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龙水仙】鬼阎缉私组17(主cp:沈巍,罗浮生)

17
翌日一早,樊伟便在林启凯的陪同下抵达洪正葆在s市郊外的酒庄,之后林启凯便以去请洪正葆为由,独留樊伟一人在会客厅。
优雅曼妙的古典音乐自留声机中缓缓流出,衬托着这座古罗马建筑风格的酒庄越发大气庄重。
樊伟置身其中,俊雅不凡的身姿透着成功男士特有的贵气,一举一动都是浑然天成的儒雅风姿。
洪正葆刚迈入会客室便看到此人此景带来的震撼,心中暗道樊伟绝非凡品,边想边笑着迎了过去,“樊总,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正在欣赏室内装修风格的樊伟闻声转过身来,笑着与走到近前的洪正葆握手,“哪里哪里,是樊某叨扰了。洪老酒庄的风格可是不俗。”
“过奖过奖,我洪老头也没什么其他爱好,就是这烟酒是心头好。”洪正葆笑着回道,“浮生孝顺,特意请了意大利的设计师,据说还得过什么银奖,我洪老头也不懂,就是这设计的确实深得我心。”
两人寒暄了两句,便落了座。
随后,管家忠叔带着两名侍者走了进来,将醒好的红酒为两人倒好置于手边桌几上,便全数退了出去。
洪正葆邀请樊伟品尝自家酒窖酿出来的红酒,很是殷勤却也进退有度,但是推杯换盏间俱是不入主题。
樊伟不着痕迹地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心里暗忖洪正葆一直不主动问及他来意,定是希望他按捺不住自己提出,这样他便会失去主动权,而让洪正葆拿捏在手里。
呵,老狐狸。樊伟勾起唇角,决定探探洪正葆用意,“洪老,想必您已知晓我此行目的,不知洪老是否愿成人之美?”
“这个……”洪正葆顿了一下,没料到樊伟竟如此直白,随后状似为难的皱起眉,“樊总,不瞒您说,这个沈巍于我有用。”
樊伟但笑不语,低头看着手里的杯中酒,红色的液体随着晃动漾起小小的漩涡,中心那一点深红色暗得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洪正葆执起酒杯轻抿了一口,眼角余光观察着樊伟的神色,心里稍有那么点惴惴不安。
良久,就在洪正葆似有些按捺不住的时候,樊伟才缓缓道,“洪老,您不妨开个价。”
洪正葆悄悄松了口气,但看到樊伟投过来的目光既威严且带着强烈的压迫感,这让洪正葆有些不悦,“樊总,你这是何意?”
樊伟笑笑,继续道,“据樊某所知,沈巍于一个月前突然失踪,校方给出的说法是研究成功之后休了长假,可那个时候,沈巍却突然出现在洪家,而洪家之前折进去一个毒师,这实在不得不让人多想。”
洪正葆哼笑一声,脸上变了颜色,黑帮当家人的狠戾之气显露出来,“樊总了解的倒是清楚。”
樊伟仍旧笑意不改,毫无惧色,“你我皆非善类,不必隐藏。”
“既如此,那我洪老头也不必藏着掖着,明人不说暗话,樊总想带走沈巍可以,但总要留下点什么。”
“洪老请讲。”
“鑫丰集团旗下有一家药厂,如若樊总有诚意,不妨赠予洪某。沈巍,您随时带走。”洪正葆坦言。
樊伟笑意不减反增,心思转了几转,心中明了洪正葆意图,如若鑫丰集团的药厂赠予洪正葆,那洪帮的供货渠道便可源源不断,而且药厂,也可掩人耳目,确实于洪正葆有大用途。
老狐狸,算盘打的够精,可他樊伟也不可能做赔本的买卖,即便要做,也得他乐意,“洪老未免有些狮子大开口。”
洪正葆嗤笑出声,“樊总,你既知道洪某费了些手段把沈巍留在洪家,必是有大用处,你这想要挡人财路却又不肯放血,岂不更是狮子大开口?”
话到此处,算是双方都把话摆在了明面上,但也处在僵持中,若是双方都不愿让步,这谈判就算是谈死了,于双方都不利,可樊伟衡量了一下利弊,终究是自己有求在先,总不好过于强硬,若是谈不拢一拍两散,吃亏总归是自己,到时再想要沈巍,只怕是不得不兵戎相见,如果洪正葆狗急跳墙,再伤了沈巍,还是自己吃亏。
思及此处,樊伟态度缓和些,收敛了锋芒,重又笑着说,“洪老,樊某并非此意。”
洪正葆没有理会,低头研究杯中酒,这让樊伟更觉被动,他颇为不悦的蹙起眉头,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又笑了起来,“洪老,樊某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药厂是不能给,但若洪老有意合作,樊某定是鼎力相助。”
洪正葆闻言抬头,这才缓和了态度,笑道,“樊总何意?”
“我鑫丰药厂愿以低于市场三成的价格给洪帮提供配料,而且,我们还可以考虑有更多的出货渠道。”樊伟见洪正葆似乎被提起了兴致,继续说道,“再有,如若沈巍成为我的人,我便有办法让他应了洪老之所求。”
洪正葆闻言,并没有表现出太大兴趣,有些意味深长的笑笑,“我又怎知,樊总所言掺了几分真,又掺了几分假?”
樊伟靠着沙发背,姿态优雅舒展,言语间皆是不俗的强者姿态,“不如合作一次如何?”
“如何合作?”
“樊某愿出4000万美金,买您2吨货。”
“4000万美金?3.2亿RMB?”洪正葆微愕,觉得不可置信。
“没错,这就算是樊某送给洪爷的一份大礼,也好让樊某表现诚意。”樊伟笑言,神情上毫无玩笑之意。
洪正葆闻言,刚才绷着的情绪才松缓下来,不禁流露出对樊伟的欣赏之色,“没想到樊总居然愿出高于市场几倍的价格,若是我洪某不答应,到是显得我洪老头小气。好,成交。”
“那沈巍……”
“没问题,洪某即刻让人将沈巍送于樊总府上。”
“樊某即刻让人将定金送过来。”
“好,两周后,正式交货。”
双方谈妥,樊伟便没有久留。
洪正葆目送着樊伟和林启凯离开酒庄,便立刻叫来忠叔安排把沈巍送到樊伟的住处,可是忠叔有些犹豫,“老爷,二当家……”
洪正葆沉思片刻,重重的用手杖怼了怼地面,“我亲自去押。”
昨晚的一翻折腾,沈巍的身体有些吃不消,第二天晌午才辗转醒过来,期间一直浑浑噩噩的做了许多梦,总觉得自己仿佛沉入了冰冷的海水里沉浮,无论如何都到不了边际,既绝望又无所适从。
当他睁开眼睛,被窗外的一缕阳光刺痛双眸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大脑有一瞬的空白,直到大脑开始正常运作,才眨了眨酸痛的眼睛,挣扎着坐起来。
他环顾了房间四周,发现罗浮生不在,也不知道是不是罗浮生特意吩咐过,今天竟没人来打扰他,沈巍摸了摸肚子觉得有点饿,摸索着下床,想去叫人送些吃的进来,刚走到门口,却瞥见门旁的桌案上放了台笔记本电脑。
沈巍瞧了瞧,怎么看都觉得眼熟,再看看,才想起来竟是被洪澜用鞭子抽坏的那台电脑,沈巍愣了一下,他明明记得这台电脑被罗浮生的人收走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犹豫着拿起电脑走到书桌边坐下,启动电脑,最后在电脑桌面上看到斗大的一段话——电脑修好了,论文也没丢,别气了好不好?
沈巍没忍住笑出声,突然觉得罗浮生有时候正经挺傻的,但是……也傻的可爱。
沈巍正觉得好笑,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随后“砰”的一声门被大力推开,五六个人高马大黑衣冷面的人走进来,不由分说的拉起沈巍就走。
还没等沈巍说些什么,罗诚便冲进来,拦住几人去路,“你们干什么?不要命了吗?哪里都敢闯?把人放了。”
那几人也不言语,只冷着脸看他,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有人堵上了沈巍的嘴,套上黑头套,反绑了沈巍的双手,押着要走。
罗诚作势要拦,被随后进来的忠叔阻止,罗诚见是洪爷要人,再不敢拦了,眼见着沈巍被带走,焦急的联系罗浮生。
沈巍被蒙上了眼睛,也不知自己会被带到哪里,只感觉被带上了一辆车,然后兜兜转转绕了约莫有一个多小时才在停车后被人拽下车,上楼,开门的声音,之后被人按在床上,双手被绑在床头两侧,最后是几人走出去的脚步声,关门声。
沈巍动了动,拽了拽绑住双手的绳子,反倒越勒越紧,现下情况不明,心中越发焦急。
过了一会儿,有人开门走进来,动作轻柔地拿下他的头套,温声软语的询问,“沈教授,很抱歉,我没有想到他们会用这么粗鲁的方式把你带过来,弄疼你了吗?”
屋内的灯光很亮,沈巍适应了一下才睁开眼睛,入眼竟是樊伟,不敢置信的开口,“樊总?”
“恩,是我。”
罗浮生去见了个很重要的朋友,为保安全关了手机,原本想着见完了朋友,沈巍也应该差不多醒了,就想着买点生煎回去哄他,又想到沈巍看见电脑会是什么反应,不知道气消了没有,等到他打开手机接到罗诚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一下,随后骑上摩托迅速赶往樊伟家,此时已是两个小时之后。
洪正葆正在樊家正厅休息饮茶,樊伟让人准备的顶级碧螺春甚合他心意,不知不觉多饮了几杯,便也没注意到罗浮生为了避人耳目,悄悄从侧门溜了进去。
罗浮生迅速搜索了房子,发现二楼最里面的房间有两个保镖守着,并迅速朝着这个房间走了过去,很快的解决了两个保镖,突地听到从房间里传来的一声痛苦的shen吟,罗浮生浑身一震,脑子里一瞬的空白,就觉得眼前黑了那么一下。
房间里又断断续续的传出来销*魂&锁骨的shen吟声,压抑且痛苦,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罗浮生隐隐的握紧拳头,浑身的力气都凝聚在腿上,他想也没想的一脚踹开房门,愤怒的瞪向chuang上的两人,激红的双眼让人不寒而栗。
樊伟正卖力的在沈巍的身上动作着,沈巍的双腿无力的搭在樊伟身体两侧,不需多想也知道棉被下是怎样一种情况。
沈巍看见赤红着双眼站在门外的罗浮生,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羞愧的闭上眼睛转过头去。
樊伟停下动作,冷冷的看向罗浮生,“滚出去。”
罗浮生愤怒的握紧拳头,作势要冲过去,却被及时赶来的洪正葆拦住。
“站住!”洪正葆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随后六名打手将罗浮生层层围住。
罗浮生没有理会洪正葆,只一瞬不瞬的看着床chuang上的沈巍,看着他裸露在外面的肩膀在微微颤抖,手腕被樊伟牢牢地攥在手里,他突然觉得心里很疼,疼得无以复加,他终究是没有保护好他,他还曾经大言不惭的说要给他自由。
呵!罗浮生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堂堂洪帮二当家,却什么都做不了,还处处被人掣肘,呵,可笑。
罗浮生想着,又往前迈了一步,被洪正葆拽住手臂,呵斥“回去!”
罗浮生不听,又往前走,洪正葆冷了脸,“罗浮生!”
罗浮生浑身一震,像是没有了灵魂的躯壳,被洪正葆命人推了出去,房门在他面前渐渐合上,他只来得及看见沈巍慌张的转过头来叫他的名字“罗浮生!”还有慌乱中挣脱樊伟的钳制向他伸来的手。
可他没可能握住那只手了,他也没有资格再握他的手。
房门彻底合上,里面传出来更加痛苦且无助的shen吟声,而这种声音在罗浮生耳中无限放大,大到他以为自己聋了。
洪正葆瞥了一眼罗浮生,一言不发且不可抗拒的命人将罗浮生带走。
沈巍,对不起……
入冬的夜晚是冰凉刺骨的,罗浮生穿着单薄的夹克坐在一座大楼楼顶天台边沿上也不觉得冷,他只觉得夜色像一只无形的怪兽,而自己正在被它一点点吞噬,他觉得很疼,这种疼痛随着被吞噬的伤口一点点扩大,先是手脚,再是身体,逐渐向左胸口蔓延,直到疼到麻木,被彻底吞噬。
罗浮生眼前一幕幕走马灯一样出现沈巍被樊伟压制的痛苦样子,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无法伸出援助之手,他嘲笑的掀起嘴角,嘲笑自己的无能,从未觉得自己如此不堪,如果过去的种种还可以用必须掩藏身份、不可暴露为由忽略掉,可是他今天对沈巍的见死不救又可以用什么借口来安慰自己?
呵……罗浮生,你真的很没用,杀父之仇至今没能弄清楚,现在又无法保护沈巍,你除了被义父利用被当成工具一样打打杀杀,你还能做些什么?
罗浮生扬起手中的易拉罐将冰冷的液体灌入喉中,刺激着他的胃部,也同样刺激着他的四肢百骸,又疼又冷。
岑子墨在接到电话匆匆赶来的时候,便是看到罗浮生这样一副颓废的模样,完全没了生气,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岑子默默默走过去,瞥了眼又开了一听易拉罐的罗浮生,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今天上午见你还是好好的,发生了什么?”
罗浮生没有言语,把易拉罐中的啤酒一饮而尽,随后单手捏扁,扔进旁边塑料袋里。
岑子默嘴角抽了抽,觉得罗浮生也是很奇特,什么境遇下也不忘讲卫生,或者说……他太为人着想,即便是心情不好,也不愿给清洁人员添麻烦。
三年了,他认识罗浮生三年了,可是后者从未变过,状似放荡不羁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赤子之心,这总是让他想到,若罗浮生的父亲没有死,或许罗浮生现在也可以活在阳光下,像个普通的大学生一样,过着平静又自在的生活,不用背负满身血债。
岑子默幽幽的叹了口气,想要缓和一下气氛,却脑抽的说了一句特别欠揍的话,“你说你个黑社会,要不要这么讲究。”
罗浮生正拿着新开的易拉罐往嘴边送,闻言手顿了一下,随后又将满满一罐啤酒灌进嘴里。
岑子默懊悔的闭上眼,抬手揉了揉眉间,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句多么愚蠢的话,正想着该怎么补救,罗浮生却突然开口。
“沈巍被我给卖了。”
岑子默愣住,“什么意思?!”
“3.2个亿。”罗浮生把最后一听易拉罐喝完,捏扁扔进袋子里,才缓缓开口,冷漠的声音里能听出一丝丝颤抖,“我接管暗处的第一笔生意,是用沈巍的身体换的。”
“你说清楚。”岑子默表情严峻,觉得不可置信,他今天白天还听着罗浮生说想要怎么保护沈巍不受伤害的计划,还有在任务结束之后,如何追求沈巍。
岑子默从来没见过罗浮生那样的表情,脸上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仿佛这次意外遇见沈巍,终于让失去父亲而变得麻木的心脏死灰复燃,怎么短短的半天,却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樊伟提出用沈巍换合作,3.2亿2吨货,一周后交易,如果这次合作愉快,以后可以长期合作。义父答应了他的要求。”罗浮生一开始的声音还能保持冷静,可是随着后面说出的内容渐渐失去理智,他哑着嗓音压抑着情感说出一句连自己都不能接受的话,“我他妈没能救得了他。”
岑子默看着罗浮生痛苦的双眼,眼中逐渐蓄满泪水,戳着自己的心脏说,“你知道吗?看着沈巍被他压在身下gan,沈巍的那个眼神儿。我疼,我这里很疼,我恨不得杀了那混蛋。”
岑子默惊觉罗浮生坐的位置有多么危险,生怕他一激动就掉了下去,赶紧牢牢拽住罗浮生的领口把他拖了下来,大声吼了句,“罗浮生,你冷静点,你他妈是个警察。”
“警察?!你他妈刚才还说我是黑社会。”罗浮生也大声吼了回去。
警察?警察有什么用?警察的身份没能为他带来半分便利,他却要为此而畏首畏尾,要小心翼翼不能暴露,要瞻前顾后,要找到犯罪证据才能将坏人绳之以法,到头来连沈巍也保护不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希望自己真的是洪帮二当家,那样他就可以真的大刀阔斧的冲出去把沈巍抢回来,管他樊伟还是洪正葆,大不了反了他,反正也从来没人把他当人看,他凭什么不能反杀回去做洪帮的当家人,保护沈巍这一生平安无忧。
岑子默似是看出了罗浮生眼里的疯狂,他连忙揪紧罗浮生的领口,强迫他冷静,“罗浮生,你听着,好好给我查案子,将他们都绳之以法,什么仇都报了。”
“报仇?”罗浮生嗤笑一声,眼中的不屑再明显不过,他拽掉岑子默的手,冷笑道,“你别忘了我入警队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到最后我发现洪正葆跟我爸的死没关,那我还是洪帮二当家,那我用什么手段你可管不着了。”
罗浮生说完转身就走,毫不理会身后脸色严峻的岑子默。
“罗浮生,罗浮生!”岑子默试图叫住罗浮生,对方却视而不见,这让岑子默的脸色越发难看。
罗浮生走到楼梯口,停下脚步,冷漠的转过头来,声音冷冽,“一周之后交货,等我消息。”
看着罗浮生头也不回的走进楼梯口,岑子默皱起的眉间满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