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小说/同人/长篇】《驱魔师的旅途》4.即将到来的阴谋与出乎意料的老师
那是地狱一样残酷、让人心底发凉的景象。
在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之中，无数奇形怪状的生物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倒在地上。它们或是被撕掉头颅、撕裂气管、被掏出内脏、身体被斩断成数截，它们死亡的姿势是如此的紧密，哪怕在最后一刻都努力地伸头想要用牙齿咬断对手的脖子。
茂密的树木在它们的厮杀之中折断、倒塌，这片森林几乎快要被毁成平地，被爆炸掀开的土地裸露出了交错的树根，成河的血液流淌到其中。
“真是热闹啊。”
一个长相清秀的男人在这血腥味刺鼻的地带中行走，他全然不在意遍地的脏血会弄脏那双擦拭得能当镜子的皮鞋，也不在乎漫天飞舞、嗡嗡作响的吸血蝇虫，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怪物们的死状。
“tiger……”在被摧毁的森林中，一棵表面上已经干枯而死去的枯树突然震动起来，它那足有十米高的树干剧烈震动起来。树皮裂开了一部分，形成了人脸般的形状，有一双眼睛和带有锯齿的嘴巴，里面透出绿油油的暗淡光芒。
“呦，克里斯，很久不见了，看来你的选拔游戏参与者很多嘛。”
名为tiger的男人看到了老朋友，露出和善的笑容，热情地与枯树打招呼。
“哼，不过是渴求力量的欲望奴隶罢了。虽然有几个好种子，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神似枯树的恶魔树妖——克里斯，斜了tiger一眼，眼眶里的绿光摇曳着，虽然与tiger认识了许久，但作为S级魔物的它仍然不敢百分百的相信他。这是一个比魔鬼还要狡诈的人类。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出于忌惮，克里斯的语气并不友好。
“没事就不能看看老朋友了吗？我最近可是闲的发麻。”tiger耸耸肩，对于克里斯再明显不过的警惕表现得十分自然。
“你会闲着？真是笑话，无论驱魔师还是地狱、深渊，哪个不知道你tiger是个闲不住的家伙。”克里斯对tiger的说辞嗤之以鼻，它要是信这套说辞，那它过去五百年就白活了。
“啧，和老朋友说话就是直白。”tiger歪了歪头，对于克里斯的讽刺全然当成了朋友之间的友好交谈，“我来是想找你合作的。”
“合作？”
克里斯的树干因为惊讶而大幅度地抖动了几下，“这次你盯上了什么？”
树妖克里斯的惊讶来自于他的名声：tiger，人类驱魔师中曾经被誉为三百年来最出色的天才，他具有【过目不忘】的才能，学习术式与知识的速度无人能比，在进行驱魔师学习的同时，也精通于炼金术，兼修两科的tiger迅速成为了人类历史上成长最快的驱魔师兼炼金术师，被视为人类未来最强的驱魔师天才。
直到他杀害一同完成驱魔委托的同伴，留下血书称退出驱魔师工会之前。
作为曾经的驱魔师天才，现在的tiger在非S级中可以争夺最强的名号，无论是魔物和驱魔师，都少有能和tiger一较高下的狠角色。而这样天资卓越的人来找它合作，可想而知一定不会是简单的事情。
“当然是为了珍贵的宝物，我最喜欢的就是人类之中纯洁无瑕的灵魂，那香甜的气息，能让我保持一个月的好心情。”
语调像是在念诵诗歌的tiger沉醉在吸食灵魂的美好回忆当中，而他言语中不加掩饰的恶意让克里斯用树根拨动土壤，默默地倒退了一段。
即便是恶魔与魔鬼，也少有吸食灵魂的存在，毕竟另一个生物的记忆、意识融入自身可不是什么好事。没有利用灵魂的特殊能力、法术，弄不好的话人格分裂都是轻的，严重的话甚至会因为灵魂的扭曲而影响到肉体，变成四不像的怪物。
因此，即便是恶魔与魔鬼也会畏惧他。
“那你为什么要叫我？”克里斯狐疑地望着tiger仍然回味着纯洁灵魂的脸，“难道，我们的老虎遇上了一位S级驱魔师？”
“差不多吧，这次我盯上的目标有点棘手，是一个断绝传承的驱魔师家族的后代，天赋很不错，居然在没有进行唤醒仪式的情况自行觉醒了传承。我得到消息的时候，提灯人已经派遣了一位曾经与她的家族有些渊源的S级驱魔师为她保驾护航，所以，我需要你的小小帮助，帮我引开那位。”
“一个自行觉醒的天才驱魔师吗？值得我出手抹杀了，这种人对我们的威胁太大了。”
“嗯嗯，那克里斯，你是答应了？”
“哼，你来找我不就是觉得我不会放弃这种机会。放心，我接受你的利用。”克里斯冷哼道。
扼杀人类的幼苗，是克里斯绝不会错过的事情，作为树妖一族的最强者，打击人类的力量是它始终坚持的。依靠汲取生命力成长的树妖一直被驱魔师视为破坏世界的威胁，受到毫不手软的打压，有能够削弱人类力量的机会，克里斯当然要搭上这班车。
“那么，看来我们达成了共识？”
tiger笑问。
“呵。”面对tiger的笑脸，克里斯全然没有给面子的意思，“现在你可以说了吧，要我拖住哪个S级驱魔师？”
“那位【极地魔女】，奥斯菲亚.冯.法斯克。”
“【极地魔女】？难怪你要找我合作。”
克里斯陷入沉思，“是她的话，我倒是有把握，但是tiger，哪怕我使出全力，也不一定拦得住她这种老牌S级离开，你就算得手了也逃不过她的追杀，确定到时候要依靠我给你争取时间吗？”
“如果是遭遇战，我们自然不可能拦得住一位S级驱魔师，但如果我们得知那名天才驱魔师的第一次委托地点，提前做好准备，那么即便是【极地魔女】，也只能接受失败的苦果。”tiger从风衣的怀中取出了一本厚重的黑皮书，“你培育的‘种子’外加我精心布置的炼金法阵，即便是生死搏杀，你的胜率也会比那位魔女要高。”
“这书......你找到了？那本《帕拉塞尔苏斯的炼金笔记》？”
起初克里斯还奇怪为什么tiger拿出了一本平平无奇的书，但它很快就感知到了附近的元素变化，风、火、水、土四大元素在这本书暴露在空气中之后就沉寂了下来。
“没错，如传说中的描述一样，这本笔记不仅仅是记载了炼金配方与知识的书籍，更是一件好好利用后可以媲美一个S级强者的魔法道具。”
tiger的手掌轻柔地拂过笔记的封皮，好像稍微加重一点力气就会毁坏这本古老的书籍，但实际上，这本书巧妙刻画在书页上的炼金法阵为这本书籍带来了难以想象的魔力。
“来，我为你介绍一下，本次猎杀的主要角色。”tiger翻动书页，在其中一页上注入自身魔力，他身侧的土地上亮起了一个小巧但内部构造极为复杂的法阵。“用我的血为主料制造的人造人——霍尔蒙克斯，我打算用她来混入驱魔师的队伍，为我们提供情报并创造将【极地魔女】引开的机会。”
“她？”克里斯注意到了tiger的用词。
“没错，换个性别能降低驱魔师们的警惕，毕竟谁会怀疑可爱又文静的美少女是堕落驱魔师的仆从呢？”
tiger笑着注视吸收元素与魔力成型的霍尔蒙克斯，“嗯，以前我在驱魔师里用过虎式坦克的代号，那你就叫喵坦吧！”
“虽然我不是人类，也觉得你这起得不是正常的人类名字，而且你这样真的不会让人联想到你身上么？”克里斯狐疑地望着tiger。
“当然，我的有关资料早就被提灯人封存，以前为了身份保密知道我的人也不多。那些老顽固不在喵坦的接触范围内，在他们知道之前，这场猎杀就已经结束了。”
tiger轻笑着说道，而他的眼中并没有笑意，而是充斥了血丝与野兽般的嗜血。
没有什么比纯洁的灵魂更让tiger满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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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米蓝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时，入目的是一片崭新的白色。
“陌生的天花板......”
她念叨了一句，半分钟后，沉睡许久的大脑才开始重新运转，处理起之前的信息——遇到雨衣魔物后的每一分每一秒。
米蓝蓝猛地坐起身来，和天花板一样苍白的被褥因此滑落到腿上，她颤颤巍巍地抬起了手，按照那段记忆里的去做。
术式运转的法阵在她的手心转动，吓得米蓝蓝连忙甩动起手臂，在慌乱中停止了术式的运行。
“【魔剑制造】，不愧是米家的后裔。只可惜，还是仓促了点。 ”
陌生的声音让米蓝蓝下意识朝声源望去，只见在她的左侧，一位有着惊人美貌的女士就倚在墙壁上，她那翠绿色的瞳孔晶莹得像是工匠精心打磨后镶嵌进去的宝石，黑色的长发一直垂到了小腿。
“您是？”米蓝蓝这才有心思观察自己在什么地方，制式的床铺、被褥、床头柜，以及靠墙的一排插座，还有空气中并不好闻的消毒水味，“我这是在医院吗？”
“没错，是小祈把你送过来的，那家伙还是头次遇到有人越级使用术式导致魔力透支，火急火燎地给我打电话让我找人赶紧送你来这里。”
女士撩了撩额头前不安分的发丝，用欣慰的眼神注视着米蓝蓝，“至于我，我的名字是奥斯菲亚.冯.法斯克，你好，米蓝蓝。”
“您好，法斯克女士。”米蓝蓝犹豫地握住了对方伸出来的手，她的手冰凉凉的，让米蓝蓝有种身着单衣置身于深冬的错觉。
“请问，您说的小祈是？”
“名切千祈啊，你不认识吗？”
奥斯菲亚的表情顿时奇怪了起来。
“不不不，您看起来很年轻，觉得您叫名切先生叫小祈有点奇怪。”米蓝蓝连忙解释道。
“奥，也正常，虽然我的外表只有二十岁，但我实际年龄其实已经一百五十八岁了。”
“嗯？”米蓝蓝愣住了，她觉得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这位看起来和大学生差不多的女士实际已经一百五十八岁了？
想了想，她又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了，在奇幻小说里，那些强大的女巫都有让自己青春永驻的办法，那么神奇的驱魔师想必也有一些神奇的魔法可以让自己永远年轻下去......吧。
“请问，我是生病了吗？”米蓝蓝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被换上的病号服，忍不住问道。
“你没有生病，也没有受伤，只是因为短时间魔力使用过度，身体还不适应魔力被消耗太多导致的透支现象，所以你被送到这家专门为驱魔师建立的医院。”奥斯菲亚解释道。
奥斯菲亚上前走了两步，站在了米蓝蓝的面前，在米蓝蓝疑惑的目光中，右手食指轻点在米蓝蓝光洁的额头上，一点白光在奥斯菲亚的指尖闪烁。
术式——【侦测活力】
“嗯，你恢复的很好，比小祈强多了。他在我手下学术式时，每次魔力透支都要在宿舍躺上三天，你只躺了一晚上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呢。”
奥斯菲亚欣慰的评价道，随后语气一转，严厉起来，让米蓝蓝想起在学校的数学老师，“你知道【魔剑制造】是什么术式吗？”
“呃......A级术式？”米蓝蓝在自己贫瘠的术式知识中搜索了一下，给出不确定对错的答案。
“那你肯定也不知道以你B级的魔力水平，使用A级术式时多么危险的事，对吗？”
“是。”米蓝蓝小心翼翼地回答。
“首先，我要给你说明一下【魔剑制造】，这个术式虽说是A级，但实际上有驱魔师能将其发挥至S级水平的，所以驱魔师一直对这个术式的等级评定有争议。【魔剑制造】是可以支付代价为魔剑提供额外的特性，从而根据驱魔师面对的敌人发挥不同的功用。”
奥斯菲亚继续说道：“比如我曾经在使用【魔剑制造】时，支付了600毫升的血液，为魔剑附加的特性是对敌人造成的伤口难以愈合、抑制治疗类术式的效果、命中时魔剑会从敌人身上汲取血液，多命中几剑的话，即使我没有用太大的力量对他造成伤害，敌人也会因为失血而倒下。”
“如果以炼金药剂为代价，魔剑就会根据药剂的效果出现不同效果，比如使用遇到空气后燃烧的药剂，魔剑就会燃起火焰，药剂效果越强，魔剑特性也就越强。以金属材料为代价，魔剑会根据金属的质量拥有对应的特性，术式结束后，魔剑不会完全消失，而是留下金属材料形成的剑身，再次注入魔力后就能激活。”
“但很关键的一点，无论以什么为代价，只要你维持魔剑存在，它就会源源不断地吞噬你的魔力，并且每秒消耗的魔力都会增长，持续三分钟就比任何术式的施放消耗都要多了。这也是你魔力透支昏迷的原因。”
奥斯菲亚正说着，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米蓝蓝转头望去，名切千祈拎着一个满满当当的果篮走了进来。
“早上好，蓝蓝妹妹，蛮有精神的嘛，恢复的不错。”
名切千祈热情地打着招呼，然后他又走了几步后，注意到了床旁的奥斯菲亚，顿时一个机灵，结结巴巴道：“老...老师？您也在这啊。”
“是啊，不是小祈你打电话托我找人送米蓝蓝进来的吗？干嘛吓成这样。”
“哦，是啊。”名切千祈干巴巴地说。
“对了，你的【负能量防护】掌握了吗？”奥斯菲亚用亲切的笑容面对名切千祈，但这并没有让名切千祈放松下来，反而是肉眼可见的紧绷起来，僵硬得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啊......还行......蓝蓝妹妹感觉身体怎么样了？还有不舒服的吗？”
“我在问你话呢，小——祈——”
“对不起！老师！我觉得我能配备提高防护负能量侵蚀的药剂，所以完全没有学习【负能量防护】！”名切千祈放下果篮，直接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让米蓝蓝生出了于心不忍的感觉。
但奥斯菲亚不会。
“看来，小祈你需要老师我带你好好练习了，要知道，药剂的数量是有限的。”
我的魔力不是更有限吗？
名切千祈当然不会傻到跟老师顶嘴，只能暗自腹诽的同时头点的像是点钞机，不然有他的好果子吃。
奥斯菲亚老师最出名的就是她对教导驱魔师的热情，以及她对待学生的严格。名切千祈已经回想起了过去练习术式时练到魔力透支而神志不清，被拖回宿舍扔到床上的悲惨时光了。
“对了，让小祈这么一打岔我想起正事了。”奥斯菲亚撑着侧脸，若有所思地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米蓝蓝身上。“米蓝蓝，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你愿意成为一名驱魔师吗？”
成为驱魔师？
米蓝蓝下意识想要回绝，因为她的高中生活才刚刚开始来着，她还肩负着父母的期望，要好好学习将来考到国外的大学呢。
但是，成为一名驱魔师，保护他人免受魔物侵害，似乎也不错呢。
好友的惨状浮现在米蓝蓝的脑中，让她拒绝的话语刚到喉咙又被吞了下去。
“我，我的父母恐怕......”米蓝蓝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可以征求他们的意见吗？”
“他们的意见我已经问过了，你老爸小时候可是我抱着长大的，我说带着你他不会说个不字的。”
听完后，米蓝蓝停止了思考，大脑进入死机状态。
“等等！”米蓝蓝扶住了奥斯菲亚的肩膀，一脸的不敢置信，“您认识我的爸爸？”
“当然。”奥斯菲亚和蔼地把右手放在了米蓝蓝的头顶，抚摸着米蓝蓝的银白色长发，“我和你奶奶可是老相识，你们米家曾经也是代代相传的驱魔师家族，但到了你爸这一代不知道为什么，不论是直系还是旁系都是没有魔力的普通人，加上后来你们米家几个老牌驱魔师在魔鬼的入侵阴谋中牺牲，从此就断了传承。”
奥斯菲亚长叹了一口气，“要是你奶奶还活着就好了，能看到你这样天赋优秀的孙女，也能让她安心了。”
“奶奶？”
米蓝蓝对奶奶并没有印象，父亲从来没有提起过这方面，她好奇问起时父亲也不曾回答过，久而久之她也就忘记了。
“唉，别怪你爸不跟讲这方面的事，他可是比任何人都痛恨自己没有驱魔师天赋的。”奥斯菲亚轻声说道，“谁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牺牲，自己却没有力量去帮助他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