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A.N.T漫谈(政治篇)

名为政治篇,实为政治史篇,本系列的完结篇。要是搞成政策形势与分析,连我都不想写,大家就更不会想看了,所以本篇以政治史为主线。
早期“黄道同盟”政治结社时期“黄道同盟”的规模较小,政治主张是争取自治权和贸易自主权。但随着改组和重建扩大化,PLANT内部的政治环境也开始复杂化,由当初的铁板一块开始自然而然地分化。
C.E.63年起PLANT和理事国的冲突开始明显化,到C.E.70年《阿拉斯加宣言》的发布PLANT与地联方面正式进入战争状态,紧接着,发生了“血色情人节”事件和紧接着的独立宣言发布。
“血色情人节”事件发生在地球联合正式宣战之后,由地联军月面基地出发的攻击舰队在出发前,受“蓝波斯菊”授意的一名大西洋联邦方面的军官下令将一枚核弹秘密装载到一艘太空母舰内,在进攻时由一台莫比乌斯携带并发射向Junius 7。核弹击中了殖民地卫星的中枢部位,使漏斗状的殖民地从中央断裂成两半,核弹爆炸期间发出的大量热量与殖民地内部的空气形成冲击波对殖民地地表造成热量侵袭伤害。之后的统计显示该次袭击共造成了二十四万三千七百二十一人死亡。
“血色情人节”事件在PLANT内部引发了巨大的震动,在青壮年群体中出现了ZAFT参军潮。PLANT最高评议会发布了独立宣言、战争宣言,而地联(准确地说是大西洋联邦方面)则采取了一贯的“洗衣粉”论调,宣称这是PLANT方面的自导自演。针对“血色情人节”和大西洋联邦吞并南美合众国,以及维多利亚夺取战的失败,最高评议会提出的三大方针是:一、确保地球圈内基地的存在;二、封锁压制宇宙港与质量计算器;三、散布中子干扰器。
从本质上来讲,“血色情人节”事件并不能够算作是战争行为。虽然Junius星座群进行粮食生产的行为违背了理事国方面对于PLANT的束缚条款,但其既不是军事设施,也不是军工设施。对居住着20余万人的不设防居住地在毫无预警告知的前提下悍然使用核武器,不仅仅是违反了《关于战时保护平民之日内瓦公约》,更是对国际公法的公然践踏。而大西洋联邦所谓 “PLANT自导自演”的论调,在国际社会上也不过是无人敢掀起的遮羞布而已。
而看PLANT最高评议会方面的反应,也仅仅是进攻压制宇宙港和散布中子干扰器。在现代战争中,核武器的战术意义已经在最大程度上弱化,所保留的更多的是战略意义。从冷战的经验中在战略学方面总结出了一套关于威慑的理论[1],概括出了传统威慑理论的三要素:力量、决心和信息传递[2],三者缺少其一,威慑就会失去意义。在战争开始前PLANT和地联军方面进行了多次军事示威和摩擦,双方在非核力量方面对对方是有一定认识的。但PLANT对地联军方面的威慑失效了,我认为的主要原因是在信息传递,一方面地联军对ZAFT的军力判断不足,另一方面“蓝波斯菊”这样的财团在政坛、军队插足太深。
但看PLANT方面,又有点耐人寻味了。上述命令出自最高评议会,说明这时候的最高评议会是温和派为主导,遭受了核打击之后的对应不是报复性反击而是在地球圈散布中子干扰器,说明温和派在面对地联军方面威慑的决心也是不足的,所以在双方前期形成的传统威慑局面中处于劣势和被动地位。也正是这样的决定,在PLANT内部已经引起了激进派、部分中间派系和激进民众的不满。三大方针是PLANT高层中的激进派在这时向温和派妥协的产物,也为之后的派系斗争明朗化埋下了伏笔。

第7集,劳·鲁·克鲁泽与阿斯兰·萨拉在返回首都最高评议会述职时,在穿梭机上遇到了阿斯兰的父亲、时任最高评议会委员和军事委员会委员长的帕特里克·萨拉,劳作为帕特里克的心腹与其进行了先行汇报和交谈。作为激进派的代表人物,帕特里克的言辞中已经表现出了对以希格尔为首的温和派的不满,而从他要求阿斯兰隐瞒强袭高达机师基拉大和调整者身份的细节也表明,帕特里克正在寻求反制温和派的举措。

在最高评议会的述职会上,“G计划”系列机体凌驾于金恩之上的优越性能和实战效果震惊了各委员。温和派希格尔的话语权在战斗录像的面前被大幅削弱,仅凭低烈度的冲突和谈判的温和手段已经难以阻止战争的继续和扩大化发展了。在克鲁泽和阿斯兰驱车前往ZAFT宾馆的途中,路上出现了拉克丝•克莱因的宣传画面,克鲁泽此时颇为玩味地问了阿斯兰一句阿斯兰和拉克丝两人婚约关系的事。此时的克鲁泽虽然还没有进入到PLANT政坛的最上层,但其敏锐的政治嗅觉已经发现了温和派和激进派矛盾的不可弥合,以及必将走向分裂与对立的结局。身为激进派领袖帕特里克的儿子和温和派领袖希格尔的女儿,阿斯兰和拉克丝二人的政治联姻前提下的婚约也必将因为分裂与对立而胎死腹中。在克鲁泽与阿斯兰分别时,克鲁泽转身回头默视了几秒,既是对自己的计划更进一步推进的喜悦,也是对所谓“命运的捉弄”发出的嗟叹。
在述职会之后,希格尔与帕特里克在评议会门外的Evidence 01前又进行了一次交谈。两人交换了想法,但却并没有得到两个想法,而是互相之间都不能说服彼此,两人在各自分叉的道路上已经越走越远,难以回头了。早期的两人曾是共同为PLANT独立自主和地外生命探索而奋斗的亲密战友,也曾是私交上的挚友。但随着政治军事形势的急转直下,二人所代表的温和派与激进派已然走向对立,克莱因派和萨拉派的雏形也初步形成。
在之后进行的最高评议会改选中,普通民众中的民粹主义思潮占据了优势,帕特里克顺理成章地当选了最高评议会议长,萨拉派在最高评议会和政坛高层的实力也大为增强。虽然希格尔和克莱因派的少数高层还保留着委员地位,但话语权大为削弱了。面对不再交心的挚友和愤怒的民众,希格尔希望通过和平温和手段解决战争的呼声已经显得微不足道。希格尔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感,于是开始谋划在PLANT内部吸纳和发展温和派成员,构筑与自己相同理念的阵线同盟。希格尔在政界、工商界和ZAFT内部都得到了相当可观的温和派人士支持,克莱因派由此成型。
C.E.71年5月,发生了震惊ZAFT本部的“自由高达抢夺事件”和“Operation Spit-break”作战的失败。这两件事成为了克莱因派与萨拉派公开决裂的导火索和序章。“自由高达抢夺事件”是在希格尔授意下由其女拉克丝交付给机师基拉驾驶,旨在夺得ZAFT军本部开发的最新锐机体并扩充克莱因派的机师力量。事件发生后引发了议长帕特里克的震怒:一方面,在不受ZAFT控制的情况下该机体搭载的反中子干扰器有泄密的可能性,从而可能使地联军方面重新获得核打击能力;另一方面,本部开发的最新锐机体被夺,说明在PLANT和ZAFT内部克莱因派的触角太深。克莱因派在帕特里克的心里已经从政治异己变成了不稳定因素。另一点,“Operation Spit-break”作战的失败被推断出了发生了严重的情报泄露,一线作战人员都是在作战开始后才接到了进攻JOSH-A的命令,故情报泄露必定是来自于高层(事实上泄密者是制订作战计划的白衣队长劳•鲁•克鲁泽)。至于是不是克莱因派泄露了情报,其实对于帕特里克而言并不重要,因为无论如何都得有高层人员为此负责。将两次事件联系到一起,既可以给克莱因派的政治声望予以最大打击,也能在最大程度上拉拢基层士兵和普通民众。于是帕特里克毅然决定对克莱因派发动全面的政治清洗,对希格尔和拉克丝以叛国罪进行通缉追捕。

由此,克莱因派的工作全部转入地下。克莱因派的高层人员如艾琳·卡纳巴、拉克丝·克莱因等在克莱因派成员的掩护下转移到了PLANT的偏僻地区进行躲藏和地下工作。而克莱因派最高领袖希格尔·克莱因则在郊外小屋被发现藏身之所从而被特务部队秘密暗杀。
希格尔的死成为了PLANT前期派系斗争的转折点。希格尔死后PLANT内部再也没有能够掣肘左右帕特里克的人,帕特里克在行政和军事上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集权。虽然还有着对希格尔的死也感到的惋惜和痛楚,但此时的帕特里克已经被权力和复仇支配了理智。希格尔一死,帕特里克自认为已经一劳永逸地解决掉了克莱因派的内部问题,于是把精力集中到了与地联军的对外战争上,放松了对克莱因派的充分清洗,给予了克莱因派的余党以喘息的机会。对于克莱因派内部而言,从前的政治斗争都集中于政坛上层的唇枪舌战,中下层温和派人士对政治的参与度不高。而在克莱因派成型并遭受萨拉派政治清洗时,组织中的中基层成员虽然在明面上隐藏政治主张,但参与的地下工作变多,人员之间的相互联系也加强,彼此之间也在地下工作中建立起来牢固的革命友情。同时萨拉派过度的政治清洗和希格尔的死也使得一部分同情克莱因派的中间派系偏向克莱因派的阵营。希格尔死后,克莱因派虽然在PLANT的政坛上失去了地位,却凭借着希格尔的声望和克莱因派的理念,团结起了大量的原温和派人士和部分中间派系人士,在PLANT社会的暗面建立起了一张触角深入PLANT基层民众、ZAFT军方内部、工商界、科技界的大网,成为了一个继承希格尔理念和遗志、拥有严密的组织形式、能与萨拉派对抗的秘密地下政党。尤其是在“永恒号出逃”事件中可以看出,克莱因派甚至在穿梭电梯管理部门、宪兵部队和最新锐战舰“永恒号”的驻舰部队中都安插有大量人员,其中作为行动指挥的更是被称为“沙漠之虎”的高级军官安德鲁·巴尔德菲尔德。

第一次大战大决战时,陷入疯狂的帕特利克准备向华盛顿发射“创世纪”γ射线炮,被身边的青年军官礼·结城劝阻。愤怒的帕特利克开枪击伤了礼·结城,并自己启动了“创世纪”的发射,之后为礼·结城所射杀。最终,正义高达自爆引发的雅金·杜埃自爆宣告了第一次大战的结束。萨拉派的失败已成定局,潜伏在PLANT内部的艾琳·卡纳巴率领克莱因派的军队成员对ZAFT本部等发动了军事政变,抓捕了艾萨莉亚·玖尔(伊扎克的母亲)等萨拉派的高层,艾琳·卡纳巴出任PLANT最高评议会临时议长。这场斗争最终以克莱因派的胜利结束。之后,艾琳·卡纳巴等克莱因派高层作为PLANT的代表与地联军方面签署了停战协定。
战后,艾琳·卡纳巴卸任临时议长,克莱因派出身的基因学家吉尔伯特·迪兰达尔当选为最高评议会议长。战后的PLANT对萨拉派进行了全面的清算,从政坛高层到青年军官都被刑讯审理。但在议长迪兰达尔(我不习惯简称吉尔伯特,感觉迪兰达尔更顺口)的主导下,清算并不彻底。艾萨莉亚 玖尔等高层人员被判处监禁,而伊扎克·玖尔和迪亚卡·艾尔斯曼等青年军官则被免于刑罚,仍可在ZAFT服役。迪兰达尔的这一招十分高明,使克莱因派出身的自己在萨拉派中也有了名望,同时也给中间派系留下了“致力于弥合战争创伤”的好印象,但也为后来的“Junius 7坠落”事件埋下了伏笔。
乍初上台的迪兰达尔在站稳脚跟后,也开始谋划着利用自己的议长身份,借助ZAFT的体制制度,建立自己的嫡属派系,比如特命白衣前女友新锐舰舰长塔丽亚·库拉迪斯、早夭FAITH红衣海涅·西川、不稳定爆种机师真·飞鸟。另外还找来米亚·坎贝尔来冒充拉克丝·克莱因作为政治宣传工具,试图笼络传奇机师、帕特里克·萨拉的独子阿斯兰,来达到拉拢PLANT国内中间派系和安抚旧萨拉派的目的。
或许是出于直觉,或许是出于对迪兰达尔行为的不自觉的排斥感,或许是出于对集权的警戒心,甚至可能是出于剧情需要(误),常年奋战于地下战场的克莱因派关系网并没有因为战争的胜利而解散或者回到PLANT享受胜利果实,而是保留了下来。经过结构重组,从克莱因派中分离出了集情报交换、人员物资调配、技术开发和军工生产为一体的军事化综合体“终端机”。事实证明,这一举措是十分有效和必要的,对后来克莱因派重新介入战争与冲突提供了足够的物质条件。不过在第一次大战结束后的两年里,克莱因派的高层和主要成员仍旧主要保持着低调的地下状态,可能和大部分成员经历了上次大战后静养战争心理伤痛有关。
第5集,发生了“Junius 7坠落”事件,旧萨拉派的成员在Junius 7残骸上安装了太阳耀斑发动机将残骸推向地球。发动者的身份推断是旧萨拉派的军队成员,且都是经历了上次大战的老兵,驾驶的机体是尚处于现役的高机动金恩,性能虽然比起新量产机体扎古有所落后,但在这群熟练驾驶员的操纵下却比新兵驾驶的新型扎古强。从发动者驾驶数个小队规模的现役机体这点来看,迪兰达尔极有可能是知情的,甚至是他授意的也可能。这里迪兰达尔的疑点出现了。
第13集,发生了刺杀拉克丝事件。刺杀者不仅本身是特殊训练的ZAFT特务部队,还驾驶了ZAFT新锐的水下用机体埃修。如果说上一次“Junius 7坠落”事件还可以归结于旧萨拉派所为,但这一次的刺杀已经可以明确地认定为是迪兰达尔授意和下令的。克莱因派的核心团队方面已经不再信任迪兰达尔。
之后,拉克丝和安德鲁通过抢夺的穿梭机回到了宇宙中,开始着手永恒号的整备工作和“终端机”的机体制造。其中两台机师特化型机体-强袭自由高达和无限正义高达即是ZAFT内部的克莱因派人员从ZAFT统合开发局夺得了前期资料和图纸并交由克莱因派的宇宙工厂“FACTORY”进行改进和建造的。由此可见克莱因派虽然主体不在PLANT内,但其深入PLANT和ZAFT内部的触角仍然根深蒂固。
第二次大战以弥赛亚的自爆作为结束的尾声。在战后,拉克丝•克莱因率领克莱因派正式以胜利者的姿态回归了PLANT,正式接管PLANT政坛上层。在克莱因派的主导下,PLANT同奥布达成了战略同盟关系,与地球联邦方面缔结了停战协定。世界最终走向了克莱因派呼吁的和平之路。虽然人类之间的纷争并没有消除,但我们坚信能够找寻到一条和平的道路。
[1] 黄海若. 当代威慑理论的再思考[D].
[2] 滕建群. 核威慑新论[J]. 国际问题研究, 2009(6):13-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