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读红楼梦|23 索隐考证缺一不可



戚路生说《红楼梦》是‘一喉两歌’,意思是一语双关有两重意思。
在我看来一部《红楼梦》写尽天下事,写尽人间冷暖,世态炎凉,里面内涵丰富,无所不包,如恒河之沙,远不止一喉两歌。
秦可卿隐寓崇祯皇帝并不算是什么新鲜事,作者以国葬规格为她举行隆重浩大葬礼,本就不合情理,让人生疑,她的身份历来是人们所热衷解读的。
有的说她是废太子胤礽的女儿,有的说她隐寓泰昌帝朱常洛。其中刘心武老师的解读更受人关注,这么多学者揪着秦可卿不放,也侧面反映出秦可卿的地位非同一般。作者想要表达的也绝非是平常故事。
许多人喜欢把简单问题复杂化,又把复杂问题简单化,避难求易,刻意回避一些观点,只跟感觉主观臆测。
在缺乏足够佐证的前提下,利用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将书中的故事和历史对应起来,乱牵线搭桥,眩人眼目,也很难让人信服。即便曹雪芹自己来这么说,又有谁会相信呢?所以他又何必这么做?
此书大旨谈情,又不是在写历史小说,曹雪芹自诩温飞卿,又不是司马迁。索隐应该寻找里面隐含的深情,而不是解读出可能映射的事,把历史上类似的事,类似的人,颠三倒四安在别人头上。
就像你可以把西瓜想象成皮球,但不能因为里面红,外面青,就把它想象成反清复明,这是不是太奇怪了呢?索隐也要有限度,根据六度分离理论,只需要通过5个人你就能与世界任何一个角落的人发生联系。
对于解读《红楼梦》也是如此,由于其历史背景错综复杂,因为这种模糊性,要把书中角色与明末风云人物联系起来,中间大抵还可以省去两三个人。因而索隐必须有一定体系和章法,不能乱索隐,不然很容易把自己闹迷糊。

本书的成书年代主要有明末清初,和乾隆中期之分,这也是索隐和考证主要争论的问题,因此产生了诸如反清复明,伤清吊明,废太子,明珠家事,九子夺嫡等等。作者身份也主要有民遗民,明王朝的后裔,清廷政治失败者,甚至崇祯、顺治、康熙、乾隆都成了可疑的作者。
通过了解这些内容,我深深体会到人的想法是有多么不同,固执起来真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所以我不想争论这些。在下只是想将自己观点表达出来,并无意要冒犯任何人,否认任何人的观点。
细思之下,这些观点虽然离奇,但未必全错,只是不够全面。存在就有其道理,但一味的否定主流观点,否定已有的证据,偏听偏信,也是不足取的,子虚乌有的杜撰,更是不应该。
很多研究者均是偏听偏信,包括在下也不能免俗,我也深知自己的想法可能没那么完善,书中许多问题依然在困扰着我。我希望有识之士能不吝赐教,帮我解疑答惑。
遗憾的是,并没有这种事发生。各家举着旗帜,各占山头,否定而否定,全无半点道理可言。论起来就是谁谁说过,谁谁认为,历史发生了什么事?但这与书中的内容有何联系,能否再详细论证一二?
很多人反感癸酉本研究者,在我看来癸酉本研究者十分真诚且友好,很有探讨的精神和态度,也没说癸酉本一定是真的,只是可能而已,所以大家也不必,揪着别人的疏漏不放,有探讨有争论,在我看来挺好的,总比一言堂强的多。
我所看到的都是自说自话,一方说来一方驳,谁也不信谁的,谁也不搭理谁。这种现象其实挺不好,这其实说来可笑又可悲,但这也不是我一介布衣来评说的,我只希望这个世界多一点宽容和理解,大家能和谐讨论,真诚探讨,或许这只是我一厢情愿。
在我看来,许多观点都是有可取之处。有的观点,是基于自己的理解和对于历史看法,更偏向于主观,在缺乏证据的情况下,强行嫁接,未免显得刻意牵强,让人们难以接受,但去芜存菁,从他们思考的角度来看,恰恰能解答我心中的疑惑。我觉得这样另类的角度比千篇一律的俗套理论更为珍贵。
看问题不要看表面,要分析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想,所根据的理由又是什么,这样才能完善补足自己。
多说无益,看了这么多互不待见的观点之后,我也深深明白,谁也改变不了谁,即便是有心去理解,也没那个耐心和精力了,包括我自己也是一样。人的精力实在有限,思考这些问题,是极费精神的,所以也不要苛责别人的误会和不理解。因为人们本就没有义务和责任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听你胡说。
但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真相早晚会浮出水面,每个人贡献一点,慢慢精进完善,只有这样才能更接近历史的真相。

索隐派被人认为是牵强附会,猜笨谜,为了想得到自己预想的结果,牵线搭桥,强加撮合,而结果往往事与愿违,最后连自己都十分困惑,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解读不能什么东西都往上套,不能借题发挥,妄自揣度。做出的判断要结合实际,有理有据,事实清楚,不偏不倚。
就《癸有本石头记》而言,我不认为这是作者的残稿。我更觉得这应是一位热爱《红楼梦》的学者,利用自己深厚的文学功底,基于自己的理解创作的。
内容结构十分优秀,能写出这样的作品,一定热爱到了极致,其饱含的民族主义精神,也是值得人们学习敬佩的。
这种解读方法颇有章法,对于有些观点,我也相当认同。但同时也有许多让人困惑不解的地方。就我目前看到的,大车轱辘老师的观点尤为清晰,给出的观点有理有据,令人信服,但如果能结合考证研究,在进一步分析就更完美了.
考证研究这么多年,不可能全是谬论,一味的否认,不如吸收相互之间的可取之处。遗憾的是考证索隐势如水火,根本不可能说到一块去。一方说一方作伪,一方说一方胡扯。在下也无力说和。
但作为普通读者,需另具慧眼,去伪存真,去芜存菁,吸收归纳,自成一体,将稍显牵强的,暂且束之高阁,待有确切例证再做讨论。
如果只去看一遍,这本书的价值和其他书没什么差别。但去索隐里面的深意,认真思考过,就大不相同了,其现实意义远非考证可比。
也许曹雪芹就是要让人自己去思考,解放人的思想,去仔细琢磨里面的深意,而后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真谛。
也许这才是索隐真正的意义,只把索隐当作异端邪说,当作歪曲解读,那眼见也浅了。
解读《红楼梦》需要包容的心态,索隐派是对的,考证派也是对的,是所有人一起努力,才让我们三百年后看清作者的写作意图。
对于不同的观点,我们应该感到欣喜,我为如此丰富多姿的世界感到欣喜,为人们不同的意见而喝彩。
真理只会越辩越明,不会因为杂音干扰失去其本来面貌。对于不同观点我们应该多包容一些,存在必有其道理,从不同的角度看问题,总能带给我们更多的启发。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百余年来红学研究者,给我们积累了宝贵的知识财富,把索隐和考证连在一起,相互补足,才是这本书正确的解读方法。
结合书中的原文和残存的脂批分析,曹雪芹的身份和江宁曹家有着密切联系。
有同时代的历史人物原型,和相似的历史故事,有其友人留下的诗句,有物证,有人证,这些链条相互印证,形成一条较为严谨的证据链。
如果这些证据的可靠性只有一成,那么十件类似的证据,叠加起来准确性就接近七成,更何况可靠的证据不只数十条,这样叠加起来可信度已经非常高了。
这么多人的辛苦研究都佐证了这一点,难道他们都是无耻的骗子吗?都是不学无术造假糊弄人的庸才吗?索隐学者万不可偏听偏信,而红学会利用自身优势打压排挤索隐学者,更是荒唐可笑。容不下不同意见的什么会,还有存在的意义嘛?一言堂为什么还叫红学会,为什么不叫考证会,或者曹学会,红学就只有考证一说嘛?
这本书在那时被列为禁书不是没有道理的,里面吊明的证据又何止数十条,作者的意图白纸黑字写得非常明显,为什么考证学者总能视而不见呢?
现在主流的观点,认为《红楼梦》是清代曹寅之孙曹雪芹所作,主要讲的是家族的兴衰灭亡故事,这一点我不反对。但曹雪芹一家遭雍正打压,很多亲人骨肉遭难,曹雪芹隐居山野,拒不仕清,性格傲岸,如阮籍,如李贺,如温庭筠,又说真事隐去。这本书用作者半生心血写成,若说没有一点隐喻,是不可能的。
红学会不去理会民间观点,屏蔽索隐学者,无形中为自己制造了信息茧房,这是狭隘且短视的。曹雪芹开篇明义说了,这本书真实隐去,假语存之,此中大有深意,书中典故就有几百处,所能引申的内容更是无法计量,因而看待这本书的时候也应打破常规,以一种全新的视角来重新审视。
在数十万字中要准确找到作者隐藏的真实故事,是何其之难。但换个角度来说,在这么复杂的故事中,作者又如何把自己想要表达的真实故事放置其中呢?
站在作者的角度,要想隐藏真事,必定有特定的章法和规律,而这种方法早在第一回时,就已经告诉了我们。
曹雪芹是作者的笔名,而通灵宝玉是爱国志向的化身,神瑛侍者则是理想的化身,贾宝玉是作者回望过去,表达愧悔之意的情身,而甄宝玉又是其中的倒影,补天顽石是作者自愧的比喻,情僧又结合了作者一生的经历。
这些人和物,全是一个个影子,将这些影子聚焦在一起,便形成真实故事的大抵轮廓,离形幻影,聚影成形,或许才是正确的索隐方法。
不理解其中隐藏的真事,又何谈《红楼梦》解读?这样的解读,解的只是他自己罢了,所谓借他人酒杯,浇自己块垒。
因而说索隐要比考证重要百倍,没有索隐,考证只是花架子功夫,只是一味的知识垒砌,并不能深入了解曹公表达的是什么。而索隐同时又需要考证来做依托,不然也如空中楼阁,经不起推敲。
索隐是件很有意思的事,诸位看官,也不必鄙夷摒弃,其中奥妙深邃之处,足以让整个世界为之惊叹。
这种意象化的写作风格,不同于西方抽象化概念。要理解这种隐寓,必须要从曹雪芹的思想,个人经历创作意图着手,以原文为蓝本尊重客观事实,不否认不抵赖,实事求是,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我们不去好好研究书中的内容,反而把研究重心倾注在曹雪芹的族谱、版权、归属地,这不是本末倒置,买椟还珠嘛?
索隐派的学者也不用急着出来反对,因为曹家的历史和《红楼梦》中的内容,和脂砚斋等人留下的批语存在着微妙联系,这是不能否认的。所以要想完全解读这本书,考证和索隐必须有机的结合起来,缺一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