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嘉心糖(1-2)
嘉然决定单刀直入。既然不知道从什么来切入话题,那就直接问。
“你们最近去了一个遗迹,是吗?”
贝拉惊讶的看着怀里的嘉然。
“你怎么知道?”
“……先回答我?”
嘉然先转移话题。
她讨厌用问题回答问题的人,和不让她用问题回答问题的人。
“等一下。”向晚一脸不知所措,“她什么时候去你怀里的啊?”
“很简单啊。”
贝拉演示了一下如何趁嘉然不注意,把她抱起来放在怀里。
“就这样。”
向晚沉默。
“好身手。”
贝拉不理她,低头问,“你也在团队里吗?”
什么团队?
那是什么?
能吃吗?
“对。”
嘉然点头。
“可我不记得见过你。”向晚质疑,有些不满贝拉的先入为主,在问对方是否在队伍里之前,得先判断她知不知道,“你能说出遗迹是什么样的吗?”
看来贝拉还是没有学会她的本领啊。
嘉然在记忆里翻腾,好容易找到一点残存的画面。
毕竟好久都没回去了。
“……”
向晚惊讶,完全没错!
“你真的在队伍里,我怎么完全不记得有你呢?”
“哎呀,那肯定是你记错啦!”贝拉道。
是吗?
向晚挠挠后脑勺。
自己的记忆会出错?
怎么可能?
向晚半信半疑。
“你也是因为无聊才回来的?”贝拉问。
“……我确实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嘉然道。
“那确实。”向晚点头。
“外面什么都没有,中心建筑又进不去。”
“?”
中心建筑?
本来就只有一个建筑啊。
“为什么非要进去呢?”嘉然问道。
“你不想进去看看?”
“进去?可是万一里面什么都没有呢?”嘉然有些急迫,“或者只是有些原本的简单的生活用品?”
“可那是五百年前的东西啊!”向晚道,“说不定就是不同的艺术风格呢?”
“可以拍出好多钱的!”
“还有很高的学术价值!”贝拉补充道。
“……”嘉然抓狂。
你们也喜欢毛绒球?
不至于吧!
喜欢就自己买啊!
抢我的干嘛!
还拆家!
我的家!
嘉然感到了一股怒火。
“不过。”向晚忽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里面也可能有危险什么的。”
“比如毒气!”贝拉道。
“比如铁刺!”向晚补充。
“比如走廊上的实心铁球!”
“比如外星人!”
“比如法老王的诅咒!”
晚贝两人一唱一和,听的嘉然头大。
“比如猫爬架。”
嘉然撑着下巴,生无可恋道。
“对!比如猫……为什么会有猫爬架?”贝拉愣住。
向晚反应过来,“因为壁画上有猫!你真的在队伍里!”
“……”
嘉然算听明白了。
有人找到了自己原来的家,当成什么古代遗迹了,只不过进不去。
不过进不去有没有可能入口在建筑底下?
一群笨蛋。
听起来还搁土里埋着呢。
已经全部明白了,再听下去也没有意义。
嘉然决定告辞。
虽然贝拉极度挽留,但嘉然去意已决,很快就离开了。
两人一起来到窗户边,看着远去的嘉然。
向晚道:“她没说实话。”
贝拉:“是。”
“她根本没在在场的任何团队里,如果她在,我不可能忽略掉。”
贝拉十分肯定。
向晚惊讶:“你看出来啦?那你还抱着她。就不怕有什么危险?”
“可爱的女生不会是坏人……而且还那么可爱。”
“……有点道理。”
向晚点头,紫色钻头在身后一晃一晃。
窗外,嘉然混入人群中,彻底不见了身影。
“来打听消息的?”向晚想起警长说的话。
“不像。”贝拉很快否定掉,“她说的很详细,和我们知道的差不多。不是来套话的。”
两人重新回到客厅,坐回了沙发上。
红茶滚烫,冒着水汽,氤氲升腾融进了空中,像冰块融化进了水里,很快分不清踪影。
向晚小口喝着红茶,陷入了沉思,紫色双马尾被放在了沙发上,几乎占了整个沙发,于是贝拉只好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手捧一块蛋糕。
亲爱的贝拉小姐安静吃着蛋糕。
头顶的晃悠悠随着某位阳光少女的动作,在一抖一抖,让人想要拿摄像机拍下来循环播放个一千年。
当然不只是晃悠悠,大大的眼睛,精心修饰的刘海,还有背后如瀑般倾泄而下的蓬松黑发,妥帖如熨斗烫过的衣服融化似的贴在人身上,化作贝拉小姐精心衣着的组成部分,添一份诱人魅力。
随着贝拉小姐举手投足之间向背后、向身周,向四面八方所有贝拉小姐独有虔诚的信徒洒下香甜如奶油般的香味,让人不禁深深沦陷,深深迷醉,接着为之疯狂!
恨不得狠狠舔……咳
为贝拉小姐设计穿搭的人——毫无疑问——应该像物理公式那样凭借无法质疑其正确性的绝对性获得诺贝尔美学奖!
“我觉得有点眼熟。”贝拉忽然道,“我是说那个女孩,嘉然。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是吗?”向晚点点头,“你这么说我也感觉有点。”
“而且我感觉嘉然说不定和那个遗迹有点关系。”
“啊?为什么?”
“不知道,只是……直觉。”
向晚摸摸下巴。
她倒是没有多想,而且看起来似乎贝拉对于遗迹很感兴趣的样子。
就连回到了枝江,也一直惦记着。
少见啊。向晚想着。
“如果我们想要知道关于遗迹更多的信息,或许需要和那个女孩更多的接触。”
“可她已经不见了。”向晚一脸懵的看向窗外,隐约感觉贝拉似乎有点热情过头了。
“我去找。”贝拉断然道。
“怎么找?”
“枝江我还不熟悉吗?”
“会不会很麻烦?”
“不会!”
“……”向晚直直盯住了贝拉的眼睛。
“向我保证,你去找嘉然真的是为了遗迹的秘密。”
贝拉扭头害羞的躲过了视线。
“你看!你看!我就知道!”
向晚跳脚。
但是,不是为了遗迹,又是为了什么呢?
聪明的向晚忽然变得笨笨的。
……
……
“吱——”
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
肖像画坐进车里,从包里翻手机,又拿出一副耳机戴上,低头划手机,进入音乐软件挑歌。
顶着长长呆毛的司机看后视镜:“您好,去哪?”
“先开车。”
肖像画挑好了歌,点击播放,又推出来挂在后台,转手点开了另一个软件。
“只管开车,我还不知道要去哪儿。”
司机:6。
汽车平稳启动,几乎感觉不到推背感,很快被纳入了拥挤的车流中。
因为不知道去哪里,所以司机只好在主大道上转圈。
过了一会儿,肖像画收起了手机。
“您好,枝江火锅街。”
“好嘞!”
……
……
耳机里播放着Keren Ann的La Disparition。
窗外的景物如同被拽着脖颈一般向后退去,两边高大的树木也化为模糊的图案。
肖像画看着窗外静静听歌。
司机那一根呆毛高高的挺立,隔着座椅从后面看不见脑袋。
渐渐的周围的车辆越来越少,视野里的建筑数量也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少。
随后汽车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缓缓靠边停下。
肖像画安静的下了车,看着这个挂羊头卖狗肉的街区。
主街道两旁一排排老旧的房子顺着马路延展出去,好像在忽然之间房子里居住的人相约离去,最后剩下一地苍凉。
“这叫火锅街?”
肖像画忍不住了,对着正调头的司机问道。
“是啊。”司机摇下玻璃点头道。
“……”
肖像画陷入沉默。
是的。
这个名叫火锅街的街道不仅人烟罕至,而且——竟然一家火锅店也没有!
太奇怪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是天注定、注定肖像画无法吃到其实并不健康且重油重盐的火……
“那我吃火锅要去哪里?”
肖像画表示自己早在车上就决定好了午饭。
火锅,她一定要吃到!
“呃……”小小的可可爱爱的司机想了想,“要去两眼一黑街。”
肖像画冷酷无情残忍淡漠的大点其头,大手一挥:“去!”
转头又问,“可以在这里等我一下吗?我很快就忙完就回来。”
扎着粉色蝴蝶结的司机摇摇头,“下一幕是我,我得去准备了。”
“啧。”
“你啧我!”
“没有。”
“你就有!”
“……时间来不及了,快去吧。”
“你!”
司机气呼呼的走了。
微风吹过街道,肖像画狠狠踩过被风吹过来的落叶,脚步离开的时候顺便碾了两下。
接着四处打量无人问津的社区。
在里面绕了半天,才在一家没有人光顾的宠物店和咖啡店中间停住脚步。
露天咖啡馆门前摆了几张桌子,零零碎碎坐着几个晒太阳的老年人,不紧不慢喝咖啡,十分符合这个街区在她心中的印象。
咖啡店是一个类似吧台样的地方,只是擦着外面的街道往里挖下一个洞,薄薄的摆了个放着菜单的矮桌子,背后一个嵌入式的橱柜,放着各种咖啡豆和别的什么东西。上面一个招牌写着此处招……哦不,某某咖啡。
宠物店和咖啡店中间窄窄的开了个小房子,不怎么靠里的露出一个人影,背后黑漆漆的让人感觉房间好像是从某个从没有人经过的小巷改造的。
一个老婆婆盘坐在垫子上,面前一张破旧的桌子,上面放着意义不明的一摞牌。
太阳高高的从天空洒下直直的阳光,送给小房子里一片昏暗。
但老婆婆整个人的一半却被泡在了阳光里。
走上前去坐在破旧桌子前的凳子上,肖像画从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枚造型奇怪的金币。
金币经历过岁月的漫长侵蚀,已失去原本的模样。
“能帮我找个人吗?”
肖像画道。
老婆婆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看金币,缓缓低下头,然后伸出手去拿破旧桌子上的牌。
“名字。”老婆婆慢慢说道,“你的,和另一人的。”
“乃琳。”
乃琳道。
“还有,嘉然。”
“好的。”
洗牌、摸牌、码牌……
“今天晚上,去这里。”
一张老旧的地图被老婆婆从背后拿出来,徐徐摊开,手指放在地图上某一点。
乃琳缓缓点点头,心中记下来。
老婆婆伸手去拿金币,金币却被收了起来。
“?”
看着老婆婆茫然的样子,乃琳笑了。
“你要送我去吃火锅。”
“去打出租!”
“可这里打不到。”
“关我什么事?”
“你刚刚还开着呢!”
“没看见我是占卜的吗?”
乃琳不依不饶,把玩着手里的金币,“送我去嘛。”
“不!”
“那你还要这个吗?”
乃琳把金币试探着递出去,老婆婆知道抢不到,没有动手。
“……”
老婆婆抬起头,露出了凌乱杂发下的面容,恶狠狠的盯住面前的女人。
乃琳一颗心徜徉在云端,立时变得粉嫩。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