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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罗:灰衣骑士》第三章

2023-07-02 11:38 作者:泰拉围城翻译庭  | 我要投稿

第三章

译者:LSword

校对:Stimud


责任与爱

攻击警报

地狱兽

       虽然从技术上讲,它被归为玛麦克斯堡垒的一层,但如果将迪莱克托防区称作为这栋建筑的“楼层”,就好像它是一些普通住宅建筑的上层结构一样,是非常不正确的。如果将这一层的占地面积放在下方宫城的网格上,它将能覆盖好几个都市街区。它有自己独立的动力核心、一个起降穹顶、作战中心和成打的四人营房——不断的袭击削减着此处的人数,许多营房都是空的。

       伽罗注意到,在科斯塔加上尉安排给她的房间里,幼发拉底·琪乐有足够的私人空间。琪乐的房间离这一层的主走廊不远,她解释说,这是因为在那里,如果辅助军的士兵想聊一聊,他们能更容易的找到她。

       伽罗环顾四周,看着空旷的房间、低矮的天花板和厚重的石墙。房间四周的电蜡烛发出温暖的光,在角落一个敞开的箱子中,他看到里面躺着一捆熟悉的用深红色墨水打印的装订好的书页。他自己的《圣言录》,是他去世已久的侍从卡莱布的遗赠,被紧紧地卷在一个装在他战具上的袋子里。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想起它了。

       在吊床对面,有几张空椅子围着一张用一个储物箱做成的临时桌子,还有一个破旧的自动茶炊,足以为50个人烹煮红茶。这些房间可能只是琪乐安睡的地方,但它们的意义远不止于此。

       “这感觉很熟悉,”伽罗指着周围说,“另一个地方,相同的情况。你和我注定要重蹈覆辙吗?也许这就是帝皇对我们道路的影响,把我们拉进了同一个循环?”

       她摇了摇头。“这里与赫斯佩里德斯的教堂不一样。”

      在泰拉上空轨道平台的一座秘密教堂里,琪乐一直在积极传播神皇的神性。她的宣传力度大到让她成为了一个被诅咒的刺客的目标,一个战帅亲自派来的刺客。伽罗在刺客完成任务之前就杀死了他,但直到今天,他仍然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琪乐。

       “我不在这里传教,”她继续说道,“我甚至都没有读……”女人在思考结束前就朝箱子里的文件点了点头。”对我来说,只要……只要存在,就够了。”

       伽罗皱起眉,叹了口气,突然感觉一阵疲倦,如同世界的重担压在他身上。“你到底在干嘛,幼发拉底?”

       琪乐微微一笑。“干我能干的,纳撒尼尔。”

       伽罗的困惑转化成了愤怒。“别油嘴滑舌,这不适合你。”

       她笑了。“如果你这么想,那你可能不如你以为的那样了解我。”她走向吊床上方她那张破旧卷边的画报,拿工具摆弄了起来,“我曾有一次以油嘴滑舌出名呢。”

       他无视了她转移话题的企图。“上次我们见面时,我恳求你离开泰拉,如果你当时接受我的建议,现在早已能远离这里了。”

       “并且很安全吗?你就想说这个?”琪乐摇了摇头,“你认为在这一切结束之前,有任何地方能称得上安全吗?就算有,如果战帅输了呢?”

       “荷鲁斯死。”伽罗坚持到,“而且传道者,辛德曼……他能代替你。”

       “基里尔还有他自己的工作要做。”琪乐反驳到,“他走的道路从不是我为他选择的。”

       最后,伽罗走到板条箱前,拿起了那本破旧的《圣言录》抄本。“这其中的话语……它需要一道光,一种声音来引导,我们都知道如果无人让追寻者走上正道会发生什么。你就是那道光,幼发拉底。如果你走向危险,就会把它也带入危险中!”

       “你错了!”她喊了回去,“我是在用我唯一能做到的方式保持这些话语的生命力。”

       “冒着不必要的生命危险?”伽罗的声调抬高了,但他在喊出声来之前控制住了自己。

       琪乐的语气很受伤。“这就是你前来这里的目的吗,老朋友?来和我说我早告诉过你?这不适合。”

       伽罗低头看向抄本,心中满是沮丧,自责和其它十几种负面情绪,他翻了几页书,短暂的沉浸在这种动作中,两人间的沉默持续了很久。

       当他再次开口时,他采取了不同的策略。“你还记得那天你带我去看的陈列室吗?在赫斯帕里得斯平台那天?”

       琪乐点了点头,握紧了画报,她和伽罗独自向军团展示了装置拍摄的静态图片,但每一张图片都可能通向一个她死亡的未来。有无数条道路通向远方,却只有其中一条能让琪乐存活-伽罗注视着她的道路。

       她朝走廊的方向点了点头。“你可以从这里的城垛上看到拜占庭尖塔。”伽罗回忆起,这座细长的塔是其中一幅死亡图像的背景,在这幅图像中,终结琪乐的是一把剑。“好吧,”她纠正道,“至少是它的废墟。”

       “我知道,”伽罗说,“当它被摧毁时,我就在那里。我承认,看到它崩溃我松了一口气。这意味着我们少了一个可能到来的坏结局。”

       “我是认真的,”琪乐说道,“掌印者要我,基里尔和其他人宣誓,我们不能去传教……所以我找了另一种方式去帮忙。这就很好了。

       伽罗分析着她,看出了只有改造人才能察觉到的细微表情和情绪变化。“别瞒着我,”他的话语很温和,却直切要害。“我知道你说的是真心话,但我能看出你的怀疑。”琪乐开口想说话,但伽罗举起一只手,结束了他的思考。“我知道,因为我也了解这种不安,你帮我找到了穿过这不安的道路。”

       “我拒绝就这样躲在黑石监牢的某个地下牢房里。”她对他说。“是,我有我自己的疑虑,但是我知道我能在这个世界上做更多失去,我感觉到了,我不能想你一样在这场围城战中袖手旁观。”

       “可你仍然不能确定这条道路的尽头有什么等着你。”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锐了,战斗连长?”

       “我被塑造如此。”他承认道。

       琪乐叹了口气。“在疯狂,冲突和鲜血中,我找到了一种平和,很怪吧?”她摇了摇头,“别回答这个问题。不过,我和你讲,在走廊上漫步,和看守警戒线的士兵交流……我发现我和他们一样在探索自己关于神皇本质的看法。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受到了我的启发,我不是有意如此的。但如果聆听我的声音能减少他们的死亡人数,如果我能给他们一些像信念一样的东西好让他们能坚持下去……这怎么称得上是坏事呢?”

       “如果你确信你的答案,你就不会问这个问题了。”

       “没错,我想不会。”她躲开了他的凝视,看向一旁,“这多少有点讽刺,你不觉得吗?我们的角色反转了,纳撒尼尔。曾经是你在寻求指引,现在那个寻求指引的人却变成了我。”

       “如果这样,那就让我来启迪你吧。”他放下手中的小册子,走到琪乐的身边,她在烛光中显得如此渺小和脆弱,但伽罗知道这是一种错觉。幼发拉底·琪乐心中的力量比他见过的许多勇士都强大。“想想你能做到的善行,你能给予的启迪,只要你能走出这一天,走出那该死大逆的掌控范围。 ”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巨大的陶钢手套包住了女人纤细的手指。“你在这座堡垒里面临的危险……太严峻了,换任何一个其他灵魂这样决定我都会认为他在寻死!你太重要了,不能只是为了科斯塔加和她那些微不足道的军队就冒着生命危险参与这样渺小而无足轻重的战斗。只要你开口问她,那位好上尉自己也会这么说的。”

       “不……”琪乐摇了摇头,把手从伽罗的手中抽了出来。“你怎么能这么说?”她眼中燃起了新的火焰。“没有一场战斗是无关紧要的,你不该太执着于那些过度理想化的命运之路,以至于把你自己究竟在为何而战都忘掉了!这场血腥的叛乱就是出于这种短视!”她张开手指,按住了伽罗的胸甲。“无论它表象如何,这冲突不都在我们身边燃烧吗?这不是为了神皇,不是为了他的原体子嗣,甚至不是为了你的兄弟军团,这是为了帝国平凡的芸芸众生,那些最容易消逝的人!就像梅德·科斯塔加和她的士兵那样的普通人。告诉我你仍然能看到这些吧,纳撒尼尔。求你了。”

       他沉默了片刻,而后斟酌着开口。“我……能看到。”但在那一刻,他还并未看到,在这样一场宏大的,已经点燃整个银河系的战争中很容易失去洞察力。“你说的一点不假,”他继续道,“但千万别忘了我和你不同,我是阿斯塔特军团战士,生来便是要散播恐惧和敬畏,我的同类无法从心底理解你的所作所为。信仰。。”伽罗摇了摇头,“一个演说家,一个圣徒……能激励人。而本质上军团战士是为了战斗任务诞生的……我的任务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的性命。”

       “即便这违背我的意愿?”

       “即便如此。”他淡淡地笑了笑,“你曾告诉我,说我会拯救你,幼发拉底。拜托,让我这样做吧。”

       “你会的,”她坚定地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但快了。很快。”

       伽罗深吸一口气,想提出另一个问题,但还未来得及张口,就被走廊里响起的警报堵了回去。

       “攻击警报,”琪乐说。“异端们回来了。”


       “王座和鲜血啊。”盖洛尔看着科斯塔加上尉放下她的单筒望远镜,在即将到来的硝烟下走入人群中,血色从她的脸上消退。“他们太多了……我都没法数清有多少。”

       盖洛尔严肃地点了点头。“他们加快了进军的步伐,死亡守卫的主力会在一小时内进入攻击范围,他们的先锋几分钟内就要到了,我保证。”

       她皱了皱眉。“我没看见泰坦,我本来以为会有炮火轰炸……”

       “那不是死亡守卫的作风,”他说,“战争机器会按兵不动以应对可能需要重火力的情况,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攻击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消耗战。你死的时候,他们希望能看清你的脸。”他冒险走到城垛边缘,向下看去,模糊的身影在烟雾中移动,除此之外他什么都看不清。“现在是你投入增援的时候了,上尉。”

       科斯塔加震惊地看了他一眼,发出了一声难以置信的笑声。“你第一天来这儿吗,军团战士?我们就是援军,没有其他人会来的。”她朝着其他遥远堡垒挥了挥手,这些堡垒从麦马克斯后方延伸到了视线的尽头。“每个堡垒都是一座孤岛,我们就是这座岛上剩下的所有人了。”她再次举起单筒望远镜,扫视着敌人的阵线。

       “那么,恕我直言,也许是时候撤退了。”盖洛尔检查了一下他的枪栓,神经因为预感到即将到来的暴力而刺痛。

       作为十四军团的前战士,他对他们的战术理论了如指掌。最初的探测攻击已经结束,下一次打击将是一次火力侦察。之后是巴巴鲁斯之子所称的行军——他们致命的步兵无情地稳步前进,将所有抵抗残酷地碾压在他们的战靴之下。

       “我的命令是坚守这里。”科斯塔加用她仅剩的反抗精神回答,“并且我会守住,直到我……直到……”她的语气在看到单筒望远镜里呈现的东西时变得支吾了起来,表情也随之改变,变成了极度的恐惧和冷峻的厌恶,“挨千刀的那是什么东西?”她嘴里的每一个词都充满了恐惧。

       科斯塔加指向了一片战区,那战区正在漫过宫城的碎石林荫道,远离死亡守卫的中心,在铜绿色的腐朽载具上,在一团漂浮旋转的黑色尘埃中,可以看到一些身影,一个身影高大,被黑色斗篷的阴影笼罩,另一个身材臃肿而笨重,令人畏惧的威胁感笼罩着他们。

       盖洛尔不需要看到他们腐朽的脸,他知道他们的名字。

       “他在这里,”伽罗走上前来时,军团战士开口对他的血亲说到:“莫塔里安来了,泰丰和他在一起。”

       “据说他现在自称泰弗斯了,”伽罗在一旁说:“他一直……内心扭曲,现在他的外貌倒是反应了他的真实本性。”

       科斯塔加的单筒望远镜从手中滑落。“那是……那是一个原体,那些已经转变的原体之一。”

       “对。”盖洛尔回答。

       她点了点头,盯着脚下的石头,汗水从她的脸上滑落,盖洛尔皱了皱眉。他以前在普通人身上见过这反应——那是面对一个超人存在,意识到帝皇的儿子们究竟是什么,以及他们有什么能力时的震惊。

       但现在看起来甚至更早,因为科斯塔加看到的是一个腐败的模板,一个由半神改造而来的怪物,某种恶魔般的东西。

       “在充分的考虑后,”上尉说到:“我决定重新评估我收到的命令——”

       堪比恒星内核的热流蒸发了她。在超人的反射弧推动下,伽罗和盖洛尔已经开始移动了,敌人等离子大炮的恒星光芒从攻击点呼啸着扑了过来。

       但梅德·科斯塔加并没有看到她死亡的到来,等离子爆炸将城墙上的石砖啃掉了一个半球,把钢筋混凝土变成了酸性蒸汽,将周围的石块加热到脆性断裂的范围。火焰借着可燃物四处蔓延,士兵们在制服燃烧,护甲融化时放声尖叫。

       科斯塔加没有感受到任何痛苦,甚至可能不会知道她即将死亡,等离子爆炸的伟力将她变成原子的速度快过她的神经反应这是最渺小的仁慈。但现在一名好士兵死了,她的人陷入了混乱。

       顶着沸腾的热气,盖洛尔蹒跚着走回了破碎的城垛中,看到了击杀上尉那巨大,臃肿的杀手,挺立在一群尖叫着的被放逐者前方。

       它看起来像是一台可敬的军团无畏,但也只有些最基本的形象相似。它肿胀而肥大,双足是溢出的血肉突变体与机械的结合,覆盖着腐蚀的装甲和死灰色的皮肤,生锈结块的金属边缘长满了腐烂,发臭的肥厚肉垂,仿佛沉重的盘子无法阻止其中的有机物喷向空中。

       这野兽的一整条手臂是臃肿的电浆炮,它将科斯塔加从世界上抹去,过热的蒸汽从冷却液喷口呼啸而下,沿着锯齿状的发光炮管奔流。在另一只手臂该在的地方,只有一个包裹着黏液触须的扭动巢穴,每根触须都有一人多宽,其中一些啃进了堡垒的外墙,带着这个生物缓缓向上爬,另一些则鞭打着空气,露出了触手末端带着尖牙的胃。

       这个庞然大物没有头,只在胸腔中央有一个被撕开的小洞,腐烂的皮绳被剥下钉在上面,在洞里有一张脸,滚动着几十只疯狂而滑稽的眼睛,眼白泛着病态的黄,还有一个抽动的骷髅下巴不停张开闭合,像一个死亡陷阱。

       “地狱兽。”伽罗带着厌恶的冷笑念出了那东西的名字:“死亡之主派了一个他的受咒者来杀我们。”

       “它不会轻易去死的,”在这生物推开脚边的被放逐者,急切冲上堡垒的陡坡时,盖洛尔说。

       “但是它会死的。”伽罗回应道,举起了自己的精制典范精工爆弹枪,对着地狱兽的外壳开火,克拉肯爆弹呼啸着划过空气,盖洛尔拔出手枪,也对着怪物的躯干连发射击。

       橙色的火花在地狱兽的装甲上爆开,但它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两名军团战士都知道他们不能放这孽物到达迪莱克托防区,在走廊空间里它会杀死所有能喘气的东西。

       盖洛尔找到了离他最近,仍然还有部分神志清醒的士兵,对他们打了打手势:“科斯塔加死了,你现在是指挥官,召集士兵,集中火力打击被放逐者。”

       “但那……那个东西!”年轻人因为恐惧而大张着双眼。

       “那东西是我们的问题。”盖洛尔的回答直截了当:“照我说的做。我们会为你的上尉报仇,好吗?”

       “是的。”当士兵接受新的职责时,身体为之一僵,盖洛尔转身离开。

       伽罗递过来一面磁性圆盘,圆盘连接着一段绑在城垛石砖的卷筒上的重型聚合物电缆。另一位军团战士已经将它锁在了背包的系绳点上:“准备好去散步了吗,赫利格?”

       盖洛尔接过磁盘,锁好了自己,类似的装置常常被用在零重力环境中,这是一条安全绳,可以防止战士飞入真空之中。而在这里,电缆使得防御者可以沿着麦马克斯堡垒陡峭的墙面下降而不用担心摔死。

       “只用枪,”伽罗补充到:“我们不能冒险用刀,一次判断失误的挥剑就可能切断我们的电缆,我不想摔到下面的地上去。”

       另一团等离子在空中尖啸而过,火焰冲洗着城墙,盖洛尔猛锤了 一拳伽罗的肩膀:“现在上!”

       地狱兽武器的强力一击相当残忍,但它很容易过热,充能周期也很长,在两次射击的间隙中,两名游侠骑士从防御工事的边缘扑了下去,用陶钢靴根和手套指尖扣在墙上减缓下落速度,摩擦处火花四溅。

       盖洛尔感受到身后电缆的拖拽,听着电流奔涌的嗡鸣,他再次举起爆弹手枪,慢慢踱向地狱兽的躯干,瞄准了那一丛眼睛。

       在他的周围落下了一场致命的激光雨,前线的士兵向喧嚣的被放逐者开火,地狱兽向后摇晃,发出一阵尖锐的啸叫,喷出的有毒气体凝固了周围的空气。

       军团战士在令人眩晕的斜坡上摇晃着下降,不停发射自己的爆弹。但怪物举起了自己的触手,用油腻的肥肉覆盖了躯干。爆弹撕裂了大块滋滋作响的腐肉,留下了裂开的伤口向外渗出白色的脓液,但这对阻拦那孽物的行动收效甚微。

       伽罗拉紧了自己的电缆,猛地向后一晃,躲开了地狱兽射出的另一发等离子炮弹,这发炮弹尖啸着横穿堡垒的石垒,在上面犁出了一条黑色的沟壑。越过斜坡,盖洛尔的手枪打出了最后一发爆弹,保险栓啪地滑开,他暗骂一声,利落地推上了一个新的弹匣。地狱兽吃掉了他们从上而下打出的每一发爆弹,却连步伐都没有慢下来,只凭子弹阻止不了这个东西,需要更激进的方式。

       盖洛尔把手枪插入枪套,拔出他的战斗刀,在拳套中转了一圈。伽罗的眼睛捕捉到了单分子刀刃的反光,他喊道:“你在干什么?我说了不用刀——”

       “我知道你说了什么,”盖洛尔厉声回答:“掩护我。”他向后挥了一下刀,切开了自己的电缆,重力猛地拽着他向石头一样坠落下去,盔甲在堡垒外墙上磨出了大片的火花。

       “傻瓜!”他听到伽罗在背后喊道,但战斗队长还是按要求做了,用猛烈的爆弹火力掩护着他的战友。

       在最后一秒,盖洛尔跳离了墙壁,直冲向地狱兽。他径直撞上了那生物,刀锋向前狠狠刺向了它裸露的血肉。

       怪物尖叫着后仰,但它下肢一米多长的尖爪紧紧嵌进了墙里的石头中,盖洛尔扯下拍击他背部的触手尖,将大量秽物和血液洒向下层。然后他转身抓住了一团泛黄的软肉,将它们撕得粉碎。地狱兽扭动着身体,试着甩掉他,当它发现自己无法摆脱身上的小小负担时,便开始转而用那门巨大的等离子炮攻击盖洛尔。

       盖洛尔看到武器的预燃室里亮起了一团光球,周遭的空气在灼热的烟雾中颤抖——但伽罗的典范爆弹枪用更多的射击打断了等离子炮的冷却管和供弹机。

       地狱兽过早地击发了等离子炮,灾难性的射击失误撕开了枪口和枪膛,骨头和融化的玻璃四散飞溅。盖洛尔将自己藏入堡垒墙面的缝隙来躲避这场地狱烈火,但即使一小部分能量的爆炸也将他动力甲的外层护甲烧成了碎片。大火揭开盔甲,露出下面的电子肌肉束和动力系统,灸烤着战士的血肉。

       地狱兽受了伤,被激怒了。它扭动的触须缠绕着盖洛尔,试图把他压死,它陷阱门似的嘴里传出了一声响亮的尖叫,将破碎的等离子大炮砸在了盖洛尔的胸口上。

       那把报废的武器发出耀眼的白光,破碎的枪膛仍然热得足以融化陶钢,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尖啸,地狱兽将它碾穿了盖洛尔的胸甲,刺进了他的血肉中。

       伴随着动力甲子系统的离线,军团战士发出了痛苦的呼喊,地狱般的高温笼罩着他,沸腾了他的血管,与可怜的科斯塔加不同,盖洛尔会感受到他燃烧的每一秒。

       朦胧之中,他意识到伽罗在向他喊话,但地狱兽破碎的尖牙胃囊正在发出尖叫,淹没了伽罗的话语。

       如果我要灭亡,那这个令人生厌的孽物得跟我一起走。盖洛尔盲目地抓向自己腰带上的一串带槽圆柱,用手指紧紧捏住。

       他扯下了一枚克拉肯手雷,安全销旋转着飞出,随着一声呐喊,军团战士将这个小宝贝塞进了地狱兽脸上的小洞里。

       这生物立刻做出反应,松开了束缚盖洛尔的触手,拼命试着将手雷从小洞中摸出来。盖洛尔的装甲系统没有响应,在他滑出斜坡时,故障几乎瘫痪了这身盔甲。

       在火花四溅的电缆末端,一个沉重的身影从他身边一闪而过,盖洛尔并未摔落而下,而是猛地飞出了堡垒的外墙。伽罗伸出铁腕抓住了他,将另一名军团战士拉了回来。

       在他们身后,克拉肯手雷制造出了一个雷鸣般的爆炸,将地狱兽撕成了碎块,爆炸卷起的灰尘和火焰吞没了一大群被放逐者。上空巨大的神盾投下光芒,将有毒的酸性血液蒸发殆尽。在随之而来的平静中盖洛尔听到了科斯塔加的士兵为他们欢呼,紧绷的电缆嘎吱作响。他熔合的盔甲几乎没有运动空间,盖洛尔只能绷紧肌肉,在自己的生化植入物处理伤口时抵抗身体的剧痛。

       “傻瓜,”伽罗重复道,改变了自己的姿势以扛起盖洛尔的重量,他拉着盖洛尔的手,开始缓慢地爬上斜坡,向迪莱克托防区爬去。“它差点干掉你。”

       “差点。”盖洛尔喘着气承认,他的身体正在将他推入便于治疗的恍惚中。“也许下一次我们基因之父发来的信号……会更有挑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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