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星》第二卷 众生的面具 第七章 这才是筹码
眼见这些人有点不耐烦了，莫伦便将微笑挂到了脸上，一副无辜的样子。
“克莱顿，你们这些企业军，不厌其烦地到处跑，在贵族的领地上像个蚊子一样这儿叮叮，那儿咬咬，是为了什么？”
克莱顿没说话，但是很明显，莫伦此话一出，他有些头绪了。
于是他干脆又坐了回去，那名紫发女性立刻就也坐了回去，只有那名红发女子犹豫了半天，十分不情愿的也坐了回去。
“不都是为了生意么？”
莫伦的这句话，算是让克莱顿彻底明白了。
“这也是筹码。”
克莱顿如此说道。
“嗯，外加70亿索亚。不是相当划算吗？这可是双赢啊。”
克莱顿紧绷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开了。
随后轻轻的哼了一声，似乎是在嘲笑谁。
“喔喔喔，等等，能不能给我解释解释到底发生什么了？”
大狼有些慌张的问道。
刚才莫伦的那番话他可不能当没听到。
和企业军打一架？
莫伦之前虽然也说过类似的话，但大狼还以为那都是下下策，是一些对最坏情况的预想。
大狼可从来不知道他们真的还要去地面和企业军正面打一架。
莫伦也理解，毕竟大多数企业军的战斗力几乎都在帝国正规军之上，这之后大狼可是要去拼命的，有必要给他解释一下。
“大狼，对于我刚才的那个问题，你是怎么想的？”莫伦转过头来，问道。
“你说企业军到处打仗那个？不就是为了宣传他们的产品吗？”
“没错，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那为什么他们到处打仗就能宣传产品了？”
“因为他们的战斗要被全程直播，各种炮弹导弹到处飞，天花乱坠的，人们看着那玩意猛，就想买了。”
“没错！是因为人们看到了那些武器的强大性能才愿意买的，至于谁用那东西把谁打了，并不重要。”
“那你这么说的话，他们就按照原来的计划执行不也是一样的吗？”
“那产品可是他们的，他们自打制造出来就知道该怎么去用它，而我们可不是。”
“...没听懂。”大狼听得一头雾水。
“你想想看，如果一名非常厉害的的职业赛车手跑完了一场比赛，拿了冠军，人们会怎么评价？”
“就，很正常吧，他不是很厉害吗？那应该没少拿冠军。”
“那如果一个从来都没开过车的人，开着同一辆赛车也同样轻松拿了冠军，人们还会觉得他夺冠是因为他擅长开车吗？”
“噢...噢！！他们只会觉得是那辆车牛逼！”
“就是这个道理。”
这些军工企业自打诞生起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赚钱。
他们以这种直观又真实的方式为自己的产品做宣传，其核心就是为了展现这些武装的强大。
只是他们迫于帝国背景，肯定不能拿帝国人开刀，于是贵族就成了他们再合适不过的“合作”对象。
一直以来，都是帝国人打贵族的份，贵族不想对这些“无理取闹”的商人动粗，耗费财力物力，最后也讨不到好下场。
不过这次，莫伦想把这种关系反过来。
“呵，说的挺好听的。”
克莱顿又叼了根烟，不过这次，他自己从兜里掏了个打火机点上了。
“可我怎么对外说明，说贵族把我的产品买走打我自己？我还要不要脸面了？”
“你随便编点借口不就好了，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擦屁股？”
莫伦笑了笑，没说话。
“呵呵，哈哈哈哈！真有意思，凯撒，你是叫凯撒是吧，我记住了。”
“这么说，你答应了？”
“诶，我可没这么说，依我看啊，我不如就干脆按照原计划进行，给你们痛打一顿我看也差不多！”
“是吗？那你就不怕我把你们和贵族之间做生意的事情全都抖落出去？”
对于这些军工企业来说，他们和贵族之间的交易肯定都是秘密进行的，是绝对不能公之于众的灰色地带。
不然民间也不至于对此一点记录都没有。
如果我把这些事情说出去，让帝国知道了，绝对要把这些企业弄死。
给贵族卖军火，和叛国没什么两样。
“怎么，你威胁我？你一个区区小贵族赘婿，你觉得会有人信你说的话吗？”
“我可是灵锦贵族。向来说话算话。”
“那你就更应该保守这些秘密！你既然敢找我做生意，就代表你肯定知道这里面的规矩。更何况，灵锦贵族也分三六九等，你又不是译光那种地位的人，也没人会把你说的话当回事的。”
“...那好吧，看起来我们的交易就到此为止了，真是可惜。”
说完，没等克莱顿先起来，莫伦就先迅速的站了起来，一副要送客的样子。
这本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行为而已。
但在莫伦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克莱顿一行人全都傻眼了——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件本不可能出现的东西。
在克莱顿抵达这间屋子的时候，莫伦他们已经在这里坐好了，莫伦两边都有人，而房间中央的桌子又刚好把莫伦的下半身给遮住了，所以克莱顿除了莫伦的上半身以外看不到别的地方。
自然也就不可能看得到被莫伦特意藏到身后的那个东西。
“那就我让灵锦贵族放出消息，看看会不会有人信，顺便，看看我到底是几等贵族。”
一股高傲的气质席卷了莫伦全身，之前简直是云泥之别，他脸上的笑容优雅又放肆。
没错，现在可以笑了。
他们可以不相信莫伦的这身行头，也可以不相信莫伦说的话，甚至都可以不相信莫伦的这种气质。
但唯独，那件东西，绝对不可能是假的——
那挂在莫伦腰间，散发着彩色光芒的金凤坠饰，这象征着灵锦贵族直系的饰品此时就像是一个耀眼的聚光灯，把克莱顿狠狠的聚焦在了舞台中央，让他彻底下不了台了。
克莱顿的眼睛直了，他的嘴微张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风邈！把我们的客人送回他们的穿梭艇上。”
没等克莱顿回过神来，莫伦看着克莱顿呆滞的眼神，紧接着如此说道。
话音刚落，风邈就带着另外两个灵锦亲兵走了进来，两脚一踏，如同一阵风般飞到了克莱顿的身旁。
莫伦趁着大狼“教育”韩卢的时候不光找了天河做那份报告，也去找了风邈安排任务，风邈什么都没说，只是稳稳当当的执行了自己的命令。
莫伦让他们谈判开始前别让克莱顿看见，谈判开始后就一直在门外候着。
“这位我应该不用介绍吧，你之前说你认识不少灵锦亲兵，是不是？”
“我...认识。”
没错，克莱顿认识。
基本上每个比较关注时事的人都认识。
风邈在新闻上出现过很多次，尤其是在内战时期，被塑造成了一个“女妖护法”的形象，天天都在电视上挂着。
他是一位非常有名的灵锦亲兵，是整个灵锦亲兵的第一御官，在内战时，是晴星的左膀右臂，基本晴星到哪儿他就到哪儿，只要你认识前者，就一定也认识后者。
能这么轻易的使唤灵锦亲兵的大队长，基本上彻底坐实了莫伦的直系地位。
“克莱顿，慢走不送了。”
这话此时在克莱顿脑袋里反映出了点别的意思。
啪嗒。
克莱顿没夹住指尖的香烟，任由它落到了地上。
“不不不，等等。”
“怎么了？”
“我答应。”
“答应什么？”
“70亿就70亿，按你说的办。”
“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我...我，抱歉，企业军那边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必须...呃，我需要离开...”
克莱顿有些语无伦次了。
“啊，这样，好吧，很遗憾没能再多和你聊聊，再见。”
莫伦和他告过别之后，就目送克莱顿等人离开了房间，那名红发女子和那几个保镖一出门就飞奔起来，像是在逃离地狱一样，只有克莱顿和那名紫发女子还能勉强保持冷静，算是体面的回到了穿梭艇上。
其实莫伦本以为克莱顿会是一个很冷静的人来着，毕竟是个做生意的，这么轻易就露怯，多少有些太不像话了。
但是，仔细一想，要是你突然知道面前和自己聊了半天的人其实无时无刻都能读自己的心，还能让自己的大脑变成浆糊，换了谁估计都要害怕。
也难怪。
毕竟灵锦贵族就是这样的一种存在...或者说，被“塑造”成了一种这样的存在。
“大狼，他刚才都在想什么？”
“啊？怎么问这个？”
“你应该尝试过读他的心吧？你能看到多少？”
莫伦这么说多少有些过于直白。
因为按照灵锦贵族内部的规矩，他们是严禁随随便便就读别人的心的。
但是大狼很明显不屑于执行这些规矩。
大狼刚和莫伦见面的时候就尝试过读莫伦的心。
“就能看到点边边角角。”
“他刚才在想什么？”
“...我看不清。”
“哦。”
说起来，克莱顿不是刚刚才说过么，大狼他们这些底层贵族其实是没办法有效读心的。
要是给他们几颗泰希利亚晶体没准可以，但是那么珍贵的资源也不可能分配给他们。
......
有那么一瞬间，莫伦忽然觉得，比起帝国，贵族说不定也没好到哪儿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