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杰x天养生】【吴京个人水仙向】平面镜(2)

嗯呐呐,差一分就读法学去了的我,嗯有些专业的内容肯定有纰漏emmmm凑合看多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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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三十分。
今天他是疼醒的。
对于疼痛,天养生向来不会是陌生的。从呆在这里的那一天开始,没有一寸皮肤不是灼烧般的疼痛。连呼吸都可以成功引起气管痛苦的挣扎与悸动。
不过,过度的痛苦有时可以缓解思想上的压力。他没有办法在没有痛苦的安逸中背弃所有亲人活下去。致命伤是他逃避法律的手段,致命伤也是他活下去的动力。
病房里从来都是冷清的。
天养生也不想和太多的人有什么接触。双面镜作为最忠实的伙伴日夜守在他的身畔,像是最忠实的伙伴将他的一切毫无保留的反馈透露给他人,肆意出卖着他的一切。
天养生忽然有些想笑。
笑自己到头来还是孤身一人。
这几天总有人从双面镜外过。他不想睁开眼睛,但是声音依旧刺进他的耳朵。
陈志杰。
这个名字是外面那些人聊的最多的话题。已经乱成一团的脑子大致凑起了陈志杰的身份,卧底。
天养生当然接触过卧底。一群混迹在灰色地带的人。一群为天养生所不齿的人。他自持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但他难以理解,也不理解,明明昨天还是挚友,转过头一样可以拔刀相向。所以与其说是愤怒,天养生更能感到一种遭遇背叛的委屈。
陈志杰是个卧底,不过最近似乎因为任务结束已经回了国。那些话听得天养生想笑。蠢货。除非他的卧底对象已经毫无招架之力,否则大张旗鼓的回国,和送死无异。
但这些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天养生于是觉得自己在病房里待久了实在无聊。
九点三十分。
又有人来了。脚步声利刃一般刺入脆弱的神经。
天养生下意识睁开了眼。不出意料,眼前分明只有自己残破的身影。
可是天养生能感受的到。
外面的人停在了双面镜前,他在看着病房里。
天养生的第六感通常来讲非常准,他大概能猜得到,那人也用戏谑的目光随意扫视着病房,这在天养生看来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像是动物园中的困兽,哪怕遍体鳞伤,也要承受游客的嘲笑。
他因为大肆的抢劫行为最终被判无期徒刑,又因为重伤的缘故“被”申请了保外就医。
其实说白了,那些个始终站在道德制高点的阿sir还在找更重的罪证,致命的证据。谁甘心放过引了众怒的天养生。然而这实在需要时间也实在存在难度,所以干脆就将他扔在这里候着,反正时间周期超过一年,就算那些条子再没用,也总能挖点东西出来,也总能治他的罪。
天养生打心底痛恨这些人的。不止因为他们虚伪。在他为数不多的童年记忆中,他的父亲也是一个站在道德制高点的阿sir,不过最后他终于背叛了这个虚伪的组织,并且在自己死后还带走了本就脆弱的母亲。在天养生为数不多的童年记忆中,那是个像玻璃瓶般脆弱的女人。不堪来自外界的压力和指责,这个像是玻璃瓶般脆弱的女人抛下自己的儿子,自阳台一跃而下。
天养生于是称自己为,孤儿。
过去,他不是叫天养生的。是另一个平庸到可怕的名字。也是个他不愿提起的名字,然而到了今天,天养生却想不起来,这个为自己不齿的名字,究竟是什么了。
时至今日,长大后的天养生能猜得到,他的父亲是个卧底,和那个叫陈志杰的人一样。
脚步声愈发远了,声音成功将天养生奇形怪状的念头拉回了现实的疼痛。
十四点三十分。
那个叫陈志杰的人,终于如愿以偿,见到了天养生。
看着对方相似到可怕的脸,话痨如陈志杰竟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阿sir”最终还是天养生拼尽全力搭了句话。声音有些嘶哑,可不论如何也压不住话中最顽固的倔强和嘲笑。
陈志杰曾经幻想过很多形式的相见,却怎么也没想到,天养生最后也没能栽在自己手里,这个极富神秘色彩的悍匪到最后居然被迫呆在惨白色的病房里。这个悍匪算得了是自投罗网,自己撞进了局子,也算得上倒霉,水逆似的运气,往日以一敌百的能力却折在了三个臭皮匠手里。
保外就医的环境相对来说比较宽松,况且专门守着他的不过是陈志杰过去的同事同学,交代一两句也就将人放了进来。
事实上陈志杰没有想好到底要说些什么,事实上接下来陈志杰的话有点像是刚从学校毕业的实习生问出口的不专业审讯。
“我想卷宗上应该记录的更清楚,你到底要问什么。”
天养生的话很少存在疑问,同他本人一样不容置疑。
一句话惹得陈志杰心里一梗。
什么时候轮到他被人抬杠。
“你不觉得奇怪吗?”陈志杰抬起头来,他坐在病床前,惨白的灯光印着他的脸,他盯着那双眼睛,一双几乎纯黑的眼睛。
不意外的,那双眼睛的主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能够申请保外就医,不觉得奇怪吗?”
保外就医的管制并不严格,但在伤势和病情的定义和规定上又异常严苛,尤其像天养生这样引起民愤与恶劣后果的案件,完全就有理由驳回。
意外的,那双眼睛的主人并没有陈志杰料想中的反社会型人格障碍者共有的攻击性与急躁,他笑了一声。
“太轻了吧。”天养生那双几乎纯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太轻了,无期徒刑而已。你不觉得太便宜我了吗,阿sir”
轻描淡写的话。
在天养生看来这个人挺有趣。
在每个人都对他恨之入骨的时候,这个条子居然想提醒自己现在的处境。
有一点没有错,卧底是处在灰色地带的人。
陈志杰和天养生的差别,也就只差了那么一条并不明显的分界线。
一条并不明显的分界线,就像现在一样,惨白色的灯光和黯淡的阴影,分别笼罩着两个人。
“卷宗我看过,你,我也调查过。你的父亲也是卧底。所以你恨所有的条子?”黑吃黑狗咬狗都看惯的陈志杰眼下真的像个实习生,有点不知道拿这个棘手的悍匪怎么办才好。但沉默不是陈志杰的习惯,那样像是被人扼了脖子,失了先机。
“我没记错的话,我是孤儿。”这句几乎咬牙切齿的话。那尾音被撕扯着,融化在血液中。
第一次谈话就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