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朝解说文案(46)
大家好
我是谢玄
一个作法自毙的up
我们今天讲第三十二集
(34:44-35:27坐吧)
衰老是一个不断加速的过程
以至于总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老上了一个台阶
越上年纪越发的容易体会到那种
“忽然之间”岁月就降临的感受
严嵩八十高龄就更是这样
鄢懋卿巡盐之前
严嵩的听力还没差到这个份上
等到鄢懋卿回来
严嵩的耳朵就退化到不凝神听
跟前的话也听不清了
所以严嵩反问“什么如春”鄢懋卿会愣住
严党也是人
严嵩和他的弟子之间也是有感情的
见到弟子回来自然是高兴的
鄢懋卿见到严嵩所表现的欣喜也不尽是马屁
对严嵩的越发衰老
鄢懋卿也有发自内心的伤感
(35:44才几个-35:55阁老)
与鄢懋卿的伤感相比
严世蕃反倒对老父亲的衰朽习以为常
此刻在兴头上
不愿谈伤春悲秋的话
既然严世蕃这个儿子都不想听这些
鄢懋卿马上就变个脸开始报喜
镜头短暂的切到了嘉靖的玉熙宫
宫人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
正在核算鄢懋卿的账目
极为迅速紧张拨弄算珠的画面
和严府一片喜气洋洋慢悠悠的谈话
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明特别的喜欢把完整的一幕戏互相切割
既增强对比效果
也强调时间上的同步
营造一种两个时空都在眼前的观感
鄢懋卿得意洋洋的给严嵩报喜
告诉他收回了二百三十万两的税银
大明的这艘船到处是残破的
二百三十万只能填补最着急的破洞——京官的欠俸和衙门的开支
其他大大小小的窟窿根本不是搞几轮突击查税就能解决的
严嵩心中盘算着新一年的财政预算银子将安出
就没鄢懋卿那么的得意兴奋了
(37:42宫里-38:28把柄)
严党能得到嘉靖的支持二十年不倒
自然有他们的独到之处
嘉靖要靠他们掌控财政
还要他们做白手套替自己的小金库敛财
二者缺一不可
严世蕃鄢懋卿对这套运行规则了如指掌
公私两本账的做法
算是嘉靖一朝的常例
我们注意下这三百三十万两的分配方式:
二百三十万是给所有京官分的
还包括衙门支出
五十万是给嘉靖赏人的
最后五十万是给嘉靖本人修宫殿的
京官—受赏者—嘉靖
按照层级和人数
正好可以画一个三角形
而每个人分配金额上却正好呈现了一个倒三角
这就是大明帝国的分配缩影:
大明的财富被自下而上的抽取
不断的在头部富集
越少的人掌握着越多的银子
(38:47有了-39:07斗去)
既能为朝廷填窟窿
又能为嘉靖弄银子
从这个角度看去
严世蕃自然是朝廷的忠臣
但严世蕃在这里的逻辑起点错了——
钱并不是严世蕃变出来的
而是从地方的严党身上搜刮来的
而地方严党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是从百姓身上压榨出来的
严党没有创造钱
只是钱的搬运工
在严世蕃的眼里
这几百万两银子的所有权是他们严党的
他们如今献出来为君父分忧
当然是大忠臣
但从嘉靖的角度看
这些钱本来就是老子的
你们给贪了现在交出来一些
还能算多大功劳吗
严世蕃觉得自己这叫再立新功
对于嘉靖而言这明明是退回赃款
严党现在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嘉靖哄着他们只不过是为了养肥了杀
严世蕃却还觉得自己能兴风作浪
(39:43你们抓-40:25裕王)
严嵩跟嘉靖请旨抓齐大柱的这件事
是没有告诉严世蕃的
而严世蕃上疏参奏齐大柱通倭
也没有告诉严嵩
所以听到严世蕃说自己上奏疏
严嵩会很吃惊
小说旁白交代的很清楚
严嵩没想到严世蕃居然会背着自己去上奏疏
父子本该一心
到了今天却如此不通气
严嵩心理当然不是滋味
但奏疏都上去了
严嵩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最后这句别惹事背后还牵着裕王
已变成了一个管不住儿子的老父亲无用的唠叨了
我们这里再来捋一捋严世蕃的如意算盘:
嘉靖好不容易和稀泥把浙江的事草草了结
严世蕃却以为是天晴了雨停了他小阁老又行了
严世蕃误判了嘉靖抓齐大柱的真正目的
觉得嘉靖还是像过去的二十年一样
会继续支持他们
在这个错误判断下
严世蕃当然有底气对清流进行反击
通倭案的真相严世蕃并不知道
他真的以为是齐大柱通倭
而海瑞放了齐大柱
当然也沾上了通倭的嫌疑
他在路上碰到朱七要朱七好好审审齐大柱后面的人
就是希望朱七能审得齐大柱咬出海瑞来
严世蕃的这步棋想得很远也很美:
海瑞是高拱张居正举荐的
海瑞如果真的坐实了通倭
那高拱张居正最少也要落一个识人不明的罪
而赵贞吉是徐阶的人
如果赵贞吉去抓海瑞
那高拱张居正对赵贞吉乃至他的老师徐阶当然会有意见
所以一个通倭的罪名
既可以干掉海瑞
还能让整个清流脸上蒙灰
更能挑拨徐髙张三人的关系
这一箭三雕的计谋不可谓不毒
但严世蕃没有明白一点
他严世蕃能在大明朝招风惹雨
最重要的不是他比所有人心机手腕更高明
而是嘉靖站在了他的身后
没有嘉靖的支持
这些所谓的牵连都是空想
这些道理其实严嵩反复教育过严世蕃了
(大明朝能呼风化雨)
但严世蕃到死也没有听进去
对于这样的儿子
严嵩已经没有任何法子了
他再有权势
也没法施加到自己儿子身上
所以权倾朝野的帝国二号人物
面对儿子的时候也只能生闷气
闭起眼睛不做声()
我看有些观众讨论了严嵩的教子问题
其实对严嵩这样身居高位的人来讲
对严世蕃的教育有个天然的不利
一个寻常百姓的孩子
即便有父母的百般溺爱
出了家门很容易吃到社会的铁拳
他们没有权力的庇佑
逾矩一次就可能得到惨痛的负反馈
但到了严世蕃身上就不一样了
我们去设想一下一个成长轨迹
即便严嵩从小就严格的教育着自己的儿子
要他平心静气沉稳谦逊
一开始严世蕃慑于父亲的权威还是听的
但他是严府的公子
严嵩不在边上的时候
严世蕃即便作威作福
谁敢管谁又能管
之后严嵩知道了这件事
再次严厉批评了严世蕃
并严令所有人不许宠着严世蕃
可只要严嵩不在
严府上下谁又敢真去得罪严世蕃呢
随着严世蕃的年纪增大
并步入官场
他一开始可能只是一些小小的出格
即便严嵩每次知道后都教育批评管束
但严世蕃越做越出格
严嵩又能怎么办呢
这些年的经历只会给严世蕃一个信号:
我爹说什么我都可以不听
背着他我想干嘛干嘛
被他发现了大不了挨顿骂
我又不少块肉
底下人不照样要听我的吗
严世蕃偷偷的去搞了毁堤淹田
严嵩事后知道了能真的让严世蕃死吗
他再如何的生这个儿子的气
也只有一遍遍的口头教育他
在自己能知道的范围内限制他
可事情越来越多
自己年纪越来越大
严嵩只能越来越有心无力
这是私欲和权力架构下的产物
只要严嵩没有心狠到大义灭亲
他就一定管不住严世蕃
这也是大明人治下可怕的地方
所谓的管束都变成了求诸个人素质
在周围对他们的反馈
都朝着鼓励纵容的方向去
“严世蕃们”大部分都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41:01我们-41:29通倭从长计议)
从罗鄢二人夹在这父子中间的尴尬
我们也能体会到严嵩的无可奈何
罗鄢当然优先要听严嵩的
但他们敢违逆严世蕃吗
即便严嵩下令所有人不许继续搞下去
严世蕃背着严嵩要罗鄢或者其他的御史上疏
严嵩这个当爹的能怎么办呢
除非他狠心到谁听自己儿子的就办谁
自己儿子做错了就按大明律给他治罪
否则说再严厉再啰嗦又有什么意义呢
严嵩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帝国阁揆
偏偏在严世蕃面前
他的权力全部失效了
严氏父子对搞海瑞的事情暂时的搁置
其实就是严世蕃的获胜
严世蕃转头继续搞
严嵩已经阻止不了了
(42:41-43:30孝敬)
一个二十万两银子的戏班子
伺候严嵩一个人
严嵩之奢靡腐败
严党对民脂民膏侵占之巨大可想而知
不过我觉得价格这里实在是有些夸张
就算鄢懋卿虚报了戏班价格
也不可能和真正的价格有数量级的差距
要知道大明近几年两淮的盐税每年收上来才不到两百万
即便当时明朝的财政里有很大一部分是实物
并且税收能力差
但一个戏班子或者一个芸娘一般的名妓
居然能抵两淮全年几分之一的盐税
这未免有些离谱
严府这边一派喜庆过大年的氛围
玉熙宫却正在紧张的算账
这里有个细节
修仙的嘉靖不允许有烟火气
所以往年玉熙宫内是不能生火的
不但不能生火
冷热颠倒的嘉靖在冬天身体发热
还需要大开门窗降温
所以太监虽然是在殿内当值
其实和扔到户外吹北风没什么区别
小说里讲玉熙宫做了一个改动
原本是用纱幔来隔绝精舍和大殿的
今年换成了紫檀条幅门
这样既隔绝了从精舍里吹来的风
又由于有了隔断
太监们就被允许用火盆取暖
待遇好了不少
于是都说这是嘉靖的“德政”
皇帝修道所有人受苦
这些太监在嘉靖的眼里
和猪狗又有什么分别
而嘉靖之所以要挂条门
有个深层原因
以往喜爱听算珠噼啪声的他
今年突然觉得这暴响的声音特别的刺耳
所以用一个条门来隔绝声音
这是嘉靖身体衰老的表现
嘉靖当然不愿暴露这点
这个条门
不过是他自私的一点余波
太监们却都要感激涕零的夸赞这是“德政”
这就是对奴才长期驯化的结果:
人为制造一个稀缺环境
剥夺走原本应当被赋予的资源
再给予这个环境一些改进
人就会对这原本该被给予的东西里寻出感恩来
鲁迅就讲过自己用中交票换现银的事情
一开始中交票不能换银子
他在要绝食的情况下变得极为恐慌
后来终于有了行市
鲁迅说倘若平时
少一个子儿他也不肯换
如今六折七折的兑换
他却变得非常高兴
捧着银子的鲁迅忽然意识到
“我们极容易变成奴隶
而且变了之后
还万分喜欢”
我们说回剧里
由于有了这个改变
精舍和大殿的温度差异很大
这就苦了吕芳
他要在精舍和大殿来回跑
穿厚了不是穿薄了也不是
一进精舍的吕芳自然是感觉到一阵寒意
嘉靖也正是因此
才赏了吕芳秘制的丹药
这些细节电视剧没有体现
少了原著的那一点神髓
(2:35- 2:55)
吕芳惦念杨金水
就把丹药私藏了想留给他
这是吕芳的真情实感
不知道为何要配上这样一个诡异的BGM
乍一看还以为嘉靖要毒死吕芳
吕芳识破后悄悄吐了
鄢懋卿给嘉靖的账册
包含了嘉靖私人的一百万两
这是见不得人的暗账
所以被锁在了特别的箱子里
电视剧特意给了一个嘉靖收钥匙的镜头()
说明这把钥匙是嘉靖自己贴身带着的
这就是告诉观众
大明第一贪的嘉靖由于心虚
所有密帐都只有他一人掌握
在这件事上
嘉靖不信任任何人
(4:20别人-5:03私心)
作为大明真正的户部尚书
嘉靖当然看得出原本随年份单调递减的税收
突然出现拐点的原因
嘉靖奉行的太极政治
精意就是话由对方讲自己不表态
所以他偏要先问吕芳
吕芳不会听不出嘉靖话里的异样
但嘉靖在之前的三巨头密会中明显的偏袒了严嵩
更是颠倒黑白的抓了齐大柱
很显然嘉靖还没有决定倒严
吕芳也就不会贸然的去说严党的坏话
一句还是严阁老的人行四平八稳
既可以看做是支持严嵩
也可以看成是对鄢懋卿多收银子的“就事论事”
嘉靖怪吕芳没有真心是站着说话不腰痛
这位大明之日虽然要求底下人不隐瞒
但底下人真的什么样的实话都说出来
嘉靖岂会真的都接受
嘉靖要的忠是自己喜欢的忠
是既要汇报情况又不能触怒自己逆鳞的忠
是不会伤及到他嘉靖颜面的忠
吕芳也就只能先揣测嘉靖的心思
再有选择性的展现自己的忠
嘉靖显然没体会到吕芳的苦衷
吕芳的为难就化作了嘉靖的不爽
嘉靖便从丹药上找了茬
被风吹得瑟瑟发抖的人是什么神色大家平常都见过
吕芳还是一副受冻的面皮
嘉靖自然能由此看出来吕芳没吃丹药
(5:02奴婢-6:11没有真心)
说过很多回了
大明的黑白回闪
这是人物的心中所想
是导演特意给观众的提示
吕芳吃丹药的时候黑白画面出现的是杨金水
说明吕芳确实想到了杨金水
所以吕芳不是怕被毒死而吐了丹药
又拿杨金水做借口
他是真的想把丹药给杨金水
这里注意一个细节
吕芳私自搞三巨头密会的时候
嘉靖对吕芳都很淡定
轻描淡写的发配了吕芳去吉壤
而今天的吕芳不过是装了个傻
嘉靖的反应却如此之大
这是嘉靖越来越魔怔的端倪
随着日积月累
丹药的副作用终于显现
嘉靖开始有些听不得嘈杂的声音
情绪也越发容易烦躁了
我们再注意吕芳的表演
吕芳回话的时候并不是一贯的淡定
更不是诚惶诚恐的请罪
而是带有情绪的还了半句嘴
吕芳在嘉靖面前装糊涂本来就是为嘉靖所迫
他对大明之日明明有无限忠诚
如今被嘉靖这般质疑
吕芳也就忍不住有些委屈
嘉靖说五十万匹丝绸织出来
他就不用向别人讨饭来过日子
也是一再照应了大家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织造局名义上是督织解送丝绸的
实际上就是替宫里敛财的
五十万匹丝绸名义上是增加国家财政收入
实际上很大一部分会通过明暗的走账
化成嘉靖的私产
改稻为桑一开始就是敛财的手段
它压根不可能解决大明朝的财政问题
从设计之初就是死局
话说到这个地步
嘉靖是终于不装了
显露了自己的真实立场
吕芳除了忠于主子外
也有自己的政治思想
他不会赞同严党的贪污
只不过之前严党是嘉靖的白手套
他不可能去反对严党
如今嘉靖既然开始转变态度
吕芳当然也要跟着转向
(7:07今年-7:53打开)
(8:16你现在-8:24巡盐)
之前说过了
严党的这次巡盐已经成为了一个悖论似的死结:
他们收不上钱
就已经是废物了
但是收的钱越多
越证明了他们对整个明朝财政的吸食
并不是严党今年有本事多收了这么多银子
而是严党往年“有本事”克扣了那么多的国家税负
在严世蕃的眼里只上交一百多万的盐税才是理所当然
今年能收三百万是他们的功劳
而在嘉靖的眼里这三百万才是应交之数
往年只有一百万恰恰说明了严党的贪墨之巨
动摇严党的根不出在这次收税多少上
出在他们这么多年的贪墨上
有这个根存在
严党如何的做文章都是错误答案
这次处理浙江的事情看起来和以往一样
都是在庇护严党
但本质原因已经不同
嘉靖之前是要保住严党
这次却是为了在动严党前稳住他们
从某种程度上讲
严氏父子请求抓齐大柱
正是送给了嘉靖一个迷惑他们自己的烟雾弹
嘉靖正好利用齐大柱来哄骗严党
嘉靖的这番心思
清流严党和吕芳都没有看出来
或者说除了嘉靖谁都不能从上次的处理结果中做这样大胆的断定
如今嘉靖直白的告诉了吕芳
吕芳终于了知道了这个天心难测的主子
居然在精舍密时就放了这么长一条线
嘉靖的态度已然明确
吕芳自然要紧跟
在改稻为桑的事情上
严党拉上了沈一石
差点搞出了江南织造局贱买民田地的事来
杨金水吕芳都为此挨了数落
本来就对严党有不满
何况吕芳自己的政治主张里
也反对严党这般无度的挥霍贪墨
此刻不踩上一脚更待何时
于是吕芳向嘉靖禀报了鄢懋卿这次公干之外的中饱私囊:
严党巡盐居然收上了五百多万两的税
交付国库二百万
交付嘉靖一百万
剩下的二百多万严嵩鄢懋卿分了大头
京里的严党们分了小头
(9:27好哇-10:16主子)
“冒青烟”这个名台词其实小说没有
小说里嘉靖不过是叫鄢懋卿老鼠
电视剧这个改动可谓是神来之笔
不知道是刘和平现场的灵机一动
还是张黎陈宝国的临场发挥
嘉靖是一个很雅很体面的皇帝
冒青烟是一句很俗的大白话
小说里嘉靖骂鄢懋卿老鼠显然化用的是硕鼠的典故
而改成冒青烟就更好的表现了嘉靖这样一个神仙之姿的皇帝破防的样子
仅用三个字就把嘉靖的逐步癫狂和心态失衡推上了另一个高度
其实对照电视剧和小说的时候
会发现电视剧里很多充满张力的情节
在小说里的描述都是非常平淡的
所以我看过了小说再去回品电视剧的时候
更能体会到导演和演员对剧情赋予的表现力
鄢懋卿这两百多万暴露的不仅仅是严党的贪污
这是把一直以来的分赃体系颠覆了
方才嘉靖算的账里
每年严党只在盐税里贪污了两百万
而鄢懋卿的实收是五百万
这就意味着往年严党贪污不是两百万是至少四百万
在嘉靖的分赃体系中
一直以为严党和他是二八最多三七开
谁知道实际上根本不是如此
这里其实有个问题
关于分赃比例
嘉靖原文说的是归国库而不是归他飞元真菌
那么这个七成归国库里的“国库”
到底是指“国库加嘉靖”
还是代指嘉靖呢
假如是前者
严党拿两百万
嘉靖和国库分了三百万
也就是四六开的比例
差距还不算太大
如果是后者
严党拿两百万
嘉靖分一百万
这就基本上是倒三七了
要是再算上前些年的帐
五百万税银总共上交一百多万
这就连倒三七都差的很远了
所以嘉靖的心路历程就是:
怎么才七成啊
细细一算七成居然是严党的
再听吕芳一禀报
原来他妈严党拿得远超七成
嘉靖丢了老脸去为严党毁灭证据
还要被严嵩当脸颠倒黑白而不能发作
大明第一不粘锅被迫留下了污迹
这一切就是为了国库和自己宫殿差的那些钱
而严嵩和鄢懋卿两家就不止贪了这么多
给嘉靖交银子的时候还要向嘉靖邀功
这岂能不暴怒
(那我不成跪着要饭的了吗)
嘉靖抽百姓的骨髓还恬不知耻的自封为天下人的君父
今天鄢懋卿拿嘉靖的钱还要赚嘉靖的感动
嘉靖算是结结实实的体验了一把大明百姓的感受:
含泪把屎咽下去,还要说这泪是感恩的眼泪
从第三方的角度看去
严世蕃和鄢懋卿属于要钱不要命的蠢
然而这种蠢并不是偶然
严党是嘉靖既要又要的必然产物
尽管人类社会没有如自然科学一般的铁律
但同样有着各种“阴阳相生”
对于嘉靖而言他理想的奴才是吕芳胡宗宪这样的
有能力又听话还不为自己捞好处
这是一个矛盾的三角
能力强的基础是足够的认知
没有私心的基础是高尚的良知
听话是某种价值取向下的认同
一个有足够认知又有高尚良知的人
他为什么会认同嘉靖这样一个以天下为私产压榨百姓动摇江山的皇帝
越有足够的认知
就越会意识到江山社稷天下百姓和皇帝官僚私欲之间的巨大矛盾
他有高尚的良知能管住自己
就很难站在嘉靖这一边
而能力强却愿意嘉靖忠心耿耿
那这样的人就很难有什么良知
这最终就形成了一种劣币驱逐良币的筛选:
有能力有良知的大臣大多会像越中四谏戊午三子
必然为嘉靖和朝廷所不容
有能力又愿意愿意听嘉靖的话
那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良心
在嘉靖这样的倾向下
他的臣子会朝着非蠢既坏或者又蠢又坏的方向增殖
谷应泰在《明史记事本末》里说
皇帝为征税而派驻官员
一层层的官员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
就会一边收税一边向上进贡以维持自己的地位
在这样的演化下
定然会培育出一个自我膨胀而具有独立生命的利益集团
这个集团会在最高层笼络皇帝影响皇帝
在官场里清除异己收归爪牙
吸收民脂民膏一层层的自我复制
最后这样的集团实际所为必然会背离帝国一开始设计的政策
大明没有严松也会有严紧
没有严四番也会有严六番
没有冒青烟也会有冒白烟
这其实和人体癌症的机理别无二致
癌细胞会无限的自我增殖
压榨排挤一切正常细胞的空间
最后人体不堪负荷成为一具尸体
而所有的王朝也都在这样“利益体”的增殖下轰然毁灭
最近很火的某个游戏绝大部分的局由于设计BUG
一开场就是死局
只是消到最后才会知道
封建王朝也是一样
它从建立的第一天起就决定了归宿
只是很多人挣扎到最后一天才知道
严嵩这个反应颇有些玄妙(10:06)
究竟是和嘉靖处久了心意相通感受到这位主子的暴走
还是严嵩忽然意识到了这个税银背后的死局
这就见仁见智了
(10:50下面-11:10好年)
这句经典台词也是电视剧独创的
小说里只写道“过个快乐年”
而电视剧这个“叠词词”
就把嘉靖阴阳怪气的怒火布满了屏幕
严嵩毕竟是阁揆
严世蕃鄢懋卿等还身居要职
要尽量减小震荡的拿下他们
肯定要做些准备
这也是防止走漏风声
导致严党转移家财
还有一点
临近过年
各地拜会严嵩鄢懋卿一干严党首脑的官员不知道有多少
光这就是一笔巨大的数目
严党在过年捞多少
嘉靖就能多挣多少
这就叫养肥了杀
(11:33海瑞-12:07已经敢了)
齐大柱通倭是嘉靖亲自定的
在大明这就是铁案
有句老话叫“黄泥掉到裤裆里”
大明的派系斗争除了证据外
利用各种“痕迹”来放风是很重要的
齐大柱就好比是清流裤裆的那个泥巴
严世蕃不可能蠢到认为高拱张居正会去通倭
但只要让他们沾上这些嫌疑
严党就能不停的找茬的搅乱视线
但正是因为这种“痕迹”不是证据
是一种扯皮式的攻讦
所以它能扩大到什么范围就完全不可控
按照严世蕃的攻讦逻辑
有联系就有嫌疑
齐大柱可以牵连海瑞
海瑞可以牵连高拱张居正
高张就可以牵连裕王
那推断下去
裕王的亲爹也难保没嫌疑:
大明的储君既然都可以通倭
那大明的皇帝就不能通倭了吗
(鄢懋卿的意思是朕也通倭
不要东拉西扯)
这其实也解答了第一集御前财政会议里
严嵩为什么拦着严世蕃
嘉靖是要用严党做遮挡来收拾朝里不听话的大臣
所以打死了周云逸敲打清流
但严世蕃想用周云逸去倒徐髙张
那就很容易牵连到裕王
事情一旦扯上了裕王性质就变了
在嘉靖看来究竟是朕的儿子要造反
还是你严党连朕的儿子也敢搞呢
所以严嵩在第一集里多次拦着严世蕃继续追究下去
并在后来教育严世蕃:(裕王是谁的儿子)
可惜严嵩教了这么久严世蕃始终没有听进去
这次又想把海瑞当第二个周云逸来做文章
严世蕃始终没有意识到一点
他能搞掉这么多人
是因为嘉靖要严党搞掉这些人
如今嘉靖态度大变
严世蕃的把戏就成了作茧自缚
(12:22那好-12:31是)
做戏做全套
嘉靖要用齐大柱的人头迷惑严党
让严党相信自己还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但又不能放任严党没完没了
所以杀了齐大柱死无对证
严党也就只能消停了
其实在这里海瑞就可能成为第二个周云逸
海瑞不过是一个小小知县
拿他和齐大柱一起换严党的银子
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但一来海瑞是裕王亲自举荐的
二来海瑞在嘉靖的心里已经有了分量
这让海瑞没有成为另一个冤死鬼
看似蜜糖般的巡盐银子
却化成了要严家命的砒霜
下定决心的嘉靖还要对两巨头演一场怎样的戏
清流严党又会各出什么招
我将在下期继续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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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下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