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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宇佐见堇子】还是理想的赛博世界

2023-04-16 17:51 作者:妨碍渣渣  | 我要投稿

       当睡梦中的意识受到冲击之后,宇佐见堇子感觉自己掉进了一片一望无际的白色之中。周围是刺眼的白光,是噪音,无处不在的噪音,不断地冲击着她的大脑。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堇子已经无法发出让肢体运动的电信号——虽然那些本就无济于事——她的意识已经快消散了。

       视野的白光渐渐变得昏暗、混乱,听觉早已失效,四肢像填满了棉花一样肿胀……

       四肢传来一点点刺痛的感觉。刺痛越来越剧烈。

       啊~~啊?……啊!!!

       堇子发现眼前好像有了不同的颜色。她就这样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做,过了好久,好像鬼压床。

       她终于认识到噪音和白光完全消失了,而不是感官出了问题。她开始调动眼皮的肌肉,牙齿的肌肉,克服肌肉的阻力艰难地摩擦牙齿,然后是面部肌肉、手指、脚趾……终于全身的肌肉都能动了。她感觉全身又麻又酸又涨。

       堇子躺在地上,思维慢慢恢复。

眼前是没有长草的土地、灰色的天空,嗯,上面还盖着一栋栋水泥房子,有很多人在忙来忙去,但没有发现我。

       堇子恢复了许久,站了起来,扶着墙缓缓地挪动。

       这里是工业区,厂房烟囱林立,来往的人却从自己身上穿过,伸出手也摸不到,喊话也没有被听到。这里的人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但比起之前的噪音,是多么优美。

       堇子很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忽然发现自己脑子里有一本西语入门,以记忆的形式存在。她翻开书,“回忆”起来。

       “早上好!”这是她听懂的第一句话。

       “今天我们……需要你们……下午三点前……”“好的。”

       纷繁的语句不时飘进堇子的耳中,有的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溜走,有的径直冲进大脑,带来一些不得了的信息。正当堇子感到大事不妙时,批复的言语及时飞来,十分高明地化解难题。是不是有一位幕后的操纵者在主导着一切?

       在忘记时间的流连中,这一天以“我们今天生产了4000盒火柴”结束。

感觉还是因为语言不通,落掉了好多信息。天几乎是一瞬间黑掉,路灯亮起,工人们却大批消失。堇子露出好奇的神色,很快又转为胸有成竹的样子,转着头观察着不断消失的工人们。可是工业区很快变得空荡荡、黑黢黢,只有几个值班室还亮着灯,堇子只好作罢。她走出工业区的大门,看见街道两边是紧凑的其他各种公共建筑,却看不到住宅楼的影子。路上空荡荡的,道旁也没有树。啊,远处有一栋楼灯火通明,过去看看。

       仿佛空间折跃一般,堇子只走了五步就到达那栋楼。这吓不到以往在境界中来去自如的堇子,但也让她觉察到这里的特殊性。微微抬头,她看见门牌上写着“国家……”,又是看不懂。她只好继续“回忆”。

       “国家开发公司。”翻了大半本书后,堇子得出结论,朝门里走去。她走向了一个人声鼎沸的方向,那里应该有重大项目。(后文简称“国开”)

       穿过写着“CHECO”的门,只见一群人在摆弄着一台大家伙,说着什么专有名词,是书上没有的。堇子不解,却不得而知——没人能回应她的询问。

——

——

       算是过了一段孤独又不算无聊的时间。每隔一些日子,这里都会增加点什么,也许是一个工厂,也许是工厂内部的部门……但总之还是些老掉牙的东西。

一直听各种往来的信息,“回忆”这个地方的背景,算是满足了一点求知欲。背景资料除了关于”CHECO“的部分仍然读不懂之外,其他的都读了。这个位面,看起来肯定不是以前生活的世界,似乎是建立在智利的国土之上的”亚空间“。还有,外界现在的时间是1972年。

       1972年,这里刚换了当权人。想来自己以前生活的国家,也是刚刚换了首相,但不知道还有没有回去的必要。换谁不一样呢?都是财阀的傀儡罢了。

但是看起来这里的人们都干劲十足啊……难道不知道所谓的“阵线”是多么脆弱吗?难道这里和那些政局混乱的小国家有什么不同吗?

“这是革命的年代,同志,也是诗的年代。”这个声音曾经在耳边响起,像是电传机拍发的一封信。没错,这分明是一句高大上的话,然后——像是角色扮演,只有那为人诟病的苏联人才会说这样的话。

都已经厌倦了这钢铁丛林了,人又要接近抑郁的边缘。还好,这几天,树和草渐渐长了出来。它们和昼夜变化一样,是一瞬间完成的,但起初只有印象派的画风,然后种类分明起来,分布也变广。天空开始告别单调的灰,产生各种天气,虽然雨会在上一秒还是晴朗的天空上忽然淋下来,但这种感觉好极了。自然,心心念念的自然。

       “Cybersyn”的歌谣开始从不知哪里飘出,是那种用吉他伴奏的乡村音乐,传唱着

“Hay que parar al que no quiera(让我们阻止那些)

que el pueblo ganeestapelea(不想让人民获胜的人)

虽然这落差巨大的词曲搭配令人惊讶,却也让人忍不住跟着哼唱起来。

       这几天大概还有一个重大事件,听电传机都在传着一个留着大胡子的、发际线有点高的男人“回来“了。更重要的是,他操着一口纯正的英语。终于有个人说的话可以让我顺畅地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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堇子跟在这位大胡子哥后面,进入了一间小房间,十分从容,毕竟仍然没有人跟她有任何相互作用。这里看起来是一个二人对谈的地方:两张椅子,一张桌子,一个黑板。那位大胡子哥开始在黑板上画示意图,为谈话做准备。

       不久,对方也来了,国字脸,戴着黑框眼镜,赫然是新总统阿连德。他称呼那位大胡子哥“斯塔福德·比尔”。

       原来这个项目这么有政治性的吗?不过,一国总统和一个外国人在这样一间小屋里“密谈”,不禁让人感觉有阴谋。

       谈话很快开始,比尔向总统介绍的正是“Cybersyn”,里面包括”CHECO“。他指着黑板上那幅模型图(参考田中脊髓剑),称之为”可生存系统“,又把工厂等等的事物安排在上面的各个部位,并讲解它们要怎么联系起来。层级沿着脊髓向脑干推进,这里是管理日常事务的部分,通过上传的数据监控经济运行,并在觉察异常后快速告知发生异常的下级,让它做出调整……

       哦~互联网?计算机模拟?这个人也是个异想天开的人,真是令人感兴趣。

       堇子越发仔细地听着,看着比尔在黑板上写写画画,眼神中多了几分欣赏。比尔讲得很快,讲解推进到最上的一层,也就是“大脑“,他指向那里,正要开始介绍。

       “Finalmente, el pueblo.(最后,人民)“阿连德精神倍增,抢先说道。

       比尔愣了一下,会心地笑了笑,好像心中有什么东西悄然发生着改变——堇子也是。那个最高位置分明是为总统先生留的……

       谈话进行了许久,堇子一动不动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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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比尔去了国家开发公司推进工作,跟在他后面,可把整层楼逛了个遍。当然,“Cybersyn”的组织结构也摸清楚了。互联网和计算机模拟都不是空话,尽管设备简陋,信息毕竟是发来了,也毕竟接受了处理。还有,这个亚空间,居然就是“Cybersyn”的信息空间,在简陋的设备背景下,这几乎是灵异事件了。

这个比尔,肯定也不是普通人!他已经到达妖怪贤者的境界,可以创造自己的幻想乡了!

可是,如果他是这里的贤者的话,为什么还是无法交流?每次喊他,他都像没有听到,径直去办他的事。这里也不像幻想乡,在这里无法施展超能力,也没有什么科学之外的事。

       就这样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转冷,工人们都穿上厚衣服。这里的确不是幻想乡,真孤独啊,但又回不去。为什么意识被禁锢在这里呢?

       比尔去了又来,的确带来不少新东西。当然,这里的工人们也渐渐有了“创幻”的能力,从变出更详细的工厂,到改变各处间的步程。他们几个月前明明和普通人无异,只是因为比尔在他们中讲了点什么,就有如此大的进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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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半球的春天悄然来临,可是时局并不让人轻松。堇子在电传中听到越来越多关于罢工和政变的消息。这些消息不用刻意倾听,就直接跑进大脑的中心,大概也显示了它们的重要性。

       确实不妙啊,堇子像贤者一样用一只手托住脑袋,露出一副深不可测的表情。她坐在一把舒服的白色塑料椅上,看着“指挥室”里的人们忙碌着,把一张张胶片,也就是幻灯片,放在投影仪上。于是,这个六边形房间里的几块屏幕上出现了图表和文字,它们都用一种浅显直接的方式透露着“不妙”。另一面墙上的显示屏则闪烁着红灯,用它自己的方式提醒人们事情的紧急程度。

       但是堇子也知道,自己并不能起什么作用,尽管她的确想出了对策。

       “这些凡人应该很快能想到对策,还到不了堇子专家出手的时候。”堇子这样想着,起身走出了房间。在门口,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墙上闪烁的红灯让她脸上闪过一丝担忧,“真的能想到吗?要多久呢?”

       国开的反应没有令堇子失望。下午,当堇子坐在工业区门口对着树林出神的时候,干预的指令就发送到有关的几家工厂去了。堇子回过神来,笑了笑。

       第二天,指挥室里的资料没有更新,堇子只好去电传室“视察”。她不能移动哪怕非常轻薄的纸条,只好站在电传员的背后快速地捕捉纸条上的字眼。她的脸色很快变得不对劲:情况上升到大事件的级别,全国有一万二千名卡车司机罢工。

       这是个突发情况,可是又蓄谋已久。很快,事态进一步恶化,罢工人数上升到四万,接着是各行各业响应……机器吐纸条的速度已经让人应接不暇,海量的数据让人云里雾里。

       绞尽脑汁拦截电视信号之后,堇子终于看清真实情况:挂满了人的公交车驶过空荡的街道,商店门口燃着无人顾及的熊熊烈火,通往南方的道路被堵塞,军队进驻城市。这已然形成一股反抗的浪潮,发出强烈的质疑,而更让堇子自我怀疑的是,几个大党派和多个全国性协会通电支持罢工,让政治性摧毁了平静的赛博幻想。

       外面的混乱程度超乎想象,电传室也忙成一团乱麻。她不知所措,身体却无意识地向工业区跃迁。

       这里似乎有不一样的一群人,他们围在工厂门前议论纷纷。堇子凑过去看时,其中一个人高声一呼,众人一拥而上,推开挡在门前的保安,砸开门锁,涌进工厂去。工业水轮机被人潮推动着转了起来,又开始向外输送产品。

       堇子定了定神,惊讶人们抢着上班之余,发现情况并不乐观,三四家熟悉的工厂闪烁几下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再看看电视,这次报导了不少民众买不到生活必需品,在镜头前叫苦连天。

       面对这种情况,国开似乎想到一个绝妙办法。居民区一片接一片出现在工业区的四周,连同呆在家里的人们。

       “他们要用亚空间传送!这科学吗?“堇子兴奋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显然这里的居民得到了物资,能够撑过一天又一天。

       不能深入罢工一方的大本营是堇子的一大遗憾,这是他们没有通网的缘故,因此堇子大部分时间呆在几个新出现的节点上:总统官邸和经济部。

       这里没有堆积如山的旧纸带,也没有日夜不停咔哒响的电传机,只有定时生成的报告,和看报告的“人民团结”要员,这让堇子感到十分舒适。她只要站在拿报告的人背后,就可以将这个国家一览无余。

       在这里,堇子没有疲倦感这一优势充分体现。只要有人,堇子都能一直盯着,看报告。但她也发现,有几个人算得上她势均力敌的对手,让她不自觉较量起来。

在没有报告时,堇子坐在边上一把空椅子上,看着这群人,看他们联系自己的人脉办事,或者聚在一起讨论。她有时候会想起什么,但新一篇报告很快送来,吹散了她的想法,她又兴奋地凑过去看。现在仿佛进入一个相持期,报告内容没有了太大变化,大家手头的工作也停不下来。一段时间后,堇子发现自己又“入宅”了,只好笑笑,然后以女高中生的气势发誓,这段时间结束后就走出去。

       俯仰之间,堇子不知道几天过去,大概到十一月初,随着军方进入内阁,胶着的罢工行动一下就停止了,工人和他们的政府又回归正轨。堇子长舒一口气,走出总统官邸的大门,才想起近来她一直没有合眼。这样一想,又引申出另一个问题,她已经很久没去幻想乡,灵梦她们怎么样了?肯定在担心吧。听说最近加入了一个海边的节点,堇子赶了过去,是一个海边悬崖上的小村,比尔放弃圣地亚哥喜来登酒店的豪华房间,要住在哪里,于是通了网。她走到崖顶一块岩石上坐下,好像在想些什么,又好像吹着海风,什么也没想。她向西望去,赤红的太阳贴近了太平洋的海面,天空昏暗下来,鸥鸟回到崖壁上,宽阔的大洋除了波浪什么也没有。在西北边的远方,是自己的故乡,可是她作为城里人,哪来的乡愁?堇子觉得自己正像那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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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确有一群不一样的人。他们抢着工作,开着卡车穿过被堵住的路口,一辆车损坏马上派另一辆车送货。这大概不是在工作了,这是在战斗!为了打赢“生产大战”。

       “和自己构筑普通的人际关系,从而把自己拉到和他们相同的水平”,这句话也实现着。那些工人,让比尔这样一个“贤者”自甘情愿到一个自来水都不通的村子住,也真是拥有难以抗拒的神力。半年来,比尔每次来智利都住在这里,过着清淡的生活,读书,整理书稿。听说Cybersyn公布之后,外界反对声音很大……他们是没有见识过这里!

       也是真想去到他们相同的水平。可是,为什么呢?无所不能的堇子也有办不到的……为什么呢?为什么……

       想到灵梦她们,幻想乡也是个好地方,可是现在,也舍不得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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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面还是不太平。八月,卡车司机又一次罢工,政府和工人又一次联合起来生产。可是这次,斗争却愈演愈烈。爆炸声响起,高大的油罐化为一团火球飞上天空,留下久不散去的浓烟,高压电塔轰然倒下。死了二十个人。军队开始搜查居民住宅和工作场所,寻找一切危险物品。

       一个阴沉的早上,堇子照例来到电传室打探最新情况。她看了一圈,还没坐下,就听到这样一句:“圣地亚哥在下雨。”

       有吗?她疑惑地看着外面。这时间比尔正在英国,远程指导项目,一切依然井然有序。都会回到正轨的,她想,就像上一次罢工一样。她选了一张空椅子坐下来。

       电波很快躁动起来,堇子脸上堆满了疑惑和难受,像触电一样从座位上弹起。环视一周,电传员们也紧张地收发电传,打字咔哒声混杂高频噪音刺得她头晕目眩。

       军队控制了不少城市,并在广播信号中公然炫耀,随之而来的是亢奋的军歌,这些东西充满了每一个频道。堇子停止收听,无力地坐到椅子上,目光呆滞望了窗外天空几眼,接着眼睛恢复了焦距。

       军事政变?一下子所有城市都丢了啊……

       几颗炮弹在不远的街区炸开,大楼也随之颤动,之后是时有时无的枪声、爆炸声以及坦克发动机隆隆声。堇子向屋外走去,这栋大楼里每个人都忙着,或收拾东西,带着重要资料逃走,或拿起武器准备抵抗。不远处就是总统府,除了卫兵严阵以待之外,一些学生和工人也拿着枪赶过去。职员们搬来沙袋,堆在国开大门口,拿着各种枪躲在后面。

       堇子谨慎地趴在沙袋后面,看着无人的街道,听着越来越近的枪炮声,心脏跳得厉害。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炮弹爆炸的震动。她旁边有几个国开职员,他们只穿着制服,连头盔都没有,也紧张地等待着。有一个年轻职员抹着额头上的汗珠,拿手枪的手微微颤抖。一个老职员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我们要为保卫合法政府而战,为宪法而战,还有,为了人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敌人终于还是露面了,步兵在街角隐蔽,坦克沿着街道隆隆驶来,在不远处停下。双方举起枪对峙,都没有开火。一封电报发了过来,要求阿连德政府无条件投降,落款是军政府委员会。

       要求被断然拒绝,接着是长时间的等待。一切声音都没有了,一切色彩也消失了,只剩下灰蒙蒙的天空和街道。堇子趴着,有几次几乎要流泪,但还是抑制住了。坦克黑洞洞的炮口正对着这边,堇子只能看见里面无尽的黑暗。

       过了好长,又好煎熬一段时间,广播响起。

       “这肯定是我最后一次对你们讲话的机会……

       这是阿连德的声音。堇子望向总统府,那边卫兵、工人、学生和军队也在对峙着。

       “鉴于这些事实,我只能告诉劳动者们:我绝不辞职!在这历史的转变中,我将用我的生命来回报人民的忠诚……

       明明是合法的,多好的一个国家……堇子的情绪又一次波动。

       “我祖国的劳动者们:我对智利和它的命运有信心。当背叛在装作加强自己,其他人将会克服这个灰暗而又苦涩的时刻。你们要知道,在不久之后,伟大的道路将会再次开启,自由人将会通过它去建立一个更美好的社会。

       智利万岁!人民万岁!劳动者万岁!“

       声音还未远去,堇子再也忍不住流下眼泪。她看到旁边的职员也流泪了,但是拿枪的手不再抖动。今天就是赴死的日子。

       又过了好久……好久……夹着尘土的风吹在堇子脸上,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敌人就要开火,她一动也不敢动。

       喷气式飞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一个光点飞过,一声巨响,总统府大楼爆出一团灰烟。

       堇子还没缓过神,子弹就不停歇地倾泻而来,一个职员中弹倒地。她急忙躲着,眼前火光一闪,就被掀飞,狠狠地撞在墙上。

       她并不会受伤,抬头一看,大门变成一片沾满血的废墟。军队冲了上来,对着楼内的人扫射,职员们身上溅出鲜血,倒在地上,再也不动。国徽被爆炸震落,狠狠摔在地上。

       不!堇子忽然意识到这是理想碎掉了。旁边有一支手枪,是那位年轻职员的,堇子忍着内心横冲直撞的悲伤,想把枪拿起。可那枪一动不动。

       啊!!!!!!堇子撕心裂肺地吼着,用尽全力把枪往上拉,手上青筋暴起。可是枪一动不动。

       敌人从她面前冲过去,冲上楼,继续向反抗的人开枪。堇子一个人跪在地上,不断尝试着把枪拿起……绝望地哭着。

       到头来……什么也做不了……

       下午两点。

       在这枪响中,智利这条红色的蚯蚓,这条奋力飞向天空的蚯蚓,被关上了未来之门。堇子面前的楼房化为泡影,化为清冷的雨从互联网的云端落下,消失在数据的海洋中。圣地亚哥在下雨。她也在下坠。这件事带来的伤痛,绝不小于十三年前的那场大地震。

       阿连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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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这就是另一个幻想乡的故事?”霖之助看了看店里陈旧的电脑,递给泪眼朦胧的堇子一块手帕。

       “原来你消失的三个星期,是去了那里。我和灵梦她们都很担心你来着。”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眼眶也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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