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火烧不晋之谋国11

Chapter11

徐晋乡试结束并没有在长安等着放榜，而是去了渭南，去了善化寺，但只是去上了香。

知客师看到他脸颊上的伤，开口道：“阿弥陀佛，前尘旧事如烟，施主看开些便好，无需介怀。”

“多谢大师开导，天道轮回，因果报应，一切都会有尘埃落地之时。”徐晋语气很平淡，知客师却不再说话，悄声退出了大雄宝殿。

“余施主，多年未见。”

“多年未见，印光大师。”

六年前，十九岁的徐晋还在嶂阳城驻军，偶尔捡到了一个受伤的大靖小兵，两人身份、立场都不同，但是却很有共同话题。新年不开战是默契，两人就到了距离嶂阳城最近的渭南善化寺去祈福。

徐晋就是当时和印光大师有过一面之缘的。

“余施主可需留宿？”印光大师慈悲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徐晋轻轻摇头：“既已回来过了，也该继续四处游历了。”

“阿弥陀佛，望余施主珍重。”印光大师说罢就要离开，徐晋却轻声开口：“大师可有韦烈的消息，就是六年前和我一道来寺庙祈福的那个人？”

过了那个新年，徐晋就被父皇召回了恒京，再也没有了韦烈的消息。

“老衲不曾见过。”

意料之中的答案，徐晋也不强求，留了些香火钱之后就下了山，离开了渭南。

徐晋是真的去游历了，而蒙维也跟着他几乎跑遍了整个大靖。

在京城的韩烨还深陷朝堂，案牍上的文书从未断过，而他最放松的时刻就在书房看徐晋看过的书。

半年之久，会试之期马上就到，而徐晋也终于回到了京城。

一个远从渭南进京赶考的考生，一个高高在上的储君，两个人不应该有任何交集。

自徐晋进京那日，蒙维便回到了太子府，将徐晋半年的经历一一汇报，随后拿出来厚厚的一摞书信。

那些都是徐晋写给他，而他勒令蒙维全部截住的。

韩烨让蒙维拿过来个火盆，自己一个人在书房里烧信，这些信的落款都是“阿晋”，他到底还是下不去手，将信件珍之重之地保存起来。

徐晋甫一进京就见到了范宇，两人是旧识，在陌生的京城倒是能相互照应。

考试共分为三场，每场三天，时间分别是三月初九，三月十二和三月十五。

前两场都很顺利，直到最后一场出现了小小的插曲，而正是这个插曲让他这个“半煞余”的名称更盛。

最后一科是需要写策论的，徐晋洋洋洒洒地写了很长的一篇文章，就在交卷的前半个时辰，一只小鸟衔着一块石头飞过去了，不是块很大的石头，却正巧落在了徐晋桌子上的墨盒里，墨水溅到写好的文章上，晕染开来，很多字迹都模糊不清了。

得了吧，只剩下半个时辰了，三年后再考吧。

几乎在场所有的人都这样想的，除了徐晋。只见他淡定地朝考官要了新纸，奋笔疾书，赶在铃声之前交了卷子。

考生的任何资料是不允许带走的，而那份斑斑点点的试卷就留在了考场，随后也不知道是谁将文章传出去的，整个京城都知道了那篇文章。

文章写得极好，直到放榜之时，都没有人对这篇文章提出挑战。文人本相轻，倒是在这篇文章上无人指摘。

“余兄，你的脸怎么办啊？”范宇也通过了会试，不担心自己，反而看着徐晋的脸发起愁来：大夫看过了，这个疤要消除至少还需要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