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凯法斯·凯恩系列】择敌而战06(节译转载)

第六章开始更新
我们越走越近,洞丨穴中闪烁的光线也不知不觉的增强了,我的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有失必有得,我的视线也变得更加清晰。我现在能看清周围的样子,至少能省下一些在昏暗中摸索的时间,同时,若是四周真的埋伏有敌人的哨兵,我也能提早发现他们。另外,随着我对四周围情况了解的越多,我的身丨体就愈发冰凉。我们一开始走进的岩缝毫无疑问是自然形成的,它的过道与墙壁粗糙不堪,没有人工雕琢的痕迹。但现在,我心中一直期待的坑坑洼洼的地面和凹凸不平的岩壁统统消失了,透过靴子,我能明显感受有规律的起伏,触感十分圆丨滑,而我大衣的边角则光滑的石壁上轻轻拂过。这样的环境绝对脱不开后天的塑造,然而究竟是通丨过长时间的人力营造,还是经由某种更加邪丨恶的亚空间力量铸成就不得而知了。我们时不时的要钻进隧道,走过峭壁,甚至在不小心间弄掉了断崖边的小石块,叮叮当当的掉进了地底的无尽深渊。每当我们碰掉了什么东西的时候,我的心就会怦怦直跳,担心着我们追索的那些微弱的暗影会猛然停下来,注意到我们的存在,以我任何能想到的方式对我们进行报复,然而他们却从来没有关注过身后的动静,只是一昧的向前走着。
或许我们的动静只是被远处传来的声音掩盖了,那声音此起彼伏,如大海般潮涨潮落,周围的岩石似乎也被注丨入了这种声音,渐渐的侵入我的脑中。错综复杂的和声相互交织,我意识到那并不是什么演讲,而是某种合唱乐段。
“长官,你还好么?”我正要跌倒时尤根抓丨住了我的胳膊,这令人迷醉的气味令我头重脚轻,心神差点就迷失在了刚刚那复杂交错的曲调中,一头栽进旁边的地底深渊中。尤根的接近也让这声音立即转变了调子,瞬间变得凶险、贪婪、恶丨毒,宛若一窝嘶嘶吐着信子的怪蛇。我摇了摇头试图摆脱这股感觉,吸丨入了一大口令人心神振奋,尤根从来没洗过的袜子散发出的气体,仿佛吸进了纯氧一般。
“那歌声企图夺走我的心智。”我承认道。歌声中绝对含有催眠的成分,几乎令人无法抗拒,我不安的心情愈发加重了。 我的副官点了点头,露丨出了极为厌恶的表情说道:“就像是发丨情的冰鼬鼠【51】。”我很同意他的观点。我的心智受到如此剧烈的影响只能有一个原因——蒙蔽我的歌唱声不知通丨过什么方法与亚空间产生了联丨系,而我只要和尤根靠的足够近,就能在他的保护光环中寻求庇护。隧道中可能存在的亚空间侵蚀让我不寒而栗,我又按下了耳中的通讯珠,迫切的想通知后面的人注意安全。
【51】在这一千年来,瓦尔哈拉冰鼬鼠已经扩散到了许多拥有类似环境的世界中,同时它们的确会在寻求配丨偶的过程中发出特殊的嚎叫丨声。
随后我犹豫了,我怎么在不暴丨露尤根特殊天赋的前提下把我们正在面对亚空间秽丨物的情况报告给格里芬她们呢——这可是安博莉一直眼红的能力。我缺席一次晚宴就差点被她收拾一顿【52】,要是我再曝光了她珍重已久的秘密资产,事情肯定会一发而不可收拾。如果要证实我的疑虑,就必须先找到一两件确实的亚空间造物。
【52】幽默的夸张说法。由于我们二人职业的原因,不可能完全掌握自己的时间,因此我们的社丨会活动会时不时的中断。这也证明,他真的还有很大的努力空间。
事情越想越麻烦,但更加坚定了我继续前进的决心。
我深吸了一口气,瞬间后悔,完全忘记了尤根还在我的身旁。但砰砰的心也算平静下了一些,“接着走吧。”我说道,“看看到底鹿死谁手。”
尤根点了点头,看起来有些茫然,但至少他没问为什么鹿会住在隧道里,自我说出这个比喻后,我就怀疑至少有一半的几率他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挨个给上一枪就完丨事儿了。”他说道,一如既往的务实,我发觉我自己竟然也在点头同意。鉴于我目前的神丨经被那地狱挽歌般的声音折磨的死去活来,尤根的建议令我心神向往。那吟唱声和亚空间邪力如同软面包夹格罗格斯肉排一样密不可分,我们越早发现他们秘密基丨地,就能越早破丨坏这场仪式,最好的情况是格里芬派来几队人一块打乱敌人的音乐会,而我则可以站在安全的位置上为士兵们高声呐喊。
“没错。”我说道,停下来再次检丨查了我的链锯剑,对于它在跨带上合适的松紧度以及最快的齿轮调速感到十分安心,它能让我以最快的速度拔剑,切碎我面前的敌人。“出发吧,我已经听腻了这首歌了。”
又往前走了几百米,我们绕过了一个柔和的转角,来到了一个巨大洞丨穴的入口。很明显,这地方曾经是隧道中的一个只有帝皇才能注意到的,相当不起眼的侧支,结果被加工成了类似肉丨穴的洞丨口,装饰着蓬勃散发着淫丨秽气息的下丨流雕刻。
我后颈上的绒毛瞬间倒立了起来,我曾经在亚当布里亚(Adumbria)以及银河系中其它几个秘密角落里看到过这幅情景,大敌的堕丨落喽啰们聚丨集在一起崇拜他们的放纵和腐丨败之神。我也想起来了这股香味的来源——色虐的淫祠中——我最不愿意沾染的地方。我们走过洞丨口,脚下的路被五彩斑斓的柔和色彩所照亮。
现在的情况无疑解释了为什么艾米丽又会悄无声息的潜入我的梦中,直到前几天,我还一直把原因归结于卡斯汀在讨论战术时又提起了我在亚当布里亚的可怕遭遇。结果没想到她主丨子的神庙就建在了我的床下,这好比一个长在我脾脏深处的恶性肿丨瘤一直在向外扩散,色虐的灵能会不由自主的向外扩散,并且以某种令我毫不惊讶的方式在我头脑中显现【53】。
【53】根据我在恶丨魔审判庭中那些心智略微正常的同事所说,凯恩的结论并非完全正确,这可能是由于早年间他在对抗由女巫转化而来的恶丨魔时留下的心理阴影。
我按下了耳中的通讯珠,将我之前的顾虑抛之脑后。面前的洞丨穴是百分之百的异端造物,也是必须加以遏止的直接威胁。根据我的经验,一所充满了异端的神庙里的歌声从来没有终结,尤其是那些已经在唱诗的人——他们完全是为了展现自己彻头彻尾的疯癫状态。
“凯恩呼叫所有班组。”我广播道,用了比平时更大的力气让几乎能把我肠子扯断的恐惧从我的声音里排除了出去,“听我指挥。遭遇异端,重复,遭遇异端,于亚空间造物牵连。亟需支援,并快找个牧师。受到请回答。”
我满怀期望的等待着回丨复,然而除了经典的嘶嘶声外,一无所获。层层叠叠的岩石层阻绝了我和通讯中继台之间的联络,我的信号传不过去,但是没有回丨复不代丨表没有人听到——即便理性告诉我这想法无比荒谬,我仍然抱着一丝淡淡的希望。还好格里芬的指挥技巧并不差,她肯定会在一段时间之后派人来找我们俩个。只希望我和尤根还能撑到后援到达的时候。 “没有回丨复?”尤根过了一会儿问道。有的话他也会和我一样在听筒里听到士兵们的回丨复【54】。
【54】由于凯恩政丨委的地位,尤根可以接丨触到几乎所有对凯恩开放的频道,这也解释了为何丨在有些场合他可以非常有见地的预丨测事丨件的走向,即便他这个层次的士兵根本没有相关频道的权限。
我摇了摇头。“没有。只能靠咱们自己了。”
“不是第一次。”尤根坦诚的说道,并毫无感情的耸了耸肩,“我打赌这也不是最后一次。”但根据我们一直以来的生存状态来看,这真是我听到过最烂的赌注了。
我从他那令人充满力量的假想中振作了起来,想象着我们会跟之前无数次那样度过现在这场小小的挫折,我拔丨出了链锯剑,按下了启动开关,齿轮的声音被洪亮的唱诗声所掩盖。尽管我身上的每一项本能都在催促我扭头就跑,但是我的理智让我站稳了双脚——至少现在是这样,我必须承认它们两个大部分时间在我的脑中各占一半。我们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不能连这群邪丨教丨徒在干什么都没闹明白就跑掉。
“你说的对。”我同意道,顺着入口的边缘小心翼翼的往里探着头。这个洞丨穴十分巨大,我能从回声中辨别出人群的大概数量,但是除此之外,具体的细节我一点也看不清。一个形状猥琐的短道末端散发出的惨白色灯光扭曲了我的视觉和听觉,隧道的墙壁被上满是雕刻,我尽可能的小心不要多看一眼。我示意让尤根跟紧我,“靠近点。”对我来说越近越好,至少确保我能从他的天赋中得到第二丨手的保护。“准备好热熔枪。”
“早就准备好了,长官。”他向我保证道,上前占据了一个位置,将他那臃肿的重武丨器对准了我们面前的通道。我也随之跟上,我手中链锯剑的轰鸣声宛若夏日的虫鸣般在隧道中回荡。
有那么一会儿,我眼前的景色全部被尤根的肩膀所阻挡,随后他走到了尽头,身丨体移到了一边,我才看清楚了整个洞丨穴的情景。就算我早已有所准备,也着实吃了一惊。
从我个人的判断看,这的确是一座供奉放纵之神的寺丨庙,更是一座建成已久的神殿。那里面的石笋和钟乳石全部被雕刻成了灌木大小的,各式各样的乱丨交场面,足以使最重口的人胃中翻江倒海,塑像中的人们由一名长相奇特的男子领丨导着【55】。说不清楚他具体的模样,我看着那东西仿佛就像是一个用兽人脑袋做的激光伺服颅骨【56】。四周墙壁上还有数个出入口,装饰风格酷似我们刚刚进来的这个。在这个近似圆形的空间的中心,摆放着无数华美的毛毡与毯子,它们的颜色因为长年累月的灰尘与碎石而变得黯淡。还有这无数的枕头、靠垫、躺椅和床,衣着各异的人们侧卧其中。裹得最严实的是我在当地矿丨工身上经常看到的那种实用工装,其它的则更是五花八门,内政部制丨服、仆人工服、当地小贵丨族的奢侈衣装以及不可避免的,当地防卫部丨队的军服。难怪他们这么**。我很快就数不清楚有多少人了,除了明面上的,至少还有一半多的人潜伏丨在阴影之中。
【55】描绘的可能就是欢丨愉之主本人。
【56】这表明凯恩依旧处于尤根的保护领域之中。与亚空间有关的各类形象会扭曲那些粗枝大叶之人的心灵,使他们被魅惑,之后或是被异端的守卫们大卸八块,或是被这股堕丨落的气息在灵魂中烙下不可逆转的印记。
奇怪的是,他们竟然能一遍放丨荡一边唱歌,正式这股声音将我和尤根吸引到了这个地方——他们的肺活量超出了我的想象。
而那股亮光则来自一个闪闪发亮的能量球,在色虐教团中巫师们的上方缓缓旋转着,教丨徒们的歌声似乎受到他们的指挥。那球体不时的伸出一两只卷须,懒洋洋的抚丨摸丨着它下面那群纵丨欲狂们的身丨体,显然是从人群中汲取着力量。这一景象让我感到异常的恶心,好似一只摇晃着触手在空中摄食的水母。
“看着就难受。”尤根直言不讳的表达了他对当前场景的感受。他举起热熔枪,“要不要给它来一发?”
我犹豫了一下,毕竟还不清楚巨量的热能会对那个球体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但也很难选择就此放过。就在我思考的时候,它周围的空气突然激起一阵荡漾,一只胳膊从里面钻了出来,试图让它的形状变得匀称又性丨感,然而最后变成了大概只有螃蟹会羡慕的大钳子。随后是肩膀,头以及躯干,看起来是个身上覆有几丁质甲壳的女性形象。欢迎及狂喜的高唱声席卷了整个洞丨穴,原本的领丨导者则在那可憎之物面前卑躬屈膝。
我必须要承认,这东西让我一眼看上去就感到了异常的恐惧与恶心,然而这股厌恶感被随之而来的解脱感抵消了一部分:不论这只亚空间生物是个什么东西,绝对不是艾米丽,她的恶丨魔形态深深的烙在我的脑中,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开火!”我喊道,一边拔丨出激光手丨枪冲着那个能量旋涡的中心开了几枪,顺便闭上了我的眼睛。看不见东西对我的准度并没有什么影响,却可以避免了我被热熔枪开火时的剧烈闪光闪瞎,尤根毫不犹豫的服丨从了我的命令。那螃蟹人尖丨叫着,邪丨教丨徒们繁杂而婉转的合唱变成了愤怒的嚎叫丨声。“全力开火!”
从我之前对抗亚空间生物的经验来讲,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在它们在物质世界站稳脚跟之前对它们造成足够的伤害。
“抱歉,长官。”我的副官抛下了那杆热熔枪,在它落地前端起了备用的激光枪。“它坏了。但还好它在短路之前射丨出了一枪。”事实上,灵族守卫者用链锯剑在那杆热熔枪外壳上留下的伤痕从始至终都在向外蹦着火花。
“尤根!”当我们对付那只恶丨魔的时候,周围的邪丨教丨徒也发现了我们的踪影,并且没有发出任何欢迎的嚎叫。“撤退!”一小波堕丨落人类逐渐向我们涌了过来,挥舞着他们能找任何可以作为武丨器的东西【57】,作为第一波招呼的碎小石块已经砸到了我们的脚下。
【57】从凯恩到达前这群色虐邪丨教丨徒的所作所为来看,他们手头的武丨器可能的确乏善可陈。
“没问题,长官。”我的副官向周围环视了一圈,“准确的说,撤到哪里?”
更多的邪丨教丨徒们开始聚丨集在我们身后,证明这地方在我们到达时的确还潜藏着很多人,但是考虑到洞丨穴中心那个亚空间生物实在是过于吸引眼球,我的确是没办法顾及到四周。
“问得好。”我承认道,感觉自己就像个小傻丨瓜,“退回来时的那个洞丨穴。但我们得先把路清开。”
“立即开路。”尤根说道,向着周围靠近我们的嚎叫狂徒们射丨出了一阵光弹,“人越来越多了。”
“的确。”我同意道,迈过数具尸体,退回了一开始的短道中。光弹不断命中,堆积起的尸体累在通道口,让它看起来仿佛一道即将愈合的伤口,而后续的狂教丨徒们踏着他们陨落同伴的尸体一步步向前,和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我挥舞着链锯剑,摆出了标准的防御姿丨势,感到了钢齿搅碎了第一排邪丨教丨徒的骨头与内脏——然而这并没有阻止他们。我扣下了激光手丨枪的扳机,光弹射丨进了一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性别因为嚎叫着无法辨识,脑袋如同装满血块的气球一般炸得四分五裂。
“我受够了。”尤根说道,将他的激光枪调到了全自动档。他冲着向我们猛扑过来的攻击者们一阵猛烈扫射,然而更多的邪丨教丨徒前赴后继,根本没有退缩的迹象,副官的攻击并没有真正的挡住他们。
“我也一样。”我同意道,感到我们俩的后背靠在了一起,这并非主观行为,而是我们二人相互依靠的本能。我冒险瞥了一眼那头螃蟹胳膊,鸟腿的恶丨魔,它目前已经完全进入了物质世界,然而此时正在忙于肢解一些急于奉献自己的邪丨教丨徒们。尽管我忙于躲避它的喽啰们而不能好好的瞄准,但还是无**制由于恐惧引起的想对它开两枪的冲动。
当然,这是个巨大的错误,光弹充其量只能提醒它我和尤根是个威胁。那恶丨魔抛下了手中满身是血的玩具,那些破破烂烂的献身者们对于被主丨子如此轻易的抛弃感到异常绝望,呜咽着向前爬着。至于那畜丨生,撕丨开了挡在路上的邪丨教丨徒们,如同自助餐厅里的尤根,向我们的猛冲了过来。我差点没来得及抬起链锯剑,勉强挡住了一只扑向我的蟹爪,链锯齿嗡嗡嚎叫,剧烈撕扯着。伤口崩出了伴有剧烈恶臭的浓浆,那东西退了回去,在它的那张丑陋至极的脸上露丨出了跟人类一样迷惑的表情【58】。显然,它没有预料到会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害,低声嚎叫着向后退去,身上的肌肉和几丁质也随之紧绷起来。我使用激光手丨枪对着它的头和身丨体连续开丨枪,然而所有烧灼的都痕迹在刹那间变浅消失——尤根的热熔枪很明显对它造成了伤害,但现在我们二人身上的任何装备都没有迫使它滚回亚空间的威力。热熔枪或许能承担这项任务,但是它已经冒着火星躺在了地上。尤根面前的邪丨教丨徒一波接着一波,他能靠着一次又一次的速射击退他们,然而如果冒险去捡那杆可能已经彻底坏掉的热熔枪,他几秒钟内就会被疯丨子们淹没。
【58】这是凯恩依旧位于尤根的“亚空间阻隔光环”中的另一个迹象,因为色虐恶丨魔的一个特点就是会对它的受丨害丨者显出超出寻常的美貌和吸引力。
我脑中还在想着,尤根又发话了。
“能量快打光了,长官。真应该提前装上刺刀。”话音刚落,他的激光枪就熄火了。“我就是这个意思。”尤根还没来得及重新装弹,敌人就扑了过来。他平稳而迅速的调转了武丨器,对准附近的一名肥胖中年男子的鼻梁砸了下去,软骨的碎裂声以及哀嚎声随之而来。那男人还没摔倒,他后面的一个女性突然爬了过来,抓丨住了我副官的脚裸,用丨力拽着,试图令他失去平衡。眼看尤根就要倒下,我一剑将那女人手砍断,避免了他被周围的狂丨热教丨徒包围。
她满面怒容的瞪着我,“真小气。”
“没错。”我说道,一发光弹打进了她的脑袋,随后瞄准了另外两名不知道从哪找来石头丢我的邪丨教丨徒。
我们的处境异常绝望,毫无疑问。虽然我和尤根至少干掉了数十个邪丨教丨徒,但他们依旧源源不断的向我们冲来,从长远来看,他们迟早会用数量把我们淹没。我可以用链锯剑再拖延上几分钟,但如果尤根倒下了,那我立刻就会腹背受敌。我思考了一下把激光手丨枪扔给他的想法,但鉴于他已经在用枪托揍人了,我还是不要打扰他得好。
那头恶丨魔在我们周围梭巡着,在层层炮灰仆从们的保护下观察着我们,让我想起了一头盘踞在耗子洞旁边的恶猫,尤根让它不敢越雷池一步,然而一旦它的猫爪子们把我的副官干掉,它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冲上来把我撕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这种预感就愈发强烈。我又试了试通讯珠,果然还是如我所料的无人应答,看起来我的同志们最后也没有给我争取到缓刑的时间。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援军突然出现,一队灵族从我们到来时观察到的一个隧道口丨中跳了出来,挥舞着闪烁神秘巫术的长矛。他们的盔甲和我们遭遇的那些灵族一样,绿紫相间,但上面点缀着许多复杂的符号,同时还披着一件斗篷,然而那斗篷并不是由于奔跑造成的气流在抖动,而是自主的在它们的主人身后摆丨动。这一行灵族中还有一人的衣着和武丨器都比其他人要华丽许多,在我看来尤为突出。他们将手中的矛掷出,飞向了那些转头冲向他们的邪丨教丨徒们。数个堕丨落者被刺穿,然而灵族除了腰间的手丨枪外双手空空如也,我在心中急迫的催促他们赶紧拔枪自卫,然而令我更为惊讶的是他们的长矛竟然在空中一个急转弯,又回到了这群灵族的手中。
“耍的不错。”尤根说道。
我瞥了一眼那头恶丨魔,它似乎和我一样困惑。随后,它向灵族小队冲了过去,很明显是将他们认成了更加严重的威胁,我很想对着它的后背来上几发光弹以鼓励它跑快点,但是考虑到这会重新激怒它,我还是克制住了。另一部分原因是异端们已经完全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化身一波又一遍人浪向我拍击而来,我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用来保命。激光手丨枪在人潮中打开了几个小缺口,转眼间就又被后面的邪丨教丨徒堵上,我再次挥舞起链锯剑,锋利的锯齿扯开了他们的皮肉,搅碎了他们的腔骨。斩首或许可以给人更大的快丨感,但是为了更快的挥击,我还是放低了链刃。我的对手形形色丨色,高矮胖瘦,各不相同,或是一头猛冲,或是匍匐快走,或是在我周围迂回——更别提还有人在我制丨造出一地的血水上东倒西歪。我可不想某个邪丨教丨徒一个不经意之间躲过了我的链锯剑——他们只需要这么一个小小机会。当我或者尤根受伤的那一刻,他们就会像地道中的鼠群一样蜂拥而上,仅靠他们的重量,我们俩就完蛋了。
时局无暇我多想,但还是冒着危险朝灵族那边看了一眼,他们已经和恶丨魔交上了手。灵族手中长矛再次飞舞了起来,一次又一次的划过那亚空间憎恶的身丨体,它身上爆出了阵阵脓水,而快速飞行的长矛已经逐渐挑明了战局,它们造成伤口的速度远超过那恶丨魔恢复的速度。
灵族的战斗并不会给我带来任何转机。一个面无表情的年轻人挥舞着某种球状的毒丨品注射器向我冲来,我本想一击挡开,却被脚下的一具尸体绊倒了。我本能挥动链锯剑,将他的手臂从肘部一分为二,那金属球连带着断肢一起掉了下来,狠狠的砸到了我的肩膀上,雪上加霜的是里面的化学药剂还烫焦了我的大衣袖子,要不是我的强化手指紧紧的握住了激光手丨枪,这一下能把我为二的两把武丨器砸没一把。我尽了最大的努力闭气,之前的腰带依旧紧紧的缠绕在我的鼻子上,但还是猛吸一口那有毒的蒸汽,我头晕目眩,四肢发软,膝盖不由自主的向下坠落。幸丨运的是,地丨下的尸体替我承担了大部分的冲击,我仅仅是倒在了一滩不怎么令人喜欢的东西上,而不是撞到石头,顺便磕碎我的膝盖骨。
然而,敌人已经使我露丨出了破绽。我还没来得及恢复平衡,尖丨叫着的邪丨教丨徒就一窝蜂地涌了上来,将我再次推到,拳丨脚相加,还有几个不知道用哪儿找来的棍丨子向我猛击。我试着用链锯剑砍出一条通路,顺手又是几发光弹撂倒了几个,但是我的胳膊很快就被嚎叫着、傻笑着的狂人们抓丨住了,我这时冷静的判断,除非是帝皇他老人家亲自过来斡旋,否则我的最终时刻马上就要到来了。
突然,我身丨体上的压力减弱了,压在我上面的邪丨教丨徒或死或伤,洞丨穴中回响着爆弹手丨枪那完全不可能认错的卡嗒声和声音更小更加清澈的光弹声。我挣扎着站起来,挥舞着链锯剑(令我震丨惊的是,我居然还握着它)划开了几具试图压死我的尸体,我惊讶的望向我们的救世主。大约半打人,领头的是个异常引人注目的金发女性,看起来有点眼熟,从灵族跳出来的那个隧道中向这边赶来,一路上开火不断——他们不是帝丨国卫军的人,衣着更像是平民。那一刻我还没认出来,随后,剧烈的惊奇感涌上我的心头。
“安博莉?”我问道,我的下巴掉的如同动画片里一样夸张。“你他娘的怎么会在这地方?”
“西丨法斯?”令我略感欣慰的是她也跟我表达出了同样的吃惊,但是,毕竟是安博莉,她很快就收回了吃惊的表情,而是改用了一种非常适合她的宽容而轻丨松的语调,“这问题听起来或许有点傻,但是,我们究竟他娘的在哪儿?”说实话,这地方也基本没什么可收拾的了,当那头恶丨魔被赶回亚空间之后大部分幸存的邪丨教丨徒顿时鸟兽群散,跑进了四周的隧道里,不管他们曾经受到了多少那亚空间生物的影响,现在都已经烟消云散。她的整个随从团队都聚丨集了过来,应该还是自我们上次冒险后我记得的那几个人。据我所知,到现在为止,她的团队里面还没有出现额外的和现在这几位一样幸丨运或者老练的新人。这些年来,我总是能看到他们几个的身影,即便以我的职业作为衡量标准,为审判庭服丨务也不是一个轻丨松的活计,因此这五个人不是有着过人的运气,就是坚决而顽强,或是经验娴熟且异常致命。我向他们点头致意,现在时局紧迫,而且我以后也有很多时间能跟他们交流(除了认证灵能者拉克尔,她大部分时间都离群索居)——当然,前提是对面的灵族没有在下一秒冲过来把我们切成碎块。
我看了一眼拉克尔,期待着她能给出一些关于异形们企图的建议,因为她那间断出现的预丨言片段不止一次救了我的性命——但她只是跟往常一样在那自言自语,同时紧紧盯着尤根,好似他就是荷鲁斯的化身【60】,并且尽可能的远离他。佩尔顿,前法务部仲裁官,以无可比拟的精准度以及专丨家般的超然态度逐个点杀还没来得及逃跑的邪丨教丨徒们,而他的拖油瓶兼徒丨弟,前街头小吃摊摊主,泽美尔达专门负责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与她的师傅一枪一个的专注性产生了不可思议的共鸣。队伍中唯一因为过于专注而没有回应我的就是技术神甫杨贝尔,他一直在盯着鸟卜仪的屏幕,仅仅举起了一根机械臂示意。至于莫特,他还在处理有关我们所处世界或是有效躲避灵族突然袭丨击的情报,面无表情,双眼呆滞。
【60】该情况很正常,拉克尔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受到了巨大的灵能震击,直接失去了知觉。这也是尤根第一次显示出了他宝贵的天赋。
莫特的状态提醒了我,我转头看向我的副官,他的呼吸有些沉重,但除此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大碍,“你怎么样,尤根?”我问道。
“还好,长官。”他自己也向安博莉点头示意,仿佛这场魔幻般的相遇如同邻居见面一样平常。“下午好,女士。”
“尤根,你看起来气色不错。”从安博莉的标准来看,此言不虚。然而对于其它人来讲,恐怕需要十分强大的想象力才能说出这话。
“谢谢女士。你也一样。”没有多余的繁文缛节,他终于有空将新的能量电池装到了激光枪上,之后看向我,“需要我对那些灵族开火吗?”
“暂时不行,谢谢,让我先尝试一下交涉。”审判官向前走出,武丨器则回到了枪套中,举起她的空空如也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然而,除了明面上的武丨器,她的戒指里面还隐藏着太空猿猴制丨造的指尖针丨刺枪,那是她给许多认为她手丨无丨寸丨铁的人或者东西带来的最后一个惊喜。“要是他们愿意,早就有无数的机会攻击我们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我感觉手掌又开始疼了起来。自打来到这个被帝皇遗弃的破地方之后,没有一个灵族曾对我们手下留情。我尽可能的靠近尤根,双手紧丨握着武丨器。
“审判官一旦遭受攻击,立刻还击。”我的通讯珠中传来了佩尔顿低沉而急迫的声音,作为身经百战的专丨家,是不会冒着被敌人警觉的风险与我高声交流的。在我刚刚认识安博莉的时候,总是好奇他是怎么突破帝丨国卫军的保密频道的,后来才知道,审判庭人员的优先级编码甚至比军务部还要高。他现在已经失去了可供清理的邪丨教丨徒,关注点完全投入到了掩护安博莉的工作上——当然,他也本该如此。
“放心吧”我说道。她大概率不会以为一场突然袭丨击而丧命,随身携带的置换力场会在佩戴者突然遭受巨大冲击或能量爆丨炸时将安博莉传丨送到随机方向外的几米处,但是那东西相当古老,并非完全可靠【61】。它会将审判官从火线上移开,跟我和尤根一个清晰的射界,对我来说倒是个积极的结果。
【61】失灵的情况常有,而我却找不出原因,一旦我真的需要它保命的时候,往往就会不顶用。“泽米,走左边,争取包抄他们。杨贝尔,莫特,走另一边。拉克尔——你别让人打中就行了。”
“无数的隧道。”灵能者插话了,一如既往的有用,大概是为了提醒我们当前还处于一个地丨下迷宫里吧,同时学者和技术神甫已经开始以惊人的效率开始了移动【62】。“它们纠成了一团,充满着杀机。”
【62】实际上没什么好惊讶的,他们在这个时候已经做了相当长时间的审判庭特工。更何况他们平时进行的任务烈度要远超于各自的同行。
这话听起来让我有点发虚,拉克尔也没对她的预丨言有任何解释【63】。耸了耸肩,我紧紧丨握住了我的武丨器,想象着如果飞来横矛,能不能一链锯剑把它挡开,随后立即将这个念头从我的脑袋中赶了出去。如果可以,我会本能的做出反应——不能,那么想也白想——至于事先多想,则会导致我更快的被长矛刺穿。
【63】和众多灵能者一样,拉克尔对于现实的把控能力相当薄弱,不得不间接的,或是通丨过隐喻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感受。我必须要承认有时我也会对此感到苦恼或生气,除了她的寓言具有相当大现实意义的时候。
“所有人,停下待命。”安博莉带着一丝急躁的语气说道,“领头的是个先知。他能预知到你们的每一步想法。”
就我个人而言,分辨出各个异形之间的不同能难死我。但是还好,区别各种各样的异形是安博莉的专丨业,所以我也就听之信之。如果她说那个身着华丽盔甲的灵族是个先知,那他就是个先知。
“什么是先知?”尤根问道,省去了我开口的麻烦,虽然我也没有必要在这群人面前装作我学识渊博的样子。安博莉可不会被我糊弄过去,恐怕也瞒不过她手下的这群人。
“命运的编织者,同时也是时间的编织者。”拉克尔以一种类似吟唱的语调说道,这种状态一般代丨表着她已经超脱物外,进入了自己的银河系中畅游了,“无拘无束,追随星空的指引。”
“他们是强大的预丨言者。”莫特说道,这是一个不会涉及到太多补充性内容的问题,也不会让他陷入到纷繁复杂的思考之中,舒了一口气,“他们每一秒都能看到不同未来的幻影,并且会操纵事丨件的走向,从而达到他们的目的。”
“不可思议,那他们为什么还没赢得这场战争?”尤根反问道。
莫特的眼神又变得呆滞起来,我赶紧插话,防止被随之而来的,甚至能够追随到数个世纪之前的战场事丨件分析所淹没。
“因为他们的大计划还没有彻底完成。”我说道,之后想到这个解释背后的隐喻显然不怎么令人舒心,“同时,他们也比不上帝皇的士兵们。”
“的确。”尤根同意道,在点头的同时伸手将他衣服领子上的脏东西掸到了地面,“就算是灵能者,头挨上一发光弹也得玩完。”
虽说根据我的个人经验这一论点并不十分正确,但是有个积极的原则总是好的。
“除非我下达命令,否则不许开火。”安博莉以一种我非常熟悉的,不许反驳的语气命令道,她现在已经走过了一半的路程,对面的灵族隐藏在面板一样的头盔下面,静静的杵在那里。当她走进时,那群异形迫不及待的身姿就算是尤根也能感觉出来。我在想是不是对面的先知早已经预见了这场会面的结果,现在不过是在走个过场。这个想法让我陷入了你能想象到的,最深度的不安中,所以我立即排除了这个念头。如果真到了紧要关头,我坚信我依然能给他们一个惊喜,毕竟我有的时候都对我自己那种面对死亡时的超人反应感到害怕,对付几个到处乱跑的尖耳朵坦娜茶预丨言师【64】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审判官做出了一些复杂的手势,我推测应该是灵族用于问好的动作【65】,并且在用他们语言进行交流。
【64】传统的算命手法,简单来讲就是通丨过辨认茶碗底部茶叶残留物的不同形状与位置来预丨测未来的命运,江丨湖丨骗子们会善加利丨用这项艺术从容易上当的轻信之人手里赚取现金。
【65】其实就是翻转手腕,然而灵族似乎并不在意这一点。
灵族同样释放了善意,被安博莉认定是先知的那个异形承担了大部分的谈话——从他们谈话时的样子看那先知应该已经完全预计到了这场交涉的结果【66】——他们悦耳的语调与安博莉更为低沉的女声混合在了一起。所有的人,包括安博莉,都在时不时的朝我瞥来一眼,这让我十分不舒服,更别提我还能勉强的在灵族的卷舌音中听到我的名字。
【66】其实,灵族的预丨言一般都不会十分精准。最终,谈话结束,但是安博莉的表情并没有透露丨出这事最后有多成功,或是多不成功。灵族人轻蔑的转身离开,鱼贯进入了诸多隧道中的一条,而安博莉则向我和尤根走来。
“这么说吧。”她慢慢的说,“最后的结果的确是意料之中的发展。”
“他们要撤离吗?”我问道。我对此强烈怀疑,在这场战争爆发的有限时间内,任何一方都没有和另一方就停战进行超过一分钟以上的谈判,说白了根本就没有任何交涉。如果安博莉真的和他们进行停战交涉的话,那将是一场极为重大的外交逆转。
她笑了。“真是个傻大兵,西丨法斯。”她又摇了摇头“应该不会。”
“那你们到底说什么了?”
安博莉耸了耸肩。“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灵族不喜欢哥特语,你也知道的,他们口丨中的许多词汇在人类的语言中甚至没有准确的对照,更何况桑巴塔因(Sambhatain)还是个先知。根据我以前的经验,他可能在说未来的事情,或是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更有可能是在说某些如果他们没有阻止,现在就会发生的事情。”
“至少你知道他的名字了。”我说道,安博莉笑了笑,在一个根本令人无法安心的情况下选择了最能安慰人的表情。
“我听说过他的名字。”她说道,之后迟疑了一会,“同时他也知道你的名字,不管他预见到了何种未来,你似乎都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
“那我期望能是个正面角色。”我说道,虽然目前的情况让我心中根本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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