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期迷途同人群像篇——长夜漫漫（二十一）
“呃......”一阵强烈到快要呕吐的眩晕感过去之后，伊琳娜缓缓睁开了自己的双眼。“这里.....不还是没有任何变化么？我们依旧在新城图书馆的档案室啊。”伊琳娜环顾了一圈四周，有些疑惑地看向一旁的观星者。“这说明情况正在朝最坏的方向发展。”观星者也和先前一样一边搓着面前的水晶球一边说着些听不懂的话，这一幕让伊琳娜有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
“能不能烦请你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见观星者迟迟不将现状解释明白，伊琳娜也开始变得有些不耐烦了。“你我现在确实身处别人创造出来的世界之中，原本这个世界不应该有如此之广阔的范围，但之前出了点小差错......”观星者示意伊琳娜跟上自己，二人一起踏上了地下室的台阶，开始一级一级地往上走。
“简单来说就是，一位智商超高的禁闭者制造出了一台机器，将脑部与这台机器链接之后，运用特定的声光频率就可以将受到声光影响的人拉进他脑中创造出来的世界里。”这是伊琳娜头一次听不明白别人说的话，观星者这番话的意思伊琳娜全都能明白，但现有的知识让伊琳娜实在无法理解观星者口中那个“可以将他人拉入脑中世界”的仪器究竟是什么样的原理。
“我曾经因为某种原因和这位禁闭者打过照面，也知晓这么一个实验的存在，所以我这次来就是想阻止他继续进行下去，但是没想到这其中......发生了些我意料之外的事。”观星者眼中闪过一丝懊恼的神色。而待两人从档案室走到图书馆大厅时，伊琳娜才发现刚才自己来的时候遇到的那一大批来图书馆阅读的人群都已经不见了，整个大厅看起来死气沉沉的。也直到这时，伊琳娜才开始逐渐相信自己现在确实处于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我过载了他的仪器，本想着他会因此直接脑死亡，但没想到过载的电力反而让他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也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观星者走到图书馆大门前回过头看了眼伊琳娜，随后用力推开图书馆的大门。“他将整个新城在他的大脑中创造了出来。”图书馆外的街道和楼房与平日里无异，但远处一座看上去由血肉筑成的高耸入云的高塔吸引了伊琳娜的注意。
“你这个说法可能不太对，现在与其说是他在脑中创造了一个新城，不如说是他将现实里的新城和创造出来的新城融合在了一起，情况要比你想的复杂很多。”这应该是最合理的解释了，伊琳娜不相信这个禁闭者可以一比一完全将新城的所有样貌全部复刻，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禁闭者用某种方式将整个新城“换”到自己的脑中，而远处那座血肉高塔说不定则是类似于稳定装置一类的东西，而这一切毕竟是发生在脑中，所以用血肉筑成也就显得不那么奇怪了。当然，这一切也只不过是伊琳娜自己的猜想而已。
“嗯......不得不说这是个很新奇的想法，但说不定是正确的。”观星者低下头用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思索了一会。“终于不摆弄你那破玻璃球了？现在还是想想该怎么上那座塔吧，我觉得那座塔应该挺关键的，现在我想确认的是.....”伊琳娜摘下了架在鼻梁上的墨镜，尝试运用了一下自己的禁闭者能力。“看样子我们的能力在这个世界里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用术法将街道旁的一盏路灯拦腰打断了之后，伊琳娜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现在还不太清楚有什么方法能上那座塔，不过我们可以先往那里靠近，说不定路上还能遇到MBCC的局长。”水晶球对局长的占卜没有出任何结果，这让观星者不免感到有些担忧。“她的灵魂......莫非？”观星者的呢喃听上去有些意义不明，但现在也确实没有比她更靠得住的队友了。虽然说了要一起合作，但伊琳娜的首要目的依旧是局长的个人安危，之后的事情顺其自然便好。于是，各怀鬼胎但目的却高度一致的两个人便开始在这座“假”新城中寻找局长的踪迹......
相较于局长与伊琳娜一行人，塞巴斯蒂安警探在脑中世界的旅途则要惊险许多......
“砰砰！”两发左轮子弹击中了一个双眼发着亮光全身被血色荆棘包裹住的怪物的脑部，血红色的浓稠液体从怪物的脑中喷涌而出不断洒向地面，配合这怪物那有一阵没一阵的凄厉惨叫，这一幕看起来实在是令人感到生理不适。“没有别的了么.....”在确认周围除了自己没有别的活物了以后，塞巴斯蒂安才敢松下一口气，将子弹一颗一颗地装进自己的左轮枪之中。
“这都是从哪里来的怪物？”塞巴斯蒂安走进了街道旁的一处小店铺内席地而坐，有些吃力地喘着粗气。自打自己进入这个奇怪的世界之后，自己的认知便一直在被反复刷新——这是一个极度不稳定的，虚假的世界，可能前一秒还行走在树林，后一秒整个人便被巨大的力量吸住随后再被丢到教堂之中，而后教堂的地面就会开始不断震动，随后脚边的地砖会像活板一样突然启动，然后整个人便会陷入地板下的万丈深渊直至被传送到下一个不知名的地点.....这一路上塞巴斯蒂安都是这么过来的。
“没能找到约瑟夫，子弹还剩下......十几发左右，路上找到了把奇怪的十字弩和一把霰弹枪.....”塞巴斯蒂安坐在地上清点着自己身上的装备，这一路过来自己杀了不少看上去不可名状的怪物。但让塞巴斯蒂安感到有些奇怪的是，虽然自己心中把那些模样奇特的生物称之为“怪物”，但是自己碰到的几乎所有的怪物，不管它们的外表有多么奇形怪状，这些家伙的许多生理结构与弱点部位都和人类高度一致，这不免让塞巴斯蒂安开始思考一个自己先前一直都没能来得及思考的问题——自己他妈的到底在和什么东西战斗？难道那些怪物都是人变得吗？
“吼......”还没等塞巴斯蒂安细想多久，店铺外便传来几声怪物的低吼声，估计是自己先前整理装备的弄出来的声响太大了，这附近的一些怪物都被吸引了过来。“一.....二......一共五只，它们分布得还挺散的，或许我可以逐个将它们击破。”塞巴斯蒂安躲在店铺内的一个小窗台下方将身后的十字弩拿在手中，仔细聆听着窗外怪物的动静，打算等其离得足够近的时候再进行攻击。
“唔吼.....”其中一只怪物正缓缓朝着塞巴斯蒂安所在的窗口的方向走来，低沉的嘶吼也不断围绕在塞巴斯蒂安的耳边。塞巴斯蒂安很想现在就探出身子给这天杀的怪物一箭，但是不行，现在还不是这么做的最好时机，必须再等一会......再等这个畜牲靠近一点......“吼.....”嘶吼声已经近在咫尺了，塞巴斯蒂安感觉这怪物好似就在自己的头顶，不禁感到有些头皮发麻。
但这同时也是悄无声息干掉这个怪物的最好机会，塞巴斯蒂安抓住怪物准备离开窗口的一瞬间探出了自己的身子，将十字弩上的瞄具对准怪物的脑袋而后直接扣下了扳机，那只怪物的脑袋便直接被硕大的鱼叉弩箭直接贯穿，宛如掉在地上的西瓜一样直接炸了开来。“一只！接下来也用同样的方法.....”“砰砰！”还没等塞巴斯蒂安进行下一步行动，街道的拐角处便传来两声枪响，而剩下的怪物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响吸引了注意力。
“妈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原本处于有利位置的塞巴斯蒂安由于枪声的缘故摇身一变成了怪物们的众矢之的，那一只只双眼闪着亮光的怪物如同上了发条的机械娃娃一般朝着塞巴斯蒂安飞奔过来。“来就来吧！”既然事态有变，那塞巴斯蒂安也就不偷偷摸摸了，换上霰弹枪就准备与这帮怪物决一死战。而就当塞巴斯蒂安瞄准跑在最前方的怪物的脑袋时，一枚硕大的剑盾从天而降，直接将为首的怪物直接砸了个稀巴烂。
塞巴斯蒂安甚至都没来得及惊讶，剩下的几只怪物便被随后赶到的罗睺给打成了肉沫，怪物身上那早已凝固了的血液从塞巴斯蒂安的脸颊旁飞了过去。“报上你的姓名以及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然后我再考虑要不要杀掉你。”处理完手头“工作”的罗睺没有给身后的塞巴斯蒂安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将剑盾的剑尖指向了塞巴斯蒂安的咽喉处，银色的眼眸里满是凶光，那副带着獠牙的可怕面罩再配上，现在满身是血的模样，使得罗睺看上去就像一个不折不扣的来自地狱的恶鬼。
“快放下武器罗睺！这是塞巴斯蒂安警探，先前和我一起来到这里的。”还没等塞巴斯蒂安想出搪塞罗睺的理由，局长就从一旁的街道拐角处跑了出来，用手将那柄巨大的剑盾按了下来。“局长小姐？！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熟人。”见到局长的塞巴斯蒂安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在这片奇怪区域的经历都差点让塞巴斯蒂安忘了正常人类到底长什么样了。
“我也是，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你这三天的时间都在这个世界里吗？”局长的这个提问让塞巴斯蒂安感到有些困惑。“三天？但是就我个人计算的时间来看，我在这里的时间最多不超过一天。”说完，塞巴斯蒂安将自己腰间的油灯摘了下来。“我来的时候特地补满了油的，这东西最多只能维持一整天的亮光。你看，灯光现在很微弱但却没有完全熄灭，说明还没有完全到24小时。”局长看着塞巴斯蒂安手中的油灯陷入了沉思。
“罗睺，这次的任务......你是亲自到兰利长官那里接的吗？”片刻过后，局长看向了一旁的罗睺。“不是，我本人和我所在的小队一直在新城待命，兰利长官的命令是上头下达给我们让我们执行的。”罗睺的回答让局长基本能理清所有思路了。“我大概明白了......我和塞巴斯蒂安警探，还有卓娅白逸夜莺她们其实自始至终都没有从这个世界里出去过。至于罗睺，你和你的小队应该也是被拉进这个世界里的。”局长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但由于情报严重不足，局长还是没法弄清楚那个禁闭者是如何将一整个新城全都变成镜像世界的。
“局长，这里是夜莺，这周围已经没有任何危险了。”夜莺的声音从局长胸前的对讲机中传了出来。“好，那就快点归队吧。”放下对讲机之后，局长不禁感到有些头大，接下来的所有行动都会建立在“毫无准备，毫无头绪”这两个基础上，之后会遭遇什么样的情况遇到什么样的敌人，这一切全都是未知的，局长自己非常不喜欢这样。
“局长，有个情况需要和您汇报......塞巴斯蒂安先生？”一路小跑回来的夜莺有些惊讶地看着有些灰头土脸的塞巴斯蒂安，而塞巴斯蒂安则是苦笑着耸了耸肩，示意夜莺不必过多在意自己。“局长，您看那里。”局长顺着夜莺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一座巨大的高耸入云的血肉高塔映入了眼帘。“真是一座散发着不详气息的建筑......”局长刚刚张口想说些什么，罗睺便将局长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看来即便是罗睺这样平日里在前线厮杀的禁闭者，这样的建筑也依旧显得过于“特立独行”。
“这周围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了，不如先去那座塔里进行探索。”毕竟这座塔是唯一一个和四周环境格格不入的建筑物，而且当下局长实在是想不到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了，进这座塔里探索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意料之外的信息。“白逸和卓娅......枷锁能感应到她们的存在，但究竟会在哪里呢？”局长的胸口传来两阵轻微且平稳的跳动，这至少说明白逸和卓娅目前没遇到什么危险。
“也许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了之后，她们自然而然就会出现了吧.....”没有确定的理论，一切都凭猜测，局长只好通过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己多余的担心。不过局长一行人不知道的是，这座到处散发着不详气息的血肉塔内部，其实远不如外表看上去的那样平静......
“我这里全部搞定了，你呢卓娅？”白逸将双刀从地上躺着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的一只三头怪物的脑袋中拔了出来，走到栏杆旁看向了一楼的卓娅。“早就结束了，我都快等无聊了。”卓娅笑着颠了颠手中的怪物头颅，随后直接发力将头颅捏碎在自己的手心之中。“你说我们运气咋会那么好，一醒来就在这么个鬼不溜秋的地方。”白逸一把越过栏杆灵巧地落向地面，将手抵在自己的眉骨上抬头观察着这座奇形怪状的高塔。
“你看最上面那个亮到瞎眼的东西，像不像一个人的大脑？”白逸用手指了指高塔顶端的一个散发着刺眼亮光的装置，如果观察的不够仔细的话，是很容易将亮光中间的那一个酷似人脑的东西给忽略的。“不是像不像，那东西就是人的大脑，得想个办法上去，那个装置说不定就是我们离开这里的关键。”不过说是这么说，四周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通往上方的楼梯，倒是有不少不停往外淌着血的门，白逸和卓娅同时注意到了这一点。
“怎么我尽是碰到些麻烦活啊，我可不想一扇扇门去试错，要去你一个人去，反正你这家伙也打不死。”不过显然，白逸注意到门的原因只是因为怕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想趁机摸鱼而已。“如果你把能力用在这上面的话，这一切会更顺利。”耳边忽然闪过一阵“嗖”的声音，卓娅挑了挑眉，抬头看向了此时已经跑回楼上趴在栏杆上吹着口哨的白逸。
“放风也是个很重要的活好吧，你怎么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生物突然从二楼冒出来，这可是这座塔里仅有的楼层！我不得好好守着？”能把摸鱼说的那么义正言辞且理所应当也是种本事了，向来不擅长争辩这种事的卓娅也只好低下头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好吧，你就好好在这里站岗吧。”卓娅走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扇门前拧了一下沾满浓稠鲜血门把手将门缓缓打开，出现在卓娅面前的是一个通往地下的旋转楼梯。
“你怕不怕黑呀？这里面看上去好黑哦，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呀？”扶在栏杆上的白逸用一种听上去贱兮兮的语气说道。“.....”卓娅并没有理会白逸的挑衅，径直走进了门中。“啊无聊无聊，我还以为她会在这里多待一会呢，一点都不好玩.....”挑衅失败的白逸有些烦躁地跺了跺脚，用手撑起自己的下巴，抬头看向顶部的装置。
“装在仪器里的大脑啊.....总感觉没那么简单。”白逸一向非常信奉直觉这种东西，因为它足够说不清道不明但往往又十分准确，尤其是在坏事的直觉上。“反正这也不是我该关心的事儿，我管好我自己.....还有局长的事儿就行了。”白逸轻抚了一下先前脖颈处被局长搭上枷锁的地方，依旧能从指尖感受到一股有别于体温的温热。
“算了，至少在这家伙赶到这里之前把这事情解决掉，我这可是第一次为了一个人这么努力啊，回去以后怎么都得让她好好奖励我。”白逸努了努嘴，有些不情愿地再一次从二楼的栏杆处翻了下来。“让我看看，卓娅走了左边的门......现在还剩下四扇门是关着的。”白逸闭着眼睛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似乎是在思索自己应该进哪一扇门比较好。
“中间中间！犹豫不决就走中间！”不过这份困扰倒也没让白逸纠结太多时间，没过一会，白逸便乐呵呵地走向中间的那道血门。“这扇门后面究竟会遇到些什么怪物呢，真可怜，要和我在同一个地方......”相比较于卓娅的“优雅”，白逸开门的方式就显得比较粗暴了，直接拔出腰间的双刀将门砍了个粉碎。看了眼地上留下的一堆残渣之后白逸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便头也不回地走进门内的一片漆黑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