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贴吧是不是稍微长一点的文字都直接吞了？

没办法，除了群里之外就先发B站好了……

看过原著漫画的人都不用回避，我敢拍胸保证自己只会写全年龄一般向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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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达尔干的最后一年

Kassandre

一

人人都说肖先生的身上缺乏温度。

而我觉得无所谓。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的温度，不必计较谁的太高，谁的又过低。温度高低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给我的评价则是“适应性出类拔萃”，而我只是……顺应着自己的心情吧，恰好我的心情一直都不坏。

而肖先生的心情一直都很容易坏掉。

我曾对他感叹，这个世界很小，却又仿佛没有尽头。那时他低垂着双眼叹道——“会有尽头。”

没有人比他更能想要、也更能够走到尽头。

肖先生喜欢怎样就怎样，我跟着他走就是了。这是我从出生就肩负的任务，也可以算是个人爱好之一。我跟随他慢慢地在人生之路上散步，读了很多他要求我去读的书，以便对他时不时的高论做出应有的回应，但同时也有自己的娱乐：烤出了最一流的蛋糕，玩着网球和足球。我喜欢钓鱼，当然还有与女士们约会——这些他都不关心，或者说因为几乎不花什么时间就懂了，所以认为没什么好关心的，因此我也不怎么跟他谈起。

虽然我有时候会很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但，又有些时候会觉得没那个必要。

我们在这个国家都属于最年轻的人，有些时候，我们会感受到同种压力，但我可以选择忘记，肖先生不可以。

如果不是跟着肖先生，我大概无法理解，如果一个人的记忆力可以带来种种学习方面的优势，那么在正面收获夸奖和羡慕的同时，背后却会有一座深渊。

所有人都说，肖先生是天才，后生可畏，何况他又十分努力。而只有离他最近的那个我，不断地看见那座深渊对他的野蛮撕扯。我试图跳进那些噩梦里把他拉回来，他每一次却又陷得更深。

从小的方面看，他从前也不是不犯错，但之后一定不会再犯，那些因为错误而痛苦的记忆在同样的场景里不断灼烧着他。

从大的方面看，尤金，那个尤金陛下，仿佛无处不在的猛兽一样。

猛兽又现身了，每次现身都要吞噬一些什么。

二

后来我回想，“那天”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自从陈之默出现，这潭至少表面还算平静的水出现了奇妙的波澜。

我当然并不讨厌这个人，甚至可以说有时候想要私下跟他聊聊。

但“那天”，我看着他，内心的不安如同雨后生长的菌丝。试图镇定下来想一想，他本身又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我当场想要询问肖先生这怎么办。

很早之前就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我也知道肖先生向圣女许诺把他找回来。

现在他回来了，我却在想，他不应该回来。如果他不被肖先生控制，就会是肖先生的对手。

怎么办，什达尔干，怎么办，肖先生在做什么？

怎么办，创国经集体疯狂，怎么办，尤金也来了！

………………

那一天，那一幕，那一时的争斗，那一刻的裁决。

如果陈之默没有回来，我们是不是仍然能够守住脆弱的平衡？

或者说，我唯一想要避免的，就是那座深渊的强化。只要它不强化，那我即便不能立刻，也早晚会找到办法解决其他所有问题的吧！

一场风暴之后，当然遍地狼藉。

而我必须让自己在最短时间内恢复到正常的模样，然后去拉住肖先生的手，不让他继续滑向深渊。

三

谁都不如樱川由子殿下更忙。

在我小的时候就常听人窃窃私语，说是不要招惹她。

嘿，这话不对，其实最好不要招惹任何人，除非你实在难以忍受，或是有自信一击必杀。

然而她什么都想要，所以人人都会确实地招惹到她，然后她又要像一只野猫一样抬爪就挠。

至今为止好像也没造成什么重大问题，反正有问题也是国会那边儿的。

她经常闪现，找各种人搭话，最近尤其喜欢找我；而我喜欢跟所有人谈话，尤其是女士。

“您很了解我嘛，这很难得，不如做我男朋友吧！”她这样笑道。

与她这样的女士交谈，不能太实在。她确实很美丽，或者说是……精心打扮的妖艳，正因此，我不可能认为她只对我一个人这样说话，我自己也决不会独独赞美一位女士的。

何况她无论怎么算也还是国会的人，我若是被她吸引，对审判厅不利的因素也许会隐隐地出现，肖先生不会察觉不到，即便我能搞定，他还是会不高兴。

但是……说不定她可以不当“国会的人”呢？

反正现在必须先扯远话题。每次我都是这么做的，有时候还会提议给她做些蛋糕吃，这样她一定会停下——但这招只对她这个人有用。

如果是肖先生，大概只会把顶上的樱桃轻轻地挑起来，吃掉，然后继续说他想说的，或者又回归沉思。

樱川殿下甚至还会给我种种回礼，我说不清为什么是这样的礼物——有些我能用上，有些则更像是女性自己用的，比如上面写着“桔梗”的小香膏？诸如此类的小东西，隔三差五地寄来。肖先生说她是个穷抠，所以我想她只是自己喜欢就买多了，用不掉才给我的吧。

她当然是为了打听陈之默的消息而来的。是啊，这可是最大的新闻，整个昆吉卡都沸腾了。

本来“那天”就已经够乱的了，但之后的事情让我愈发惊讶。

他接受了劝降。圣女在塔中，不清楚是否已经知悉，如果知悉的话无非气急败坏吧。国王直接乐疯了，王后也很喜欢他，很照顾他，他们把他留在牧场里保护起来，现在只等着航行和登基了。

听完这些汇报的时候，我看见肖先生的眉头挑起来了一下又松开，最后他说：“……没关系。”

到底是什么“没关系”，我没明白。

四

有一天，肖先生突然说，他喜欢闪电和雷声。

“因为世上很少有这样的东西。闪电过后，雷声一定会来，不需要赌博，只需要等待。只不过，它们越是剧烈，便越是短暂，很可惜。”

他说这话的时候，窗外正逢一闪，照亮了他半张脸，然后雷声闷闷地逐渐扩大。

我也喜欢，但不是这个原因。我只是觉得它们都非常壮美，我就喜欢观赏这种强大的存在。

即便是强大的尤金陛下处处跟强大的肖先生过不去，我也不能说多么讨厌他。但我没有别的路，只有跟随肖先生，抵抗这一团明红色的烈火，与永远折磨着他的猛兽对峙。

小的时候我不止看过一次肖先生挨揍。起因太多了，可大可小——

可以称瓦佳为“母亲”但拒绝叫尤金“父亲”；

嫌牧场的牲畜味道不好而且太脏；

不准别人再对他说“蠢话”；

我奉他命重新摆好棋子，却摆得不够端正，所以大骂我；

趁大人们不在的时候把写字台上的政令草稿修改一番并郑重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嘲笑所有人——尤其是尤金的语法错误；

参加典礼的时候突然当众问那些被尤金关押或杀死的元老怎么没来……

………………

…………

……

尤金一只手把他掀起来，扬过头顶然后再摔出去，在巨大的撞击声和一系列物体滑落带来的余震之后，他始终没有哭，我却当场嚎啕了。

我的声带发出自己也不懂的嘶响，泪水呛到喉咙里，我希望别人能听见，尤其是瓦佳，她在的话能救命。如果没人出现，我就只能尝试去抱住尤金的腿，求他先打我。

那样的话，尤金一般都会摸摸我的头，缓缓地呼出一口夹杂着些许烟味儿的，温热而干燥的气，然后改用一些只有他才能想得到的，千奇百怪的措施去惩罚肖先生。

一开始我劝肖先生不要太顽固，如果坚持己见很可能会接着挨揍，后来我就不劝了。

因为每次，他都反而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无比坚定地说：“什达尔干，你根本不懂……哼……我不但是正确的，而且没输！”

再后来他拉着我一起逃走了。

即便是逃走，我仍旧感觉得到，深渊还在背后撕咬着他，我只能尽量隔在中间，用自己的一切，去抵抗他被吞噬的可能。

我不懂为什么肖先生要对圣女做出那样的承诺，这件事情不但不好做，而且会招来麻烦，即便成功对我们也没有太多好处。这是我为数不多的心烦事儿，圣女与圣子的见面最终竟然比我想象的还糟。

“那天”陈之默用那双很漂亮的眼睛盯着同样拥有这双眼睛的圣女，宣告他与她无关。

肖先生整个人则是另一种漂亮法儿。

他与陈之默如同绚烂的白昼与静谧的黑夜，闪耀的钻石与浑厚的玉石，精致的雕塑与浪漫的水墨画，又相当玄妙地……拥有截然相反的人生。

他们面对面站在一起，我看见的似乎不是两个人，而是我们，是我们的赤色玛雅帝国，两种可能的未来。

我当然没得选，我是审判厅的人，肖先生的副官和最忠实的朋友。那个陈之默本来就没有想要回来，所以如果，我是说如果，能扳倒背后的尤金，就只需要再把他送回去，叫他永远别回来，就好了。

所以我在“那天”之后的第二天就提议向尤金宣战了。

其实我很少提建议的，肖先生也不喜欢听别人的意见。“愚昧无知”和“我不是早说过……”，是他最常见的反应，虽然极少对我这个个体发火，但如果不是特别的纠结或恐惧，我往往不想做这种程度的僭言。

我知道那很有难度，但我们已经到了这种境地，或许值得一试。如果成功自不必说，万一失败了，还可以向全世界宣布这整件事都来自我的建议。他除了杀掉我这个唆使者以示惩戒之外，最多再下更多禁令去限制肖先生的行为。

但是肖先生一直没有正面答复我。他竟然真的在准备那伟大的远航，后来还亲自去向尤金汇报，而尤金自己不出现，竟然指派那个托尔跟他沟通，使得他被迫忍受了过多的废话和五花八门的反驳，最后牙关紧锁地回来，一脸要杀人的样子。

再后来那边又换成了林林林林纪良，于是汇报者也换成了我。

五

“把眼泪还给大海，把死者还给土地。”

肖先生念了这么两句，停顿了一会儿，又问我怎么样。

我凑过去对着那本诗集仔细地看了看，告诉他说感觉不错。肖先生则喃喃自语：“……诗歌，毕竟是浮夸而虚幻的。”

他不讨厌诗歌，不过他总是这样——即便再喜欢什么，也非要说出点儿不足之处，如果真的说不出不足，那就连喜欢也不表达了。又静默了半晌，他示意让我先退下了。大半年来，肖先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总与我分头行动，但我也没有因此而闲下来。

我把这两句又转述给樱川由子殿下听，说这是我最近读到的，然后问她感觉怎么样。

“一听就是从下面传上来的东西。”

她轻轻地歪过头来，有些不屑地说——

“在咱们的神国里，眼泪和死者寥寥，根本没有大海，土地也相当有限，只有下面那种动不动就死的蝼蚁才会琢磨出这个来。”

之后她又望向窗外：“……什达尔干殿下，您这么有空儿的话，陪我出去逛逛怎么样呢？就您跟我两个人。”

我当然乐意效劳，她笑了，我们没有带她的秃头保镖，一起走到街上去。

然而一直只逛不买，最后她表示这些东西都没有什么意思，她很难看上这样普通的东西。

“……地位，还有男人，也都一样。如果得不到那个最好的，就特别没意思。”

“哎呀！那您难道是想要得到肖先生了？”我欢快地对她睁大了眼睛。

头上挨了四下扇击之多。

樱川殿下听了个玩笑就要打人。不过，我，当然很习惯这种事，因为肖先生也这样。

我问她怎么看那个陈之默，她低头走了十几步，最后对我懒懒地说——“国会可是要对我展开调查呢，尤金……无非是排除异己，给自己和那个野郎铺路。”

“您总不会安之若素的吧，我觉得还不如……与我们审判厅进行一些符合您利益的合作？”

她停下脚步，抬起头看了我一会儿，没有接这句话。

“这街上可太无聊了，我比较喜欢诺亚那边儿。有机会的话，一起去逛逛？”

“那当然好呀！”我点了点头。

“本来今天我想给您买一件礼物呢。”

“哎？应该是我来给您买些什么吧？”

她又静静地看着我，然后又笑了，最后解下了头上的一条发饰，轻缓地递给我，又顺手划过我的胸前，用拇指和中指捏住我的领带夹，摘了下来。之后又来回转了两下，收进袖口里。

“我最近有点儿忙，首航式那天再见吧。”她说。

果然我们之后很久都没见面，但我想，既然尤金那边要这么干，她早晚会同意合作的。

甚至，不止是合作？

我忽然察觉到自己不知已经笑了多久，这大半年来，我的心情从未这么好过。

六

天气真好，天空真美，天上什么复杂的东西都没有，只有伟大的太阳和轻飘的白云。

昆吉卡被天罩着，我被昆吉卡托着，正午的太阳美得格外耀眼。只要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情，我们都过得很好。

我越来越喜欢安逸与和平，它们好像也确实在对我招手。不知道为什么，我走着路都会唱起歌来。

肖先生也很久都没有发火了。

昨晚我离开审判厅大楼时去向他道别，他甚至还笑了，喊了我的名字，似乎有别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变了。他天天带着那个小孩子玩儿，不会是因为被禁止与圣女见面而灰心了吧。

如果是真的，我也说不清是好是坏，似乎那座深渊已经慢慢地远去了，即便……是以放弃一些重要的理想和亲密的关系作为代价的。

我们所有人都终将这样慢慢地活着，也许不应该琢磨那么多的争斗。什么样的未来是不可以坦然接受的呢？肖先生注定是在亿万人之上的，一切都是靠他自己。在各种事情上，我都只是做了些具体的执行和细节的维护，而那些事情中的绝大多数……谁上都行啊。

远航的目的地——金星那里，又会是个什么样子呢？我幻想了一年也没有自信正确的答案，只能到了地方再用自己的双眼去欣赏了。

尤金又大摇大摆、嬉皮笑脸地带着陈之默出现了，他是首航式祝酒会的主角。人群中充满窃窃私语，到处都是想要巴结圣子的目光，即便能到这里来的人身份已经不低了也还是一样。陈之默本人似乎尽量维持着淡定的样子，没有说太多话，也没有表示自己对任何一位在场的人士青眼有加，这一切大概都源于尤金的指示。

他们曾经这样对待尤金陛下，对待肖先生，现在又这样对待圣子陈之默。在形势不利的时候，尤金陛下被大力抨击，他只管仰天而笑；肖先生被无情调侃，他永远记在心上；而陈之默，如果不慎，或者即便是慎重，早晚也会因为命运的无常而品到这杯苦酒，那时候的他又会是怎样的态度呢。

原本清爽的空气里充满了人的味道，我对这一切有种说不出的厌倦，想要去看另一种天地，去山水间融化自我，去欣赏天空、太阳、闪电和雷声，当然还有诗歌和美食。只是……目前的我，还有着未完的职责。

尤金从背后拍了我的肩，问我肖先生怎么还没到。

但我真的不知道。肖先生现在和我沟通得并不多，基本都是例行公事，而我更想打探点儿国会和樱川殿下相关的消息。

正好她来了，她更花枝招展了，但她的态度还是怪怪的。如果可以……

巴特先生忽然喊了我一声，叫我去接电话。

（完）

后记：

这篇其实在很多年前就写了一个草稿，然后编不出更多的来，后来草稿也没了。

因为庆贺重新连载，外加前两个月有位大佬跟我透露她要写同人（妥妥的基情向，目前她还没写完），所以我又燃了（？）。

先是大约默写了一下当年的草稿，然后尽我所能在几天内修改了一堆，现在实在没思路了就停了。

我本身只能做到观看基情向的东西，写是写不出来的，文笔也不华丽，所以并不适合写同人（我知道大家喜欢看什么，我也喜欢，但是无能啊）。

选择什达尔干当主角最主要的理由是，他是一个拥有明确结局的人物，也就是说，对着这种人物编剧情的话，应该不太会跟原著有太多的矛盾。这篇从一开始的决定就不是搞笑性质的，甚至在修改的时候我觉得都不算“同人”而算“扩写”，类似小时候的语文作业那样，所以特别不想与原著矛盾。

如果会画画，其实我更想画出来。有些场面我脑海里想的……表现成文字之后觉得不行，水平就是不够。

但是不管你们喜不喜欢，反正圈子没粮，凑合看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