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b 第7章67节「后槽牙的背面」
翻译：绘名儿
校对：绘名儿
润色：Tom111335
本文仅供学习交流使用，禁作商业用途。转载须经译者授权并标明出处。
一开始听到昴的请求之时，努尔爷惊讶地扭着大嘴，露出了几颗大豁牙。
据岛上的人所说，努尔爷就是岛上的治愈者——也就是在这里做着医生这类的工作，但他在来这里之前，从来没有过任何给别人治疗的经历。
在这座岛现在的管理者——古斯塔夫总督上任之前，努尔爷就在这里生活着。在那个更加残酷、更加接近死亡的时代，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做上了治愈者。
刚开始，他只是用脏兮兮的破布敷在失去手臂的剑奴的伤口上。
以此为契机，他被召去为伤者治疗的次数越来越多。不久之后，似乎就被命令不用作为剑奴在剑斗场之上战斗，而是作为治愈者在治愈室中工作。
从那时起他一直都以治愈者的身份生活着，几十年过去，他也见到过许多需要专业治疗的血肉横飞的场面。
他露出黄牙笑着说，多亏了那次契机，他才能够在这里就做一些缝合伤口和调配简单的药物之事，他相信他能作为治愈者平平静静地生活直到去世。
昴感到很内疚，因为他突然的请求让想要安度晚年的努尔爷惊讶地把脸扭得像茄子一样。
不过，如果昴想要在这个岛上实现他想做的、必须做的事情的话，那么无论如何这一步都不可少。
所以，昴就拜托了努尔爷——这位一直都在做救人这种天使般工作的老人。
“——你能做出只需要让人咬一下，或是说舔一口就会暴毙的毒药吗？”
△▼△▼△▼△
这件事让努尔爷很难办。
但昴必须这么做。对昴来说最大的问题就是在战斗之中精疲力尽、然后在半死不死的状态下活下来——所以他应当有一个能让他跳出那种状态、重振旗鼓的手段。
昴觉得自己只要有了这一手段就完美无缺了。
“嘛，要是腿再长一点就好了。”
这句不经意间的抱怨，是由于他在战斗中会碰到需要大步跑的局面而产生的感想。
当然，这样的一大步可以在下次机会用快跑两步的办法来强行解决。不断的反复尝试和纠错，寻找最好的办法，才能抓住未来的希望。
所以——
“——到此为止了！ 恭喜你们在『斯帕鲁卡』中成功生存下来！！以本职的权限，将接受诸位成为剑奴孤岛的一员！”
一声低沉的回响称赞道，标志着剑斗场上展开的激烈战斗的结束。
剑斗场的正中央，翻滚着一具仰着身体、被一大一小两把剑刺入其躯干的剑斗兽的尸体。它双臂上的翅膀和尾巴都被斩断，死态令人心痛。
但是真正带来麻烦的正是这翅膀带来的高速移动以及锋利的尾巴带来的攻击。
要攻击剑斗兽的本体，这两步是不可或缺的，所以并没有对它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然后——
“古斯塔夫先生，真的吗？”
昴一边摇晃着肩膀拼命喘着气，一边仰望着古斯塔夫站在主宾席上的身影。
这位剑奴孤岛的统治者挽着魁梧的四只手臂，见证了本次『斯帕鲁卡』的完结。虽然古斯塔夫给人的印象就像是颗顽固的石头一样，但昴没想到就连最后的宣告语也是一成不变非常死板的。
很难想象古斯塔夫这次（在『斯帕鲁卡』说出跟昴他们那次一样的话）是个巧合，所以昴认为古斯塔夫每次（『斯帕鲁卡』中的宣言）都是一样的。
但这些都无所谓——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我们活下来了！我们活下来了啊啊！！”
“我们，还活着……！啊，哇啊啊啊啊！”
“呜呜……”
“……真不敢相信。我以为已经到了世界末日……”
“难道我们已经死了，现在位于欧德·拉格纳的彼岸吗……？”
在剑斗兽的尸体周围，这五个人一边对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目瞪口呆，一边用各自的方法庆祝着胜利。
奥森、希茨、纳德雷、昆森、科德利他们几个。虽然都是蜥蜴人，但各自出身于不同种族，让胜利的方程式画上等号的，是他们每一个人活用自己种族的特点并相互之间完美配合。
和威茨他们并肩作战那时一样，就算团队之中缺少一人也不可能取得胜利。——当然，昴是绝对不可或缺的。
“可是，我们胜利了……！”
昴边说边用手指突然指向了主宾席上的古斯塔夫。
面对昴这种挑衅的姿态，古斯塔夫的反应是不再板着他那张严肃的脸、眯起了眼睛。
古斯塔夫这次什么也没有说，转过身从主宾席上下来回到岛内。
他将收拾场上的尸体以及照看活下来的剑奴之事交给了部下去处理。
“施瓦茨！”
“哦。”
昴目送着古斯塔夫的离开，与此同时，有什么人正朝着昴飞奔而来并呼唤着他的名字。那是跳下观众席，急忙往这边跑来的海因。
他全身的鳞片都倒竖了起来，用长着大蹼的手抓住了昴的肩膀；
“你这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不，说到底你为什么要来『斯帕鲁卡』……”
“这是惩罚哦，惩罚。”
“惩……罚？”
“是的。我从其他剑奴那里听说的。如果违背古斯塔夫先生或是看守者……这类岛的管理方的话，第一次仅仅是警告，之后就会被给予惩罚了。恶意的违规者会成为诅咒的牺牲品。”
昴向多名剑奴打听并证实了此事，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似乎大家都知道古斯塔夫尽量减少剑奴白白牺牲的想法，且对他所设立的规则也都有着共同的认知。
惩罚——即强制让对象参加与自己所在的『合』无关的『斯帕鲁卡』。
“所谓『斯帕鲁卡』，说到底就是为即将成为新剑奴之人所准备的仪式，已经通过『斯帕鲁卡』成为剑奴的人不会再次参加。因为他们用有自己的『合』，也没有理由让他们再次参加。”
不仅如此，为参加『斯帕鲁卡』而组成的『合』是在当时进入剑奴孤岛的成员之中随机决定的。也就是说，不管对方跟自己的相性如何、自己是否喜欢对方，都不是参加者能够决定的。
『斯帕鲁卡』就是这么一个让各个参加者跟能做什么，擅长什么，甚至不清楚来历的对象组合在一起，不和对方联合突破剑斗兽就无法通关的荒行。
是一场毫无有利之处可用、死亡率很高的死斗。
剑奴们异口同声地说『斯帕鲁卡』正是剑奴孤岛上最惨烈的死斗。
“嘛，现在好像是因为塞西，他们才意识到和塞西的死斗才是最糟糕的。”
“——。我知道你小子为什么会混进『斯帕鲁卡』了。但是”
“但是？”
“说到底！你为什么会受到惩罚啊！？那个，我们刚在上面把话说完，马上你就被混到了『斯帕鲁卡』之中，这不是很奇怪吗！简直就像……”
海因说到这里停止了他的吵闹。
就在海因犹豫着接下来他的话要怎么说的氛围下，昴耸了耸自己的小肩膀。他隐约明白海因想要说什么。
“简直就像，我有意去帮助奥森他们那样？”
“——”
“正是如此。要不是我，他们肯定都被杀了。”
实际上即使他们有昴作为同伴，战况仍是很艰难。
他们并不比海因更善战，昴要与他们团结一心的话，必须先和这些蜥蜴人成为同伴开始。
意外的是，昴在卡欧斯弗雷姆的记忆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听说大家都想去卡欧斯弗雷姆是吗？”
“什么……”
“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好好去谈谈比较好。毕竟这是你们难得的再会啊。”
昴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搭在了自己肩上的海因的手上。
海因瞪大了自己细细的瞳孔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昴的黑瞳。昴也是瞪了回去，用下巴向他指了指那五个蜥蜴人。
沉浸在幸存喜悦中的五人也渐渐沉静下来，观察周围的情况，他们中的一人科德利注意到了海因的存在。
然后——
“海因！是海因！他还活着……还活着！”
突然，一脸开心的科德利的高声喊叫着，其他四个人也注意到了海因。他们异口同声地为海因的在场感到高兴、做出积极的反应。
海因看着这样的场面，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这可是我拼上性命给你们创造的机会。好好享受吧，兄弟们。”
昴锤了锤海因弯曲的背部，把他推向了他的同伴那边去。
虽然海因犹豫了几次，但还是步履蹒跚地向前走着，
“施、施瓦茨！”
“嗯？”
“……谢谢。”
说完这两个字之后，海因就朝着在下面等着他的五个人那里跑去。
奥森等人对海因没有敌意，也没有恶意。因为，昴早已知道这五个人被抓到剑奴孤岛的原因。
如果他们之间能够好好交谈的话，就没有理由产生不和。
“……施瓦茨大人？”
“哇呜！”
昴正望着海因去和他的同伴们重逢的时候，被后面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昴被吓得蹦了起来、咳嗽不止，
“啊，真危险……差点要死了……！你别吓我啊！”
“这应该是我的台词才对！突然整这一出……你想死吗！？”
“我才不想死呢！？”
坦萨气势汹汹地训斥着昴，而昴在一旁捂着嘴巴又回嘴了过去。
面对这名幼女的猛烈抗议和愤怒气场的威压，昴摇头否认。不过，对于这种辩解，坦萨可是一脸的不认同。
“你竟然突然参加『斯帕鲁卡』，让我大吃一惊。而且我也知道这是你违反了古斯塔夫总督的方针所招致的结果，所以我只能判断你不要命了。”
“所以我都说了，不要命什么的是你误解了。我想没有比我更懂得生命的珍贵性的人了吧？正因如此我才会去帮助海因的同伴使他们活下来，不是吗？”
“我说的是您自己的生命……单从结果上来说还好平安无事，但在我看来，刚刚已经出现很多次攸关性命的时刻了。你们能够活下来，这只能说是一个奇迹。”
“奇迹，吗？”
坦萨降低了声调，用现实的眼光看着昴，对他的鲁莽提出了责备。
正如她所说，刚刚的战斗之中确实有几个场面让人触目惊心。所以昴也能理解坦萨将此称之为奇迹的心情。——但是，真相并非如此。
“虽然奇迹是由上天给予，但是由我亲手将其抓住的。”
所以，这算不上是奇迹。
这是菜月·昴反抗他那该死的命运的证明。
“……你如此鲁莽地做这些事，难道只是为了去救海因先生的同伴们吗？还是说你是为了向赛格蒙特大人证明，当时你和他的唇枪舌战中你才是正确的？”
“不，虽然我的确对塞西非常生气，但仅因此就赌上我的小命那也太傻了……我之所以帮助海因的同伴，当然是有目的的。”
“——”
“眼神之中充满了怀疑！”
昴的解释几乎没有一点儿说服力。
面对坦萨像是在看现行犯一样的不信任的眼神，昴只能无力地嘟囔一句，“我说的是真的……”
坦萨看着昴一脸委屈的那张脸，小声叹了口气向他问道：
“那么，施瓦茨大人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个嘛……”
面对重新打起精神的坦萨抛来的疑问，昴再一次回头望去。
在那里，海因正和他的五个同伴交谈着。昴也能听到海因的声音中微妙的激动兴奋。
所以——
“再等等再说吧。”
“……施瓦茨大人？”
“眼神之中充满了怀疑！”
出于对自己的令人惊讶的不信任，昴悄悄地把手指塞入嘴中。然后，再次确认卡在后槽牙上的包裹的位置。
“——”
在这之中，是昴请努尔爷为他调制而得的最后手段。
要是他因为不小心的失误而将这一轮拼命挑战换来的循环浪费掉就太不像话了。为了不因小失误而死，他必须万分谨慎。
——就是考虑到这些，昴才决定将那包『药』塞入自己的后槽牙与牙床的夹缝之中。
△▼△▼△▼△
“听奥森他们说，卡欧斯弗雷姆已经被摧毁了。”
“——”
听到苦着一张脸的海因的报告后，坦萨低下了头，圆圆的眉毛也垂了下来。
即使已经照着可能的最坏情况想象过了，但当被告知它真实发生时，她所遭受的冲击依旧无法缓解。这和明知道会摔倒，但摔倒之后还是会喊疼是一回事。
『斯帕鲁卡』结束之后，顺利活下来的奥森他们被承认为剑奴，现在正被看守者们带着去查看岛上的各种设施和他们一起住的房间。
虽然海因是他们的同伴，但是他在别的『合』之中，不能跟他们呆在一起。所以海因老老实实地出现和他同属『合』的昴他们的房间之中。
就这样，他传达了昴想知道的情报。
“你的目的就是想知道岛外的消息对吧？光是在这个岛上呆着的话，外面的信息是不会流传进来的。”
“各占一半吧。不，应该是是七三左右。七分是为了海因和奥森他们。”
“说什么胡话呢、你这可怕的小鬼！”
虽然昴是真心的，但抱起胳膊的海因却扭着脸逃避着他。
海因也整理好了情绪，对昴混入『斯帕鲁卡』的目的及想法感到十分开心。
总觉得，海因的表情也变得开朗了起来，一定是因为他从奥森他们那里听到了重要的话语。
那就是——
“……那群白痴，想把我从奴隶贩子手里夺回来所以才被抓了。真是一群无可救药的家伙。”
“上天和命运总是这么无情啊。所以我帮了他们……还是说是我们帮了他们？”
“啊，这是什么意思？真正算得上参加『斯帕鲁卡』的人明明只有你，不是吗？”
“海因你难道忘了你跪在地上哭地涕泗横流，哭喊着‘求求你帮帮我施瓦茨大人’这件事……”
“一派胡言！”
昴的脑袋被伸过来的手掌紧紧抓住，使劲地摇晃着。就在气的火冒三丈的海因把昴晃得眼冒金星的时候，他注意到了身旁的坦萨。
她听了有关卡欧斯弗雷姆的事情之后低着头现在正独自失落着，海因朝着这样的她搭话，“小不点儿。”
“你是因为卡欧斯弗雷姆的事才变得如此消沉吗？为什么呢……”
“……卡欧斯弗雷姆，是我的故乡。就算那个城市濒临崩坏也是。”
“是、是吗……嗯……那个，就是那个。”
这出乎意料的回答，让海因眼神游动，不知所措。他不善于处理意外情况的性格被显露了出来，但很快他就接着说，“不过啊！”而且声音比之前更大了。
“城市确实被破坏了，但并不是说居民也被团灭了。这座城市的居民被集中在了另一个地方……这件事虽然说起来很复杂。”
“很复杂……吗……？”
“不，准确来说是我不知道该相信到什么程度。”
海因抛出这样的开场白，对自己刚刚所说的话感到几分犹豫。但是，他的话早已将坦萨和昴的兴趣给吸引了过去。
海因感受到这点后长叹一声，然后说：
“外面好像发生了大规模的叛乱。卡欧斯弗雷姆的人好像也参与其中。嘛，据说魔都的统领者经常谋反，所以将城市摧毁的估计也是那个蠢货……啊！”
“——尤尔娜大人才不愚蠢！”
“对，对不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对不起！”
正快嘴解释着的海因被坦萨犀利的目光吓得将后边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海因又一次没有靠自己的虚张声势就激起了对方的怒火，而在这背后，昴在刚才的话中找到了几处让人松口气的地方。
当然，前提是相信海因带来的奥森他们的消息。
“虽然卡欧斯弗雷姆已经被毁了，但是至少尤尔娜小姐和城市的居民都平安无事。如果叛乱的话题还在出现，那么阿贝尔他们应该也没事。”
为了夺回帝都的战斗，在没有阿贝尔的状态是进行不下去的。
换句话说就是，阿贝尔还活着。同时昴也希望米迪娅姆、塔丽塔、阿尔他们平安无事。——当然也希望在尤尔娜身旁的露伊平安无事。
“……果然，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哪怕对外面的情况只有碎片般的了解，也会使逃出去的欲望愈加强烈。
昴自然担心卡欧斯弗雷姆的人，同时也担心着尤尔娜和阿贝尔合作的事，还担心着瓜拉尔人。当然——他也担心着雷姆。
昴觉得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变小了，肯定又会生气。
“——。说真的，真想让雷姆看到我可靠的一面啊。”
就昴个人而言，他觉得现在脑子更清醒、状态更好；但他的外表却没有支撑这一想法的说服力，昴对此也无法做出辩解。而且昴总是被坦萨投来不信任的眼光，果然自己让人感到是否靠谱跟身体大小应该没什么关系。
不管怎样——
“嗯，知道了。谢谢，海因，帮大忙了。”
“受到帮助的是我才……啊不不，你小子知道就行了。”
海因听到昴的道谢后，扭扭捏捏地做出答复。昴听到之后小声笑了笑，正当他想着要不要和坦萨再推进一下外边的事的时候。
“——施瓦茨，总督正在传呼你。”
在他们的共用房间之外，传来声音的是穿着黑色制服的剑奴孤岛的看守者。听到他的呼唤，海因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坦萨则瞪大了眼睛。
她看着看守者向他问道：
“古斯塔夫总督在找施瓦茨大人？为什么……”
“我没有问。也不需要去问。给我老实服从命令。否则……”
“没关系！你用不着这么气势汹汹我也会乖乖地跟你走的哦。……话说不服从的话是不是就会被惩罚？”
“——”
“开玩笑，开玩笑而已。”
面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昴的俏皮话，这位正值壮年的看守者动了一下嘴唇。
从他的态度明显看出，他不太喜欢昴。这也是当然。在『斯帕鲁卡』开始前昴和古斯塔夫谈话的时候，这位看守者就在现场。
因为他目睹了昴参加『斯帕鲁卡』的契机，也就是成为被惩罚的对象这件事。在他看来，昴这么做实在是莫名其妙。
因为这个疯狂的孩子竟然想要主动去参加『斯帕鲁卡』。
“那么，我先随他去了。坦萨，像个好孩子一样等着我。”
“……施瓦茨大人才是，再胡闹也得适可而止了吧。”
“嗯……想不到可以反驳的话呢。”
听到坦萨充满威压的声音，昴愈发苦笑。就这样，看守者默默地催促他动作快一点，昴跟着他走出了房间。
随后，海因朝着昴的背影喊了一声“施瓦茨”。
“那个，那个……”
“嗯？还有什么事吗？”
“啊，不……路上小，小心点。即使是你这种人，如果出了事让『合』的人数减少，为难的可是剩下的我们几个啊。”
昴听到海因对自己不坦诚的担心，起初是一脸懵。然后立刻“噗”的一声笑喷了出来，对海因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了。那么回头见。”
昴轻轻挥了挥手，和坦萨与海因暂时分别。然后，他跟在看守者的背后一边走着一边说：
“古斯塔夫先生，生气了吗？”
“……总督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和我不一样。”
言外之意就是警告昴别再说多余的话，昴听后不禁紧紧缩了一下脖子。
△▼△▼△▼△
——就这样，这两人目送了昴被看守者带走。
“喂，施瓦茨这家伙做了什么……”
“刚才被看守者带走，除了『斯帕鲁卡』的事之外还能有其他事吗？”
威茨和伊德拉说着说着，来到了只剩下坦萨和海因的房间。他们两人也在观众席上观看了昴这次的『斯帕鲁卡』。
当然，对于做出如此荒唐之事的昴，他们有堆积如山的问题想要去问清楚。
尽管如此，他们也不像海因一样像是走投无路一般，并没有急得从观众席上跳下的暴躁情绪，
“坦萨，你知不知道什么情况？”
“……似懂非懂，很复杂。施瓦茨大人好像对我也有所隐瞒。”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尽管他还算是有才干……”
听了低着头的坦萨的回答之后，威茨和伊德拉面面相觑，如此叹息着。
海因听着三人讲话，自己却杵在一边默不作声。虽然他是难以辨别神情的蜥蜴人，但从游动的眼睛上显然能看出他正在为什么而烦恼着。
结果、沉思着的他被另外三个人“海因”、“海因先生”地叫着，
“怎么了，你的脸色……”
“没什么，那个……你、你们也注意到施瓦茨这家伙是故意混入『斯帕鲁卡』的……对吧？”
“嗯……看他那副样子，大家估计都会这么想的吧。”
伊德拉回答了海因没有把握的问题，坦萨和威茨也同意了他的观点。
这大概是所有看过那场剑斗场的战斗的剑奴所形成的共识。而且无论是谁都会认为，若是没有昴的出色表现，就没有今天『斯帕鲁卡』的达成。
“我也不知道，那家伙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
“——。这一点我也不知道。但是，但是啊。”
“——？ 但是，什么？”
“我虽然不太清楚他为什么会那么做，但他为什么能做到那些事，那个、也许……”
也许海因明白了什么，就在他想要接着说下去的时候，除了他之外的另外三个人也明白了。
不是昴为什么会参加『斯帕鲁卡』，而是昴为什么会参加『斯帕鲁卡』并能活下来。先不说坦萨，这对威茨和伊德拉来说也是一个关乎自己的疑问。
因此，他们向海因投来了对此强烈关心的目光，海因见状吞了口口水。
然后——
“这家伙是……先说好，这是我从外面进来的那些白痴同伴那里听说的……外面好像流传着皇帝的私生子在某个地方之类的传言。不仅如此，我还听说——”
“————”
“——传言中的那位，是个黑发黑眼的小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