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混沌笼罩

　　周围太暗了，她们看不清自己到了哪里。

　　“暮暮？瑞瑞？你们听得见……”天琴低头四下寻找。

　　暮暮没有说话，她起身抖抖身子，“当然听得见。”她点亮独角，照得她们每一个胸前的谐律精华闪闪发光，“你现在不能用魔法了吗？”

　　天琴摇摇头。“不能，但其实也不算糟，我现在有——”

　　“那是什么啊？”瑞瑞惊叹。

　　天琴快步赶过去，一探究竟是什么引起了她这样的反应。待她走近，在瑞瑞独角的闪光下她们可以看出，这是一家服装店，周围到处都是衣橱、衣架，还有数不清的衣物。

　　“我得说，我之前有时候对你挺不理解的，但现在到了人类世界，我算是明白了。”瑞瑞说，“你之前是不是说过，人类每天都要穿衣服？”

　　“嗯。”天琴答。她仔细打量打量周围，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准确来说，她们应该是在一家商场里，周围没有混沌的迹象，但却寂静得离谱。

　　“这儿你熟吗？你不是应该给我们带路嘛。”云宝黛茜说。

　　“人类世界里到处都是这样的店，我们在哪都有可能。”天琴无奈，“我家费城里有这样的店，得梅因也有，我觉得其他地方应该也不会有多大的差别。”

　　“昂，好吧……但是……我们能不能到店外边去？这里好黑，我一点也不喜欢这里……”小蝶弓着身子，一点一点直往后缩，结果正好撞到了什么东西，她一抬头，一个无头的假人模特正矗立在她身后，吓得她一声尖叫，赶紧飞回了其他小马身旁。

　　“那是假的，不至于吓成这样。”天琴说，“这些商场的布局都差不了多少，出口应该在这边。”

　　暮暮加强了独角上的魔力，好让她们七个周围都能被光照到。她们一行人马在阴森寂静的商场里前行。

　　“原谅我的唠叨，天琴，但你说这样的店……人类世界里到处都是？”瑞瑞环视商场周围，到处都有新奇的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我想，如果你们每天都要穿衣服的话，需要很多衣服也说得过去，但是……这地方也实在是太壮观了！”

　　“赶忙走吧，这地方静得咱瘆得慌，说不定什么时候无序就冒出来了呢。”苹果杰克说。

　　似乎只有萍琪没有被周围的环境所影响——如果愣说有，她顶多算是多提防了两眼天琴，看她的手和身子。总的说来她比其他人/马都要激动。

　　“你已经见过他了？他干什么了？他又变巧克力牛奶雨了吗？有没有棉花糖？巨型苹果呢？你见到那些长腿的怪兔子了吗？”

　　“和上次一样，但是我觉得那些肯定不是他的全力。”天琴神情惆怅。

　　“哎呀，别那么愁眉苦脸的嘛，再怎么说，他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好玩的嘛，对吧？”

　　她们走到窗边，视线稍微清晰了一点，但仍然不足以看清周围的情况。外面已经到晚上了。

　　“我走了应该没那么久吧……”天琴止不住担心。

　　她本以为大门会是锁上的，但很奇怪地，她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天琴帮六位小马扶住门，她们走出黑暗的大楼，到了街上。

　　苹果杰克抬头看看四周。“看来无序已经把这里搅得天翻地覆了。”

　　周围到处都是高耸的建筑，她们刚走出来的这幢楼的玻璃表面仿佛一直要延伸上天，整条街都修得方方正正的，排列着数不清的窗户和几块硕大的广告牌，上面打着一些手机和航空公司的广告，天琴认出了其中几个牌子。在街道路口，一辆自行车正被拴在路标上，路标上写着街道名，但也只是“第X大道”的数字罢了。

　　“并不……”天琴摇摇头，“这里一直都是这样。”

　　“人——人类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吗？”小蝶说，“既没有草……也没有树……”一辆车开过——那是街上除了她们以外仅有的活物了——吓得小蝶身子一缩。“我一点也不喜欢这里。”

　　“这里和我家附近那座城挺像的，只是还要大些……”天琴看看周围，其他城市与这里相比简直黯然失色。这里的建筑更加高大，车辆更加繁多（虽然大多数现在都是停着的），甚至连广告的花样都多了不少——总而言之，这里什么都要精彩得多。

　　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这里没有多少人。天琴本以为这样规模的城市，不说人满为患，再怎么也应该人山人海了吧，但街上仅有的那些人只是盯着她。通常来说自己不会引起多少注意的，但现在他们好像都不敢接近了，一个人拿起手机，也许拍了张照。

　　瑞瑞皱着鼻子。“这地方还得好好重新装饰一下，这些建筑有点单调了……”

　　“咱想起了马哈顿。”苹果杰克说。她看着另一辆车开过。“这些都是啥东西啊？它们本来就应该这么到处跑吗？”

　　“解释的话那就有太多东西要解释了。”天琴说，“我们还是先搞清楚我们在哪吧，公主说她会把我们送到无序附近，我们这次多少还算是有些头绪。”

　　暮暮不停地打量着周围的事物，一盏红色的信号灯引起了她的注意。“这些也本来就是这样吗？”她看向天琴，期盼着她能给出答复，“你说人类世界和我们之前研究过的有所不同，但这里就没有一件东西是相同的，这怎么说得通！”

　　“哎呀，暮暮，现在真的没那么多时间全都解释清楚。”天琴刚到人类世界的时候，至少还有一个旷野到城市的过渡。她能理解，对于从未到过人类世界的小马们来说，突然到这样大的一座城市里，该有多么的惊心动魄。“你若是愿意，我之后还可以帮你找一些书带回去，但现在真的来不及。”

　　“但他们和你研究的那些……是同一种生物吧？”暮暮看着一些人穿过街道，“……至少，我觉得是，是吧？”

　　“你真的确定他们不会吃我们吗？”萍琪面露担忧。

　　“人类才不吃小马呢，我已经在这边住了有些时候了，你相信我。”天琴说，“而且其实，人类和小马有好多食物都是重合的。”她没撒谎，只是没说出全部的实情。

　　“说够了吧？”云宝黛茜说，“我们来这是为了把无序再揍一遍的，他在哪呢？”

　　“天琴，你说这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吗？”暮暮偏着头，“我虽然确实觉得不像，但好像确实也没有无序那些老把戏。”

　　天琴抬头看天，天空黑得离谱，一颗星星也没有。街道上的灯都是黑的，整条街上只有建筑窗户里零零散散的灯火。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啊？天琴手机还在兜里，她现在有了手指，很轻松就能将其打开。手机现在又有信号了。

　　但它显示下午五点。

　　天琴挠挠头。“这……时间应该是准的吧？我虽然在小马国也差不多待了那么几个小时，但天不应该这么黑啊。”

　　像是回应她似的，天空立马就亮了起来，太阳只用了一秒不到就滑到了蔚蓝无云的天空正中，照得她们眼睛一阵刺疼，突如其来的光亮她们可能还得适应一会。

　　“天琴，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这个世界里谁控制太阳？”暮暮问，“塞拉斯蒂娅公主绝不会这样突兀……是吧？”

　　天琴摇摇头。“太阳自己控制自己，但现在这肯定不对劲。”

　　“自己控制自己？这都是什么无稽之谈啊……”瑞瑞说。

　　“各位拜托，我真的没那么多时间把这个世界全都解释清楚，太复杂了，先别管那么多了，你们还有活要干呢。”天琴说。

　　天琴看着十字路口的信号灯，它本来正闪烁着一只红色的人类的手——她知道那是“停”的意思——但接着它变成了一颗紫色的六芒星，经过几次闪烁，又依次变成了三个红苹果、一道彩虹雷云、三颗蓝钻石……

　　一声闷响打断了她的注意。她吓了一跳，环顾四周，商店窗户里的一个假人掉了出来。她才刚松一口气，却发现旁边的假人竟然也自己走了起来，撞击着窗户玻璃。

　　“我们最好快走。”天琴说。

　　“但我们还没找到无序呢，”暮暮说，“要是我们走丢了怎么办？”

　　天琴指着十字路口的信号灯，那上边现在显示着紫色六芒星。“但我觉得他已经找到我们了。”

　　苹果杰克看着信号灯又变成三颗苹果。“咱虽然了解不多，但咱看得出来这绝对不正常。”

　　“天琴，你先待在这，我们击败无序后就来找你。”暮暮看着天琴脖子上的项链，“毕竟没你我们回不了家。”

　　“行吧。说到这，我也应该让我父母知道我一切安好……”天琴说。

　　天琴看着她们跑远，变成远处一个个模糊的色点。天又黑了，她再也看不见她们了。天琴微微发抖，摸出了包里的手机。

　　至少现在她又能正常使用自己的手指了，这让她稍微安心了一点。在几小时之前蹄子变的粗糙手指的对比之下，人类的手指是多么地细长和灵活。她翻到自己手机上只有几位联系人的通讯录，她现在要打电话给……

　　家里。

　　应该还有用吧？无序应该还不知道怎么破坏人类的电话系统，是不是？天琴自己在这边住了几个月都没弄清楚它的原理。

　　她最好像暮暮说的那样别走远了，她希望她们不会迷路，也希望自己不会迷路。这里有好几家店的名字都挺耳熟的——如沃尔格林（Walgreens）①、Office Max②等等——但天琴知道它们和费城里的那些肯定不是同一家，人类世界里相同的店铺到处都是，她在哪都有可能。这里城市都已经这么大了，总该是美国首都了吧？

（译者注①：沃尔格林，上世纪初创建的一家美国药店连锁销售机构。）

（译者注②：Office Max，成立于1988年的一家美国办公用品零售商。）

　　天琴低头看着手机的手机，踌躇许久，终于拨打了家里的号码。这一切应该很快就要结束了，是吧？

　　熟悉的嘟嘟声响起。她知道，如果这声音一直响，就意味着电话另一头没有人及时接到通话。电话一直响着，她皱起眉头，越来越害怕最终没人会接……

 

 

　　暮暮低头看着黑色石头一样的道路上凭空出现的一些奇怪黄色线条，它们本就应该是这样吗，还是说是无序作祟？她说不清。

　　突然她身侧传来一阵尖利的摩擦声，她们正在路上走着，一辆带轮子的机器刹时停在她们面前。

　　云宝往上飞躲开了它，紧接着冲它大喊：“看着点！”

　　“你们觉得这些东西是个啥？”苹果杰克回头瞥了一眼，但一点也没有停下与大伙前进的脚步。

　　“不清楚，不过先不去想这些了。”暮暮说，“大家跟紧，无序可能又想把我们分开，但我们不会让他得逞。”

　　“呃，暮暮，你究竟知道——”小蝶的话差点没说完，这里的人类吓了她一跳，“知道我们要去哪吗？”

　　“呃……不清楚。”她只是看见面前有条路，便想也没想就顺着走了下去。

　　她们身后传来低沉的隆隆声，还有玻璃破碎的声音。有一辆车在她们头顶几层楼的高度，贴着建筑侧壁前行，等驶到头了，又拐入了建筑另一面。

　　“他们竟然能玩这样的特技！”萍琪大叫，“好好玩！”

　　“你觉得它们本来就是这样的吗？”云宝黛茜问。

　　“我觉得不是……”暮暮说。

　　她们又穿过了一个十字路口，几乎看都没看一眼那些路口的红绿灯。这里都快赶上城堡里的树篱迷宫了——只不过是由灰漆漆建筑构成的，一望望不到尽头。至少这次她们没有分开，这里已经够让马困惑的了。

　　她们还在一起，无序没有机会扰乱她们的心智，他甚至都不会料到她们的出现。谐律精华肯定能击败他的。

　　应该吧。

 

 

　　“您好？”

　　“妈？”天琴本来紧张的脸上立马迸发出喜悦，“终于打通了。我回来了。”

　　“你在哪？你爸说……”妈妈犹豫了一会，“他说你是……”

　　“我知道，但我现在又是人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妈妈稍微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你……真的相信我了？”天琴难以置信。她才跟她爸，跟糖糖、暮暮解释完这么多事情，要是现在妈妈再问她一大通问题，她可就要受不了了。

　　“你爸爸和我讲了那什么‘混沌之灵’的事情。我们这边现在没事了，但几个小时之前那才叫一个天翻地覆。在那种情况下，我觉得相信你变成独角兽应该也不是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她顿了一下，“再说，楼梯上还有你留下的巧克力牛奶蹄印呢。”

　　“啊……对不起。”

　　“没事。那你现在在哪呢？你说你回来了，但是你现在在哪？”

　　“我才刚从小马国回来，”她一边回答一边踱步，“我带来了谐律精华。我觉得无序应该就在城里，我们应该很快就能阻止他。”

　　“城里？哪座城里？难不成你在纽约？”

　　“我也不清楚。”天琴身旁一辆带有绿色遮阳伞的摊贩小车突然撑开了伞布，然后升上了天空，最后飞得比建筑楼顶还要高。“哇啊！呃……我们才传送过来没多久，我也不知道我们在哪。”

　　“我们这边才刚平静下来一点，我就听说纽约又出了好多事情，相关的新闻到处都是。”

　　“新闻都出了？也太快了点吧。”天琴说，“不过好像人类的信息传播本来就这么快，是吧？”

　　“你还真是另一个世界长大的啊。”妈妈轻轻笑了，“告诉我们你的位置，我们应该几个小时就能接你回家。”

　　“不要不要不要，别过来！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击败无序，在击败他之前，你们就……先别过来好了。我之后会再给你们打电话。”她抬头想看看小车去哪了，但现在已经看不见了。

　　“你有把握吗？”

　　“相信我，之前小马镇也遭受过他的侵袭，但她们最终阻止他了。她们现在肯定也能再阻止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总之，多加小心就是了。”

　　“我会的。”天琴说，“我一会再给你打电话……拜。”她挂断电话，关掉手机，将其放回了口袋。现在她就只能等着其他小马完事了。

　　一个人从身后撞上了她，她转身，发现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脖子上挂着一部笨重的照相机。

　　“抱歉。”她轻声道。

　　他停了一会，转过身来。“嘿，你附近看见什么东西没？”

　　“啊？”

　　“一个43号街的人说他看见一群独角兽跑过去了，正正直直从马路中间跑过去的。”他用手做着模仿的手势，“你看见之类的东西没？”

　　天琴皱眉，小声道：“其实也不全是独角兽……”

　　“你看见了？它们去哪了？”

　　“我是说，呃……”她抓抓后脑勺，“独角兽？你开什么玩笑，哈哈。”

　　“你看看周围，疯狂的事情难道还少吗？我一哥们说他看见自由女神像转手臂了，就好像她举了那么多年火炬举累了一样。再怎么说，你至少也应该看见那太阳了吧？”

　　“噢。”她抬头看着天空，好像它随时都要变换昼夜一样，“应该很快就会正常了吧。”

　　他奇怪地看着她。“我可说不准，我还准备好好看看热闹呢。”他说完继续朝着街道去了。

　　天琴愣在了原地。人类世界都快要毁灭了，而他们竟然还想着看热闹。

　　天琴摇摇头，继续快步走着。说不准周围什么东西突然就活了呢。她穿过街道，有几个人在看着她，相互交头接耳。她路过一家橱窗玻璃碎了的商店，又走过一辆不知道怎么底朝天了的小汽车。

　　远处头顶上出现了一块画着吉他的牌子，这吉他和她之前弹过的那把差不多，只不过是红色的，也许是不同型号的吧。这究竟是乐器店，还是音乐厅？她定睛一看，店名上写着“硬摇滚餐厅”（Hard Rock Cafe），应该是家特色餐厅什么的吧。不管是什么，看见店名的牌子让她感觉稍微轻松了一点。事情应该很快就会回到正轨了吧，她到时候还能弹弹吉他唱唱歌。

　　天琴透过窗户仔细观察着店铺里边，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她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天琴？”身后传来了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我说，不是吧？你在哪我都认得出来你。你跑这来干什么？”

 

 

　　“我们能不能慢点？求求了。”小蝶跟不上大家，只好飞了起来，但即使这样，她还是落在了后面。

　　“小蝶有理，我们瞎跑了这么久，还是什么都没找到呢。”瑞瑞说着，身旁的一个垃圾桶起身逃掉了。“可能……除了那东西吧。”

　　她们终于穿过街道，来到了这冰冷的钢筋混凝土建筑之间的一小片广场，几辆那种带轮子的机器停在路边，广场中心有两根挂着她认不出来的横幅的旗杆，巨大广告牌上的人脸往下看着，其中有几块面板是黑的。

　　“你们觉得这会一直持续下去吗？”小蝶问。

　　“当然不会，怎么可能。”苹果杰克说着，瞥了一眼周围，“至少咱觉着是这样。”

　　她们停住了。这里的道路四通八达，延伸向各个不同的方向，简直组成了一座真正的迷宫，难怪无序会来这里。

　　突然，一切都看不见了，太阳又落了下去，日出日落全都在眨眼之间完成。她们的眼睛还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昏暗的月光。

　　“啊呀呀，这不是谐律精华嘛，能在这看到你们，我还真有点惊讶呢。”

　　暮暮猛抬起头。“无序！”

　　他就在一块广告牌里面，爪子搭在一个人类女性的肩上。“看来塞拉斯蒂娅还是觉得人类世界值得一救，把你们送过来了啊，真出乎意料。”

　　云宝黛茜飞到他面前。“你别废话，有本事出来啊！”她转身踢了他一蹄子，但他迅速躲开了，绕到了另一块黑色的面板上。

　　“别这么着急嘛，云宝，你来这不打算好好旅个游什么的吗？这可是纽约城，整整八百万有趣人类的家！……等等，是八百万吗？也许上下会浮动个几十万吧。”他耸了耸肩，“不管怎么说，我就给他们下了点可乐雨，玩了玩他们的小雕像，就把好多人给吓跑了。嘿，但是还有更多人正在过来看戏的路上呢，我说什么来着？人类就和我一样喜欢混乱！”

　　“够了！”暮暮说，“我们来这不是跟你玩游戏的，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我们一定会阻止你！”

　　无序叹了口气，从广告牌中走了出来，身体由平面变为立体，然后缓缓降了下来，漂在他们头顶。

　　“行吧行吧，那咱们赶紧完事，行不行？”他双手叉在胸前，等着她们先行动。

　　暮暮稍微退后了一步，转头询问其他小马的情况。“准备好了吗？”

　　“速战速决吧，我准备回家了。”瑞瑞说。

　　“咱觉着也是。”苹果杰克表示同意。

　　六匹小马脖子上的项链开始发光，熟悉的力量涌了上来——虽然她们之前一共也就用过精华两次，但这种感觉绝对错不了。一点点地，她们的蹄子离开了地面，她们上升，一直悬浮到无序上空。

　　他百无聊赖的表情变了——好像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但他已经来不及阻挡了。项链中迸发出一道道光束，组成一道在灰暗城市的映衬下显得无比鲜艳的彩虹，由高到低，以一条弧线划过半空，正好击中了邪龙马。

　　虽然仅有短短几秒，但光束的冲击似乎长得像是永远。项链最终褪去了光芒，回到了正常状态，使用它们的六位小马也缓缓降下了地面。

　　光芒消逝了。

　　无序随意地拨弄着他左臂上的鹰爪。“真可惜啊，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连我都觉得你们要成功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