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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战神》第七章 岭南之鼠

2020-01-13 13:19 作者:彩虹勇士号  | 我要投稿

听完吾夷写的这出戏,我知道这个家伙已经完全融入了当地的蛮族之中,他在天国时从不注重自己的服饰,但却在这里披发左衽。

“我的母亲怎么样了?”吾夷终于问到了这。

“挺不错,放心吧,你妈又改嫁了。”

“新人家怎么样?”吾夷屏住呼吸小声问。

“挺不错,正一起在城里干小买卖呢,放心,有我和夕岚姐看着呢。”

“夕岚姐……,还是……”吾夷只是说到这事便脸红了,他脸皮厚,能让他纠结的事不多。

“人家三宫六院的,不缺你这一个男宠,虽说她对你也关照,可你也不会再想窝在女人的后宫里争风。”

“嗯……”吾夷梗咽地点点头,小心地呼着气,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但他马上就收起了这份悲伤,擦了擦泪水。

“吾夷,找个女朋友吧,你现在要什么有什么,该正经谈场恋爱了。”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是感觉这事有点似曾相识。

“知道了……”吾夷小声地说,“……咱们还有好多事要做呢,先不说这个了。呃,下午我们看踢球吧,怎么样?”

“好啊!我能上场吗?”

“不行,你太厉害了,大家都不怎么会武术。”吾夷垂下了头,又叹了口气说,“要是我的脊柱没受伤,也能练一点武术了……。”

下午,我和银子他们在士兵指引下走向山谷密林中的操练场, 森林中树木高大,光线昏暗,在崎岖的山路上经常有蛇盘卧。为我们领路的正是响蜜鴷斥候,他们以鸟鸣和旗语指引我们走入神秘的丛林,响蜜鴷斥候在树冠中灵活地行动,而我只能循着他们发出的微弱声音依稀辩认方位。

“他们真的像鸟一样灵活。”我望着他们的身影赞叹道。

“他们更像是猴子吧。”银子说。

“是响蜜鴷,他们就是小鸟。”吾夷说。

继续向前走,一个大约只有十五六岁的响蜜鴷斥候正抱着短矛坐在树桩上吃着什么,走近一看,他正在吃一碗白色的小虫。那斥候见了我们也不行礼,只是对吾夷说了句“长官好。”,便又开始吃了。犯了密恐症的我一阵恶心,银子带的人已经有几个吐了。

“这是竹腔虫,胖乎乎的,好吃。”吾夷从碗里抓了一把虫子放进嘴里,大口嚼了起来,吃完了又说“还爆浆呢。”真难想象,这家伙在天国吃了那么多好东西,竟还吃得下这个。

“再来点。”吾夷笑嘻嘻地想再抓一把虫子,而那小斥候带上装备便扭头走了,小斥候站在不远的树下像嗑瓜子一般吃着虫子,脸上全无羞愧之色。

“您可真就是个蛮子。”我忍住恶心对他抱怨道。

“蛮子,哈哈哈哈,你们这些文明人。”

再往前走,是一片难得的草地,一条溪流从中穿过,一只斥候飞龙正趴在小溪边晒着太阳,草地边的林中则隐约现出许多简易的低矮房子,溪流的下方又是四个他们挖出的环形鱼塘,鱼塘后方是一片人工栽种的竹林。

“条件是简陋了些,但东西都齐备。”吾夷对我们不无得意地介绍道,他把我们引到那些矮房子前,说“这就是我们的宿舍,大家把东西放下吧。”

那矮房子只在地上露个顶,房顶上满是泥土甚至长了竹子和树,门板上挂着长满苔藓的伪装网,需要揭开才能出入,房顶周边是一圈竹制的集水道,房子里没有光线,仿佛是一个个等待尸体的墓穴。

“这房子不光能住,要是死了人,直接门一关,土一埋,就成小坟包了哈哈哈。”我拍拍吾夷的后背,开了一个玩笑。

“没错,这房子名叫老鼠窝,房主死了就埋在里面,上面再种桃树,叫做桃包,这是东面的百越人教给我的。”

我们忍着被轻视的愤怒放下行李,这老鼠窝比我想像的要大,房子中间有一个小灶台,灶台后是承重柱兼烟囱,其他细节当时没看清。我望向他们的操练场,只见一帮辅助军团兵正在草场上嬉戏打闹,还有几个人在布置场地,他们用竹子和布拼出了从球门到休息室等一大堆东西,还有那斥候飞龙,现在正在山谷之上盘旋。

“飞龙,这可不是辅助军团该有的东西。”银子质疑道。

“那是我的私人物品。”吾夷一脸无辜地狡辩道。“若是有监察官询问,我就说这是周边居民的,我雇他们测绘,反正也没人会仔细追查。”

在我们到达场地时,一队辅助军团兵正在交头接耳,他们用警惕的目光看向我们。在赛前敬礼时,他们变得沉默而又亢奋,这些家伙身材矮小,大多只有一米六左右,而且体形只能说稍壮,和银子这些一米八五的正经精壮士兵比起来,好像病鸡见凤凰一般。

辅助军团兵虽然积极抢球,但身体素质太差,才打到半场休息,他们就累得气喘吁吁,而渤海国士兵则依然生龙活虎,因此下半场就是单方面的碾压……。

“看来还是不行,我们的兵爆发力太弱。”吾夷望着场上疲惫的士兵失落地说。

“在辅助军团里,你的兵已经是最强了,你的兵这么瘦弱矮小,就怪没有好东西吃,我们天国兵一天能吃二斤肉,而你们却天天啃土豆。”银子无奈地叹气道。

“我上次从赈灾粮里偷的大米还有不少,实在舍不得吃,就一点一点偷偷卖到北方去了。”吾夷也作出一副难过的样子来。

“你不是说不再偷东西了吗?”我插嘴问了一句,不知为何,心中竟对他贪污走私的行径毫无惊讶。

“那是以前,在雪王麾下吃饱穿暖还偷什么东西,现在可不一样了,好几万有武器的兵要是饿急了,那罪名可不是贪赃枉法,而是兵变造反,其他罪名都好打点,唯独这罪名没商量。”

“不是,天国不给你们钱吗?”我还有点不明白。

“给屁吧,我劫一次大户就顶他们一年的补贴,还得给他们交粮食。”

“我看之前岭南一群官员起诉你,说你什么占山抢劫,图谋造反,那事后来怎么样了?”我怕这家伙落得个锒铛入狱的下场。

“占山抢劫,那是嫌我向过路商户要的养路费高了,可不愿意交钱又绕不过去,他们只能交过钱再去天庭告我,至于说图谋造反,一个辅助军团能造什么反?我就没出庭,天国的调解员也来过几次让我降价,我就反手让人告他们非法和大夏国贸易管制品,最后两边一起撤诉讲和了。”吾夷不无得意地回忆起那次冲突,脸上竟是一副天真的笑容。

“不是,你这么断人财路,不怕将来被报复?”

“这不,之前大越突然开始进攻,天国紧急调兵调粮,结果岭南都护府那帮家伙就慌了,因为之前不打仗,他们把粮仓里的粮食偷偷卖了。现在天国派人来调粮,他们只能散尽家财四处临时买粮,是我把存粮拿出来给他们应的急,让他们用地产补偿我的损失。还有那赤焰军团的火王虚湮,也是从我这里买军粮,因为我的价格便宜。就这么着,从岭南都护府到火王,全成了我的靠山,谁能扳得倒我?”吾夷那洋洋得意又理直气壮的样子,真的欠揍。

“我记得,你以前最恨贪官污吏了,可现在你怎么成了这种人?”一股厌恶不可避免地在我心中酝酿,我想讨厌他,却又怎么也讨厌不起来。

“其实,这也是在为国效力,渤海国想要商业扩张,就要扩大在岭南都护府的势力范围,我来这,就是要影响岭南都护府的物价,让渤海国在北方市场更加有利可图。说白了我就是个勺子,渤海国用我来舀点油水,要是干不好他们还要换人呢。”听了吾夷的这番话,我对天国的印象又差了许多,本来在见识了天帝的残暴后想在老友身上找到一点新风气,现在他也与贪官同流合污……。

“同一种树,淮南为橘,淮北为枳,这是因为水土,同一种人,在渤海国正直,但在岭南,却要靠犯罪来生活。”银子拍拍我,又补充道“又让你失望了吧,你们地球人就是太嫉恶如仇,个顶个的认死理,连一丁点缺点都容不下。”

“我哪里认死理了,我也没指责什么啊?”我连忙解释道,这……好像我做错了似的。

“那你控制一下表情吧,若是你连至儿都讨厌,那这世上就没有能让你喜欢的人了。”银子的话我明白,可心里还是有点恶心。

接下来,渤海兵又和辅助兵进行了模拟对抗,完全是单方面的碾压,一对一格斗的,渤海兵的体形和技术完全压制了对方,十人组格斗时,辅助兵则无力应付集群冲击,甚至有许多人被撞飞摔伤。好在双方武器都是木头教具,又身穿重甲,辅助兵伤的都不重。

“报告将军,营地医院的床位快满了。”一个军医匆忙赶来,让吾夷叫停了这场单方面的吊打。

“让大家休息吧,我去看看伤员。”吾夷对银子说,好像并不因为全面的落败而懊恼,等到他走开后,我对银子说:“你也不放放水,今天驳了他的面子,他会记恨我们的。”

“他只是在做个实验罢了,他想看辅助兵和天国兵的区别,仅此而已。再说,他又不是那种为了面子发火的人。”

晚上,我和银子的亲随一同在“老鼠窝”中住下,在炉火㬇照下,房间是那样昏暗,床是用竹木和藤条做成的,地面是夯实的噩(垩)土,墙面是竹条外涂白蚁泥(蚁巢的泥能防水),头顶是低矮的木制拱顶,整个房间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我揭开门板走出“老鼠窝”,天空月明星稀,林间鸟宿虫鸣,竟看不到一点火光,我们仿佛是一群原始的穴居人,被遗弃在这空无一人的林间。

“干什么的!暴露目标了!随手关门不知道吗?”一个隐蔽在黑夜中的士兵对我吼道,我慢慢盖上了房间的门板,仿佛合上了一个装着夜明珠的宝盒,藏起了森林中宝贵的光明。一股对黑暗的恐惧忽然充满躯壳——蜜獾军团正悄无声息地隐蔽在我的周围,我却什么也看不到。

“谢谢配合。”那士兵回应了一句,从树后走出对我敬了个礼,他手中分明拿着弓和箭……。

“无礼,我来了。”吾夷忽然从黑夜中现形,他和随从们行走时既无照明,也无声音。

“吓死人了,怎么走山路也不弄个火把,还以为你们走了呢。”我假装抱怨道,努力掩饰自己刚刚的慌张。

“这不是没钱嘛,都习惯走夜路了。”吾夷披着黑斗篷走到我面前,在神秘中又透露了一点帅气,布衣,绑腿,草鞋,黑斗篷,原本这些透露着贫穷气息的廉价衣物,在吾夷和辅助兵的身上竟显出了几分英气。

吾夷给大家带来了几锅“杂烩”,那是用各种菜炖煮的汤汁,和着香料和大饼。我记起以前和吾夷一同在雪野中救助黑龙时也吃过这东西,只是当时没有新鲜的食材。吾夷在北方矿场当奴隶时,也是偷吃别人的杂烩锅底给自己加餐,看来这个小叫花子是真爱这东西。

小小的老鼠窝中氤氲着诱人的香气,周围的士兵谈笑风生,而吾夷则专注着做菜,即使是这样简单到胡来的菜,他也会专心地应对,此时的他又笨拙又可爱。

我们蹲坐在床下的马扎上,手托着陶碗,吃着烩菜和大饼。

“今晚会很漫长,这房子又闷的很,委屈大家了。”吾夷抱歉地说。

“我说,怎么不弄点正常的房子啊,你不是怕热吗?”银子问道,我也想起他的体质。

“若是不住这里,怎么应付飞龙的炸弹和喷火呢?”吾夷很自然地回应。

“这倒也是,可用帐篷伪装一下不行吗?”银子又问。

“那可不行,帐篷太高,容易被烧夷弹的溅射点燃,一烧一大片啊。”

“所以你们钻洞里,一直这么忍着?现在又不打仗,即使是打仗,也没有人会用烧夷弹去炸辅助军团,那太亏了。”我吐槽了一句。

“首先,战争从未停止,而且,每个人的命都很珍贵,再者,这是军队素质的体现。”

“得了吧,让你们上战场就是敌人送点心,你们的任务只是维持治安罢了。”一个士兵说。

吾夷冷静地问“是你给我安排任务吗?”

“对不起,失言了。”那士兵慌了神。

“再TMD的说三道四,就让你天天吃虫子。”吾夷一面说狠话,一面啃着大饼。

“侮辱官长,妄议军令,这可不是小罪,吾夷将军可是雪王近臣,他一纸状文告上去,郡长县令都能砍,何况是你们。”银子抬出雪王来压士兵,一是为了少惹事,二是为了让吾夷顾及雪王面子。

“走喽,吃饱了,另外明天还得训练呢。”吾夷见话不投机,立马转身走开,丝毫没有顾及礼貌,我马上跟了出去,却见门外的几个士兵对我架起短矛。

“什么事。”吾夷这一问,我愣了一下,emm……我是他的朋友啊。

“一起散步谈心吧,我也想看看你们营地晚上的样子。”

“行,那就来吧。”

“那个,我也去。”银子从“老鼠窝”钻出来,冲我使了个眼色。

“一起吧那就。”吾夷见甩不掉也就释然了。

为我们在林间开路的响蜜鴷斥候用低声的鸟鸣发送暗号,仅只是行走在这黑暗的森林就令人恐惧了,这些斥候却在此长久潜伏。

“这样的斥候真是精锐,这么黑都不怕,还会暗语。”银子夸奖了一下吾夷的兵,显然是想说点好话。

“你是使者,传话筒,今天我把这些给你看,也是在给大王和芊英将军看,可不许告诉别人。”吾夷认真地对银子交待道,他从未这样认真过。

“知道了,我一定认真转达并保守秘密。”银子说。

在闷热的夜晚,我们沿林间小径行进了约半个小时,其间我不停摸着黑拍打蚊虫。可吾夷和其他人并不怕蚊虫,银子也被叮咬了,可他一直努力忍着。

忽然,在我们面前出现了水流声和谈笑声,走近一看,是一个建在地下的小小露天浴场,一群健壮的男人正在水中嬉闹,看发型应该是百越人和苗人。

走过浴池,是山林间几个隐蔽的小棚,小棚中的人正在欢快地喧哗。

“他们在干什么?”银子问。

“赌博。”吾夷答。

“军中赌博,可以吗?”我问。

“他们又不是军人。”吾夷边说着边推开门。我们进去一看,这里的房间比其他地方都亮,一群黄皮肤的赤膊大汉停止喧哗,中间桌上是许多木牌,地上的水桶中是一些……水果?甘蔗、苹果、梨,甚至于西瓜?

“这些是优秀的工匠,在休息时娱乐一下,做点游戏,赢的人明天能分到更多的肉吃。”吾夷随手关上门,又对他们说“各位师傅辛苦了,我们就是来看看,你们继续玩,玩累了好好休息。”,边说着,又从水桶中摸了个苹果递给我。一股清凉从指尖传到全身,那是浸在冷水中的……。

“再拿点袪虫膏。”吾夷问工匠们借来了一个小陶瓶,用竹签挖出一些药膏。

“现在哪里痒?”吾夷问,我也不装了,让吾夷又给我抓痒又抹药,真舒服。

可银子不高兴了,他冷冷地问“你叫我们来这是为了干这个的?”。

“急什么,涂完药马上去干正事。”吾夷在装傻。

银子揉揉脸上的包,心里肯定在骂街。过了一会儿,我们走出小棚,走进一个隐蔽的洞口。

“这是我们的小高炉,高温融铸用的,用来造一般的铁器。”吾夷介绍道,我们看见一个人正在烧火,两个人正在浇模。

“有低温炉吗?”银子问。

吾夷又带我们从地下坑道中找到了低温炉,打铁的声音此在地洞中持续地回荡,炉火和钢块照亮了洞穴,空气闷热,工匠们在洞壁上映出的身影是那般让人敬畏。

“他们这是在做……盘纹钢?”银子惊讶到失声了。

“这样的工匠,在百越数以千计,没什么奇怪的。”

“能造出如此钢材,那……”银子又四下望望,他又走进另一个洞穴。我们跟了上去,看见四个匠人在锤打一柄长剑。银子又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角落里有些半成品。

“你们居然连板甲和佩剑都能造……,不对,这铭文上的编号?”银子抚摸着一块板甲内侧的铭文愣住了。

“你看到的可不是什么私造兵器,而是打了钢印的授权商品,卖到什么地方都不会有人过问。”吾夷骄傲看着那些产品,仿佛是在夸可爱的孩子。

“这……,你们还有扶持的必要吗?天天哭穷,还说连标枪都买不起,结果你们什么都能造。”银子抓住了重点,他有些生气。

“那只是开发经费的名目,我总不能把工场项目的名字写在信里吧?”

“想不到,你们这些黄皮肤的人竟也有如此工匠。”银子这话虽然没毛病,但听着让人不舒服。

“蚩尤知道吧,他的部落在一千年前就会制造铜铁器了,你们天国人总以为是我们偷学你们的东西,可我们只是在继承祖先的手艺罢了。走吧,我们还有东西要看呢。”

我们跟着吾夷来到一处更加忙碌的工场,我看不懂他们在干什么。前方有一处被黑色纱幕包住的地方,一个工头走来,给我们戴上了头巾和浸湿的口罩。

“不要碰任何东西,小心有毒。”工头嘱咐道。

原来那纱幕是被灰尘染黑的,洞穴墙壁上也有许多暗黑色的斑纹。我们走进那洞穴,忽然发现有左面有风吹过,那不是洞穴,而是一个棚顶,山风透过两侧的层层纱网穿堂而过。棚中的炉子发着亮光,金属液体表面不时显现出一些美丽的雪花,恐怖而美丽,再向前走,是铸模和冷却的地方,在纱幕另一头,是从模具上取下成品装箱的地方,这里我们终于能摘下头巾和口罩。

“这……”银子拿起他们造的东西愣住了,我也拿起一块尚有温度的……纹银?

“我们的铸板完全合格。”吾夷拿起一块纹银说,“这是郁金香纹银,岭南都护府和南洋都通用,银子没编号,比刀剑还好造。”

我们又欣赏了丹顶鹤纹银(宁安都护府及西域诸国通用),茉莉花纹银(淮海国及大夏诸国通用),甚至是黄龙纹银(天国通用)。

“未经允许私造纹银,发现银矿不上报,反而私自开采,这都和谋逆同罪。”银子又掂量了一下纹银,又说“但我也分辩不出真伪。”

“什么真伪,现在造纹银的合法机构太多,导致市面上官银都各有差别,我这纹银就是按真货流程造的,再拿去打成通用银币或者是要求换个印纹,假的也成真了。”

“钱庄不会查证银子来源吗?”我问。

“多给点火耗和抽成就行了,再说了,打银币的机器黑市上一大堆,生意人根本不在乎银子怎么造,只关心银子的真伪。”

“这么有钱,你们却吃不起饭?这种铸币的效率,已经比许多小国富有了。”

“可银价是你们瞎定的,银子那么贵,我们不敢一下花出去,否则天国会因为物价变动而察觉,另外花钱的地方多了。之前抄底奴隶市场,把三十万身无长物的人安置在荒山野地,那需要先砸钱让他们活下来,才能有日后的产出。”吾夷脸不红心不跳,侃侃而谈,对骗走资金的事毫无愧疚。

“我不懂你们还想要什么。”银子气愤地说。

“矿产开发,还有土地产权,我可以让一些给渤海国的商人,条件是要三千名陪我们训练的正规士兵,最好再来一队海东青特战团。”

“你们缩在这老鼠洞里,却要和天王讨价还价。虽然你的价砝有点高,但我相信你们确实有扶植的价值,也相信大王和将军会再次纵容你,你这只走狗屎运的臭老鼠。”

“臭老鼠,好名字。但其实蜜獾的味道比老鼠更臭。”吾夷没脸没皮地笑着接纳了又一个骂名。

“你真拿自己当动物了?”我终于能插嘴了。

“岭南的天国人叫我们黄皮猴子,官员叫我仗势恶狗,我们叫自己是蜜獾和响蜜鴷,你又叫我臭老鼠。可你们不知道,同样被称为猴子的大越人刚刚把天国人收拾了,发病的疯狗只要偷袭得手一次,再强壮的战士也会死掉,小小蜜獾也能击退四头雄狮,响蜜鴷也天天好吃好喝让别人干活,至于老鼠,你忘了岭南以前的大鼠疫了?那次连周天城都关了三个月,即使在天国,现在也没人能根除鼠患。”

“可这些名字是在骂人,他们觉得你恶心。”银子说。

“我和对手争斗,即使赢不了,也要让他烦,让他抓狂,我干烂事,恶心的是敌人,能让敌人破口大骂,那是真正的战士才能得到的殊荣。”吾夷这没脸没皮的劲头越说越来劲了。

不知为何,这只不知廉耻的岭南之鼠,却让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崇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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