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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长路

2023-08-13 14:45 作者:克隆人会梦见机械羊吗  | 我要投稿

/是决战后的溜达 /好冷。 “胜利了!” 她举起弓面对红日初升身披霞光的子午线城,身旁是她的两位老朋友:艾伦德和瓦尔。他们也举起武器宣告着胜利。 子午线城最先看到信号的是全神贯注的卫兵,和太阳王艾瓦德。他激动地抱住身旁的卫兵——以至于可能忘记了完人马拉德——这不怪任何人,所有人都太兴奋了,没有时间再去思考。 除了埃洛伊。她仅仅是高兴了那么一下下就又想着接下来的万千困难。即使是到了宴会——为她举办的宴会。她只是简短的说了几句话就下了台,她不打算再说什么。讲话的内容只有对于胜利的喜悦以及对于新生活的向往,简单几句,她认为就够了。 谁都不愿意听大篇长话,特别是在无比高兴的时候,所有人想着应该好好疯狂一把而不是耐着性子听听某些人在那里满嘴废话。瓦尔不确定这里是否欢迎这么一个诺拉人,可奥斯拉姆的热情瞬间淹没了他——他们紧紧相抱,不管对面是谁,接着他们拿出上好的酒接待:“好酒配良辰!” 艾伦德哈哈大笑,说瓦尔还是太放不开,这种日子就该好好高兴高兴。瓦尔也没再拘束什么,身心从紧张调整过来,这是个狂欢之日。 塔拉娜和猎人之家的熟人们聊着,刚刚才见到她。她们不说什么,只是拥抱,对于鹰与她最优秀的雀,这就够了。 但那些熟人们总是会让人觉得有些许无聊,她还是决定去找找埃洛伊。 埃洛伊悄悄退席了。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是塔拉娜,她看见埃洛伊正在绳降,下面早已叫来了一匹冲锋兽接应。她叫着埃洛伊却没得到回应,埃洛伊只留给她冲锋兽奔跑扬起的尘沙。太阳王是第二个知道的,然后所有人都知道了。艾瓦德没说什么,艾伦德也是,他们知道,任何人都阻拦不了她,任何人都留不住她。 就像一个人能留住风吗。 她回了名义上的故乡。拥之谷仍然下着雪,母亲们劳作着,洗着衣服或是刚采的果子。她不为此停留。她回了那个名义上的家。 说是家,只是小时候长大住的房子罢了。 她真正的家早已经离她而去。 院子里倒下的食草者木偶已经覆盖了厚厚的一层雪,她轻轻扫掉雪,三色的纸靶子还在上面,只是颜色黯淡。 没有什么再能留念的事了。 一切埋在大雪之下。 脚抬起迈出一步,身后是一个脚印,接着又被雪慢慢填满。 心也被孤独慢慢填满。 回头发现冲锋兽还在那里站着,很安静,身上也叠了一层薄薄的雪。她摇摇头,她知道冲锋兽不会说话也听不懂她说话,它甚至不如一匹古代的“马”——“马”不会说话,可它至少能理解人的些许感情。冲锋兽不会,它是赫菲斯托斯的爱子,又和埃洛伊有什么关系。 于是她扫掉雪翻身骑上了冲锋兽,她准备上路。 突然想起她应该去找找罗斯特的。罗斯特说他会到一个她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她不知那意味着什么,犟着回答不管到哪她也能找到他,她自信她的追踪能力,可现在真的找不到了。 她站在墓前这样想。 冲锋兽还是安静地在后面站着。 她意识到她不能在这里呆久了,所以站起身来拍拍雪,轻轻放上一朵刚刚在路上采的小小一簇白花,不管内心翻涌——她也没有办法阻止洪水的到来。 只是谁能在洪水中牵起我的手。 她去了裂地一趟。这和贝纳克没有关系。她当然记得黑水坝里的镜子,超控机塔和“神灵”——她要去找所谓神灵塞恩。至少她们都是孤独的。 塞恩很高兴她再次回来分享见闻,作为一个无法四处游荡的需要固定载体的AI她甚至不如埃洛伊。她们可以说是快乐地聊着,这在她们俩各自的漫长时间里都能算有趣的消遣。 塞恩笑起来——那只是她的情绪模块交给语言模块的输出任务而已,但是这也够了,埃洛伊也浅浅笑起来。 谈话并不正式,因为这是聊天。塞恩打听外界消息,埃洛伊分享见闻,就在这个下着比神圣之地还要大的雪的地方的一处古代设施里。 她们没有谈到乌瑞亚。这不是她们不记得她,只是太令人惋惜,她们都懂事地没谈起这些。 阿拉塔克还是叫埃洛伊酋长大人。她几乎用命令性的口吻告诉他别再这样叫,而他也像救出塞恩之后的那一次谈话一样回答“一切听你的指示”。 他们也没有谈乌瑞亚。 那天雪景很好看,这与所有人都有关,就与埃洛伊一人无关。 她是贝纳克名义上的酋长,可她从来不属于贝纳克。酋长只是她探寻真相的借力工具,用完了也只是她姓名前缀的一部分,这并不代表什么,她算不上能带领贝纳克的酋长,空中楼阁似的名号而已,并不能为她带来归属感。 这里也不是她的家。 冲锋兽甩甩机械蹄子,她是该走了。 在崎岖地形的曙光之握她又遇到了马拉德。他们发现了一个影子卡加,正好押往曙光之握。 她端着那盆水,手微微用力来缓解旧事再忆起的什么情绪,她也不清楚,但她明白她对影子卡加没有好感,甚至有或多或少的避之不及。那盆水带点报复性地泼在瑞亚斯身上,然后他醒了。审讯的主要问话人是马拉德,她不太想和影子卡加说些什么,于是转身走到一旁放下盆子,回头看一眼看着绑在柱子上的人。她不知道瑞亚斯有没有感受到她的眼神里透露出来些许情绪,她不怎么喜欢影子卡加。 她看起来倒是轻松,实际上内心情感来的更猛烈了。影子卡加,日蚀族,海利斯,哈迪斯…从试炼仪式到才过去不久的大战…她不愿在想可已经无法阻止了。不管这群爬虫和他们的机械爬虫沾上了多少可爱的人的血——虽然这够令人生气了——但她失去的东西却可以说是她无比重要的支柱。 他将她推下山崖,自己却消失在爆破的火光之中。 她对他容貌的记忆全凭一段全息影像。她想他了就会拿出来看看,犹豫不决时痛苦时悲伤时…他那一句话总能让她再次找到目标。 “当局面看似无解时,就再好好想想,然后抱着必胜的决心去奋战。” 他是罗斯特。 那天晚上她又看了一遍那段影象。罗斯特扭头看向她的方位——她知道他早就与火光融为一体,可她还是想抱有短暂的幻想,一点点的慰藉也好。影像结束她合上眼,她需要休息。长途旅行确实会有点累,而且她的精神上也需要休息。 然后她做了一个梦。 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将在闭眼时受到这个梦的折磨。 她看见伊丽莎白•索贝克站在围成三角形的不知名紫红色野花中朝她笑。没有声音,但这就足够了。她高兴因为她以为自己能在这个梦里来修补她的心,她与索贝克深深相抱然后—— 一切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猩红的扭曲的枯萎病植物,它们将她吞噬分解消化殆尽—— 她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手中是索贝克留给她的地球吊坠。 惊醒后反复睡不着,干脆爬起来看看曙光之握的夜景。 说是观赏夜景,她心里永远在思考。为何机器都向曙光之握涌来,闪电颚风暴鸟,甚至连长期都只在那一条轨道上悠闲散步似的长颈兽也朝着这里来了——如此大的体型且坚不可摧——至少她从没能让长颈兽代表机器的光熄灭——肯定是有一定破坏性的。 她还是休息不了啊。 她摇摇头试图把这些念想甩出去,结果也如之前一千次一样,甚至不减反增。 那她明早就要动身了。 她正在追机器——那群机器好像正在往子午线城涌去。她看见有三只长颈兽都离开了预定的轨道,身上闪着几点红光——不愧是奥斯拉姆族,机器吸引装置被他们用的得心应手。她在想谁要带着这样大的恨,又为什么要带着这样大的恨,让潮水般的机器踏平这个世界上脆弱的文明,最后一切又归于沉寂。 她后来听说一个在长颈兽上攀爬着亲手斩裂那些闪着危险红光的装置的影子——她从没想到影子卡加也能这样。 只希望再无掠夺流血。 她和一起对抗机器洪流的猎人们射杀或者斩杀了一个又一个机器,最后几乎完全消灭时他们当然都筋疲力尽。 一个猎人认出她是子午线城的救星——那场战役他也参加过。接着消息传遍了整个居住地。 但她不想被人打扰,于是第二天那个猎人就发现她没了踪影。在那天天还没有大放清晨霞光时她就悄悄叫来了冲锋兽,翻身然后继续朝着永无尽头的前方奔去。 她看见山上的钢筋——那是太阳神泰坦的触须。她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堕落者,到底有多少太阳神泰坦埋在地下,而若是又有一个像哈迪斯那样的毁灭之神出现并唤醒了全部的法罗机器地球又会怎样。 她太爱太爱这个世界了,以至于她忘记了要去爱朋友,爱自己。 她逆行于山间溪流。山地的陡峭不得不让她亲自下来走——就算她骑冲锋兽的技术再好也不妨碍冲锋兽过于听话以至于完全忘记了如何走这样稍稍陡峭的山路,冲锋兽永远静静地跟着她走,蓝光在晚上顺便帮她照着前方的路。说实话这确实是个好伙伴:它能帮旅行之人更好的在这个破碎的世界上活下去,她也自然会这样觉得。 不过孤独的人更适合一个同伴。可惜我没有,她想。 她在溪流里看见有些身影在和她一起逆流而行——那是洄游的鱼。 “每年这种鱼都要通过这条溪流到山上它们生命开始的地方延续生命,然后这些生命又将游历四方后再次回到这里延续。生物对于延续的渴望是谁也无法阻止的,无论是机器或是人类或是大自然,从来就没有阻挡住生命。 它们从来没有战胜过生命。” 她全息眼镜的数据点里写到。 一千年来多少的变故也无法阻挡这片大地上坚强的人类。旧地球衰亡,机器肆掠,或是后来的种种种种,都挡不住我们的生命文明。 这就是零之曙光。 天亮了。她到了它们的起源地。水很清很清,雪很白很白,一切安安静静,时不时只有鱼动作时激起的水声。 身旁钢铁与塑料孕育出的羊以及水里鲜活坚强的鱼。 还有她和索贝克。 她站起身,曙光照在她的身上。 那次梦里的那种猩红植物已经蔓延到这里了;一只狐狸倒在一片植物中,嘴角有些暗红。她试图抚摸死去的生命,可这下就连她也咳起来——枯萎病散播在空气里的致命颗粒也在慢慢侵蚀着她的生命。她不得不后退几步,离开枯萎病生长的区域。 猩红藤蔓缠上她的脚,接下来是腿。惊慌之际面前的索贝克毫无踪迹,似乎从未在她梦中出现过。 那一幕又现于脑中。 她拼命摇头试图驱赶这种红,可毫无效果。 她在这片满身铁锈和血的海中沉浮。 周围没有小岛或是漂浮着的东西让她休息。 海水灌入肺部。她剧烈咳起来。 猛睁眼发现她不知不觉走到了枯萎病区域的中心,而且已经待了有一段时间了。她连忙跑出去,打开药囊,翻找出需要的植物,蓝色的果子或是绿色的叶子,塞进嘴里咀嚼然后逼着自己吞下。苦涩的汁液遍布口腔,她靠着离红色死域远远的冲锋兽坐下,大口呼吸还未被污染的空气。 你到底在哪里啊,救赎之道,零之曙光。 人们评价她永远处变不惊且整装待发,可是从没有人知道她的狼狈。 她被一只突然冲出的闪电颚撞飞,快要解决这个大家伙的时候食草者不要命似的冲过来,旋角对准她的腹部,她被撞飞三米开外,迅速起身后不顾疼痛解决了这群机器。 准备翻身再上马可是她发现流血已经很严重了,这使她不得不坐下来休息。远处几星灯火代表着那是一个小型聚居地,她似乎看到炊烟升起在空中飘摇,家里的孩子等着母亲端来食物——今天似乎是奥斯拉姆族的节日,她庆幸自己可能又救了一个村子——万一闪电颚的目标是聚居地那就太惨烈了。 庆幸之余疼痛又开始攻击她,她不得不将精力转移到自己,哪怕她并不想。 六岁时她兴冲冲摘了一捧果子递给诺拉族的母亲,却被一个转身拒之门外,流放者不得于部族中的人说话,这是诺拉族的律法。 她没有归属感。 她又开始想起了那个男人。这时她的伤感觉似乎好些了,她又吃了点草药,然后从包里掏出纤维纸包着的一个鸡腿——前段时间路过居住地一位厨师给她的,报酬是一块坚固硬板,虽然刚刚的那场战斗她收获了三个坚固硬板。 她撕开包装,开始撕下动物的肉咀嚼再吞下。孩子们也好像和她一起吃着,在温暖的屋子里。 远处的灯光,暖黄色的。 很暖和。 尽管她没有家——浅层意义上的,一座屋子;也没有深层含义上的——有亲人在的地方—— 不对。索贝克就在那里看着她呢。太阳升起的东方。 或许那一抹暖黄, 就是我存在的意义吧。 吃完她睡了一觉——虽然睡觉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折磨,她无法逃离,一次一次惊醒干脆仅仅闭眼休息到天明。说是休息其实心里总想着些什么,过去或是未来,但无论怎样大多的都是痛苦与悲伤。 她知道枯萎病已经不容乐观了。即使她真的很想慢慢着欣赏这个玻璃做的星球——地球。她喜欢叫她地球——这个名字带着生命力。 所以她不得不日夜赶路了,为了地球。冲锋兽飞奔着,踏过草地或是沼泽,钢铁的蹄踏上岸边的沙子,回头留下一串脚印,有时潮水涨上来它就踏在水里,激起一阵水花。她低头看见脚下有花,一朵小小的黄花,飞快地向反方向跑去了。她想回头,可冲锋兽告诉她她应该紧紧抓住它的超控后的泛蓝光的缆绳,控制好方向向可能美好的未来飞奔去。她看不见明天是什么样子,可她正在做的就要构造出明天的一千种可能性之一。 所以跑吧跑吧,跑到明天的美好未来里去吧。 这片天地永远感染着她。旅途中的风景,路过善良的人,以及明天。 旧日的足迹早已落在身后,她跃入光芒拥抱明天。 她到盖亚可能在的地方的坐标了——奥德赛号飞船。还有些路程,她决定现在附近休息一下,明早迎着朝阳动身。 那个梦还是不可避免。她第一千次惊醒,抬头发现已至天明。旧世界的废墟爬满了倔强的植物,太阳依旧如一千年前一样升起——她没有看过,但应该索贝克也看过这样的太阳吧,就站在这个地方。 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她警觉地迅速抓起弓搭箭拉满,猎人地本能让她反应如此迅速,以至于这一系列动作可能才过不到一秒。 那片草丛里钻出一个熟悉身影——一个诺拉族人,黑皮肤…… “瓦尔?” 太阳依旧升起,无论是在一千年前还是现在,或许将来的一千年太阳仍然这么升起。 黎明时分的日光代表着希望——卡加族人这么说。 她会心一笑。 这就是零之曙光。 /其实不是一天写完的,有些段落隔了好长时间所以 可能会影响观感,以及出现人物抽搐/离谱情节/疑似精神病 等类似情况(? 以及我不知道闪电颚会不会掉三个坚固硬板( 最后 谢谢观看(这么垃圾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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