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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归云去 09【36王爷16王妃】

2022-01-14 11:34 作者:一位大人家的乔  | 我要投稿


归云去09

 

魏婴换了薄衣裳,躺在泉池边的软床上。

 

马嬷嬷接了热水,就着香露给他冲头发。

 

‘ 都来这家好多天,那位穗娘子还没见过。她送了礼来,咱们也拎上东西去看看吧。’

 

‘ 几块烂布,算什么礼。你是王妃,她是妾,只有她来问安,哪有正妻给奴婢送礼的。’

 

‘ 哎,你跟他说的一个意思,尊卑有别,等人好了自然会来拜见你,没必要上赶了过去。’

 

‘ 王爷都是这样说,您就好好听话。咱们该吃吃该玩玩,除了这一府的主子,旁人无需惦记上心。’

 

马嬷嬷手上力气用的好,指肚打了圈在头皮上按的魏婴直哼哼。

 

泉池水光粼粼,映着他的面皮细发,再配了水汽,好似匀实的白米发糕,看了就惹人喜欢。

 

马嬷嬷瞧在眼里,惜在心头。她年轻时没了丈夫,家里穷破,孩子胎死腹中后落下病根,再难孕育。魏婴是打从生了就由她和姜氏两个不假手的带到大,外头是主子,心里当亲儿。

 

所以,看着魏婴,无论高兴还是恼,都如亲娘念子,捅了天也是好。

 

刚刚马嬷嬷说的惦记的话还存在耳朵,魏婴说不上感觉好坏,但却真的走了心。

 

不过,他心里想的是...

 

惦记他,惦记什么,惦记妻妾成群,惦记和别的事举重十几年......

 

‘ 这半多月下来,余园中人也都认差不多,该动作了。’

马嬷嬷忽然带了些谨慎的靠了魏婴耳边说话。

 

‘ 今天她送东西,正好就手将那边按进来的人,辨一辨。’

 

清水冲刷掉发丝脂沫,魏婴没什么心眼的哦了声:

‘ 怎么辨啊,要我做什么?’

 

头发给包裹了坐起,马嬷嬷扶着魏婴,还是压低音量:

‘ 你呀只做一件事就好,黏住了王爷,其余交给我,晚上......’

 

 

殿前殿后与皇帝的议会并不顺利,中午又给左都司马秦晖叫去喝酒,哪知到了地方,才发现竟是老秦在外头置办了宅门养的外室处。

 

结果这酒三五杯才过,门就被人踹了。

 

老秦的夫人怒发冲冠,不管不顾的打砸。

 

僖王头回享受赶鸭子的待遇,与另外几个参加酒宴的大官一起从后门逃窜。

 

回家路上,还不由将那母老虎挥棒子的影儿,还有秦晖揪了耳朵下跪的情景闪烁眼前,不禁更失笑间,倒更思念自己的小猫崽。

 

那副软腻腻,肉团团,折成折子圈在怀里的感觉,想想都叫人觉得舒坦。

 

世人都要嫁娶,可能遇见什么样儿,还得看命。

 

起码跟老秦比,僖王自觉多福。

 

 

午后暖洋将整个余园都照的懒懒。蓝湛一进院仆婢就忙着施礼,但张口的叫都给他挡了。

 

按着盘算,魏婴那个三顿饱三个倒的习惯,这会定是正该午睡。

 

安安静静进了卧房,果然就见着歪在床上的背影。

 

暗暗的嘘声,马嬷嬷和屋里两个小婢子也没敢声张,而是识趣地退出。

 

靴子散在脚踏边,蓝湛贼兮兮爬上床才发现,小人儿居然没睡,而是抱着点心盘,举了半拉图画半拉字的书。

 

做成窄长条的麦芽糖,一半里一半外的被魏婴咬在嘴里吮。那双琉璃造般的眼珠盯着书本,格外着迷。

 

蓝湛虽没喝了大酒,但身上多少还带酒气。

 

待他也靠近了将眼底蠕动的唇珠看个眼馋功夫,鼻子更好用的人儿闻着味儿转身。

 

‘ 咦,你怎....唔’

 

魏婴瞪了眼睛,嘴外露着的糖棍给披了酒气的人叼住,牙齿打架的掰断夺走。

 

‘ 嗯,挺甜,就可惜只一半,不够吃啊,羡羡,把你嘴里那些也给我吧....’

 

魏婴是真没想到,能在自己屋里遇见抢匪,抢了明面的不算,还要夺嘴里的。

 

下巴叫掰住,腰也箍的动不了,蓝湛的舌头真的化作蛇,往口里暴风似的搜刮。

 

等两个分开时,糖早化的没了影儿,魏婴也只剩出气的份儿。

 

‘ 看什么呢?’

蓝湛没事人似的去翻落在被子上的书,魏婴因为还给他单臂圈着,便如连体婴般,两个翻来覆去的。

 

‘ 你喝酒啦?’

魏婴的脸被迫在蓝湛衣料上蹭,酒气闻的更清楚。

 

‘ 喝了,也没喝。’

 

‘ 什么意思?’

 

蓝湛的手绕过魏婴脖子下举了书,另一只随意翻着,道:

‘ 老秦说请,没想竟是在他外室处,一轮酒没喝完,媳妇就带了婆子军杀来,威风凛凛,声势浩荡,打砸抢卷包会,堂堂左都司马还下了跪,哭的肝肠寸断跟鬼似的......’

 

魏婴是个爱看故事,听八卦的。

 

闻言,不由很是自觉的往蓝湛怀里凑,满脸认真的看他说话。

 

‘ 啊,你就走了,没多看看?’

 

蓝湛垂眼,瞧了臂膀里满脸失望到,甚至嘴巴都跟了不满意的嘟起人脸,不禁揣了逗人心思,道:

‘ 不如,咱们现在快马过去,说不准还能看几眼后续。’

 

魏婴凑趣心明显起了波澜,但很快又似想到什么,于是嘴巴撇了翻了下白眼:

‘ 阿娘说过,大官家的热闹只能远看远听,凑近了说不好不是溅一身血,也要招麻烦。父亲也念叨过,那什么左右司马的,好比武御史,官品不大可管得宽,他都不能慢待的。我才不去呢,再跟当初...’

 

蓝湛本以为魏婴是识破自己在闹他,没想小孩嘴皮忽然巴巴儿地,竟是有番他自己虽不懂却给记在心的道理。只不过,末了的欲言又止,明明就隐着什么不为知的故事。

 

带了好奇,也是怀疑,蓝湛去捏魏婴脸蛋。

‘ 当初什么,难道你在看热闹上吃过亏?’

 

扫开扰人的手,魏婴揉了自己有些发红的脸,眼睫盖着半扇眸子,道:

‘ 哎呀,就算亏了,也是我自己从前吃的,要你管。’

 

心底狐疑放大,蓝湛掐人的手掌改了挪去咯吱窝,掏弄着逼说实话。

 

魏婴给箍在那具身影范围里,升天都没力也没地的虫子似的扭,咯咯笑会儿又呜呜央求,最后终于还是张了嘴:

‘ 早几年家里来客,听说酒疯子打架,就凑了前厅看,没想给人反瞧了我,黏住父亲整一年的托人求娶,总之后来给拒了,就这么点事。’

 

‘ 是谁?’

蓝湛手里动作停下,眼底光色却露不善。魏婴看他有些心里没底,便也不太敢指名道姓。

 

‘ 过去的事,不说了行不行,我...困了。’

 

蓝湛身体钟罩似的落下,更严丝合缝困住人。

‘ 听话,你自己说出来这叫投案,若给我查了那就是缉拿,量刑不一样的。’

 

魏婴给他说的歪头:

‘ 我又没犯罪,再说,量哪门子的刑,你还把我大卸八块不成!’

 

蓝湛唇角微微勾起一瞬又落下,倏地翻身岔腿跪在魏婴身上。

 

居高临下将人看了,毫不费力就凭一掌将魏婴两条柳枝似的胳膊提溜了屏住。

‘ 本王的绅带是小牛皮子做的,最有韧性,羡羡手腕细,得绕个三五圈....’

 

‘ 你,你究竟要干嘛?’

 

‘ 不做什么,只是每每要你在...总巅的不长久,用这个捆手再系在床幔架上....’

 

‘ 唔,你怎么能想到这样的....’

 

‘ 呵呵,自首还是缉拿,想好没~’

 

‘ 唔,别,你别解开,我,我说....’

 

蓝湛开了自己腰扣的动作停住,魏婴手肘撑起半截身子,面红耳赤的道:

‘ 任家大郎,那回子正做右都御史,三年前事,父亲因我年纪不足,再来说是也要再看看那人仕途。’

 

‘ 后来呢,羡羡可说了,他纠缠日久。’

蓝湛见魏婴又不做声,心急催促。

 

‘ 哎,没有什么后来,一年里光顾着往我家里跑,骇的我出门都少了。可他心思全在嫁娶,听说是政务上出了岔,给贬到湘西做野人知县,仕途没了,人也撵的远,哪儿还有什么后来。父亲瞧不上的。’

 

魏婴言语里都是实事,还有老爹心思,并无多少涉及自己,仿佛他就是个局外人。这令蓝湛更不踏实。

 

‘ 宰相瞧不上,那羡羡呢?你倒没说他一句不好,莫非....你对他上过心?’

 

魏婴从鼻子往上都挤出肉褶子,好似吃了苍蝇似的:

‘ 三年前,才十三,那位长出我十岁还多,都能叫叔了,上心...我是伤心,出门买块糖还要做贼带帽子,膈应死了!’

 

被魏婴气鼓鼓模样惹出笑眼,蓝湛山般身子压住人,贴紧耳朵道:

‘ 我呢,嫁给我,羡羡...怎么看?’

 

‘ 呜呜,我又不是孙猴子,你装什么五指山,压死人了!!!’

 

‘ 说话啊,嫌弃我没,本王可是比那个膈应人的,岁数还大。’

 

‘ 我都嫁你二十天也有,一日里照三顿饭的糟蹋,这是撒酒疯还是怎的,问的有的没,是不是后悔了,想退货....’

 

魏婴嘴里说着埋怨,心底想起却是嫁来前,听说被指给能当爹的王爷门第时,自己守了阿娘的惊慌。不由得,委屈上涌,泪珠压不住的往下淌。

 

听见身下人抽搭声,蓝湛忙垂眼,这才发现小人儿竟真哭了。

 

‘ 怎么了,羡羡,是我压疼了,来,看看...’

 

身上没了限制,魏婴负气抽出给蓝湛抓了看的胳膊,抹了把泪往后靠坐起:

‘ 你既然问了,我也没什么可瞒住的。’

 

‘ 自己也晓得你我年岁差多,而且这家里的院子都不干净,你们是皇亲国戚,我家说来又是高攀。虽说都讲嫁要高门,可我没大志气,就是脖子拧了圈,也没想过攀你家这样高枝的。’

 

‘ 还不都为,皇帝旨意不能抗,父亲也乐意你家。当初皇家选秀,父亲要我与阿姐同去,嫡母就讲说,我是个笨的,进了宫也不会斗,反而拖累阿姐和家里。阿娘那时也拉着我讲,嫡母虽是私心,可于我未必不是好事。哪成想,躲开一难,竟还又冒出个你来。我有自知之明,宫里不会斗,宅子更不成。生就个吃了睡的性,我原想着,就个比自己家里矮的小门户,起码过去人不敢叫我吃亏,哪想到竟给老天不长眼的塞来这府里......’

 

魏婴越说越是真性情,泪珠也噼里啪啦停不住。蓝湛看着又是爱又是疼,一颗心仿佛都给他的泪泡了。手臂凑过去要抱:

‘ 羡羡,你不乐意我了...’

 

既然脾气给勾出来,魏婴也不掩饰,反而拧着身子,甩开蓝湛抱自己的手,继续道:

‘ 我不乐意你,何止呢,你不也不乐意我么。今天这没事找事,当谁傻的看不出,才十几二十天,也瞧出我这人,除了脸皮一无是处,所以腻歪了,故意拿话膈应人了,对不对!’

 

泪水湿了魏婴胸前衣裳,可见是真的哭厉害。而随着言语,脾气上头的他也是坐不住。边给自己擦眼泪,边推搡了蓝湛往地上走。

‘ 你瞧不上我,想膈应我,就开了门大声说,让你那个能给我当姨的妾的人,也都听去。听了,她病就能好了!’

 

长这么大,似这般给蓝湛甩脸子的,恐怕魏婴是第一人。

 

瞧着那赤脚踩地上的小人儿,薄衣窄腰,哭的可人怜,又偏还生出副小钢炮的钢骨,说狠话时摆个凶模样吧,他还的跳两跳,一对白嫩脚丫在红色毯子上若隐若现,看的眼睛也莫名跟着跳。

 

疼惜,怜爱,好笑,逗趣,复杂情绪一股脑窜进身体,凝聚成股冲过去的爆发力。

 

‘ 好羡羡,是我喝了酒,说胡话,我错了,我该打,我膈应,嗯~’

说话间,蓝湛还提起魏婴的手,在自己胸口捶。

 

手掌在后将人屁股一兜,扑通给放置在桌面,娃娃墩儿似的摆好。蓝湛盯紧魏婴眼睛,道:

‘ 没入宫是你好命,进了王府我好命。我把这宅子,还有本王,都给你,用不着你宅斗。我会把你养成个小老虎,家里唯你独尊,外头我给你为虎作伥,今日的委屈,再不叫你受了。’

 

魏婴被连串暧昧动作,还有让他有些开眼的柔声细语,连惊带讶,总算让气焰跟着沉下去。心里的火随着蓝湛眼底的波,也降了温。

 

‘ 骂人都不带脏字的,果然是读书多。谁是老虎了,你家....还有个病猴子,且是厉害呢....呵呵...’

本来是反驳加埋怨,可末了魏婴倒给自己的形容,逗的笑出牙齿。

 

他这脾气来快去不慢,蓝湛好似坐上秋千,忽悠来,荡悠去,凉一下,暖一波,疼了又慰,通体竟是说不上来的妥帖。

 

‘ 你就是我的小老虎,小老虎,小老虎,我一个的小老虎....’

 

‘ 走开,又不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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