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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我]In Your Light·C65

2023-01-06 21:01 作者:陆知遇_  | 我要投稿

勿上真人。

 

双向救赎/双向暗恋/双向自卑.

 

七岁年龄差预警/战线极长的单向变双向奔赴.

 

进度可能有点慢哦.

 

私设如山.

 

都是我瞎写的。

 

*所有专业知识皆为杜撰,勿上升现实.

 

*本文纯属虚构,全篇的学业工作等,无任何参考价值,勿上升实际.

 

灵感来源:《in your light》《oh my angel》《有一种悲伤》《sonder》和《奔赴》

 

-

 

“你身旁冷清拥挤,我一直在这里。”

 

-

 

109.

 

那天过后的日子略有些平淡,唯一的大事大概是宋亚轩答应杨校了——答应杨校回学校的警察节晚会做演讲。

 

我也替宋亚轩开心。

 

我猜这是他放下过往的预告。

 

临近跨年,十二月末放假当天,季凉他们几个人约着一起去偏北郊区人少的地方,那个地方前一天才下了初雪,大概是因为海拔高的原因,到今天都还没停。

 

车子停在路边,季凉推开门喊我们:“前面快到了,下雪路滑,我们走过去吧?”

 

“好!”祝书愉兴致勃勃,从约好一起来看雪的那一刻开始就在期待,此刻眼睛亮晶晶的,拽着我走在最前面。

 

天已经将将黑下来了,橙色路灯洒下星星点点的亮光,折射进雪地里明亮耀眼,耳边还能听见轻微的风声,伴随几个人交谈的声音,似乎有些吵闹,一步一步踩在雪地上,还有雪花松软的声响。

 

雪下得不算大,但纷飞的雪花飘飘渺渺,一点一点落在发梢肩膀,莫名多了几分浪漫与缱绻,也因为下雪的缘故,空气里有些冷,一片银亮钻进肌肤里,在指缝骨骼留下一个清浅冰凉的吻。

 

祝书愉伸手去接飘着的雪花,大概是因为南方不常下雪,现在看着漫天雪花,她的眼睛里还能映出期盼明亮的光。

 

杨云锦和季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在最后面,两个人手上还拎着几个塑料袋,但距离太远,光太昏暗,有些看不清楚。

 

旁边几对大概是情侣,肩并肩在雪地里留下一对又一对脚印。

 

我默默收回视线,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突然有点想念宋亚轩。

 

回头看到略有些空旷的角落,叶霄南蹲在那里,一米八的人缩成一团,看上去有些傻呆呆的;祝书愉捧着着一团雪球,扔到了刚刚过来不久的季凉身上。

 

我不自觉勾起嘴角,站在一棵树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小宋先生,最后还是没压下心里的想念。

 

宋亚轩接电话接的很快。

 

“哥哥,我们到地方了,今天晚上就能回去。”

 

“嗯,那边风景怎么样?”宋亚轩的声音有些懒倦,大概是被我一通电话硬生生从好梦里拽醒。

 

“我吵醒你了?”

 

“没有,我的闹钟也快响了——还有两个文件没处理。”宋亚轩轻声道,而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喔,”我默默点头,语气也变得很轻快雀跃,“这边现在还在下雪,很漂亮。”

 

“是吗,那……”

 

宋亚轩的话没讲完,便被旁边捣乱的人打断了。

 

叶霄南手里的小团雪球正中我的肩膀,外套已经有星星点点的深色水渍。

 

“叶霄南——你干什么啊。”我有点无奈,将手机拿远了一点问他。

 

“你一个人在那边干嘛呢,快过来啦,快来看我和季凉他们堆的雪人——”叶霄南的语气里藏着欢快,拉长尾音喊我的名字,他朝我招手,让我快点过去。

 

我顿了片刻,拿起手机:“哥哥,他们喊我呢,我们回家再说?”

 

“余温——”叶霄南见我没回答他,干脆走过来拽我外套的帽子,“别一个人蹲在这发呆,快来看雪人……”

 

叶霄南只看见余温一个人蹲在树后面,她举起来的电话在叶霄南的视角盲区,所以没看见余温正在打电话,以为她又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发呆,索性过来喊她了。

 

“来了来了,你别拽我帽子。”我边说边试图挣脱叶霄南的魔爪。

 

最终我被迫先挂掉了电话,还没来得及听见宋亚轩的回答。

 

“嗯,快去吧。”玩得开心。

 

宋亚轩的最后四个字被堵在嘴里未曾说出口,那边已经挂断了,听着那边大学生们的雀跃,他不自觉叹口气,手掌轻轻贴在书房窗户的玻璃上,感受略有些冰凉的温度,似乎已经慢慢渗透进骨髓里,冻结血液那样凉,凉意啃噬骨骼,他突然觉得有点累。

 

那次意料之外的视觉交替摧毁的太多,包括他曾经自信勇敢的脊梁。他的视线里是已经习惯了的经久不变的模糊,此时此刻却格外渴望从前清晰绚烂的色彩。

 

太远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发觉得两个人的距离莫名好像已经太远了,距离在不知不觉中被拉长,好像遥远的快要听不清她了,她的影子太虚无缥缈,在不曾察觉的时候已经快要成为他触摸不到的人了。

 

因为看不见、因为年长七岁,那些不得不成为遗憾的遗憾已经成了刺进心里的密密麻麻的针,时时刻刻提醒他,他们始终相隔几万公里,她是炽热的,但他过往的温度早已经散开了,被困在漆黑里,追寻不到自己的遥不可及。

 

宋亚轩默默抽回原本贴在玻璃窗上的手,指尖轻轻捻过残留的冰凉,试图遮盖那股凉意,但那股凉意像是已经刻进骨髓里一般,隐隐作痛。

 

房间里还有些弥漫的烟草味道,是什么时候重新沾染这个习惯的呢——他记不清了。

 

半个月前听见公司前辈说他担不了责任的时候,还是一个月前他爸爸打电话来喊他回去见一个适龄女人的时候?

 

宋亚轩伸手轻轻推开窗户,感受冷空气径直钻进肌肤刺痛骨骼,抽回手走回实木桌子边上,指尖习惯性贴在桌子边沿上,这些因为看不见而被迫养成的习惯,在此时此刻显得莫名的突兀。

 

每一个被迫习惯的习惯,都时时刻刻提醒他,他们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再怎么试图缩短那些距离都是徒劳。

 

他知道这些源自于没安全感和敏感的问题是不必要的,但却常常觉得可惜觉得遗憾,甚至觉得痛苦。

 

她身边太多人能陪她做那些宋亚轩不能陪她做的事了,她身边好拥挤啊——他快捉不住她了。

 

快到达而立之年,父母近日愈加频繁的电话问候,旁敲侧击他的感情状况,询问他喜欢的类型,无数次同他说有一个不错的女孩子要不要见一见;在过往某次任务里留下的旧伤,从前从来没有感觉,近日却时常疼痛的腰椎;已经成为回忆长河里快要翻不出的、无比模糊遥远的所谓青春的记忆;父亲越发低哑的声线,和已经到了谈女朋友年纪的弟弟;年近而立,明明已经努力了那么久却依旧无法得到公司里父辈们的认可。

 

这些都像一层层玻璃罩,隔开氧气供给让宋亚轩越发喘不过气来了。

 

他已经没有那样年轻了,没有那么多时间那么多精力够他再赌一次永远,可她不一样的,她还年轻,年轻就是她最大的筹码。

 

余温不过二十一岁,还没有大学毕业,她从来不是心甘情愿被困住的人,她还是该勇敢闯荡的年纪,是不甘平庸生活的年纪,是需要认可需要未知的年纪。

 

可他不是。

 

宋亚轩已经该为以后考虑了——早该考虑的。

 

他们并不般配、不合适。

 

是什么时候开始坚定了这一点的呢?大概是那次去晚会的彩排时,王局说的那句般配吧。

 

不是他和余温。

 

是余温和他们系很优秀的一个男生,很般配。

 

配合默契,几次在合作小测上拿下第一,都是系里很优秀的尖子——是有可能一起进市局、继续做队友战友的好搭档。

 

是能陪余温一起走很远的人。

 

可宋亚轩不是的。

 

这个事实像是刻在脊柱上,时时刻刻都痛。

 

他明明已经快要而立之年,却还是沉溺在这个他们两个人一起创造的绚烂美好的乌托邦不肯清醒。

 

房间里很黑,因为没有开灯,但似乎一直是这样黑的,他的世界似乎一直是这样黑黢黢的,被一堵围墙严丝合缝的包围,甚至没有窥伺光芒的缝隙。宋亚轩幼时是有些怕黑的,现在却要与黑暗共存。

 

他说过的,开灯与否、明亮与否与他而言没有区别——总之是看不见的,都一样漆黑。

 

大概是开了窗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空调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突然罢工。总之,房间里突然冷得要命,像置身冰河世纪。薄睡衣被风吹得紧贴肌肤,宋亚轩以往已经习惯了低温,此时此刻却还是觉得好冷好冷。

 

房间太安静,就连他已经轻得不能再轻的脚步声都格外振聋发聩似的。

 

宋亚轩不自然地眨眨眼睛,知晓自己扫不除那片浓雾,却一直到眼皮都泛酸还试图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最后又只是默默垂下眼睑,指尖触及文件里的点字,他想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这些文件里。

 

但偏偏在今年的最后一天,他莫名对点字抗拒得要命。

 

宋亚轩突然发觉,原来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地球的另一端,是回不去到不达的昨天。时间不会说话,冷血又无情。悄悄将他从繁花盛开带进寒冷冬夜,做黑暗的囚徒,也悄悄让余温的光芒越发耀眼。

 

他始终觉得余温本来就该是耀眼明亮的人,也在余温一次次得到瞩目成绩以后替她开心,甚至觉得骄傲,却也不得不无数次为困在黑暗里的自己觉得悲哀。

 

此时此刻的房间也是冰冷漆黑的囹圄。

 

而余温那边挂掉电话后,就被季凉他们拽着一起打雪仗堆雪人。

 

暖橙色的光在地面打下明显的交错明暗,我伸手试图捉住这一缕光,最后都浮于指尖,默默垂下眼睛,我看着指尖映着的光。

 

“余温,快来快来!”季凉和叶霄南两个人蹲在角落里,将塑料袋里的东西递给我一支,彼时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是仙女棒。

 

“跨年没有这些东西怎么行——叶霄南快点来帮我!”季凉伸腿踹了一脚旁边蹲着研究仙女棒的叶霄南,“咱俩一会把这个放了。”

 

“你小心你爸把你抓走。”叶霄南开口打趣。

 

“得了吧,天高皇帝远的。”季凉说罢,补上一句,“咱们这里可以放了,今明两天和过年那段时间,我哪敢知法犯法——你们没看新闻啊?”

 

“看了看了,打火机给我啦!”祝书愉说着,伸手去拿季凉手里攥着的打火机。

 

“我来点,别把你烫着了。”季凉躲过祝书愉试图从他手里拿走打火机的动作,而后点燃一支仙女棒递给祝书愉,拿过祝书愉手里的点燃递给杨云锦。

 

“蛮绅士的嘛?”叶霄南笑着看眼季凉,将刚刚点燃的仙女棒递给我,“给你,你们三个去那边玩,我们两个一会儿放烟花喊你们。”

 

“谢啦。”我挥挥手里的仙女棒,没来得及转身,已经被祝书愉牵着手往空旷的地方走。

 

仙女棒的光芒崩出,从尖端燃烧耀眼明亮的火花,怦然绽放的星星点点坠落,伴随仙女棒燃烧还能发出滋滋的声响来,像一簇簇展开的花,尖端的火花还随着我的动作在空中划过漂亮的弧线,留下一弯彩虹。

 

没来由的,我突然伸手在空气里画下“SYX”这三个漂亮的字母,抬头看着美丽烟火,光晕悄悄落进眼眸里,亦倾洒进心口点燃心跳。

 

我突然觉得周围有些喧嚣——烟花燃烧的声音,点燃鞭炮齐鸣的声音,和人群交谈的声音夹杂,在耳边缠绕着显得吵闹,一声一声敲击耳膜。

 

明明本是空旷的地方,却又拥挤至极。

 

季凉他们放烟花的时候,我手里的仙女棒正好燃尽,空气里似乎还有些焦糊味道。我回头看到漂亮的烟火在半空中绽开的那个绚烂夺目的瞬间,又看到那绽开的一簇光芒随着轻轻拂过的风消散在半空中,成为一缕尘烟。

 

好美也好脆弱。

 

“余温!快来我们拍照啦!”叶霄南朝我挥手喊我。

 

“来啦——”我小跑过去,与杨云锦肩并肩站着,伸手和祝书愉比爱心。

 

收起手机,季凉挥舞手里的仙女棒喊:“新的一年祝我们前程似锦!”

 

“那是分开才说的话好不好。应该祝我们一帆风顺,万事如意!”叶霄南扬起大大的笑脸,声音在风声里被拉的好远。

 

“祝我们都发大财!”

 

“祝我们今年工作都旗开得胜!”

 

他们几个讲完祝福,都推推嚷嚷喊我说点什么,我有点无奈,笑着回答:“那就祝我们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那些饱含真挚情感的祝福藏进我们对未来的憧憬期待,是即将分别也依旧能紧贴的情感。

 

五个将要毕业的大学生此时此刻凑在一起吵吵闹闹的,叽叽喳喳聊着乱七八糟的事。

 

“诶,话说你们有没有什么目标啊?”季凉蹲在地上,抬头问我们,“我想进市局。”

 

“基层就好了,我没有那么宏伟的目标。”祝书愉浅笑着回答,“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进市局经侦队。”

 

“我肯定也想进市局,想做点厉害的。”叶霄南嘿嘿一笑,看上去有点傻乎乎的。

 

“我都可以,没什么一定想做的。”杨云锦轻声说,“能做点厉害的最好了。”

 

我知道杨云锦如何都好的永远,太感激苏云安这些年的关照陪伴,想替沈毅诚陪在苏云安身边;也想成为像宋亚轩那样的人,扛大旗去成为很厉害的人。

 

我伸手攥住杨云锦,对视以后都在对方眼睛里看出了然。

 

“小鱼呢,有什么目标?”杨云锦轻声问我。

 

“我啊——”我停顿片刻,语气坚定又轻缓,“我当然想进市局了,想做刑警。”

 

想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一起加油吧,属于我们的精彩才刚刚开始!”

 

叶霄南抛下这句话,转头和季凉一起去点燃剩下的烟花。

 

祝书愉在旁边的长石凳上坐着,手边是喝了一半的雪碧,明明喝的是雪碧,却好像已经醉了一般,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天空中逐渐消散的五彩斑斓的烟花,喉咙里哼着听不出曲调的旋律。

 

我没来得及反应,那边一向沉稳淡定的杨云锦已经坐在她旁边,跟着一起轻轻左右晃着脑袋的。

 

“你俩傻不傻啊——”季凉出声笑道,片刻后却也默默加入了合唱团。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几个人手里还拿着正在燃烧的仙女棒。

 

听他们唱着这首不算年轻的歌,我觉得这首歌多了些莫名的意味——“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这一句似乎就足够写下我们这四年的汗水了。

 

而旁边的季凉视线正定定落在祝书愉的侧脸上,恍然间对视,却又像两个小孩子似的迅速抽开视线——冷空气中突然藏进甜味的粉红色。

 

我不知道的是——叶霄南坐在我身边时,视线也定定落在我的侧脸,藏进一场盛大璀璨的烟火,盛着快要抑制不住的情感。

 

那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从前没有说过,也许以后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那天晚上我们五个人一起玩得很开心,一起打雪仗、堆雪人、放烟花,将最纯粹美好的年岁记录,替明年毕业的我们留下美好的愿望,对未来充满憧憬期待。我们的人生不过刚刚推开门,透过门缝能够悄悄窥探那些发光的未来,脑海里期待那些瞬间都足够精彩也足够吸引支撑我们做成为更好的自己。

 

叶霄南说的对——属于我们的精彩才刚刚开始。

 

那天夜晚回家已经快到十二点了。

 

我按开指纹锁,看着漆黑一片的房间,不自觉皱起眉头,换了鞋子以后,进门的脚步轻轻的,开灯都有些犹豫。

 

他在书房里。

 

宋亚轩安静坐在桌子前,视线依旧没有聚焦,右手虚虚搭在文件上,像是出神,仿佛一座栩栩如生的雕塑作品,没有动作,也没有表情。

 

我打开灯的瞬间,宋亚轩察觉视线范围大概也有了白色的亮光,他略有些迟钝,像正在播放的卡碟的碟片一般,他恍然间抬起头,眼睛因为突然的光亮刺激而微微眯起来,脸上还有些茫然。

 

“抱歉啊,我刚刚想找你呢。”我怕他的眼睛不舒服,所以抬手迅速关上灯,而后趁着窗外的月光缓步走向他,伸手去牵住他的手,“你还好吧?”

 

宋亚轩顿了片刻,不自然地笑笑:“还好,怎么回来这么早?”

 

“已经十一点多了,哥哥。”我伸手轻轻揉他的发丝,“很晚了,你还要工作吗?”

 

宋亚轩又卡碟了,半晌才出声回答我。

 

“不了。”宋亚轩说罢站起身来,他紧了紧攥着我的手。

 

“那我们进房间吧,找一部电影,一起跨年?”我抬起头,却因为光线昏暗而看不清他的侧脸,而后别扭地伸手撩开他略长了些的刘海。

 

“好啊。”宋亚轩轻轻点头答应,语气轻缓温和。

 

他的心情不好。

 

虽然他伪装得很好,像是平常那样温和柔软,但我就是知道他的心情不好。

 

“宋亚轩,你心情不好。”我说了肯定句,但下一秒宋亚轩却给了我否定回答。

 

“没有。”

 

“骗人。”

 

我驻足不肯再跟着宋亚轩的脚步向前,也没有松开我们紧攥的手,只是抬头透过窗外明亮的月光默默盯着他略长的发尾,相隔一米距离,我听见他的叹息。

 

见我不信,宋亚轩在叹息过后抬腿走回来,很久才犹豫地伸手轻轻将我揽进怀抱里。

 

我突然觉得房间里好冷啊,宋亚轩的怀抱里也一样冰凉一片。隔着卫衣外套,我感受他宽大温热的手掌紧紧贴在我的肩胛骨上下轻抚,下巴抵在我的头顶,他空下的手牵住我,指尖按在我的手背上。

 

宋亚轩的指尖揉出一片缱绻缠绵,最后在我的手掌心留下清浅的吻痕,他有些用力,指甲在我的掌心留下一个弯弯的小月牙,有点疼。

 

他半晌没说话,只是将我抱在怀里,下巴轻轻蹭过我的发丝发出摩擦声,原本停留在肩胛骨的手掌缓慢的抬起,他又一次将我的发丝缠绕在手指指尖,最后又默默地抽离,宋亚轩微微弯了腰身,温热的唇在我耳尖留下抹不掉的温度,像是在我耳尖停留的脆弱蝴蝶。

 

我的肩胛骨有些颤抖,大概是因为冷空气的吹拂,又或许是因为这一个让我浑身颤栗的温和又脆弱的吻,敏感的耳尖大概已经红了,宋亚轩温热唇瓣轻轻贴着我的耳尖,我似乎能感受到他沉重又轻缓的喘息。

 

眼前像是被蒙上一层雾霭,氤氲缭绕着让我看不清面前的人,我伸手环上他的脖颈,视线跟着模糊又迷离,我踮起脚尖在他唇边偷腥,他弯着腰,手掌贴在我的后脑,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顺着我的发丝,像是贪恋我发尾的洗发水清香。

 

宋亚轩的指尖好凉,抵着我脖颈滚烫的肌肤,像是一块寒冰在借我的体温缓慢地消融,但这块顽固的冰此时此刻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被我滚烫的体温融化,只是带着寒意钻进我的肌肤里,像是要冻结我原本温热的血液。

 

我有些迫切地想在宋亚轩身上汲取温度,却发觉他身上比我要凉许多,片刻后,我伸手抚上宋亚轩的背脊,上下摩挲想他觉得温暖些。

 

宋亚轩伸手轻轻拽下我停留在他脊骨的手,十指相扣的时候骨节相抵,他有些用力,我想我的手指指节大概已经开始泛红了,但此时此刻我没有想要挣脱的想法,只是往前默默蹭了一步,牵着他的手也更用力。

 

半晌,他慢慢抬起头,抽离这片刻温存。

 

“我真的没有心情不好,”宋亚轩低着头轻声回答我,半晌才又接上一句,“我只是觉得……有点太快了。”

 

我愣了一下,抬头试图在漆黑里看清他,看清他的眼睛,看清他藏起来的心事:“什么?”

 

“太快了,”宋亚轩的手掌拢着我的发尾,声音好像有些飘渺似的,“时间……太快了。”

 

快到他没来得及驻足那些耀眼的过往就已经消失殆尽;快到他已经能随着时间流逝慢慢习惯模糊斑驳;快到他已经开始记不清身边这些人无比熟悉的模样;快到他还滞留原地,余温却已经大踏步成了无比优秀耀眼的人。

 

我恍惚间发觉这一片漆黑里的他格外清晰,攥紧他的手却又觉得语塞:“哥哥……”

 

“快点进房间吧,卧室的空调没有关,比书房暖和。“宋亚轩迅速将我的话堵住,牵着我的手进房间,“我去洗点水果,你先找电影吧。”

 

我又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看着他走进房间里,又后知后觉似的摸索着打开灯,转身出去洗水果,我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酸痛,轻轻掀开被子,我也像宋亚轩那样假装平静,拿着平板找电影。

 

找喜剧好了,轻松一些,我想。

 

宋亚轩是在电影播完开头以后才进来的,彼时已经过了将近五分钟,我知道他情绪不高,甚至算得上有点差,也知道他那么久不进来大概是想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儿,我都理解,所以我一直安安静静在房间等他,虽然我有些焦躁。

 

宋亚轩手里端着两个碟子,数着达到床边的脚步,步伐像是被设定了程序一般,有些僵硬。

 

我始终仰着头看他,视线定定落在他的眼睛上,半晌才出声说话:“哥哥,我找了部喜剧,今天跨年呢,我们看点开心的,好不好?”

 

“好啊。”宋亚轩好像已经整理好了情绪,勾起嘴角,拿了颗车厘子递给我,“洗了你喜欢的车厘子,今天中午去买的,你尝尝甜不甜?”

 

“好呀。”我仰头就着宋亚轩的手吃掉,“很甜呀,你在哪里买的啊,我前两天买的很酸呢。”

 

“就在楼下那里。”宋亚轩说罢,将水果盘子递给我,掀被子上床。

 

电影有些无聊,看得我有些安静不住,看到一半,我的姿势已经从和宋亚轩一起靠在床头上,变成了躺在宋亚轩的盘起来的大腿上。

 

我已经有些迷迷瞪瞪的,下一秒就听见窗外的鞭炮声,抬手看手表发觉已经十二点整了。

 

我抬头盯着宋亚轩,伸手轻轻拂过他的睫毛,像我从前无数次那样,他的眉头松动,低头的像是也定定地盯着我那样,缓慢的勾起嘴角,他伸手轻轻捉住我的手。

 

“新年快乐。”

 

“哥哥,新年快乐。”我软下声线回答,被窗外的鞭炮声带动心绪变得有些欢愉,我攥紧他的手,“哥哥,今天跨年,你有什么新年愿望没有啊,我们一起许愿吧?”

 

宋亚轩愣了一下,轻轻摇摇头。

 

他不信这些,不信许下的愿望会成真,他从前许过很多愿望的,最后似乎统统没有实现——希望他不会一辈子活在漆黑里;希望他的父亲对他的要求能低一些;希望他敬重的沈队能平安;希望自己真的会干出点什么,在未来的某一天能成扛大旗的队长。

 

宋亚轩不自觉苦笑,却因为听出余温语气的雀跃而不想打扰她的兴致,最后只是轻轻回答:“我没有什么愿望,你有吗?”

 

“有啊,而且很多。”我点点头认真的回答他。

 

希望我身边的人都平安健康,希望我做出的成就足够与宋亚轩比肩,希望我和宋亚轩能在一起很久很久。

 

宋亚轩听见我说愿望很多以后哑然失笑,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脑袋:“那快许吧,时间过了就不灵了。”

 

我刚刚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下一秒就又一次看向他,眼睛里都是亮光:“宋亚轩,你把你的那个愿望借给我吧。”

 

宋亚轩愣了一下,忍俊不禁地伸手捏我的鼻尖:“你怎么这么贪心啊——好吧,我借给你了,但是如果不灵的话我可不负责任哦。”

 

“肯定灵的。”

 

我回答完以后,满意地闭上眼,悄悄投递愿望给能听见我的神。

 

许愿我和宋亚轩平安健康,许愿我们能在一起很久很久。

 

我许下两个简单的愿望以后,想起宋亚轩刚刚笑着打趣我贪心。

 

我想,如果我真的太贪心,那只实现一半就好了——我希望宋亚轩从此以后都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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