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或许是太过突然，莉琴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嗯……问吧。”
“您的制服，不是按照要求定制的吧？”
莉琴瞬间像是中了石化魔法一样，愣住了。
原本还以为没人会在意……
要是连明娜都发话了，那其他人都肯定在私底下不知道笑了我多少次了吧……
不过新的烦恼很快涌上心头，该如何向室友解释自己手头拮据的窘境呢？
明明手头上的积蓄和家里寄的钱只能将将填饱肚子，还来读官校……哪怕有军饷，也是入不敷出……
“我在第一天就留意到，您的制服没有正确的军衔标志，尺寸也并不太合适。而且面料和剪裁，跟军队公发的义务兵的制服一模一样。”
见莉琴没有回应，佩特拉继续试探。
“唔……因为，读官校的开销在我预想之外……我现在的积蓄还没一个熟练工人的月薪多，没有多余的钱做衣服。当初在部队实习的时候，还是连上的士官长写了个条子让我去制服部领一套衣服的……然后就穿到现在了。”
“原来是这样。”
佩特拉的视线投向了自己的衣柜。
“可惜我的制服不适合您的尺寸。”
二人的身材，无论是身高、肩宽、腰围，还是别的什么数值，差距之大肉眼可见。
莉琴的目光在佩特拉身上游走着，不只有意还是无意，目光停留在了后者躯干上部，贴身剪裁的制服完美贴合曲线，在烛台的光亮映照下，显现出一片深不可测的阴影。莉琴默默低下了头，双手不由自主地置于胸前。
各个方面都完全败下阵来了……
“明天是假期，您有时间吗？”
佩特拉的话有些出人意料。
“有是有……”
“可以跟我一起去市区吗？”
“去市区做什么？”
“去我当时定制制服的店铺。可不能一直穿着不符合条例的制服。”
莉琴头脑还没转过弯来，迷迷糊糊地就答应了。
佩特拉流露出满意的眼神，合上了桌上的读本。
“我有备用的制服配饰，还有针线。可以先把制服脱下来吗？”
“唔……哦。”
莉琴把制服交给佩特拉之后才回过神来，一脸后知后觉的神情对着已经摆好针线包和配饰的佩特拉说道：“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会耽误太久。”
佩特拉熟练地将针线包展开，拿上一卷备用的金属丝饰带，十分细致地将其缝上莉琴的制服的衣领和袖口，仿佛是在对待自己非常珍重的所有物一样。
第二天的上午，两人先后离开宿舍，在校门碰面。
让莉琴意想不到的是，原本以为是假期出行，所以自己很自然地穿了便服——白色亚麻连衣裙，然而佩特拉却是一身标准的军人出行服（Ausgehanzug）的装扮，皮鞋常服大檐帽。两人鲜明的对比让莉琴浑身不自在。
不要紧，这次没选好衣服，下次就不会了。
莉琴安慰着自己。
两人来到了市中心一座不算显眼的两层小楼前。作为带路人的佩特拉轻车熟路地上前推门。
“欢迎光临。”
迎上前来的是一位穿着深色马甲，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
“早上好，施耐德先生。”
“早上好，凯洛斯小姐。请问是制服需要什么改动吗？”
“不是。我这次是带我的同学来定制制服的。”
两人的目光集中到了莉琴身上。
“您好，我叫莉琴，莉琴·卫斯。”
“您好，卫斯小姐。”
尽管施耐德先生表现得十分友善，不过莉琴仍旧不是十分自在。也许是不擅长与陌生人交流，也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穿着与同伴相差甚远。
“我希望能够尽快开始服装的制作，因为莉琴急需新的制服出席各种场合。”
佩特拉把施耐德先生的注意力吸引回自己这边，莉琴稍稍松了一口气。
“没问题，我们一定会让两位满意。”
施耐德先生转过身朝楼梯上招呼：“佐菲，下来干活了。”
“好——”
一个灵活的身影飞奔下来。
这是个个头不高的女孩，浅棕色头发，脑袋左右两侧各扎了一束松散的麻花辫，一副活力充沛的样子。见到佩特拉，被称作“佐菲”的女孩更加兴奋起来。
“啊，凯洛斯小姐，这么快又见面了。”
“早上好，佐菲亚。”
佩特拉表情没有任何大的变化，但却稍显不安地转了下头。
“我还要跟施耐德先生谈一些事，可以先帮她测量尺寸吗？”
“先进行初步测量吧，店里还没有适合这位小姐的试穿版型。”
施耐德先生补充道。
“没问题。这边请吧。”
佐菲亚欢快地领着莉琴走进了屋子里面的隔间。
“我叫佐菲亚，大家都爱叫我佐菲。”
佐菲亚熟练地拉上门帘，一副丝毫不见外的样子，“你叫什么呢？”
“我叫莉琴。”
在佐菲亚的情绪感染下，莉琴也稍微显得轻松了一些。
“凯洛斯小姐是你什么人啊？”
“她是我的同学。”
“哦。”
佐菲亚像一个从业多年的老师傅一样，将需要用到的工具在桌上一字排开，随后拎起软尺凑了上来。
不过，让莉琴意想不到的是，佐菲亚忽地凑到了自己耳边，“你同学可真棒。”
“诶？”
莉琴还没反应过来，对方的话锋就转变得猝不及防，“首先先把衣服鞋子脱掉吧，这样方便测量。”
“哦……”
莉琴忐忑不安地脱下了连衣裙和鞋子。她有些庆幸，因为穿的是连衣裙，所以不会因为先脱上身还是下身的选择困难而纠结老半天。
“继续啊。”
佐菲亚的一根食指在空气中来回比划着，“衬裙、衬衫（Bluse）……全部都要脱掉哦。”
“要脱到什么程度啊……”
“嗯——只剩打底衬衫和打底裤吧。长袜脱不脱随便。”
佐菲亚的嘴角带着无法掩饰的笑意。
莉琴满脸黑线地照做了。
“好。首先是肩膀。”
尽管让人有些难堪，不过对方确实在好好测量尺寸。
莉琴的大脑恢复了转动。
“对了，刚刚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
“在我……脱之前说的……”
“哦。”
佐菲亚不忙不乱地把肩宽数值做好记录，接着继续测量。
“就是字面意思啊。你同学很棒。嗯，不过你有一点比她好，叫你脱你就脱。她是拘谨到我都没办法描述了，只脱了外套，之后死活不愿意再脱。”
“唔……她不愿意脱的话，哪怎么量呢？”
莉琴陷入了疑惑。
“直接就这么量呗。虽然脱衣服确实更方便，不过不脱也区别不大，我可是经验丰富了。”
“啊？”
莉琴的脸唰一下红透了。
“只要对方不是裹得像熊一样，我都能量得分毫不差。”
佐菲亚连珠炮一样的发言堵住了莉琴的话。
“不过呢，她当时穿得也挺薄的。上身除了外套就是衬衫，还打了领结，黑色的。除了领结，还有一条颈环，似乎是皮的吧，她把那东西跟领结戴在一个位置。”
嗯，这个饰物我有印象，她都戴在衬衫（Hemd）外面，穿上制服外套的话是看不到的。
莉琴在脑海中回忆着佩特拉那件饰物的片段。
不过佐菲亚依旧一边测量着尺寸，一边眉飞色舞地说着为佩特拉量尺寸的事。
“话说回来呢，给你量尺寸，比给她量要轻松，一是因为我得站椅子上才能帮她量身高。”
话音刚落，莉琴就被连拉带扯地移到了旁边画着身高标尺的墙壁边上。
“一米六七。”
佐菲亚飞快地记录好数据，顺便把身长也量了。
“二嘛，之前也说过了，你比她听话得多。”
“唔……”
“接下来到胸围，吸一口气。”
莉琴乖乖照做了。待佐菲亚量完两次胸围之后，莉琴开口问道：“我比她听话，意思是她很不配合吗？”
“不不不。除了不愿意脱衣服以外，她是什么都很配合的，就是太拘谨了。”
“不过……”佐菲亚话锋一转：“那种指尖划过对方身体，感受那种怯怯微颤的幅度的感觉，不是很令人兴奋吗？”
“诶？”
莉琴开始想象佩特拉在量尺寸时羞涩的样子，跟平时自己认知中可靠又干练的她截然不同的形象。
“量上半身的时候，就能看出她一直很努力地想控制自己，但是效果不大，不仅身体在抖，脸也红扑扑的。不过，她的身材真的是极品啊，胸就已经很棒了，腰更是羡煞旁人。”
莉琴的想象随着佐菲亚的描述，逐步深入。
“不过呢，到了下半身，她就彻底绷不住了。”
“嗯？”
莉琴眼前一亮。
“当时她穿的是裙子，量腿长不太方便。”
莉琴想象起了佩特拉穿裙子的样子。印象中室友没穿过除了制服之外的衣服。
“然后呢——”
佐菲亚的下一句话把莉琴拉了回来。
“我就直接拿着软尺，从脚踝探到了裙底，直至碰到了她大腿根部的位置。”
“嗯？”
“她当时就‘呀’的一声叫了出来，不是‘啊’，也不是‘噫’，而是‘呀——’，老板都惊得差点要跑进来了。”
“噗嗤——”
莉琴差点笑出了声，不过三只手马上摁到了自己嘴上——其中一只手是佐菲亚的。
“嘘——当事人还在外面呢。”
佐菲亚把手抽回来，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安静。
莉琴点头如捣蒜，憋笑憋得脸颊通红。
佐菲亚恢复了一直以来的笑容。
“我呢，就装成一时半会弄不好的样子，蹲在那摆弄。她呢，就觉得我是在认真地帮她测量尺寸，所以尽管她都羞耻到那种程度了，她也没催我，也没有拉开门帘就跑，而是用尽全力保持一动不动。真是太可爱了，这差事也实在是肥得流油。”
莉琴点头表示同意。
“顺带一提，她穿的是黑色百褶裙，刚好到膝盖上面的，衬裙是白色的，底边造型不是蕾丝边，是很简单的柳树叶造型。”
本文源自本人在八年前的一个脑洞。 这个脑洞已经被本人脑补成了一套完整的小说大纲。 本文是本人脑补的小说中的一个情节。 本人也会不定时更新类似的片段，这些片段大都有一定关联，不过本人未必会按照这些片段发生的时间顺序投稿。有兴趣的各位可以点赞。也许本人某一天看到这文人气还不错的话，会把整本书都写出来也说不定。
本篇的剧情是故事时间线中的共和历104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