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000凯法斯凯恩系列小说--叛徒之手（节译二十）
本文节译自Sandy Mitchell所著英文小说《THE TRAITOR'S HAND》，仅用作个人娱乐与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权益。
第二十章
“彼时，先知言道：‘去你的，我的信仰就是抵御你甜言蜜语的盾牌。’”
——阿雷姆·马哈特，
《凯恩书》，
第四章第二十一节。【注：这是我采用的唯一一段不是来自凯恩那本老生常谈的烂书的引语。在塔兰有一个边缘教派，他们把凯恩奉为帝皇的先知和陛下传达其神圣意志的实体渠道，这种观点委实很可怕。然而，在我还更为异想天开的年纪，必须承认这种观点对我确实具有一定的吸引力，当然我只是想看看得知此事的他那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模样。】
好吧，我也许不是军械库里最大个的感叹号，但根据实际情况判断，我应该能够拿下第二名。
“那些梦，”我缓缓说道。“并不只是梦，对吧？”
“你说什么梦？”贝杰问道，他极其畏惧地凝视着那个幽灵般的怪物，和其他邪教成员一样，他无法从那张过分迷人的面孔上移开自己的目光。恶魔和我都对他不理不睬，旁若无人地继续进行着我们两个间的谈话。只有尤根展示出了一些活泼的生气，不过他那一贯有些困惑的表情成功掩饰住了这一点，而我则试着将怪物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一旦它意识到副官的真正身份，并且得知我们仍有可能打乱它的计划，那么在我们变成甲板上一团讨厌的污迹或是成为另一份即兴小吃之前，我们至多只有几秒钟的时间来做出反应。
“我们之间有一道连接，”恶魔说道。就像我印象中它还是人类形态时那样，它的声音依旧低沉诱人。“当亚空间潮流有利，或是我可以在这个乏味的可怜世界上现身时，我就能不时爱抚你的心灵。”它又开始大笑，一条又长又弯的舌头在唇边游走不定，那样子就像是对一位忙于打情骂俏的高级妓女进行奇怪而又拙劣的模仿。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尽量拖延着时间。要是尤根能够再靠近一些，让这怪物束缚我们同伴的力量失效，那样我们就有机会出其不意地干掉它。说实话，我对那几支光枪没抱什么指望，但尤根的热熔枪可能足以对它造成伤害，而如果我们能释放足够的火力，破坏掉它在这里的实体性存在，它便会被拉回亚空间。尽管它还是会在那里继续为害，但至少能让我们免受它的纠缠。
恶魔再次放声大笑，我不禁感到些许兴奋的情绪掠过了全身。这感觉就像是度过了一个秋日的早晨，空气清新，阳光明媚，整个世界似乎充满了单纯的快乐。“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我还误以为你是人类。”
“我曾经是，傻瓜。”正当我准备打手势示意尤根发动进攻时，恶魔快步离开了我们的身边，我只好停止自己的行动，等待下一个时机的到来。艾梅丽（帝皇救命，我仍然情不自禁地把眼前这个怪物当成那个在斯劳肯伯格上自己差点为其献上灵魂的女人）在“她”的追随者们中间穿行，围着他们转来转去，用“她”的手指、舌头还有那条甩来甩去的柔软尾巴温柔地爱抚着他们。而无论被“她”触碰到什么地方，邪教徒们都会随之倒在地上，在被“她”吸走灵魂时发出一声声喜悦至极的号叫。“但我一生都在尽心竭力地侍奉主上，所以祂欣然接受了我的灵魂。我在亚空间里不断成长变强，过了一段时间，我开始也能够对实体世界中的事物施加影响。”
“但你得逞不了多久，感谢帝皇。”我说道。恶魔听了我的话后勃然大怒，那可怕而又不加掩饰的愤怒暂时破坏了它那张丑陋面孔所散发出的官能美感。
“你竟敢在这圣地里提及你那个僵尸神的名号？”盛怒之下的它一把将一名吞世者军团成员撕成了两半，陶瓷盔甲在它的力量面前如同纸张一般脆弱，但不知怎的，这愤怒的模样看上去仍是那么迷人可爱。之后“她”又抓起仅存的那名混沌星际战士，狠狠地把他摔了出去。强力的撞击在墙上留下了一个足有我小臂那么深的大坑，随机反弹的尸体落在下面的金属地板上，发出的声响就像是有人把自己抱着的那一堆小铁桶掉在了地上（在这一过程中星际战士的尸体也压扁了“她”自己的两名信徒，但我认为“她”并不会很在意这件事）。
“这里本来就是祂的圣地。”我指出道。嗯，严格上讲，我认为这里原本属于欧姆尼赛亚，但此时的我已经受够了贝杰挑起的那场争论。
艾梅丽咯咯地笑了笑，模仿“她”过去还作为人类与人调情时的样子，迈步走回到我们身边，脸上再度现出那副笑吟吟的模样。激怒她本就是一步险棋，但若是我能让“她”长时间地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诱使“她”进入尤根那特殊能力的作用范围，我们也许就能活着离开这里。
“谁弄到手就归谁所有，”她绕着另一群兴奋至极，马上就要迎来大限的邪教徒们走来走去。“现在它属于我，而且很快我就会成为这整个世界的女王。”她脸上滑过一丝厌恶的神情。“我知道这地方现在还很枯燥乏味，但我很快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你觉得把天空染成紫色怎么样？或许粉色可能更加合适。”快乐的笑容在那张可怕的脸上扩散开来。“我喜爱装饰。”
“你确定自己还有时间？”我仍在试图引诱“她”进入我们的攻击范围。“我记得你这种怪物无法在实体世界里长期逗留。”
一阵有如海啸般的甜美笑声突然向我袭来，让我感到极度兴奋，尽管我们此时的处境依然非常凶险，然而受这笑声感染的我还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可怜的凯法斯。你真的还不明白，是吗？”“她”的双眼中闪动着顽皮的眸光，它们还是像多年前那么令人神魂颠倒，那时“她”还是一个极有魅力的女人，差一点就让我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这一次我不会再返回亚空间。我会留在这儿，而且我的朋友们也会出来一起玩耍。我从这些玩物中吸取的能量足以一劳永逸地打破两个位面之间的障碍。”
听完这话，恐惧刺穿了我的全身，恶魔施加在我身上的那种奇异的魅力也随之荡然无存，我被吓得喘不过气。此时此刻它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接近我，“她”身上那迷人而又具有诱惑力的香气激荡着我的全身，即将再一次把我迷得神魂颠倒。
“你打开了一个亚空间入口。”我挣扎着说道。而我身后的贝杰被“她”言语中描绘的可怕前景吓得发出了呻吟。艾梅丽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欢畅，“她”再次用那非人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不，你错了。我要把这整个行星变成一个与亚空间双向连接的入口，让我的朋友能够随意进出，而且我们还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改造这个现实世界。那样不是很有趣吗？”
“对你来说，也许是的。”我说道。随着“她”那实体存在不断靠近，我的意识也变得愈发模糊。
尽管恐惧和厌恶的情绪仍在不停折磨着我，但我曾经对“她”人类形态的渴求也在同时撼动着自己的心灵，“她”那恶魔之身所具有的愉悦感官特质在某种程度上增强了这种感受。我抑制着自己想要张开双臂抱住“她”的冲动，我的皮肤因渴望她的触摸而感到一阵阵刺痛。但就像第一次进入“她”的卧室“她”试图引诱并夺走我的灵魂时一样，我的求生本能仍在坚持发挥着作用。我知道，屈服就意味着万劫不复。“但对我们其他人来说，不是这样。”
“你不明白，”恶魔低声说道。铺面而来的那股温暖的麝香味让我的意识变得更加模糊。“我能为你展示各种好玩的事情，我们可以一起分享这无尽的乐趣。我以前就告诉过你，你可以成为我们中的一员。拥有凡人无法想象的强大力量，体验永恒的无边喜悦。你要做的就只是欣然接受。接受我……”
“去你的!”我说道。一股熟悉的体味突如其来地取代了那股让我情迷意乱的味道，我很感谢帝皇让尤根在如此紧关节要的时刻出现在自己身边。当艾梅丽专心致志想要引诱我时，他缓缓走到了离我更近的位置上。不过我还是不清楚明明整个世界上满是可供“她”捕食的目标，为什么“她”会如此执着于索取我那不值一提的灵魂。也许“她”只是一个不甘于忍受失败的家伙，而且想在我们上一次不幸的邂逅之后找回一些场子。“我的灵魂只属于我，而且我要好好地留着它！”我本能地举起激光手枪，扣动了扳机。
“你真是个非常讨厌的家伙，”恶魔愤怒地说道。显然爆炸的光弹并没有影响到这怪物的行动，只不过玷污了它那苍白的皮肤。“那么，我满足你的要求。”瑕疵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让我们换换花样，看看你想怎么死，如何？”
“她”径直冲了过来（那样子美丽而又可怕），驱散了几名还活着的信徒。我反复扣动着扳机，光弹和之前一样没有发挥任何实际作用，当恶魔伸手想要抓住我时，我连忙进行躲闪……
之后这个怪物突然踉踉跄跄地倒退了几步，那细长得出奇的双眼中罩上了一层混合着困惑与怀疑的神情。
“怎么回事？”“她”迷惑不解地扫视着四周，开始一步步后退。“你们在做什么？”我又开了一枪，而这次光弹在“她”身上留下了真正的伤口——一个浅浅的弹孔，里面流出了一些腐败的脓水。我用手肘轻推了下尤根的胳膊，催促他前进。形势所迫，我们不得不跟紧“她”。
“上吧！”我喊道。“错过现在这个机会我们全都会丧命！”我挥动链锯剑，在怪物一条探出的手臂上带出一团脓水，“她”发出的那声愤怒的尖叫就像一位歌剧演员正在演唱一个完美的长音符一样在我的脑中回响个不停。恢复了清醒的马哈特和卡里姆开始举枪射击，二人的表现证明他们是优秀的射手，足以在不伤及尤根或是我的前提下，命中他们身前这个硕大的目标。在我们几个的合力打击之下，怪物那苍白而又富有美感的皮肤上开始出现更多的伤口。
“你们不能这么做，这不公平！”恶魔咆哮道。它再一次跳上前来。我拼命躲开它的攻击，在它的腿上狠狠地砍了一剑，而尤根则跳到一边，举起了热熔枪，但还没来得及开火，怪物那条细长弯曲的尾巴突然对着他脑袋的方向扫了过去。副官被击晕倒地，那支珍贵的重武器也随他一起掉在了地上。“住手！住手，你这讨厌的家伙！”
怪物反手打中卡里姆，将他连人带枪一起击飞了出去，而马哈特仍然顽强地坚持向它开火射击。我注意到贝杰仍立在原地，张着大嘴，活像是一个智力有缺陷的商用展示傀儡。
“开枪打它，你个蠢货。”我大喊道，扑向掉在地上的热熔枪，心中暗暗向帝皇祈祷自己拿到那件重武器之前他们能够缠住恶魔，并且它会一直待在尤根那特殊气场的作用范围之内。我的副官已开始恢复行动能力，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昏昏沉沉地晃了晃脑袋，踉踉跄跄地向前走了一步，试图卸下背上的光枪。
“你说什么？”贝杰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还拿着把激光手枪。他开了几枪，准头很差，但至少引起了艾梅丽的注意。“她”猛地把头转向了他，伸出了那条又长又弯的舌头，缠住了他的胳膊。吓得放声尖叫的贝杰被无情地拉向“她”那张开的大嘴。
“干得漂亮！别让‘她’腾出手来！”我在一旁为倒霉的贝杰呐喊助威，而此时那位矮胖的政委正发疯似地摸索着自己的链锯剑。我一个翻滚站起身来，用力举起那支沉重的武器（一时间我还对尤根能够轻易带着它四处奔走这件事儿感到十分惊奇），而后扣动了扳机。
一道明亮的光化学闪光无视了我紧闭的眼睑，在我的视网膜上留下了不断闪动的残像。我眨了眨眼，恢复了视力，发现摇摇晃晃的恶魔的躯干上被贯穿了一个大洞。任何世间的生物都肯定能够发现这是一处致命伤，但艾梅丽只是踉跄了几步，重新振作精神，然后转回身来看着我。
“这次可没那么容易。” 怨毒至极的表情在那非人的面孔上飞速扩散开来。“她”扔掉了舌头上缠着的贝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我扑了过来，一心想用双手掐住我的脖子，却忽视了一旁的尤根。
“我来了，政委。”我的副官说道。他仍没摆脱头晕眼花的状态，缠在身上的光枪背带也进一步限制了他的行动。他步履蹒跚地撞上了恶魔的一条腿，怪物就仿佛是碰到了一块灼热的物体一般放声尖叫，脸上带着我只能将其形容为恐惧的神情，迅速从尤根身边跳开。
这正是我需要的机会。我再次击发了热熔枪，轰掉了它的大半个脑袋。恶魔发出了痛苦的哀嚎，这一刻所有文明的伪装都荡然无存，它不顾一切地向我发起了冲锋，想要了结我的性命。我拼命调转热熔枪的枪口，诅咒着这玩意儿的分量和块头，当然我已来不及再次开枪阻止它的行动……
突然怪物脚步踉跄，整个身体都喷溅出了脓水。房间里回荡着光枪震耳欲聋的爆裂声，甚至压过了那注定难逃毁灭命运的怪物实体所发出的阵阵哀嚎。一时间，它就地翻滚，痛苦挣扎，已无力决定自己的命运，之后伴随着一声空气急速聚拢所引发的有如雷鸣般的爆裂声，它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茫然不解地环视整个房间，放眼看去尽是瓦尔哈拉人的制服。
“你忘了用无线通讯报告情况，”站在门边上的德托伊简洁地说明道。“所以我们进来看看你们的任务进展得怎么样了。”
“进展得不太顺利，不好意思见你们的面。”我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我指了指房间里四处分散的少数几名仍在微微颤抖的侍僧。“把他们都抓起来，然后我们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还有不要往墙壁上面看，那些符号会煎熟你的脑子。”
“没问题。”上尉打个手势让两名端着火焰喷射器的士兵上前。“把屋子整个烧掉。”
“我看行。”一时间我很想知道马尔登会对我们的行为抱持何种观点，而后毅然决定不再把这放在心上。我转头看向尤根，他看起来还是像往常那样敏捷，我把热熔枪递还给他，副官怀着与平常一样的热情把它抱在怀里。“这是你掉的。”我说道。
“对不起，长官。”他回答道。
“你认为你们赢了，是吧？”一名邪教徒转过身子狠狠地怒视了我一会儿，随后玛格特用光枪的枪托“温柔”地捅了他一下，让他继续前进。他的脸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思索片刻后，我认出他是大批盘踞在申请人委员会里的贵族私生子中的一员，不过即便我曾经知道他的名字，我此时也想起不起来。【注：这人是约斯马尔勒家族的乌姆巴尔特·赛贡多，他也是第一个被确认的阴谋家。异端审判庭花了几个月时间清查了阿杜姆布里亚的申请人委员会，就像这些事件中经常发生的那样，邪教的许多发起者都是些小贵族，他们的目的原本是为了寻找外来刺激或是希望作为会员凭借秘密结社帮他们打通的人际关系获得一定程度的权力。只有少数一些人是受到蛊惑，想通过讨好他们的恶魔女主人来获取更多的东西，但往往正是这样的人才会造成真正的损害。】“但她会回来的，色孽永恒不朽，祂的仆人也是一样。”
“你说得对，但你没这个‘福分’，”我厉声回应道，强忍着没给他的脑袋来上一枪。“你会在我之前被施以绞刑。”我转向贝杰，那家伙正一脸茫然地盯着恶魔留在他衣袖上的口水，样子好像是生怕那东西会窜起来咬自己。“法庭上见。”我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