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lter】人参果篇-终 倒行逆施
倒行逆施
摩炁站在办公区外，看向自己身边抱胸站好的荧惑疑惑地开口“母亲，您不是已经被我杀了吗？”
“荧惑当然已经死了，站在你面前的我就是你。我现在这个样子不过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罢了，你需要母亲，我便是你的母亲。”
说着钻过摩炁的身体到另一边继续说道
“你看，现在的荧惑永远只属于你，不会帮助其他人而放下你，你也不仅可以在帮助下界同时，享受母亲的爱。纯粹的爱，完整的爱。”
又一次穿过摩炁来到他的面前， 将左手轻轻拂过胸口，突然捧着摩炁的脸严肃地说：“摩炁，我不怨你，只希望你能，你能”不知何时出现在嘴里的血低头咳在了摩炁的身上，但却未曾粘上就消失了。“你能好好过下去，真正解放七区下界的人们。”
没有再理睬擅自表演的荧惑，向后退了两步后又重新站定。
看着退后的摩炁，荧惑缓缓伸手“来吧，让我们重现话本里的大圣爷做过的事情吧，这次可没有观世音菩萨来救了。”
摩炁看着，最后还是磨磨蹭蹭地伸出手，两人十指相扣。不知为何在假荧惑讲到观世音菩萨的时候想到了内个给他一部分权限的扎着双马尾穿着连衣裙的小家伙。
荧惑失笑“还在想着内个小祭酒？想必是梁家乐推出来的弃子罢了，等我们成功了带上就是了。”
办公区里的人看着一个人的摩炁前前后后地走着装若疯癫，随后伸出手似是握住了另一只手。
最后眉上唯一黑白分明的右眼正死死盯着办公区，抄起一直放在脚背的铁棍抓在手上。
眼前金光一闪，清风明月真真正正第一次全须全尾地站在摩炁的面前，两者分别穿着淡橙色和蓝色的道袍一位端着拂尘手掐紫薇诀一位手持如意，金击子。开口“摩炁，还是回去吧，荧惑于你有成道之恩，如今下界都是你管理，又是何苦来哉呢？”
摩炁没有说话，只是举起了手中的铁棍，往办公区人脸的口中刺去。迎风变大刺入人参果树与办公区的的界线中，抓着另一头的摩炁趁清风明月继续向里刺着。
当死死刺入后，坐在棍子上嘲讽看着愤怒的清风明月。“还想继续么？我们的祭酒大人还不来吗？再不来我就要推了。”
异口同声的声音传来“你敢！想去见祭酒先过了我们这关！”两人手中捏的印诀和拂尘、如意、金击子一同祭出冲向摩炁，却被他收到袖口里。
“唉，算了。”
摩炁摇摇头，变成了几丈的巨人抱紧果树向外推着。下界随着摩炁的推动而震动着。上方微小的震动传到下界不亚于一场地震。已是哀鸿遍野的下界没空去管了。有的人对着荧惑或是摩炁的神像磕着头，有的对着遮天蔽目的摩炁痛骂着，有的平静地看着摩炁的动作，他们已经知道了结局却视死如归。
只有一个人领着一群人在地上向着摩炁的方向跑去，那是筱鸢带着摩炁的手下。筱鸢的身后一声又一声的念诵着，“焚我残躯，另立苍天。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以救世人。喜乐悲愁，皆归虚无。”
时间回到摩炁动手前。
看到麻木的人们更换着摩炁的神像，而他们信奉的神明却准备让他们不得好死。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要是书朋在的话一定会有好办法的，现在就我一个人我什么都做不了。”
筱鸢着急地在半空踱着步。
“一定有什么办法，一定会有什么办法，在摩炁还有脑子和下界还在的时候。对了，怎么把他们忘了，他的小弟们！”
“但是如何让他们听我的呢？想一想想一想，动动脑子！书不能白看，还有不能忘记荧惑的托付。有了！让他们自愿来帮我就好啦！”
跑到一半的筱鸢赶紧停下脚步一拍手往回跑去寻找摩炁的手下。
跑回到了曾经被他们放出来的地方，一把推开门，看到里面的人都在尽力控制自己的身体全部看着摩炁的方向。
筱鸢看着他们无动于衷的样子，双手用力一拍，巨大的响声让他们不由得看向筱鸢的方向。
“喂！！！你们的老大现在要去解放这里了！你们还呆在这鬼地方？你们这群废物！”筱鸢指着摩炁冲这帮人怒道
“你们不是很嚣张吗？摩炁都还没动手的时候你们就能杀了明月把我绑了，结果现在摩炁要真正动手了你们只能在这里看着？一点也帮不上忙？”
小弟们越聚越多，走过来看向站在桌上的筱鸢。
此时，一个像是话事的人从他们之中走了出来“这位祭酒大人，您说的很对，但是我们也知道，我们帮不上忙，我们过去也只能说帮倒忙。所以我们只能在这里看着老大动手，免得影响到他。”
说完对着筱鸢鞠躬其余人同样跟着他鞠起躬。“您慈悲为怀，定然是和摩炁大人一样对这里不满，不如同大人一起推翻这里的错误。我们由衷的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筱鸢微微皱眉“道德绑架我啊？你们这么想我去帮忙，你们自己不去？我是祭酒不假，但是这不是我的辖区，还得有你们的协助我才能尽情发挥。”
筱鸢摆摆手继续说“反正你们也不怕死了，死于摩炁的余威下不如为了他协助我？用你们的命让我能在七区发挥。这样不是更好地帮你们老大？”
说完一只手举起了来之前李艺思给她的黑卡“看到了？我以祭酒的身份发誓！你们把命交给我，我让摩炁更进一步，怎样？”
另一只手伸到鞠躬的话事人面前，他轻轻对着筱鸢的手拍了一下。
“交易成立！我相信您和作为祭酒的尊严，我们四十九人到死为止会完全听您的差遣。”
听到他们同意后，筱鸢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长舒一口气，双手合十，抬头闭上眼，大拇指交错地放入掌心，轻轻亲吻着合十的手掌。
“出发！”筱鸢振臂一呼，一如远古时代的那幅‘七月革命’的油画。
不断被清风明月阻止的摩炁眼看推倒必须先解决面前的清风明月，先放弃了继续推的念头，唯一的眼睛重新看向二人。
对着明月说“那位大人也很喜欢你，你诈死很好玩吗，不怕数位祭酒级的存在对你不满吗？”
对着清风说“我不准备向你道歉，我是人牲与否都轮不到你来决定，我意本放过你们，若还是要如此，就别怪我了。”
看着二人嵬然不动，缓缓闭上眼睛，由血化成的泪痕逐渐发光，正常的两只眼睛睁开，一只纯黑一只纯白，唯一相同的地方是都没有瞳仁。
光洁的脑袋重新长出了灰色的头发，逐渐过肩，过腰。摩炁从腰带中抽出一条蓝色的缎带扎起过腰的长发。缎带在灰色头发的映衬下格外显眼。
在下一个瞬间摩炁暴起两手分别抓着清风明月的脑袋，正准备捏碎，此时一道叹息传来。
摩炁将两人向后一扔，剧烈的疼痛让清风明月都躺在地上捂着脑袋。
“满意了？早干嘛去了。喊你过来就这么难？现在我不想和你谈了！”摩炁说完一个箭步冲向梁家乐，一拳砸向他的面门。
梁家乐挨了一拳后，反手也是一拳打向摩炁。你一拳我一拳地互殴着。
明明是两位祭酒却如同凡人打架般儿戏。“摩炁！！你到底想起来没有！你到底是谁！！”梁家乐一拳砸黑了摩炁的一个眼角。同时梁家乐的眼神闪过诡异的光芒。
“我是谁？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吧怕是，还想来影响我的心神？怕你啊？！”摩炁一拳打中梁家乐的肚子。
“我是谁？我是你啊！我们是宇文邕啊！还在这！里！内！耗！”梁家乐又是一拳。
“宇文邕？！放你的屁！你是宇文邕，我还是你爹呢！”摩炁回敬一拳。
摩炁刚准备打上去的一拳突然停下，“你是，宇文邕？你就是我？我们是同一个人！我懂了！”
摩炁停下了殴打。睁开的两眼也重新闭上，第三只眼重新睁开，伸出手意欲扶起梁家乐，梁家乐暗自长舒一口气，抓起摩炁伸出的手。
梁家乐他知道他又一次成功了，再一次蒙骗了祭酒级的存在。他的真名是宇文邕！从古老中国的南北朝活到如今的老古董。
正所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活的越久就越不敢轻举妄动被他人知道身份。
言多必失，想多错多，没有了年轻人的朝气、冲劲，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梁家乐，不，宇文邕布局万年若无意外将在极乐净土成为唯一的真正的真仙！如今却差点在阴沟里翻了船。幸好又一次骗过了。
宇文邕还在思考着如何继续哄骗摩炁的时候。
摩炁的双眼再度睁开，眼中光芒更盛！插在办公区的铁棍不知何时回到了摩炁的手中，一棒朝着毫无防备的宇文邕头上砸去。
“我管你是谁呢！真当我信啊？我信了又怎样，你不照样要死，不然我娘荧惑不是白死了？”
宇文邕的眼神里皆是不可思议，但却缓缓倒在了地上。万般后手在那一瞬间都失去了作用。
他们二人已然感同身受，逐渐明白了所有。但宇文邕的不可思议是摩炁的突然出手。
就像你如果举着右手想被雷劈你的第一反应是蹲下或者把手收回来而不是把手砍了。谁又会想到，真的有人会把手给砍了呢？
终是少年意气强不羁，虎胁插翼白日飞。
此时千夜的幻影适时出现，将宇文邕的灵魂数据和身体抄起。
正欲离开却看见摩炁的棍子横在身前“将他的权限给我你再走。其他的我看不上。”
幻影开口“可以，他的权限记得来找第一祭酒要，现在，让我离开！”
冷哼一声的摩炁收回棍子重新插回原处。
布局万年的宇文邕在幻影走后，真真正正地消散在天地中，世上只知道远古的南北朝有位皇帝叫宇文邕，而不知他却为何活到了现在甚至坐上了高位。
摩炁笑了起来。他终于把挡在头上的黑天给撕开了。不由得开怀大笑起来。
他摩炁这乱棍真的敲死了老师傅！
七区祭酒宇文邕，陨！他也是第一位未被议会审判而死的祭酒。
宇文邕他哄骗了荧惑祭酒。终日捉鹰，最后却被鹰啄瞎了眼睛！
而筱鸢此时正在摩炁的秘密小基地发表着她的演讲。完美地错过了这一场景。
离开的千夜幻影走着，再看不见摩炁后，肩上抄着的宇文邕依旧的原来的动作，却突兀开口。
看到宇文邕开口千夜见怪不怪的把他扔回地上。
“痛的啊，你个傻子机器人，小心点啊。”
“他信了吗？”幻影机械地开口。
宇文邕没好气的道“放屁！他还能不信？我是真死了好叭吧。之后的事都准备好了是吧？”幻影轻轻点头。“啧，这种把命运交给别人的感觉真差。”宇文邕骂着。
幻影抓起宇文邕的头，宇文邕赶紧伸出手“等等，我还有话说。”幻影的手微微一松但还是抓着没放开。“你和李艺思内小子的计划真的是一坨狗屎。”说完便真正断气，司章的权限也出现在宇文邕的头上。
幻影一把将其抓住随后拖着身体和灵魂数据离开了原处。嘴角向上裂开“你信了！你终于信了！从一开始，你说的每一个字我们，不，我都没有信过。”
摩炁没了干扰，推得果树摇摇欲坠，消失的假荧惑再次出现，蛊惑着摩炁“你看，不可一世的宇文邕也不是你的对手，我们现在真正的融为一体吧，现在离成功就差一步了，成功之时就是我们在净土站稳脚跟之时。”
也不顾摩炁的意愿贴在了摩炁的背上，逐渐与摩炁同化。
此时姗姗来迟的筱鸢带着一帮人到达的时候，刚刚同化成功的摩炁眼中满是血色，一看就这么多人，就往他们冲来。
筱鸢此时转头看向身后“到你们大显神通的时候啦，给我冲！以汝血换汝命！”
先前与筱鸢做交易的那人一马当先冲向摩炁，他人慢一步但也无惧地冲锋！带头那人却被摩炁一拳砸碎了脑袋，红白之物溅落满地满身，摩炁的脸上大半被其粘上。站的最远的筱鸢鞋尖也粘上了两滴血。
其他四十八人前仆后继地冲向摩炁。都被摩炁一拳砸碎。当最后一人的脑袋被砸碎时；摩炁已经浑身浴血，只不过都是别人的血。
这时筱鸢看着失去了人性想冲过来的摩炁大喊“喂，蠢蛋髡人！你是发了什么疯，你都做了什么！你自己口口声声要保护更多人，死心塌地跟你的小弟什么都没做就被你一拳拳打死了，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摩炁停下来低头看着自己血红的手，身后同化了的假荧惑也被迫再次浮现。“摩炁，她和你永远不可能是一路人，你是内个顶天立地的大圣啊！不要相信她。冲过去给她一拳！”
筱鸢看着站着的摩炁继续喊“摩炁！你是在救人还是在杀人？！你看看你身上的血，都是你的兄弟们的！”
筱鸢看见越来越呆的摩炁乘胜追击“救多数牺牲少数不是不可，但是你连大多数都放弃了。你真的就只想让你自己活着吗？！你曾经可不是这样的啊！”
摩炁看着手中滴落的血，看了看筱鸢又看了看身后不断说着的假荧惑，终是无言。
看到在那里挣扎起来的摩炁，筱鸢一咬牙，冲向摩炁，从牙缝里飘出几个字“对不起，爸爸。权宜之计。”摩炁见到筱鸢不跑反而向自己冲来，下意识地举起了手，但迟迟没有落下
筱鸢一下就抓住他的脸，双手捧正，将自己的脸凑了上去，在即将碰到的时候顿了顿，最后还是吻了上去，喉咙里是曾经荧惑给的第四颗眼球，在淡淡发着荧光。
摩炁在感受到荧光，举起的手，改变了方向，将筱鸢粗暴地抱住并把牙齿撬开，舌头拼命地向喉咙里伸着。
筱鸢被摩炁抱着和亲的喘不上气，逐渐放弃挣扎，失去了意识。摩炁也吸收了一定的荧光。身后的假荧惑也在这之后缓缓消失。
等荧光消失后，摩炁眼中的血色逐渐褪去，紧抱着的手也松开了，失去意识的筱鸢软软倒在摩炁的怀里。
摩炁疑惑地看着因为自己死死抱着而粘上不少血污的失去意识的筱鸢，正欲再吻上去的时候。
摩炁身后出现了四只左脚，一只从淡绿色洋装里飞出的娇小左脚踹向摩炁的脑袋，那是克雷贝尔，两只同样黑色西装和皮鞋的左脚踹向摩炁的左右膝盖，那是千夜和李艺思，最后一只带着黑丝大长腿踹向命门的是严寒。
“得寸进尺了是吧！滚过来议会！”四道怒火中烧的声音同时响起在摩炁脑中。下一瞬就消失了的摩炁，来到了议会的中间。环顾四周，十三张椅子上有十一张坐着人，他们都盯着摩炁，
而来到七区的千夜轻轻抱起筱鸢，离开了七区。
清风明月看着这一堆烂摊子，看着摇摇欲坠的果树，沉默良久，最后还是收拾起了残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