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翻译】《盲王的宫廷(The Court of the Blind King)》第2章

写在前面:琉瑞恩的内心戏很足 而且他很喜欢靠说反话讽刺 所以各位看的时候可以斟酌一下他的语气 顾及到总体上的阅读体验和理解的方便 有一些反话为了便于理解我把它修正成了可以直接理解的语句 而另一些为了更好地表达他的情绪则没有
这一章还挺短的就不配图了主要是我真的很需要去睡觉了苦鲁西!!

地板尝起来像是金属。一个问题——为什么——在他的脑中翻腾,但很快就被一连串依稀关联的其他问题所取代。他的嘴怎么贴在地板上?他在什么地方?这都是谁干的?接着,有大集会的回忆从大脑隐蔽的暗礁细缝间浮现……
他为什么还活着?
琉瑞恩用手指碰了碰嘴唇,后脑随即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铅条低沉的摩擦声在以太海中震颤。一个笼子。他试图睁开眼睛,以便更好地观察周围的环境,但在困惑中徘徊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实际上已经睁开了。只是他什么也看不见。
恐慌愈演愈烈,他摸索着将手撑在他胸腔下的岩壁上,绷紧腹部的肌肉,以身体的中心为轴,用双手猛推他刚刚撞到的栏杆。金属冰冷刺骨,在压力下吱吱作响。笼子只比琉瑞恩的胸部深一点。如果他要背靠着岩石去推栏杆的话,就必须把胳膊弯到腰部。他放开了手,半游半爬地攀上栏杆,在碰到另一道障碍前挣扎了大约两英尺。他把膝盖屈向腹部,翻滚踢蹬着,退回原处后又游了两英尺,最后撞上了笼子对面的墙壁。
他用拳头狠狠地砸它。
而它仅回以沉闷的震动。
如此境地中显而易见的羞辱和绝望反而使他的恐慌逐渐平息。无论如何,他再次闭上双眼,向金属栏杆低下头去,等待着心跳缓慢平复。
他知道,布里奥达自称有着一座迷宫般的地牢,虽然它很少使用。他知道这件事,就像他知道天堂界的存在和纪岚的季节更迭一样确信。也许我对我的剑术之高明也是如此确信的,他痛苦地想。这些事物,无论他是否喜欢,都昔在,今在,并且将愉快地继续存在下去。因此,他不确定自己在渊国的什么地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还在那珊瑚雕建的复杂宫殿之中。他甚至不确定哪个方向是向上的。他猜测他醒来时触到的地板“在下面”,但伊莎兰颂筑者的魔法之歌用岩石塑造墙壁和天花板可比用金属塑造地板容易得多。
他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要问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这样一个在靠孤立而繁荣,又病态地以自我为中心甚至不惜与同类开战的种族,需要一个地牢呢?
为了关住我,他想。
他摸了摸那把他肩膀劈开的裂伤,伤口现在已经没有血了。他只穿着蜡布内衬,没有盔甲。梵格里尔的剑刃穿过的地方,精致的丝绸和海榈(seafrond)的纤维都被完全撕开。他把一根手指沿着被魔法缝合的伤痕抚摸。伤口仍然有一英寸深,但已经止住了血。没有疼痛。在他与梵格里尔的战斗之后,他一定在某个时候得到了真愈神殿(tru’heas fane)的伊莎兰医者的照料。至少比裂魂者来得好。琉瑞恩并非抱怨,但他属实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能让梵格里尔留着王位的竞争对手。不论如何,琉瑞恩决心要活得够久,让他为此悔恨。
* tru’heas 真愈者 指负责医术治疗的伊莎兰
总有办法的。
他抓住一绺飘散的假发,把它扫到脑后。它已经变得油腻,像海草一样僵硬。他皱着眉头,抓了一把放在嘴边舔了舔。金属。他醒来时尝到的味道。纳玛提用来软化藻类的鱼油一定流动而黏稠,并且不溶于海水,在他昏迷的时候,散入以太海的油流到了他的嘴边。他把打结的辫子从嘴里吐了出来,几乎能够想到奴隶们涂油时整齐划一的动作,他们牵着假发,直到他感到头皮上的粘胶引起刺痛。梵格里尔甚至剥夺了他穿戴皇家色彩权利。无所谓,他会夺回来的。这是他的东西。他想要得到,也注定得到。
再一次从心底涌出的恶意使他又开始地敲打铅栏,用拳头、膝盖和双脚,笼子嘎吱作响,只有琉瑞恩和他的众神才能听到他尖叫着发出的无言诅咒。
他喊着梵格里尔。喊着卡洛赫尔和瓦戈斯,甚至喊着奥德里安。他哭叫着母亲。她的灵魂已经藏于魂礁,但事实上拉格塞大可以响应他的求助,就像奥德里安也极可能离开海葡萄园和花藻(enervas)之厅来到这里帮他一样。他撞击着铅制的栏杆,直到膝盖磨破,指节出血,叫得喘不过气来。受伤的肩膀抽搐着。他的最后一下把他从无懈可击的铅栏上推了回来。
*一种开花的海藻 因此直接意译 似乎常被真愈者拿来做药
“你叫完了吗?”
他被这个意料之外的声音吓了一跳,在水中旋转着身子。
“谁在那里?”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的王子?”那声音带着黑暗的甜美,仿佛深渊花(deepblossom)的花蜜,但寥寥数语已不足掩饰以其中的苦涩。“我们以前见过。”
琉瑞恩感觉到水流的波动。如果他能知道那东西靠近的方向,哪怕仅仅是蛛丝马迹,他就可以向另一边退缩。但他被困住了,思绪焦灼,肢体紧绷。黑暗浸透了他的双眼。一阵轻柔的沙沙声渐入耳膜,好像是一件鲨革或是马尾藻毡制的长裙。水妖花(naiad flowers)的芬芳在水中飘荡。
“我不生气,”那声音沉了下去,“毕竟有那么多漂亮的女孩。”
琉瑞恩凝视着他面前的黑暗,希望能看见那粗糙的沙沙声和淡薄的香气的来源。几千年来,自从塞泰逃离琉瑞亚(Léiriú),在亥尔熙盖尔拉奇(Gealrachi)建立了渊国,并在后来成为了伊顿尼斯的期间,海灵已经发展出了敏锐非凡的感官,他们可以在黑暗中“看见”。但琉瑞恩的生活总是被装饰着塔尔·玛瑟兰和它的翡翠宫殿装饰的光球和发光石所环绕。他惊恐又带有些许不合时宜的趣味想着,是否塞泰们第一次离开的泰格里斯的耀光安港,投向盖勒斯洋底时也是同样的情形。作为深渊海灵的至高王,塞泰觉醒者的末裔,伏尔图诺斯本人是否也曾像现在的琉瑞恩王子一样在黑暗中摸索?
*一座亥尔熙城市 泰格里斯为新生的塞泰们建造它 意为Bright Haven 耀光安港
“我能感到你眼中的恐惧,”那个声音说道,“其他精灵会嫉妒我能让一个阿凯兰王子产生了如此真情实感。”
“我不怕你。”
“我以为你并不知道我是谁?”
“如果你想保住舌头,我建议你小心说话。”
黑暗嘲笑着他,声音喑哑,怨毒漫溢。
琉瑞恩咆哮一声,他本想再说些什么,但他犹豫了。她刚才说的话又回到了他的脑海里。
“你能看见我?”
“我从出生起便是失明的。”海水沉默了半晌,但琉瑞恩感觉到那双无法视物的眼睛正在冷静地估量着他。“这么说吧,就算这样我的身材状况看起来也比你好。”
难堪的感受从琉瑞恩身上的各种瘀伤和钝痛弥漫而出,他把双臂抱在胸前的薄肌上。
黑暗的海水发出怜悯的声音。
“阿凯兰的肉体是不是过于娇嫩,经不起冰水的亲吻和冷眼而视?如果能使你感到安慰的话,我告诉你,我并不是在用我的眼睛看你。”
那么到底还有……什么别的?
触感?味觉?
琉瑞恩不确定是否有其他更好用的感官。“你是宫廷奴隶之一。”他喃喃说道。
“我不明白梵格里尔是怎么把你骗得团团转的。你的头脑简直就像你的剑一样敏捷,锋利。”
“梵格里尔被我母亲迷住了。没人能预料到他会挑战我。”
“他多年来一直在与伽罗希尔和安奈尔谋划。”
“不可能”。
“到处都是传言。”
“拉格塞不知道吗?”
“我有这么说吗?”
琉瑞恩用力挠了挠耳朵,“我是布里奥达的王子。我不会被一个……一个……奴隶奚落。”
他面前的黑暗空间咯咯地笑了起来。“支撑你权力的不过是黑沙与彩贝,”她打了个响指,“已经随潮汐而去。你想从铁窗之后将我赶走,比一个国王要否认玛瑟兰的真名还要困难。”
琉瑞恩绞尽脑汁想找出关于这个精灵身份的线索。他究竟做了什么冒犯她的事?他一件也想不出来。没有一件阿凯兰对待纳马提的惯常行径之外的事情,“你就是那个女侍,”他试探道,“那个给我斟酒的奴隶?”
他听见了一阵恶意的笑声。
琉瑞恩握紧了拳头。不管怎么样,他何必在乎一个奴隶的嘲笑呢?一点也不,他告诉自己。一点点也不。
“我的王子,我想年轻的佳伊尔(Jaire)会很高兴看到你落入如此境地的,几乎会和我一样高兴。如果她有勇气离开宫殿的城墙,我可能会邀请她和我一起来。”
因此,他们已经不在宫殿之内了。琉瑞恩紧紧抓住这一点信息,仿佛这是他靠优越的智慧和真魂的诡计,从纳马提的口中撬出来的宝贵情报。
“那么,你是谁?”他问。
“更好的问题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琉瑞恩再一次忍受她的羞辱。“那你为什么来这儿?”
“为了释放你,我的王子。难道还能为什么别的事情吗?”
一时间琉瑞恩有些语塞,“梵格里尔派你来的?”
笑声再一次于黑暗中爆发。这一次不带丝毫嘲弄之意,而是饱含了一种琉瑞恩所不能理解的欢快,“一个纳马提就不能有她自己的企图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叹了口气,“过来。”
尽管确实想走出牢笼,但他犹豫了。“凭什么?”
“因为我想和你谈谈,而不是在这间屋子里大喊大叫。这里的看守很少,因为你是暴君唯一的俘虏。这也意味着那些为数不多的看守不会游到离你牢房太远的地方。我可以靠过来一点,但是不,我更乐意要你到我这里来。”
“傲慢的半魂——”
“过来。”
琉瑞恩几乎咬紧牙关来克制着自己顺从地按照要求行事的冲动,但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仍然顺从地向她漂来。
看到他似乎毫不费力就掌握了将肉体的动作与精灵心灵中的更高力量分离的要领,拉格塞一定会感到自豪的。
一只看不见的手从铁栏间猛地伸了过来,一把抓住了他。他怔了一下,猛地往后一跳,但那东西把他紧紧攥住。
“是我,你这个傻瓜。”
“如果你处在我的位置,你也会这样做的。”
他放任自己的手被她慢慢握住,用自己失灵已久的感官去探索它。她的皮肤又湿又冷。但也很柔软,并且非常光滑。指甲最近刚被修剪过。不是园丁,不是清洁者,也不是私人奴隶,这几乎排除了琉瑞恩内部社交圈里能够接触到了所有纳马提的类别。她既不是厨师,也不是服务员,甚至也不是一个年轻的女侍,因为他还记得某个短暂的时刻,他曾为一个美丽精灵的手被贝壳器皿磨得像防尘布一样粗糙而惋惜。不过,他对她的手的握力感到惊讶,同时又为此有些不安。当然,他并没有被捏疼,但当她的手指阻抑他手指内流过的血液时,那种刺痒令他不适。
那么,他想,一定是什么艺人——戏法演员,或者杂技师。
一个集会上的舞者。
没错。
“我的名字是纳玛瑞尔。”她低声说道,他们现在离得很近,琉瑞恩能感觉到她的话语如水般在以太海中流动,“我想让你成为国王。如果你仍然有此愿望的话。”
“一个纳马提还会在乎是哪个领主牵着她的项圈吗?”
纳玛瑞尔的笑容充满快意之扭曲仿佛拥抱时的针扎,“黑暗待你不薄,我的王子。这就像我的伊莎兰主人总是在劝教我的那样,生来没有眼睛多是一件幸事。我不关心坐在翡翠王座上的精灵是谁。我甚至不关心统治生命界的到底是永恒女王,慈父还是神王西格玛。”她紧紧地抓住他的手,琉瑞恩能够感觉到其中的控制欲,她把他的身体拖向她的胸口。另一具身体的的骤然靠近立即影响了他的注意力。他的心脏狂跳,呼吸迟滞。她身上的水妖花的芳香阻抑了他的知觉,“我感兴趣的是谁能站在王座旁侧。”
这些话语如此迷醉而荒唐,他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想出一个恰当的回应。
他笑了。
“够了!”她厉声喝道。
琉瑞安的过往经验中,纳马提总是扮演着卑躬屈膝的角色。在此刻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们是否会像其他精灵一样思考和感受。他还记得,在庇刃学院难得的闲暇中,他和奥德里安,以及后来的瓦戈斯和卡洛赫尔,会冒险深入渊国,徜徉集市,惊叹于这些驯保者带来的新野兽。他们会从匆匆来往的精灵间随意挑选纳玛提用来取乐,他们的铁项圈,瞎掉的眼睛,额头上神秘的奴隶符文,总是让寻找目标变得十分容易。然后他们便会让别的精灵来猜测是哪个低等生物为了让这个扭曲的精灵活过婴儿期而失去了自己的灵魂。一个人类?过于简单的猜测。大多数都是人类。一个兽人?一个食人魔?甚至野兽人?太多的可能性会引起困惑,甚至灵魂的恶心。谁来为这四个年轻聪明的阿凯兰心情变坏而负责呢?只有那个挑起事端的纳玛提。从来没有精灵阻止过他们,也没有精灵在事后责备过他们。他们是阿凯兰,而他还是拉格塞的继任者。
现在,即便正被纳马提紧紧攫住,他依然感到好奇,“纳马提女王?”他喃喃自语。“不可能。”
“你很乐意跟一个纳马提上床。”
琉瑞恩迅速把移开了目光。
“你可以和十几个纳马提上床,而你的亲生母亲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琉瑞恩皱起眉头,再次试图把手抽离,而纳玛瑞尔又一次紧紧地握住了它。“我们都有延续种族的责任。”他说,“但布里奥达的望族们绝不会接受纳马提来统治他们。这亵渎传统。”
“有人说玛柏尔娶了一个树精。”
“假的。”琉瑞恩答道,“很少有什么能像流言丑闻那样让布里奥达的阿凯兰冷血沸腾。”
“他们称她为深林女王。”
“那你知道他们给他取了什么绰号吗?”琉瑞恩笑道,“他曾经是一个像伽罗希尔和梵格里尔加起来那么可怕的掠魂者。至少母亲是这么和我说的。你听信了太多流言。但是如果那些家族不接受你——他们也不可能接受——而我若娶你为妻,他们也不会接受我。”
“我明白。所以现在我们只会交换承诺,在众神面前结合。除非你坐上王位,否则没人会知道我们的意图。仪式可以推迟举行。”
琉瑞恩努力止住了笑容。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在布里奥达的贵族宅邸和奴隶回廊里洒下了多少诺言。
他善于做出承诺。
“那么就用一个承诺。这很公平。用我的誓言换取我的自由。”
“自由只是个开始,我的王子。”
琉瑞恩咧开嘴,“你带了绑手礼用的戴萨尔(daethar)系带了吗?”
*我并不确定这个daethar是什么 只能根据 hand-fastening来推测 daethar出现的另一个地方是光精灵的符篆师所踩的类似于木屐或者小高跷的鞋 daethar shoes
“我带来了更好的东西。”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移动。被拨开的水从他的脸颊边划过,在他的斗篷上留下了凹痕。他的手感到了尖锐的暖意,随后是骤然降临的冰冷,接着是剧烈的刺痛。琉瑞恩尖叫起来,意识到那个纳马提女性刚刚用匕首刺穿了他们紧握的手掌。
“如果我能听到梵格里尔的密谋,猜猜我听到了多少关于你的传言,”她低声道,气息紧贴着他的脸庞,“我要真正的誓言。我要让它尖叫着从你的灵魂里被拽出来。”
当他们的血液交融时,她开始吟唱,一串扭曲的韵律听起来就像他口中的烟雾一般黑暗而亲密。伊顿尼斯的血液自然是冰冷的,但琉瑞恩感到自己在纳玛提的歌声下变得像融冰之河一样迟滞。布里奥达的伊莎兰名冠七洋,可能只有莫尔芬恩的裂魂者才能与之匹敌。拉格塞女王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而她的养子如今已长大成年,不再害怕魔法。至少他之前是这么想的。近来,他面临着过多未经检验的法则,开始失去了对那些过去看来无比真实而确定的信念的把握。这不是投向某个被战争笼罩的遥远大陆的海啸,也不是在他的保护者和监护人的命令下被拖入饥饿海洋的悬崖。这是以他与她洒下的鲜血而发出的对诸神的呼喊。这种祈愿既强大又私密。
“放开我!”他尖声喊道。
纳玛瑞尔把刀握得更紧了。他的叫喊声越来越高,越来越响。她用没被刺穿的手捂住了他的嘴。
“爱莎(Aesha),连接他与我的灵魂。阿萨提(Athaerti),捆绑他与我的躯体。拉德瑞拉(Ladriella)让他醉心于我,不受魅惑。德拉基拉(Drakira),看护他,从灵魂到肉体,令他永不背叛……”
*均是旧世界精灵神
Aesha,Isha的变体 生育与自然之神 也是精灵们的母亲
Athaerti,Atharti的变体 欢愉女神
Ladriella,Ladrielle的变体 迷雾女士 旅行者的女神 迷路精灵的庇护者
Drakira,复仇女王
“旧神已经不在了!”琉瑞恩在纳玛瑞尔的指间咆哮着,而她不以为意,继续着祈祷,显然是想向阿苏尔的整个万神殿求告。
“玛瑟兰(Mathlann),将他隐藏,唯我独见……”
* Mathlann 其实前面也出现了 但还是补一下 风暴与海洋之神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个引魂舞者。伊莎兰颂筑者训练我去将死者之魂带入魂礁中的无梦长眠,再从那里投入众神的怀抱。这些神明都与我熟识。”
“对陨落之力的誓言毫无意义。”
“这毫无意义吗?”
纳玛瑞尔拧动匕首。
两个精灵在极度的疼痛中惨叫落泪。诅咒般的痛苦吞噬了琉瑞恩。他上方的海洋在神力的重压下颤动。庞大的压力碾压着琉瑞恩的灵魂,他的神经冻结,周围的黑暗仿佛正在凝固。从手掌刀伤处结起的海冰一直向他的手臂延伸,伴随着簌簌的声响,仿佛是一群细小的磷虾在编织着坚冰。
“诸神听见了。”纳玛瑞尔说道,“卡岱(Cadai)和希萨莱(Cytharai),他们在等你。你要对他们说什么?”
*天堂神和地下神
“我……我……”
“你会向他们起誓吗?”
“我……”
“或者你愿意就这么被梵格里尔关在笼子里?”
琉瑞恩咬了咬牙,“我发誓!”
纳玛瑞尔从他们握在一起的手中抽出刀来,他的承诺变成了一声尖叫。他张着嘴向后倒去,受伤的手紧紧地抓在胸前,他的头转来转去,想最后一瞥玛瑟兰——如果他正是他刚才所经历的恐怖海压的话。但是纳马提无法使用魔法。即使是受过颂筑者训练也无法召唤他们的保护者注目。他们可以吗?但不然的又能是谁呢?他望向四周,依然什么也无法看见,只能感受到寒意,以及自己缓慢,冰冷而规律的心跳。
牢门被打开,他甚至几乎没有听到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当纳玛提倾身而入,在他的额头落下轻盈一吻时,海水中那股水妖花的香味与刚献出的鲜血溶为一体。他的精神已经过于麻木,甚至无法退缩。
“自由的滋味如何,吾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