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经的舰长圣痕攻略 56 〈降临前夕〉
罗兰从牢狱里走出，那里面无论是视野还是空气都与外界截然不同，她现在是深切体会到了。如果自己在那待上几天，应该也免不了受到污浊。
“心情不错的样子，看来在里面谈的比较愉快？”
在门口狙击自己的，是另一位圣骑士，奥吉尔。
她的金发在阳光下比平时更为耀眼，脸上挂着自信般的微笑。
不愧是丹麦而来的公主，如果自己也有她这样的气质可能会更受欢迎吧。
罗兰看到她的时候不禁这么想。
“为什么奥吉尔会在这里？”
牢狱修建的地方离王宫有段距离，一般人不会没事跑来这边玩。
“当然是因为罗兰卿摇摇晃晃的样子，我不放心了。”
“我只是绷带缠的比较多啦，实际上伤口也愈合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刚刚看到里纳尔多卿怒气冲冲地把布拉达曼特带走了，还担心你有没有被波及。”
“啊……里纳尔多进去的时候，我是躲着的。”
罗兰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就算是实力强大的她，也会应对不来别人发脾气时的样子。
“在里面有得到想要的回复吗？”
“嗯，该如何做出选择，我心里应该早就明白了的。现在只是从舰长那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而已。”
“那正义和正确，你现在有进行抉择的信念吗？”
“正义和正确，在我这里从来不是比较的对象，两方都要达成才是最好的选择。”
“真是简单的想法啊。”
“太复杂的我也想不明白。”
奥吉尔确实能看出围绕在罗兰身边的迷雾已经消散，她再次变回了那个纯真的骑士。
“实施起来会很难哦？”
“多难我都会做，因为这是我认为对的事，是我的正义……”
“呵呵，我的意思是，需不需要我来搭把手，就算有了觉悟，现实里也不能少了同伴的帮助吧，首席圣骑士大人？”
代替拐杖，奥吉尔牵起了罗兰的手。
“谢谢！”
能择决的方法不止一个，只要把心中的迷茫一一斩断，她就还是一往无前的罗兰。
即便，这会让她积累至今的光辉荡然无存。
时间发生在法兰克军最后一次抵达维罗纳开启战役的时候。
在法兰克王宫的一座环形圆顶的城殿，加尼隆正在迎接贝内文托亲御而来的国王，坎达尔亚。
诡计多端的坎达尔亚，一直是加尼隆厌恶的存在。
她明白自己在其它人眼里有多阴暗，但比起坎达尔亚这个老头自己只是泛泛而谈的程度。
“查理曼呢，她怎么没来？”
他用嚣张跋扈的语气质问前来迎接的加尼隆。
看来他就算身处其它国家，也依然认为自己才是最为伟大的那个人。
“因为陛下有其它要务处理，此次由属下加尼隆与坎达尔亚大人一同谈论两国交好一事。”
“哼，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事吗。”
“请您见谅。”
这大腹便便的老家伙，每一句话都让加尼隆感到不悦。如果不是在这个场合，她绝对不会向坎达尔亚说出恶心的敬语。
让加尼隆觉得幸运的是，查理曼今天要忙于稳定地脉的崩坏能流向，不能亲自出席会议。
那么，自己要动什么手脚就会方便很多。
“结盟一事，在贝内文托内部也是苦恼了许久才做下决断的，希望法兰克有个能让大家满意的答复。”
“坎达尔亚大人，不用心急，先谈谈利益的事吧？要固定两国的关系，这是不可缺少的不是吗？”
“呵呵，你说的没错，叫加尼隆的小姑娘。”
“……”
他让使者拿来一份文书。
“这是贝内文托的贸易许可，法兰克不是一直为此苦恼吗，你们说过大国之间的贸易互通也是需要，对吧。”
“是的。”
加尼隆不禁咋舌。
没想到他这时候拿出来，贝内文托的贸易许可是之前查理曼苦苦寻求都无果的东西。
坎达尔亚肯定是看准了这个时机，才选择了闭锁对法兰克的交易。
“诚意我们感受到了，请问坎达尔亚大人想要向我方索求什么？”
这样一来，这场交易就算加尼隆不情愿也得继续了。
“武器。”
对方果断回答。
“贝内文托是军事国家，武器应该不至于要让法兰克供应才对…？”
“普通武器当然不需要，我要的是能对付那些怪物的武器，法兰克应该有很多吧？”
“这是…”
他说的是前纪元存留下来的特殊装备，大多都还保存在<尤托姆达斯>里。
在法兰克也只有圣骑士才能使用的珍贵财宝。
坎达尔亚是想让法兰克把贝内文托排除在目标外，再借着结盟条件稳固地位。
或许等以后贝内文托发展起来，它又会反咬自己一口。
“如何？”
“这件事，还请……”
看到加尼隆在犹豫，坎达尔亚马上打断道。
“为了表示诚意，我还特意派了援军去支援攻打维罗纳，查理陛下能满意就好。”
“什么？”
维罗纳本就是势在必得的弱小城邦，根本是不需要动用太多兵力就能拿下的程度。
想必他也是盘算好了，用最少的鱼饵钓上最多的鱼。
“战役今天就能结束吧，希望到时我能听到查理陛下的答复。”
“我会...传达的。”
……
加尼隆的计划被打乱了。
第二天被人通知，维罗纳的公主被贝内文托的士兵杀害了。
这样的话，唯一知道最后一把钥匙所在的继承人也不存在了。
“可恶的坎达尔亚！”
依然是在那个小屋子里，策士加尼隆与大司教西里乌斯聚在一起。
“冷静下来，你应该不是这样的角色才对。”
西里乌斯安抚着躁动的加尼隆，他并不想看见任何人在他面前露出丑态。
“既然这样，就算缺少一把，我也要做下去！”
“是你深思熟虑后的结论吗？”
“现在没有多余时间，钥匙的事我只能放弃。”
“真是令人感叹，像你这样年轻的女孩都会说出没有时间这种话啊。”
“你也清楚才对，马上那东西就要自己苏醒了……”
“那么，我只能祝你好运。”
西里乌斯喝着花香茶，一如既往地不近世事。
“也就是说，你没意见对吗？”
“本来就不需要征得我的同意。”
“你还真是无欲无求呢。”
“难道在你心里，我就必须有点阴谋诡计才好吗？人一旦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自然会变成我这样的。”
“我不相信使命这种东西。”
加尼隆正准备离开。
“专注自己的计划固然重要，但也不能松懈了对他国的交流啊。”
“不用提醒，关于贝内文托那边，我已经有安排了。”
“不愧是…”
两人结束了偶尔才会有一次的对话。
即使关系算不上好，但他们却也是相互间最了解对方的家人。
在法兰克宫内，偶尔会举办舞会。
一般是由贵族自发组织，只用于娱乐的舞会。在习惯了和平的时期，贵族们需要打发时间的事件。
而经常处于纷争中央的圣骑士们，常常不会接受舞会的邀请。她们认为，那些贵族已经开始腐烂了。
今天也是一样，没有需要庆祝的逸事，贵族们聚在一起把酒言欢。
要说有什么异常，大概就是十二位圣骑士都参加了这场舞会。
只因为这是列于第二席的圣骑士—奥利弗所要求的，大家都知道不好拒绝。
各位脱下了历经百战的铠甲，换上光鲜亮丽的礼服，在优雅的氛围里翩翩起舞。
虽然有些不解，但女性的圣骑士们大多都满足于这样的放松形式之中。
“罗兰卿，伤势如何？”
身着礼服的奥利弗，宛如会场里的王子，端庄得体的态度深受女性的青睐。
而他要搭话的罗兰，则对此不是很关心。
“如你所见，已经好啦。”
罗兰穿着从简的短裙式礼服在奥利弗面前跳了两下。
“那再好不过。”
奥利弗左手拿着装有红酒的高脚杯，把右手的青柠水递给罗兰。
“谢谢…”
罗兰有些羞怯地泯了一口。
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奥利弗，现在都已经变得如此成熟，反观自己，则还像个小女孩一样。
在正式的场面下和他进行对比，不禁让罗兰感到窘迫。
“说起来，罗兰卿也该找个伴侣了才对。”
“欸…？”
“……！？”
一边是惊讶到柠檬水倒在地上都没注意的罗兰，一边是刚好路过听到对话满脸疑惑的阿斯托尔福。
“嗯？我是说了什么不礼貌的话吗？”
“没有！只不过这话太突然了，我有点吓到了而已！”
“哈哈，没想到还能找到能吓唬到罗兰卿的东西，这算是意外收获吧。”
“奥利弗…好久没听到你开玩笑了。”
“虽然现在的确有那个闲暇，但刚刚我是认真在谈论这件事的。”
罗兰知道，奥利弗向来都是说什么就是什么，开玩笑也不是他的作风。
“不过、不过我还没有那个打算，所以…”
“所以我才特意举办了今天的舞会。”
奥利弗抢先说道。
“这里的公子都是贵族名流，身份上没有一个对不起圣骑士地位的人。类型上也能任你挑选，不趁机会考虑下吗？”
在场的贵族虽说有开始腐败的征兆，但不妨碍他们的儿女都是优秀的人才。而且这种局面下，年轻人相互找到交好的另一半也是屡见不鲜的事。
“为什么要和我谈这个？”
“嗯，罗兰卿已经到了可以订婚的年龄了，不过你似乎迟迟没有那方面的意愿，我就想着能不能帮你一把。”
大多数女孩子都会在罗兰这年纪决定好她的伴侣，在成年前组建好家庭是法兰克的习俗。
特别是贵族，在筛选订婚人选上会尤为谨慎。
“如何？我想首席圣骑士的指名，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的。”
“我很抱歉，奥利弗。”
该怎么处理这件事，罗兰心知肚明。不过她想不出这里要以何种态度拒绝他的好意。
“我是在为你考虑，辅佐并支持首席圣骑士，也是我工作的一环。你如此抗拒的原因，不要说是因为已经有意中人了，据我了解，罗兰卿的异性缘可是不尽人意的。”
“欸……异性缘，真有这么差吗。”
这话从奥利弗口中说出来是挺失礼的，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罗兰无法以这个为借口推脱，要说最近唯一交好的男性，就只有那个还在蹲大牢的家伙，总不可能把身份特殊的他供出来。
虽然她的确喜欢舰长，不过以她的年纪，是弄不清楚这种喜欢的本质的。
“奥利弗卿，亏你还是罗兰的青梅竹马，为什么一点都不理解人家的心情？”
“阿斯托尔福！”
罗兰暗自叫好，她的挚友掐了一个绝妙的时间前来解救她的危机。
“阿斯托尔福卿，我们没有在讨论青梅竹马。你应该也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既然是罗兰卿的朋友，不应该更理性地为她考虑吗？”
“理性啊…可我只看出了你的一己私欲，用强迫的口吻让罗兰赶快订婚，大概是有什么其它企图吧。”
阿斯托尔福不争气似地看了一眼罗兰，她还在状态外，听不懂阿斯托尔福在说什么。
“这就是阿斯托尔福卿的妄想了，你认为我会做成危害罗兰卿的事吗？”
“不管你在想什么，还请不要让罗兰困扰，因为她太纯真，才会让你们这种人利用。”
“阿斯托尔福卿，有些话可是不能随便说出来的，刚刚的话，我可以当做是你对我的挑衅。”
奥利弗对阿斯托尔福的敌视予以包容，阿斯托尔福意识到，不能轻易对这个男人展露真心。
“……很抱歉，是我失言了。不过这件事，我认为本人意见是最重要的。”
看到罗兰困惑的表情，奥利弗已经明白了答案。
“我知道了，爱是值得等待的。罗兰，祝愿你能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当然，阿斯托尔福卿也是。”
行礼完毕后，奥利弗转头去应对刚刚起一直在吵闹的女性贵族们。
“谢谢，阿斯托尔福。”
罗兰松了口大气，就算在战场上她也没落入过如此难办的局面之中。
“正好，我们也来聊聊吧。”
“欸？”
阿斯托尔福把罗兰带到外面的阳台，朦胧的月光与宁静的黑夜相衬，使这里成为了优质的聊天场所。
“老实和我说，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又、又来？”
和奥利弗问的一样，让罗兰措手不及。
她的大脑高速运转，却怎样也找不出答案。
“如果是单纯的喜欢，有很多哦。但你说恋人间的那种喜欢，我没有吧。”
就连罗兰自己也感到悲哀的异性缘，让她看清了这个事实。
阿斯托尔福作为多年的挚友，能看出罗兰的话里没有虚假。
“那就好…毕竟是你，有什么重要的事瞒着我也说不定。 ”
“我是个简单的人，从来不需要隐瞒什么，所以你放心吧！”
“笨蛋，我是在担心你。前几天不是还哭了好一阵吗，别以为我没看到。”
“咦？你看到了吗？”
罗兰忽然涨红了脸。
阿斯托尔福说的是解决帕维亚战役后，回到自己房间的罗兰在安心下来后莫名地抽泣起来的事。
“是我听到的，你的哭声连墙都挡不住。”
“怎、怎么会这样…”
“是谁让你伤心了吗？”
“……”
“沉默的话，我就当做是这样了。”
“等等！我只是不明白答案而已，和舰长没有关系！”
“谁提那个名字了？”
“啊……”
说漏嘴的罗兰，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笨拙。
她深深地低下了头。
“你总是因为圣骑士所肩负的责任而忽视自己的事，这样下去，不止奥利弗卿，连我都要照顾你的生活了。”
“或许是你说的这样吧。”
“这次承认得真坦率啊，是已经感到疲惫了么？”
“我不否认。这片土地的状况正在恶化，查理每时每刻都在努力抑制着，我想要休息的话，要在这之后才行了。”
“这是因为加尼隆卿做法太激进了，你没有必要奉陪她。”
“我没有想过去责怪谁，做出选择的永远都是自己，所以我到何时都会贯彻自己的做法。我的朋友，请见证我的觉悟到最后吧。”
罗兰做出一如既往，无畏、自信的笑容，只不过这次稍显疲倦。
阿斯托尔福很清楚，她一直维持这个状态的话，身心很快就会坏掉。
“好像继续说下去也是徒劳啊。”
罗兰的倔强，她也是了解的。
“两位，请先进入会场一趟，查理陛下莅临了。”
结束两人谈话的是应奥利弗传达而来的侍女。
“查理？”
法兰克的君王，突然出现在了舞会现场。
若不是非常紧急的事件，她本应该一直待在<尤托姆达斯>的。
“会有什么事呢？”
“总不会是生气我们聚会没叫她吧。”
“.......”
阿斯托尔福嘴上说着玩笑，神情却比罗兰紧绷得更厉害。
看来大家都清楚，之后会发生什么大事了。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