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环：卢比肯协议 第二十四章

泽塔光环

2560年4月18日

第128天

自从逃离凡人幻梦的坠毁地点后，斯巴达科万和她的船员们向西南方向前行，然后向东穿过环带碎片，用这艘船作为他们的北极星来确定他们的方向。起初，他们走这条路只是为了生存;一旦卢比肯协议颁布，旅程就会由他们遇到的任何流放者的地点或群体来决定。

最近几周，他们看到几架流放者的空中运输机朝北飞去，所以那里成了他们的新选择。

科万站在岩石斜坡上20米高的地方，平行地追踪以获得有利位置，而其他人则选择更容易的道路上山。有时他们的笑声会随风飘荡，有那么一两个奇怪的时刻，她很想加入他们的嬉笑。这使她怀念她在无尽号上的伙伴——斯巴达甲板总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地方。

即使是现在，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仍然感觉是如此的不真实。

除了阵亡的斯巴达，加文·乔和卢卡斯·布朗宁的死亡继续沉重地压在她的肩上，她辜负了他们，尽管她在脑海中一千次地回想他们的死亡，她得出的结论是这样的。很多时候正是因为他们，她才会和这群人保持距离，她知道若是在失去他们就会对她造成太大的打击。

科万听到三公里外妖姬号的声音。

而且它们来的很快。

“找掩护，”科万通过卡姆几周前抢救出来的标准步兵班通讯设备对队员们说。与她曾经能够使用的GEN3通信套件相比相当简陋。墨菲、本德、卡姆和迪米克立刻散开躲藏起来，一队流放者的飞机飞过群山。

在他们走后，科万宣布解除警报。

“这是今天的第四次，”墨菲说。

“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

这支队伍加快了步伐，经过几个小时的艰苦跋涉，他们来到了海拔更高的地方，那里空气更凉爽，树木也更稀疏。

当他们徒步穿越一个布满小峡谷和山谷的高原时，地形也变得更平坦了，还有一些窄窄的的环带裂缝，留下了深深的沟壑，暴露出了先行者的下部构造。夜幕降临时，他们停下来在一个有掩护的峡谷扎营，科万徒步下山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当她到达时，他们正坐下来吃东西，只向她瞥了几眼并点头致意，注意力全在食物上。她不能怪他们。当她在一块岩石上坐下时，肚子咕咕地叫着。“配给情况如何?”她向墨菲询问，墨菲在他的背包里翻了翻，扔给她一包MRE。

“两三天后我们就要吃完了。”

“我在我们下面的树林里看到了几只鹿，”本德一边说，一边往嘴里塞了一块不起眼、看起来很可怜的三明治。

没有人回应，他说:“我们迟早要用火的。”

没错，但没人想再辩论一次。也没有人想用篝火把流放者引到自己头上。喂饱自己最终将意味着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而其中一项必然会战胜另一项。

卡姆抬起了头“该死。那是另一种交通工具吗?”

“散开，”科万说着跳了起来。这次不只是一个小部队或几艘轻型飞船，而是整个部队:几架妖姬、亡灵运输机和全副武装的魅影号穿过渐渐暗淡下来的天空，脚下松动的石头也因此而晃动。

他们经过后，迪米克站了起来，走到营地的边缘。“山谷下面还有更多。”在下面的隘口，地面车辆沿着与空中车辆相似的方向行驶，沿途扬起尘土。

本德和她一起观察。“怎么回事?自从幻梦之后，我们还没见过这样的动作。“

“我们只知道幻梦在北方，”卡姆平静地说。自从第一次袭击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回到过那个地区。”

“且慢。”科万抓起她的头盔，沿着高原和崎岖的山坡前进，这样她就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

当她到达一组很高的巨石并爬上山顶时，呼吸已经很困难了。她走到一个巨大的岩石海角，放大了她的面罩在空中群的尾部。卡姆是对的——流放者继续朝正北前进，似乎是要回到凡人幻梦的所在地，或者至少是附近的某个地方。当她回到营地时，其他人已经收拾好东西等待着，比赛要开始了

“我们暂时要待在地势较高的地方。”她说道“走吧。”

又走了几天，在其他人扎营的时候，科万找到了一个侦察周围群山的好地方。这一次，她躲在两块巨石之间，用S5上的瞄准镜观察这片区域。虽然她以前从未来过这个地方，但这里的地形开始变得越来越熟悉，越来越多树林和绿色。偶尔，她还会看到被烧毁的被放逐者的车辆，以及以前地面战斗的证据。

然后她在两公里外峡谷对面的树上发现了一个污点。

科万愣住了。

倒回去，它又出现了。

她把镜头放大到8倍，意识到自己正从瞄准镜向下看着另一个人。

狙击手对着狙击手

斯巴达对着斯巴达

她的脸上慢慢露出了笑容。该死。她在任何地方都能认出那个目镜。科万盯着波妮塔·史东，举起了一只手。史东也做了同样的动作，然后做了个手势让她呆在原地。科万收到了这个指示并向后退，直到撞到身后的一块巨石。她摘下头盔，大口呼吸着高山的新鲜空气，如释重负，她的喉咙有点发紧，眼睛有点刺痛。

史东还活着。真是不可思议，因为自从她的斯巴达同胞来到这个鬼地方后，已经有那么多被流放者杀害了。

史东要花一两个小时才能穿过他们之间的鸿沟，所以科万得回去检查一下队伍，然后再回到会合点。目前，她对史东的再次出现只字不提，部分是出于习惯——作为暗影火力小组的一员，把事情憋在胸口是她根深蒂固的习惯——但主要是因为她想私下汇报情况。与其他人的团聚可能会晚一点。

最终，当她爬上露头的岩石时，她听到斯巴达的动静靠近了。她们对视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史东摘掉了头盔。史东的黑眼睛里充满了宽慰。她咧着嘴笑了，摇着头，好像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不过，除了欢迎之外，科万并没有错过她皮肤的憔悴、眼睛下的阴影、破裂的嘴唇和耳朵上的血痂。她的黑发已经长到眼睛的位置，长得足以把头发塞到耳朵后面。这让她看起来更温柔——如果科万大声说出这句话，她会立刻被揍一顿。“再次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史东说。

科万清了清有点哽咽的喉咙“是的。一样。”

“其他人呢?墨菲，迪米克——”

“除了布朗宁，大家都来了，”科万打断了她。“他……”她怎么开口解释呢?但史东似乎明白了她的心里话。“你不必这么说，”她温柔地说。“有暗影的消息吗?””

“没有。流放者在这块碎片上安装了信号干扰器。我的通讯阵列和AI都被电击枪击中了。我所能做的就是与团队进行短程通讯，而且有一半的时间是无法连接的。你呢?”

“一样。远程信号完全失效了，我的ID传感器也失效了。我上次听说索雷尔和马可在这个区域。我成功地联系了几次。”

“怎么做的?“

“在离这里大约40公里的山上，有一架坠毁飞机的残骸，”史东告诉她。“在它被击落之前从未有机会部署，但有一个通信卫星在工作。索雷尔和马可发现了它，并一直在谨慎地使用它来重新联系他人。他们把它改装成通过数字信号链发出定位信号。不管谁来了都会把报告留在现场。”

“四十公里对这样的信号来说是一段很长的路程。我认为你一直在移动。”

“经常如此。”

科万对此有所了解。他们一直在移动，走过很多种地形。“自从幻梦之后，我就一直对外界知之甚少。还有谁逃出来了?”

“维特尔。他出去找格里芬了。也收到了来自贾德和罗萨多的消息，但没有关于他们当前状态的真实数据。我们损失惨重。我不知道还有谁逃出来了。如果你的通讯系统坏了，其他人的也可能会坏。这段时间你到底上哪儿去了?”

“逃亡，”科万回答。“然后这种情况下尽我们所能去对抗流放者。瞧瞧那些裂缝和山脉，所有的东西都散开了，要走的地方很多，这使得我们进展缓慢。“

“你的盔甲看起来像坨屎。”

科万的眉毛扬了起来。“嗯哼。那是你自己的想法。”

“你的头盔也曾有过辉煌的日子……”史东仔细研究了右侧的凹痕。“那是什么——脑袋边上挨了重力锤吗?”

“差不多吧。我的密度调节器也出了故障，”科万不情愿地说。她最不想做的就是给队友增加额外的负担。但与此同时，像这样的故障对队友来说是一个重大的负担，需要被了解。她不能告诉他们，但她可以告诉史东。

“这就是为什么布朗宁跑出去和……”

“别担心，”斯通会心地说。“我们会给你找一个新的，我会亲自给你安装。我们不能让斯多葛派在战斗中僵住，”她笑着说道。

科万从腋下抓起头盔，转身带路回营地。“来吧。其他人见到你会很高兴的。”

“不过没你开心，对吧?”史东拍了拍她的肩膀。“嘿，来吧，说出来。你想我了。你知道你很想。……”

科万哼了一声，摇了摇头。好像是在暗示，史东低声笑了一声。她们又恢复了往日的情谊，仿佛时间从未流逝。

回到营地，队员们聚集在史东身边，他们惊愕而如释释怀的表情反映了科万的感受，只不过是以一种更开放的方式。她靠在一块巨石上，看着大家重聚，而史东则带着震惊的表情观察着大家。

“你看起来……不一样了。你们看起来都不一样了。”

科万扫视了一下这群人，试图看清他们，仿佛这是幻梦之后的第一次。他们确实变了。头发变长了，脸变脏了;瘦削、强壮的身体;彻头彻尾的游击战士。他们都走了很远。而且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不同的是”——本德绷起他的二头肌然后用力一拍——“我靠，这坏小子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科万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很高兴看到有些事情没有改变，”史东笑着说。当话题转向附近最近的流放者活动时，科万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史东说:“他们肯定是去幻梦的。”其中一艘来自艾瑟拉姆的私人舰队。至于他是否真的在上面，谁也说不准，但是……”

他们突然安静了下来。

“如果是，我们需要知道，”墨菲说。“我们得把他干掉。”

她的想法完全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