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同人《飞雪迎梅》8 堂审展昭
“啊哈哈哈，我能想象得到，现在包黑子的那张黑脸，得有多难看啊，啊哈哈哈~~”蹦豆般阴阳怪气的阵阵笑声，从某府一雅厅中传来。一位身着显贵官服、头戴镶红宝石黑纱官帽，头发花白，拿腔拿调，模样老奸巨猾的男人正仰坐于雅厅正座幸灾乐祸着。“做得好，做得妙！”边怪笑边称赞着面前拘束地站立着的老鸨古夫人。
“多谢干爹夸奖。”古夫人听闻老男人的夸赞，心感完成了个大任务。
“嗯，以我的推测，展昭现已入笼，那包拯嘛，也快上钩了。哈哈哈哈~”老男人继续奸笑道。
听闻此言，古夫人稍显疑惑，问道：“可是干爹，那包拯可不会到我们夕月楼去啊~”
老男人略显鄙夷神情：“包拯他当然不去夕月楼了。”又捎带强硬语气指示道：“可是你~你会去那开封府大堂啊！”
“我上大堂？众目睽睽之下，要我怎么勾引他嘛~”古夫人略显为难状。
“谁要你勾引他啊？”老男人不懈道，心想这娘们脑子怎么如此之笨，“我要你们去开封府大堂作证啊！”
“啊~ 是这样啊。”古夫人明白过来，松了一口气，平和道：“干爹，我是原告，自然会去的。”
老男人继续指示道：“嗯，不过呢，只怕你一个人不够，得叫着那个碧月和你一块去。”又强调，“她，可是这场戏的主角啊！”
“哦~是啊。”古夫人迎合道，“这会儿碧月她已经来了，正在外面听候干爹的差遣。”
“好，那就让她进来吧。”老男人一挥衣袖。
“是。”片刻，古夫人引领一位亭亭婀娜的女子慢步入厅，女子身着青碧色披肩，显得清新雅致。
“小女子碧月叩见…” 碧月颔首纤柔一拜，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这位官爷。
“刘公公。”古夫人在一旁提醒。
“...碧月叩见刘公公。”碧月柔声道。
“嗯，你就是碧月。”老男人叹道，“抬起头来。”
碧月略显羞涩地应声抬头，勉力一笑，无意中又尽显妩媚，轻轻叫道：“刘公公。”
“嗯，好一个花容月貌。”刘公公轻叹道。心中不禁忆起往事，虽是近十几年没见了，但刘公公还依稀记得这张脸。那年，因“狸猫换太子”的风波，李党旁落，牵扯了李公公很多宦官收养的幼女。这个碧月也受了波及，流落街头，当时她还是个年仅十岁的女娃，本没打算收下，但见她小小年纪便生得亭亭玉立，又通琴晓乐，觉得是个好苗子，便养于夕月楼熏陶。如今他真的要叹：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虽中途出过些许差池，但这个当年搜刮来的战利品如今还是被稳稳控制在自己的手里。今日回头再看，自己更是中了头彩：用她来对付那个展昭！
“如此想着，刘公公不禁用手抚摸上碧月的脸，如此委婉妩媚的女子，对付起展昭，可是最利的一把剑！“你让我想起：碧月出沧海，隐跃江波间。哈，哪个男人要是看上你，也就陷入你的隐约卧波，不能自拔了~”
碧月内心排斥着刘公公的触摸，听此比喻，更有些作呕，但她自然不敢表现出半点反感，而仍然妩媚讨巧地微笑着。
“干爹就爱说笑了。”古夫人道，“只要展昭一个淹没在江波里就够了~”
“嗯，哈哈哈~”刘公公回神，美滋滋地大笑。
“…公公，碧月想多问一句，我何时才能见到…？”碧月见刘公公好似心情大好，便怯怯地小心提起自己那件时刻揪着心的事。
“嗯~”刘公公沉思片刻：“现在事情还未全部办妥，你们继续按我说的做，我会让上面确保你早日见到你的那个什么…”
“…谢谢公公！”未等刘公公说完，碧月便好似要跪下谢恩般地感激涕零。
古夫人接话：“干爹，那你要我们怎么做？”
刘公公的眼中忽得冒出阴冷的寒光，严肃道：“到了开封府公堂，我就给你们四个大字。”
“哪四个字？”古夫人疑惑。
“咬死展昭！”刘公公一字一顿地狠狠道。
“...咬死展昭…？”古夫人与碧月皆满脸诧异、轻嚼着这四个字。
“公孙策、展昭，一文一武，是那包黑子的左右手，跟着他多年了。”刘公公解释道，“想对付包拯，就要先砍掉他的左右手！而且锄掉了展昭，那包黑子心里得多难受啊，哈哈哈~”说罢又阴笑道，“哼，包拯，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对展昭开铡问斩！”
笑毕，刘公公转头，郑重吩咐二人道：“展昭杀人，那是罪证俱全，你们只要一口咬定展昭杀人，叫他偿命，看那包拯怎么办！哈哈，到那时，他就会慢慢地走入我的圈套，走近我的陷阱。哈哈哈~~”
碧月听着刘公公那刺耳瘆人的邪笑，一股股寒意渐渐浸透全身，身体也无法控制地微微发抖。她心里打鼓似地咚咚直跳，眼前这个刘公公就是古夫人的后台？她不禁怀疑，这个人真的可信吗？值得托付吗？同时又不禁想到展昭，那位正气凛然、侠义温柔、谦和有礼的正人君子，那个为了她的恳求连毒酒也心甘情愿喝下的重情男子… 自己真的忍心一口咬定展昭杀人吗？令他枉陷牢狱之灾？身败名裂？
…或许，他才更值得信赖和倚靠？自己是否现在就该悬崖勒马？或许还来得及… 碧月心慌缭乱，犹豫不决。
开封府自从接下了安平县徐县令移交来的展昭杀人案，便不愿耽搁，当日升堂。
日当午时，开封府大堂，堂审。
啪—— 随着包大人洪亮的一声案板，开封府正式升堂。“传安平知县。”
“威~~武~~”随着左右侍卫的低吟，徐县令畏手畏脚、瞻前顾后地走上公堂，跪拜：“安平知县徐宝庭叩见包大人。”
“徐县令，你移送来的公文，本府都已仔细看过。案情你也写得很详尽。”包大人好似平静道。
徐县令听此，心中略微沾沾自喜，“包大人明察秋毫，下官不敢草率行事。此案下官亲自到现场，一一查验，绝无谎报。”
“谎报？可有人说你是谎报？”
徐县令察觉自己说漏了嘴，忙道：“无有…”
“你在公文上写着展昭杀人，罪证齐全，这齐全二字怎讲？”包大人严肃问道。
徐县令早料到会有这一问，便诉出早就私下商量好的辩词，拱手道：“晓红尸体，展昭佩剑上的血迹，展昭身下的梅花。敢问包大人，罪证算不算齐全？”
啪——！包大人好似一怒，猛拍案板。
“威~武~~”两侧的侍从也跟着应和着低吟。
徐县令被这场面稍乱了阵脚，张皇失措道：“包大人…包大人明察，下官不过是七品知县，展昭乃是四品带刀护卫，下官哪敢诬告他…？”话音伴着些颤抖，“再说，展昭乃开封府当差啊，下官便将此案送到开封府请包大人亲自审理嘛…”
包大人闻言，以教诲的口吻叹道：“徐县令，你七品县令乃是百姓的父母官，别说展昭是四品护卫，哪怕是当朝一品，皇亲国戚，若凡枉法，与庶民同罪！”
徐县令无言以对，只得颔首认同。
包大人顿了顿：“你身为父母官，这人命关天的大案，你可曾查明白了？”
“禀包大人，下官亲眼看到的…”徐县令拱手而言，眼神缥缈。
包大人一听此言，怒问道：“你可曾亲眼看到那展昭持剑杀人？！”
“…原告报案，下官到达现场，看到晓红尸体，还有展昭手持凶剑，昏睡在桌上…”徐县令惶惶答道。
“你，可曾想过那展昭的杀人动机？”包大人反问道，“展昭原与那晓红无冤无仇，徐大人，你可会无缘无故地杀害一个风尘中的弱女子？”
“…是…是原告说..展昭杀人的，下官哪敢胡乱定夺啊…”徐县方寸已乱，令略显委屈道。
包大人停顿片刻，命道：“徐县令，你且起身站在一旁。”随后发令：“带原告！”
“带原告，碧月，古长月！”随着堂外侍从的传唤，古夫人轻拽着碧月忸怩上堂。
“民妇古长月，民女碧月，叩见青天包大人。”古夫人话音高亢，而碧月却细声如蚊。
两人同跪大堂，古夫人便就地哭诉：“求包大人为民妇作主啊~”嚎得一声比一声凄惨：“那个展昭啊，他色迷心窍，酒后行凶，见晓红单纯质朴、年幼可欺，就欲加强暴！”
包大人不作声，黑着脸，任由她继续。
见包大人未作何反应，古夫人继续呼天抢地：“晓红乃是民妇收留的养女，我们情同母女，我从未让她接客，展昭欲强暴，她自然抵死不从，没想到展昭，展昭他，竟然一剑就把晓红给刺死了~~啊~”古夫人做哭天抹泪状，碧月在一旁也哀哀戚戚，只为死去的晓红。
“可怜啊，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这么死了~~”古夫人继续哭嚎，可明眼人都看得出，那是干打雷不下雨。
半晌，包大人终忍无可忍，怒问道：“本府尚未问话，为何如此多言？”
古夫人一怔，略显尴尬，眼泪也没了，立刻狡辩道：“怎么着，原来这开封府是不许老百姓说话的是吗？”还捎带着责怪的口吻：“包大人，展昭虽然是您身边的人，可是他杀了人，就应该将他治罪，如果您真的一力袒护他，还可以被尊称为包-青-天-吗？”她着重拉长“包青天”三字。“晓红死得太惨，今儿个展昭要是不替晓红偿命，民妇，只有一头撞死在你们开封府的大堂上！”
“公堂之上，不得无礼！”在一旁做笔录的公孙先生也气愤至极，平日温文尔雅，不发脾气的他也忍不住开口怒斥道。
“本府问案，从不偏袒。”包大人正色道。说罢又转向跪在古夫人一旁的碧月，略显温和地问道：“你叫碧月？”
碧月一听包大人对自己问话，顿时紧张局促起来，还没等开口回答，古夫人就眉飞色舞地接话道：“是，她就是我们家碧月，是我们夕月楼第一大当红歌伎呢，展昭迷上的可就是她！”
公孙先生暗自细细打量着堂下跪着的叫碧月的女子：她身着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头上简约的倭髻斜仅插几支碧玉钗；眉目着实清纯秀丽，妆容也显清淡素雅，仪态得体，且表情亲善淳朴，整体观去，与身旁跪着的那浓妆艳抹、搔首弄姿、谎话连篇的悍妇老鸨的形成鲜明对比。若不说是青楼出身，还以为是哪家名门的大小姐。
原来她这就是展护卫所说的，长得很像原未婚妻月娘的女子。公孙先生暗叹道，他自然没见过月娘，但似觉这碧月姑娘的气质倒和从前的梅儿姑娘，哦不，昭怀帝姬有些许相似。看来展护卫的眼光…
“住嘴！本府没有问你，不得开口。”包大人忍不住怒道。转而继续问向碧月：“碧月姑娘，这件事，关乎展昭的生死，你可要如实回答。”
碧月闻言，顺从地默默点头。
“带被告 – 展昭！”
随着堂外侍从的传唤，展昭一身蓝衣，健步如飞地踏入公堂。碧月瞧见他，心中忽得“咯噔”一下，紧张起来。
走到二人侧前方，展昭轻起长衫，翩然跪地：“展昭叩见包大人。”他内心昭然，语气坚定。
碧月暗暗瞧着侧前方的展昭，心跳像拨浪鼓点般细碎着一浪高过一浪。
“碧月姑娘，你可认得跪在你前方之人，他可是展昭？”包大人高声问道。
闻此，展昭默默地侧身回头，对上她的双眸。
“是..”碧月对上他的目光，双眸泪光闪闪。
“他可曾到夕月楼寻访于你？”包大人继续问道。
闻此展昭略显含蓄地回过头去，碧月也转头面对包大人，如实道：“是。”
“那本府再问你，你可是亲眼看到，他亲手杀死晓红？你可要据实招来！”包大人直入主题。
这关键一问一出，堂下顿时肃静了，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目光如箭般聚集在了碧月身上。包大人、公孙先生的目光更是蕴含了期待。关乎展昭的生死，就在这一念间了。只见碧月好似犹豫着、迟疑着，目光游移着，她先看看包大人，那张不怒自威的严肃面孔；再瞧瞧展昭，他也在用略显期待的眼神侧身凝视自己；最后瞥了两眼身旁的古夫人，她猴急得频频向自己怒使眼色，好似在威胁：可别忘了刘公公的吩咐，如果你还想见…！
碧月深吸了口气，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语气由轻到重，由彷徨到坚定：“…是，我亲眼看到，是他，是展昭，一剑刺死晓红！”语罢，她顿时深感万箭穿心般的刺痛。
包大人惊了，公孙先生惊了，没想到这样一个看似柔弱淳善的女子，血口喷起人来得比刀子还利还狠！
展昭更是惊了，神情复杂地死盯着碧月…
“退堂！”狠狠的一啪——包大人猛击案板，愤然起身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