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版忘羡续写(19)完
自古秋天多别离,可云深不知处的这个秋天,才刚刚开始,便到处充满喜庆,各种红色物件不缓不慢地在增添,带有卷云纹的红色请柬惊掉了一个又一个下巴。
幽深夜晚,长长的红灯排排挂在走道边,似摆设一般只为等到那个红叶缀满山林时分,才点亮自己与那满山红林融为一体,倾诉无尽相思。
不知是谁的声音过于威严,本就不甚热闹的云深更显寂静,静得连翻谱的声音,执笔的声音,甚至连无声对笑的声音都显得清晰亮耳无比。
当蓝忘机珍重落下那早已练过数万遍的笔画,在他名字旁勾画出深深刻在他心上的名字时,他素来无弧度的薄唇微不可查地弯了一弯。
秋风挽起红叶,过往相思荡漾悦目,他挽起魏无羡珍手,不再无望相思。
大道三千,天资本就得上天眷顾的忘羡夫夫二人婚后无意间窥得双修之法,修为增进比之从前飞速,这让那些起初对他们结为道侣或鄙或认为无用之人大为改观,世人想,也许没有了这两个天资上佳之人的结合,说不准就没有了让后人大为受益的双修之法出现。
舞完剑的一天,被人伺候着沐完浴,勉强吃了几口吃食后,面对即将短暂别离的人,魏无羡的心里说不难过那是假的。
他们成亲多月来,每天几乎腻歪在一起,他身体还不宜出门时,蓝忘机推掉了教学任务,应他所求在静室里陪他过所谓的蜜月。
而等到他的身体能正常适应外界环境时,蓝忘机去兰室他便跟着前去,一待就是同出同进,常常搞得在兰室里听学的蓝氏后生们面红耳赤,到后来就算蓝忘机与魏无羡二人在他们面前亲嘴,他们面皮都能很好地抗住了。
“七天便回来。”蓝忘机修手摸着躺在他腿上而卧的魏无羡脑袋,柔声低语。
“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吗?”魏无羡把脸埋在蓝忘机的手心里,小指还不忘调戏蓝忘机的手背。
闻言,蓝忘机抬眼一望窗边,鹅毛般的大雪片片在他的眸中从窗前投落,他垂眸,挥袖为精致暖炉增添热度,才道:“天寒地冻,你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在静室里等我便好。”
“我可以多穿衣服的!”魏无羡说着,还拉高了他身上的被子以明话语决心。
“听话,若你觉得无聊,可叫思追他们陪你。”
魏无羡嘟嘴,道:“他们哪有你有意思。”
蓝忘机眼角含笑,勾唇不语。他们的对话间或进行,直到魏无羡忍不住打了几个哈欠,声音渐渐微弱下去至再无音响。
蜡烛的烛光又悄然晃动几影,静室外北风呼啸,雪花纷飞,一派冷冽孤寂之景隔于温馨静好之景外。
轻烟袅袅,长案之上,一本本折子慢慢堆叠,其间墨香在檀香中似乎仍可闻。
光随影动,长案之下,人儿翻身的声音再次截断了端字的连贯性,蓝忘机观望腿上之人安睡的容颜,听闻他的梦中呓语,遵从他的意思息灯抱他上床合被而寝。
蓝忘机外出的几天里,魏无羡时常拥着锦被靠坐在静室门口举目远望,无聊时逗逗在他旁边奋笔疾书的二人,思念时便出神地观看细雪发愣。
蓝忘机外出的最后一天,魏无羡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撑伞跑去可观望山门的不远处等候他归来。他跳坐在一棵于其它大树遮蔽下的负满霜雪之树上,周围的霜华几乎遮盖了他的身影。
他从早上等到晚上,其间因为连续几晚睡眠不足,靠着冰冷的树杆就那么睡过去,丝毫没有发觉云深不知处的人找他找疯了。
黑幕降临,幽寂的山林里偶传几声覆雪落树落地的寂音,直到一道不同于这些声响的伞落声荡开来,魏无羡这才被惊醒。
一觉醒来,因为在寒冷中待得过久,魏无羡整个人被冻得不住发抖,鼻尖脸颊通红无比。
他深吸一声鼻子,僵硬地低头想看那把掉落的纸伞,这一垂目,便看到了那个让他心心念念了七天之久之人。
“蓝湛!”魏无羡粲然一笑,情绪瞬间牵动全身,肢体一个不协调间,一不小心从树上掉了下去,稳稳落在蓝忘机温暖的怀里。
“魏婴。”蓝忘机紧紧抱住在他怀里乐得没心没肺之人,声音颤抖,气不过忍不住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
“嘶——蓝湛你干嘛!”魏无羡的唇皮被咬破,红血流出,整个人在这雪夜中妖艳得暗沉。
蓝忘机埋头于魏无羡的颈间,低沉道:“魏婴,我回来后找不到你……”
魏无羡双目微睁,这才意识到天色已黑得没边,他想到他在树上睡了一天,等人不成最后反而被人寻找,心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对不……”
他的声音忽然戛止,蓝忘机的视线忽然严肃。
是了,蓝忘机不喜欢魏无羡对他说“对不起”“谢谢”之类的词,魏无羡因为想到这个,所以改口道:“蓝湛,咱们回家吧。”千言万语,抵不过此简单一句。
披着蓝忘机的白色大氅,靠在他宽暖的后背上,魏无羡滚烫的脸贴上蓝忘机微冷的侧脸,小手带起大氅包围住二人。他抬眼望天,黑夜中雪花飘忽,细雪落在他的氅帽上,晶莹了帽上的绒羽。
似是思索了良久,魏无羡从温暖中伸出一只手,飞快地把手中的东西别在了蓝忘机的鬓边,之后借着暗沉的月光,偷瞧自己的作品,又偷乐一笑。
“笑什么?”蓝忘机明知故问。
“没什么。”魏无羡在他的脸上偷亲一口,想了想还是补充道:“好看。”
初初见他时,他就觉得他很好看,如今,这个好看的人,永远都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