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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晨宇水仙文】《人间杏色》「all卷」(29)

2023-03-07 23:35 作者:我佛糍粑粑  | 我要投稿

  all卷,浅浅地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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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关已过,停歇的战事又蠢蠢欲动,西北地区的几个镇守使联合起来试图侵压占据秦荆外围的几个重要地区,以此来削弱立风手里的占地与实力。

  华银虽然行事心狠手辣,却也是一方督军,在军事上向来聪慧冷静,对于西北方的那些挑衅,他毫不在乎,他手里和立风手里的兵将虽然只有五十余万,不及那些联合之军数目多,但却都是精兵强将,哪像疏于训练的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从楚溪回来的第二天,立风便和华银与众将在议事厅商讨了年后战略,几位将军离开后,华银靠在椅子里坐着,手指把玩着桌上的一盏金色水杯,漫不经心道:“你今天有些反常。”

  立风站在布防图的屏障前,他看着图上错综复杂的规划路线,听见华银的话后转头看着华银,目光幽深而宁静。

  华银说:“忙到连顿饭都没空吃,这可不是你的习惯。”

  立风走到桌边端起水杯道:“现在局势紧张,我不过是想慎重一点,多点时间解决现在的事情。”

  华银轻轻勾了勾唇角,对立风的解释不屑一顾,只是没再去拆穿,立风喝了口水道:“明天你就出发,有你在上江守着待命,那几个走狗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粮草暂时紧缺,一直供应的商会突然断了合作,在没物色到其他强大的商会之前,不宜动兵,更不愿百姓在年后就处于兵革之中担惊受怕。

  在这一点上,立风倒是体恤百姓,否则也不会在这司令一位上坐得长久,可惜对待亲情却丧失了感官。

  华银轻轻一笑,站起了身,走到大门口时又突然回过头问:“我能不能把那个小哑巴带走?”

  华银微微弯着眼,淡金的瞳孔浮出玩味的笑,狂放不羁的长发被外面的风轻轻吹起,白如纸的脸庞精致俊美,却令人不寒而栗。

  华银见立风顿时眯起眼眸,满含杀人之意,便咧开嘴角一笑:“我开玩笑的,表哥别那么紧张,我走了。”

  立风回到家里时,听见管家禀报他说卷儿来了,他眼中微微惊诧,随后快步进了客厅,看见卷儿坐在沙发上,穿了一身素气的灰色麻衫,戴了一条白色毛绒围巾围着尖下巴,那张脸更显得清纯美丽。

  立风走过去坐到一旁的沙发上问:“你怎么会来?”在楚溪时,卷儿避他不及,这时却主动登门,倒是让他想不到。

  卷儿也不想和立风有什么接触,只是他要知晓那位中医的信息,就只能来找立风,也想过让飒帮他做这件事,只是飒在立风面前已经低委许多了,他怎么还能让飒再为了他见立风。

  卷儿低下脸,看着别处说:“我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想调理一下身子,可以请你把那位当初给我看病的中医先生介绍给我吗?”

  “不舒服?”立风闻言担心地站起来到了卷儿身旁,在卷儿身旁坐下看着卷儿的脸色问,“怎么回事?怎么昨天没告诉我?”

  卷儿皱了皱眉,站起来走到一旁,摸着双臂,视线避着立风:“我只想要那位中医先生的联系方式,其他的我不想多说。”

  立风看着卷儿,明白了什么,卷儿对他的态度并没有好转,依旧是在排斥着他,那张尚在发育的青涩脸颊上,透露着对他的厌恶。

  立风寒了心,喜悦冲刷得一干二净,幽深的黑眸也变得冰冷:“你要他的联系,我给你就是,只是你要告诉我,我哪里做的不好,惹来了你的嫌?”

  卷儿敛起对立风的恨意,展出一个并不怎么友善的笑来望着立风道:“立风先生,你想多了,你帮我许多,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嫌你?”

  立风冷声道:“你很不擅长说谎。”

  卷儿收起了笑容,沉默地低下了头,许久后说:“我先走了。”

  卷儿转身走时,立风喊住了他:“等等。”

  卷儿停了脚步,听见身后的立风说:“那个中医的医馆在安福路。”

  卷儿头也不回,只淡淡地说了句“谢谢”就走掉了,立风跟了出去,站在大门口看着卷儿离去的背影,心绪繁杂。

  卷儿直接去了医馆,下午的时分倦怠,天色阴沉,伴随着阵阵寒风,来看医的人有不少,靠墙的一排木椅坐满了人排号,卷儿把脸埋进围巾里,走到桌前自助领了一张号码牌,正要去外面等待时,被里头问诊的大夫看见了。

  周大夫忙从椅子上起来走出诊室,惊喜地看着到来的卷儿说:“你终于来了。”

  卷儿不免惊讶:“先生知道我要来?”

  周大夫笑了笑,让药童带卷儿去后室静等,等他忙完就去解答卷儿的惑事。

  卷儿坐在后室里等了一会儿,周大夫便进来了,周大夫先喝了口药童上的茶才慢慢开口:“上次我见你时,你应该还没恢复记忆,这次主动来找我,肯定是已经想起了自己的所有记忆。”

  卷儿已经接受在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一切离奇经历,见周大夫如此镇定自若,他也安心了不少:“周先生可以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吗?”

  周大夫望着卷儿,眼中露出怜惜之意,语气叹息:“像你这样丢魂落魄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碰见。”

  周大夫说,他初次见到卷儿的稀有面相就觉得卷儿不同寻常,太过美丽的人总是会遭来祸事,听脉之后更是大惊稀罕,世界上竟然真的有死后还魂的事情,只不过还的魂经历了两任身躯,两遭境遇。

  

  一开始的卷儿是被遗弃在雪地里的幼儿,五岁大的孩子看起来却只有三岁似的,被丢在满是臭烘烘的垃圾堆附近,冰天雪地,寒风刺骨,微弱的哭声几乎快要没了生气儿,幸好被耳朵灵敏的飒母听见了,飒母捡走了卷儿,带卷儿看病,只是卷儿的身子已经冻得发青,又身患奇症,呼吸衰弱,大夫说挽救不回了,只能听天由命。

  飒母心疼,看着已经不会哭闹的孩童,想起了自己家里的孩子,便把卷儿从医馆带回了家。

  奶妈见她家小姐怀里抱着个瘦巴巴的孩子,不禁疑惑,飒母把昏迷的卷儿放去了床上,用厚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对一旁的奶妈解释道:“这孩子是我从外面捡来的,大夫说他得了严重的寒症,全身血液几乎快要凝固,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人遗弃……”

  刚年满十岁的飒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卷儿,听了两位长辈的话后,深深地皱起眉心,伸手去被子里握住了那只瘦弱的小手,传递着自己手心的温度。

  飒又脱了鞋说:“妈妈,奶妈,我陪他睡吧,我的身子热,一定能暖热这个小娃娃的。”

  飒母没说什么,由飒做着,心中感伤不已,暗道一个小生命可能在今夜就要被老天夺走了。

  飒把卷儿揽进了怀里,被子捂得严严实实,一点风都不透,看着卷儿紧闭的双眼小声说道:“我叫飒,我当你哥哥好不好?等你醒来,我给你做松茸羹,我妈妈和我奶妈最喜欢喝了,你也一定会喜欢的。”

  卷儿的肌肤白得可怕,宛如冰玉一样寒冷彻骨,微弱的呼吸快要消失不见,却又从喉咙里发出了细细的声音。

  飒听见后当做了卷儿的回答,不禁笑了笑,又用双臂紧了紧卷儿的小身子,卷儿身上的寒气冷得他打了个哆嗦,却仍旧不肯松手,半困半清醒地抵着卷儿的脸庞迷迷糊糊道:“你可一定要醒过来啊……”

  飒母本以为卷儿熬不过今晚,卷儿却在第二天清晨睁开了双眼,那双眼清澈如溪,但是没有一点光芒,飒喊了好多声,卷儿都没有一点反应,飒母带着人又去了医馆,大夫说卷儿命大活了过来,只是寒症冻坏了脑子,成了痴呆的傻子。

  卷儿确实在鬼门关走了一回,是抱了他一夜的飒让他又重新回到了温暖的人间,只是中途出了岔子,魂魄并没有回到这个病体中,而是转而附到了幽州花家之子的身上。

  那时花家之子也是不到十岁,正是顽劣的年纪,在学堂里爬山,不小心摔了下来,磕到了脑袋,后脑勺流的血铺了一地,把孩子们都吓坏了,连忙叫来先生送花家之子去医院,也就是那时,卷儿的魂魄来到了已死的花家之子的身躯之中。

  十年来兜转了三两回,卷儿最终还是回到了自己最初的身体之中。

  

  外面忽然下起了小雪,离开医馆的卷儿怔然地看着天,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便来势汹汹,大片大片的雪花往下掉,雪花落到他的脸上,凉得他缩了缩脖子,把围巾勒得更紧了些,一路快步往家的方向赶。

  卷儿越走越快,掩埋在围巾里的嘴角也扬了起来,不管他如何魂异四方,最终还是回到了飒的身边,飒是他最初的救命恩人,也是他今后唯一的亲人。

  卷儿回到家后,飒还没有回来,绒绒在堂屋清理着烧过的碳灰,卷儿过去说:“我出去倒吧,天不早了,该做饭了。”

  绒绒擦了擦手指说:“我去开火烧锅。”

  卷儿点了点头:“记得洗手。”

  卷儿拿着盛满灰色炭块的簸箕出了门,将炭块倒进对面的铁桶内,一转头,发现大门口站着个人,猛然心惊,瞪大了双眼,满是害怕,想也不想地就往家里跑。

  华银的金发落了一层薄薄的湿润,不知道是在这里站了有多久,他裹着一件黑色大衣,双手插在兜里,在卷儿进家门的时候,他拽住了卷儿的手腕,将人拉到一旁。

  卷儿手里的簸箕掉在了地上,他拍打着华银的胳膊,恼怒地叫唤:“松开!”

  华银歪了歪头皱起眉,卷儿的反应这么大,实在是奇怪,他不觉得自己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卷儿的事。

  华银不松手,拉着卷儿入怀,瘦小的身躯被他全数揽进一只臂弯里,鼻息间全是芬芳淡雅的花香,让他想起那个死去的人,他看着这张怒瞪他的白皙脸庞,仿佛见到了令他日思夜想的人,不仅五官一模一样,连眼神、语气也大差不差。

  “你躲我干什么?”华银问着,细长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卷儿。

  卷儿也怕自己在华银面前露了馅儿,平复着自己心里的恨意,却也不愿多说,扭过头冷冷地看着别处。

  华银见卷儿如此倔强,便掰过卷儿的下巴吻了上去,熟悉的味道纷沓而至,是他记忆中的味道,也是他思念许久的味道。

  卷儿举起手来要朝华银掌掴,手伸到半路就被华银钳制住手腕压在身后,唇上一片冰凉的肆虐,微苦的巧克力味道不断地散发攻略着他的意识,叫他心底的伤口愈加严重,久远的记忆如同利箭钻心,令他浑身颤抖,紧闭的双唇被华银撬开,脆弱地呜咽着。

  华银单手捧着卷儿的后脑勺,动作逐渐轻柔起来,细腻地品尝卷儿口中的芬芳,微睁开双眼时,瞥见卷儿的脸颊上道道泪痕,吻了吻卷儿的唇畔,遵从了自己的内心道:“和我在一起吧。”

  卷儿被松开了双手那刻,他打了华银一巴掌,一句话都没说,逃回了家里。

  华银这是第二次被人打了,他看着被关上的大门,开始在想,是不是卷儿死后还了魂,老天又让他遇上了现在的卷儿,不然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对鬼神之说从不相信的华银也开始有了荒唐离奇的想法。

  飒到夜里十一点才回来,绒绒已经歇下了,卷儿一个人坐在卧室里的桌旁发呆,听见外面有开门的声音,连忙出去问:“外面一直在下雪,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晚饭都没有回来吃。”

  飒笑了笑,他手里还拿着把黑色的伞,他合上伞,在门口抖了抖伞面的雪说:“开店总要忙很多的嘛,托了沐经理的福,她给我牵了线,找了货源供给,忙来忙去的,就没时间回来吃饭了。”

  卷儿心里不大舒服,但飒是忙正事,他也不想让自己多小家子气,只问:“那你吃饭了吗?”

  飒把伞放在门口的榧木架上,关上了门,阻绝了外面的纷飞大雪,走进来说:“吃过了,沐经理帮我约了老板,我们一起聊合作一起吃的。”

  卷儿顿时眼睛红了,转过头朝卧室走去说:“既然吃过了,那就收拾下休息吧。”

  飒见卷儿不对劲,忙过去拉住卷儿,看着卷儿要哭不哭的样子,担心道:“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

  卷儿没忍住,脑袋抵在飒的胸前哭得断断续续,可思来想去都觉得不该让飒知道华银对他做了什么,华银不是普通人,飒万一冲动惹怒了华银,谁都不会有好下场。

  飒皱着眉,安抚着卷儿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卷儿用袖子擦了擦脸,抬起头说:“快要开学了,老师布置的作业我都还没动,老师一定要骂死我了。”

  飒被气笑,用拇指擦了擦卷儿的眼角说:“就为这事?瞧你哭得跟个红眼睛兔子似的,叫我担心。”

  卷儿哼了一声,转身坐到床边脱了鞋说:“可别叫我帮你做事了,我这几天都要好好地补学习心得。”

  飒无奈道:“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哪敢差遣你做事呢?”

  卷儿躺进被窝后背对着飒笑道:“你哪次都爱使唤我,我要睡了,不理你了。”

  卷儿笑过之后,脸上隐隐的不安与担忧,却不知道如何是好,担惊受怕地陷入了不怎么安稳的睡眠之中,一直做各种噩梦,半夜期间还不小心惊醒了一旁的飒。

  飒在第二天出去后,在家里看诗文的卷儿收到了警局的消息,说是飒被杀人罪逮捕了,卷儿震惊不已,头脑一片空白,走出家门赶往警局时,才回味过来飒的杀人罪是指的回楚溪时发生的事。

  卷儿劝自己冷静,那件事他是受害者,飒一定会平安无事地被放出来的,只是他仍旧出了满手心的冷汗,在见到牢房里的飒时,听到警司大人说飒杀的人是管辖北城二区的司令刘洪大人的亲侄子,才发觉这件事非常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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