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飙|李响】原创同人——“回”响 （二）

放学的路上，高启兰背着书包垂头丧气，一方面是因为老师今天威胁她，如果再拿不出学费，明天就不要来学校上学了。另一方面是因为二哥高启盛今早背着她把小婴儿偷偷丢了。她家穷，又没有爸爸妈妈，学校里和旧厂街的小朋友都不跟她玩，她好不容易才得了一个小伙伴，为什么要把她的朋友扔掉！

高启兰站在楼下不愿意回家，肚子却饿的咕咕叫，最终饥饿战胜了骨气，高启兰边委屈边走上楼梯。

“小兰回来了！今天大哥买了你最爱吃的西红柿，我们做番茄鱼汤好不好？”

高启兰没有理高启强，一个人赌气的走进房间，把书包往床上一丢，赌气的把门关上。

“要不然吃西红柿炒鸡蛋？我去焖米饭？”

高启强围着围裙推开妹妹的房门，探出半个脑袋讨好的询问。身为大哥自然是知道妹妹的期盼，可是高启强又能改变什么呢？归根结底他也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谁又来为他的不公买单？

楼梯上又传来脚步声，高启强知道是弟弟高启盛回来了。高启盛学习好又聪明，小升初考上了京海市最好的中学，给整个旧厂街争了光，左邻右舍看在既是工友又是邻居的份儿上东拼西凑给他凑了学费，爸妈以前的老厂子也破天荒的出了回血。

“哥，我回来了……”

家门被推开，高启盛有气无力的和哥哥打招呼，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将书包重重的放在桌上。

“今天我买了西红柿，你想放鱼里还是炒蛋？”

高启强不再哄妹妹，转而去问弟弟的意见，破旧的书包立在桌子上，挡住了高启盛小小的脸。

“小盛，你怎么了？”

高启强觉得不对劲，上前扒拉一把书包，露出高启盛写满心事的脸。

“你怎么把她抱回来了！！”

高启强不可思议的看着弟弟高启盛怀里的婴儿，他不是说在上学路上把人交给警察吗？怎么又给抱回来了？

高启盛没有说话，摸索着从肥大的校服裤子里掏出一沓人民币，对着高启强甩了甩，丢到眼前的餐桌上。

“一千块！！高启盛你！！！”

高启强抓起钱数了数，整整一千元人民币，就是他不吃不喝干一个月，也挣不出这么多钱。弟弟高启盛是从哪里得来的？难道他今天没去上学？还是说他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高启强把自己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弟弟和妹妹身上，最怕高启盛会像他一样一辈子没有出息。想到高启盛可能为了钱去干违法的事情，高启强的火气一下子上来，立马上前要给弟弟两个嘴巴子。

“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是警察给的。警察还说过两天会通知厂领导来咱家。”

高启盛将孩子丢给高启强，自己到水池边洗手准备帮他做饭，高启强低头看着怀里安静的婴儿，又瞧一眼远处弟弟的背影，实在想不明白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带着她去派出所，正好撞上刚执勤回来的派出所所长，他问我和这孩子什么关系，我就说她是我妹妹。警察问我为什么不去上学，我说爸妈都死了，家里穷拿不出学费，上不起学。”

“然后呢？”

高启强听完弟弟一脸轻松的叙述，觉得事情不会像他说的这样简单。

“然后我就去上学了，警察说会帮我照顾她，让我放学再去派出所把她抱回来。”

“高启盛！你疯了！你竟然敢骗警察！”

高启强二话不说揪着高启盛的校服质问他，如果警察知道这孩子跟他们没有关系，或者知道他们想丢了孩子的话，小盛这辈子就完了！

在高启强浅薄且短暂的认知里，警察和厂领导是都不能招惹的存在，当初他就因为想找厂领导多要点钱，被厂长的亲戚狠狠地打了一顿。

“我骗他们什么了！爸妈是不是死了！小兰是不是穷的上不起学了，就算这孩子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也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相反如果不是你昨天把她抱回来，她说不定早死外头了！！”

高启强被弟弟说的无力反驳，只能将注意力放在那堆来历不明的钱上，他再次揪着弟弟的衣服问他钱的来源，高启盛被他揪的不耐烦，扯下衣服坐下解释。

“警察给的。放学我去接她，警察塞给我让我上学用的。警察还说已经把情况反映给厂里了，过两天厂里就会来家里调查情况。”

高启强没有说话，小兰的学费已经告急，他们确实需要这笔钱接济。就算弟弟高启盛真的骗了警察又怎么样，他们一家真的快过不下去了。

房门被轻轻推开，在屋里听了半天哥哥吵架的高启兰壮着胆子走出房间，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眨巴着眼睛的看着高启强。

“哥……我饿。”

三天后，厂领导和派出所的警察果然找上门来，高启强将家里的情况复述一遍，刻意隐瞒了婴儿和高启兰的区别。警察核查属实后开始劝说厂领导，又是政策又是人情的一通忽悠，厂领导最终咬着牙同意照顾高启强家，负担起高启兰和高启盛的学费。

临走前警察想起那天高启盛怀里的小婴儿，将提前准备的两袋奶粉和一些衣物交给高启强，并嘱咐高启强照顾好弟妹。高启强鬼使神差的拦住警察的去路，编了个听起来十分可怜的故事，将小婴儿变成了‘女儿’。

十年后的年三十，高启强因为一台电视被带进警察局，回家过年的高启盛和高启兰得知消息，手忙脚乱的做了一顿饺子和菜，带着十岁的高希，出现在市公安局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