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樊】为你而来（三）
3.
樊伟这番话下来，让苦禅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念了句佛号，“白老施主他？”
“是，只是这层关系不为众人所知，毕竟两位老人都不在了。”妈对不起哈，只是这实在是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等沈二面那个坑货把我接回去之后，我好好的补偿你。樊伟在心里默默地向自己母亲致歉。作为商场上的强者，他深谙“话留三分”的规则，有些话，不必说的太多，留些想象给别人，方便自己。
果然，老和尚已经自行脑补了一大出家庭大剧。“那，连，樊公子你又是如何与连城璧有所联系的？难道之前都一直有联系吗？你之前是在哪间寺院修行？”都没听说过白老爷子在丧妻之后有纳妾，那就说明，这母子连个名份都没有啊。看这头发，明显是还俗不久啊。
见苦禅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一些，樊伟就知道他信了七、八分，毕竟在这个年代，谁也不爱给自己扣一顶“庶出”的帽子。“在下自出生就被白家送走，至于寺院，”苦笑一声， “其实就是白家自己建的一间家庙，在那里我与母亲相依为命。母亲也是好人家的女子，若不是……她并未与我讲起过我的身世，只说我爹是普通的农人，在我未记事前便过世了，是那间寺院的住持好心收留了我们母子。故而我们就一直在那里住着。直到前几年我突然收到一封信，寄信之人说她是我的异母姐姐，我惊异不已，拿着信问母亲，母亲才不得已说出我是白家的后人。
只是没多久母亲便也因病过世了。我在寺中为母亲守孝，期间与姐姐也有书信往来，直到两年前收到一封姐姐的来信。她讲了她的近况，说自己因病，怕是不久于人世，唯一牵挂的就是自己儿子城璧，若她真的过世，会让人捎信过来，届时望我能来她灵前上一柱香，并与城璧相聚，帮她照顾她的儿子。”
“樊施主便这般不计前嫌的答应了吗？”苦禅脸上显出不信。“毕竟若不是白老施主，你们母子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境地。”
“说不计前嫌那是假的，我又不是圣人，”樊伟摇头，心里却在吐槽，这和尚说有脑子的时候没有，说没有的时候还又有了！“但一来我与她毕竟是血亲，而且当年的事情也是白老爷子做的，与姐姐无关，二则，若不是她随信寄来的银两，母亲的病也不可能得到很好的医治。当时大夫也说了，母亲虽然走的早，但也安详，不似其他同等病症之人最后痛苦不已。说句不当说的，就冲着这些银两，我也会承她的情，帮她的忙。大丈夫，有恩必报。若知恩不报，岂不连畜牲都不如吗？”
苦禅赞同地点点头，“所以你就联系了连城璧吗？”
你咋就八卦没完了呢？“一开始也没有联系，毕竟那封信之后不久便一直杳无音信，直到半年前有一天下山时我才听说姐姐遇害了，急忙打听了一下，然后也有些纠结，担心城璧不相信自己。好在姐姐也有留下信物，便托人送信到无垢山庄。前些天城璧亲自过去接我，并与我聊了一夜，在确认了我的身份之后，便接我一同回转无垢山庄了。”
“什么？他已经不在无垢山庄数日？”听到这里，苦禅瞪大眼睛，“今天才回来？那，那这几天我们见到的又是谁？”
樊伟心底暗暗偷笑，面上却也皱起眉，“这也是我们觉得奇怪的地方。城璧刚进门的时候，门房还一脸奇怪，说庄主什么时候出去了，不是在陪四大长老吗？城璧便觉得不对劲，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两个偷偷地回到后院，来到这里时，见房里亮着灯，顺着门缝，便看到里面有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竟在用魔功吸食大师的内力，城璧情急之下冲了进来打断他的恶行，大师昏迷，而那人则因事情败露破窗而出，城璧去追他了。只留下我照料大师。”
“竟是这样？”苦禅似乎有些无法消化这些信息，此时也休息好了，四下张望，果然看到破了的窗户，走过去看了看，四下安静得很，似乎没什么异样，又走到门边，将门打开，刚打量了一下，便看到了挂在房檐上的那件衣服，立刻飞身上前，将衣服取下，“这便是那人方才穿的！没错！”说罢又回房看向樊伟，“樊施主可看清他们朝哪个方向去了？”
樊伟摇头，与其瞎指一个方向，还不如直接说不知道，“我没看清，只看到城璧也从窗户冲出去追那人了，至于哪个方向可真不知道了。还有，大师，你还是先别去追了，咱们还是在庄里查查，万一那人摆脱城璧，又折返回来，故技重施，怕还是要害到别人的。”不对，等等，不着痕迹地瞄了眼藏人的柜子，“那个，大师，咱们要不要先去看一下另外的三位前辈是否还安全？在下刚到山庄，说实在的，还不如大师知道这里的人都住在哪里。”
“哦对对！”被“点醒”的苦禅点了点头，“那樊施主便随老衲一起去找找其他人吧。放心，有老衲在，那贼人不会伤到你的。”
陪着苦禅离开房间的樊伟，在关门的时候，又看了一眼藏人的柜子，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啧，眼下这一关是过了，问题是，当连城璧醒来，又该怎么应对呢？连城璧那可是个人精，虽然有时候脑子有些转得不正常，但一般情况下，绝对不像苦禅这么好糊弄的。唉，算了，过了一关算一关，走一步看一步吧。门关上的那一瞬，他似乎看到柜子门动了一下？赶紧将门推开，却又没反应了，好吧，大概是烛光摇动导致的。他将门关上，同等在院内的苦禅一起朝着其他三大长老的住所走去。
就如同剧里演的一样，其他三个长老必然是不在房间的。苦禅在发现这个结果后焦急不已：“坏了，他们定是被那贼人也骗了去，不知现在是否还……”活着。
活着是肯定活着，而且我还知道他们被扔地牢里了，就是，不能告诉你。而且，我也不知道地牢怎么走。樊伟心里默默回应，他现在更烦心的是一会儿要怎么面对苏醒过来的连城璧。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还好拿之前忽悠苦禅的话加加减减来应对连城璧，问题是自己是和苦禅在一起，如果那样说，苦禅会马上识破自己谎言。
“樊施主？樊施主！”
“啊，大师，有何事？”回过神来，就见苦禅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樊伟赶紧扯出一点笑来，“抱歉，我有些担心城璧，所以走神了。”
“唉，也是，连，连盟主也追出去挺久的，一点动静也没有，不会着了贼人的道吧？若他真是连其他三人的内力也吸走了，对连盟主来说，确实是极大的威胁。”此时的苦禅已经对樊伟的话相信了大半，连称呼都已经改变了。见樊伟脸色凝重，又赶紧安慰，“不过，连盟主足智多谋，武功也不弱，自保应是没问题。”
“借大师吉言了。”樊伟笑得勉强。时间越久，连城璧醒来的时间就越近，他该怎么处理这个问题？不知不觉两人又走回了刚才离开的那间屋子。却见房门大开，樊伟的心开始狂跳，是，连城璧醒来了吗？
这一路上虽说遇到了几个仆人丫环，但都很规矩地行礼，见到樊伟也没多说什么，大概以为他是和苦禅一起的，毕竟他那“发型”更象是出家人。这也足以说明无垢山庄下人被管理的非常到位。等等，说到下人，他可是记得有个漂亮的小姑娘来着，那位冰冰姑娘怎么也不见人呢？去休息了？
“怎么这个房门打开了？是有人过来了吗？”苦禅开口，“是连盟主回来了吗？”
苦禅这句话让原本就紧张不已的樊伟脱口而出：“什么？”
“樊施主莫要担心，你我一起去看看。”说着，苦禅将樊伟护在身后，两人一起往前走。苦禅毕竟是习武之人，眼力精准，还未到门口便看清里面的情形，不由得加快了前行的脚步：“这是怎么了？”
听到苦禅诧异的声音，樊伟也赶紧从他身后走出来，却看到房内有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卧倒在地。这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苦禅此时已先一步进了房间，将趴伏在地的人翻了过来，待看清此人的脸，一声惊呼：“连盟主！你这是怎么了？”
樊伟也冲了过来，这是连城璧的脸没错，只是，自己明明之前把他身上的外袍扒掉了，此时他怎么又穿了件白色的……“大师，您小心，看看他是不是那贼人又潜回来了。”他可还记得剧里小公子曾经易容成连城璧的样子，那是惟妙惟肖的。虽说那只是电视剧，但，现在他本人不也在剧中吗？所以谁能保证那项“特技”不是真的存在呢？
被提醒的苦禅赶紧一把扣住昏迷之人的脉门，然后再仔细地观察对方的脸，甚至用手轻触了一下，随即松了口气，“樊施主放心，此人并未易容，确是连盟主无疑。只是，”他皱起了眉，“连盟主的脉相显示，他似乎受了内伤且还不轻。可恨，他定是被那贼子所伤！”连城璧此时的脉相与之前他所查的那人并不相同，而且，很明显，衣服也不一样，所以，他之前确实是错怪连盟主了！苦禅心里默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