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黑喵
缺半章进群
三个月过去了，袁一琦终于填写了转正申请，据说，能够留在runner不被淘汰出去，就已经算是一种对能力的肯定了，但袁一琦觉得还是不够。她还想评选优秀员工来着，那样就可以出国游了，当然，她还是有目的的，因为沈梦瑶也会去，她想和沈梦瑶一起。
——伙计们，据说今年的优秀员工除了有奖金红包，还有欧洲七日游耶。
——可不是么，还可以和公司高层一起，指不定还能勾搭上一个钻石王老五。
——小沈总还是单身啊，菇凉们抓紧了。
一提到优秀员工评选这事儿，群里难得又炸开锅了，小沈总说的是沈泽，自从沈梦瑶来公司以后，他就退居了第二的位置。
——还有新来的沈总啊~
——哎！你这就太饥渴了，别人凑热闹就算了，你一女的凑什么热闹~
——你们懂什么呀~男无纯弯，女无纯直，我愿意为沈总而弯！！！
——话说沈总也是单身？
——可不是么，小沈总你们的，沈总是我的。
……
一直窥屏的袁一琦看到有人都把主意都打到沈梦瑶身上，好想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狂敲下一行字：沈总已经有对象了，你们就别痴心妄想了！
忍住忍住，眼不见心不乱，袁一琦直接把群消息屏蔽掉，然后点了叉。她长叹一口气，今年的优秀员工她铁定没戏了，她这个月才刚转正，一切中规中矩的，又没有什么突出业绩，她要是能拿到这个奖，估计全公司有一半的人都能拿到。
她和沈梦瑶的欧洲七日游啊，努力一点，看明年能不能有吧。
“琦琦，交给你件事儿。”卢冰将一小叠A4纸送到袁一琦面前，“你先看看。”
袁一琦接过去，是一份关于手游项目活动的企划书，主要是给来年项目融资预热造势。因为前一段时间沈梦瑶签下了主播小樾，而小樾刚好年底这段时间推了一场其他活动，刚好有档期，所以这场活动也是临时加的，线上线下活动一起进行，靠着小樾的粉丝基础，的确可以给这款手游提升一个知名度。
“你看看，这不是折腾人么？本来和小樾说好的，活动明年四月份再举办，就因为她一句话，这活动说办就要办，我们倒还好，你看企划部那群同事，活生生累成了狗，为了这个活动，整宿整宿加班。”
又是这个女人，袁一琦真不想看到她，一想到她就来气。虽然这样，但工作还是得面对，活动日期定的是1月20号，离现在就只有半个月的时间，这也太仓促了，“半个月时间，活动这么仓促，场地不好联系吧？”
“就这个问题了！企划部他们也是没辙，我们这边不是资源多吗？他们就拜托我们来做这件事情。”
“卢姐，主管不会答应他们了吧？”平时做活动联系场地也至少要提前一个月，别说是年底了，这根本就不现实。
“可不是么，听说企划部总监都亲自来说了这件事情，不好拒绝。”卢冰也无奈，摊着手说，“我知道这件事情是很为难，琦琦，你就比平时多上点心，联系不上就算了，这就是个烂摊子。而且小樾的粉丝也主要是线上活跃，只要线上活动做好了，线下活动要是做不起来关系也不大。”
袁一琦捧着企划书，话虽然这么说，可要是联系不到场地，这企划书不就是一稿废纸吗？“我尽力。”
了解活动场地的基本需求后，袁一琦优先联系了平时经常合作的那几家，都说没有空余，主要是时间太紧，又恰好碰上年底各类活动的高峰期。一连打了二三十通电话，没有一个成功的，袁一琦感觉自己嘴皮子都要磨破了，不过离活动还有半个月时间，这两天她抓抓紧，S市这么大，总有一两个拣漏的可能。
“您好，我是runner的……”
袁一琦像个复读机一样，重复着同样的话语，这一天，她大概打了快一百个电话，除了有两家说看情况到时候再联系，其他都一口否定的。
晚上十点，袁一琦一抬头，发现整个市场部就只剩下了自己，她手里的资源电话，已经拨了一大半出去，如果都联系完了还找不到，她也是尽力了，想着，她戴上耳机听着歌，疲惫地趴在桌子上困一会儿。
沈梦瑶今天加班有点晚，所以就让袁一琦自己先下班，但她乘电梯往下，还是习惯性地在市场部那一层停一下，因为之前好几次都碰到了一个人在加班的袁一琦，就像今天一样。
市场部的灯都还亮着，沈梦瑶走了进去，看到软软趴在桌上的袁一琦，低声念叨着，“怎么还不走……”
袁一琦差点就要睡着了，突然被一阵消息提示音惊醒，她还以为是刚刚场地联系有着落了，忙不迭地打开，原来是郑丹妮发来的，一看是一段黑乎乎视频，肯定是郑丹妮又拍了些无聊视频。
不过给她点面子，袁一琦移着鼠标，点开了。
然后……
自从那次陈珂说郑丹妮技术不行以后，郑丹妮的阅片量直线上升，晚上又点开了“参考资料”文件夹，新下了好几个小视频。她看到一半，突然想起她的好姐们袁一琦，袁一琦已经和沈梦瑶在一起了，她那么单蠢再不学着点，床上指不定“吃亏”成啥样。
于是郑丹妮挑了一个最“小清新”的片子，截了高-潮那一部分，给袁一琦资源共享一下。
袁一琦点开那个视频以后困意全无，尤其是声音搭配那画面，两个女人赤-身-裸-体的在床上…她吓得一下子把耳机摘了，郑丹妮给她发的什么东西啊……缓过神，袁一琦又看了屏幕两眼，过了两秒，她慢慢戴上一边耳机……
虽然好羞耻但又好想看，袁一琦盯着屏幕忐忑不安地又看了几秒。
“琦琦，你怎么还不走……”沈梦瑶看袁一琦那么认真，都没注意到自己从她身后走了进来，虽然这么问，但沈梦瑶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电脑屏幕上。
“啊！我……”一看到沈梦瑶突然到自己旁边，袁一琦大脑轰地一下直接炸开了，她手忙脚乱地移着鼠标去关掉视频，偏偏这时候鼠标卡了！
袁一琦这做贼心虚的动作，更引起了沈梦瑶的注意，然后两个人就在屏幕前，一起看着屏幕里的那两个人一直这样又那样的……
袁一琦人生中绝对没有比现在更绝望的时刻。。。
她一下子站起身，用背挡住电脑屏幕，扯掉塞在耳朵里的半边耳机，脸红得都冒着烟，“你…你怎么过来了……”
“…你……你怎么过来了？”
现在袁一琦只想杀了郑丹妮, 袁一琦尴尬到想哭，沈梦瑶肯定都看到了，她会怎么想自己？袁一琦面对着沈梦瑶, 一直尬笑着，“……妮妮发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小心点开了…”
不知道是什么还脸红？袁一琦瞒着一本正经地较真解释，沈梦瑶低了低头笑着，然后看着袁一琦躲闪不定的眼神，一只手扶在办公桌上，饶有意味地点点头, “嗯，其实偶尔看看，也没关系。”
“啊~”袁一琦尴尬地摸了摸额头, 发出一小声叹息, 这回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在办公室就看这种片子，她自己都嫌弃自己, 沈梦瑶不会以为她经常看吧…想到这，袁一琦居然还接着解释，“我第一次看……”
第一次看就被沈梦瑶抓包，这几率也是绝了，郑丹妮是掐好点给她发的吧！
“嗯~”沈梦瑶还是保持原来的笑容, 继续点头，真是傻，不知道越解释越尴尬么？“下班吧, 我们一起。”
沈梦瑶一直这样笑，袁一琦不敢看她的眼睛，一路上话也少得可怜，总想着刚才发生的事。
——给你看点好东西。
——看了吗？要是想看我还有正片～
袁一琦回到宿舍，看到郑丹妮给自己发的消息直接气炸，刚打算回她，屏幕上显示了郑丹妮的来电。
“你看我给你发的消息没？”郑丹妮不知道袁一琦不仅看了，还当着沈梦瑶的面看了。
“你真无聊！”郑丹妮居然还有脸提这件事。
郑丹妮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说着，“你看了啊？我这不是提前给你科普一下么，让你有个准备。”
“你……不用你操心……”袁一琦到现在脸还是烫的，她之前也在郑丹妮电脑上瞄到过类似的视频，当时郑丹妮还硬要拉着自己一起看，袁一琦没好意思看…没想到这回郑丹妮直接给自己发了过来。
“我不操心谁来操心，你和我害什么羞啊～”郑丹妮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继续问，日常关心姐妹的感情生活，“琦琦，你和沈梦瑶进展到哪一步了？”
袁一琦回答得含含糊糊，“就是刚在一起的那样……”她嘴上虽然说得平平淡淡，但想起和沈梦瑶相处的细节，心里却甜得很。
沈梦瑶很温柔很贴心，好像总是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和她以前恋爱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袁一琦总想，如果能够早点遇到沈梦瑶就好了。
“你们不是还停留在牵手阶段吧……”
袁一琦基本和郑丹妮无话不谈，和沈梦瑶热恋以后，她偶尔也会和郑丹妮聊到一些她和沈梦瑶之间的事情，袁一琦坐在床上抱着枕头，“……那天我提前回S市，她半夜在宿舍楼下找我，然后……”
“然后就没了？”郑丹妮绝对的怀疑人生，两个抱在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了，整晚上居然除了亲了一下，什么都没发生就到了天亮？
“嗯。”其实袁一琦并不太了解那一方面的事情，之前和程津在一起也是……要是不今天看了郑丹妮发给她的视频，她都不知道原来两个女人之间也可以这样。可是……“妮妮，你为什么会看那样的片子？”
“我……”郑丹妮一瞬间哑口无言，“我不都是为了你嘛～”
袁一琦脑海里又想到那视频上的画面，还是觉得羞耻，可如果是……和沈梦瑶，自己应该会愿意吧，一时，袁一琦想到面红耳赤，自己是怎么了，居然在主动想那样的事情。
就在郑丹妮挂了电话后的一分钟，袁一琦忍不住拿手机给她回了一条消息，刚才打电话她没好意思说出口:
——妮妮，要么你把正片发过来，我看看……
郑丹妮看到这条……袁一琦，好你个闷骚，明明就是想看黄-片儿，还能说出一股子学术研究的味道，郑丹妮有求必应，立即开了机，整个文件给袁一琦传了过去。
*
早九点，runner市场部。
昨晚袁一琦把郑丹妮发来那部片子看完，差不多快到凌晨一点了，今天照旧顶着个熊猫眼来上班。
才刚到工位，袁一琦还没坐下，就听到一旁的卢冰大声说着，“这么困，昨晚熬夜看片儿啦？”
“啊，没有没有！”袁一琦心虚地摇头摆手。
“我没说你……”卢冰看袁一琦反应这么大，指着她身后一位打着哈欠的男同事，弱弱地解释，“琦琦，场地的事儿联系不到就算了，老大和企划部那边说了，线下活动取消掉。”
“取消掉？”袁一琦能看出来，这次活动企划部耗了很大心思，弄不起来怪可惜的，而且确实是一次很好的宣传机会，单纯做线上活动，效果肯定不及线上线下结合，“如果能找到合适的场地呢？”
“能找到当然是好的，可关键是找不到，现在手头上的事情也挺多的，忙不过。”
整个项目方案都是大家加班一起想出来的，袁一琦也知道沈梦瑶对这个项目很上心，沈梦瑶刚回到runner，上次还在董事会上否掉了苏婧然的方案，现在公司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多少双眼睛盯着她给她压力，要是哪个环节出了半分差池，又会惹来多少闲言碎语。
袁一琦每次看她加班应酬，自己却帮不上忙，心里也不好受。她虽然只能做些小事情，但执行细节也很关键啊，能争取一点是一点。
“卢姐，能不能再推迟两天，我觉得争取一下还是可以的，活动不办可惜了…”
“这个你自己和主管去说吧。你现在手里的事情也不少，干嘛给自己找累，傻~”
袁一琦觉得也不是多累的一件事，只是多花点心思而已，沈梦瑶还天天加班呢，虽然她们在同一座写字楼上班，但袁一琦这段时间越来越少看到她，到周末才能好好聚一聚。
部门主管一听袁一琦自愿加班去做这件事，还不耽误其他工作，自然不好打击她的积极性，说最多再推迟一天，再晚点就算找到场地，也来不及准备物料。
这两天，袁一琦都是八点就到了公司，十点以后才下班回家。别看袁一琦平时有些怯懦，但认真做起事情来却有一股蛮劲，就算希望很渺茫，只要没有板上钉钉，她都不会放弃，别人说她傻也好，她都不在乎的，也算是强迫症的一种吧。
但不是所有的努力都会有结果，这就是现实。
十点多了，办公室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垂头看着手上的联系名单，已经都打了一遍，还是叹了口气。
“袁小姐？您昨天有和我联系场地，现在还需要吗？今天刚好有一位客人退订……”
“需要！”
不是所有的努力都会有结果，但偶尔会走点狗屎运，这也是现实。
袁一琦记下地址，这个位置，虽然算不上黄金地段的商场，但平时的往来客流量还是很可观的。她慌忙收拾着包，和那边工作人员说现在就过去看场地，那边工作人员说可以不用急，明天去也行，可明天就到期限了，再说也要先看看场地合不合格才能定下来。
一出公司，寒风阵阵，袁一琦走得急都忘了戴围巾，冷空气刮过来就像带着冰碴子，冻得脸上生疼。
“姑娘，去哪啊？”
袁一琦拦了一辆车，报了那商场地址，司机大叔见她冻得直哆嗦，忍不住唠叨两句：“天儿冷，出门啊要多穿点，今晚上开始就要下雪了。”
下雪，袁一琦好多年都没见过下雪了，她出生在南方，也一直生活在南方，偶尔下点小雪，飘地上也就化了，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和下雨一样。
来到S市，是她第一次感受北方的，有时候对于一座城的印象，真的可能来源于某些人，甚至某个人。在袁一琦眼里，不管这边多么天寒地冻，她也是个温暖的城市。
场地很合适，不管是布局还是容纳度，都契合了活动方案的要求，袁一琦冻得鼻子红红的，也算是没有白跑一趟，连工作人员都佩服她，“小姑娘你也太拼了，今晚温度可是零下了，明天来看可不是一样的么。”
“谢谢，您真的帮了我大忙了！”袁一琦一连给那人说了好几句谢谢，拼一把还是值得的。
晚上十一点，袁一琦走出商场，天太冷了，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
“下雪了！”
袁一琦不知道听到谁喊了一句，然后抬头看，天空中雪花开始慢慢飘落，而且越来越大朵。她一笑，暖热的气息和冷空气撞出一团白雾，摊开手掌接了一片雪花，这是S市的第一场雪。
看着自己已经冻僵的手指，袁一琦哈口气搓了搓，一个人走在街上，如果现在沈梦瑶在就好了，想着她从包里拿出了手机。
“沈梦瑶，下雪了。”
沈梦瑶打着电话，推开阳台的落地窗，寒风夹杂着雪花灌了进来，“看到了，下好大。”
她听到电话那头有嘈杂的风声、车辆行驶的呼啸声，“你还在外面？！才下班吗？”
袁一琦一只手插在口袋兜里，跺着脚，然后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我站在阳台上呢，外面有点吵，现在进屋了。”
“嗯，早点睡觉。”
“沈梦瑶，你冷吗？”袁一琦现在就觉得好冷，特别想抱她。
“怎么了？”
“没什么…”袁一琦低头踢着地上的小石子，“突然有点想你。”
说完，袁一琦觉得自己矫情了，就两天没见到沈梦瑶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