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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宗襄悼大王实录(壬)

2023-11-16 00:26 作者:拉失德史  | 我要投稿

六月

6月1日

○癸丑朔,日有食之。

○上亲祭于永昌殿。

○御思政殿,召领议政韩明浍、左赞成金国光、右参赞李克培、全罗道兵马节度使许琮、庆尚左道节度使朴居谦、右道节度使李克均等,议南方备边事宜。

○韩明浍与都承旨权瑊议启曰:“朴居谦本是名将,向在江原道,久不相见。臣等意谓可为庆尚道节度使,今见居谦,衰病惫甚,不可遣。”上曰:“择可者以启。”明浍等荐兵曹判书朴仲善、左参赞柳洙、信川君康衮,命以洙代之。

○许琮启曰:“臣以祖年今七十有九,扁母年亦六十,而夙婴风疾及食伤,或歇或苦,苦则垂死,夏暑尤甚。臣前为咸吉节度使,父死,恐又不得终养扁母。”传曰:“递之。”俄而遣注书于琮第,谕曰:“予以卿为独子,今闻有弟,且卿母非病剧乃宿疾。今边方有事,义当国耳忘家,不可不往。”琮对曰:“亲病不得不启,今上教若此,何敢辞?”即来谢。

○咸吉道节度使金峤驰启:“被掳逃来唐人十名内沙乃、庙吾未、金检信、金代、命花等,五名上送。三姐、李山、金义庄、思者同好、沈麻连,则其本主兀良哈等告云:‘父祖所传,久远役使者。我等居近境,诚心效力,乞还。’请依前谕书还给。”权瑊启曰:“前降谕书本意不如是,而峤所启若此,请责之。”即回谕曰:“卿启:‘唐人三姐、李山、金义庄、思者同好、沈麻连等,请依前降谕书,还给本主兀良哈。’今考谕书,只云:‘今后近居彼人等若曰:“非唐人。”则知而不知还给。’三姐等明言唐人,兀良哈等亦曰:‘久远役使奴婢而已。’不言非唐,而卿欲还给,殊不知前降谕书本意也。且三姐、李山、金义庄,则去年七月,思者同好、沈麻连,则九月逃来,俱已经年。何不即启?实是彼人所尝役使者,则何至今乃寻乎?其为唐人明矣。不即上送,淹留逾年,及彼人来告,轻信妄言,遽使还给,甚不可。后勿尔也。”

6月2日

○甲寅,都司宣慰使金有礼复命启曰:“都司言:‘自今年四月,去辽东五十里松鹘山东,自抚顺千户所筑长墙,至贵国碧潼江边而止,每三十里营一大堡,常令军马三四百戍御,又于十里,设烟墩候望贼变,兼护贵国赴朝使臣之行。’臣答曰:‘朝廷之恩至大。’就问里数远近,都司答曰:‘五百里。’”

○都承旨权瑊启:“今方盛农,遣金国光、李克培于下三道,诸邑骚弊不小。且巡诸浦,点阅军器,则臣恐倭人居三浦者,或生疑构衅,请姑停。”上曰:“遣大臣措置事宜,意谓甚可。”瑊启曰:“今差兵使许琮、李克均等,备谙朝廷措置之策,虽不遣大臣,亦足为之。”上曰:“当与领议政议之。”竟不遣。

○上御勤政门,韩明浍、任元浚及承旨等侍。命宣传官,持标信叠击大锺,其节次一如兵政,唯侍臣会于迎秋门外,以永昌殿在东故也。命都摠管韩继美、卫将柳子光、进礼君衡、李铁坚、宣传官金继贞等,赍标信标旗各一,从事官各三,分领五卫,俄而还内,遣宣传官各三人于一卫,点其军数及军装。又分遣都摠府郞官四人,赍标信往点阙内诸司及侍臣之在迎秋门外者,诸司之会东西朝房者,都城外诸司未及入门者。是日,内禁卫一百二十,诸色军士五千九百七十,坊里人三千七百八十六,五卫五员一百七十二,阙内入直军士二千一百六十三,诸司官员六十八,阙外诸司官员四百四十六。上曰:“予即位后,今始叠锺,军数不多,百官亦少。军士之阙点者,今姑赦之,百官不被点者,若知其名,则即欲罢之而不果也。”命宣传官,罢五卫阵。仍教军士等曰:“今日阙点军士,姑置之,后有如是者,当用军法。”谓明浍等曰:“予今叠锺,欲知兵数,而鲜少若此,是则五部官吏及里帅等,不能检举,亦不广谕之致然也。其令义禁府鞫之。”前此叠击大锺,文武百官及都人名系军籍者,悉带兵仗作阵待命。至是坊里军,仓卒不得具弓矢甲胄,或夫出妇在,欲雇人代之,则其直十倍平时。女或冠锅持杖而备行伍,点兵者匿不闻,但以军少启之。

○日本国九州都元帅源教直上松浦盐津源经,各遣使来献土物。

6月4日

○丙辰,御庆会楼下视事。刑曹参判李永垠启曰:“卒赞成权踶,疏薄正妻,昵爱妓妾,妾子多与奴婢,嫡子女则或少与,或专不与之。今踶妻才殁,而其妾与子,欲分奴婢,状告本曹。若从父命,专给妾子,则嫡妾之分紊矣。从权典分给嫡妾子,以正名分。”上顾问右议政尹子云,子云对曰:“永垠之言是。”上曰:“予当商量。”久之,传曰:“踶妾所讼奴婢,妻丧三年间,勿给妾子。踶为人明达,岂不知嫡妾之分,而偏昵贱妾,出妻屏子,至以世传臧获,尽与妾子,顚倒至此?古人云:‘人苦难知。’信矣!”

6月5日

○丁巳,御庆会楼下视事。命留右副承旨郑孝常、同副承旨李崇元,出示《纲目》《汉纪》曰:“昔许邵谓曹操曰:‘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夫人主在治世,以能臣谓将奸雄于乱世而弃之,不可也;抑以为能臣而遂用之,则贻祸于乱世,此亦不可也。其当以此意,论辨出策题,令文士、儒生、诸将等对之以诗句。”孝常、崇元草策题曰:

曹操尝造问邵曰:“我何如人?”邵曰:“子治世能臣,乱世之奸雄。”夫人一也,而为能臣,为奸雄,随世治乱,何耶?果人尽随世而变耶?去之则弃才于治世,用之则贻祸于乱世,将用之耶?抑去之耶?其明于用舍,而不至于弃才贻祸,岂无其道耶?知人则哲,惟帝其难之,予亦难之,而留心于用舍久矣。其各展蕴以对。

命侍讲宰枢领议政韩明浍、宁城君崔恒、上洛君金礩、中枢府知事金守温、李石亨、左赞成金国光、中枢府同知事鱼孝瞻、知事丘从直、右参赞李克培、中枢府同知事金礼蒙、吏曹判书洪应、汉城府尹徐居正、工曹判书梁诚之、行佥知事宋处宽、行护军郑自英、行上护军李坡、汉城府尹李克墩等,会思政殿月廊,聚阙内文士、诸将、宣传官、儒生之诣殿讲者于殿门内南廊,皆令制之。仍命守温、石亨、礼蒙、应、居正、诚之、处宽、克墩、坡、李承召、金寿宁、李永垠、郑兰宗制之,赐宫酝于明浍等。又命恒制之,恒启曰:“臣醉不能制。”传曰:“拙者之能,不如能者之拙,卿勿辞赋。予将览焉。”恒乃赋进。虑诸将等,或难于赋前题,又令孝常、崇元,改出他题曰:

兵家之事,若曰:“以众敌寡。”则唐宗之于武牢,用兵几许而能擒致勍敌耶?若曰:“以寡敌众。”则孙氏之江南,亦见兵几许,而终于一隅耶?至于汉高,不如信之多多,而信终为所擒,抑何耶?如连百万之师,运千里之粮,使军不乏食,能合而能分,能众而能寡,抑有其人其术耶?如举之则其众耶?其寡耶?其分耶?其合耶?其各对所蕴。

明浍、恒等考试,取堂上官李克墩等十三人、堂下官金季昌等十五人。

○谕庆尚左道兵马节度使林自蕃曰:“日者递卿,今令仍任,防戍诸事,更加严勤,毋致疏虞。”

6月6日

○戊午,御庆会楼下视事。吏曹判书洪应启:“五部官吏,职掌坊里,不必别设里将里帅,以领坊里军人。外方守令,职兼军民,请依此例,革里将里帅。五部官吏,随品兼差,今无袭荫之法,专以保举用人,六品以上,并皆保举,荐举路广,法非不善。然所举未必皆山林遗逸之士,似乎混杂。因此荐举不精,请令二品以上保举。”刑曹参判李永根启:“检律去官后,以无递儿职,不复就仕,故检律无谙链者,请已去官者,仍仕本衙门递儿职,和会差下。”命院相等议之。高灵君申叔舟、领议政韩明浍、宁城君崔恒、左议政洪允成、昌宁君曺锡文等议曰:“京师四方所会,或聚或散,非若外方恒居之民,猝有征发,民甚苦之。虽有里将,不得整齐,势之必至,徒为冗员,可革。保举则吏曹耳目未广,须待保举,然诚有猥滥者,吏曹择而用之可也,不必更法。其或谬举者,纠察治罪,则自然不滥矣。检律事,司译院、典医监、观象监,皆和会取才,请依所启。”上曰:“今只令二品以上荐举,予谓宰相之荐,未必皆贤,下官之荐,未必皆不贤。昔者令东班六品以上,西班四品以上轮对,今已令东班九品,西班七品以上轮对。若以为二品以上所举皆贤,则日者南怡荐辛井保,而竟为乱臣。里将及检律事,并依叔舟等议,保举事勿举行。”

○传于承政院曰:“启事宗宰,入门不趋,勿复如是。”

○新造靑玉佛像成,奉邀禁内,舍利分身。领议政韩明浍,率百官奉笺陈贺。遂颁教:

赦今月初六日昧爽以前,除谋叛、大逆、谋叛、子孙谋杀驱骂祖父母父母、妻妾谋杀夫、奴婢谋杀主、蛊毒魇魅、谋故杀人、但犯盗及关系纲常者外,流以下罪。

○全罗道节度使许淙、庆尚右道节度使李克均,赍去事目:“一,点检诸邑、诸镇、诸浦军器用不用。一,审视沿江诸镇城子及烽燧台,完固与否,船军赴防多少,万户人器当否,与水军节度使共议驰启。一,审视前此下送诸镇、诸浦铳筒数,及用不用启达。一,放炮预习。”

○赐赋诗一等李克墩、徐居正、金季昌、李琼仝等,毛马妆各一部,其馀二等以下,命皆置簿。

○传于礼曹曰:“自今科场表笺,分数倍给。”

6月7日

○己未,上御庆会楼下,引见倭人十四人,领议政韩明浍、绫城君具致宽、靑松君沈浍、宁城君崔恒、南阳君洪达孙、礼曹判书任元浚、承旨等入侍。上命宗贞国使送僧崇悦进酒,仍问出来之故。崇悦对曰:“自古倭船出来,则赐留浦粮,近来不给,岛主未知其故遣我。”又问:“书辞何至若是耶?”崇悦对曰:“但闻岛主之言,书辞则不知。”赐崇悦油纸席一张、毛拂子、羽扇各一事、黑麻布、白绵布各二匹,仍命都承旨权瑊,监馈于宾厅。

6月8日

○庚申,御庆会楼下视事。领议政韩明浍启:“金有礼言:‘中朝筑长墙,至我国碧潼江边而止。’是彼我为一家,且无北方防戍之劳,若有利于我国,然亦有弊。前此平安道人民,投入辽东者,比比有之,今若连境,则臣恐投亡者颇多。然何敢请停?请择谨愼知大体者,除西北边镇守令。”上曰:“然。”大司宪吴伯昌启:“今朝士晩仕早罢,惰慢莫甚。故本府一日再度摘奸,朝不阙则夕必阙焉。当其推劾,罚亦甚轻,慢不知戒。昔世宗朝朝士,单病三日者罚黜,故士皆饬励,朝纲振肃。请依此例,更立其法。”上顾问明浍。明浍启曰:“非独宪府纠理,吏曹亦不时摘奸,但可申严旧法,以新士习。”上曰:“然。如严摘奸,犹未惩艾,则当更议之耳。”伯昌又启曰:“请复于朝会时,率书吏以入。”上曰:“当更思之。”

○伴送使户曹判书卢思愼,自平安道来复命。上问:“中国筑长墙,信乎?”思愼曰:“然。”仍启曰:“安州仓库,今已倾颓,今若不修葺,恐储谷腐朽。请待秋便宜改造。”上曰:“可。”

○宦官崔海蒙宥谢恩。上曰:“海罪照以何律而放之乎?”承旨李崇元对曰:“义禁府比律以弃毁亲王令旨杖流,故蒙宥。”上曰:“长孙受命以卫将率军士,而海犯围欲入,反加辱言,其罪大矣。而放之不可,还囚海。”遂召义禁府镇抚李宗衍问曰:“海罪在不赦而放之,何也?”宗衍对曰:“臣不告堂上而放之。”传曰:“汝不识事理者也,故赦之。”判事任元浚等请待罪,传曰:“今姑赦之,后勿如是。”

6月9日

○辛酉,传于兵曹、都摠府曰:“自今日四所入直军士,每一日二十人,轮次射侯,射后置簿。”

○伴送使申叔舟来复命,御思政殿,引见叔舟及领议政韩明浍、院相宁城君崔恒、承旨等。叔舟启曰:“宗贞国新立不更事,其群下当我主上新即位,又有上国使臣支待事多,凡有干请,或不如意,遂生奸计。今此书辞,虽颇不恭,然以大字小,宜示包容。且或非贞国本意,小岛无文士所致。闻有僧自中国逃来其岛,岛人厚待,凡书契等事,皆属焉。今此书辞,安知贞国或未知其详耶?今回答,不可轻示威怒,使自不靖。平安道居民,近因失业,饥馑殆甚。若沿江诸邑所储军需,不可赈给。请以安州、宁边军需陈谷,量人口分给,以济贫乏。屯田之法美矣,而自古病之者,以役民而官独取利故也。请听民耕稼,官收一半之利,公私俱益。布帛年久则蠹,终必无用。请送军资监绵布于平安诸邑,至秋减价换粟,公私两便。此古常平之良法也。”明浍启曰:“黄海道今虽无事,不可忘备。请遂安防垣镇,依旧防戍,黄州棘城,须毕筑,以为门户。”叔舟亦启:“自古有国家者,不可无关门以设备,明浍言甚当。然须待年丰民休,乃可为之。”明浍曰:“开城府旧都人民,素不力农,专事商贩以生。今以开城府为外官,自后居民徭役烦重,人不聊生,请革节度使、军官,使戍西界。若有事于开城,则距京都才二日程,救之何难?”叔舟亦启:“开城旧都,不可不仍旧,且其都中,旧家遗基尚多有之,须待年丰修筑。”都承旨权瑊亦启:“其民三上言,乞依旧制而不得,其民情愿可知。”明浍曰:“今中朝方欲筑城,至碧潼等处,宜择遣守令。”叔舟亦启:“臣至义州,问于都司,答云:‘朝廷欲筑,已措置。’臣谓自古小国,与大国异域,乃可保安。今中朝连城碧潼等处,列置防戍,则东宁卫人连居义州之境,不可不早图。”上命详定所及诸该司议启。

○谕平安道观察使鱼世谦曰:“今闻本道江边居民,去年失农,又以浮言,不耕春牟等谷,饥荒尤甚,沿江诸邑军数少,不可不赈给。姑以安州、宁边谷二万石,量给救恤,至秋随其所备,纳于所居官。”

○申叔舟进平安道船艘摘奸启本及义州可耕三岛守护图,命画二件,一置政院,一送平安道。

6月10日

○壬戌,司宪府持平李枰,将本府议启曰:“宦官崔海,往元子避寓处,辱宗亲蒙宥,上德至矣。海再犯如初,悖逆无道,罪固大。而义禁府启以蒙赦,已为不可,又不待启下,而擅放之。请鞫义禁府堂上、郞官。”上曰:“义禁府堂上、郞官,予已问而赦之。”枰更启曰:“海悖逆之罪大矣,今只杖一百罢黜,罪重罚轻。义禁府官吏等比律既轻,又不启擅放,请须推鞫。”上曰:“犯军令之罪非一,不独死罪而已。且犯死罪者,亦岂尽杀之?今已科罪,勿更言之。义禁府官吏,初照轻律,又于改律,皆拘于凌辱宗亲,而不拟军法,皆非也。且义禁府如此错误,非不多也。予幸拨此事,然岂以此而尽疑未露之误?”

○宗簿寺启:“新宗君孝伯,直呈上言,在告才过二三日,出入自恣,曾不一日就学,故罚收丘史。今援他例,乞蒙宥上言,请勿听理。”御书其末曰:“孝伯年过习学之时,虽使孔、孟教之,终不得成。今特放学,以待慷慨自新,诸宗亲愼勿效焉。”孝伯闻放学之命,喜气溢面,叩头不已曰:“不学虽愧,放学可喜!上德不可尽言。”

○上闻丰储仓奴今音山等,盗用仓米,命宦官申云、李存命、严敬之、巴山君赵得琳、宣传官权彭、金活、金有完、崔延命、庆絍等,各率西所入直军士三十人往捕之。捕今音山等三十馀人以来,命分囚于南所、西所。彭等方捕时,奉事许岩醉卧仓中,彭等并搜仓中,得牛肉以启。

6月11日

○癸亥,御庆会楼下视事。同副承旨李崇元,启吴伯颜加刑更鞫事。上顾问曺锡文,锡文对曰:“前日韩瑞贞事,以赦蒙宥,此与瑞贞事同。”崇元又启曰:“金仲伦无故弃有子妻,虽在赦前,不可不追论。请复合前妻,离异后妻。”上问锡文。锡文对曰:“前日有弃妻者,使之复合,而复合者寡。今仲伦既弃别,虽使复合,必不如初。虽在赦前,请罪之。”上曰:“议于诸政丞以启。”掌令李陆启曰:“掌隶院官吏,知非误决者不科罪,且自知其非,而希望侥幸,冒呈讼状者,亦不科罪,二度得伸者,不更听理,皆为不可。”命陆作事目以启。陆启曰:“一,决讼官吏等,不畏国法,或疑畏势家,或听请托,或受贿赂,知非误决,不可不惩,而事发赦后则勿论,惩戒无门。请误决官吏,勿论赦前,论以违制律。一,二度得伸之事,掌隶院受教不听理,然决事官吏之心难知,而以二度得伸不听理,则不无冤抑,请启闻决折外,并许听理。讼者亦以一时贪得之心,诈饰上言,冒弄天听,奸伪莫甚。请情见事白,则依误决官吏例,勿论赦前,依法论罪。”陆性放达,不拘小节,及为掌令,谨饬自守,与朋友遇,仰面不与相语。

○命高灵君申叔舟、宁城君崔恒、昌宁君曺锡文、右议政尹子云、知事李边、左赞成金国光、礼曹判书任元浚、武灵君柳子光、行佥知事金寿宁、刑曹参判李永垠、汉城左尹李克墩等,聚文臣及成均馆儒生来诣殿讲者于思政殿,出表题三。其一,唐裵度贺平淮西。其一,议政府贺琉球国来朝。其一,兵曹请复置棘城镇。令制之。叔舟等考试,取李淑瑊等四人。

○司宪府启曰:“宦官崔海,辱宗亲于元子避寓处,而蒙宥,上恩至矣。海更发忿言,凌辱宗亲,其横悖莫甚。今只杖百罢黜,请如律科罪。且义禁府官吏等,初置海于蒙赦之例,又不待启下,而擅放之。夫赏罚,人主大柄,义禁府官吏,专擅自恣,请罪之。”传曰:“海已定罪,义禁府官吏,亦问而赦之,卿等其勿言。”更启曰:“海在辇毂之下,如此横悖,若此不惩,无以戒后。臣等甚为国家惜之。前有末金者,扶曳守光华门者,其时减一等杖百,永属边远官奴,今海纵不得如律科罪,请依末金例论断,义禁府官吏,亦罪当该郞官。”不允。更请,又不允。

○命左承旨李克增、右承旨尹继谦,鞫丰储仓守崔侹、直长金运秋、奉事许岩等飮酒状及牛肉出处,又讯仓奴今音知等十九人,命分囚于西、南所。侹等囚于西所,罢侹、运秋、岩等职。侹无学识,岩虽妄,皆以门地补官,湎酒尸官。库子罄其家所有,设盛馔争索美酒供之,伺其醉,钻仓库穴隙以盗米。上闻之,命内竖往觇,侹等果醉卧,杯盘酒肉,狼藉于前。

○以李恕长为咸镜道观察使,李淑琦咸镜南道节度使,金峤咸镜北道节度使。

○赐贞懿公主米百石。

○礼曹启:“科举时应行事件,举子借他人制述者,为人制述者,中间相通者,依正统十三年三月日受教内,对制上书诈不以实律,及漏附行止,增减日月,更易地方,改换出身,弊匿过名者律论罪。一,考试、对读、收券、封弥、易书、禁乱、应办、入门等官,及书吏等漏泄题文者、潜通头辞者、窥伺封名者、要认笔迹者、知情故纵者,亦依上项论罪。一,使令、仆隶之徒犯法者,亦依上项受教,并杖百徒三年。一,举子等依旧例,相距六尺列坐,不得聚头与语,便旋时必告台谏然后乃出,不得一时出入,书吏等杂人,不得近举子坐处,与举子相语。违者依正统九年二月日受教,举子黜,杂人论罪。一,搜挟官分掌搜探,如有挟书者,限二式年停举,当该搜挟官,照律论罪。一,场内一应差备人及杂人等,汎滥出入者,场内则台谏,场外则义禁府郞官,分掌痛禁。且场屋外面四旁,依旧例,义禁府郞官循环考察,勿令杂人暂近,不用心检察者罪之。一,举子录名,依正统十二年二月日受教,开场前期十日毕录,举子等发明事,前期七日告状申理,限内不及者,并不听理。一,鄕试考察虚疏,冒滥之弊尤甚,依正统九年二月日受教,令观察使,检察条件,曲尽倍置,或定刚明差使员,益严场屋禁令。”从之。

6月12日

○甲子,御庆会楼下视事。兵曹启:“鹰扬卫与内禁卫无异,而世系微贱者,皆许试取不可,请依内禁卫例,拣选世系。”问韩明浍、崔恒、卢思愼、李克培等曰:“韩奉连本捕虎才人也,而官至兼司仆。今之设鹰扬卫,本欲求异才也,勿论世系,武才卓异者,皆隶之如何?”明浍启曰:“今设此卫,欲抡才能者,置诸内禁卫之上,去官若至堂上官,则不可只观其身。且甲士、破敌卫、弯强队、壮勇队、新良正兵及妾子等,本系至贱者也。若使此辈许属,则臣等恐良家子弟,羞与为齿,不肯属焉。”上曰:“然。”又传曰:“仓库官吏等,迭出迭入,势难照数授受,今后令官吏等,各有典守,递迁则只传所掌于交代官如何?”明浍等曰:“上教甚当。”且启曰:“仓库官吏中,或有功臣子弟,少不更事者,请授西班职而递之。”

○传于承政院曰:“罪人囚于阙内,人必以为刻剥,虑有狱官贪婪,不即折狱,致使狱囚淹滞。故欲速决,俾无滞狱,丰储仓盗米人等,明日内毕断。否则当责承旨等。”

○传曰:“自明日,东班九品以上、西班七品以上,每日二员轮对。”旧制,东班六品以上、西班四品以上轮对,至是有是命。

○谕平安西道节度使金坚寿曰:“自本道分为东西,曾谕:‘凡用军,不计彼我,同力措置。’今者东道节度使李从生启请:‘东、西道防御处及军额多寡不同,均分以实防御。’是不合于曾谕本意。且东道所属州县少,而防御口子多,不可以东西分而为二。自今防御及入朝之行迎送军,须与东道和会,均一用军。”并谕从生。

○传旨户曹曰:“诸道诸邑屯田,自明年听民耕稼,官收一半之利。”

○传旨兵曹曰:“诸道诸浦船军,自今毋定他役,专为治船防御。”

○大司谏姜子平等启曰:“本院发差,推捉选上奴子于永川京邸,拿人以来。其邻人朱才等驱官差,官差势穷,走入正言朴孝元家,才等逐入孝元家内。臣等发差,捕才等及切邻人,才等又拿官差曰:‘当往宫。’臣等未知某宫。此虽院中私事,请避嫌。”上曰:“勿嫌鞫之。”子平,孝宁大君𥙷孙女婿也,尝居养亲之丧,一日诣春阳君徕第,言曰:“仕官当及壮年,吾年过四十,若居丧以终三年则老矣。请君为我,善辞大君,以吾羸病,启请脱服。”徕佯应曰诺,终不告大君。子平至百日乃自脱焉,未几为大司谏,子平不能直言正谏,乃用小忿引嫌。

6月13日

○乙丑,御庆会楼下视事。都承旨权瑊启曰:“松林副守孝昌等,以宗亲堂上,未得准职陈诉。臣闻今朝臣一年之禄,倍于诸道一年贡税之数,若使宗亲皆准职,则臣恐国家调度将不赡矣。”上问绫城君具致宽,对曰:“不独宗亲。今者功臣及堂上官,多受政丞禄者十馀人。此俸禄所以滥冗,年老宰相,曾受奉朝贺,如臣辈可授此职。且凡行职堂上中,择年少者,轮任巡绰等事,其馀老者,许归田里,以保馀龄,可任则召还用之。如是则禄科省,而国用赡矣。”上曰:“卿言是。与诸宰更议。”

○召掌令李陆问:“所启事目内,或疑畏势家,或听从请托,或暗受贿赂,知非误决。所谓势家谁也,疑畏者谁也,从请受赂,而知非误决者,亦何人也?尔必知而言之,毋隐。”陆对曰:“臣意谓凡知非误决者,必因此三事而然。间有误决官吏,经赦不治,故请勿论赦前抵罪。”上曰:“陆岂无所指而言?然恐后无言事者,今不更问。其事目内,无乃有可用事乎?”议诸院相等,绫城君具致宽议曰:“第一条知非误决者,勿论赦前事,依旧法杖百不叙。第二条二度得伸事,依旧勿听理。”上曰:“可。”命下司宪府。

○司宪府大司宪吴伯昌等上疏曰:

臣等将宦官崔海事,累渎天聪,未蒙兪允。不敢终默者,伏以赏罚,国之大柄,虽人主不得而私之。故赏一人,而千万人劝,罚一人,而千万人惧,无他,至公也。日者宦官崔海,骑马直入元子所,卫将禁之,海反慢骂卫将,卫将具由启达,殿下即召呵敕,特赐宥放,此诚天地再造之恩。为海者,所当感激兢惶,以补前愆之不暇,既不能然,乃积忿怀怨,即经元子所,复骂卫将,必将报复,以恐动之。其暴横自恣,无所畏惮莫甚。殿下以国法不可少屈,大罪不可曲贷,即命逮系义禁府,绳之以法。臣等以为,此竖当受大戮,至决罪则止杖一百罢黜。夫卫将典禁兵者也,宥放者,殿下之特恩也。海以老奴,既抗禁兵,又忘上恩,抗禁兵死罪也,忘上恩亦死罪也。以一人之身,犯二死罪,而其罚太轻,臣等痛心。殿下以崔海为真抗禁兵忘上恩,而犹从轻典,则后日恣横之辈,将何所惩艾乎?自古宦寺之祸,其源始于有所恃,中于不知畏,终至于无所不为,汉之恭、显,唐之仇田,亦可鉴也。今崔海不畏国法,恣为凶悖之行,以此心往,何所不至?故善为国者,必防微杜渐,以谨于其始。况罪之所不可不惩者乎?夫崔海,一小竖耳,似不足虑,而他日宦寺跋扈之源,其不滥觞于此乎?臣等重为此恐,至再至三而不已。伏愿殿下,明崔海恣横之罪,以警其馀,宗社幸甚,臣民幸甚。

上览之曰:“卿等之言是。然海已科罪,卿勿复言。”伯昌等更启曰:“海虽不足算,然初蒙恩宥,当自敬愼,略不惩艾,愤犹未解。今不加罪,是长海不敬之心,将无以戒后。”上曰:“予岂私于宦官?如此科罪足矣。”

○星州人别侍卫李礼敬告承政院曰:“臣监掌本州主山,州北有泉薮,可二十馀结。临瀛大君璆伴人全仲生开垦,臣与生员李明生、别侍卫金孟温告州官,州官以报观察使,令依法禁耕,花利没官。去五月二十一日,臣见仲生,仲生云:‘将为臣下者,何向我宫淡薄乃尔?’臣答云:‘别侍卫二十八年,位至正四品,何以曰将为臣下乎?’仲生又曰:‘如此发言有意。’积山寺僧性义与记官克善亦闻此言。”即命与性义、克善质之。

○详定所启:“今复设开城府留守、兼留守、经历、都事各一人,以京畿观察使兼留守。请节度使亦依旧倒除虞候军官,令观察使兼任。”从之。

○传于兵曹曰:“自今行幸时,出番军士侍卫入直者,委令守宫。”

6月14日

○丙寅,御庆会楼下视事。召河东君郑麟趾、高灵君申叔舟、领议政韩明浍、绫城君具致宽、宁城君崔恒、左议政洪允成、昌宁君曺锡文、南阳君洪达孙、上洛君金礩、右议政尹子云、左赞成金国光及承旨等,议禄俸事。麟趾等启曰:“一,功臣封君定数三十。一,功臣封君,无任事者,或奉朝贺或行职。一,宗亲限职,已有成宪,其勋贤谨愼者,须有特旨,方许陞职。”上曰:“功臣封君三十,无乃太少乎?”麟趾等曰:“姑行之,有弊而后改之。”

○礼曹据咸吉道观察使启本启:“富宁府人李昌户婢可也之,一产三男。今考横看内,一产三子妇女,给米豆各五石。请自今一产三子者,令其道观察使,依横看给之。”从之。

6月15日

○丁卯,命放平原大君奴都致。传于承政院曰:“以内请而放罪人,予知其未可,然特原之。”曾闻此奴事干死罪,问诸司宪府以启。即召持平李枰问之,对曰:“曾降传旨有云:‘代纳者,勿论功臣宗宰,即置极刑。’都致代纳,故启以事干死罪。”上曰:“至今未毕推明何耶?”对曰:“辞连人等在外,移文往复,回报未到。”

○江原道节度使朴埴进鹫羽。上曰:“前日下谕,虽云勿烦民间,然岂无民弊乎?本为使臣之请,后勿进焉。”并谕诸道。埴武人,性浮华好色,朝列耻齿。李施爱之乱,以主将曺锡文军官,到咸兴,称疾不赴战,日以淫戏为事。以锡文亲属,参敌忾功臣。

6月16日

○戊辰,日本国筑前州太宰府都督司马少卿赖忠,遣使进香于永昌殿。

○命礼曹参议梁顺石,答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贞国书曰:

奉阅垂书,已悉示意,但云:“去岁例使船,令无入洛,与旧违矣。”是则不然。去岁八九月间,贵岛例使泊浦,即令驰诣阙下,使者故为迁延,留四五朔不来,此何意也?至今年正月,大明使臣来我国,故即移文,令馆待使者于浦所,其赍来书契礼物,皆即上送,使者又不即上送,此亦何意也?大明使臣来,则除特送外例使,皆待于浦所。回答书契,其来已久,匪自今时。此固足下所悉也,何以云:“与旧违乎?”来使云:“使者来,不给粮料。”是亦不然。自我先王时,诸岛使者至,则到浦日为始给种,即报观察使,观察使照例,给铺马文凭,令上送后,犹有故不即上京者,亦且优容,或限五日,或至十日给料。若得病者,限差病给料,自有常例。近日来使等,欲加受定限外粮料,久留而不受例给之料,反以为不给,此实使者之过。然亦边将奉法不谨之失,今因来使,始知其故,即启殿下鞫之。又闻中山和尚到泊时,边将不能飞报,稽留浃旬,且不给粮料,又有鄕通事失言等事,亦已转达按核。凡此数事,皆由贵岛使者不善,与我奉行者不谨而然耳。不有来使,朝廷岂得知欤?但贵岛与我为邻,一苇相抗,久被声教。自我先王,特加抚绥,岁赐米谷,许通商舶,无求不得,无欲不遂。以故贵岛,亦世输诚款,罔或不虔,今足下领政之初,尤宜益敦旧好,无替前緖。顾乃不究始末,不虑前后,遽为不逊之辞,至曰:“无因而反常背信者,边民不得宁处。”不亦左乎?在圣上同仁大度,言语之微,何足介意。然足下莅岛未久,必不能辨憸小相间之说,而遂有是言也。不为长虑却顾,而自作不靖,无乃不可耶?若我之边民,不得宁处,则贵岛之民,其独安枕耶?自古先喜构衅者,未有不自贻患也。惟足下思之,自求多福,永保邻好幸甚。将特赐白绵布五匹、白苎布五匹、黑麻布五匹、人参十斤,付回使,并照领。馀冀保重。

6月17日

○己巳,传于都承旨权瑊曰:“日者金瓘,虽被谴责,然洛山寺造成时,瓘专掌措置,而今为副护军,并论赏如何?”瑊启曰:“瓘未准京职,准职叙用为当。”

6月18日

○庚午,命监造靑玉佛像郞官、监成楡岾、洛山寺郞官,资穷准职者代加,未准职者准职,未资穷者加资。都承旨权瑊启曰:“刊经都监郞官,则提调已启论赏,常仕提调之功,不下郞官。尹赞年老,且功臣嫡长,为嘉善已久,可加嘉靖。”从之。

○传于都承旨权瑊曰:“幸刊经都监时,街路喧闹,以无警众之具,令吹小螺何如?议诸院相。”瑊与院相议启曰:“吹之无妨。”传曰:“今后大小行幸时,吹小螺。”

○司宪府启:“通事黄中等,以明使之言,请加迎接都监官员资,今以公缄问之,皆固讳不承。请依讼者例,拿来鞫之。”上问韩明浍曰:“业已从请加职,勿问如何?”明浍对曰:“族亲及通事,往来中朝不绝,若使臣闻之,则非美事。”即命司宪府勿问。俄而持平李枰,将本府议启曰:“黄中等传语明使,再三求请。明使安知我国朝士散官与职次而启请乎?爵赏出自人君,而今依使臣以求,此非徒士风不美,中朝闻之,则以为何如?请痛惩以戒后来。”上曰:“尔等所启良是。然予从使臣之请,业已除职,今不可使臣已归而追论也。”枰更启曰:“或加资或准职资穷者代职,上恩固已至矣,而再三求请,明使何以知某当加资某当代加乎?是必闻此辈之言而请也,请加罪。”传曰:“予与诸宰更议之。”

○韩明浍启:“艺文馆大提学、提学,请以主文者差之,检职者超二资,或除议政未可,请勿授议政职,毋过超一资。且自正一品,至从二品,并称君,上下无等。请正一品称府院君。宗学导善位卑,请以成均馆司成兼之,典训、司诲,亦以直讲、典籍兼差。”从之。唯称府院君事,不允。

○平壤人崔夫三,其父遘恶疾,断指和药以进,病愈。命旌门蠲繇。

6月19日

○辛未,日本国百济精舍法江,遣使来献土物。

○谷山人郑君子得白石,僧雪岑以计取之,涂以白蜡,诈称白玉,假着俗人衣笠,又借号牌信符,君子亦无信符,入自迎秋门,呈于承政院以启。命下雪岑、君子于义禁府,并鞫守门将及把门甲士。义禁府启:“雪岑罪应斩,借与信符长龙,杖一百徒三年,君子杖一百,甲士林井、金玉山、守门将崔益龄,杖七十。”命杖雪岑一百徒三年,还俗当差,馀皆从之。遂传于都摠府、兵曹曰:“阙门把直疏虞,不考信符出入,殊无守门之意。自今如光化门等外门,各二十人把直,其馀门亦量宜加数,或无信符,借信符出入者,守门将检举。”

6月20日

○壬申,艺文馆典翰崔敬止轮对曰:“诸浦水战之法,久废不行,请复举行。奴婢白文,不税契,奸伪滋甚,请告官税契。”奉教兪造曰:“诸邑训导,昔以生员、进士除授,今并差幼学,或有不通经术者。请依旧生员、进士,年满四十,有学术可为师儒者差之。京畿一年所纳刍茭数多,今又纳职田刍茭,民弊不赀,请除之。”命院相、承旨等议之。遂传旨于吏、礼、兵曹、掌隶院曰:“诸邑训导,间有不解经书,不合师表者。自今观察使考讲儒生时,先讲训导,以凭黜陟。诸浦水战,已曾立法,久废不行,如有陵夷者,核察痛惩。凡奴婢文券,皆用白文,则奸伪或生,自今亲父母、义父母、养父母、妻父母许与,及同腹和会分执记外,并用经官文券。”

○命罢新宗君孝伯兼司仆将,谓孝伯曰:“予非以卿为不才而递之。卿本不学,不可治众,故罢之。卿其退而读书,学成则将复用之。”

○全罗道正兵等厌番上,赂评事吴伯颜、伴人吴今,留戍本道,事觉。辞连伯颜,杖鞫之不承,义禁府启曰:“伯颜情状已白而不服,请加刑,吴今亦并杖讯。”命院相议之。绫城君具致宽、昌宁君曺锡文等议曰:“伯颜收敛太多,非伴人所得专擅,势必知情,宜更推鞫。但前者韩瑞贞,罪与此同,以经赦,只收告身,永不叙用。今伯颜四次拷讯,犹不服,吴今亦以伯颜为不知情,请依瑞贞例,收告身不叙。”从之。

6月21日

○癸酉,命领议政韩明浍、宁城君崔恒、昌宁君曺锡文、上洛君金礩、右议政尹子云、左赞成金国光、中枢府知事李石亨、金守温、丘从直、户曹判书卢思愼、刑曹判书姜希孟、右参赞李克培、汉城府尹徐居正、左副承旨郑孝常,讲宗亲及文臣、诸将、诸学儒生等经书。上曰:“近日官吏,囚系者多,保放鞫之何如?”明浍等对曰:“前此遇三伏,则保放轻囚,今囚系官吏,非关系纲常,可保放。”上曰:“丰储仓官吏,致令人盗用仓谷,其罪大矣,不可保放。”明浍更启曰:“只放有疾者。”从之。

○《天下图》成。上出示诸宰曰:“卿等朝大明,备谙山川,观此图,以审形势。”韩明浍曰:“棘城,真要害之地,可筑城以备不虞。”又指碧潼等界曰:“此中朝所筑长墙之境,请遣人审筑长城之处,因势堤备。”从之。仍命行司果李淳叔为平安敬差官,右参赞李克培黄海道体察使。淳叔赍去事目:“一,中朝长墙所筑界限,及中朝官人所至处,使人探候,又边将遣人告以将面告御贼诸事,然后入归。一,见中朝官人,语之曰:‘今闻中朝筑长墙,欲听防御事宜,且欲审贼路而来。’一,与中朝军人相会时,称仇宁口子万户,而只率军官二人及汉、女真通事各一人。一,单骑深入为难,择率东、西道当番军士二百,其卫、部将,择率其道虞候、军官、守令。一,凡事与其道节度使共议措置。一,与中朝官人相会时,不可无人情,黑麻布十匹、扇子、油笼各五十赍去,布用义州所在,酒肉亦令本道备给。”

○传于承政院曰:“予欲奉阅世宗影帧,用吉服欤?”都承旨权瑊启曰:“吉服为便。”

○自革三馆迁转之法,废史官试才者有年,且世祖尝屡御明伦堂,令学官不得坐。至是韩明浍启曰:“复史官试才,讲《左传》、《通鉴》中一书,又成均馆学官,无他讲厅,许入明伦堂何如?”命院相等议之。高灵君申叔舟、绫城君具致宽、宁城君崔恒、昌宁君曺锡文、左议政洪允成、上洛君金礩等议曰:“宜并如所启。”从之。

6月22日

○甲戌,行大护军郑兰宗启:“臣所居龙宫等处,猛虎伤人,前后被伤,至十馀口。又于本月十二日,孽从弟郑义,与其家僮数人,当昼立门被伤,他邑他里遇害者,意必不少,而无捕获者,民甚患之。”命驰书于庆尚左道节度使林自蕃曰:“龙宫等处,猛虎为害,一里被伤人口,多至十馀,甚非细故,急速捕之。猛兽之害如此,而不即捕获,必是所在守令,不汲汲驰报所致,并速鞫以启。”

○谕平安道观察使鱼世谦、西道节度使金坚寿曰:“义州诸岛,耕稼时守护,不可不备。今送图内新设烟台木栅,俟农隙营建,务要牢实,以防不虞。”

○大司宪吴伯昌等,更请鞫通事等罪,传曰:“勿鞫。”伯昌等更请,上曰:“予命勿鞫,而卿等强之,通事等岂敢隐于君前?明日卿等率通事,来问于予前。”

○传于刑曹、义禁府、司宪府、兵曹、都摠府、汉城府、宗簿寺曰:“凡讯罪囚,不可以死为限,自今启请讯杖时,毋启输情为限。”

○传于兵曹曰:“正兵内,曾经朝官六品以上者,如把门行巡,一应杂务,并勿差任。”

○故丹阳郡事南仪妻李氏,卒永阳君膺之孙女也,生十馀子,辄死。仪貌不扬,李不肯以妻道事之。及仪死,李孀居,僧之劝善者,云集其门。奴仆宣言曰:“主非好佛,盖好僧也。”有一鄕士,侨居邻近老妪家,一日有僧来,与老妪耳言而去。老妪谓鄕士曰:“今日有女宾至,君宜避之。”士心疑焉,阳辞而出,伏门屏候之。日暮,其僧来系马于厩,脱衫偃息,谓老妪曰:“何迟?”老妪曰:“勿疑。”乃挑灯置酒以待。夜初鼓,有一女紫袄蒙头,率一女奴而来,与僧老妪,鼎坐酣飮。有顷老妪出,僧与女促坐,方叙缱绻。鄕士从旁突出,厉声曰:“是何女也,是何僧也?吾观是女,必非凡人,何为来此?我将捕告巡官。”老妪与僧,惊惶丐哀。鄕士不听,若将拘系然,其女密语女奴,取绵布数十匹以来。老妪牵鄕士衣,反复晓譬曰:“君若听我,当以绵布与僧所乘马奉赠。”鄕士曰:“此非小事,不可不发,然主媪请之勤,不得不从。”僧与女即俱亡,鄕士载布于马而去。人疑女宾,即李也。居数年,李欲更适人,而难于自发,乃谓母曰:“奴婢豪悍,何以制之?”母知其意,令自择其配。李将仪神主,送仪兄伦家,迎媒求婚,闻佥知柳均,阳道壮伟,心已许之,欲观其容,请邻居族兄李仲石,置酒盛馔以送,令引所图均等数人射飮。李望见之,谓女奴曰:“彼长而壮者谁也?”曰:“柳佥知也。”李悦遂定约。自后日照镜傅粉,适仪乳媪来谒。李投镜迎谓曰:“毋夺吾志。不得不尔。”又老奴婢若干人,列见于庭曰:“主之资财不敷欤?臧获不足欤?何故图新?”或有流涕者,李掩窗不答。既适均,仪之奴婢居李家者,一日尽去,哭声载路,李殊无惨色,骂之曰:“何不速去,而反哭为?”李爱均,每语人曰:“我公真男子也。”时均为卫将,同僚之好事者,画柳、李同牢之状于厅壁以讥之,均亦不以为愧。不数年,均亦死,李又有更适之志。先是,李呼盲卜其平生,盲曰:“当适三夫,其最后者,必百年偕老。”至是李临均尸,叹曰:“神矣哉!盲之言也。彼又死矣,最后者果偕老矣!”成服之日,对客设酌,了无戚容。李为均,会僧于其家,作佛事,临窗以观,有一僧唱偈回旋,行到窗前,必以衫袖拂窗,李阳嗔曰:“异哉!彼和尚。”亦不为避。人疑是僧,已与李私焉。李一目瞎,时人闲话者,必称瞎目夫人云。

6月23日

○乙亥,日本国筑前州冷泉津倭司直茂材等三人,来献土物。

○大司宪吴伯昌等,率通事黄中、金继朴、张有华诣阙,命院相崔恒、尹子云、承旨等鞫之。中等皆云:“都监官员加职,及李瑊淑除堂上官,臣等专不传语,亦不预知。”上曰:“予当商量。”寻命置之。

6月24日

○丙子,领议政韩明浍,抄《经国大典》内可改事以启:“一,京中及诸道,已造寺刹外新创者,具不得已新创之由告两宗,两宗报礼曹,启闻造成。一,大小人员,托以造家,引僧人于家,嫁婢役使者颇多。自今事发,则家长收告身,婢子属公。一,妇女上寺者,无度牒潜隐剃发者,依大典,令有司拿来检举。一,僧人犯罪,官吏检举时,违法侵暴者,许僧人陈告反坐。”命示院相等。

6月26日

○丁丑,咸吉北道节度使金峤驰启曰:“尼麻车兀狄哈中枢者里等,曾到锺城请朝,臣语之曰:‘刷还掳去人物,然后当启来顺之意。’今复来稳城,则曰:‘所掳人物,不及刷来,只索盐酱还归。’略无惧心。若以兀狄哈而不治其罪,则示弱于彼,有乖大体。纵不得举兵讨罪,若后日更来,请禁身,责以刷还人物后还放。”上谓承旨等曰:“不固我边御,先召怨衅,无乃不可欤?其问诸院相。”领议政韩明浍、宁城君崔恒等议曰:“未即问罪致讨,而遽囚约以刷还人物后还放,则或生怨衅,姑置之。若者里等来,则语之曰:‘尔等掳去人物,宜速刷还。亏豆、澄乃、也多厚等,厚蒙国恩,不可不来。汝可往谕。’以此回谕如何?”遂命回谕峤曰:“尼麻车兀狄哈者里等,潜来作贼,掳去人物后,卿面语刷还,者里等顽不刷还,固宜治罪。然不即举兵致讨,而遽令囚禁,是无益于国,而徒取怨也,莫若姑置之。者里等若来谒,卿当语之曰:‘汝等犯我边鄙,罪固不细,又不刷还所掳人物,罪又极矣。宜速刷还,以图自安。亏豆、澄乃、也多厚等,蒙我国厚恩,不可不来见也。汝宜往谕此意于亏豆、澄乃等。’”

○上谓都承旨权瑊曰:“今大明筑长墙,至于我国境,虽不知为我国而设,傥有事则当徙都于开城或平壤,堤备封疆,卿其知之。”时,平壤府尹李德良,奉贺笺到京,上召德良曰:“世祖幸平壤,卜宫阙之基,予亦欲幸平壤,备不虞。然非谓欲此时遽迁也,卿其预知。”

○传于承政院曰:“闻近日盗贼尤炽,恣行无忌,专是守令不肯搜捕,苟延岁月,以待迁转尔。昔西汉末,有黄巾贼起而为乱,今此小贼,有何变故,然亦未可知其终也。自今若有奸寇见于州郡,则所在守令降资,或惮于降资,不发摘告者,坐以重律,观察使不检察,则亦并抵罪。”

6月27日

○己卯,命宗簿寺提调密城君琛、永顺君溥、左赞成金国光及都承旨权瑊,诣璇源殿,奉桓祖以下影帧三十三函入内。

○以庆尚道东莱、熊川等邑,馆待倭使失宜,遣司赡副正李克基于三捕按核。命兼礼曹判书高灵君申叔舟、上洛君金礩、户曹判书卢思愼、参判韩致仁、参议权恪、礼曹判书任元浚、参判李承召、前庆尚道观察使金谦光等,议按核事件以启。叔舟等议启曰:“旧例倭人额外出来者,许令馆待,上送则始自礼曹受教日给料。今礼曹文移到日,乃始给料。旧例应馆待者,自到浦日给料,辎重多者,留浦十日,少者五日,其病者亦待差上送,还浦后并限十日给料。今上京前全不给,还浦后亦不即给,使之久留。倭护军道安,受本国职者,例当待之,而东莱县令不即给料。宗茂世使者兵库守,还至富山浦,又称:‘佥节制使、节制使有故。’十日不给料。上项事件,问诸客人,详加按核,使知国家旧法本意。去戊子正月以后,出来客人定限内给粮与否、客人来往时佥节制使迎送与否、恒居倭船烙印与否、东莱、熊川军需米𥸴及前此诸邑移转米谷毕输与否,并皆推核。”从之。

○定阙内入宿人数。且定阙内诸司官员入直根随之数,堂上三名,参上二名,参外一名。仍下传旨于兵曹、都摠府曰:“阙内入直省记人外,入宿者过多。今更定数,闭门后搜检,如有滥宿者,论以擅入宫城门律。”

○宁海君瑭,代授加资,铨曹独望以启。传曰:“独望不可,然今姑落点,自今承政院检察,独望者毋启。”

○僧信眉,闻上欲试僧讲《金刚》、《法华经》,不能者并还俗,乃书谚文密启曰:“僧诵经者或有之,若讲经则千万中仅一二耳,愿只令试诵。”上遣中使问曰:“此法未立,何从闻此言?予欲大惩言者。”眉皇恐对曰:“道听遽启,老僧实有罪。”上令眉处于卒广平大君第,兵卒守门禁私谒。

○西平君韩继禧启曰:“世祖朝法制,今损益颇多,臣妄谓先王之政,不可遽变。”上令中使问曰:“所谓损益者何事?”适司谒在侧,继禧顾见曰:“如司谒之类,亦世祖所尝革者,今复之,此损益之一事也。然事已不可追,愿自今一遵旧章。”上纳之。

○奉先寺成,命僧学悦、学祖,往察制度工拙,仍留监之。悦、祖见曰:“某堂柱太高,某阁链木不精,某堂障子质朴。”立使毁之,董役提调郞官,相顾敛手,莫措一辞。又欲坏影殿,领议政韩明浍、绫城君具致宽,以都提调适往,固执不可坏,往复再三乃止。悦遣人启曰:“寺当速构,措置不可缓也。请用都人车两,输运木石。”上不得已从之,车至五百馀两。后数日,上问致宽曰:“悦不启而擅坏僧堂,卿何不止之?”致宽对曰:“臣到寺则已坏矣。”上由是非悦,悦称疾而去。悦以善干事,得幸累朝,掌营津宽、大慈、洛山等寺,殚竭民力。今又如此劳民伤财,犹恐不及,时人愤之。

○谢恩使洪允成等来复命。前此,使臣之赴大明也,凡锦段珍玩之物,无所不求,有甚商贾,恬不知愧。允成非书画酒器不求,所与同行者皆畏惮,莫敢放手。

○传于礼曹曰:“教授、训道等,间有不识文理者,不可为人师表。其令诸道观察使,考讲儒生时,先讲教授、训道黜陟。”

○命宦官曺疹,密问都承旨权瑊曰:“予近日览定难日记,宦官李存,有奔走之功,欲追录功臣,如何?”瑊对曰:“追录其功,上之特恩,有何不可?非特存也,意谓朝臣中,亦有可纪者。”传曰:“姜希孟以大臣,上书自列,予非之而不录,卿宜录启。”瑊曰:“其时臣适出使,未知某某有功。但闻希孟有功,而至上书言功,未与勋列。然在宸断,非臣所敢议也。”传于申叔舟曰:“定难时,刑曹判书姜希孟、宦官李存,亦与有功。其时希孟上书,自言其功,予非之,今更思之,等是有功,而或录或否,有乖褒崇之典。予欲追录二人,如何?”叔舟对曰:“上教允当。追录功臣,古亦有之。昔权近上书,得与勋盟,今希孟亦岂欲加爵而然?功臣流名万世,况今圣上初登宝位,愿欲攀附尔。”遂命吏曹,追录希孟、存于翊戴功臣三等。希孟壮元及第,善属文,世祖之幸高城也,进《金刚瑞气颂》,大被称赏。信非文华赡给,安能感悟至尊,得参勋列?才之不可已也如是夫!定难之夕,都承旨权瑊,出在山寺;知中枢府事韩继禧,病卧于家,亦为功臣,彼虽不与犇走宣力,安知非素为密赞者乎?然人之自列其功,则由于斯云。

○河东君郑麟趾上书曰:

臣家与女子金由岳妻家相近,今六月二十七日,不记名四人,突入女子家寝房后庭,举家惊惶。奴莫生者,曳出一人问之,答以追牛皮犯法者。臣欲辨真伪,夺其号牌,具由告司宪府,司宪府不论衙前滥恶,听肤受之谮,反咎莫生为埋没所司,乱加拷掠囚之。又发隶十馀人,拿奴婢二人欧打无算,请下他司推明。

上示申叔舟,叔舟启曰:“麟趾手书也。麟趾性本与物无竞,而今启之以此,必憾慨而然。问之何如?”传旨于义禁府曰:“司宪府禁乱皂隶,侵虐铸字别坐金由岳家,本府不加究治,反遣皂隶十馀人,拿致奴芿叱金、婢小婢欧之,且以奴莫生为埋没所司,而乱杖囚之,其鞫以启。”由岳父曰龟石,早死,母李私舍方知,舍方知夫而女服者也。同室数载,丑声腾播,国家推鞫,管于忠淸道新昌为奴。由岳与人闲话,及男女秽媟之事,则亦极口多谈,略不沮愧,人嗤其愚。今至与台谏讼,果愚者也。麟趾所诉皆无实,即命放宪府官吏,士林讥麟趾信憸小之诉,而妄烦天听也。麟趾有度,可谓曰:‘长者。’其轻台谏至此,何耶?

6月29日

○辛巳,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贞国,遣使来献土物。

○工曹判书梁诚之上书曰:

臣伏睹主上殿下,以英明冠古之资,承先圣付托之重,嗣登大宝,励精图治,首革防纳,以福我一国,次严治盗,以惠我良民,定逆贼而宗社固,受帝命而朝野庆,此正臣子精白一心,以承休德之时也。臣以庸劣,特蒙先王天地之私,未效涓埃之补,思欲图报于殿下者,曷尝斯须而弛于怀哉?仅将管见二十八事,条录以献,伏惟睿鉴垂察。一,议长墙。臣窃惟本国,表里山河,幅员几于万里,户数百万,兵一百万,尧与并立,周不为臣,元魏通好,冯燕纳款,隋六师大败,而唐宾之,辽只轮不返,而宋事之,金称父母之鄕,元为甥舅之国。我大明高皇帝亦谓三韩,非下下之国。以辽东之东百八十里,连山为界,以为把截,以圣人明见万里之量,岂不知土地沃饶,便于畜猎,而捐数百里之地,以空其处者?诚以东郊之地,三韩世守,两国疆域,不可相混,若或相混,则易以生衅故也。今闻中国,将筑墙于东八站之路,以至碧潼之境,此实国家安危所关,不可不深虑也。前此本国平安之民,逃赋役者,流入于彼,东自开州,西至辽河,南至于海,盖州聚落相望,不知几千万人。永乐年间,漫散军凡四万馀人,近年辽东户口,东宁卫居十之三。若无长墙,则野人出没,诚可虑也,若或筑墙,则还为内地,真乐土也,其流亡岂不万万倍于古哉?此其害一也。若中国列置烟台,广行屯田,如是则两国之间,特一江之限耳。名曰海外,实同腹里。彼岂千百年不窥我边鄙哉?或利或害,未易量也。此其害二也。长墙虽自辽河至于鸭绿,犹有可虑,若至于碧潼之境山羊湖之间,则是东韩之地,在彼封域之中。如在人肘腋之间,如处人家园篱之内,一此一彼,任彼主张。岂特长沙舞袖而已哉?此其害三也。如此利害,三尺童子,莫不知之。建州之人,势必来争,然传闻之事,恒多失实,若真有是事,而恬不奏请,则彼以我为无能,益有凌辱之事,须急驰使上奏。连山把截,高皇所定,两国封疆,不可相紊。碧潼以西,义州以北,大江限隔,无足为虑,仍遣金辅等内史族亲,入启国人之意,以达帝聪,使得自辽河,至鸭绿筑之,岂不幸哉?若不准请,则当益严自治之事,以固万世而已。臣窃观平安之弊,大者有三,曰赴防,曰馆夫,曰骑载持迎护送而已。若碧潼江外,又筑长墙,则北方守御,比古为歇。若如前以南界之兵,戍江边之地,则民皆流入辽海,其为害不可胜言。须撤沿江州郡,以狄逾岭为关防,移江界、渭原于熙川,理山、碧潼于云山,昌城、朔州于龟城。如是则江边赴防之弊,庶几除矣。且国家大小使命,皆至平壤,传付监司,民事则使都事,军事则使虞候行之,小事以知印摘奸。如是则一路馆夫之弊,可以除矣。且圣节、千秋、正朝使外,谢贺、奏闻等使,皆顺带而行。东八站之路,果有所虞,则一行三节之人,使副之行,不过十五人,单使之行十二人,因定军士五十名,干粮五十斗,马駄上节五,中节三,下节二。如是则骑载,持迎护送之弊,亦可除矣。于是陞平壤府为西京,与汉城府、咸兴、庆州、全州、开城府为六京,以壮大东之势,以收西人之心。以至披地图考形势,改兵政之分卫,以京畿、忠淸道为中卫,庆尚、全罗道为后卫,平安、咸吉道为前卫,江原道为右卫,黄海道为左卫。如臣前疏,咸吉道各官,分赐宗亲为鄕贯,平安道各官,分赐功臣为食邑,以之内外相维,以实两界。又如古江东,为平壤上流要害,复置大邑,以宿重兵,至若建州之人来则接之,去则不追。但毛怜、对马之人,益加厚待,以之远交,以为缓急左右之资。一,勤圣学。盖人主以一身,居代天之位。祖宗付托,不为不重;臣民倚望,不为不深。一念之差,或以贻无穷之患;一事之失,或以成莫大之弊。固当研穷圣学,以澄出治之源;商确史传,以考治乱之迹,然后可以寡而制众,以古而征乎今矣。

恭惟我殿下,靑宫毓德,春坊讲学,圣经贤传,无所不究,实臣民所共闻知也。继自今日,御经筵,毕讲《通鉴》,次讲《大学衍义》、《自警编》、《贞观政要》、《宋元节要》、《大明君鉴》、《东国史略》、《高丽史节要》、《国朝宝鉴》。又四书中《论语》,五经中《尚书》,常常观览,不胜幸甚。一颁《丽史》。臣窃惟,《高丽史》记前朝之治乱,为后世之劝惩,不可一日而无者也。若以为有逆乱之事,则所为逆乱者,历代史皆有之,岂独前朝史而有之哉?若以为有僭称之事,则前朝太祖一统三韩,改元称宗,金人推之为皇帝,高皇使自为声教,是何嫌于僭称哉?所谓蕃国也,非畿内诸侯比也。若以为近代之事,不可流传,则今大明亦行《元史》,何计其耳目所及乎?若以为有可讳之事,则削而行之可也。非徒行之境内,使如《史略》,传之中国,传之日本,亦可也。此非为一时计也,为万世无穷计也。乞东国所撰诸书内,不得已秘密文书外,如《高丽全史》,依旧传之幸甚。一,实义仓。臣窃惟,人君代天之职,莫大于养民,而养民之术,不过设义仓以食之而已。我世宗大王,重义仓之事,期而岁月,欲使大盈,及世祖大王之朝,小臣面对耿光,两陈利害,以实封上达者,亦至于再。所谓义仓,自庚午蠲减之后,民之受者,冀望蠲免,多不时纳,是君上代天养民大节,不可不汲汲也。乞今后百户之县,畜义仓五百石,军资五百石;千户之郡,义仓、军资,亦各畜五千石,邻近之邑,推移均之。其不足者,国家多方布置,期以十年,足之而后已焉,则民生幸甚,军国幸甚。一,收军资耗米。臣窃闻,外方守令公须衙禄,从简详定,屯田有额,征赎有禁,一切之利,皆入于官,监司供馈,尚不能充,道内别常,京中使客支待,多有称贷而为之者,甚者使鄕吏,递日而供之。如此各邑所受军资米谷,小者数百石,多者千万石。百石之谷,经一岁则鼠耗腐损,几至十石。以此万石之谷,损至千石,千石之谷,岂一守令所能办哉?以此守令,多未受解由者,此岂非公私之大患哉?今后军资之米,亦贷于民,其还纳之时,一石取鼠耗二斗。如是则庶几官民两便,而仓禀实矣。一,革职田纳草。臣窃惟,京畿根本之地也,而徭役比他道为最重。以纳草一事言之,夏纳靑草,冬纳谷草于官,即《禹贡》三百里纳秸之意也。既纳之于官,又纳于受职田者,一束之草,征米一斗,草价之米,与元税之米同。是岂畿县之民,所能堪哉?若此法不革,则不出数年,民田多陈荒,而畿甸之民,多流亡矣。然此风已成,不可遽以法止之。初虽稍戢,后必复然。莫若革职田纳草之法,加职田元定之数。如宗室、大君二百二十五结,则今定为四百五十结,流内九品一十结,则今定为二十结。如是则士夫不至于失望,而关内之民,永被生成之泽。一,定贡赋。臣窃惟,贡物详定,自古以为难。山海所产各异,而未能均一分定,然不可汎然为之。须因水陆而详定之,如下三道贡绵布,平安、黄海道贡绵䌷,咸吉、江原道贡常布,又两界贡貂皮、鼠皮,江原道贡材木,黄海道贡铁物,全州、南原贡厚纸,林川、韩山贡生苎,安东等处贡席子,江界等处贡人参,济州贡良马,至于处处有之之物,亦处处分定。以之山郡贡皮物,海郡贡鱼物,均其多寡,删其零碎,不胜幸甚。一,罢贡弓。臣窃惟,贡赋之定,不可不量民力而为之。各道贡弓,令官中备纳,则各官如顺天、罗州有所产处外,虽薄有所产,利皆入官,况取民有定制,征赎有其禁,安能备贡弓如其数乎?不得已皆征于民,则大抵农民,竭三时之力,而丰凶既又不等。年虽丰登,常税之外,征敛不一,一家口食,尚未能充,明年粮种,全仰义仓,亦安能备贡弓如其数乎?一之谓甚,况每年乎?若国家兵民富实,则人可自备,且藏之之久,则当有腐败之患,必欲速成,则如前日皮甲之造,家家尽杀农牛,几至绝种,其为错可胜言哉?乞自今后,弓矢皆令人自为备,军士如内禁卫、兼司仆、甲士、别侍卫备三张,正兵备二张,船军一张,朝官如一二品三张,三四五六品二张,七品以下一张,烟户如大户三张,中户二张,小户一张。各镇进上,及军器寺日课,皆造鹿角弓,仍限三年,使得自备筋角以为之弓,且贡金贡丝,亦议其弊而量减之,生民幸甚,国家幸甚。一,减贡墨。

臣伏见,典校署一年所纳册纸一万帖,而墨亦一万丁,臣以近年用墨之数考之,一年所用,不过数千丁。乞今后减半,以五千丁为贡,以苏民力。一,除烧木。臣窃惟,凡事有其名而无其实者,不可不思所以革其弊也。前日防纳之时,使之防纳,而多取于民者,莫烧木为甚也。如司畜署养猪数百口,每一猪炊料烧木,一日十一两,如一斗料炊木一斤,则十斗料,似用十斤木也。然其实合一石炊之,则不过一二斤之加而已。一年养猪炊料木二百五十斤,则其价以米计之,二十三斗也,其料豆亦七十二斗,麦麸半之。然则一猪一年所费,可一十馀匹,况猪本价,亦各十馀匹乎?羊固类此,鸡又甚焉。乞今后一年所用,量减其数,有无时所需,则许于京畿及外方,取以用之,外方小邑三十口,次郡五十口,大牧百口,以此而检举之。其畜料,亦以真实落板者给之,炊料木则就水上定为禁山,加定选上奴子刈取,以站船载输,其前定烧木之处,并皆推移减之。典牲、司仆,又多类此,乞下详定所,更加详定。且京中各户,出敛者有二焉,司畜署养猪糟糠,造纸署造纸之灰,过半以米纳之,则无益于事。今后糟糠,则两司各其附近城底十里,灰则以三角山近处所有用之,幸甚。一,纳贡物。臣窃闻,京中各司奴子,当外方大小贡物之纳,必蒙胧官吏,多方侵渔,使之留难,不即捧纳,如留难纳草者,则靑草为之黄矣,留难贡猪者,则肥者为之瘠矣。于是责取外吏之米,而名曰代纳,纳他草,而实则出南门,入西门以其草复纳,而兼用其米矣。一则责取外吏绵布,以其家猪代纳,而外吏之猪,亦兼取而养之,而用之于后日矣。如贡丝者,外吏之丝,则品好而曰不好,奴子之丝,则品恶而曰好,以之不得已给重价,使奴子纳之矣。如纳布者,自持而纳之,则曰粗,以其布给其奴,给其价,使之纳则纳之。如此之类,不可胜言。若此弊不禁,则防纳虽革,而外方不得不厚敛于民,使各司奴子代纳,赂各司奴子速纳之矣。今后以品好贡物纳之,而使之留难,使之侵渔,而使其贿赂者,听外吏进告,仍限风俗归正,置之极刑,官吏知情者,永不叙用,不知者亦即罢黜,幸甚。一,遣台官监收税。臣窃惟,防纳之事,古者不过不等方木、油、淸蜜而已。其流之弊,至于小而一草之微,大而三税大贡,莫不代纳,夺生民口中之食,为富商游食之资,实有关于社稷大计,小臣亦三陈其弊。我殿下即位之初,首罢是法,至于陈启者,亦处死。呜呼!殿下此举,使八道百万生聚,尽得蒙殿下生育之恩,其弘济之泽,必当上通天心,本支百世,永享阴骘之报于无穷矣。防纳一革,生民之害,十去其七,然又有横敛焉。臣闻南原吏,前年收税之时,纳酱豆一斗者,既纳酱豆,又纳糙米一斗,又纳绵布一匹,又纳注纸一卷,是何意也?举一事则其他可知,此无他,法不备而禁不严之所致也。莫若各道收税之处,广筑垣墙,择遣刚明台官与差使员,一同捧纳,白昼众目之中,亲报文案,以次而呼其名。使处干自量一日所纳作之石,而授其吏,使吏不得有所侵犯,如有横敛十石加一石者,令处干进告,限风俗归正,置之极刑,生民幸甚。

一,革胜负。臣窃闻,让,德之美也。昔者九官相让,士让为大夫,大夫让为卿,行者让路,耕者让畔。前日各司,有胜负之法,所谓胜负者,非徒非美名非礼俗也,亦争端所由起也。大抵善俗,成之甚难,革之甚易;恶俗,成之甚易,毁之甚难。乞今后各司常行事务,以殿最黜陟之,一时小事,以赏罚劝惩之,自然人乐于赴功,而事亦无不成矣。一,严告讦。臣窃惟,风俗国家大事也,以下陵上,尤非细故也。平时如此,则患难可知也。姑以东方风俗言之,杨水尺者,前朝初有之,江都时亦有之;才人、白丁,忠烈王时有之,恭愍王时有之。远者五六百年,近不下数百年。其弦歌之习,宰杀之事,至今不改,至于国人之逃入辽沈,为东宁卫者,在官则为华言,在家则为国语,其风俗之不变也如此。盖守令者,民之父母也,亦一邑之主也。本国风俗,官民之际,甚有礼焉,至有守令有所犯,至死讳之者,有所患,以身代其死者。近者此俗大变,告状宪司者,太半吏告其官,或奴告其主,此风不可长也。近日下教,特禁告讦,诚宗社之幸,万世之福也。乞今后自己冤抑,贪暴不法事外,勿许受理,其诬告者,皆令反坐,虽会赦,使之徙居边郡,以厚风俗。一,存雅乐。臣窃闻,乐有雅乐、俗乐、唐乐、鄕乐,有男乐,有女乐,又有藩部、杂伎,又有轩架、鼓吹之制。吾东方鄕乐,自新罗而始,雅乐则宋赐大晟乐,其锺、磬、太常,至今传之。前日明使倪谦之来,见轩架乐,称赏不已,是可喜也。近年废文武二舞,又减轩架之数,臣未知声乐之事,然雅乐废而不用,太常乐工老死而尽,则后日虽欲复闻雅正之音,不可得矣。乞命大臣,详加议定,今乐古乐,并行不废,不胜幸甚。一,定科举。臣窃惟,科举古今天下取人之常法也,其节目至大,元至世宗朝大备,考之书可知矣。今后进士,试取诗赋,生员试取疑义,及第初场,讲《四书》、《三经》,兼讲《左传》、《纲目》、《宋鉴》、《大典》,中场试赋表,终场试对策,问历代时务,至于马、医、乐科,亦令罢之,以复旧制,幸甚。一,遣医师。臣窃惟,为斯民而生圣人者,天也,奉天心而绥万民者,圣人也。我国家八道州郡,皆设守令,劝课农桑,衣食斯民,又各置教授、训导,教以经学、礼义,圣人君师之责,可谓至矣尽矣。但疾病之患,为生民所苦,不可不设官分职,以救其扎夭也。臣见臣民之居辇毂之下,有医师掌其药,有医员胗其病,诚人人之大幸也。至于外方各官,虽有医生,徒备其数,虽有审药,焉得人人而济之?穷村之民,横罹疾病,辛苦之状,耳目所不忍见闻也。臣见律学生徒,每州责取一人,乞依此例,每县取一人,郡二人,都护府以上三人,来属典医监,或一年或三年,讲读医书,学习医事,各授散官,权知职事,就付《鄕药集成》等方。依前朝医师例,称某官审药,特蠲其家徭役,使以鄕药,救一邑人民,其有成效者,加其资,仍令监司褒贬,三年而递。如是则王政,莫大于此,而可以跻斯民于仁寿之域矣。一,设僧司。臣窃观,大明官制,天下州郡,皆有僧纲道纪司,或有僧徒会司,吾东方两宗判事,即其选也。然其制有未备者焉。今后两宗,仍设判事一员,四品以下六阶,又各设二员,以僧与朝官参授,各设都提调一、提调二,使考察京外僧人之事,外方则每邑设僧司,僧与品官鄕吏,各一为之。守令、监司,以之检举,小事笞罪,守令断之,中事杖罪,监司断之,徒、流之罪,移两宗施行,而死罪以上,启闻取旨。一,禁社长。臣窃惟,中国有僧而有道士,东国则有僧而无道士,此甚幸事也。近日京外老小男女,称为社长,或称居士,此亦道士之比也。非僧非俗,废其生业,窥避差役。外方则千万为群,上寺烧香,京中则闾阎昼夜,男女混处,铮鼓轰轰,无所不至。老者可矣,壮者不可,壮者固不可矣,少者尤不可焉。军额之耗,田畴之荒,差役不均,男女之混,良民之罪人,莫此为甚。乞今后七十老翁九人以下,着其笠,击磬念诵者外,一罢社长之辈,不胜幸甚。一,严宿卫。臣窃观,兵事须当相制,今后以武科兼军器,定为五十人,分三番,仍置将帅三人,每番十五人,直紫门。军器监,或直宿司禁厅近地,与兼司仆与内禁卫,分三处入直。如是则足以得常山之势,而为万世之计矣。臣朝于大明,见宫城门,皆用内官监之。乞依此例,宫城四门,及紧要诸门,并令内官守之,其人定罢漏,击锺楼之锺,以节宫城出入,遂除都城内僧寺,晨昏击锺,以一人听,以示令出于一之义。宫城四隅,复建望阁,各置军士以察非常,都城九门,昼直疏虞,令更申明,以严出入。

以至鸭绿江等处,前朝置句当使,今亦别置官吏,以严关防。一,分巡绰。臣窃观,巡绰本处,一听点阅,小臣建白分为三处,今又加设二处,以昌德宫巡厅为东所,云从街巡厅为西所,义禁府为北所,龙骧卫为南所,中枢府为中所,东、西、南、北四所,各率军士以行巡,中所定五百人。按甲不动,以卫宫城,其聚会皆以晡时为定,巡将亦差文武二员,以之分兵数,以之分将权,亦万世之虑也。一,定军保。臣窃观,兵贵乎精,不贵乎多。尝考历代之制,民口三十万,则户一十万,户一十万,则兵三四万,例以三丁为一户,三户养一兵。前日以人二丁为一保,以田五结亦为一保,以此作保以编军籍。臣以为保即户也,以三丁为一保,则一人为户首。以之治兵,一人为率丁,以之治农,一人为馀丁。平时则供赋役,行军则持辎重,此则一保实矣。今以二丁为一保,则一人治兵,一人治农,又供赋役,此则保不实矣。以四弱户,养一骑兵,不若以三富户,养一兵也。况平时差役之时,则以田之多寡,为役之轻重,以均赋役,安有以东方百万之众,而以田五结,准人一丁而可乎?今户籍既无漏丁,若有事之时,则皆可抄为兵也,迭为休息也,可以补有故也。以之守山城护妻子,以之为屯田,无所不可。臣非徒欲使兵家足也,民生日用,不可以双丁为一户也。大抵富实之兵,气力乃为之成,可以教之勇敢,可以使之生死,贫弱之卒,威之益弱,赏之无益也。弱兵十万,合为五万,则可以用,而仍为十万,则不可用也。昔尹铎损其户数,周世宗大简诸军,亦此意也。乞罢准田之法,以人三丁为一保,如甲士、别侍卫,以三保养一兵,正兵、船军,以二保养一兵,彭排、队卒,以一保养一兵,烟户、杂色、守城等户,亦各自为一保。此则或加或减,军额如旧,而兵皆富实,民亦无不足矣。于是内禁卫、兼司仆,射侯试二百步,甲士、别侍卫,试一百五十步,正兵、船军,试一百步,彭排、队卒,亦试百步,以之得控弦三十万。是则无一丁单丁而立户,无一兵无才而称军矣。于以整点军装,考阅马匹,其率丁外,严立代立之禁,犯之者以军法从事。甲士、别侍卫、彭排、队卒,仍旧分四番,留四朔,船军则分二番,一朔相递,正兵改分八番,只留二朔。如此则休息得宜,而农不伤矣。至于京中习阵,依旧一月再阅,外方则每朔两行,徒为胥吏侵渔之资。其小邑之兵,多不能成军。今后每年春秋两仲,各聚巨镇,留三日习阵,至十月,分遣儒臣,就阅于主镇,以行赏罚。如是则精兵十万,可横行凶奴中矣。一,设拥城。古者重门击拆,以御暴客。臣伏见,辽东、广宁,以至燕京之城,皆设拥城,以置重门,门外筑墙,如待寇。至本国义州、安州,固不足道,平壤、汉都,皆设单门,议者至曰:“京城不必重门。”此甚不可也。乞依中原之制,凡城于诸事,曲尽布置,以备万世。一,点坊里。臣窃惟,东、西班各品当番军士,固不可一日出关外也,其他坊里之人,或前衔或下番,或公私贱口,或诸色匠人之出番者,或婚姻、丧葬,或归觐、诉讼,或力穑于农庄,或行商于外郡,皆任其所为,以遂生生之乐。近者里将,录坊里之人,阙点者将治罪,若食禄朝官然,若番上兵士然。如是何以治产业,而为事育之资乎?所谓坊里者,烟户、杂色也,非危急乘城之事外,不可用也。乞待秋成,上自宗宰,下至贱隶,详录户籍,无或有漏。如此坊里之人,但使修治桥路,幸甚。一,议船军。臣窃观,江原道兵船,高城、三陟浦外,如江陵、杆城,皆置池中,则有门庭之寇,虽役数千人,虽至于数十日,焉能越大堤而放之海乎?乞命大臣,亲审便否,为之废置,幸甚。一,禁牛贼。臣窃惟,牛之于人,耕地生谷以养之,其为用极矣。自古国人,多有盗杀者,然未有如近日之甚也。自去年督造皮甲之后,习以为常,非徒盗杀,公然宰杀,非徒白丁为之,良民亦为之,非徒宴飮用之,平时亦用之。此风日盛,不可复止,宰牛之骨,相望于路,至于以牛之头骨,作桥而渡小川,是岂都城之下,所忍见之事乎?臣愚以为杀牛者,虽恶小所为,然必借巨家为之。乞今后不分盗杀、买杀,皆置极刑痛惩,其切邻、管领,有能告捕者,其窝主家舍即以付之,仍徙边,自然杀牛者无所容,而斯民得以衣食矣。一,限陈告。臣窃惟,甘露寺奴婢者,我太祖大王潜邸时,传得者也。至今八十年间,无赖之徒,或诱良民,或诱公私贱口,以为甘露寺奴婢,而受其赂遗,以之陈告,以之受赏,于以为生业,于以败露者多有之。乞如私贱,丁酉年限例,所谓甘露寺奴婢者,限今年九月晦日,陈告其不实者,以压良为贱论,幸甚。一,定捕盗。臣窃惟,正兵、旅帅,择有才干者,试其武艺而授之,例皆随品,除西班散官职,某州第几旅帅兼捕盗官,仍以境内捕盗之任受之,责其能否,以之褒贬。如是则盗贼息,而闾阎绝愁叹之声,岂不为盛朝斯民之幸哉?伏望殿下,建中和之极,致太平之治,日引辅臣,商确治道,操驾驭之权,执刑赏之柄,任人纳谏,愼终如始,不胜幸甚。

传于申叔舟、韩明浍曰:“上书之事,付标可行者以启。”

○吏曹启:“汉城府尹改称判尹,义禁府、汉城府录事,各置三人,司宪府加设录事一人,典涓司提调一员,移司畜署,功臣正一品,称府院君,军资监判官、主簿、直长,各加一员,丰储仓主簿加一员,开城府罢土官,置录事十人、书吏二十三人,典医监训导二员内,一员移差惠民署,天文学习读官,去官后依录事例,守令取才叙用。今革坊里将帅,而以五部官员兼任军务,事烦难治,每部各加奉事一员。吉州镇已革,请以所属利城、端川,移属咸兴镇,新设吉城、明川,属镜城镇为北道,而镜城称大都护府。”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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