实教同人丨（修改版ver.2.0）如果路哥在11.5卷向帆波告白：第一章（2）
不论那久久笼罩在天空上方的乌云，还是绵延不绝的阴雨都已于一夜间消散。新的一天，风和日丽，碧空如洗，万物都在争相散发着自己的生命力。这是初春的中午，是生命竟发的时机，同时也是别离的时机。英语中的“commencement”一词既表达“毕业典礼”，又含“开端”之意，这让绫小路觉得十分有趣。
「堀北前辈，临别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您。」
「哦？请教一词从绫小路你口中说出，还真是罕见。」堀北学饶有兴趣地说道。
「毕竟前辈您在这所学校里当了近两年的学生会长。涉及到上面的一些事情，在学生中或许只有前辈您才知道。」
「我洗耳恭听。」
「在我们初次见面之时，您似乎并不认为堀北铃音有A班生的资格，但那只是A班生的资格，而不是说堀北她比任何一名1年A班的学生都差，没错吧？她的确有许多不成熟的地方，但如果将各项指标量化并加权，不论校方如何拿捏这一标准，我都不认为她的排名会在年级的120名之后。而且，坦率地说，A班里的平庸之辈也绝不只有一二人。」
「说下去。」
「如果有1000万美元可供前辈自由使用，前辈是愿意用它资助1个天才的成长呢，还是平分给100个凡人？」
「当然是天才。」
「同样，每年都有数亿资金被投入到这所学校中。虽然在名义上，A班的每位学生都会取得校方的升学或就业推荐，但我并不认为对校方而言，他们的地位是平等的。」
「他们都是集体的一员，对于获得最终胜利而言，都是必要的——就算我这么说，你也不会信吧。在你眼中，不论口号是如何强调的，人与人的贡献、价值，始终无法同日而语。」
「还有一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前辈您毕业之后并没有直接工作，而是选择了升学。」
「自然，因为我还很不成熟，还有许多想要学习的地方。」
「可那太过浪费了不是吗？这所学校在前辈您身上倾注了无数的资源，难道只为了将前辈您送到一所您正常申请也可以进入的大学吗？说到底，这不过是一所高中罢了，为前辈您接下来的道路奠基知识的，不会是高度育成，而只会是前辈接下来前往的大学。待前辈您功成名就之时，您是会更感激那所大学呢，还是高度育成呢？如此说来，高度育成的存在意义到底是什么？这样想着，我有了如下一种猜测：其实，在表面的“推荐制度”下还有一种隐藏的“推荐制度”，它只会针对类似前辈您这样的极少数人开放，就像是某个秘密的精英社团一样，而它的有效期，不是毕业后的一瞬，而是一生。前辈您选择将1000万美元全部投入到培养天才之上，高度育成又何尝不是在做同样的事情？对校方而言，3年A班的绝大部分学生，以及BCD班的全部，都不过是供前辈您成长的饵料罢了。对A班而言，BCD班是供它成长的养料，既然校方会在最终推荐A班，那它自然也会将最想要推荐的群体在最初设定为A班。但高度育成的抱负不止于此，它并不满足于一般意义上的有希望、有才能，而是想要培养真正能够引领世界、改变未来的领导者，或者说，天才。但天才终归还是太少了，所以学校在每届学生中真正在意的不过一二人而已。前辈您每月领取的私人点数和其他A班同学都是相同的，但我刚才仍然说这所学校在前辈您身上倾注了无数的资源，因为，它提供给您的并不是私人点数这种廉价的东西，而是远比其贵重的，年级中除您之外的所有学生。不然就太奇怪了不是吗？明明是好不容易从全国各地选拔出来的学生，结果只因为一次挂科就要被无条件退学，这实在是无法理解的奢侈。但换个角度想想就明白了，那些因为挂科而被退学的人不过是附属品，对校方而言完全是无所谓的存在，校方真正在意的人，绝不可能因为挂科而退学。如果完全按照校方对实力的排名来分班，那么A班和其余三个班级的差距会过于悬殊，这样分班，每年数亿的资金才会真正被浪费掉。A班虽然并没有汇集年级中全部的优秀者，但它被校方打造成了最适合施展“被选中者”才能的样子。堀北铃音被分配到D班，尽管她远比A班的大多数人要优秀，因为在校方的眼中，堀北铃音并不是天才，她的那份优秀并不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既然如此，就让她作为挑战者好了，说是挑战者，不过是供A班的某人成长的饵食罢了。特别考试的规则对上位班级不利，反过来说也意味着在校方看来，只有在规则上向下位班级倾斜，它们才能和A班有一战之力，名义上倾向于下位班级的特别考试，实质上不过是校方对A班施加的负重训练罢了。为什么D班会汇集这么多充满个性的人，而不是那些成绩更好的优等生？因为对校方而言，这些个性者的价值比优等生更高，但这并不是指未来对社会的贡献——这是其他学校需要考虑的事情，而是说，对于成为“被选中者”成长路上的障碍而言，作为待捕获的猎物而言，他们的价值更高，高度育成不需要温顺且美味的牛羊，它需要的，是能够时不时咬你一口的毒蛇。但止步于此还不够，学校还需要猎物们具有反抗的斗志。为什么会有高频率的退学制度？为了最大限度爆发猎物的潜能，学校需要它们时刻处在生死边缘、紧绷神经。为什么班级点数会和私人点数挂钩？为什么食堂的免费菜品如此低劣？因为学校需要让下位班级在落后时也不丧失斗志，毕竟班级点数就是他们的生活来源。至于那些“被选中者”，三年级是堀北学前辈您，二年级中，也许校方高估了桐山前辈吧，毕竟判断一个人是否有资质并不是简单的事情，而在我们的一年级里，被校方寄予厚望的，则是坂柳有栖。」
「对你的长篇大论我不置可否，但如果事情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么校方并没有在二年级中误判，或者说，误判的不是实力，而是性格。」
「也就是说，3年B班中的另一个人才是真正的“被选中者”？」
「她的名字叫鬼龙院，非要说的话，应该和你班的高园寺有些像吧。」
「原来如此，这样就说得通了。」
如果说白色房间致力于让每个平凡人都能散发出天才的光辉，那么高度育成，或者说坂柳理事长则只着眼于发掘那些已有的天才。坂柳理事长曾和那个男人一起投身于白色房间的事业，他之所以会退出，应该是在见识了白色房间的超高淘汰率后认识到量产天才是一件无法达成的事情，既然如此，不如务实一些，将隐于世间的千里马寻找出来。高度育成的学生全部经由校方精挑细选，同时，每个人的背景资料也被调查得相当充分——否则就无法解释现在的分班结果。大量的资金被投入到这所学校中，但学校和教师对每个学生的关怀却又几近于无，因为学校在乎的只有极少数个体。存在着一只看不见的手，时刻在“被选中者”的前方暗中铺好道路。这样说来，校方明知坂柳是理事长的女儿，作为父亲，理事长也不可能不好奇女儿在自己这所学校的表现，尽管如此，前两次的特别考试还是被选定在她无法出席的无人岛和游轮之上，但这只不过是表面，校方单独给她赋予了一场隐蔽的特别考试——如何能在缺席的情况下、在班级内部权力斗争的关键期中维持并扩大自己的影响力。校方花了巨额资金在无人岛和游轮上，但它真正在意的对象，却一步也不曾踏上广袤的海面，而始终在那方寸之间。
「在你看来，铃音有可能完成这个“mission impossible”吗？」
「可能性总是有的，毕竟南云前辈也击败了那位“被选中者”，不论形式如何。」
「是啊，可能性总是有的。那孩子也许不是天才，但如果将潜能发挥出来的话，应该会成为连你也无法忽视的存在吧。所以，这是我单方面的请求，铃音的事就交给你了。」
堀北学说着，向绫小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但绫小路并没有第一时间同堀北学握手，他在思考，如果说坂柳有栖是校方的“被选中者”，那么谁又是他的“被选中者”呢？不会是龙园翔，因为校方在享有推荐权力的同时也负有着担保推荐生质量的责任，所以校方只会让有推荐价值的班级赢，旁门左道终归只是旁门左道。剩下的堀北铃音和一之濑帆波，到底哪一人能让他见识到“何为实力”，到底哪一人拥有足够的领导力，能带领自己的班级冲破校方设立的监牢呢？对于这个问题，绫小路早就有了答案，他之所以在盘算，只不过是想要确信现在的自己没有被误导，没有被刚刚和对方成为恋人这件事而误导。
「前辈您觉得，一之濑帆波如何？」微微抬头，直视堀北学的眼睛，绫小路问道。
「这就是你的答案啊。不过，一之濑帆波吗？她刚经历了一场大败，虽然在坂柳执掌A班以来，AB班的点数被拉得越来越开，但看样子，你仍然对她抱有某种期待，否则你不会在此刻提及她的名字。」长叹一口气后，堀北学收回了手。
「如此理解也无妨。」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两年的时间比想象中要快得多。看来和你的谈话也是如此，那么，再会了，绫小路。」
...
......
.........
「清隆吗？看样子是结束和堀北会长的会面啦？」在和堀北兄妹二人分别后，他拨通了她的电话，而就在刚才，恋人已不足以定义她对他的重要性，在“恋爱教科书”之外，她还承载着他所欲寻求的可能性。他综合考虑了所有要素，他认真做出了选择，但未来并不是因此就可以确定的事情，人生也并不是他曾接触过的游戏，可以读档重来。选择只有一次，从任何角度而言，这对他而言都是一个正确的、唯一的选择，但它太重了，尽管明知自己并非全知的神明，他还是起了有些许不必要的疑心。所以，他无意识间拨通了自己恋人的电话，他想要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他想要听到她的声音。
「是啊，刚刚结束。如果你还没吃午饭的话，我去买一份便当送到你的宿舍怎么样？」
「哇！已经这个时间了吗！那就拜托清隆你啦，同时还有便当的种类！毕竟清隆你知道的，我不擅长在食物上做选择嘛。」
「那就交给我吧。」
「嗯嗯！」
「话说回来，帆波你是在做什么有趣的事情吗？听你刚才的话，好像完全没注意到时间流逝的样子。」
「听我说哦清隆！我发现了超级——超级不得了的东西！」
「不得了？」
「清隆那时的安慰就好像“唰”的一道光一样，唔——这么形容可能不准确，应该说为我打开了一扇门，洞开了一个世界。虽然听起来可能暧昧不清，但我真的在用力形容了哦？听了清隆的话后我在想，B班应该前进的方向到底是什么呢？为了不辜负大家的信赖和期待，我应该成为一个什么样的领导者呢？突然，我想到了，网上一定会有类似的书籍和课程的吧，毕竟美国那边应该很注重“领袖气质”的培养嘛。于是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打开了浏览器，没想到真的找到了对应的资料，还是哈佛大学的哦！我今天一早都在看这个，完全被迷住了，原来还有这种思考方式啊，原来要成为一个好的领导者需要这样啊，渐渐地，一些困惑着我的问题都被解开了，但最令我开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我发现，自己最初坚信的道路果然是正确的，只要沿着它走下去，B班或许真的有可能打败A班也说不定！不过归根结底，还是源于清隆你那时的安慰呢，如果没有清隆的话，我一定不会这么快振作起来的吧，或许会一直颓废下去也说不定，所以，是清隆你拯救了我，清隆你就是我的英雄。」
「看样子帆波已经不再迷惘了啊。」
「嗯嗯，不迷惘了。都是多亏了清隆哦？」
「话说回来，午饭就吃意面怎么样？」没有看到她的脸，他无法确信她的那些话是发自本心还是仅仅在照顾自己作为男性的自尊，但不论如何，他都不觉得自己如她所言那般，为她洞开了一个世界，那不过是幻影，是她的错觉。他相信，即便没有他，她也仍然会振作起来，一直拼命思考的她一定会找到适合自己的那条路，或许时间会晚一些，或许在这之间遭受的挫折会更多一些，但站在人生的漫长跨度上，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催化剂，最重要的始终是她自己作为一之濑帆波具有的潜力。
他不信任别人，他只信任自己，站在她的立场上，便是他不信任自己，只信任她。
「好啊！」
他将自己最宝贵的信念压在了她身上。他片刻也不曾期待她能取得最后的胜利，但他确实在赌，赌她在不远的将来能和“被选中者”站在同一个平台上。得知她这么快就彻底恢复了过来，他着实有些意外，但这份意外可谓恰到好处，因为他自此确信了自己接下来应当做的事，那便是专注在她的身边，去观察、去守望——就像他曾对那只毛毛虫做的那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