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州文史资料 第3辑 黄岩柑橘史话 水果行与橘行

水果行 黄岩柑橘的出售通过水果行集散。本地昔年二月廿八盛大的迎神赛会中有《卖水果》的传统节目，在列举众多水果名优产品中，最先出现的是柑橘。 黄岩早橘紅冬冬，店头荸荠三根葱， 枇杷出在上山童，白峰梅梨喷松松， 紅瓤杨梅山坑来，西瓜要算沙埠甜， 药山刺瓜味道鲜，西山岙里出青梅…… 过去各行业还有行内通行的黑话、切口。黄岩有牛场切、杭州店切、旧货店切、戏班切、剃头切、水果切等等。这些切口，黄岩叫切字。有些行业的切字，多少还有点依据。如杭州店（绸布庄）切。 挖、竺、春、罗、语，交、化、分、旭、针，挖含乙，竺含二，春含三……十个字都各含一至十的数字。戏班切则近似缩脚联：刘秀抢——饭，红鬃烈———马，天堂地——肉（狱），牛头马——面。 至于水果切，则令人久思而不得其解。其十个数字为：一根，二东门，三小西，四水门，五北门，六道观，七度、八街头，九天飞，十九老。 水果行有水果行业公会和同业公会，其中同业公会是由专营橘果的橘栈人员组成。 过去果类运输仰赖航运，水果行的设立概在临江街道。北门澄江街有钱聚增的“阜生”、蔡永芳的“蔡茂昌”、蔡美传的“蔡美昌”、董仲刚等人的“董文兴”，赵金龙的“赵春记”、赵德明的“赵泰记”、袁炳南的“新永源”、邱之浩的“邱同裕”、张明江的“张复兴”、赵金虎的“赵泰记”、王孔根的“王正和”，北门头城脚下有程赵氏的“程元丰华记”，樟树下则有董仲刚等的“恒升协记”、解韩氏的“解顺昌”、朱杏春的“朱永亨”、黄永堂的“黄元顺”、项森阳的“项协泰”、邱作青的“邱同昌”，北门澄江街还有潘应杰的“潘茂兴”，小北门卢阿道的“合生”，小北门澄江岸方森定的“方义兴”，北门外城脚方土元的“方义兴”。以上是城关的。路桥镇新殿有乔松霖的“乔顺兴”、林才能的“同德泰”、梁顺合的“梁永丰”、郭普根的“达记”、张季庸的“公记”，海门老道头北大街则有“张万顺”。全县 29家，在城关的22家，都分布在城外过去的黄济码头到湖广码头一带。上下船方便，也不怕关城门。佣金据载为“三分”，实际上捐税多……“三分”是不够开支的，约为“五、六”分，即买卖双方均为三分。“取巧徇私”则用切字，但当切字为众所周知后，则也无所施其伎俩了。 橘行 橘行经营的橘果一般为统货，成交后大抵销至海门、临海、温岭、乐清，也有为宁波、绍兴诸行店代购代运；至于兼营上海的则橘行与橘栈合二为一了，如“董文兴”与“恒升协记”。张复兴行的张明江如今还健在，已经八十多岁。他说祖父一代就已经开水果行，他现在住的双层吊楼式的临街木结构房子，过去就是行场；橘熟生意好，收入高，但是富不起来。因为当时捐税多，有的赖帐，欠帐讨勿进来。 橘栈从事外埠橘果销售，其机构据张美华《黄岩柑橘运销略述》称，除经理外，有帐房、督办（采购）、司码、司秤、脚班（包装）、转运员和外销员等分工，橘栈经营规模有大有小，其人员也多少不一。 采购柑橘的人员叫督办，他通过各地橘村的“箩头先”（即介绍人）和园主洽定柑橘价格，然后交脚班采摘“做橘”，一般要按成交额的百分之三付给箩头先以介绍费，箩头先则代表园主以酒饭款待全部采购人员。采购方法又分两种： 判卖，可分两种。一是判查，当橘果发育期内，以目力经验，计橘园之收量与品质，由判客——水果商估价包卖，先付定洋若干，至成熟时前往采收。果商采收后直接运销外埠或转卖与资本雄厚之水果商，假如没有气候之激变、病虫之猝发及市价暴跌，水果商坐可获利。一是树头判，是橘果成熟时判卖。橘农受经济之压迫，常受判客之抑，忍痛出判。本县大多为判卖制。 庄收。果实成熟后，水果商于各村设庄收买。农民采收后，就近出卖。此为临时性质，且不多见。收买后运往外埠为主。 采购橘果品种和数量，均由橘栈的经理外销员决定。橘栈在上海十六铺的轮船码头或其它办事处驻员。如十六铺就有大盛、太康、洪康等上海的水果行，橘栈人员就在这些行中或其附近落脚，摸清各地行情以确定在黄岩采橘结果，有些橘栈并以密码电报传递消息，所谓密码，那是橘栈双方关于采购橘果品种和数量等机密而预谋的数码，通过私人关系收发电报，所以竟是一纸天书，连收发人员也不知所云。有些橘栈则凭借收音机收听沪上橘果行情而决定收购计划。 由于是长途运销橘果，橘栈柑橘包装也颇为讲究。橘果包装容器有木箱、竹箱、竹箩、竹篓、竹楔五种。运沪销售之橘大都装木箱；运往宁波、绍兴的则竹萝（箩）、竹篓较多。30年代的木箱形如肥皂箱，高约1尺，长约1.5~1.8尺，宽约1.2—1.5尺，每箱装橘40斤左右，箱的两侧，各有II形气孔。40年代，据水果业同业公会规定，单孔橘箱长1.68尺，宽1.18尺，高0.98尺；双孔橘箱长1.73尺，宽1.25尺，高1.05尺。概为鲁班尺，长系外缘尺寸，高为内涵尺寸。箱两端锯古钱形或梅花形气孔。双孔木箱装橘60斤，单孔橘箱装橘 50 斤。但各橘栈从中取巧，随时变更，并不全部依公会规定。竹箱大小与木箱相仿，以细篾扣竹片制成。 竹箩有如普通谷箩加网绳的，也有用粗篾编成箩状的，竹篓则以粗篾加竹片加固编成。竹箩、竹篓也有用竹编的盖封项，竹萝（箩）装橘50-100斤，竹篓装橘70-80斤。 竹楔是用竹篾编成钢精锅状，上下两楔合成而外用绳捆扎的容器，小的装橘七、八斤，大的可装三、四十斤，宜于馈送亲友或是旅客随身携带。 民国 25 年（1936年）8月，黄岩园艺改良场鉴于“外国果商对于基本货之宣传与其包装之整洁美丽”，又适值“实业部上海商品检验局果品分级室”成立之际，试办黄岩柑橘分级包装。依果实之品质分为特等、头等、屑果三等，再按果实大小分为梅、兰、竹、菊四级。 橘栈的营业额，表册虽有登记，但多登多税，所以均“不肯实告”，如西门头曾仲维，蔡加池合办的以明月、明星、金龙为商标的大星园橘栈，民国26年自报营业额为一千箱，但发现档案中有他定箱的批条：“本年元月向永嘉浙南徐源顺定制木箱五万只”，差额甚大。 橘栈的派报有警报、兵捐、教育捐及其它临时性派捐。民国 33 年《朱劼成日记》中就有记载非法派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