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世间•武藏篇•倾力相助
夜间,指挥官的房间。
武藏将指挥官抱在怀里,随指挥官和衣而眠。其实指挥官不太睡得着,被美丽的女性抱着,对他的刺激着实不小:耳边传来轻息,香气涌入鼻腔,毛茸茸的尾巴不时还搁着衣物骚弄着身体,使指挥官的意识无法分散,朦胧,更别谈入睡了。他只得闭着眼,在脑海里无数次催促自己睡着,却又无数次被武藏打断。
武藏自然知道指挥官没有睡着,她便揣着糊涂,藏着坏笑,捉弄着怀里的他,好像巴不得他怒而暴起,反客为主,促心中美事。
然而不多时,武藏似是玩腻了,不再搅弄怀中人,收尾,松怀,将指挥官解放出来。
指挥官以为武藏睡着了,悄悄睁开眼睛,想要确认一下,不曾想却径直撞上了武藏的目光。
美人见爱人尚有些迷茫的表情,不言不语,只留一抹夹杂着轻息的窃笑,挑得指挥官心里直痒痒。
指挥官有些无地自容地说道:“我以为你睡着了……”
“感到疲惫的话尽情入睡就好,我想要抱着你入眠,可不是为了让你睡不着的。”武藏说完,便缓缓坐起身子,似乎是要离去。
却被指挥官拉住了手。
“反正我也睡不着了,不如我们学学古人,夜游一番?”
“好啊。”
于是两人一道起床,相与步于中庭,趁着月光与半开的灯火,探访着夜里的港区。
夜色下,本已熟悉的事物一件一件被染上独特的深色,白天的鸟雀声消逝不见,只留不知名的虫儿还在鸣奏,好似一曲夜之交响。武藏依依不舍地牵着指挥官的手,更是为静谧的深夜添了几分暧昧。
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巧合,两人走走看看,最终还是走到了港口海堤,武藏号舰体的旁边。
见到在月光下散发着光芒的武藏号,武藏突然开口:“其实,到底是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
“你是东煌人,我是重樱的战舰,即使你想构造一个温柔的世界,也完全可以将我,或者说将我们,全部排除在外。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修好我,甚至还要去打捞与东煌有血海深仇的赤城和加贺?”
“我只是在给你们一个机会。”指挥官不假思索地说,然后他顿了一顿,似乎在组织后续话语,“伟人说过,人民是一致的,不论哪国人民,他们的敌人都民族败类。我之所以愿意救重樱的舰娘们,就是给她们一个机会。但相对应的,当我认定她们的某些人属于民族败类的范畴,我会毫不犹豫地,再次将其击沉!”
指挥官还想再说,却被武藏抢先:“但是,我们的手上是确确实实有着东煌人的鲜血,你有没有想过,你给了我们机会,但是谁给那些已经逝去的人机会呢?而且你又如何让同样与我们有仇的白鹰接纳我们?”
忘记逝去的人,忘记仇恨,无差别的待人温柔,绝对不是正确的做法。所以武藏即使知道自己这样冲撞指挥官对自己极度不利,她却没有推脱,没有回避事实,坚定地提出心中所想。
“难道用武器杀了人,就可以怪罪武器了吗?但是,既然你们已经拥有了独立的心智,自然也是逃不掉罪孽的。你们需要赎罪,关于让白鹰接纳你们,也在这个赎罪的过程之中。”
“那,我们应该如何赎罪呢?”
“身为武器,自然就有独属于武器的赎罪方式。”
……
对东煌的空袭结束后,指挥官找来了镇海,天城和逸仙,在办公室对整件事进行分析。
镇海将档案和照片人手一份发给在座三人,“分析结果已经出来了,袭击的舰载机为白鹰的无畏式俯冲轰炸机,几乎可以确定是白鹰动的手。”
天城接过资料,快速读了两遍,说:“战后,世界已经越来越朝着两极格局的形式分化,我们与北方联合走的近,本来就是白鹰的眼中钉。近日还不停吸纳各势力因战争结束而被抛弃的舰娘,工业实力更是发展迅猛,白鹰想坐稳位置,又不敢惹北方联合,自然先找我们下手。”
指挥官向逸仙伸出手,似乎在跟她要什么,逸仙也心领神会,将一份资料交给指挥官。
“这是逸仙搞来的,白鹰的《马歇尔计划》,我们有没有机会借助这个计划来同时修复东煌与欧罗巴大陆和白鹰的政治关系,如果发展顺利,我们还可以借此为北约和华约两大集团牵线搭桥。”
(《马歇尔计划》,官方名为《欧洲复兴计划》,是战后美国采取对欧洲经济援助,以增进北约整体实力,并换取政治资本的经济援助计划。)
镇海和天城听指挥官这样说,便从指挥官手边接过资料,凑到了一起,仔细阅读。两人还顺便夸赞了逸仙,对策士来说,恰到好处的情报如同天降甘露,逸仙的情报来得太及时了。
“我觉得指挥官的想法总体可行,这份资料交给我和天城,计划的详细执行层面就由我们来制定,逸仙,后续的外交和情报工作就交给你了。”
“那是自然。”逸仙点点头,回以镇海一个自信的微笑。
指挥官往椅子背上一靠,不自觉的嘟囔了一句:“但愿,世界多少能因此变得和平些吧。”
……
茫茫大海之上,武藏带领舰队,守护着货船队伍,破开波浪,向欧罗巴大陆进发。
而指挥官本人为了展示合作的诚意,亲自坐镇在一艘货船上,这更是令护航的舰娘们打醒十二分精神。
其实镇海与天城都劝过指挥官,如果白鹰尚有害人之心,可能会设下埋伏。若是货船被击沉,不仅指挥官本人有生命危险,东煌更是面临信誉破产的危机,而白鹰的损失仅仅是一个货船编队。
然而指挥官好像一点也不在乎,他坚持跟随货船航行,还任命了武藏来带队。
队伍的核心依然是信浓与鞍山四姐妹,她们经验丰富,战力强劲,是出征护航的最佳人选。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出征前指挥官居然把刚刚修复好的赤城和加贺也带上了;改造完成,加装了导弹和防空炮的长门也主动请缨。于是,这支武藏带队的护航队伍,变成了四导弹驱逐舰,两艘战列舰,三艘航母的奇怪编制。
当然,带三艘航母不是没有道理的,信浓,赤城,加贺三人轮流使用侦察机进行侦查,尽力规避着遭遇伏击的可能。
好在一路无变,一行人护着货船,抵达了皇家的港口。
舰娘们收起舰装,让舰体靠港,鞍山她们拿出重庆临行前交给她们的笔记本,帮忙采购去了;信浓有些困乏,便留守在舰体上的休息室里小憩。赤城,加贺,长门,三人被指挥官指派带着东煌的援助车去战争孤儿福利院,给孩子们派发食物和小礼品。
而指挥官作为领导人,留在了港区,与皇家港口方面进行货物清点与交接,武藏也没闲着,她利用她那巨大的机械臂,帮助码头工人们卸货,搬运。
等到交接完成,指挥官让武藏停下工作,“走,武藏,我们去赤城她们那边看看。”
路上,两人走过破败的民居,遭受轰炸的工厂,满地的砖瓦碎片还没被清理,还偶尔能看见在路过的阴暗角落里蹲着的,毫无生气的人。
“真是惨烈……”一路走来,武藏不由得发出这样一声感慨。
指挥官顺着武藏的话说:“这一路的景色,也是我希望赤城她们看见的。”
作为兵器,既然获得了独立的心智,就必须面对事实,必须面对战争给人类带来的创伤,不能找借口,不能逃避,这也是成为“人”的一环。
“你还真是温柔。”
“我可一点都不温柔。”
“你依旧把我们当做人来看待,还给予我们赎罪的机会,这还不算温柔吗?你让赤城她们去福利院,也是为了让她们更加深刻地认识战争吧。”
“……”指挥官再没有接过话语,只是默默地走着。
终于,两人来到了福利院。
可能因为长门的体型娇小,她派送着食物和小礼品,很快就和小孩子们打成一片,反倒是赤城与加贺,眼里失去了光彩,正无精打采地坐在一边,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指挥官上前,拍了拍赤城的肩膀,“怎么了,不去和小朋友们玩吗?”
赤城的大耳朵耷拉下来,只是摇摇头,回答说:“不,我没有那个资格……”
听到她的回答,指挥官欣慰的笑了,他怜爱地摸了摸赤城的脑袋说:“没关系,那就继续,护航货船,帮忙重建,直到你觉得自己有资格为止,如果要花一辈子,那就做上一辈子,我陪着你们。”
说完,指挥官收回手,转身往武藏那边去了,他不知道,赤城望向他背影的目光里,再次出现了光芒。
指挥官拉起武藏的手,“走吧,我们也去陪陪孩子们,看长门都手忙脚乱了。”
武藏将刚刚那一幕看在眼里,此刻又被指挥官拉着手,一起向孩子们走去,她在心中默默起誓:我武藏,一定为你驱散所有的不安与迷茫,直视着理想前进吧,我的指挥官,我的爱人。
身为兵器,自然有独属于兵器的赎罪方式,武力可以杀人,也可以守护,重建。只要直视自己的罪恶,怀着敬畏活在当下,债,总有一天也是能偿还完的,不是吗。
封面图片来自PIXIV:叁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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