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环的女儿从未来穿越过来啦！8-9
08
鹤乃的奋力一搏让千叶得以活到现在。却没能为七环争取多少时间。
她们还没有安全几个小时，就再次被空中的侦察机发现了。
八千代尽力了。
她奋力的挥舞着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碧蓝的光影。但终究没有为妻女开辟一个逃脱的道路。彩羽和千叶也尽力了。直到彩羽的臂弓崩了弦，千叶的刀刃也钝了。
最后一个粒子光斧从天砍下，把从八千代十二岁起就陪伴着她的长枪砍成两半。
此刻，千叶和彩羽被背靠背捆着，八千代则被踩在机甲的钢铁脚掌之下。
“求求你，放了她们吧。”彩羽喊道。“我是盟主，你们的目标是我，不要…”
“啊！”没等彩羽说完，机甲就脚上使力。八千代痛苦的呻吟着，骨头被压迫的咔咔作响。
“好久不见了，环彩羽。”一只QB蹿上机甲的头部，以那一如既往高高在上的姿态望着痛苦的母女。
“孵化者，你坏事做尽！”千叶大喊。“以前还说是为了减缓熵增，现在连装都不装了是吧！不过是一帮打着正义旗号的捋夺者罢了。以前是，现在是，未来还会是！”
“环彩羽，我们，只是想知道净化装置核心的位置。不然，我们也不会集中精力专抓你们了。如你现在说出，其他人不会受到任何伤害。”QB没有回应千叶，依然是那副上天入地，我最客观的口气。
“装置没有所谓的核心。”彩羽说到。“其本身是靠谣言网络连结在一起共同作用的东西。也与魔法少女间的精神连接息息相关，而该杀的你们都杀的差不多了，该摧毁的你们也都摧毁了，系统的力量也会慢慢枯竭，你们再造杀孽已经没有意义了…”
“啊！”踩着八千代的钢铁脚再次用力。
“八千代小姐！求求你们了，我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
“彩羽，别管我…”八千代呼吸困难，声音断断续续发闷。
“我真的没骗你们。”彩羽的方寸似乎有些乱了。“一切都是我主导的，放过她们，有什么都冲我来吧。”
“环彩羽，我们孵化者以及宇宙各大文明皆以理智为核心，不会做出因仇恨而起的报复行为。”QB道。“我们，只是想要一个实话。”
“我能奉告的只能这么多。”
“看来，七海八千代不足以让你动摇。那七海千叶呢。”
“等下，不要！千叶她只是个孩子！她才十五岁啊！她对你们根本没有威胁…不要…”
无论彩羽怎么哀求，都不能阻止钢铁巨手像提小鸡一样把千叶提起来，离彩羽越来越远。千叶感觉自己全身发麻，说不出话。
“你们放开她。”彩羽的声音开始歇斯底里。“放开她！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们了。你对我怎么都可以不要动我孩子…”
“你们踩死我吧，踩死我吧…”八千代也拼死了劲想呼喊，但由于被踩着，声音怎么都大不起来。
千叶感觉自己在流泪，一边是恐惧，一边是愧疚。她拖累了彩羽啊…
“小妈妈…啊！！！！！”激光刀从背后将千叶捅了个对穿。
眼前一片血红，所有的感知都被死亡的冰冷覆盖着。但千叶知道自己不会死。只要灵魂宝石没事，孵化者将她大卸八块都没问题。可以毫无顾忌的让她在死亡的悬崖边经受着最大的痛苦。
刀刃依然留在体内，激光灼蚀着身体的内部。其余都没了知觉，仿佛自己的存在只剩下胸口极限的疼痛。
好疼…好疼啊…妈妈…我真的好疼啊…妈妈…
“千叶！！！！”
激光刀抽出，血流如注。
千叶感觉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环彩羽，你的女儿不会死。但我很感兴趣，她的精神能坚持多久。保持最后一丝清醒和彻底失去意志的临界点在哪，是一个值得研究的神经学课题。”QB的声音简直像塞满了冰块。
“我说…”彩羽声音已经哑了。瞳仁失去了交点，仿佛刚刚那一刀是插在她身上的。“听我说，核心的地点一直在移动。我身上有一个装置，可以不断接收新坐标…但是这个坐标每次又会重新加密，还有生物识别。需要我亲自操作。所以能解开我吗？我不会有任何花样…”
QB思索片刻。“可以的，环彩羽。你慢慢来。”仿佛它很仁慈似的。
两个身体透明的天狼星人走上去粗暴的解开束着彩羽的激光手铐。
彩羽召出灵魂宝石，樱花色的头发在身后飘舞。
一直以来，有一个问题都在困扰着烧酒们，那就是孵化者到底有没有感情。虽然它们声称不会说谎，但见识过它们话只说一半的话术后，便很难对它们声称的东西全盘接受了。而且其展现的贪欲，很难想象会出现在一个冷静理智的种族身上。
现在看来，它们是没有的。因为它们根本想象不到一个被逼入绝境的母亲，即使手边一无所有，也能爆发出何等强大的力量。
彩羽的灵魂宝石发着光。刚开始是柔和的樱花色。所有人都以为那不过是启动什么的光效…
只是那光越发的亮，眼色开始渐变，成了炽热的红。
“啊，糟糕。”QB的话语依然不带感情。
“呀！”
彩羽大喝一声，往地上狠狠一拍。以她为圆心，震荡波向外扩张，将周围的敌人纷纷轰倒。
“怎么回事！”几个保持平衡的强悍敌人向彩羽攻去，却见彩羽右臂伸出一个长刃，那是彩羽原先的短刃变化而成的。刀刃在空中划过，樱花色的光芒渐变为赤红。那是杀戮，是爆发，是绝境最后的反击。
银白的机甲合着碳黑的裂痕化为两半。彩羽站在核心，眼中毫不畏惧。散开的樱花色直发有一部分变白了。灵魂宝石在左臂上，依然发着耀眼的光芒，由赤红变为了白炽色。
彩羽在燃烧自己。
这是在逃亡前的最后一刻，她请求御魂植入自己sg的程序。通过消耗灵魂宝石的内容，也就是魔法少女的本体，来将自己的力量爆发的前所未有的极限。一旦开启，就不能停下。直到油灯枯尽，自身的彻底消亡。这是独属于彩羽的能力。本身就是将彩羽的固有能力逆向调整后带来的结果。御魂自是不想，但彩羽双眼里的那份坚定让她明白，为了自己所爱燃烧自己，是环彩羽的宿命。她拗不过去的。
“你可真是从来都没变啊。”这是离别前，御魂对彩羽说的最后的话。
“环彩羽，不可理喻。”QB感叹的样子，和平行世界焰魔诞生时毫无二致。
彩羽一直不愿看到自己使出这个隐藏能力的时候。一来时机必须把握好。即使爆发后的力量再强，也做不到横扫全部外星舰队。如果不能保证自己在死前能够摧毁眼前的敌人，保证其他人脱离，那就是白白牺牲。反而还会拖累大家。反过来说，如果这个苛刻的时机真的出现了，那就意味着于她最重要的东西受到了不可逆的摧残。
此时的彩羽，很愤怒。
“人类，魔法少女，你一无所知。孵化者。”说罢，将右臂的长刃掷出。那刀刃将QB从头部中央生生劈成两半。彩羽又射出一箭，箭头顶住刃尾，爆出一道白光，数个机甲生生在其中泯灭。
“呀！”彩羽冲入阵中。
厮杀，拼砍，扫射…
炙热的白光如龙卷风刮过大地，所到之处，皆为平地，寸草不生。
敌人支援涌过来了。反而比刚刚更多。
光芒中，看见自己的灵魂宝石内渐渐空虚。自己的本体，正和自己成批杀死的敌人一样，泯灭，挥发。渐渐过了半。空虚就如当年让人恐惧的污秽一样，逐步的占领着宝石。
好痛啊。燃烧自己的感觉。感觉就像被死神扼住了喉咙。
但没关系。我还能再战。
黑压压的扑过来了。
一层一层的压过来。除掉一层，还有一层。
“哈！”一声怒喝，半截长枪飞来，将眼前的机甲逐个穿过，不减势头。那刚刚从机甲脚下得脱的高高身姿贴在身后，让人安心。
八千代小姐！
我不会让你独自面对的，彩羽。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上吧。
…
千叶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彩羽虚弱但挂着微笑和泪水的脸。彩羽的头发全白了。
浑身上下暖暖的。胸口不痛了。
“小妈妈…”
“千叶，醒过来了。太好了！”
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光滑平整。是那熟悉的温暖治愈感。
等下，彩羽不是已经失去治愈能力了吗？
她看到不远处，彩羽和八千代的灵魂宝石并排放在一起。彩羽的灵魂宝石几乎空了，只剩底部还余有一丝光亮。因为燃烧不可逆，所以彩羽将最后一丝力量用在了女儿身上。
八千代的宝石在机甲的挤压下已经支离破碎的不成样。点点荧光从裂缝中泄出。那是飞逝的生命。
八千代望着碧蓝的天空。长发在身后飘舞。美丽的蓝天。再见了。
“大妈妈，小妈妈…不…”千叶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被撕裂了。比被光刀捅破胸口更痛。
她颤抖着握着彩羽的手，想说点什么。再不说点什么，就要后悔一辈子了。
但彩羽摇了摇头，让千叶不要疑虑。
“小千叶，能当你的妈妈，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彩羽抚摸女儿的脸。“你今天已经很坚强了。万不可为我们悲伤一生。那是属于你的生活。”
八千代走过来，无言的拥抱了千叶，吻了吻她的额头。
“大妈妈，小妈妈…再见。”到最后，千言万语，只能化作再见二字。
“再见了，我的孩子。”
说完，彩羽和八千代紧紧相拥在一起。在蓝天白云下，在碧绿草地里。就像当年，八千代在万年樱之下寻回彩羽那样。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她们一动不动。再也不会动了。
彩羽和八千代，在自己女儿十五岁那年，携手走完了一生。
09
千叶为彩羽和八千代建了两个小坟包，并在前面竖了个木制十字架。她想在上面刻点什么。但是拿出弓刃后就犹豫了。
如果孵化者知道这是七环的坟墓，怕不是要毁坟焚尸。就让它看起来像无名者的终点吧。
一想到这，一种悲凉感充斥着千叶的心头。她的两个母亲，坎坷一生。破解谣言也罢，百祸并起也罢，净化系统也罢，抗击入侵也罢…一切的一切，到最后全都归结为了荒地里的两个小石包。
真这么想，怕不是把人生的意义抹得一干二净。那个爱看书的夏目佳子曾经说过生活重在过程，不能迷失于结果而本末倒置。不过这种课题千叶目前想不明白。她只知道自己处在一个无比痛苦且看不到头的过程中。
她是个孤儿了。
将自己的两个母亲掩埋起来的时候，千叶维持着她们抱着的姿态，没有把她们分开。
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如果在很久很久之后，有一群未来的考古者学家，是人类也罢，不是人类也罢，发现了两个抱在一起的女性尸骨。于是经过一番探索调查，发现她们属于人类进化的一个分支，传说中的魔法少女真的存在。历史的真相被揭晓，所有人都很开心。
但前提是小坟包能挺过战争结束。毕竟敌人的铁掌和引擎的尾焰不会因为地上的两个小小凸起而停下来。
就算挨过了战争，自然灾害扫过，把七环的痕迹抹的干干净净…
抵抗溃败和无序，的确是世界上最难的事。
不过千叶必须赶快离开了。
七环的未来不能保证，但若在原地拖延以至再被发现，那就辜负了此刻的牺牲。
临走前千叶犹豫了一下。
七环的灵魂宝石，该怎么处理。
两人的sg都空了。尤其是八千代，千疮百孔，变形的不成样了。彩羽的治疗能力全开也救不回来，不似当年美冬那次。但若真能治好，八千代是会选择继续陪伴女儿，还是随彩羽而去？
千叶摇了摇头。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们自始至终，都一直在一起。
千叶最终还是把两个sg一块埋了。既然是七环的一部分，那就随着七环去吧。
临走时，千叶记下了坐标。但愿自己还能够回来。
周围的草地渐渐稀疏，露出了底下的黄土。简直就像一个绿色毛发的动物被残暴的家伙强制掀开了皮肤。
千叶跌跌撞撞，一个人。
终于找到一个能掩护自己的石块。远方，能看到燃烧着火焰的半残城市。
很疲惫。即使彩羽死前清了一次，宝石里的污秽也有了不少的份量。此刻手边没有人工悲叹之种，只能让污秽在那。
好想睡。
强撑着不让眼皮闭上。模模糊糊，远方有个小点，越来越大。飞过来，拖着烈焰黑烟。
一个失事的敌方战机。
千叶瞬间清醒。睁开眼，那银光闪闪的梭状物连带着黑雾和高温在她头顶滑翔而过，轰的在她所靠着石头的另一边坠落。
滚滚热浪之后，千叶探出头，看见几个机甲从燃烧的火焰里出来了。其中一个手里拎着一个绿色的身影，几乎没了生命力。
机甲的舱盖打开，里面黏糊糊的本体探出头，外星语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
打交道近一年，千叶多少能听懂。
“这个二叶纱奈，被俘虏了，还不放弃抵抗。”
“我们的飞艇，居然能生生的被她…”
“好歹把她的灵魂宝石溶解了。最后一块盾牌都召不出来了，她居然硬上…”
“你这家伙，灵魂宝石成一摊水了…我们怎么交差…怎么缴功请赏？”
“这不是有身体吗？”
“在那之前就会被能源部的家伙给抢走…”
“我们可以把头留下来。”
“对，把头弄下来…啊！！！！”
一个蓝色的身影闪电般飞至。
外星入侵者还未反应过来，就感到身体的左边一阵空虚。
二叶纱奈的身体不见的。它自己的左臂也不见了。当看到左臂掉落在前方不远处，是剧烈的疼痛袭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从断臂掉落的地方往前看，巨石上，一个蓝色长发，樱色双眸的女孩，一手夹着纱奈，一手拿着刀刃。恢复如初的白刃在日光的照射下闪着寒光。
“别叫了！上！”没受伤的外星人拍了一下同伴，心中窃喜。哪来的小鬼出来送死，呵呵，又多一个功劳。人类就是人类，为了一个失去生命，没有意义的躯体，甚至不惜把自己赔上。除了再添一个尸体，又有什么意义呢？
千叶看着眼前随着滚滚热浪逼近的机甲，内心平静。她将手伸纱奈身上的一个暗兜里。那个地方藏的隐蔽，轻易搜不到。包括千叶在内，知道的不多。纱奈往往会在那藏一些东西。比如污秽聚集器之类的。
千叶将那银白的针管拿出来，看着它反射着火焰的光。
纱奈从来不会把针管里的东西用完。
里面剩余的内容对于纱奈来讲已然是不够。
但千叶的污秽已经积攒差不多了。
刚刚好。
纱奈好说，留条后路，总没有错。这后路，既是给她自己，也还给别人的。
谢谢你，纱奈阿姨。
千叶将针管对准灵魂宝石底部的插槽，注射进去。
几个机甲看见千叶的身周出现了紫黑色的电荷。刚开始以为那不过是固有能力的发动，是临死的绝望一搏。可那黑色的能量体脉动的越发汹涌。到最后，女孩身体随风漂浮而起，蓝白色的斗篷身后飘舞。樱花色的眼睛望着她们，满是审判意味。
她不会停止抵抗。她要活下去。
一如彩羽牵着她着手，黑暗中笑着安慰她。是啊，黑暗再浓厚又怎样，只要不停下脚部，一定能穿过去的。
彩羽和八千代不在身边，那就独自穿行。
我会好好活下去的，妈妈。
蓝色的秀发呼的卷起变长，在头顶交织。暗色的闪电混杂其中，猛地炸开———
蓝色的巨大羽翼展开，翼端看似是白色的羽毛，实际是两排银色刀刃。两翼相交处的混沌中，伸出一节一节的樱花色弯曲尾状物。其高高末端处，是一个夹子和箭弓的结合体。
下部的孔洞，与女孩的蓝色秀发相连。
入侵者们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前有doppel，后有燃烧的废墟。退路被堵死了。
“开火！”
橙黄色的激光雨点般射向女孩。蓝色翅膀向内收拢，将千叶护在其中。厚重的羽毛被激光点燃，升起浓浓白雾。白雾很快将立在岩石上的doppel遮住。
两名入侵者停火。机甲端着枪，保持戒备的姿势。
成功了？
白烟哗的散开，犹如被吸尘器吸走般。巨大蓝翅猛地张开，闪着白光的刀片天女散花般飞来，入侵者还未扣动扳机就被射成了刺猬。
刀片插到了机甲内的微型反应堆，在千叶面前轰的炸开了。
破空声响过千叶头顶。拖的还是有点久，动静也大了些。其他的敌军战机被引过来了。
没有时间犹豫，用蝎尾的巨钳夹起眼前燃烧的残骸，直接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猛地甩去。
打头的飞机与残骸相撞，如绚丽的烟花般炸开，浓烟遮蔽了后面援军的视线。
千叶扑扇翅膀，往浓烟方向飞去。烟后的飞艇看着眼前茫茫一片黑，知道躲不过，赶忙着手开启立场护盾，可为时已晚。蓝色的蝎鸟结合体破烟迎面而来。刚要正面迎接突袭，那doppel却擦着飞船滑翔而过。刚松口气，警报响起，船身歪斜。却是doppel翅膀边沿锋利的刀片在飞船的侧舷切了一个整齐划一的大口子，简直就是手工刀裁过剪纸。飞船不可避免的向下坠落。
此刻身在高空，已无遮蔽之物。千叶赶忙将自己收入翅膀中间的黑色主体内部，蝎尾巨钳转换为连环弓，樱色的箭矢连发集中射向第四艘战舰的一点。
那战舰已经成功开启护盾，箭矢在其中炸开，也不过是在舰身前面的空间泛起波澜，如石子投入河水。而战舰也转守为攻，发发激光射向doppel。
蓝色双翼与银白梭状物在密集交火中飞速靠近。千叶一面射箭，一面躲避着激光，但不免还有几束打在羽翼上，刮下片片羽毛。战舰虽有护盾，却吃了机动性的亏，而眼前的波动也越发的剧烈且不稳定。只得加大火力，指望护盾破损前把毫无防御的doppel打下来。
几串激光穿过包裹千叶的混沌黑色体，渐渐被其抵消衰竭而去。但还有一个在消逝前烧到了千叶的大腿。千叶吃痛，咬紧牙关，把更多的魔力输送到翅膀和弓矢上。只是主体随着抵消激光渐渐削弱，必须比之前输入更多的魔力才能才能维持住速度，更别说加速和闪躲了。
“啊！！！！”千叶没有退路。千叶拼了。
“嘣！”战舰前的波纹猛的扩大，散播到其周身的空间。警报响起，护盾失效。
舰内的入侵者们绝望的看着蓝色的巨翅怪物扑面而来，巨钳夹住前舷，doppel一个360度回转，将其甩向刚刚赶过来的第五艘战舰。
两舰相撞，又是一个绚丽的烟火表演。
千叶多少乏了。但她依然尽全力集中精神。眼前的蓝天，除了刚刚爆炸带来的还未散去的黑雾所遮蔽的空间，敌机差不多被清空了…吧？
千叶盯紧黑雾。刚刚用在敌人身上的伎俩，别反被用回自己身上了。
然后，来自下方的射线穿过主体，从她的肩膀上横穿过去。
钻心的疼痛让五官扭曲成一团，张大嘴，叫不出声。
肩膀上被生生开了个洞。
她忘记了，那个第二架战机。她只是将其击落，不像其他几个整个炸掉。此时，从残骸里挣脱出来的入侵者抬出装备，搭好炮架，朝着千叶背后来了一发。
再然后一个战舰从黑雾后飞来——千叶的顾忌果然没错，只是现在的状态，即使早有准备，也没用了。
那站舰开了护盾的机头朝doppel猛地一撞，千叶感觉巨大的冲击力简直要把自己的魂冲出来了。她旋转着，向下坠去。
战舰乘胜追击，地上的敌人自然也不会就此放过。一上一下，两边的激光向千叶夹击而来。
千叶在剧痛中合拢翅膀，护住身前。蝎尾向后弯，钳子扩展开来，护住后部。
doppel像一个蛋壳那样护住中间的千叶。周身的黑质越发稀薄，如果没有翅膀钳子，千叶本体就已经露出来了。而其他部位，千叶也是维持不住了。死死合拢的双翼，蓝色的羽毛大片大片的剥落而去，扬向空中，形成一片凄凉的尾迹。
千叶看到了彩羽，看到了八千代，看到了鹤乃。还有大锤，纱奈，小忧，信号灯。无论是活着的还是离去的，都在对着她笑。
对不起，大妈妈，小妈妈。对不起，大家。我真的…没力气了…
我爱你们。
最后一团羽毛散开，如蓝色花朵绽放。它们围绕着千叶漂浮一阵，如花瓣衬着花苞。千叶的樱色眸子反射着蓝天白云。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美。
她闭上眼睛，准备消逝在激光的高温之中。
“唰—————”
周身空气搅动，睁开眼来，数支紫色的箭矢从侧边射来，虽量大密集，但每一个都恰到好处的避开千叶，与射来的激光相相抵消。
紧接其后的，是一个小小的高速飞行艇，其上敞篷，立着一个高挑的身影，黑色的长直发在背后飘舞。
那女子一把接住千叶，将其放在后座。
“焰阿姨！”
“坐好了！”
晓美焰的耳侧安着一个神经联动自动驾驶的蓝牙控制器。她一脚踩在前椅上，一脚被椅下的铁环圈住，那是她和飞艇唯一的固定点。
千叶迸出最后一丝力气，用安全带把自己和座位固定死。
焰见千叶准备好，一个转向，长弓对准下方，连连射去。从箭矢出现到救下千叶，不过是弹指一瞬。地上的敌人还未反应过来，箭矢已飞到眼前，未及呼喊，便已纷纷倒地，只留空空炮台。
飞艇再度转向，灵巧的躲过了战舰追击的光束。
焰抓准机会，奋力一射。千叶感觉巨量的魔力从焰的双臂涌向弓。
“喝！”
此时射出的与其是箭，不如说是一道亮紫色光带。光带在敌舰上部的空间炸开，形成了一片复杂的紫色纹路。
焰座进飞艇，加速到最大。躲过最后几道激光，带着千叶驶离纹路覆盖的范围。
巨量的箭矢从纹路中倾泻而出。最后的敌舰被紫色光点组成的瀑布覆盖，淹没。
千叶听到身后传来令人安心的爆炸声。
千叶闭上眼。这次，没有任何负担。她昏睡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