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怒目低眉·记嵯峨（上）

    “第一品，法会因由分。”

    嵯峨跏趺而坐，闭目而诵。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城祗树给孤独园¹……”

    博士静静立于嵯峨身后，听她诵经。

    一本《金刚经》终了，嵯峨起身，转头看到博士，倒吓了一跳，“博士晨安！您清晨来找小僧，可是有事吩咐？”

    “倒没什么事。”博士微笑，“看你在诵经，就听了一下。有时间给我讲讲经吗？”

   “小僧……其实只是从小在寺院长大，不是正式的僧人。”嵯峨犹豫，“怕讲不清楚，误了您也曲解了佛陀，那就是罪业了。”

    “没关系。”博士轻笑，“闻法在先，要明法自然不是讲得清楚的。佛法无边，除非佛陀降世，不然又有谁能遍知遍觉呢？”

    “那……小僧给您背一遍《心经》吧。”嵯峨放下身边的短刀，“您请坐。”

    “小僧很多时候不明白，这世上那么多不平，为什么没人看得见呢？”嵯峨忽然问。

    博士一怔，谈经的时候为什么要突然提问？

    哦……玄机啊，参禅？

    “看不到的人看不到，看得到的人不会看。”博士缓缓道。

    “不……”嵯峨却摇头，“博士，您可以认真回答吗？小僧在询问，不是提问或打什么禅机。”

    博士沉默。这个问题，嵯峨心里难道没有答案吗？

    不见得。真的不见得。

    可是，他能不回答吗？他明明知道答案。

    “因为……不公，本就是那些需要不公的人造出来的。”博士苦笑，“人们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自古皆然。”

    “为什么？”嵯峨眼睛发亮，“为什么不公会出现？就因为人的私欲吗？”

    “嵯峨……这个道理，你想必比我看得更清楚吧？”博士轻声道。

    “为富不仁，尸位素餐，冷眼旁观……小僧这些年，见得太多。在先生的画里，也见得太多。”嵯峨低眉，“可是，逆势而行的、肩扛大道的，却倒在万人脚下受人唾骂也不怨，这是为什么呢？”

    “你说呢？”博士却忽然微笑，看着嵯峨。

    “舍身饲虎，割肉喂鹰，我辈所愿。”嵯峨叹息，“可是，我饲了虎、喂了鹰，真的有用吗？”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博士淡笑。

    当博士与嵯峨并肩站在霜星墓前——感染者的身体不能存留，这只是个衣冠冢——时，嵯峨双手合十，默诵经文。

    “怎么，在诵经？”博士温和道。

    “为这位……施主诵卷经文。”嵯峨点头，“他也是感染者吧？”

    博士点头，“一个感染者女孩。我给你讲讲她的故事。”

    于是他开口。

TBC.

（其实很多时候在想，霜星为了感染者付出生命，这样的行为是该提倡还是不该提倡？只有人活着，才有改变的可能，忍辱负重活下去一定比壮烈死去更难。那，霜星是对的吗？

霜星是鹰角唯一一个几乎骗到我眼泪的角色，生得悲哀死得壮烈，可是，霜星活下来，是不是更好的？德胜大大多少次死里逃生，最后才有了新时代，霜星活着，是不是更有可能创造一个新泰拉？就像我的标题，是怒目而死就此别过，还是低眉而生再度奋起？

我不知道答案，而且这个问题大概只有法老能回答。又或者法老也回答不了。

感谢你能看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