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里奇谈】大擂台篇短篇入围《相连》
相连
爱丽丝
你有见过魔界的雪吗?是蓝色的,是我在七色中最喜欢的颜色。
我喜欢雪,却不喜欢冷。魔界总是暖冬,我总有暖炉。
我在暖炉与被窝的簇拥中被她晃醒,她指着玻璃窗外的细雪,叫我在起床之后把门庭的雪收拾了。她是个爱干净整洁的人。
我“嗯嗯”应付了几句,待她出门,又栽倒进棉花里。我一头睡到了正午,当我提着扫把慌慌张张踹开前门的时候。灌进来不是风雪,是暖阳。
晚了,我没来得及扫雪,雪全化了。
……
她是强而被人敬佩的人,她的地位……我自认为是没有因此受了别人照顾和获得了恩惠的。
快走开!走开!我才不想让你从这哲理的故事里获得诗意。这是我珍藏的故事,她却只批评我的惰怠!
我们之间的裂隙已无法弥补。
我不想见到您,妈妈。
怪奇谈
小偷闯进了我的屋子。
她在昏光中窸窣地翻着我的书,我在二楼的床上听见了。当她敲定了要把哪一本塞进裙底顺走的时候,我从她颈脖旁穿过她的头发伸出了手,把属于我的书合上。
“抓到了。”
“啊——爱丽丝,你起这么早啊……不是,我就来借本书用用,这不正打算给你打招呼吗?”
“你要会打招呼就去按门铃,而不是翻窗户,梁上君子魔理沙。”
我拿书敲她的脑袋作为惩戒,提起丝线要人偶把这贼丢出去。她肯定不会老老实实离开的,于是她毕恭毕敬地脱下了帽子,在门口按下了门铃。
“爱丽丝公主,我能来你的城堡做客吗?”
“请进。”
她要尽客人的礼节,我不太想拿出主人的庄严。我趿拉着布鞋,穿着睡衣,没有洗脸,油腻着发,半睁着眼,在桌上倒牛奶。
“魔理沙也没吃早饭吧。”
“我吃过啦,我可能来得是有点早,那爱丽丝要不要先去洗漱一下,不用在意我……那个,放心我不会去偷啦。”
“今天应该不会出门,我懒得梳洗。”
“但总觉得屋子里的爱丽丝和大家印象的差距有点大。”
“你该高兴才是,我肯把邋遢的一面给你看,说明我俩亲密无间。”
我吮了口奶,揉着眼睑,把自己陷进了沙发里。
“你今天来还有什么事?”
“我想喊爱丽丝出去玩。”
我歪着头,想不出什么怎么回答这种小孩子调的语句,听她继续说去。
“爱丽丝一老待在家里都快生霉了吧。”
“我认为我对我房子的打理是要比你高不少级的,你家横梁上长蘑菇了,还硬说是自己养的。”
我环视了我的小洋楼,各式的娃娃有序的肃立,花盆总是润着,地板打了蜡,楼梯的栏杆从不落灰,烛台上的蜡烛都是圆圆滚滚的柱体,碟碗刀叉都洗出寒光。我敢说我随便挑个地方,比起魔理沙的家,让她去舔她都不会抱怨。
“喂,不是这个啦。我就是说咱很久没一起行动了吧?”
“上次一起是在永夜的时候,那个出问题的月亮害我睡不着。”
“对啊,我就想着和爱丽丝搭档再次出击!”
“说吧,你又惹到什么麻烦了?”
“怎么爱丽丝总是……唉!真的就是一起出去玩啦。玩,玩,就是‘玩’啊。该出去啦,森林外面正发生很有意思的事情哩。”
魔理沙从口袋里掏出紫色泛光的球体来,伸到我鼻头面前,说:“集齐七个就能实现愿望的灵异珠。”
“我从小就被教导神明只会欺骗和愚弄,至于实现愿望?这个连小孩子都唬不到了。”
“好吧,这倒是其次的,各种神奇的事情正围着它开展,现在外面可是充满了灵异事件哟。你知道吗?乐器原本是招灵的器物……弹奏之人的思念会寄托与上。当四下无人之时……”
“噔——”
二楼的钢琴传来了闷音,魔理沙却被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二楼没有人吧?”
“应该是,没有……‘人’。”
“那钢琴为什么会自己响。”
“那你……看清楚了吗,‘我’是‘爱丽丝’吗?”
“爱丽丝?”
“我借只眼睛给你好好看吧……”
我闭上了自己的左眼,左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右手三指捏住了一只眼球,往她的眼眶里塞去,她的眼球,一点点塌陷……
“真吓到了啊。”
我睁开了眼,她的毛发都立起来了。
“干什么啊,吓死我了……你是真的爱丽丝吧。”
“是啊。”
“那这个眼球?”
我松开手让眼球摔在桌上,发出玻璃的颤音,这是做人偶的零件。
“楼上的钢琴呢?”
“人偶使在一楼摆弄丝线,能拨动二楼的琴键很奇怪吗?”
“呼——爱丽丝的房间总觉得阴郁。好了,听我说,灵梦她们最近在玩这个,如果传播灵异的流言的话,就可以将都市传说具象出来操作,为了争夺灵异珠,得好好利用这点才能在战斗中占上风。”
灵梦她们……
“没趣。”
“好嘛,爱丽丝,陪我出去玩嘛!”
她摇晃着我,我巴掌伸过去把她脸撑开。
“靠太近了。”
“爱丽丝?”
“别撒娇了,我去洗漱一下再出门。”
“好耶!”
魔理沙应该会介意我洗了一个小时的头发。但是我不管,这可是我最重要的门面。
“好,我们走吧。”
“好慢啊——爱丽丝。”
“我还要做绊绳陷阱,确保我不在的时候这栋房子会吃人。”
“我真不敢有贼心了。”
我推开门,那家伙正倚靠着栅栏打盹。我拨弄起头发,从她身旁拂过。
“爱丽丝很好看,也很好闻,总是穿这件蓝色的连衣裙和披肩,就像个洋娃娃一样。”
“你夸我的时候能找点优雅的词吗?”
“爱丽丝肌肤的每一寸都像是雕琢与打磨出来的。”
“我得用针把你嘴缝起来。”
“诶?我又不是裂口女,不过对付裂口女要用发蜡吧。爱丽丝?怎么真生我的气哩?”
我不是一件被设计而被琢磨的作品……停下,爱丽丝,别胡思乱想了,魔理沙不是这个意思。
“魔理沙,你要带我去哪?”
“去人多地方,去嘴碎的地方。”
“人类的村子里?”
“对,将灵异的力量化为己有的第一步就是暗中散布流言哦。”
“感觉像做贼一样,偷偷里干这些事。”
“明着来灵异故事就不灵异了,好些人都这么做,别顾虑太多,爱丽丝。”
“可能魔理沙是个贼,所以干什么都像贼吧。”
“爱、丽、丝!”
我自然是优雅地不理会她的吼叫,加了点步伐走到她的前头,沿着森林的小径通向了村落。村子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老头仍掇一条长凳坐在巷头叫卖糖果,姜的和麦芽的。我记得魔理沙喜欢酸一点的糖,那就不给她买了。
说起来,要想传播怪谈的话,还是从孩子们下手吧。魔理沙也是这么认为的,她告诉我,她预备了七个怪谈,都是和外界上学的孩子有关的。
她掰着指头一个个数:“被诅咒的历代校长肖像、午夜狂奔的解刨人体模型、无人却弹奏的钢琴、从上往下和从下往上数不对数的台阶、变成黑狼鸟的山菜爷爷、打不开的仓库门、鱼塘里拖着内脏游动的金鱼,厕所里的花子小姐……爱丽丝知道花子吗?我最喜欢这个了。”
“你数了八个了。”
“有备无患嘛。”
她确实是个收集癖。刚放学的孩子们正从上白泽老师的寺子屋里走出,吵嚷着,要魔理沙给他们糖吃,魔理沙摊开了手,表示自己没带,孩子们就散了。看得出她为了吸引孩子们来听她的灵异故事还是下了点本钱的。
“怎样,爱丽丝,我借你几个故事用用?”
“我不喜欢吃现成的,我要自己做。”
“好嘛,把孩子们都叫来。”
“不是该玩的时候了,魔理沙——”
红白的巫女从背后揪走了魔理沙的帽子。
“啊,是灵梦。”
“好久不见,爱丽丝。魔理沙没给你添什么乱吧。”
“一直在添。”
“我这就修理她。”
灵梦又把帽子扣下来,罩住魔理沙的眼睛还不够,继续往下把魔理沙的头按倒了腰部以下。
“喂,灵梦!你怎么凭空就打我。”
“爱丽丝都这么说,怎么算凭空呢。好了,魔理沙,没什么时间和你争吵,来帮我的忙。”
“可是……可是我刚刚把爱丽丝叫过来玩……”
“怪谈和灵异珠一定事出有因,可不能这么懈怠,爱丽丝,能把魔理沙借我用会儿吗?”
“呵,灵梦要用怎么算借呢?拿走便是。”
“爱丽丝,你真的没问题吗?”
魔理沙把帽子理好了,却不敢正眼瞧我。
“魔理沙,你就和灵梦好好办你们的正事去吧!我要自己买点酸味的糖果分给孩子们。等你们回来的时候,我也弄好了自己的怪谈。”
“真的吗……爱丽丝?”
“我能有什么问题,我又不是小孩子。”
快走开吧,嗝。
烂漫
“我的名字是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如果你们嫌弃我姓太长,那叫我的名就好。但叫我爱丽丝姐姐,就显得礼貌,但你们想邋遢也可以。”
我在路旁摆弄起人偶,蓬莱骑士挥舞着骑枪,与向着上海剑士冲锋。剑士的剑偏转了骑士的枪,剑顺着枪身劈到了骑士的护手,蓬莱骑士不甘后退,反以肩膀撞去。剑士踉跄,重整姿态。骑士蹲踞,收枪内敛。最后的冲击,骑士挑落了剑!
“蓬莱赢了!”
孩子们欢呼起来,演出落幕。唯一可惜的是,他们不肯收下我的糖果,大人都叫他们别吃刚认识的人的食物。我把人偶都收拾好,开始思索给他们讲怎样的故事。
“我应该在冬天,在暖炉旁给你们讲故事。就算是夏天,也该在烟花下。可是大家都那么乖呢……也不是不能破例。那么,我就在这太阳在和大家聊吧。今年夏天有放烟花吗?”
“我们在祭典上放过烟花!”
孩子们举起手来,表示对我的赞同。只有一个孩子,没有举手。
我问他:“你不喜欢烟花吗?”
“今年我爸做生意折了本,我就没有零花钱买炮仗了。他们说大人都是不放烟花的,今年我就没有放过……那我长大了吗?”
“卑鄙的大人才不会轻易的把长大的诀窍告诉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有一具好看的娃娃,想送给你,在上面刻上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叫朝柏。朝圣的朝,柏林的柏。”
“爱丽丝姐姐,他的名是朝阳的朝,柏树的柏。”另一个女孩牵了下我袖口,小声对我说到:“他爸叫他的时候,他总是不回。”
朝柏出生在早上,他爸出门第一眼看见的东西是柏树,就给他取这个名。他不知是从哪知道了“朝圣”与“柏林”这个两个词,或许是从铃奈庵的妮子那听的,然后觉得帅气,便爱上了,固执的要叫朝柏。朋友都笑他,原本朝阳下的柏树,现在这么牛头不对马嘴。
我当然知道他的心情,不然我的人偶也不会叫“上海”或“蓬莱”。
“好,我认识你了,名字是上辈的嘱托,但更长的路要自己决定。我从你这里听得的,你就是朝柏。”
我拿出僧侣的木偶送给他,刻上他的名。
“喜欢吗?在睡觉之时搂抱它,轻念一百次‘坚持’,你就会梦见跟随着你的三山五岳,它们背后有着圣城,翻越它们吧。”
“谢谢……爱丽丝。”他把人偶搂到了怀里,沐浴着他人羡慕的眼光,这是予执拗孩子的补偿。
“你们知道……点两碗双份料拉面的双数怪人的故事吗?”
我压低了声音,让孩子们都要凑过来听。
“他这个人什么都要是双数的。他有两根牙刷,四个脸盆,八条毛巾,就连戴帽子,他都要戴两顶,高礼帽,左半脑袋一顶,右半脑袋一顶。
我一直以为这个怪人是大家讹传出来的,可我上次半夜,在拉面店吃宵夜的时候,身边突然窜出来一人,敲着桌子,点着菜单上的双料拉面比划着二。
你们有在菜市点过双份料的拉面吧,那可是好大好大一碗。只有从田里回来的汉子,忙一天累了,腆着肚子光着膀子挺去拉面店,点一碗,一碗就管饱。
我转头看了过去,那个带着两顶帽子的人,手里攥着四根筷子,左两根,右两根。他的两个鼻孔发出沉重的鼻息。
拉面师傅把面端到前台,就消失了,整个面馆独留我听那怪人嗦面发出渗人的声音。
‘哼哧——嗦嗦嗦……呲溜——’
他左右开弓,同时吃着两碗双份料拉面。传言里他可是使筷子的好手,像机器一样挑起面条,有条有理地往嘴里送,最后同时吃完两碗。可我见到的,他就像是猪扑进猪槽,用筷子往碗里卷,‘硬塞’进嘴里才对。对……他的嘴,他的嘴里,我确确实实瞥清楚了,那个怪人……嘴里有两根舌头,四排牙齿。他的两幅口器并列排布,在口中争夺着每一根面条。两条舌头也没闲着,像在打架,不停的把对面牙臼的碎面渣往自己这边搬。
他还把自己的牙齿也吃下去了。
我觉得情况不太妙,赶忙丢下了钱,面也不吃了就想走。我刚一站起来,那个家伙就恶狠狠地盯着我。我吓愣住了,和他对视着,我不敢妄动,他的口里的两幅牙齿看得我脊背发凉。我只得又坐下,他却不瞪我了。我得找机会偷偷摸走才对,但无论我多么小心,一离开凳子,就会被他发现。
我急得想哭呀,不知如何是好。思来想去,把自己急饿了。盯着自己眼前的拉面,也吃了起来。当边吃,那家伙边发出“咯咯”笑声。我怕极了,但还是故作镇定,心想:‘要死,做个饱死鬼才好。’
当我吃完面抬头一看,那个怪人却不见了,店家的碗也是,就好像什么都没有过。”
“诶,骗人的吧?”
“我亲眼所见!如果我当时不把那碗拉面吃完的话,我可能就被那个怪人吃掉了。”
“不要……”
“但各位都是好孩子,听话,从不浪费一粒粮食。要是敢浪费的话,怪人就会找上你,把你剩下的和你一同吃了。”
“可是,可是……爱丽丝,我经常看见餐馆里有的大人吃东西一口不合就扔了啊。”
“那些大人肯定是掌握退治的方法!下次你们看见谁不吃完东西,就上去问‘叔叔你为什么可以浪费粮食啊?’那些鸡肠小肚的大人一定一定会躲开你们,偷偷的享用这个退治的法子,有了可以不吃完东西的特权。”
“真过分……”
“那些大人不理我们。”
……
他们开始私语起来,只有一个女孩低着头,站在朝柏的后面。
我凑到她的身边,用胳膊搂住她的脑袋,捂进我的怀里,隔开了其他的孩子。我按住了她的颤动,低头对她耳语:
“没事的没事啊……爱丽丝会保守你的秘密,他不会知道的。”
“我偷偷把碗里的番茄扔掉了。”
“下次不要再有了。你叫什么名字。”
“苦朝。”
“多吃点蔬菜吧,苦朝。番茄,最好也把苦瓜吃掉,这样就不会害怕了。”
“我答应爱丽丝。”
有些人认为人这一辈子吃的苦是有定数的,今天幸运明天就会倒霉。所谓名贱则命硬,在出生的名字里带有“苦”字的话,长大就应该能少吃点苦头。其他孩子告诉我,苦朝的父母待她很严厉。
“我可不怕他!我把鼻屎粘他衣服上。”
看啊,我们的孩子王发出了声音,我早就听过他的名字——朝罗。据说调皮的孩子把炮仗插到牛粪里的时候,朝罗是站在最前面的。他的勇敢能比得过第一个跳入水帘洞的孙悟空!后面那个当上了美猴王,他就是孩子王。孩子们给他编了首《炸粪赞美诗篇》,据说完整版还是配合动作演出的,放课的时候我就听到有人在唱了:
朝罗炮仗有威力,牛粪炸得飚满地。
朝罗炸粪惊天地,布什搂着拉登避。
粑粑飞到意大利,那里国王正看戏。
闻到屎味很生气,派人去查谁放屁。
大臣悬赏发通缉,士兵操枪多寻觅。
朝罗不躲直出击,国王双膝直跪地。
高呼屎味很满意,号令全国来放屁:
放的香,得奖章。放的臭,当教授。
屁味熏,当将军。屁味甜,奖农田。
下属贵族生妒忌,亲自脱裤去放屁。
可惜放屁没有力,苍蝇闻了不在意。
观众都在笑嘻嘻,都把贵族看不起。
……
这些词哪学的?慧音老师把他们教得真好。赞美我们挽厕所于既倒,扶粪坑之将倾的勇气的孩子王。
“那么,你想出好办法来对付点两碗双份料拉面怪人了吗?那家伙啥也不怕,光靠鲁莽可是没办法战胜他的。啊——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看来他们都不喜欢卖关子,我只得缩短观察他们表情的时间。
“那个怪人的牙齿我一直觉得很怪,现在想起来了,那是破碎的乳牙。孩子的牙齿和大人的牙齿可是不一样的……我想起来听拉面爷爷说过,曾经有一个长舌贪吃的人,特别喜欢吃宽拉面,每次别人一说细面比宽面好吃,他就不高兴,和别人争论。终于有次别人看不顺眼了,和他扭打起来,他偏坚持宽面好吃,最后被打烂了牙齿。”
“宽面和细面味道有区别吗?”
“有吧?”
“我喜欢细面。”
“宽面。”
“细面。”
“宽面。”
“细面。”
“你管我吃啥……”
我拍了下手止住了他们的争吵,让他们重新看着我。
“争论这种东西牙会被打掉的。我们说回来,那个牙齿被打掉的,模糊了眼,不停地在地上摸索他的牙。他不知摸去了黑暗的哪……掉进湖里淹死了。我想这个怪人就是他化作的妖怪吧……”
“怎么办呢?”
“他的两幅牙齿一定不是自己的,所以才会时不时脱落下来,他肯定是偷偷捡走了你们换下来的牙齿。孩子们,你们记得你们把换下来的牙齿扔哪里了吗?”
“我埋起来了。”
“不记得了。”
“楼顶上吧。”
“记好了各位,上面的牙齿藏在榻榻米底下,下面的牙齿藏在楼顶上,地藏的保佑,这样才不会被那怪人偷走,怪人的力量就会减弱了。”
“那什么时候我们就能打败他了呢?”
朝罗似乎想要一个切确的答案。
“当然,等你们的牙齿全换上新的,那个怪人就空瘪了嘴。那就是你们正强的大好时候!”
故事希望能传彻村庄,告诉那些大人们。
孩子们还想看怎样的人偶剧目?你们点吧。
啊,还想要我的人偶?那可不是那么好得的,我要你们和我交换,把你们知道的灵异故事告诉我吧。
……
魔理沙,不知道你玩得还开心吗?
至少,我,还是,挺开心的……
沉积
来~开心的锣鼓敲出年年的喜庆,好看的舞蹈带来天天的欢腾。
当灵梦终于把都市传说异变的元凶钓进幻想乡里进行着打屁股教育的时候,魔理沙满脑子都是这种喜庆的调子在响。虽然不太厚道,她恨不得在旁边放鞭。
终于能休息一会了,她是这么想的。但这些灵异珠依旧在幻想乡内流通。
往常此刻正是纳凉的好时候,但日暮的神社里只有着疲乏的二人。
“已经给她很多教训了吧,应该不会弄出什么乱子来,该休息了,灵梦,不如趁着异变的余波好好享受一下都市传说的体验吧。”
她对灵梦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央求的语气。
“不行。”
“命莲寺的尼姑都骑着摩托打了三圈乒乓球了!唉……爱丽丝……晾着太久了。”
“还没到可以玩的时候,都市传说为什么还在具现,引发灵异的条件也未解明。也不能确保不会有人利用都市传说弄出不利的事来。”
魔理沙没辙了,她歪着头,翻着白眼,咧着牙碎碎念着:
“先忧后乐先忧后乐先忧后乐乐死你啊……”
“你说什么!”
“我夸你呢!我们博丽的好巫女,幻想乡的孩子都记得你,我要唱歌赞颂你,《灵梦赞美诗篇》,第一节我都写好啦……”
“你要想逗我开心,就给那钱箱里丢点钱。”
“哎哎——是是,我去找点零钱,我知道你是喜欢象征自己巫女的业绩水平的供奉上升,而不是一元两分的碎钱。一万的你不要吧?”
“钱的面额当然和心诚挂钩。唉,别贫了……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魔理沙。结束了我请你喝酒。”
“那怎么也得……大宴。”
两人坐在参拜道的台阶上,望着远处的村庄,凉风正吹来,盖不住烦躁。圆月正在升起,她们重新评估了形式。
目前流传的怪谈就两种情况:一是本土生长的传说,大多用来说教小孩的那种。二是外界流入的都市传说,大头都来自铃奈庵的外界书。魔理沙要去打听孩童的动向,灵梦则负责找小铃的麻烦。两人约定好了碰头的时间。魔理沙踢起扫把,贴着台阶的下斜的角度,俯冲,再拉起,窜上了云与月之间。
魔理沙坠下了村子,搜寻着一切可疑的怪谈。
那天晚上,叫苦朝的女孩拉住了她。
“嘶……我兜里好像没有糖。”
魔理沙正犯难的时候,苦朝扭捏了半天才才说出话:
“魔理沙姐姐……朝柏和朝罗在打架。”
“那还得了!”
魔理沙听着,操起扫把就问那两小鬼在什么地方。
“他们就这市头的梧桐树下打架……别说是我叫你过去的。我不想当告密的……”
“你这不是告密,是检举接发啊,该受到表扬。没事没事,我这就去看看那俩小鬼头在玩什么花。”
魔理沙跑到梧桐树下,那俩小孩正在树荫下搂抱在一起,像是在摔跤,两人缠扭在一起,互相去钩对方的腿,朝罗好像要摔倒了,又扯着朝柏的衣服拉了回来。推搡好久,两人扳得难舍难分。
他们看见魔理沙来了,不知怎么就发起了呆。
“打啊!接着打。”魔理沙对他俩呵到,“这算哪门子打架!想怎么打,把对手按地上一身灰就算赢?怎么赢,让他妈妈看见他一身灰骂他一顿就是胜利?就用拳头照他鼻子糊,把他锤出血来,让他知道痛,他就知道错了。你们俩真是让人看不起嘛,架都不会打,用拳头!拳头!”
朝罗听了魔理沙的话,缓缓地举起了拳头。
“诶!对嘛,这才像话,给他一拳,快快快……”
朝罗迟疑着,把拳头举得更高了。
“打呀,打呀,愣着干啥,想表达自己恨他就用拳头。这样……听我的,先把拳头举过头顶,看好了,这样轮两圈,挥大圆,砸他的鼻子,漂亮!”
朝柏挨了朝罗一拳,踉跄后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摸了下自己的鼻子,感觉这里同眼睑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他吮了一下,不单是平常鼻涕的味道,还有种铁锈味。
“男子汉,站起来!谁挑了头,谁还了手,不准哭,凑回去。”
魔理沙一句一顿地说出这样的话,朝柏在脸上揉匀了眼泪和鼻涕,怪叫一声,双手都舞轮着拳,向朝罗冲了过去。
他是双拳并用、手脚并用,出拳又出脚,还顺拐了。踢朝罗的小腿,锤朝罗的胸口。
“不能用抓的啊,那是撒泼,把拳握实。”
朝柏听了这指导还是不得要领,实在没想清握力是如何和破坏力挂钩的,还是像敲鼓一样锤下他的拳头。这种胡来的进攻完全暴露出了他的腹部,朝罗一记冲拳震打,朝柏又捂着肚子蹲下,任凭自己的表情歪七扭八,口水流淌。
朝罗愣住了,低头着自己的拳头,又回头看着魔理沙。
“怎么,你是真的恨他吗?那就接着打,大好的追击机会呢。”
魔理沙拍着手,像是裁判一样给他俩计着时。
“我……我……”
嘭!
厚重的书脊砸在了魔理沙头上,不止一下,三下四下,劈头盖脸。
“几天不见你有够无聊啊魔理沙,逗小孩子打架玩?”
“爱丽丝?”
“死远点。”
爱丽丝挥舞着书本扇向魔理沙,魔理沙被撵得乱窜,她连连解释:“我这不是为了告诉他俩打架和争勇不是什么好事,得让他们亲身经历才行,啊啊,别打了,爱丽丝……饶了我吧。”
“没空理你。”
爱丽丝把书本夹在腋下,去扶起朝柏,好好查了下他伤得如何。
“还好,没什么事。”
爱丽丝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爱丽丝,问我一个问题吧。”
朝柏对爱丽丝要求着。
“嗯……我想想,三乘七是多少?”
“二十一。”
“答对了。”
“太好了!我没有被打傻。”
“好孩子。”
爱丽丝揉了揉他的头,招呼在一旁的朝罗和苦朝过来,她把两个男孩的手攥在一起。
“你俩要是有力气的话,应该多照顾一下苦朝。往后的日子里,你们会有更多的磕磕碰碰。现在我也不想弄清楚是谁先动的手,谁给谁道歉的问题。告诉我,你们是为了什么争执。”
“爱丽丝,我错了。”
“爱丽丝,我不该……”
“怎么叫的,没大没小,叫爱丽丝姐姐……”魔理沙突然插了句嘴,换来的是爱丽丝恶狠的瞪眼。
“他俩最开始是在争吵月亮到底跟着谁走……”苦朝对爱丽丝说着。“他们都说月亮和他们走,互相不让,最后就扭打起来了……”
“这个问题很简单啦,月亮当然是跟着好孩子走。可你俩都是爱打架的坏孩子,月亮自然跟我走啰。”
“上海!”
魔理沙向来是不太长记性的,爱丽丝只好拿人偶的骑枪帮魔理沙剔牙。
“好吧,其实是相对移动非常小……”
“别说话了,魔理沙。”
“魔理沙姐姐在说什么?”
“别理她……”爱丽丝把他们搂到自己怀里,把魔理沙挤去了一边。
“月亮一直在跟着你们身后的白兔在走呢。它的名字叫做‘因烦’。那一只兔子一直跟在你们背后,你走一步,它就走一步,当你不去看月亮,它又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它的速度非常之快。它喜欢恶作剧,所以挑拨起你俩的关系,让你俩都觉得月亮跟着自己走。
啊,你们听过兔子的叫声吗?像一种口哨的声音,因烦啊,会偶尔在你们的背后吹起这种哨,这是它戏耍你们回头,当你回头什么也没看见的时候,它就在你们目光之外偷笑。很少很少有人能抓到它,它也很是懈怠了。如果有哪天你抓了它的耳朵,就使劲晃它,月亮就会随着摇晃,月的末屑就会抖落下来喔,那些特别细小的漂浮着的月屑,就是星星。大块的就会坠落下来,你们就可以捡起来吃了。”
“那是什么味道?”
“魔理沙,把星星借我。”
爱丽丝转过身来,像是邀请舞蹈一样,朝魔理沙伸出了右手。魔理沙可算是逮到表现的机会了。于是她提着扫把,顶着脑袋上被爱丽丝砸出的大包就凑到了孩子身边。
“该我表演了?”
她竖起了拇指。
“魔理沙姐姐没问题吗?头上那个包看起来很疼……”苦朝指着魔理沙的头说着。
“我好得很哩!我可是超人魔理沙,一点也不怕疼。”
“姐姐能把不怕疼的诀窍告诉我吗?”
“啊,这个不用教的,这里,好像是这里……”魔理沙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谁也不知道她说的是哪里,“长到多大的时候这里会有一个叫‘痛结’的东西,它一脱落就再也不怕痛了。”
说罢,魔理沙掏出了她的八卦炉。
“看好啦,我的星星才没那么廉价!光击「Shoot the Moon」!”
魔理沙朝天空打开了她的八卦炉,溢出的光线通向了天空,遮蒙了天上的月,她这才好舞起魔法使的扫帚,抡出星一片。七色的星砸在地上,碎裂的时候崩出了不同的光。还有一些,落向了孩子的心窝,他们把上衣撩起来兜着。
“尝吧。”
魔理沙的星魔法是爱恋的酸甜味。
“月亮就是那么大的糖果吗?”
“嗯呢,”魔理沙回应到,“好吃不?可不是天天都能尝到的。”
“那怪不得嫦娥没有回来了,我也想要糖果屋!”
星星不停地落,孩子们已经捡不下了。他们要把鞋子脱掉,去踏那些闪光的碎末。他们围着魔理沙踢踏,穿梭在星雨中。
……
“天色不早了,爸爸妈妈要担心了,快和魔理沙道谢吧。”
“不要含着糖睡觉。”
孩子们离开之后,魔理沙还是没想好给爱丽丝的说辞。只好沉闷着,等爱丽丝先开口。
“吃糖吗?”
爱丽丝剥开了糖纸,这是她从跛脚奶奶那购得一种酸糖,据说加了几种水果。还没等魔理沙应和,糖就塞进了魔理沙嘴里。
“喜欢吗?”
“这个味我从小吃到大的……那个,爱丽丝?我……”
“还没忙完?回来干什么?不重要吧,接着吃糖吧……”
又一颗糖塞进了魔理沙嘴里。
“爱丽丝你……生气了吧?”
“怎么会呢?你和灵梦在一起不是挺高兴吗?你高兴我也高兴。孩子们和我相约,要用一百张糖纸兑换他们的秘密,来帮帮我吧,魔理沙。”
立马三粒糖一同塞进了魔理沙嘴巴。现在魔理沙只能发出含含糊糊的音,没法争辩了。
“忙点好啊,把我晾着……”
这糖肯定是不能吐出来的,那可以嚼碎吗?水果硬糖的碎屑卡在齿缝,但魔理沙却说不出蜜语。
“爱丽丝……这次的异变可能比想象中麻烦。真正的元凶还藏着,我和灵梦还得监视怪谈的走向一段时间。”
“监视那个干嘛?”
“个别有危险的怪谈……现在灵梦负责小铃那边处理外界怪谈,我负责从孩子这监控本土传说。”
“孩子们?这里不会有事的,我和孩子们待了一段时间了。你应该注意另一种故事。”
“什么?”
“吊死的里梦子。”
约定碰头的时候很快就到了,博丽神社,魔理沙正杵在灵梦床前。
“其它我都调查过了,还剩一种放心不下。”
“接着讲,我在听。”
在此刻讲故事,只能让魔理沙联想在冥河旁给死去的人嘱托低语。
灵梦正躺着,眼皮在低速地振颤,刚来落下去合上,立马又弹起来瞪大。小铃点了根蜡烛守在灵梦身旁,桌上的书本被翻得皱巴,剔牙用的竹签尖端泛着丝丝红色。
“灵梦,要不……没必要坚持这么久吧……先休息?”
“不。”
“怪我……我不该让这个都市传说传出去。”
小铃低垂着头。
“并不是你的错。”
“第几天了?”
“第五天。”
灵梦在复现一场或许根本就不存在的实验——“苏联睡眠剥夺实验”。怪谈中的科学怪人把五名政治犯关在了充满兴奋气体的房间里,许诺只要十五天不睡,就还他们自由。实验从第五天起,犯人们开始变成了怪物,撕烂,然后饮用了自己的血,牢门打开的一瞬就吞噬了士兵。长得丑陋又亵渎……
“我必须验证这个怪谈在幻想乡复现的情况,有着太不确定的威胁。”
这个怪谈藏有许多恶意和不详的细节。
“好了吧,灵梦,已经第五天,还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第六天才保险。”
小铃嘀咕着:“我在另一本外界书上看过,吉尼斯可以十天不睡。”
“吉尼斯是什么狠人,我一天不睡都要死。”
“魔理沙,你接着讲你收集的情报。华扇看着我呢,不会出事的。”
“唉……我们漏了那种非常老套的故事——吊死的里梦子。
里梦子大家应该都知道,她具有吊死鬼的一切特征:肤色惨白穿白衣,脚悬空漂浮移动,会引诱其他人上吊,让其他人也变成和她一样的怨灵。本土的故事大多数是哄小孩的,像有嘴馋的大人说‘小孩子不能吃鸡爪,骨头会长得和鸡一样变成鸡孩’此类……
里梦子的故事则是威慑长辈的,我多方打听过了,流传得很广,版本不太相同但也好概括,太烂俗了:
里梦子和牛郎私定终身,违背了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在逼婚的那天雨夜,她在囚禁她的仓库里上吊了。从此,下雨的时候旧仓库会听到哭泣的声音,吧啦吧啦……”
灵梦听着魔理沙的讲述,眼睛又差点合上了,她坐了起来,用华扇的百药枡给自己灌了一口。
“别喝了,喝酒能提神吗?”
“我会拿捏得不睡不醉的……来,小铃,扎我,扎我一下。”
“呜……”
“用点力,对,今天就快结束了。也辛苦你了,小铃,你其实不用来照看我的。”
“别老把我当孩子。”
“啊,小铃也成熟了。”
扎。
“灵梦,你不会痛吗?”
“我当然会,但害怕痛苦比忍受痛苦更令人痛苦。”
“那为什么你连声音都没有?”
“感到疼就哭,感到委屈就流鼻涕,感到咸酸就打嗝,那不就和小孩子一样邋遢了么?好啦,魔理沙,快去调查里梦子吊死的位置吧,确保万无一失。我不会有事的……”
魔理沙看向了小铃,小铃那眼神似乎也再催促魔理沙,告诉她不要辜负什么一样……她向华扇打了招呼,再次朝村子出发了。
吊死过人的仓库就会被废弃,也不知里梦子的故事是多少年前的事,听起来就太老掉牙了。魔理沙围着村子兜了好几个圈,依旧是没有找到符合怪谈特征的旧仓库。似乎她与老家断绝关系之后,村庄细节就越发模糊了。或者说,她总是有意避开她老家周围的那块地方。
远离烟火是魔法使的宿命。
“我可不能就这样回家。”
但是,现在就去那里搜查一次吧。当她终于鼓起勇气迈步的时候,她瞧见了爱丽丝。爱丽丝的手上正捏着一沓花绿糖纸在数,其中一半糖都是魔理沙消耗的。
魔理沙觉得还是改天再来,一退后,跌入了人偶的丝线中。那像蛛网一样盘踞的东西,是爱丽丝的魔法,悄然封锁了魔理沙的背后。
早被她发现了,上前吧。
“爱丽丝……你好啊。”
“你好。”
“有……有什么事情吗?”
“喏。”
爱丽丝把糖纸全递了过来,魔理沙却不敢去接。
“那个我……蛀牙。”
“给你数数,一百张。”
“我不吃……”
“我没在说那回事,魔理沙,你不是正在找某个废弃仓库么?孩子知道那在哪里,拿这些糖纸换他们的秘密吧。我也是能帮上点忙的……”
“谢谢。”
魔理沙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些片片,一张一张都用书本夹得很平。朝罗和朝柏正在路旁踢着石子在玩,爱丽丝给魔理沙使了个眼色。
“喂,你俩……能帮姐姐一个忙吗?”
两个小孩跑过来,看着魔理沙手上的一叠糖纸,直接拽了过了,背过身去,商量了好一会。
“魔理沙姐姐,我们数够了整整一百张。鉴于您的良好表现,和糖果的酸度,我们起誓……”
“我们决定吸纳您为我们秘密基地的一员!”
说罢,孩子们把糖纸抛向了魔理沙,晃得魔理沙眼睛都睁不开,只听见了欢呼和鼓掌。
“入队仪式结束!”
魔理沙哀叹了一口气,又笑眯着眼:“秘密基地在哪?”
“河边的旧仓库。”
“那里大人很少能找得到喔!”
“快带我去吧……队长。”
两个孩子领着爱丽丝和魔理沙在巷子里兜兜转转,魔理沙实在搞不清他们为什么要绕这么多弯。
“为了防跟踪。”
最后他们穿越了一团灌木,见到了一条溪流,顺着它,往下走着。
“你们……我们组织一共多少人啊。”
“还有苦朝。”
“那个小女孩怎么没见着?”
“我们早上去找她玩的时候,听到了她妈妈的骂声,我们就不敢敲门了……”
“唉……还有多远?”
“别急嘛,新队员。”
小孩子鲁莽又没有恒心,总是在路边折花玩水,魔理沙也只能看他们心情走。
“话说,你们不怕里梦子吗?据说她会出现在废弃仓库周围……”
“里梦子?”
“就是那个吊死鬼,会让别人上吊也变成吊死鬼的那个。”
“听爷爷说过。”
“里梦子很可怜……”
“确实呢,被父母逼迫……”
“都没人陪她说话的,她又不能离开那里。”
“所以她才想把别人也变成怨灵留下,和她说说话吧。”
“也是……前头那个破屋子就是秘密基地吗?”
“对!”
夏季的天空突然响起了闷雷,吊绳的圈套映照在积灰的窗上,雨开始滴落,啪嗒的水声没盖住女孩的啜泣……
“下雨了,赶快进屋子躲躲吧……”朝柏对魔理沙讲。
“情况不对,爱丽丝!”
“我会保护好孩子们。”
传说将要应验。魔理沙掏出了八卦炉,靠近了前门。这失修的房子门上长着苔,魔理沙用手按上去,只有黏湿的感觉……
哐当。
椅子,椅子倒下的声音。绳子勒住房梁,发出吱呀的响声。摇晃的人影,像钟摆一样动。
魔理沙一脚踹开了门。
“谁!苦朝?”
魔理沙赶紧去抱住被绳子吊住的女孩,用力把她往上托举……她却发现女孩被吊着的颈脖勒痕变浅了,女孩的上半身也不像被扯住,缓缓地垂落下来。魔理沙本是双手环抱女孩的腿的,现在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托女孩的背。
绳子自己伸长了。
魔理沙没有出幻觉的话,绳子确实是变长了。被诅咒的吊死鬼之绳,在有人快吊死之际,伸长了,放这个女孩安稳地回到了地面。
雷电再次落下,将草绳的影子打在墙上,浮出一具人形。
“大人们常强调你的恶毒,我想那应该是沟通的问题。我看不见你,你也该很漂亮吧。”
“我好……寂寞……”
“诶,别说这么老套的怨灵吓人通用语嘛。里梦子肯定也不希望让孩子在这里像你一样吊死,你已经惩罚了当时的所有人……多有冒犯,谢了。”
没有回应。
“魔理沙!没事吧!”
屋外的爱丽丝喊着。
“快进来躲雨吧,这里已经没事了。”
爱丽丝看着绳子,和魔理沙抱着的苦朝,魔理沙向她解释这里发生了什么。
“苦朝这个孩子想要上吊,里梦子宽慰了她。”
“上吊,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傻事?苦朝……”
“如果我消失的话,妈妈或许会开心。”
“家务事……”
魔理沙给女孩整理好了仪容,擦干净了桌上的灰让她坐下了。
“你明白,上吊是会死的吗?”
“我不想见妈妈了。”
“唉,妈妈为什么这样对你?”
“我不想按他们说得做了……我想要是我一直都是很差的话,他们也不会那么要求我了……朝罗明明就很调皮,他爸爸也不怎么打他……朝柏写得字也没我好,可是挨骂的只有我……我要是是个烂人就好了。我这么差,不要我算了……”
“常事……”
魔理沙长叹了一口气,“等雨停了,我们送你回去吧。”
“我不想回家。”
“你总得回去,我会和阿姨好好谈一下的。如果他们再欺负你,你就偷偷来和魔理沙姐姐讲,我会帮你的,可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
“魔理沙姐姐能帮我教训她么?”
“我会……和她讲道理。”
“她从不和我讲道理,魔理沙姐姐能教给我魔法么?这样我就能打赢妈妈了。”
“我不能教你,你也不能去打你妈妈。”
“为什么?”
“怎么说呢……每个人都没法战胜他的母亲的。嗯,我真不太会哄孩子,爱丽丝?你也来说几句嘛。”
“……”
“爱丽丝?”
爱丽丝一言不发,直到他们离开的时候,仍是如此。苦朝在两位魔女的陪伴下才敢叩响家门。
“苦!你到哪野去了!”
女孩仍是低着头不敢去瞧她的母亲。
“苦!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
那个挤着眉的女人,系着布满油渍围裙。
“你自己说说,苦,你都多大了……”
苦朝躲进了爱丽丝的身后,魔理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平息这位家长的愤懑,她正想着怎么把孩子支去一边,再和这家长解释一下温柔的作用。
“阿姨,您的孩子她……”
“您根本就不配这样做,您的孩子什么错也没有犯!”
刚说出一半的话,被爱丽丝吼叫打断了。魔理沙从未见过爱丽丝如此的……“不雅”。
“你凭什么来管我的家务事?”
“你教会苦朝什么?连怎么死都没教给她,又怎么敢指导她怎么活!”
“爱丽丝,不能这样……”
魔理沙赶紧拉住爱丽丝,想打些圆场。爱丽丝伸出抓子抓向了魔理沙的脸,挣扎挤扭,把魔理沙推开。
“你凭什么把苦朝当成你的人偶要她按你的提线行动而不是让她做自己想事情做她喜欢的事情让她重复你的未完成的人生她不可以是任何人的一件作品按你的规划的路线送去坟墓到底和直接死了有什么两样小孩子不清楚生死的意味大人还不能知道吗该教给她你的孩子已经厌倦了害怕你想要战胜你的成长开始变得灰暗该让她吃她不喜欢的蔬菜区分有害的东西不是给她目标地位方向保护……”
“凭她是我的女儿!”
“够了,爱丽丝,够了爱丽丝……那是她的家务事,让她多关注一下……爱丽丝?”
魔理沙的手已经捂到了爱丽丝的脸上,炽热的液体溢向了魔理沙的指缝。不止是眼泪,比眼泪要粘稠一点。
“爱丽丝,你在哭?啊啊啊……阿姨给您添麻烦了,苦朝是个好孩子但也不能太用力敲打……我怎么说得这么乱啊……爱丽丝?爱丽丝?疼,爱丽丝……”
爱丽丝一口咬了魔理沙的手臂,魔理沙撒开了手。
“我永远战胜不了她……我怎么敢对她说这样的话……对不起,让你们看见我邋遢的一面了,我这就离开。”
“爱丽丝?”
她跑开了。
只留下魔理沙告知这位母亲苦朝身上发生的事。
追月
“小铃呢。”
“她可没你这么能熬,她睡了,现在是我值班。”
华扇合上了手中的书,给灵梦倒了杯水。
“我睡着的时候,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吗?”
“要说的话……也就你睡相不太好,在磨牙。你多睡一会吧,看来这个都市传说还没法被利用起来制造新妖怪。”
“灵异珠上还有太多没解明的东西。那个叫堇子的家伙……不对,她还藏有一手。”
“我们不是已经教训过那家伙了吗?”
“不……她也只是个调皮蛋而已。我在不安,她背后藏着更大的阴谋。”
“可是,灵梦你才休息了三小时,没必要为一个‘直觉’就这么糟践自己吧。”
“现在可不是悠闲做梦的时候,事情做完了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可别把自己送进棺材里睡了。”
灵梦站了起来,一下没稳,倒进了华扇怀里。
“先休息吧。”
“没有唢呐可送不走我。华扇……你有时候就像我的老妈子一样。”
灵梦伸出指头捻开华扇的发梢,“我有您的百药枡兜着呢,我不会有事的,送我去外界吧。”
华扇知道自己是拦不住灵梦的,放灵梦去外界追寻堇子的回答了。
当灵梦回来的时候,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堇子脑子抽了,或者说我们逼得太紧了。她想破坏大结界,被我制止了,现在好了。
“珠子呢?有没有问题?”华扇问到。
“灵异珠是外界灵力高深的力量石,但有一颗石头上的气息并不是源自外界的,那上面沾染的灵力,我是巫女,感知不会有错的,肯定是来自月亮。”
“月都会有什么动作……堇子果然是被人当枪使了吗?”
“我们得先一步做好准备,我还得去确认魔理沙的情况。”
“喂?先躺一会吧,灵梦?喂——”
“回来再睡。”
当魔理沙看见灵梦的时候,她说的第一句话也是:“你睡好了没有?”
“我睡了整整十二个小时现在精神的很,我只担心你办事不利索,里梦子盘踞的废旧仓库找到了没。”
“里梦子似乎没什么危险……”
“她在哪,我要去看看。”
“那个破仓库还挺隐蔽,孩子们把它当游乐场在用。我告诉你吧,你朝那个方向飞,沿河看见的红顶瓦房就是。”
魔理沙刚一说完,灵梦就消失了。她飞向了魔理沙所说的废弃仓库,摸着残破的瓦片,思索着。
“地缚灵……喂,有人吗?”
三个孩子从窗户底下的破洞钻了出来,没一个走正门的。
“是孩子,别到这里玩了,很危险。”
“快跑!是巫女!”
其中一个孩子叫喊着,其中一人对灵梦扮着鬼脸,其中一人还在发愣,好一会说出另一句话:
“她不是巫女吧,妈妈说博丽灵梦身高三米。”
“再来我就告诉你们妈妈。”
灵梦一直不太受他们欢迎,可能是某些家长喜欢在孩子哭泣的时候,用鬼巫女的故事吓他们。
“千万不能哭。”
灵梦甩了甩手,像贴封条一样给门窗贴上了镇压的纸符。她叫来了几个汉子,对他们说:
“这座危房,孩子们常在这里玩,他们不懂事,万一哪一天塌了,砸到孩子们就不好了。”
“巫女大人考虑的是。”
“辛苦各位一下,把这破房子拆了吧,工钱的话,过一段时间再给……”
“哪里辛苦还要工钱呢?这都是为了自家孩子好。”
“各位拆的时候也注意点,别砸到自己了。”
他们舞起榔头镐子,一下午的劳作,就把这烂房碎成了瓦砾。灵梦给他们生起了火,煮了些绿豆汤犒慰他们。
“夏天果然喝这个才最消暑。”
劳工对灵梦笑着。
“你们要是去神社做客的话,我还有更好的茶。”
“神社太远了——不想去。”
“去看巫女一眼也不亏嘛。”
他们哄笑起来,最后收拾了身上的灰,带着自己的家伙,在天黑前回到了家中。
灵梦在瓦砾中拾起了一根草绳,把它扔进了火中。
有问题便解决问题,没问题别制造问题。灵梦仍放心不下来,缥缈的月上月之民的智慧在谋划着什么。她觉得她的脑子越来越昏沉,她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把面部的肌肉挤挤捏捏,又放松摊平,深呼了一口气。灵梦想找一块镜子来,翻开自己的下眼睑,看看眼球下的血丝绕成什么样子了,还是不是得体,会不会让别人多嘴些什么。
“该商量接下来的对策了。”
去找魔理沙,那家伙大多时候还是靠得住的,能够在村子里方便活动的人选也就那么几个。灵梦沿着溪流回溯,花绿的糖纸折成的小船被浪花推走,爱丽丝在沿着溪流散步。
“啊,爱丽丝呀……我很是欢迎魔法使来村子里做客的,但是我们现在麻烦还挺大的。”
“一段时间不见了,我也能帮上什么吧,灵梦。”
“爱丽丝可是客人,怎么能麻烦你。”
“我也可以为这里的孩子们付出一些……”
“好……我说说情况吧。”
灵梦觉得口有点渴,讲第一个字的时候竟破了音,于是她咳了几下润润,重新讲到:
“都市传说异变已经可以确认背后有月人的操纵,而他们的目的未知。”
“月民?”
“对,我们之前的行动从未考虑过这点,就算击败了堇子,怪谈仍在幻想乡中具现。只能这么假设:事态正如他们所料的在发展,某一个故事里藏有他们的阴谋。”
“会是哪一个呢?”
“不知道。”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挨个挨个再沥一遍吗?”
“他们活动在暗处,我们的信息并不全面。停止怪谈的传播,告诉村人不要再谈论任何奇怪,让小孩远离一切幻想,这样才是安稳的。”
“我反对!孩子们爱听什么故事就让他们听什么故事。”
“爱丽丝?”
灵梦一脸不解地看向爱丽丝。
“不要打扰孩子们正要做的梦。”
“如果叫不醒装睡的孩子,就该用枕头捂死。爱丽丝,现在不是谈那种虚幻的东西的时候……”
“凭什么?”
“爱丽丝,请你离开村子吧。爱丽丝……虽然你是客人,下次再来玩吧,我和魔理沙会收拾干净的。”
“不!”
“时间可不够,如果你仍要坚持的话,我只能请你以一只被退治妖怪的身份离开村子了……魔法使爱丽丝。”
“别以为我赢不过你。”
“没什么,我只是……输不起而已。”
爱丽丝一拳袭上了灵梦的脸,灵梦还觉得爱丽丝是不是看不起她,那一拳软踏踏的,纤细的指头软弱无骨。她觉得爱丽丝那拳一点痛感都没打出来,又或者是自己的脸颊里塞了多少棉花,总之不像是打在自己脸上。她该不该后退踉跄几下来表示自己挨打了?她为什么在思考这个?手中的封魔针和符纸不知什么时间滑落,大地突然向她撞来,黑压的一片,鹅卵石在硌她的眼。
她晕厥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是躺在自己的床上望着熟悉的天花板。
“醒了?”
“嗯……”
“爱丽丝慌慌张张跑过来说她一拳把你揍昏了,我想铁灵梦什么时候变成玻璃做的哩。华扇告诉我你只睡了三小时,可太乱来了。”
“魔理沙……我睡了多久了?”
“三天吧。”
“你为什么在这里陪护着我!”
灵梦突然从床上跳起来,揪住了魔理沙的领子。
“不去看着村子,在这里陪护我?”
“啊……灵梦,村子没什么事啦……”
“万一呢……”
“啊,醒了啊。”
八意永琳推开了卧室的门。
“恢复得挺有精神。”
“八意医生啊……”
“是爱丽丝帮忙请她过来的,医生说你只是劳累过度晕倒了,好吃好喝调理就没事了。”
“诚然,但那只是治标……”
永琳压低了声音,“解决月亮上的家伙,操劳的巫女大人的病才会好吧。”
“你知道什么?”
“嘘……”
她们敲定了追击月亮的作战。灵梦推开了永琳危险的试剂。
“不用吗?必须要完美无缺的抵达月都才行。”
“她说不用那就肯定不会用嘞。”
“那恕我多虑了。”
灵梦走到了鸟居下,爱丽丝正坐在那不停摆弄自己的手指,发出咯哒的声响。
“嗯……抱歉。”
“你有什么错呢?”
爱丽丝把头别向了另一侧,灵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呆望着地板。一具人偶突然爬上了灵梦的肩,对她说着:
“祝您武运昌隆。”
“谢……谢……”
灵梦把人偶拿起来在手中把玩,活灵活现的,简直就像是灵梦本人的缩小版。爱丽丝没告诉她:人偶的肚子里藏着一封信,写好了孩子们的祝福。
“或许你该把它加上鬼角,或者做成三米高的摆在哪个仓库镇着。我知道没人想成长为我这种卑鄙还无聊的人,但搞笑的是,好多事情还非要我不可……我会把它捎上月亮的。”
这话把爱丽丝惹生气了,她决定在不为人知的山里夸灵梦,让灵梦不知道她在夸她,以此来气死灵梦。
白兔糖
地下的兔子在吃糖。
月上的兔子在捣药。
“兔已着陆,兔已着陆。”
云状的飞行器飘进了山间的湖边。
・—・・・
“洞拐玖呼叫月亮。”
“好,清兰。”
“不念代号吗?”
清兰折了下自己的耳朵,失望地对玉兔远程群体电波通信网另一端的兔子说着。
“地上人又没有监听的技术。”
“可是那样就不酷了。”
“清兰!”
“是。”
“汇报情况。”
“博丽巫女盯死了村落,还找不到一个可以散布流言的时机。”
“潜入村庄,寻找机会。”
“收到。”
・—・・・
清兰是突然接到了这个任务,她还没做好准备。同行都说这是美差。
原本的话,兔子们可以完美的把耳朵藏在高礼帽里支棱起来,隐蔽又舒适。可适合清兰大小的帽子却没有了,只剩下两只小号。直接戴上去,帽子就夹在兔耳朵中间,也挺好看的,只是对于潜入村庄没有任何作用罢了。清兰试了试,把两只耳朵打结,强塞进帽子里,结果不一会她耳朵就疼了起来。最后,她把左边耳朵套上礼帽,右边耳朵也套上了礼帽。戴两只帽子或许很奇怪,但总比折磨自己,和把耳朵露在外面要强。
于是她顶着两只帽子,走进了村里。
清兰今天并不是一无所获,她得到了好消息:博丽灵梦累倒了,正在神社养病。她的机会来了。
她挑了最热闹的面馆,悄悄找地方坐下,想方设法把怪谈散布出去。
“阿波罗号并没有到达月球。”
“你知道吗?月亮永远只有一面朝着我们。”
“月的背面有月人的基地。”
“他们一直在观测着地上人,早已经渗透进地上的方方面面……”
“地上人已经无路可逃。”
“月人就藏在我们之中。”
清兰还觉得自己蛮有讲故事的天赋的。上级还给她准备了些印有月背阴谋论的纸币,为了花出去,她在面馆点了两碗双份料的拉面。
“清单上的任务我已经完成啦。”
她小声地接通了网络,向上汇报着。
“我能用剩下的钱买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吗?”
“你想买些什么?”
“糖果,最甜的那种。”
“那给我也捎些吧。”
“好咯。”
清兰在一个老头的摊子上买了一大包糖果,还不忘陪老人闲谈一会月球的事情。她剥着糖纸,把糖丢进嘴里,蹦跳着往回走。
可不想迎面撞来了个邋里邋遢的小孩子,把鼻涕什么都擦到了清兰裙子上。清兰刚想骂他什么,没想到那孩子反倒先站起来对她大吼:
“怪人!你们无法挫败我们!即使失去了基地,我们依旧会在暗处秘密行动,完成对大人的救赎的一切。”
“啊?”
“快跑快跑!别耍酷了。”
突然又从身后窜出来两个孩子,他们推耸了清兰一把,趁着清兰没站稳,三个孩子都一道烟跑了。
“清兰,发生意外状况了吗?”
“没有……那小孩子跑了。”
“糖果怎样?”
“很甜。”
“什么是甜呢?”
“甜就是甜。”
月上兔子的日子并不好过,兔子们喜欢的甜味,恰好是月人最厌恶的污秽的给养。月上的兔子,只有在出生的那天会被往嘴里塞一颗糖。
“清兰,去看看探女大人的言灵石发挥作用了没有。”
“是。”
“利用那个在幻想乡具现月背阴谋的都市传说,让纯洁的月都在幻想乡出现,一举转移,从内部一口气拿下幻想乡。”
“探女大人的奇计。”
・—・・・
山中密林。
一座剔透的城正在具象。清兰拨开了枝丫,探出头来,这座城似乎……和她记忆中的有着偏差。
“清兰,月都在幻想乡具现了吗?”
“出现了是出现但是……好像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
清兰踏入了城,城中弥漫着香甜的味道,一抬脚,清兰鞋子被粘在了地上。清兰敲下了路灯的一小块,丢进了嘴里。
“甜味……是甜的……”
“什么?”
“快告诉探女大人暂停转移的计划,这座城不适合月人生存,糖,全是糖——”
“怎么可能?”
“我也不知道,还有时间,我会想方筏……”
“你在说什么?”
“咕噜哼挼鎴戞棤娉曞彂澹……”
有什么东西在她的嘴里蠕动,是舌头,两根舌头在她的口中争夺着一块糖。
她无法发声了。
网络另一端的声音也变得嘈杂了起来。
“什么!博丽灵梦已经突破第四槐安通道了!清兰!清兰!你还能重新修正怪谈……”
绮丽
她从未那么齐整穿戴,在我面前。
我突然意识到她已经不是那个邋遢的爱丽丝了,她长大了。
她说她的衣服是自己缝纫的,完全没有用上我的一切。做工呢……很好,披肩、丝巾、蓝色的连衣裙。
我想了很久找不到夸她的词,我怕她又生我的气。于是我决定在不为人知的山里练习几次怎么夸她。
她郑重地说着,她要离开此处。
为什么?我一切都是为了她好——这样的话我说不出口。
魔界不太适合她吗?她不喜欢蓝色了吗?谁也搞不清楚她像谁。
你要走,就走得比这里的谁都要远。愿你保持自我,愿你永远澄澈纯洁,愿你避开一切朝你奔突之物,愿你比任何人都要高尚,愿你身处何处都不会慌乱,愿你心怀勇气,愿你所得之物不会丢失,愿你的朋友永远正直……
“不要再诅咒我了!妈妈!”
……
我们永远相连。
我不会想念你,爱丽丝。
短篇小说
主线任务4 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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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之森传送门:①魔力聚流②谎言的魔法
宝藏任务:②旧地狱——愤怒之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