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扫游诛恶志 第九十三回

2021-07-22 22:39 作者:祭起流星锤  | 我要投稿

欲心生心魔 贪意埋贪难

一叶扁舟出灯市,渡水伴鱼入滩桥。

阑珊彼处团云雾,遮掩物怪蔽众朝。

张开金眼弃灰镜,退离铁屋将门敲。

莫怨生涨逝无声,终归大海做波涛。

话说当年,天下大乱,莫德哈大地从中以南,有一国家,名叫“达拉丁”,丁国虽小,武备不足,却人事精明,钻于算数,生出许多商人来,拖家带口,或往北边中原,或往西南草原、东南海岸,打拼事业,到老归乡,后代亦如然。

其中有一家,姓氏有紫,名德公,四十得子,取名索朗,自幼古怪,贪婪精明,一日,与王家小白、孙家小马、科家小吴一并在江边嬉闹,正时走来个旅行先生,四个孩童缠住,先生道:“莫闹!我出个题考考你们。”孩童道:“你说,你说!”

先生曰:“想在水果林里,你得了六只猴子,却只有四把香蕉。怎的分,让他们满意,让你也不吃亏?”小白想了想道:“将四个香蕉斩断为八个,我吃两个,剩下一猴一个。”小马喊道:“不对!不对!两个哪里够吃?四把香蕉,当吃两把,余下两把,分成六只,跟它们说:‘采香蕉到我这,多分予你们,个个不挨饿!’”小吴道:“倘若吃了香蕉,让它看出库里无存,走了怎般?当自吃两根根,留下一根,分出去一根,让其等去采香蕉来,最多者一分为二,下次再分半,使一只香蕉,生出越来越多,岂不更好?”

先生沉默不语,索朗道:“我将香蕉吃完。当找几只年青的猴子,丢给它香蕉皮,告诉它这是香蕉;让其等采香蕉给我,以得其皮。我得蕉肉,先分其一小半,此次如此。时候久了它必问我:“为什么香蕉不变多?”我就说:‘你四个采的就如此多,想要更多香蕉,当召集更多猴子来。’就这样,猴子愈来愈多,我不过多分它几块罢了。”

说到此处,小吴问道:“这么做,倘若猴子生变如何?”朗曰:“我着重养个猴子,让它与众猴宣传:‘生变的猴子不想让大家吃饭!’众必信,将变者绞杀之。”

先生道:“日后还有养猴子的,香蕉虽然比汝少,但是分的比汝多,怎保证汝猴不弃你往他也?”索朗道:“我那是团体!一家人也!如何叛我而去?将香蕉皮从我处,延至猴处,展现我储量能力!我猴当骄傲,岂去他处邪!”

众孩童吃一惊,先生亦惊讶,问其父母,与德公相见,说此事。其父赞曰:“此子成长,蒙眼也能取普天之银。”先生无言以对,叹叹去了。

索朗年至二十,拉起行李,决意往北创业,临行前德公予其一银三叉十字架,告曰:“此物乃五代之宝,今日予你,可助你不迷心性,避让大灾。”索朗道:“遵父亲命。”与母亲拜别,心想道:“这个十字架,必十分值钱,可做我第一笔金。”出行数月,至于中原边境,名叫:“鼓石界”这一处地名叫:“壬行城”怎生好地方?:

堆石成崖做城壁,傍山还水有灵气。

城内车马人来往,更响白烟取斗笠。

无名草伴妆桦屋,青取画街摆生意。

北临中原南恰和,异生来客共祀祭。

此地民风淳朴,虽不接王化,市面上与中原无异,其余却不十分深重。中原大国为何不在此处拓疆?乃是因此界北接中原南省妄丘、海国两地,只怕中原国一旦征讨,两地民众激反,恐不得利,所以至今无事。

话说回来,索朗在此处,找了户大家,忽悠将十字架卖出,赚了不小笔,当日寻个旅店歇了。第二日上酒馆,人还多,遂混个面熟,请了一杯酒,坐在一人多处,众人与他敬酒,说起闲话,不能叙清。只有一段为重:壬行城接水有山,是十分的好地,二十年前,已有一个南边来的土匪。姓封,名休。凭着积的金银,在地方开矿,颇有些赚,十八年前马骑贼胡啸年胡子作乱,其又花钱充后勤,又掠阵,颇有名望,日后贼又几次来,这封休次次花钱退之,老百姓初时还敬之,然他次次无功,上面下面渐渐不喜他,近日贼又来,还要张罗事情,百姓便冷了,但还是富裕。

索朗听闻,若有所思,又打听得封休要为儿子鹫娶亲,彩礼十分紧重,心下有计,遂租下个小店面,卖些杂货,等待时机。数月,打听得“开唐关总兵鲍开犯罪,被五城兵马大总管交罚,将儿子鲍斌下放在城里做卫兵。”朗大喜,以初见之说,与其相识,这鲍斌好酒,索朗只要奉承,恰似短尾巴黄牛遇着吃蝇鸟,二人一拍即合。并无多少日子,总兵重受用,鲍斌直升到壬行城团练使,只在兵马令之下。

这一日,鲍斌与索朗在家中饮酒,外面飞卒有信,斌教上来,卒见索朗,不敢说话,斌曰:“索朗是自家人,但说无妨。”卒曰:“我营探兵传信,马骑贼胡啸年在深山聚众,欲打城池,恐怕有内应,知府请您回去说事。”卒退下,索朗道:“我有一功,可以送给贤兄。”鲍斌笑道:“我等着。”只当索朗是玩笑话,并不放在心上。

散罢,索朗买了许多金饰,带到家中,借来打磨器,打成或大或小的金粒,藏在房里。自出门,买了一套道袍,画了胡子,专寻那暗巷中,一个拐道,听得窃窃私语,敲起木板,直入巷中。

巷子窄小,只通一人而过,见两个人贴在墙上,阴阴森森,怀着鬼胎。索朗嘴里念着“道德普化太乙天尊。”纵身而过,偷眼看到二人露出肌体,纹着鬼身,必然是贼寇了。朗壮起胆子,扭身道:“二位大王长官,快离去。”二人吃一惊,跳起身形,抽出背刀,喝道:“那道士胡说什么!”朗曰:“你两个马骑贼的人,不知将有杀身之祸也!”这两个贼寇,昏头昏脑,不明虚实,见索朗浑然不惧,以为撞上高人,丢下刀道:“上仙哪里道观,杀身之祸在哪?”索朗心下暗喜,道

我道飞居清风观,历此鳞节三四连。

看尽红尘是非事,瞧腻人世困苦间。

曾做高山不老虫,溺水匪徒救苦难。

又经轮回岂知次,寇复为贼胡啸年。

封老有仇报旧怨,城外十里水土粘。

七日金砂改刀剑,欲扫寨门满城欢。

索朗道:“细细说与你主子。”摆袖便走,那两个贼不明,放了他去。待离得远了,索朗冷笑道:“此处人真与傻子无二。”

又往城东封家大院,这时节封休重病,不复当年裕,朗往院外一站,口里道:“普天救难自在永贵天尊!”那封休此时正卧床休息,听到索朗喊,道:“来人!”随即来了个少年,乃其子封鹫也,封休还未说话,鹫道:“外面那没头脑酸道士吵着父亲了,这便赶他出去。”休道:“那里叫你赶!快请进来,我病做这样,此时来人,定是天意。”鹫曰:“父亲前日笃信梵教,请人念经抄书无功,更早时拜还教,宴请众人也无用,近日怎的又要请道人?”封休道:“你不知,三教众生都有缘分,这教与我无用,另一个必行,说来都是敬天、祭地的,左右老天爷看着信众死不成?快将道士请进来!”鹫急请之。

老封又唤侍女,伺候起床洗面,更换衣物,侍人扶着,走入客厅,儿子正与道士喝茶,扭见老封,起身施礼,封与索朗还礼,各座下,说了几句客套话,休曰:“上师哪里道观,可是云游到此偏僻之处?”索朗道:“小子是玄天山清风观道士,与五年前云游四海,昨日到此,见贵院闷气冲天,故来观看。”老封道:“不知甚是闷气?”朗曰:“乃飞身体之恙,实心上之事,郁郁不得,积攒为祸,见您印堂面色,可是猜到八分了。”

听得实话,老封道:“老师可会占卜凶吉?”索朗道:“吐字即可。”休也不先说报酬,说了一个“瓘”索朗攥紧眉头,想了半天,道:“瓘,高贵者伴茵亲所困之鹰。草头二口,即屋中家人,夫妻也…鹰者,喻男子。瓘,玉也,财富也。老主人可是因子彩礼之赠物所困?”二封听得一惊,连忙离座拜道:“老师神算也!可有救难之法?”索朗道:“请详细说说,小子有计便用。”封休道:“犬子今年二十三,自加冠之年,遇不得好姻缘,去年才有好人物,八字相合。却也是中原大户,父母索要彩礼甚多,老夫虽在城里开矿,近日也无底细,眼见人要嫁去,犬子与老夫皆急,故积攒成心病。”

索朗暗中冷笑,道:“昨日入城时,周遭一片金光冲天,乃是富贵之地,待我探探路头,明日再来。”封休听闻大喜,道:“上师若成我等,当供养终生,不所期也!”朗道:“都是缘,不可言。”起身便走,老封欲留,不住。

朗出院,藏在巷中,偷偷回家,换了道袍,去除金沙玉点,提着铁锹,等到天色将晚,出城十里一处林中,觑一处石大平均之地,东挖一铲,西来一回,挖出几十个洞来,洒下金砂,复又埋下,又将一个写着“福地”的小金牌,按在石底,等到天色明朗,才慢慢回城。

料算时候,团练使鲍斌还未出门,就在其宅外候着。不久,见鲍斌骑马出来。

这鲍斌近日也苦,虽说直做到团练使,却赚不出功来,其父此时如日中天,若要提拔儿孙,其等也该有些功劳,斌为此发愁,颇有郁闷,昨夜独一个饮酒,直到晨曦,浑浑噩噩,便未看到索朗。朗叫他一声:“鲍团练!”斌没听到,又叫一声,还没听到,索朗跳到马前,抓住缰绳,喊道:“团练!昏了头否!有功不要!”鲍斌道:“有什么话说?”即翻身下马,索朗携其入宅,至于客房,道:“请坐。”鲍斌道:“这是我家,我当然坐,有什么话说?”

只见索朗站起,踱步穿行,关了门,鲍斌不耐烦道:“再不说,点卯迟了。”朗道:“恨贼否?想立功否?”鲍斌道:“有功?要立功啊!从实招来,是哪里的帮派?”索朗道:“那些个帮派混混,算是甚么东西?我这一功,能将你捧上。”鲍斌曲过身体,道:“好兄弟,我发达当然不少你,细细将来。”索朗道:“不好细说,恐团练点卯迟,你只记得明日午后,点上五百快骑,埋伏在城外十里树林外,一听动静,便赶杀来,保你成功。”也不等鲍斌发问,先扭身出宅走了。

索朗回到房中,穿着道袍,画了胡子,又往封宅,与老封休道:“今日沐浴吃斋,明日带十几个大汉,我来带你们挖金子。”俗话说得好,病急乱投医,封休毕竟老人,感恩戴德,送出索朗,朗当夜又在酒肆传播消息:“封家要往城外运军备,清剿马骑贼。”当日再无话。

等到晨曦初露时,索朗领封休并十几条大汉,带着锹铲斧镐桶之类的,出城十里,进入林中,到事先埋金粒空地,教众人焚香礼拜,随即开挖,那些大汉并没动几下铲,见土里闪耀,挖出看是金子,道:“封老爷!这地方有金子!”封休赶过去看,果真是金子,心下大喜,扭脸一看,索朗没了。与众人道:“好天师!不枉我潜心修行多年。”

十几条大汉,吵吵闹闹,好似汉武帝开疆拓土,好似宋神宗风水大会,吵嚷不断,这个说:“出来个金块!”那个说:“凿出个玉佩!”有一个说:“挖到个大鼎!”还有说:“那分明是刚刚架起来的烧锅!”可惜乐极生悲,众人正忙活着,只听一声响箭,穿过老封头上冠,猛得众人说不出话,四面林子里窜出一堆人来,乃是:

拖长枪,拽大棒,百来个人涌草旁,腰别弓箭粗木造,兽皮布巾团身膀。举着刀,扛着叉,个个杀人眼不眨,身材虽是七八短不长,也早就深涧洞口分贼赃,只因听说神仙语,来等猎物送嘴上。

这队贼中,有一个画着大花脸,拿着一口钢刀,道:“贼道士说的不错,封老狗带人来偷袭也!”封休忙道:“好汉,你见过哪有老头子带锄头铁锹来偷袭的?”当先那贼啐一口,道:“两个胳膊一插,就能勒死人,何况是铁锹!”劈脸一刀,封休躲闪不得,被砍成两断,其余土匪一拥而上,将众人杀之。

老远外,索朗早脱了道袍,抹了脸,听到呐喊,鼓足了劲跑,迎面撞上一匹马,马上那人道:“功在哪?”朗抬眼看,乃是鲍斌,背后飞尘荡起,忙曰:“喊声处!贼正与同伙交易。”斌催马在前,背后骑兵紧跟,那队贼正在搜刮金银,鲍斌等冲出林草之间,众贼措手不及,被一通乱杀,朗跟在后面,道:“抓活的!抓活的!”

并不许久,一二百小喽啰一个没走,或被杀或被擒,收拾战场,鲍斌翻找尸首,认出一个乃是封休,吃了一惊,道:“这老土财主怎么在此?屁股不知道哪里去了!”朗道:“抓一个来审!”军士便押来那个大花脸,这花脸见到鲍斌,磕头求饶,斌曰:“你是谁?哪里山寨的,到此干什么?”那花脸道:“罪人叫张三,因被官司逼,投奔东马骑贼胡啸年,前两日有个喽喽道:‘有个神仙说现时现地有人偷寨。’我便来勘察,遇到封休,心下惊慌,失手砍了一刀。”

那军士道:“老封都两断了,还失手一刀!”鲍斌道:“胡啸年在哪?”张三道:“个把月前,抢了个东方的水客,得了一笼子螃蟹,啸年没吃过,猛吃了半个晚上,早上起来看胀死了!”斌道:“放屁!螃蟹那点黄,哪里能撑死!”长三道:“许多,许多,那螃蟹太生硬,烤了许久才得吃下去,吃螃蟹时,还崩了一颗牙。”索朗道:“什么螃蟹的,莫要胡扯,胡啸年到底在哪?”张三道:“都说了,都说了!胀死了!我们几个头领分了家,也没有音信了,饶我一命罢!”

听胡啸年已死,鲍斌叹口气,道:“有这一功,也算足了罢?”朗道:“不对,胡啸年可有图形?”鲍斌道:“那厮总是花着脸,没人见到过,你也知,官府的画像一日一样。”郎道:“那甚好!”抽出卫兵的刀,将张三砍倒,又割了头,高声道:“鲍团练擒杀了胡啸年!”周遭收拾战场的兵士听了,一齐欢呼,鲍斌吃惊道:“这是何意?”郎曰:“封休与胡啸年勾结,在林中交易兵器黄金,团练鲍斌神勘灵察,发觉其意,领兵击之,尽斩贼首。”斌恍然大悟,心下大喜,聚集兵士,割贼头,埋尸首,一路上欢歌乐舞,回到城中,百姓等听说封休通贼,斩杀胡啸年,都惊喜交加,齐声欢呼,鲍斌等喜气洋洋,直入府衙中,兵马令黄兆听说,也欢喜,索朗又添油加醋,将杀贼之事,讲的龙飞凤舞,斌名声鹊起,城中封家败落,封鹫挂孝而逃。有道是:

封休欲登空中阁,反掉峡渊见孟婆。

鲍斌索朗将功冒,从此良民警道佛。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扫游诛恶志 第九十三回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