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含光君，你真的爱我吗？ 第37章
嘶～
魏婴使劲瞪开酸疼的双眼，浑身同碾压过一般，强忍着酸涩从榻上坐起，摸着身上的累累淤青，咒骂着这蓝忘机真是狗东西，全身都被他啃了一遍。
屋外的阳光暖暖洒在静室的地面，透过镂窗细碎落在指尖，静室静悄悄的，蓝忘机不知何时走的，他环顾四周，掉落一地的破碎衣衫，还有那淡淡充斥在鼻息间的丝丝冷香，目光流转片刻缓缓移开，不予细想。
静静坐了半晌，忽然想起今天阿姐他们就要启程去往兰陵，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那姓蓝的也没给他准备衣衫，随便在屋里搜罗了一件蓝忘机的大衣胡乱套上便急匆匆跑出去。
反正现在他们是道侣，穿他一件衣服总不为过，他还嫌他衣服太大不合身呢！
“阿姐？阿姐？”敲了敲门，没反应，推门进去，里面空荡荡的，连床榻都整整齐齐，去了魏澄房里，也是空荡荡一片，衣服行李都不见了。
难道他们已经走了吗？都不等我……
从屋里出来，正好碰到一个经过的弟子，立马上前拉住他询问：“请问，你见到我阿姐和兄长了吗？”
“回二夫人，魏姑娘和魏公子一早便已经离开，还是二公子亲自相送。”
“走了？怎么都没有人叫醒我！”激动得按住他的双肩。
那弟子恭恭敬敬的，他还想说什么，身后清冷的声音传来，“怎么了？”
蓝忘机目光落在那双白玉的嫩手，此刻那手正贴在一个蓝氏子弟肩上，过分碍眼，他神色晦暗，周身的气息冷了几分。
“蓝湛！我阿姐和阿澄他们……”魏婴见是蓝忘机，立马迎上去，嗓音软软夹带急切，紧张之色溢于言表，全神贯注盯着他，半分都未曾移动，这般专心致志，偏惹得他大悦，眼神更是柔和几分。
“魏家姐弟一早便下山了，我见你睡得香，便没舍得叫醒。”
“你怎么能不叫醒我！”气得直跺脚，嘟着嘴，“那是我的家人，我理应去送送他们的！”
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呢……
“你若是实在想念，日后我带你探望便是。”眼神凉凉撇向一旁呆愣安静的弟子，吓得他掩面逃走。
“外面风凉，回屋里吧。”蓝忘机握住他细嫩的手，他太瘦小了，修长无比的手轻轻一握便将他收拢，此刻魏婴心里蕴着一股气，也不知是气自己被蓝忘机折腾得起不来还是气他不喊醒自己。
身上宽大不合适的衣衫显得他整个人娇小极了，被蓝忘机这厮牵着，慢慢往静室走。
远远眺望，俨然一道瑰丽的风景线，似一对白首相惜的璧人。
……
蓝启仁彻夜难眠，辗转反侧，恍然想起，忘机前些年为修得大道，自废情根，断了俗世杂念，该是清心寡欲的寡僧修士。
但他却又自称对魏无羡情根深种，想到魏婴不同旁人之处，不免心生怀疑。
忘机娶魏婴或许并非像他说得那么简单，也许……
若真如他设想，那么他定是不能放纵的。
因而将人唤来好生规劝，蓝忘机听着他这番言论，嗤笑一声，清冷的瞳孔没有一丝光线，“谁说没有情根便不能生情？忘机从不委屈自己。”
“我对魏婴是真心实意，此生唯一。”
想到这些日子他乖巧的模样，心生安慰，他是想和他好好过日子的。
“更何况，叔父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蓝启仁对他的话持半信半疑的心态，突兀听得这么不合时宜的话，不禁皱眉，“忘机，你这是什么意思？”
“叔父不过是觉得，忘机是因魏婴的心头血才固执将他娶进云深。”
“但叔父觉得，自己这条老命又能值几个钱，叫忘机费尽心思去求娶一个只被作为药引的妻子？”言语间嘲讽意味浓重，蓝启仁正欲训斥几句，便被抢先夺了话腔。
“叔父莫不是忘了，今日这厢不过某些人自作自受。叔父自小要强，专攻于那些不能摆于明面上的邪术。当年眉山虞氏有一祖传秘术，可锁人魂魄驱使炼化，修行者一夕间修为术法大增，大乘之道法。”
“当年你执意和眉山虞氏结亲，不仅仅是因为虞蓝两家是世交，最主要的，是为了虞氏手里的秘功心法。”
蓝启仁眉目轻皱，不置一词，他不明白蓝忘机为什么要旧事重提。
当年姑苏蓝氏和眉山虞氏联姻，他确实打着这一心思，只是后来……
“当你知晓虞家送来的秘功心法是假的，表面上不动声色，背地里偷偷将眉山虞氏一锅端。”
说到这，蓝忘机眼眸渐渐落下一层灰，虞氏本就娇纵任性，被灭门之后更是举目无亲，性情大变越发喜怒无常，而他便是在这样的情形下降生。
若非叔父的贪欲自私，蓝氏便不会从根里便乌烟瘴气。
“只是世事无常，你没料到这秘术与你相冲，竟叫你全身经脉几乎崩裂，勉强救回，也耗费了大半修为，还落下病根，每每发作，便痛不欲生，这些年你每回发作都几经生死，若没有魏婴的心头血，恐怕也没几年可活了。”
一拳砸在身边的桌子上，咬牙，思即那些陈年往事，历历在目，眉山虞氏的血溅在脸上，映入眼帘腥红刺目。
“那是以前……”他看向蓝忘机，“现在我大彻大悟，不愿再铸造杀戮。”
“忘机，虽然取心头血并不会伤即性命，却会使人常年病弱，魏婴是个好孩子，叔父很喜欢，长辈犯的错不该报应到小辈身上。”
目视他郑重的眉眼，讥笑发讽，“叔父年事已高，早已强弩之末，忘机何必为了一个半身入土之人对挚爱下手呢？”
冷冷凝视，细碎的冰寒仿若是一座冰窖，冻寒三尺，“叔父要死便早点死，忘机并不在乎。”
“你……”蓝启仁怒斥，一口气堵上来，不上不下，“你既然这么想我死，不如现在就一刀杀了我！”
“不着急。”蓝忘机嘴角扬起一丝弧度，清冷眉眼下，似嫡仙却染上几分阴沉。
“我怎么会轻易让你死？”
“孽障！孽障！”愤然怒瞪，额上的一条青筋涨了出，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掀翻在地，发出剧烈的声响。
蓝忘机后退一步，杯子碎在靴前，他面色从容，淡定极了。望着那无法遏止怒火的人，闪烁的眼底兴奋狠厉。
我要你眼睁睁看着云深百年基业毁在我手里。
这万丈红尘，人间炼狱，佛不渡我，我必摧之。
少年温柔白皙的身影在识海虚虚实实，如梦似幻。
魏婴，你便是我的漫漫红尘。你若是弃了我，我便毁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