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灵花编织的梦-4【提瓦特故事 第一弹】【知妙/海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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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诺平日里并不会和艾尔海森聊太多关于工作的事。
原因倒也简单，他们两个人的信息量不对等。
侦察这种事，赛诺在行，但涉及到学识理论的话，他不得不承认自已并没有艾尔海森这种整日泡在书堆里做研究的学术分子知道的多，所以即使偶尔能聊到同一件事，也大多都是你问我答的状态，能够交互的信息不多。
之所以罐装知识的事会去问他，也是巧合。
那日在三十人团的总部，赛诺向外，艾尔海森向里碰了个正着，很自然的打了个招呼以后又简单的寒暄了几句，无非也就是“听说最近卡维去做工程了”“提纳里说你最近受伤了，怎么样”之类不痛不痒的事，结果，就是停下驻足那么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赛诺的手下冲了进来：“大风纪官，这批罐装知识是关于花神的。”
声音不大，可艾尔海森耳朵灵的很，心思又活，跟着就问了一句：“神明罐装知识？”
“你知道？”赛诺问。
艾尔海森当时面不改色：“不知道，好奇加联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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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和联想？”提纳里听到这不明所已：“好奇能理解，联想是什么？他和神明罐装知识又有什么关系，还有，这和梦境有什么关系？”
“坦白说，我对花神这段故事的很多细节不是特别清楚。”赛诺解释道：“我的手下也不太清楚这事，刚好他提到了，就跟着往下问了，当时他跟我说的就是，花神的权能是梦境，而且也提到了想看罐装知识的事，而理由是，他对一切图书馆里没有的内容都很好奇，因为可以扩宽学术道路。”
这理由，倒是很艾尔海森，于是提纳里接受了，继续问：“你答应了？”
“没什么不答应的。”赛诺略一犹豫，却还是说了：“因为那东西成色不好，不光我看的出来，他也看的出来，就算是事关神明，估计也不是他想要的那种，我们一起读取了里面的内容，果然就是一些八卦，不过看当时的情形，他好像对这些八卦也挺感兴趣的，反复读取了几遍，也不知道看中了什么。”
说完，赛诺总结：“现在看来，他应该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没说。”
提纳里点头认可，不过对于艾尔海森会刻意隐瞒的情况，心里倒是没有什么不爽或者好奇的异常波动。
艾尔海森本来就不是随便聊天的个性，如果他觉得事关重大，还会越发的谨慎，多方考虑才会与人交流，而且还未必是和盘托出，现在看，事实也的确如此。
这似乎也侧面证明了，这件事情不简单。
“花神，梦境，罐装知识。”赛诺长出了口气，努力把这几条线索揪在一起，不由的烦躁。
虽然一时有些理不清头绪，但看上去，艾尔海森倒真是有可能把线索往这引的，至少，他现在还没能想出别的出路。
“你还记得他当时说什么了吗？”提纳里不明所已，有心提醒。
赛诺看了他好一会儿，摇头：“没有太多，点到为止，按时间来看，我们当时提到这件事的时候，他应该才接触卡维的事，也有可能就是触发了一些联想，并没有别的，但是罐装知识的事……”
他实实在在的叹了口气。
不知道他手头正在查的事，和艾尔海森要查的事有多少重合，看来，得追下去看看了。
提纳里等着他往下说，赛诺却没动静了，于是他便知道这件事情不方便说，只能不再细问：“我进去看看艾尔海森的情况，有什么消息了，你再告诉我。”
赛诺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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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诺一想到罐装知识的事就头疼，而且，一想到这，他也大约也明白了艾尔海森会隐瞒这事不说的原因了，因为涉及到的人不太好惹。
阿扎尔。
教令院的最高负责人。
这也是最近自已在查的人。
这段时间，赛诺在翻查记录的时候发现，教令院记录研究工程企划和执行的档案中间留有空白，而这些数据，明显和现实的进度对不上，而他提出核对时，却发现对这部分内容负责的人，居然是阿扎尔本人，而自已想要深入调查时，却接到了必须要远离教令院才能完成的任务，一看就知是上面故意要调他离开。
对，还有，在这个过程中，自已还撞见过阿扎尔和艾尔海森面谈，或者，也是有关系的吧。
但，这和卡维有什么关系？他不在教令院任职，又不给教令院服务，偶有聊到罐装知识的内容，他也是不屑一顾的，为什么会搅到这里面来？
赛诺不由的烦躁。
拼图是有了，却似乎缺了最重要的一环，可跟艾尔海森一样，他暂时不想让提纳里牵扯进来，事关重大，他不想朋友们一个又一个的出事。
思来想去，他决定从卡维身上查查看。
既然问题由他而起，那么，艾尔海森就一定会算进去。
梦境，母亲……
对，母亲，查查他的母亲。
一条一条的追，总是能找到根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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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怕卡维出事，提纳里硬是把他推了出去，不让他守着艾尔海森，只是隔一段时间就让柯莱去通报一下艾尔海森的伤情。
时好时坏。
于是，卡维的心也着上上下下的跳跃不止。
血是可以止住的，但是过了一会儿还是会流。
不过，提纳里总算是找了一些规律出来：虽然找不到确切的伤口，但是，这些伤口的位置和出血方式却有根源可寻。
比如，蕈兽喜欢从高处攻击，有时会带元素，而他的身上也会出现一些类似的伤，按蕈兽的伤来处理的话，效果就还不错。
至于四肢，尤其是上肢出现的伤，就很有可能是嗜岩兽境猎犬造成的，这种伤会持续流血，最难对付，需要大量的输血才能维持。
若是突然出血很多，找到位置能止住的话，就八成是与人斗争时被刀剑所伤了。
规律是理出来了，可提纳里却更没底了：艾尔海森的意识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怎么会碰到这么多的魔物，怎么才能找到根源救他出来呢？如果是被困意识空间，那么这些伤，为什么会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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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纳里没瞒着卡维，一边治疗一边把自已和赛诺在外面说的话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卡维听在耳边，内疚不由的又多了几分。
是的，内疚。
他大约能猜的出来，缺失的那块拼图是什么。
母亲。
其实卡维不是没有听进去艾尔海森说的话，但，他实在是不愿意往深里想。
原因很简单，他太想有个亲人在身边了。
好像，这种心态就是从父亲出事以后开始的吧。
父亲出事以后，他看到了母亲整日以泪洗面，看着母亲独自拉扯自已长大时的不易，他就会想，如果父亲没出事，那一切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而如果自已没开口说那些话，父亲就不会离开，也不会出事，所以，当母亲说要改嫁去枫丹的时候，他没拦着，更不敢拦着，他生怕因为自已，母亲再失去属于她的幸福，把日子过的一团混乱。
这种怕太强烈了，以至于那时尚且年幼的卡维忽略了自已的感受。
他还是个孩子，还需要家庭的温暖，需要一个在他面前可以哭诉嬉笑放下一切伪装和担心肆意妄为的人。
那只能是家人。
其实母亲并不是非得要走，她有一而再再而三的征求过自已的意见，卡维自已也清楚，只要自已要不要她走，她就一定会留下来。
可是，他没有。
他在埋头在被窝里小声哭泣，胡思乱想一个月之后，带着不那么自然的笑对母亲说，你走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然后，在母亲离开后再度守着空房泣不成声，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这种心态，艾尔海森的评价是：“你不能把所有的问题都揽在身上，每个人都有自已的生活，如果你的生活与他人有交集，就必然需要考虑如何权衡两方面的利益，之后寻求一个答案，如果刻意的在理智上摆脱负责感，感情上却无法与依赖感剥离，就注定了会产生矛盾，而一旦矛盾产生，就势必会要在其中做一个选择，要么理性，要么感情，要么，全都不要，可你的选择是，都要，一方面摆脱不了负责感，一方面又在感情上有所依赖，更别说是两者全抛，所以你现在的境况，其实怪不得别人，就是你自已造成。”
对。
太对了。
所以他无数次的想过去枫丹找母亲，也无数次的想过去把母亲接过来，也就因如此，在知道母亲回来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接受了这件事，并认定这是一个事实。
梦想啊，突然就实现了，谁会舍得放开呢？
卡维长叹了口气，望向艾尔海森的眼里再度满溢内疚。
如果真如他所说，这是梦，那么，就很容易找到失去的那块拼图，毕竟，幻想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你曾经说过，这种心态害人害已，对此我还嗤之以鼻，可……对不起，终究还是害了你。
卡维一咬牙，腾的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提纳里离的远，没来的及去拦人，眼看着卡维就要踏出门时，赛诺从外面进来了，见卡维要走，伸手就把人拦住了：“有两个消息需要你参与，一，甘露封印的地点找到了，二，你母亲根本没来过须弥。”
卡维苦笑。
梦，不过是梦而已，终究还是要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