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舰长和芽衣婚礼上的哪些事儿(SP.02):往日与今昔的哪些事儿

来自作者的话:
既然三蹦子更新了,那我也更,欸嘿~
这一章对话可能显得有些冗长,因为单纯就是为了铺设定,无论桃刀,高潮都在后面,敬请期待。
(这回不会是年番了但是也不要催啦!我一天只能写几千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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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就来试试吧!”
“噗......小家伙!你......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端着一杯茶正站在窗前看风景的齐格飞被背后这猝不及防地暴起的一声大吼吓的本能地一缩脖子,茶水喷了一玻璃。手也跟着一哆嗦,险些把自己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杯子里的热茶也无可避免伴随着他的这一抖洒了一地。
“这......这里是哪儿......”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可四下扫视一圈后,却发现四周依旧是熟悉的卧室,身上还盖着一条毯子。一把抓起枕边的手机,4:30的时间显示映入眼帘。又忙不迭地翻开聊天记录与通话记录后,昨天和芽衣以及大家的一大长串通话记录,以及在我上车后芽衣对我最后发的那条消息:“舰长快点休息吧,希望明天的舰长和芽衣都能以最完美的状态出现在大家面前”也依旧赫然在目。而再度抬头环视四周,眼前除了那个站在窗边,端着只剩下一小杯的茶水,衣襟被浇湿了一大片的熟悉的高大身影外,四周再无旁人。
“飞......飞叔,我怎么......躺在床上?我记得咱们之前不是在客......诶?这天怎么亮了?”
大梦初醒的我还搞不清楚到底那个是现实,那个是梦境。但看到飞叔的身影后,我多少心安了些,断断续续地向他问道。
“这里就是我的房间的卧室啊?你是没睡醒么......你刚刚突然从床上蹦起来,大喊大叫着什么‘这是你们逼我的’、‘那你们就来试试吧!’之类的话,是不是做噩梦了啊?” 也被我吓的惊魂初定的齐格飞回过头来看了看正看着窗外耀眼的晨曦一脸茫然的我,又低头看了看洒了一地板的茶水,不由得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茶杯放在桌上后,不等我再张口问什么,就在我疑惑而茫然的眼光中走出卧室。但仅仅几秒钟后他就又闪身回来了,这回手里多了一盒纸抽,他一边抽着里面的纸巾蹲着擦地上的茶水,边擦边摇头道。
“没事,没什么......刚刚做了一个挺真实的梦而已.......”惊魂初定的我顺手揩了一下额头,发现上面早已冷汗涔涔,不止如此,连内衣和掌心甚至都潮乎乎的。
“哦?什么梦啊?你明明就睡了两个小时左右,居然还有时间做梦和说梦话?看来睡的挺沉啊?”一边擦着地面,飞叔一边饶有兴趣地抬头问道,“看你刚刚那么吓人的反应,我猜应该不是什么好梦吧。”
“嗯,的确并不怎么好……”我一边努力地回想着脑海里那支离破碎又有些荒诞不经的梦境,一边无力地点点此时依旧有些晕乎乎的脑袋道,“首先好像是梦到自己起床晚了,没赶上芽衣的婚礼,然后……”
“然后什么?不会是芽衣生气了然后提着刀追着砍了吧?”正跪在床旁边的地上擦地的飞叔突然抬起头,朝我露出一副显得有些欠揍的幸灾乐祸的笑容来。“谁让你昨晚非得大半夜不睡觉追着问东问西的,这下好了,一觉睡过头了吧。”
“切,真这样的话倒好了。”我朝他撇了撇嘴,丢出一个嫌弃的表情,“至少这样的话倒霉的只有我一个,不会牵连到芽衣,牵连到天命的所有人……”
“什么意思啊,难不成大伙都生气了追着你打了不成?”
“根本就不是这个,我甚至都没有去参加自己的婚礼……”我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一下,看着正将用过的纸巾丢进垃圾桶的飞叔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我首先想到的是下楼打算去找小姨妈和丽塔她们,却发现她们住的那间屋子住的却是别人,还和我说昨晚他就住在这里了。之后又给她们打电话,结果要么接电话的是个陌生人说我打错了,要么干脆就是空号……”
“这又是什么神展开啊……等等,原先我好像也做过这样的梦,梦见自己在里面一觉醒来后想找别人但怎么也找不到什么的,干着急,最后把自己硬是给急醒了。这蛮正常的,没必要那么大惊小怪吧?。”飞叔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略微思考了一下后突然恍然大悟地说道。
“如果就这样结束那倒还好了,不过后面的事情就让我有些害怕了……”
“害怕?怎么了?总不能因为婚礼没赶上,芽衣和你闹离婚,然后德丽莎要把你给开除了吧?那的确是挺惨的,不过就算是你真的没赶上婚礼,她俩现实里也不至于这样吧,虽说听龙马将今天来参加你和芽衣的婚礼的客人可不少,这样的确会很丢天命的面子就是……”
“你的想象力就不能丰富一点吗飞叔?”看到他依旧在原先的轨道上自顾自地揣测,我甚至都觉得和他这样鸡同鸭讲实在是太无聊了,“然后我就打算下楼去大堂看看情况,结果等我走到大堂的时候看见有一对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姐弟在聊天,说什么呢?居然说天命之前因为在巴比伦塔做人体实验导致第二次崩坏之类的绝密资料泄露,被宣布为犯罪组织了,小姨妈她们这些高级干部都被抓了。然后ME社也因此破产了,被他们给收购了。而芽衣也因为被发现引发了长空市大崩坏,和龙马先生一起被抓进了监狱。我听到这个之后急着出去救他们,但是在我一亮出自己现在极东支部支部长的身份后,突然就被一群拿着枪的警察给包围了,说我是天命的逃犯,也要抓我。正当我打算激活圣痕和他们干一架的时候,他们开枪了,然后我就醒了……总之这个梦太离谱了,我也只能记起来这些,差不多应该就是这样……”
我捂着还没完全清醒的脑袋一边回忆一边说道,竭力将这过一秒就忘一点的破碎梦境缝合成一个逻辑差不多通顺的故事。之前的梦境真实的让人害怕,但好歹现在梦醒了,这也让我总算是松了口气。

“好奇怪的展开啊,这可的确算不上什么好梦。”飞叔听完我的讲述后手上的动作一时间也停了下来,蹲在地上抓了抓头发做思考状,“不过,如果没有终焉律者的话,这也不是没有成立的理由,毕竟空之律者的诞生的确就是这个原因,而第三次崩坏嘛......这可不怪芽衣那孩子,如果真的要抓她的话之前至少要先抓可可利亚吧,更何况不是还有琪亚娜呢,她怎么可能看着芽衣在地球上被欺负不管呢,你说是吧?”飞叔看了看此时窗外西方的天空上还没完全消失的月亮。继续低头擦着他的地,一边擦一边絮絮叨叨地说道,“不过是一个梦而已,担心什么,而且梦都是和现实相反的,一看你就是昨晚想的太多了。早就告诉你早点睡你不听,今天有的你忙呢,就睡两个多小时你扛得住么......”
擦完地面后,他又抽出几张纸巾擦起了被喷了一下子茶水的窗玻璃,又顺手将放在床边的桌上的那杯茶里还剩下的小半杯茶拿起来一饮而尽,对着此时依旧躺在床上有些惊魂初定的我挑了挑他的右半边眉毛,又用轻松的语气对我说道:
“不过,也到了该起床的时候了,赶快起来换衣服收拾一下吧。这么重要的日子,可千万不能马马虎虎,大不了在车上你先补......哎?你一直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发现我一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后,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略带疑惑地追问道。
“当然没有,但是飞叔,我......”
“怎么了?有话就说嘛,吞吞吐吐的,这可不像你。”
“几点了飞叔,现在还有时间吧?”扭头看了看外面早已完全跳出地平线的太阳,我平静地问道。
“现在是早上四点五十分,到现在为止你睡了大约两个半小时。放心,龙马之前和我说了,他派出的车在今天早上五点半过来接人,你还没睡过头,不过.......”他抬头看了看表后,将擦过手的纸巾揉成一团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接着站起身来笑咪咪地对此时正死死地盯着他的我说道。
“飞叔,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我略显急切的发言打断了正欲再说些什么的他的话,看着他此时略显诡异的一金一蓝两只眼睛和已经覆盖了左半边脸上的白鳞,我抿了抿嘴唇,用尽可能柔和和谦卑的语气恳求道,“飞叔,算晚辈求你了,别再闹了,治病去,行不行?”
“无所谓的啦,现在还是婚礼要紧,你还是赶紧起来洗漱换衣服吧。”面对我的恳求,飞叔转过身去,若无其事地朝我丢来一句话:“我猜丽塔和德莉莎这时候也快醒了,也许应该已经在化妆了吧?”
“不,我就是要说!”看到他这副很明显想把事情糊弄过去的模样,我昨晚的火腾腾地又上来了,瞪着眼睛指着他的鼻子对他大声说道:“飞叔!你是想让我看着你就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神话传说就白白送了性命吗?我告诉你!休想!就算我今天这婚不结了,我也必须把你留下。不然,我没法给琪亚娜和比安卡一个说法,也没法和小姨妈交代,更对不起塞西利娅姐姐的在天之灵!”
我猛地一拍床面,站起来和他怒目而视,但飞叔却不为所动,只是站在原地安静地看着我,当我的话语的回声在房间中消散后,偌大的屋内顿时又被有些瘆人的寂静充斥。
飞叔那一蓝一金的眼睛里的目光平静深邃如水,但令人奇怪的是,越是盯着它看,他那灼灼的目光里就越能看出有些什么别样的东西在他目光深处跃动,那东西似乎有着看穿我心神的力量,令我一时间竟突然感觉到一种来源于灵魂深处的恐惧。
那种感觉不像是来自人类,倒像是来自一头就在面前的随时准备暴起的野兽!
而随着这安静的对视越往后持续一秒,我内心深处由于刚才的愤怒带来的勇气就越少一分,胆怯也就越多一分。最后,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气势在对视中被飞叔那深不可测的目光终于消磨殆尽,浑身脱力地坐了回去。
这位第一眼看过去总感觉吊儿郎当的大叔的喜怒哀乐,早在之前的十几年里我就都见过,但是唯独这一次,我从他的眼里感受到了实实在在的失望、失望变成悲伤、悲伤又变成了瘆人的愤怒。

“你也太不拿我当回事了,小家伙,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方式吗?”见到我之前暴跳如雷指着他鼻子吼,如今又是这副低着头的颓丧样子,飞叔的话语里也没过多的责备,只是伸出冰冷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是的,我承认,当年的那个小家伙早就长大了,羽翼也早就丰满到可以给别人遮风挡雨了。德莉莎现在很器重你,把你当作自己的亲外甥一般关照,琪亚娜和比安卡也早就信任你到愿意把自己的性命交托给你的地步。但我也得告诉你,就算我不知道我的计划能否成功,但她们三个,包括你在内,想阻拦我......同样是妄想!”
“飞叔我......我......对不起,但是.......我......我......”
我的话语变的语无伦次起来,眼泪居然也跟着流了出来。悲伤?恐惧?我不知道我现在的心情究竟如何,也许两者兼有之,但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无力这种感觉,就如同......
就如同当年,只能看着爷爷的背影被一群崩坏兽追逐着消失在漫天风雪中一样无力。
“但是怎么样?你还是要阻拦我,还是说想下去给德莉莎报信求她帮忙?”飞叔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却让我觉得振聋发聩,“去吧,我不拦你。但我还是当年那句话:急躁,会让你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完全改掉这个毛病......”
“那好。”我吸了吸鼻子,深呼吸了几下稍稍平静了一下心情后问道,“飞叔,那你到底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让你觉得你有方法复活塞西莉亚姐姐?退一步讲,就算是你所说的瓦尔哈拉与奥丁真的存在,可难道你真的就打算只凭借着北欧神话传说中的描述去寻找瓦尔哈拉和神王奥丁吗?”
“这样的话,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小家伙,你能不能先回答我几个问题?”面对我的质问,飞叔突然笑了起来,“如果你答得上来,我就听你的话,乖乖跟着德莉莎去治病,OK?”
“好,你说吧。”我冷冷地点点头道,“不过还得加一个条件,告诉我这段时间你到底都去了哪里,单纯一个寻找复活塞西莉亚姐姐方法这种理由,我觉得很牵强。”
“耐心一点,如果你答得上来,我也会告诉你的。不过在回答这个之前,你还是听听我的问题吧。”飞叔轻轻摇摇头,又慢慢地说道,“我们卡斯兰娜家族的祖先是凯文,而阿波卡利斯家族的先祖则是凯文在前文明的好友、另一位融合战士苏,现在这对于你们来说应该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但是,你难道一直不好奇,同为天命三大家族,塞西莉亚她所出身的沙尼亚特家族的祖先到底是谁吗?”
“我记得沙尼亚特家族......不是说是后来从卡斯兰娜家族血脉中分出来的一个分支吗?”我死死地盯着飞叔那只还完好的冰蓝色眼睛,竭力试图从中读出他现在所思考的东西,“至少在现在天命的所有女武神的教科书里都是这么写的,难不成......不对!飞叔,难道你的意思是说,神话中的那个奥丁就是沙尼亚特家族的祖先吗?这怎么可能啊!”
把这两件事结合在一起的瞬间,我忍不住失声叫道。
“反应很快嘛......不过,为什么不可能呢?”床边的飞叔抱着肩膀一脸玩味的看着我说道,“符华曾经在神州也被尊为‘赤鸢仙人’被人顶礼膜拜,那么沙尼亚特家族的祖先为什么就不能也是一尊神呢?”
“可符华姐只是因为她的能力被神州的古人当成了神仙而已啊!但奥丁只是北欧神话里虚构的人物而已。退一步讲,就算是真的有奥丁这个人,为什么沙尼亚特家族里面根本就没有这个人的记载呢?我也从来没有听沙尼亚特家族的成员提起过任何他们和奥丁有关的事情啊!”
“这可不算什么理由,第二次崩坏的时候,我已经二十七岁了。但要不是在爱茵博士为我解封并播放从月球获取的魂钢中记录的信息,我依旧对卡斯兰娜家族的祖先其实是凯文,以及我们的血脉里沉睡着的那种被曾经被我们当作神力的力量居然就是崩坏兽的力量这一点一无所知。”飞叔起身从茶壶里又倒了一杯茶,一边慢悠悠地喝一边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甚至还是卡斯兰娜家族的家主,但依旧没有从身为卡斯兰娜家族上代和上上代家主的我父亲与我爷爷哪里知道关于凯文的任何东西,更何况当时已经几乎成为奥托股掌之中的傀儡的沙尼亚特家族呢?”
“可是就算沙尼亚特家族的祖先另有其人,也不是硬把沙尼亚特家族的先祖说成是奥丁的理由吧?总该有些证据吧?”说到这里我突然发现飞叔的眼神已然变的有些凝重,便盯着他的眼睛追问道,“难道说,飞叔其实你知道些什么其他人不知道的东西吗?可是你刚刚不是说在第二次崩坏以前你连凯文是谁都不知道吗?”
“是啊,的确如此。如果没有第二次崩坏,我依旧对天命背后真正隐藏的历史一无所知。可也正是因为第二次崩坏,我才知道原来沙尼亚特家族的背后,居然还有着如此不为人知的故事……”

飞叔突然放下茶杯,默不作声地看向窗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蓝色的哪只眼睛里满是凝重和哀伤,过了一会儿后,他才又抬头转向我,缓缓开口道,“接下来的事情,哪怕在十八年前,除去哪位沙尼亚特家族的神秘祖先外,也只有我、奥托和塞西莉娅知道,当然这里面的人现在只有我站在你面前。由于这个故事的确有些离奇,你信不信都可以。不过,即使你听完之后不信,暂时也不要把它告诉其他人,可以吗?”
“我会的。”
“你保证即使德丽莎甚至芽衣问起来,你也不会说吗?”
“如果这屋子里没有被装窃听器的话,我保证现在这里最多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那好吧,这个事情要从当初村子里我们分开的时候开始讲起了,当时我和你爷爷一组,塞西莉娅带着你一组,由我和你爷爷吸引崩坏兽群的注意力,掩护你和塞西莉娅先冲出包围圈,这你还记得吧?”
“我当然记得。”我点点头道。即使过去了十多年,和塞西莉娅姐姐在一起的那两天的几乎每个瞬间我都可以说是历历在目。“可我记得在我受伤昏迷之前都没有看到任何人,难道在这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吗?”想到这里我一把掀开被子猛地站起来道。
“在说这个之前,你难道从来没有对一个问题感到奇怪吗?”
“什么问题?”
“当初西琳濒死时她体内的崩坏能失控,释放出了巨量的崩坏能,而塞西莉亚为了中和这些崩坏能,划破自己的动脉,用黑渊白花施放了‘圣血解放’,这一招几乎放干了她所有的血液。可问题是,当我也来到你们家的时候,当时塞西莉亚看起来气色却很好,根本不像是受过伤,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嗯,说起来当初在鄂毕河边捡到她的时候,塞西莉亚姐姐她的脸色白的和死人一样,可在我家休养了一晚上后,她的气色就已经好多了。飞叔你要这么说的话,确实很奇怪啊......”回忆起十几年前的那段记忆中的细节,再看看飞叔显然话里有话的样子,我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这么说,飞叔你的意思是,难道......其实有人帮她疗伤过吗?”
“何止是疗伤啊。”飞叔摇了摇头,轻叹道,“小家伙,这么多年里你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巴比伦塔明明离你和你爷爷居住的村庄的直线距离超过三百公里,以塞西莉娅当时濒死的躯体,她怎么可能有这个能力穿越三百公里的距离,昏倒在你家附近的鄂毕河畔呢?”
“可是之前飞叔你对我的说法不是塞西莉娅姐姐是被濒死时试图逃跑的西琳开启空间裂隙逃跑时被一同带走的吗?如果不是这样,那西琳和塞西莉娅姐姐她们到底是怎么来到我家附近的?告诉我!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很简单,因为那位前辈赶来时,塞西莉亚她当时怀里就抱着当时已经濒死的西琳,而崩坏能裂变弹也即将落地引爆了。”飞叔平静的回答道,“塞西莉亚希望能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给那个可怜的孩子一点温暖,因此在用黑渊白花护住我之后选择抱着她一起死。然而谁都没有想到,那位前辈这时候终于出现了,但是当时已经没有时间把她们分开了,于是他也只能在开启空间门时,将当时濒死的西琳也一并带走了......”

“因为当时崩坏能裂变弹即将爆炸,那位前辈又因为之前连续击毁了两颗西琳投向地球的陨石而受了极大的损耗,无法选择传送的具体目的地了,只能传送到哪里算哪里,结果就是,他带着塞西莉亚与西琳来到了你家附近的鄂毕河畔......”
“等等,飞叔,你刚才说什么?那位前辈击毁了西琳的陨石?”我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了飞叔的话,“你说的难道是我们当初的教科书上说在大气层中解体的那两颗吗?可这怎么成了被击毁的了?”
“呵呵,教科书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飞叔斜眼朝我看来,眼神里也带着一丝不屑,“仔细想想,这两颗陨石都是在还没有到卡门线的时候就解体了,变成了两场巨大的流星雨,但西琳扔的可是包裹着大量魂钢的陨石,魂钢那是什么东西,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碎?更何况,当时记录设备还记录到这两颗陨石在解体前几秒表面都出现过强烈的崩坏能波动,全都相当于律者的全力一击。但你知道,天命当时没有任何人能连续两次打出如此恐怖的爆发力,包括符华在内,所以除了他还能是谁?难道是当时还没从量子之海里出来的凯文吗?”
“这位前辈这么厉害的吗?可为什么我在任何关于第二次崩坏的调查记录里都没有提到有关于他的事迹呢?”
“因为奥托有意隐瞒乃至篡改了第二次崩坏的真相呗。”飞叔略显不屑地轻哼了一声,“哪怕德莉莎她当时知道的所谓第二次崩坏的‘真相’也是他用羽渡尘篡改的,逆熵更是对沙尼亚特家族的这位祖先一无所知,所以他忽悠你们这些后来的小孩子还不是轻轻松松?当然你也知道实际情况,所以别说奥托,哪怕现在我们也不可能公布第二次崩坏的真相的。”
“所以飞叔你还没回答我,当时这位前辈到底去哪里了啊?”我不解地追问道,“难不成他和当时的西琳一样也昏倒在某个我没注意到的地方了么?”
“你再想想我之前问你的问题,为什么塞西莉亚一个失去了全身大半血液的人能恢复的那么快?”飞叔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戏谑的表情来,“其实你猜对了,他的确藏在一个你当时绝不可能想到的地方,你觉得会是哪里?”
“不会吧?飞叔你的意思难道是塞西莉亚姐姐她的......”我试探性地问道,因为这个答案实在有些荒诞到让我难以说服自己。但看到飞叔突然一亮的眼神,我瞬间便明白,答案也只能是这个了。
“其实如果不是我亲眼见到,我也不会相信居然还会有这种事。”飞叔朝我肯定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般的笑,“没错,因为他当时,就附身在塞西莉娅的身体之内!”
“……”
“嗯?小家伙,怎么不说话了?”面对我突如其来的沉默,这回轮到飞叔好奇了,“之前几乎我说一句话你就大喊大叫地质问和反驳我,怎么现在突然不说话了?”
“飞叔,之后还有什么真相,那就一口气说完吧。”我深吸一口气后,轻声对他说道,“总之,在我被崩坏兽刺成重伤昏迷之后,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很多让你也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是吧?”
“对,之后发生的一切,哪怕对当时的我来说,也依旧很匪夷所思。只要你不觉得我在编故事的话,那我就继续说下去了。”
“在这之前,我还能问一个问题吗?飞叔?”
“问吧。”
“这位前辈到底长什么样子呢?”
“可能你们两个真的有缘吧,现在的你和他倒是有几分相像。”飞叔伸出手,抚摸着我的脸和头发轻声道,“他并不如神话传说中描写是个白胡子老头,相反,他看起来倒像是个青年人,五官和脸型与你现在有几分相像,只不过,他的皮肤是深古铜色,头发和胡茬都是白的。”
“他居然和我......有点像?”我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我自己,“这么巧合的吗......”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如果他早点出来,事情也不会这样子吧?”
“他之前本身就因为炸毁了那两颗陨石耗费了绝大部分力量,再加上强行传送塞西莉亚和西琳,便更是衰弱不堪。更何况当时塞西莉亚的身体机能是靠他的生命力来维持的,所以只要他离开塞西莉娅的身体,以塞西莉娅当时的身体条件,她的寿命几乎就会以分钟来计算。而也正是塞西莉娅,在她还清醒的时候请求这位前辈像当初救她一样,附身在当时已经重伤昏迷的你身体里救你的命。”飞叔无比平静地说道,“毕竟你当时全身都已经被崩坏能侵蚀,加上肚子上还有被崩坏兽捅出来的一个巨大的窟窿,可以说几乎就是一个死人了。”
“所以飞叔,你的意思是,他后来附身……在我的身上了吗?”
“对,而且还不止如此。那个前辈其实一开始拒绝这么做,他说他的力量对毫无崩坏能且深受重伤的你而言还是太过霸道,塞西莉娅因为有沙尼亚特家族的圣痕作为抵抗,因此被他附身除了暂时性的失忆外没什么太多的影响。但若他就这么附身在你体内,因为你当时完全没有崩坏能抗性,所以哪怕他什么都不做,你的意识也会被他慢慢覆盖和吞噬,你的身体就会被他完全夺舍。而在听他说完这点之后,塞西莉娅就请求他将自己的圣痕也一同取出,在他附身时一并将其移植进你的体内,既可以清除你体内的崩坏能,也是为了防止你在被他附身期间意识彻底湮灭……而这,就是你在圣痕觉醒后,血液出现类似于沙尼亚特圣血的异变的真相。”
“那么,塞西莉娅姐姐死亡的真相,就是这个,是吗?”
“不,你错了,她没有真正的死亡!”飞叔的声音突然高了几度,斩钉截铁地否认道,“因为哪位前辈本来并不愿意这么做,但看在塞西莉娅的百般请求下,才最终答应了她。因此,在将塞西莉娅的圣痕导入你体内的时候,他和我说他同时也会将她的意识与记忆提取出来封入圣痕之中,而只要她的意识和记忆还保留着,将来她就有复活的希望。你还记得你苏醒之后,一直到你18岁圣痕觉醒前的那几年,都经常会做关于塞西莉亚的梦这件事吗?那正是因为塞西莉娅的意识,此时还依旧沉睡在你背上的沙尼亚特圣痕空间的深处!而你梦到的那些梦境,就是藏在你深层潜意识里的塞西莉亚的记忆片段!”
“原来是这样.......等等?圣痕?”我听到这里突然出了一身的冷汗,慌张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就算圣痕里可能会保留塞西莉娅姐姐她的一些意识片段,可……可是飞叔!明明我的圣痕现在已经消失了啊!它......它已经不在了啊!”
“不用着急,你现在看不到,不代表它不存在。”看到我突然慌张到炸毛,几乎要急哭了的样子,飞叔反而一副处变不惊的架势,看起来丝毫不担心,“你都多大的人了,遇到事情还这么慌里慌张的,还像个男子汉吗?事实上,你现在还能在这里好好的坐着,就代表了两件事,一,这位前辈还活着、二,你的圣痕,也没有消失!”
“飞叔,你说塞西莉娅姐姐的意识还沉睡在我体内的圣痕深处?有什么证据吗?这又是因为……什么?”问到这儿我突然有些没了底气,之前八重樱就曾经作为灵魂体在我背上的圣痕之内寄宿,但按她的说法,她这几年并没有在圣痕里面看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既然我背上的圣痕里都没有她的踪影,那么塞西莉娅姐姐她又在哪里呢?
“因为你当时受的伤实在太重,体质太过虚弱。即使当时哪位前辈用他的生命力维持住了你身体的基本机能,让你撑到了我把你送进天命的ICU去治疗你身上的那些堪称恐怖的伤。可哪怕哪位前辈完全没有压制你的意识,你也昏迷了一个多月。而一个月后,哪位前辈在感觉到你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即将苏醒后,就和我说他打算离开你的身体,还有事情等着他去做。然而,就在他从你的身体里离开的瞬间,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别卖关子了,我当时应该还在昏迷吧,我又怎么知道出了什么事?”
“之前塞西莉娅给你的圣痕,突然在你身上觉醒了!”飞叔郑重其事地说道。
“圣痕觉醒?不对吧飞叔,我的圣痕不是在我十八岁才觉醒的吗?而且……”我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依旧是一头鲜红的发丝,“我的头发也是在那时候变红的啊。”

“那是因为你当时身体素质已经因为之前在训练营中几年的锻炼强到了可以承受圣痕的力量的程度,至于你的头发突然变红,大约是因为圣痕的力量外溢的副作用吧,你看比安卡原先不也和我一样是白发么?”飞叔耸耸肩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后继续说道,“当然这是后话,而当时,你的体温突然高到四十三度,浑身上下都在抽搐,你的背后也出现了沙尼亚特家族圣痕的图形,这可比你十八岁那年圣痕觉醒的情况严重多了,如果就这么放任不管,当时的你绝对会因为承受不了圣痕的狂暴力量而暴毙。但哪位前辈又不能一直附身在你的体内压制你体内的沙尼亚特圣痕的力量。所以作为替代,他在回到你的体内压制住圣痕力量的反噬后,在你体内留下了一些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我顿时有些不安,一边在自己浑身上下摸索着一边问他,“这么多年,我做了那么多次体检,居然完全不知道。”
“小家伙 你不会以为那是心脏支架或者心脏起搏器之类的东西吧?”飞叔突然半开玩笑地对我说道,“你继续摸啊,你要能摸到他留下的基因的话,算你厉害喽。”
“基因?”听到这的我顿时瞪大了眼睛。
“对,临走之前,他说他把自己的一些遗传因子植入了你的身体,或者说,你的基因里。这些基因的存在可以提高你对崩坏能的耐受程度,并吞食你体内圣痕外溢的力量,从而将它们限制在不能觉醒的状态。除非你接触到了足够多的崩坏能激活圣痕,否则你的沙尼亚特圣痕将因为它的压制而永远不能真正觉醒。”飞叔说着说着突然伸出手在我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一巴掌,故作严厉地低声说道:“所以说,小混蛋,你知道当初我看到你因为偷着接触高浓度崩坏能从而突然圣痕觉醒了之后有多担心你吗?哪位前辈当时早不知道哪里去了,要不是你那时候身体条件已经足够扛住圣痕的力量了,你搞不好就完蛋了!”
“嘿嘿嘿,飞叔,凡事最后还得看结果啊,如果圣痕不觉醒我照样还是训练营吊车尾,怎么可能进当年的冲锋队并且打到现在啊,并且你看我现在这不是还挺好的嘛。”我摸着被他打了一下的脑袋陪着笑脸打着圆场,“不过,我现在的确感受不到我的圣痕的存在了,除了头发还是红色之外,似乎它根本就没存在过,这又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最后一战用的太多消耗过度了呗,最后还得我来捞你。”飞叔突然朝我翻了个猝不及防的白眼,“现在圣痕应该是又回到了你十八岁前,在你的体内被哪位前辈留下的遗传因子压制住的状态,但不代表它就消失了。因为如果它真正消失,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你体内的那些遗传因子也会因为失去圣痕的压制从而暴动,让你变成我现在这副模样!”飞叔抬起自己已经化为利爪的左手,又指了指自己此时已经完全变成金色的左眼,平静地说道,“当然,我指的是这半边。而且这应该还算是好的,而要是你运气不好扛不住的话,你应该知道前文明中那些崩坏兽基因移植手术失败的人是什么下场吧?”

“也就是说我体内的沙尼亚特圣痕和遗传因子是互相压制的么……等等,这是崩坏兽的基因?飞叔,你刚才说这基因来自那个前辈的馈赠?难道,他其实是一位融合战士?那他……到底在我身体内放了什么品种的崩坏兽的基因?我……我居然……也是融合战士吗?”
我的大脑有些宕机了,今天早上真的是不问则已,一问居然问出了恐怕连小姨妈和芽衣她们都能惊掉下巴的一堆大新闻。我之前一直认为我只是因为塞西莉娅姐姐将她最后一丝血液输给我,导致我觉醒了圣痕而已。然而这将近二十年里,真正的答案居然是不只圣痕、我体内居然还潜伏着一只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崩坏兽的影子吗?
难道我……也会符华姐和凯文那样的人工崩落?
我看着此时这具和我朝夕相处了三十年的身体,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陌生感。
“嗨,怕什么,这不是很正常吗?卡斯兰娜家族的祖先凯文就是融合战士,符华也是融合战士,那为什么沙尼亚特家族的祖先就不能是融合战士呢?”飞叔摊了摊手,努了努嘴,一副“你问我我能问谁去?”的表情,“而且我别说那两个女儿了,至少所有卡斯兰娜家族的族人的血脉里都同样沉睡着源于凯文的血脉的崩坏兽的遗传因子,可你看她们看起来与正常人有什么不同吗?就算第一次知道,那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那么,飞叔,你有问过那位前辈,这些遗传因子来源于什么崩坏兽吗?”
“他只说这东西来源于审判级崩坏兽‘阎摩’,并且只要他不死,这些留在你体内的遗传因子就不会消失,之后他就没再多解释了。小家伙,你有听说过这是什么东西吗?”
“没有......”我在记忆中寻找了一圈后摇了摇头,“飞叔你确定没说错吗?审判级?这可是本世代出现的最高等级的崩坏兽啊。除了远古神州出现的的审判级崩坏兽蚩尤、以及十八年前西琳召唤出的贝纳勒斯之外,再也没有第三只了。”
“那就不得而知这是什么玩意儿了,不过如果这东西来自他自己的话,那他很可能就和凯文一样,是一位来自前文明的融合战士。而且‘阎摩’我记得是古印度神话里的死亡之神,既然它叫这个名字的话,也许和死之律者有关。并且沙尼亚特家族中血脉纯净者都拥有与黑渊白花的高度亲和性,也许就是因为血脉里沉睡的这种崩坏兽的遗传因子导致的。恰好你和比安卡也都拥有哪怕是我也难以企及的恢复能力,也许那位前辈为沙尼亚特家族血脉中留下的,正是死之律者一脉的崩坏兽的能力也说不定,当然也许也能解释你为什么看着有点像他这件事。”
“那塞西莉亚姐姐的遗体去哪里了?那位前辈只是离开了塞西莉亚姐姐的躯体转而附身在我身上而已,她的遗体应该还在吧?但我记得现在塞西莉亚姐姐的墓对外宣传说因为她在第二次崩坏中尸骨无存,所以只是衣冠冢吗?那她真正的遗体现在在哪儿?”
“塞西莉亚的躯体?当然是被那位前辈带走了。”飞叔在“躯体”两个字上咬的很重,似乎是在故意强调这两个字一样,“由于你哪怕是被移植了塞西莉亚给你的沙尼亚特家族圣痕并且被那位前辈附身后,意识在很长时间内也依旧没有苏醒。所以在这段时间,那位前辈暂时接管了你的身体做了很多事情。首先,在他彻底击杀了复苏的西琳后,附在你身上和我一起离开你们的村子之前,他先是给塞西莉亚喂了一些他自己的血,说他的血可以令人的躯体始终保持在死亡前的水平,因为如果有腐坏,将来复活塞西莉亚时就没有用了。之后,他又设法将塞西莉亚的躯体封进了一大块冰里防止被野兽啃噬,这才重新回到你的身体中,并让我藏好那一大块冰后,带着当时依旧重伤昏迷的你和来找我的晨昏小队一起回到了天命。由于我隐藏的还算不错,当时的晨昏小队根本没人发现塞西莉亚的躯体其实就被我藏在了附近的一个雪堆里。所以大家都以为我只是突然神经错乱要去找塞西莉亚的遗骸,结果阴差阳错地在你们的村子撞见了从爆炸中心侥幸逃脱、再次复苏的西琳并将其彻底击杀了而已。不过由于这次带回了西琳的遗体以及遗体之内剩余的几颗律者核心,算是交差了,奥托那家伙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后来的事你应该也能猜到,我把当时被他附身的你送进了ICU病房,说你是我在那个村子里捡到的唯一一个幸存者。那时候我每天都来看你,或者也可以说来看他,不过那位前辈似乎也因为消耗过度,同样在你身体内沉睡了一个月才苏醒。而等他苏醒后,和我说的第一件事就是你恢复的不错,过段时间要醒了,而藏在你身体里的这段时间他也恢复了一些,我们该去西伯利亚把塞西莉亚的躯体拿回来了,但没想到在离开你身体后没多长时间,你体内的沙尼亚特圣痕就反噬了,就有了我之前和你说的事情,他在你身体里留下了一些崩坏兽的遗传因子帮你压制住了圣痕的反噬。也正是因为他说只要他不死,这些遗传因子就不会消失,我这才相信这位前辈此时依旧活在这个世界上。毕竟你原本毫无崩坏能抗性,现在的体质是用沙尼亚特家族的圣痕与那位前辈留下的遗传因子一同改造出来的,而这两种相互克制的力量的其中一方一旦消失,那你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安然无恙。”
“原来是这样啊......那么,你们后来找到了塞西莉亚姐姐真正的躯体了吗?后来又带去了哪里呢?”我按捺住自己内心越来越强烈的好奇和激动问道,“如果塞西莉亚姐姐的躯体还在的话,能不能......先带我去看看她?”

“当然找到了啊,不过蛮费工夫的,毕竟过去了整整一个月。说起来小家伙你家住的西西伯利亚是真的冷啊,都三月底了鄂毕河甚至还没有解冻,整个河边依旧风雪交加,到处都是雪堆。要不是那位前辈对自己遗留在塞西莉亚体内的血液中的DNA有感应,怕是把地翻过来我们都找不到她......那位前辈的确没有吹牛,他的血液的确有他说的那种功效,因为当我们找到那块冰,挖了大半天将上面的雪拂去之后,里面的塞西莉亚依旧和睡着了一般躺在里面,她还是那么漂亮......” 飞叔的脸上突然划过一丝欣慰的表情,就像是在回忆什么有趣的经历一样,虽然看到他这样我只能感到一阵心酸,“由于我之前是打着要去巴比伦塔哪里祭奠塞西莉亚的理由才又去了一趟你们家附近,所以为了不被人注意时间很紧迫,在将那个装着塞西莉亚的冰块伪装了一下装上我们弄来的卡车,又在鄂毕河边为你爷爷还有你们村子里的其他人献了一束花后就离开了。
“那之后......你们又把塞西莉亚姐姐的躯体放到了哪里呢?”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飞叔突然嘴唇一抿,抬了抬下巴向我反问道。
“真的是传说中的英灵殿瓦尔哈拉?”我忍不住惊叫道,“真的有这种地方吗?那么它在哪儿?”
“小家伙,你要知道很多神话传说都是有历史原型的,不管它最后以讹传讹变的有多歪曲,但作为它的原型的东西的存在是不能磨灭的。”飞叔突然走向窗边,看着西方还有些暗淡的天空幽幽地说道,“ 如果说那位前辈瞎了的右眼、拿出一根树枝一样的长枪击杀了西琳这两件事还不足以让我相信他其实就是奥丁的话。当我为安置塞西莉亚的躯体而和他一起进入他藏在柯洛斯滕附近的群山之中的那座圣殿时,我才彻彻底底地相信,他就是传说中的奥丁......”
“树枝一样的长枪?难道那东西是传说中的必中圣枪冈格尼尔?还有,飞叔你刚刚说什么?柯洛斯滕?”我索性直接把被子一掀跳下地,跟着他来到了窗前,“明明大半年前,我们就在那里击杀了奥托,可哪里那有什么宫殿啊?”
“那根暗金色的奇怪树枝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刚格尼尔,这我不敢肯定,因为当我问起他时,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他并不能保证这一点。至于那座圣殿嘛......”飞叔突然转回来,伸出手指在我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你不会真以为那就是一座建造在柯洛斯滕附近的真实宫殿吧?你笨啊,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天命总部在柯洛斯滕附近呆了好几百年,怎么可能根本没人知道......啊不对,还是有个家伙知道这里的。”飞叔原本略有些嫌弃的眼神突然凝重了起来,“我猜,不用我说她是谁了吧?”
“除了奥托,那还能是谁?”我冷冷地回答道,“不过这么说,你们难道被他发现了?”
“对,奥托应该是早就认识这位沙尼亚特家族始祖,并且之前不知怎么回事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于是就在我们费了不知道多少劲,才将装着塞西莉亚的躯体的冰块的小货车开到瓦尔哈拉所在的那座山谷的那个晚上,当那位前辈正要打开他设下的封锁那个空间的空间锁的时候,奥托突然出现了。”
“奥托?只有他一个人吗?”
“对,就他一个,但他当时抱着两束花。”
“那他来干什么啊,总不会是来悼念塞西莉亚姐姐的吧......等等,飞叔,你当时难道不想揍他吗?他这时候出现,不管什么后果,换我的话我横竖上去给他两巴掌。”我半开玩笑地问道。
“我当时怎么不想啊,他害的我家破人亡,一想到那时比安卡问我说妈妈在哪儿的时候我就恨不得撕了他。”飞叔的脸上突然现出一丝显然是没忍住的笑意,“不过当时没轮到我,因为那位前辈替我和塞西莉亚给了他两个耳光......哈哈,我猜这位前辈以前准干过这事儿,毕竟他看到奥托出现时的第一句话就是‘阿波卡利斯家的小崽子,我还没来得及找你,你自己送上门来了,是还想再领一个耳光吗?”
“再?这么说看来这位前辈以前也许和奥托还有什么故事啊。不过......当时你们不是打算进入那个空间安放塞西莉亚姐姐的躯体么?那奥托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之前你猜对了,奥托他的确是来悼念塞西莉亚的,不过,不全是。”飞叔闭上眼睛,伸出自己化作利爪的右手指尖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似乎是在帮助自己回忆着当时的那些细节,“还记得我说他当时带了两束花吗?他带了两捆白百合,其中一束的确是给塞西莉亚的,但另一束,是给圣女卡莲的。”

“飞叔,你说的这位卡莲,是不是那位卡莲·卡斯兰娜?” 联想到八重樱向我告别时留下的那封信的内容,我突然心头一紧。“可是,奥托他悼念圣女卡莲跑到这里干什么?卡莲的墓我看过啊,不是在总部的女武神公墓吗.....等等,难道和塞西莉亚姐姐她的墓一样是......”
“没错,其实那也是个衣冠冢。因为真正的卡莲遗体,是藏在这座英灵殿里的。”飞叔肯定地轻轻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当然,这些都是跟那位前辈进入那个空间后看到的事情了。那位前辈生气归生气,但也允许了奥托和我们一起进入英灵殿,而且看奥托的反应,他显然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当那位前辈取出那根树枝一样的长枪,似乎念了什么咒语之后,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道像是漩涡一样的光圈。而当我们进去之后,我看到了足以令我铭记一生的景象,请原谅我无法用语言彻底形容它的壮丽,只能用贫乏的文字来描述它的样子......这么说吧,之前我们面前还是一片无名的山谷,而当我们带着塞西莉亚的躯体钻进那个光圈之后,却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山的顶上,而这座山则位于一片长满苍松翠柏,遍地花开的美丽岛屿的一角,岛的周围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湛蓝大海。而岛屿的中心有一片茂密的橡树林,而橡树林后就是一座巨大的纯金色的方形宫殿。而在这个空间里那位前辈的力量似乎恢复了不少,是他带着那块封存着塞西莉亚的躯体的冰块为我们引路,一路下山走到那座巨大的宫殿之前的。而在路上,奥托和我解释道,就是这位前辈数千年前为对抗崩坏的战士赋予了‘女武神’的名字,而这里则是他为历代战死的女武神收集遗骸并让她们安息而专门开辟的一个世界泡。他在几千年前就已经行走于欧洲大陆上,而他当时对抗崩坏时的样子被人传唱下来,慢慢演变成了现在北欧神话里关于奥丁的传说。当然,这里的故事不止一次被人传唱过,因此这里有很多叫法,瓦尔哈拉、阿瓦隆,又或者是......”
“阿瓦隆?那不是亚瑟王传说里毕生寻找的理想乡以及他最后的长眠之所吗?这位前辈不是被人认为是奥丁么?怎么还会和亚瑟王传说扯上关系的?”我听到这里脑子已经一团浆糊了,这几乎彻底颠覆了我曾经学到的神话知识,看向他的眼神都有些呆滞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飞叔,你......你保证你没有骗人吗,我......我觉得你现在也许......”
“也许什么?你觉得我用了大半个小时编了故事给你听很好玩吗?”飞叔瞟了我一眼,不置可否地哼了一下后继续说道,“这一切看起来很混乱,但其实也很简单,因为他生命的长度足够让他在人类历史上扮演太多的角色了,他在远古被人认为是拥有神力的奥丁。而在公元五世纪,阿波卡利斯家族的先祖苏被人当作了传说中的湖中仙女。而教导并指引了当时的圣痕觉醒者亚瑟对抗崩坏,保卫人民的他,则被人们称作......梅林!”
“那位亚瑟王的老师,大魔法师梅林吗?”
“对,就是他。当我听完奥托的讲解向他求证的时候,那位前辈只是点点头,说了一句‘你若相信的话,那就是了’之后,便不再多说什么了。之后,我们终于来到了那座巨大的金色宫殿之内,你猜猜看,当打开那座宫殿的时候,里面都有什么?”
“之前说这里是他收殓天命远古战死的女武神遗骸的地方吧?里面应该全是棺材?”
“不止,因为这座比现在的维也纳圣彼得大教堂恐怕还要大上数倍的巨大方形宫殿里,除了那些也许就是我的祖先的女武神的遗体外,还放着足以买下半个世界的珍宝。”飞叔说到这儿脸上也不免显出些许赞叹之色来,“当那位前辈打开宫殿的大门后,映入我们眼帘的是几乎占满了这座宫殿的用纯白银或者黄金制作的精致棺床,恐怕得有上千张。而每一张棺床上都躺着一位曾经的女武神的遗体,并且旁边都放着一束百合花和一支点燃的蜡烛。不知道那位前辈是不是也采用了与对塞西莉亚相同的方法,她们中的每个人都和睡着了一般栩栩如生地躺在哪里,看起来一点都不让人感到害怕。据奥托说,她们之中最长已经在这里躺了三千多年,都是他当时所率领的女武神。而她们战死后,便被他精心修复遗体,送入这里长眠。而越往宫殿中心走,地面就越高,放在上面棺床的等级就越高、数量就越少,自然躺在上面的女武神就越是出名。这座宫殿的地面一共分为三级,你猜猜第二级上放着谁?”飞叔说到这儿突然颇为戏谑地对我挑了挑眉毛,原本肃穆凝重地讲着故事的模样荡然无存,让用崇敬的心情倾听他的故事的我对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有些猝不及防。
“既......既然这里也被称为阿瓦隆,难道哪里躺着的就是传说中的亚瑟王?”我试探性地问道,“说起来这位前辈可真有钱啊,用纯白银和黄金做棺床?这得多少黄金白银啊,他到底那里弄来的?”
“这我不得而知,不过既然那位前辈能创造出如此巨大的世外空间,拥有如此之多的黄金白银恐怕不算稀奇事,不过......”飞叔突然指了指自己,又暗示性地朝我眨了眨眼睛,“亚瑟王的确也躺在哪里不假,不过不止他哦,现在还没猜出来我说的是谁吗?”
“你......齐格飞......嗯?!”看着他的奇怪举动,我有些迷惑地眨巴了两下眼睛,但随着一个念头突然从我脑中闪过,我突然茅塞顿开,惊叫道,“不会是《尼伯龙根之歌》里面的那个屠龙英雄齐格飞吧?他怎么在哪里啊!”

“为什么不能在啊?他原本就是卡斯兰娜的后裔,我的名字也正是来源于他啊。说起来那座英灵殿里的大多数人都是天命三大家族的人,无论是我还是奥托都得叫她们一声祖宗呢。”飞叔笑道,“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的妻子,女武神布伦希尔德也在他身边。不知道是不是命运的巧合,我和这位齐格飞长得很像,而塞西莉亚也与布伦希尔德长得有些相像。他们是里面的唯一一对夫妻,哪怕是死亡也没有将他们分离。”
“连屠龙英雄齐格飞和女武神布伦希尔德都只能呆在第二层?那这么说的话,第三层又放着谁呢?”我好奇地追问道,“还有,你们又把塞西莉亚姐姐的躯体放哪里了呢?”
“第三层当然放着卡莲啊,之后塞西莉亚也被我们放在了哪里。说起来那位前辈倒是很慷慨,也许是因为奥托的原因吧,他给了卡莲很隆重的礼遇。她所躺着第三层的棺床都是纯金的,而她则穿着一身黑色的修女服握着一个十字架躺在上面,就像我之前说的和睡着了一样安详。如果那位前辈允许的话,也许将来德莉莎应该来看看她,毕竟,她体内也流淌着卡莲的DNA啊,还有那个琥珀,她更是卡莲的克隆人......果然,奥托这家伙,除了卡莲,他什么也不想......嗯?小家伙,你那么看着我干什么?是有什么要说的吗?”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飞叔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在想,塞西莉亚姐姐和卡莲她们......虽然都是女武神,但论地位与名气也不至于排在齐格飞和布伦希尔德和亚瑟王之上吧?飞叔你不是说,在这里面越是有名的女武神,所处的位置越高么?”
“没错,就是你想的这样。所以其实卡莲和塞西莉亚都只是为了陪伴第三层真正的主人而被放在哪里的,她们两个已经是这五百年里为数不多的进入这里长眠的女武神。因为在文艺复兴时代后天命已经很成熟了,阵亡的女武神基本都能被很好的安葬,也就不需要那位前辈就收殓女武神遗骸进入英灵殿了,英灵殿也至此彻底成为了传说。”飞叔停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后继续道,“因为第三层原本只是为她一个人保留的,那是一位看起来非常端庄美丽的女性,身材非常高挑,有着一头酒红色的长发。并且和其他所有人都不同的是,她身上穿着的是一套白色的婚纱,也是这里面唯一一个穿着婚纱的人。而她的棺床也是所有人中最为豪华的,不仅是纯金的,上面还放满了我见都没见过的各种各样大颗大颗的宝石,恐怕足够买下一个国家。而她的名字,据那位前辈说,叫芙蕾雅,正是他的妻子,也是第一个被安放在这里的人。甚至可以说,这里其实就是为保存她的遗体而建的,而这些长眠于此的女武神们,其实也都是为陪伴她而被移入这里的。”
“芙蕾雅......我记得传说中就是奥丁的妻子吧?圣芙蕾雅学园也是因此而得名,真没想到原来神话传说居然会以这种方式应验。”我不禁也跟着飞叔一起感叹道,“这位前辈想来也非常爱他的妻子,就是不知道这位不知名的前辈有着多么辉煌的过去......等等,那之后呢?”
“之后,那位前辈将塞西莉亚的躯体从冰块里取出后放在第三层空置出来的一张黄金棺床上后便说我们可以离开了。他说塞西莉亚与其他人不同,因为她有复活的希望,所以如果没意见的话,就放在英灵殿这里保护着。只要满足你体内保存着她曾经的记忆的圣痕还在、躯体没有被破坏、以及这位前辈他还活着这三个条件,并消灭终焉律者后,他就会回来复活塞西莉亚。”飞叔此时脸上也不免有些憧憬之色,“另外我没想到的是,其实五百年前圣女卡莲牺牲时,奥托也曾经带着卡莲的遗体去找过这位当时隐居在天命总部附近的前辈,只不过没有找到他。而等到奥托找到他时,卡莲的肉体虽然完好,但是意识与记忆早已消散殆尽,无法再收集,因此即使他复活了她的肉体,也无法复活人格。所以他才和当时的奥托将卡莲的遗体存放在这里了,并给了奥托两把开启这里的钥匙,允许他进来祭拜。”飞叔突然从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两片金闪闪的东西来,“喏,就是这个。”

两片看起来状如金币的金片静静地躺在飞叔宽阔的掌心里,个头比一枚银币大些。单论造型看起来有些平平无奇,但上面的图案却引起了我的注意。两枚金片,一面都印着前文明逐火之蛾的徽记,另一面,则分别印着沙尼亚特家族的家徽与一枚音符符号。
“这不是逐火之蛾的徽记么?哪位前辈是前文明逐火之蛾的人?飞叔,哪位前辈难道是位隐藏的英桀?”我拈起其中一块金币一边打量一边问道,“还有,飞叔你刚才不是说这是给奥托的么?你怎么拿到的?”
“因为哪位前辈把它们收回后转交给了我,这两把钥匙很特殊,他说只有三大家族血脉纯粹的后代才能利用它打开英灵殿,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普通的金币。在这之前的几百年里,它们一直保存着奥托的手里。”飞叔点头道,“但这是离开那个空间之后的事情,我们将那两束花摆放在塞西莉娅与卡莲旁边后就离开了。现在想想那位前辈可能的确是一位不知名的英桀,可惜现在虽然我终于了解了前文明的一些事情,却没有机会去问他了……”
“所以,飞叔你有没有考虑过去问问符华姐或者凯文?他们可都是前文明的英桀啊,如果这位前辈是逐火之蛾的人,他们怎么会不知道他是谁呢?还有,之后他再也没现身过?”
“符华其实我几年之前问过她,但看她的反应,她似乎没有关于这个人的记忆。识之律者哪里也许会有线索,但我记得她现在还在沉睡吧?而凯文,我没有再问他的机会了,之前我本就被他关在圣痕空间内,出来后光顾着和他战斗哪有机会去问他,现在他连天火圣裁都留下了,也许,他已经不在了……”飞叔轻轻摇了摇头,拍了拍腰间的枪套,“你也知道,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但那位前辈就和人间蒸发了一般始终没有露面,而之后我们唯一一次见面,就是十四年后也就是四年前了,地点,我猜你也应该知道。”
“长空市?飞叔你和他都来了?我当时怎么没看见你们呢?”
“因为我和他就在千羽学园的附近,你当时应该不在那个位置吧?我是打算来保护琪亚娜的,他则是察觉到第三律者也就是芽衣觉醒,带着他那支长枪来探查情况的。他说如果察觉到第三律者有失控的可能,就直接击杀她。当然,因为琪亚娜唤醒了芽衣的意识,他没有出手,不然的话,你现在可就没老婆了,芽衣在他手里捡了一条命啊。”
“那之后,这位前辈之后又去了哪里?”
“这我不得而知,当时我们也只是寒暄了一阵,哪位前辈在发现芽衣没有失控后,便嘱咐我请继续保守他和英灵殿的秘密并保护好你和琪亚娜,之后就不知去向了。不过他临走时帮了我一个小忙。”飞叔突然又指了指自己的身体,“因为我用过不止一次人工崩落,我当时身体已经逐渐被崩坏兽的基因侵蚀了,所以他用他那根长枪帮我压制住了体内的崩坏兽基因,并且告诫我这种力量没事不要乱用,不然的话,我迟早会变成崩坏兽。但你看我现在又把自己搞成了这副德行,连逆熵都只能暂时遏制而不能根除,所以找到他,也是在救我自己。”
“也就是因为这个,飞叔你才会选择消失这么长时间去找他吗?可是,他已经消失四年了啊?你确定还找得到吗?并且……你为什么不找我们帮忙呢,一起找总比你去一个人找强啊。”
“因为我要遵守和他的承诺。而且他也说过,只要我遵守诺言,除非他死了,否则终焉律者被消灭后他绝对会回来帮我复活塞西莉娅,而那时他会将你体内的圣痕与他的遗传因子一并取出,你则会变回普通人。不过,这也不全是我非要去寻找他的原因,因为重点是,你们帮不上忙。”飞叔指了指手里的两枚金币说道,“因为如果他在附近的话,这两枚钥匙会泛出奇特的荧光并指引他的大概方向,这也是之前奥托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原因。这几个月里,表面上我在追寻虚空万藏的踪迹,但其实就是在追寻这两枚钥匙提供的模糊线索去寻找他的,只可惜我一次都没找到他。而它上次发光,就是在半个月前的柯洛斯滕。我很相信他来过,但是不知道他到底来干什么,因为他并没有来英灵殿。至于它指向的方向,则是东方,正好我从龙马哪里听说你要结婚,所以就打算顺路来看看,可惜当我到达这里的时候,它又没有反应了。”
“飞叔,你真的相信这位前辈的承诺吗?”
和飞叔一起站在窗前,看着清晨的东京的街景,我轻声问道。
“他那么相信我,连英灵殿的钥匙都给我了,那里面同样长眠着他挚爱的妻子,我为什么不相信他?飞叔轻声反问道,这时,他将自己的化为利爪的那只手握成拳,伸到我面前,“所以,小家伙,你相信他吗?”
飞叔的拳头在我面前慢慢展开,里面躺着的,是塞西莉亚姐姐的女武神徽章——一枚已经融化了半边的金色狼头。

“我相信。”
“即使,你把圣痕还给塞西莉亚后,会彻底变回一个普通人?”
“可就算是我活了下来,觉醒了圣痕,我也依旧是个什么都没有改变的废物。所以,如果那位前辈需要,把我的命还给她,我也绝对不眨眼!” 我咬了咬牙,斩钉截铁地从牙缝里迸出这句话来。
“小家伙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废物不废物的!妄自菲薄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听我说完这句话,飞叔原本温和的语气陡然严厉了不少。“ 而且让你活下去,本来就是塞西莉亚的愿望!如果你会因为取出圣痕而伤残或者死亡,那我绝对不会选择复活塞西莉亚,即使那位前辈能做到!”
“可是飞叔,虽然塞西莉亚姐姐让我活了下来。可是这个世界若是没有我,看起来也不会有什么改变。”看着天上那轮泛白的黯淡月亮,我再也压制不住压抑许久的情绪,一边流泪一边轻声说道,“我没有改变琪亚娜变成另一个终焉律者的命运、姬子姐她也依旧会死。甚至如果没有我的话,塞西莉亚姐姐也许也不会死,你们一家现在依旧可以团聚。我什么都没做到,那我的意义何在呢?”
“那你觉得,人生的意义就是为了创造价值吗?创造不了价值的人,该死是吗?”
“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只是......咳咳......”我吸了吸鼻子,因为泪似乎要从里面流出来了,“我拿到了太多本来不属于我的东西,可是,这些东西原本在它们的主人手里发挥更大的作用,但是到我这里......我让她们的传承白白蒙尘了啊!如果我真的拿到了保卫世人的力量,但为什么我连保护自己身边的至亲的能力都没有......为什么......”
“你别忘了,你面前的我也一样没有做到......唉,如果你非要怪一个人的话,就怪我吧。”飞叔给我递过来一张纸巾,蹲下来轻轻拍了拍因无力而跪倒在地上的我的肩膀,“你知道十八年前那位前辈离开英灵殿打算离开,最后和我谈起你的时候,他和我说了什么吗?”
“这我怎么知道啊......”我擦了擦自己的泪,带着些许哭腔苦笑着摇摇头道。
“他说,其实你昏迷时的意志力远比他想象的要坚定,所以才能在圣痕觉醒的极度痛苦中撑了这么长时间,他很欣赏你。因此将来即使你体内的沙尼亚特圣痕和他的遗传因子再度觉醒,这两股力量也必定能为你所用,你能达到的高度恐怕连塞西莉亚也难以望其项背。不过,他给了我两个选择,一,是真的把你锻炼成超越塞西莉亚的战士,但在这个过程中,你会遭受不知多少痛苦和折磨。二,就是就此让这两股力量永远沉寂在你体内,让你成为一个快乐的普通人,普通的长大,普通的活着。我本想为你选二,但是,你却偏偏逼我选了一......”
“所以,这就是当年飞叔你非要把我送进普通的学校,而在我软磨硬泡地加入女武神训练营后,飞叔你虽然允许我学习所有科目,却绝对不允许我接触崩坏能的真相是吗?”
“对,事实上,如果从你康复起就开始锻炼你,而不是到你18岁因为偷偷接触崩坏能觉醒了圣痕才被迫锻炼你的话,你的实力恐怕绝不只是目前大约A级女武神这么简单,也许连比安卡都会在你面前黯然失色,甚至,你会有机会以人类之躯比肩律者。”飞叔慢慢站了起来,随后竟突然朝我鞠了一躬,“可以说,正是我错过了你最佳的学习期,耽误了你的修炼,让你只成长到了这个地步。如果你要怪的话,就怪我的自私吧......”
“飞叔,你怎么和龙马先生一样动不动就鞠躬,这种事我怎么可能怪你!”顾不上揩一把脸上的鼻涕和眼泪,我连忙从地上跳起把他扶了起来,“我从小在女武神训练营里,从晨昏小队的教官们与拉格纳学姐哪里学到的最珍贵的东西,就是凡事不能总依靠别人。而男人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起责任这句话,不也是飞叔你教我的吗?所以,我不会怨任何人的......”
“但你也不可以怨你自己。”被我扶起来的飞叔突然很严肃地对我说道,“我们没有回溯时间和预知未来的能力,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过去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们就无法改变了。没有任何人的人生是完全圆满的,我们只能去让它尽可能地变成我们期待的样子。现在已经是我们能达到的最好的结果了。塞西莉亚也许有机会复活,琪亚娜虽然和我们地月两隔,但她迟早会回家,你也好好的活着,没有辜负塞西莉亚以及那位前辈的期望。毕竟那位前辈可是说过,如果你踏入歧途利用圣痕的力量为非作歹,他可是会回来收回你体内的力量的。”
“那他到现在都没有出现,看来他认可我了?”擦干夺眶而出的泪后,我看了看自己空无一物的双手,无奈地笑了两声,“可是,我本来可以做得更好......”
“可是所谓‘最好’又是什么结局呢?假如时间走向另一个分支,你真的代替琪亚娜成为另一个终焉律者的话,也许我今天就要在这里安慰哭泣的琪亚娜了啊。而其他你在乎的人,也会为你而流泪,包括芽衣那孩子。你忍心看到她们为你流泪吗?” 飞叔脸上突然显出一丝狡黠的笑来,“说起来,小家伙你知不知道,其实我算你和芽衣的半个媒人?”
“嗯?这怎么说?”

“所以飞叔你怎么做了?”我好奇地追问道,“不过龙马先生想的也没什么错,我的确当过佣兵,学历也不知道到底该算什么?女武神训练营学历?而且芽衣现在已经考上了东京大学的经济系,马上就要去上学了,也许我也该考虑去修个学位?”我自嘲般地摊了摊手。
“所以我把你的身世告诉龙马了啊。”看到我听到这句突然瞠目结舌的表情,他朝我挥了挥手,“不过稍安勿躁,我没说那位前辈的事情,只说你拿到了塞西莉亚毕生的传承,版本和德莉莎她们知道的你所谓的身世一样。”
“然后......龙马先生就同意了?”
“对啊,不然呢?”飞叔点点头,“我这位老朋友可是一根老油条了。听到你和沙尼亚特家族以及和我还有这层关系,加上德莉莎现在那么器重你,芽衣又非你不嫁,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这波你们双赢好吧?”
“事实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能不能配得上芽衣呢......”
“唉,那可不行,年轻人你这想法很危险啊。”飞叔突然指着我面色严肃地对我说道,“你从小的毛病就是不自信,如今结婚了,可得改掉这个毛病。芽衣那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你,你来一句我配不上你,你这不等于说人家眼力不行吗?芽衣可是个好姑娘,人漂亮不说,什么都会、脾气也好,这么好的姑娘愿意跟着你,你可不能让人家寒心啊。不然的话,别说其他人了,我也得跳出来揍你......”说完他举起手作势要打,我则从他身边灵活地跳开,而我们之间凝重沉闷的气氛,也终于在这一打一闹之间散开了。
“好了,别闹了,看看几点了。”看着我从他身边跳开的身影,飞叔突然指着旁边的钟表催促道,“真没想到说了这么久,这都快五点半了,赶紧洗漱然后换衣服去给我看看!一会儿德莉莎和丽塔该上来给你化妆了!麻利点麻利点,我和塞西莉亚结婚时可没你这么能磨蹭......”
“还不是因为你说了这么多。”我回头朝他做了个鬼脸,然后便朝着客厅里放着我的礼服的袋子跑去。
“切,臭小子,谁让你非要缠着我问啊!动作快点!”
“好嘞!”
“叮咚——叮咚——”
而这时,门外也适时地响起了门铃声,她们来了。
在我人生中所有秘密终于全部揭开的那一刻,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也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