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与游》第七章:沙漠深处的迷之城镇
旅者们出发了,向着沙漠另一端的国家。野草们招摇着在为他们送行,大树也摇晃着它的每一只手臂,在向他们告别。到了山头向一旁张望,可以看到哈娜小姐坐在远处的大树上喝着茶饮,吃着点心。她似乎也注意到了旅者们,也抬起手臂,向他们告别。
马上,云朵也向旅者们告别了,进入了茫茫沙漠里,只剩下风与沙与他们作伴。
沙漠的沙子在太阳下反射出刺眼的金色光芒,就像金砂一样。烈日当空,熊熊燃烧,将自己的热气不断地送给它以为想要很多热量的沙漠。于是,沙子像是灼烧起来了一样,扭扭曲曲,歪歪扭扭,像是波浪在翻腾......
“露塔...露塔......?”
周围的空气似乎凉了下来,不再有刚刚那般焦灼。
“欸?这里是......”露塔醒了过来,尽管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但还是辨清了眼前的事物——睁开眼看见的是莉雅,她将露塔的头枕在自己的膝上,他们在四根朽木杆撑起一个沾满黄沙的破布篷下,鹘旸靠在一旁,小心地喝着水,一旁剑上的青色禊禨玉发着光,这阵阴凉的风大概就是它唤出来的,他的身边还有那只红色的史莱姆大王,在沙子上蹦蹦跳跳,想要鹘旸给它浇上水......
看到露塔醒过来了,莉雅如释重负,说:“这里应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行人搭的棚子。我们现在深入沙漠还不远,如果露塔真的撑不住的话......我们就回去重新寻找路径吧......”
听到这个,露塔马上爬了起来,在原地连着跳了好几下,证明自己的精神很好。
“那就喝口水继续前进吧,这种地方,在没有十分明确的目标前,不值得我们浪费时间。”鹘旸说道。
于是旅者们又一次启程了。
这一次,可能是天色向晚的缘故,总觉得清风徐来,少了些燥热。但是在沙漠里,除了沙与一些生命顽强的动植物以外,什么都无法看到,好生荒凉。
不远处出现了屋子......屋子?还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露塔惊异地指着那个城镇,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那是海市蜃楼,不要管它,继续往前走。”鹘旸咬着干草,坐在风驱使而行的剑上说。
但是走了很长一段路,城市还是在前面,甚至越来越近了。而且可以清晰看到,那些屋子是由各种石头堆砌成立方状的,中心有个空阔的地方,大概是这座城市的广场,广场的左侧有一个巨大的球状建筑。
“这片沙漠,相传在很久以前是一片绿地,只是后来骨地龙的侵袭使其变成沙漠的。所以有一座真的城镇似乎也不奇怪?”莉雅说着,似乎是想让大家承认它不是幻象,可是城市的建筑除了奇怪,都好好的,一点损毁的迹象都没有,里面似乎还有活物在移动——那里是有东西在生存的。
这一次,鹘旸也坐立不安了,定睛凝神注视着那座城镇。片刻之后,问道:“怎么办,要进去看看吗?”
“进去...看看吧......?”莉雅思考着什么,大概是在自己的脑海里检索着记忆,犹犹豫豫地回答道。
这时,莉雅回头看了眼自己身后的露塔,却发现她的脸上却洋溢着激动的笑容,眼睛里还闪出了金光。
看来是不得不进去了,莉雅这么想道,露塔也是一个以优异成绩毕业于王都魔法学校的女孩,而之前的冒险中完全证明了,她一定能够应对各种威胁......而鹘旸和莉雅自己也在她的身边。
她不想打压这女孩的好奇心。于是,旅者们获得了新的目标——沙漠中的迷之城镇。
刚在城镇中央的大广场上停下来,周围那些移动着的活物便围了过来。
“这是......”露塔激动的神情中突然流出一点点恐惧。
那些活物不是人类,而是石头人,金属人,长相极度笨重。他们有自己的文明,他们是穿衣服的,不过穿的不是布制成的衣服而是带有不同颜色不同形状的苔藓和锈迹,比如蓝色的苔藓或锈迹,带有一个圆中间有个叉的,就是他们的安保之类的,绿色的三角形中间带内切圆的,便是环卫人员,而那种纯色的覆盖自己整个身躯的,就是普通居民。
莉雅这样解释道,她好像明白了一切,指着正在向旅者们靠近的各个怪人们向二人解释道:“还记得那本书吗?《哈撒迷域》,这里应该就是里面记录的那个地方。”
鹘旸用手拽住了剑柄,说:“《哈撒迷域》?那不是传说故事吗?”
“也许吧,”莉雅说,“但是目前看来,是真的了吧。”
“呜啊!他们过来了!”露塔突然大喊起来。
“咕噜咕噜。”
第一个走到他们面前的大石头人叽咕着什么,发出的声音像是石头碰撞一样,在其中,却能听到一些有意义的单词
“嗯?”露塔疑惑道,不由得歪了歪头。
当他看到石头人向自己伸出手,她没有躲闪,也伸出手去......
对,她就是在这方面缺乏谨慎。
“让我来跟他交流吧。”莉雅走上前来,一只手放在要包中,一只手迎上去挡开了露塔的手。
然后莉雅开始用另一种语言与石头安保人交流了。
“没听过的语言啊。”鹘旸倚在剑上说着,双眼紧盯着莉雅不放,作为旅伴,他还没有完全信任她。
石头安保人听完莉雅的话后,又一次咕噜咕噜地说了几声什么,莉雅便回头示意露塔和鹘旸跟上。
走在路上,莉雅走在那个安保石头身边闲谈,顺便想得到点别的信息。鹘旸和露塔紧跟其后,也不知道是要去哪里。
这时,鹘旸轻轻敲了敲露塔的脑袋,轻声说着什么。露塔感到一阵风吹进自己的耳朵里听得格外清晰。
“莉雅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什么懂得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语言。”
“我不知道哦。我只知道她是旅行者,去过很多的地方,可能是一路上学的吧?”
鹘旸咬着牙吸了口气,突然看到路的中间有一株仙人掌。
“为什么不把它清理掉?”鹘旸他看见马车穿行都要绕开这株植物,感觉很是奇怪,“明明清理掉交通会很方便。而且,为什么这个城市的空气并不是那么干燥?温度也并不炎热?”
这时莉雅和石头人在路旁一个形状怪异的楼房前停下来了,这座建筑就是他们在城市之外的沙漠里远远能望见的那座巨大球形建筑。
露塔的表情还是那样的激动,鹘旸倒是冒了身冷汗,他从没见过这么怪异得夸张的建筑,众多巨石堆成一个巨大的圆球,圆球的上面长着苔藓,形状呈一个叉,想必是这座城市的警察局之类的存在,而那么庞大的建筑上却只有一道小小的石板门。石头安保将小门推开邀三位旅客进去,鹘旸抓紧了剑柄,却看到石头安保脸上的下半有一小条黑黑的线正微微上弯,上半侧嵌着两颗白白的带小黑点的珠子被两片什么微微下曲的石片遮住了部分,他马上理解了——石头人是没有敌意的,他在向自己微笑。
他们走进了这座大大的建筑后,突然有一大群的石头人和铁人,铜人等带着好奇围了过来,用奇怪的语言讨论着三位旅者......
“他想让我们在这份约定上署名。”莉雅指着石头招待台上的一份砂石文件,向二位解释道,“第一条,游览此城,切记,广场中部的下方没有任何东西,请不要随意探索,就算你们发现有下去的路,也请不要下去。”
约定第一条的内容就非常的可疑,给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第二条,城市一直在这,只是沙漠旅途艰辛,人们为了尽快离开沙漠,常忽略此城,请不要对此抱有怀疑。”
“第三条,人们忽略这座城市乃人之常情,但请不要向外人提起这座城,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第四条,当你们看到路上和屋子里的仙人掌,请不要试图破坏,就算它们会妨碍到你们的行动。”
......一连串下去,都是些这种莫名其妙的约定,但莉雅还是耐耐心心地翻译着。
鹘旸听不耐烦了,于是转身望去,好巧不巧就看到了屋内的一株仙人掌卡了半截在上楼的楼梯里,鹘旸感到非常荒谬,趁着,还没签署约定,便偷偷唤起了一阵风......
“如果仍要在此城游玩,就请签署这份约定吧。”莉雅终于念完了。
这时,露塔第一个跳了起来,喊道:“好!”于是用旁边的刻字笔飞速地将自己的名字刻在了砂石板上。
“喂!”鹘旸大喊起来。
可是看到莉雅也签了这份莫名其妙的文件,他只得跟着签了。
不过,鹘旸要做的事做完了。
安保大石头微笑着将他们送出了大楼,然后严厉地赶走了围观的人群。
“莉雅,露塔,听我说......”鹘旸开口道,然后看了看四周,仍有很多人看着自己这边,于是他闭上了嘴,改口道:“在这种地方虽然似乎很安逸,但是别忘了,我们还是在沙漠里的。保证水源充沛仍是关键。”
“露塔能用魔法让这里下雨!”露塔突然举起手来。
鹘旸摇了摇头说道:“不要突然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对哦,露塔,在沙漠是不可能将水蒸气聚集起来的。而且用魔法造水既没办法解决根本上的问题,还会导致空耗了体力。”莉雅说道。
但是露塔明明就发现了这里有水,虽然不知道是在哪里。
“我们先去看看有没有饭店之类的地方,寻点水吧?”思考片刻,莉雅说道。
于是三人转来转去,也没有看到什么饭店。
对,这种石头人,铁人和沙子人都不一定要进食。
“那他们要喝水吗?”鹘旸问道。
莉雅抬起头来,想了想,说:“不清楚,但是这种语言的词汇里面是有水的......应该?”
“那我们去问问这里的居民吧。”
于是三人又挨家挨户敲着门询问着,但是居民都只是摇了摇头。
又回到了巨大的石头球建筑旁,露塔突然感觉到了水的位置,眼睛睁得圆圆的,左顾右盼。
她突然指着广场道:“我们去广场上吹吹风吧?”
鹘旸似乎也憋不住他想说的话了,附和道:“确实,感觉...有些燥热呢。”
......
“听着,这个约定上的内容就是在瞎扯。”刚到广场上,鹘旸便破口而出,“我也不知道施加这个幻境的人是出于什么目的,我们现在有麻烦了。”
“看那里!”露塔突然指着中心一个小小的东西大呼起来。
“你倒是听我说话啊!”鹘旸说着,不耐烦地摇了摇头。
“真是愚钝呢,鹘旸先生。”莉雅说道,“你现在才发觉吗?”
“我是从看到那棵长得很奇怪的仙人掌的时候发现的。”鹘旸用手抵住下巴。
莉雅从包内拿出了那本《哈撒迷域》,是罗伊娜修女赠与的,说道:“你也该多看看书了。”
于是,莉雅翻开书,指出了一些离奇的地方......
而露塔也不知究竟是被什么吸引,朝着那个不起眼的小小的装饰那里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