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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陀罗(井巍然)66

2022-09-12 23:42 作者:发呆的木  | 我要投稿

  凌晨两点,沈巍抵达MD国私人小型机场。

  他隔着对话机,向未曾见过面的马老大道了谢,然后从飞机库仓放下的后门处,直接开着井然那辆Q8,载着那批未上缴的军火,开往定位器之前停留了半小时的地方。

  结果当正他蹲在路上经过的一个废弃车场里,拆着别人的车牌时,就接到了老吴的来电。

  “小豹子,我的人刚刚栏下了那辆携带定位器的车。发现那是一辆限时送货的货车,定位器就卡在雨挂下面。天黑路暗,司机都不清楚这东西是从什么时候粘上去的。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沈巍听着老吴的话,拧镙丝的手不自觉地停了一下。虽然早已从定位的移动路线中预计到陈念山应该对井然搜过身,并发现了这个定位器。但在得到确认时,还是难免会心生担忧。

  陈念山有没有对井然实施一些暴力行为?井然有没有受伤?

  沈巍抓紧手机,深吸一口气,冷静地对老吴说:“我现在正打算到MD的D城去,先从定位器最初停留了半小时的地方看看能否找到些蛛丝马迹。”

  老吴一愣:“你一个人?”

  沈巍装好车牌,将枪组装好,放到副驾:“我先过去看看,放心,我会注意隐蔽的。之前你和我说过,他们找了两批人,有一批就是在这边布置的。我担心到时会硬茬子,要不你先把我找几个人?”

  老吴想了一下:“也行,反正这里是MD国,帮派火拼很常见。只要不是太过分,没牵连到其它人,当地政府都是开只眼闭只眼。你放心,一会组好人,我就过去跟你会合,你等我来再一起行动。”

  沈巍想了想:“好,那我先这探个路,保持联系。”

  挂了电话,沈巍打开卫星地图看了一眼,对着导航就开了起来。

  定位器在那边停留的时间最长,沈巍有一种奇怪的直觉,在那里应该能找到关于井然的线索,说不定井然就在不远的地方。

  到了定位点附近,沈巍坐在车里往外看了一圈。这一片都是树林,他把车又往里开了一段,实在开不了时,才从车上下来。

  往里走一些,在树林以南是大片起伏的草地,常人被人刻意开辟出来的。这里一片荒凉,杂草丛生,放眼远望,只见山丘间隐约矗立的一座座高压电铁塔。而东面的河滩上遍地是茂密的芦苇,湍急的水声从河堤下传来,滔滔的河水正日夜不停地向灰暗的天幕奔流而去。

  不远处的草地上,被压低的杂草,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像有曾凭空的有什么物件在这里压过,而对面有一条泥路,像是有人时常在那边进出。

  只是这块地,视野开阔,如果周围的树丛里藏有人,自己就这样走出去,怕会成为一只活靶子,可那痕迹,不进去查看一下,沈巍又不放心。

  幸好沈巍早已习惯夜战和悄无声息地偷袭。在黑夜里,他就像是回到自己地盘的黑豹,谨慎而富有攻击力。

  沈巍按照以往的作战习惯,先是换上夜行训练服,将飞镖藏在袖子里;把各种军刀匕首插在胸前、腰上、靴套里;检查了一下藏在手表和皮带扣里的钢丝锯,将鱼线、小块C4高能炸药与其它无数乱七八糟,一般人几乎不知道是玩意儿,应该怎么使用的小东西全都装到口袋、臂带、腿带……确认无疏漏后,才拿上手枪、手雷,背上微冲,猫着腰,滑进了一米多高草丛里。

  四周没有人,伴着他的是呼啸的风,但沈巍还是谨慎地没有直起腰身,依旧以杂草为掩护,藏着身影,小心勘探着。

  地上有两道比较长的压痕,看距离与痕迹,应该是一架小型的私人飞机曾在这里降落过。开飞机的人技术不错。而停机处三米外的草则被多人踩踏过,零星地散落着一地烟头,看样子曾有过不少于三四个人在这里长时间呆过。

  所以井然是被陈念山用私人飞机运到了这里吗?那他现在又在哪里?

  正当沈巍打算进一步辨认痕迹时,忽然听到天上传来微小的轰鸣响,他抬头一看,有一个闪烁的红点在渐渐靠近。

  是飞机?

  还好此时是晚上,沈巍弓身一个急转,如幽灵般向着泥路方面快速滑过草丛,闪进了树后,爬到树上,用浓密的树叶挡着自己。

  转眼前,狂风吹倒一片草丛,诺大一片草地,如湖水般,荡起的圈圈涟漪,弓身引接米24的到来。

  这是一架军用直升机。

  米24刚一停稳,两个持枪的雇佣兵就从飞机上下来,并四下检查着。发现什么都没有特殊情况,便放松下了,端着枪转过身对飞机打了个安全的手势。不一会,就有三个手被绑了手背后的人,从直升机上被推了下来。然后又跳下了两名持枪的雇佣兵。一行六个人,四个雇佣兵用枪指着另外三人,往沈巍这个方向走来。

  沈巍拿着夜视望远镜,微眯着眼,将七个人的样貌看得一清二楚,其中那三个被绑着的人分别是:沈东篱、井绅宁和他的妻子。

  他们怎么也来了?

  还是被绑来的?这是什么情况?

  该不会也是陈念山做的吧?窝里反?赵云澜知道吗?

  借着直升机起飞的轰鸣声做掩护,沈巍从树上爬了下来,沿着泥路的方向,在树丛里疾奔。

  他们带着人,不可能是步行下山,要么就是有人来接应,要么就是藏匿点就在附近。这三个都是老手,自己一会不可能跟得太紧,就算能,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发动机的响声,也会让自己暴露无遗。

  所以,一定要快,如果有车,那就要他们发现之前,将定位器打上去。

  果然,很快沈巍就发现在泥路的尽头停着辆面包车,一个马仔正坐在车上吸着烟。

  沈巍迅速从树林掠过。马仔似乎感觉到什么,他小心地打开车门,然后掏出枪,关上门,下来查看。

  沈巍紧贴着一棵树干,掏出发射器,静静地等待时机。

  四周一片空旷,山风吹过远处重叠黑影,树叶和草茎在地上旋转擦刮,发出沙沙的声响。

  “……”什么都没有?

  马仔疑惑地回过头,挠了挠头发,走向路边的枯树,少顷传来悉悉索索的放水声。一身轻松的他没有发现,借着他的放水声,已有一枚定位器被打出,现正粘在他的车底。

  完事后的沈巍并没有急着走,而潜在树后耐心的等着。没多久,那一行七人果然沿着泥路走了过来,其中一个雇佣兵明显与马仔是认识的,他们彼此打了个招呼,就直接上了车。

  沈巍亲眼看着他们上车,看着他们开走,才返身跑回G8,一边开车,一边向赵云澜汇报情况。

  他没有去理会,自己的这通电话,给刚刚以为线索全断的赵云澜带去多少新的希望,只是一心加大速度,追赶着地图上的那个红点。

  陈志远死了,陈念山一定会为父报仇。现在井然就在陈念山的手上,随时都可能成为陈念山泄愤的对象。

  不能再等了,要快!

  念头刚下,他就马上打着老吴:“喂,大豹子,我把我的实时定位分享给你,我怀疑这些都是陈念山的人,井绅宁也在车上。我正在跟着他们,你不用过来了,一会我们到那边汇合。”

  凌晨三点半,沈巍按着定位与面包车前后脚到达一处山脚。为了不被发现,他将车留在旁边的小村庄附近。天色越来越暗,他努力辨认着之前行人走过的痕迹,在及膝的荒草中走了半个多小时,沿着高高低低起伏的土坡,走过深深浅浅的水沟,才找到那处藏在山中的废弃厂房。

  四周荒无人烟,又深入山里,只怕老吴一会带人来到,也容易找不到。沈巍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定位信号,确认一切正常后才开始往前搜索。

  这里夜黑风高,没有公共电力供应,整个废弃厂房都藏在一片浓郁的黑暗中,简直是藏匿人质的绝佳地点,如果绑匪真带人躲在这里,且井然又处在无法发声的状态,根本没这么容易被找到。

  不过所幸,黑暗也与沈巍的夜行作战服完美融合。

  他小心潜伏,迅速地前进、隐蔽,终于在一个后面围墙的豁口处,发现了一个在打盹的哨兵。沈巍给手枪装上消声器,抽出匕首,悄悄的走过一把捂住哨兵的口鼻,拿着匕首一抹,瞬间变成死人的哨兵只能无奈地永远闭上嘴。

  走近,沈巍才发现,工厂内的高墙上缠绕着通电的铁丝网,两组巡逻兵正慢悠悠地在水泥路上溜达着,貌似这里面已经被临时改装成简陋的临时军营。

  沈巍挂在耳朵上的接收器先是传出两声电流声,然后就听到老吴的声音:“我到了,你那什么情况?”

  沈巍:“前面有人,我现在绕到了后面,刚处理了个放哨的,还没进去。”

  老吴冷静的说:“隐蔽好,等我,两分钟后到。”  

  沈巍盯着前方的建筑物,二楼的墙上装着一个个狭小的长方形小窗,窗口竖着拇指粗的钢筋,高度有些高,不像一般的窗口,倒像是通风口。

  不一会,老吴就带着人来到他的旁边,用肩膀极轻而缓慢地蹭了蹭沈巍。沈巍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全是熟人:一部分是以前退下来的老人,还有一部分是现在MD国执行任务的同事。

  看着熟悉的脸庞,沈巍一时间有些恍惚,好像又回到当年在训练营里和同伴一起被这群教官“虐”得体无完肤的美好时光。

  “你怎么把他们给带来了?”

  “都是老熟人了,配合方便,而且用外人,不安全。听说是个大案子,老赵头痛得狠,我们这些人,正好再给国家出个力。顺便……看着点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家伙。”

  沈巍转过口,调整呼吸,忽略自己眼角的水气。

  真的兄弟,不需要说什么,关键时候总是会挺在你的背后。

  在老吴带来的加强功率的红外探测仪面前,任何墙壁都像是不存在了一样。近处的高楼被剥去钢筋水泥的遮掩,完整地呈现在沈巍面前。

  一楼有很多人在走来走去,粗步估计,不少于二十人。其中三个人被推搡倒地,应该就是井绅宁他们;而在二楼,除开三个行走的人员,在靠窗处,有一个单薄的热能反应——是一个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的人。

  “去哪?”老吴着感觉到沈巍支撑起身子。

  “我先去看看。”沈巍将探测仪交给老吴,爬上树,抓住树杈,从树上利用一根静力绳无声无息地滑到二楼远离人群的窗外。

  沈巍从树梢轻盈地落到窗外,甚至没有惊起一点尘埃。他用绳子将自己固定在窗外,把某种暗黄色的乳胶涂到钢筋两端,粘稠的乳胶质地在空气中迅速液化,散发出刺鼻的气味。这是一种强力腐蚀剂,它可以把钢铁变得像木头一样疏松脆弱。

  抬腕看表:时间到。

  沈巍掏出洗脱剂,沾湿布,包上去简单清洗了一下,然后拔出匕首把那几根钢筋齐根切断。

  “黑豹,赶紧!”老吴出声提醒。这代表巡逻兵已经走到了大楼的侧面,还剩下一个拐角。

  沈巍毫不犹豫地一解绳子,撑住墙,一个翻身,从窗口鱼跃而入。同时迅速用脚勾着没被腐蚀的钢筋,转身将卸下的钢筋两端抹上粘合剂,攀住窗框按原样再把铁窗给粘回去。再以手撑墙,轻巧地翻转落地。

  一落地,沈巍就迅速按着之前落单人影的方向摸了过去。

  在一堆杂物的旁边,有两间并排的单间。这单间应该是原来的办公室,门锁十分简陋。其中靠左的一间里有一个人被绑在椅子上,耷拉着头,没有一丝精神。

  是井然!

  就算看不到脸,可沈巍还是一下从那身形中认出了井然。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刷得一下涌上头顶,心口处的皮肤烫得生疼,心脏像是要跳到在喉间一样,每一下都牵动着神经。

  “我找到井然了。”沈巍压抑着颤抖,一边快速开着锁,一边轻声汇报着。

  “注意安全,记得随时汇报情况。”老吴嘴角勾着笑,不忘好心提醒。

  井然听到门响,下意识地抬起头。在看到沈巍的那一刻,双目中凝聚着闪亮的光斑,仿佛漆黑静夜里升起的明星,从沈巍的眼底一直看到心里。

  他的猫来找他了。

  井然的笑容,开始抑制不住地绽开。

  看到沈巍,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大半。

  沈巍反手掩上门,一个疾步冲到井然面前,一刀就将井然手上的绳子弄断,然后才托起井然的脸,紧紧地盯着他看。从眉梢到眼角,从脸庞到手臂、身体与双腿……

  脖子受伤了,伤口有些狰狞。衣服上沾着血液与灰泥,皱巴巴的,有些地方还被扯破了,露出里面破了的皮肤,和红肿的肌肉……

  那团一直凝滞在沈巍胸口的悸恸像水波一样扩散开,哽咽到喉头,连呼吸都带上了一丝疼痛的味道。

  果然,自己就不应该离开。才一天多不见,他的傻金主怎么就成了这样?陈念山怎么下手这么狠?

  井然刚想站起来,不料身体忽然晃了晃,笔直地向前栽倒,吓得沈巍马上张开手臂抱住他,用胸膛承接着井然的重量。

  “水……”井然贴在沈巍耳边低喃。

  沈巍从颈边抽出水囊的吸管,塞到井然的嘴里,轻轻的顺着他的背,“长时间缺水时要慢点喝,别太急。”

  井然咬住了吸管,听话的小口嘬着水。他喝得很慢,喉节缓慢地滑动着。沈巍腾出一只手,抽出水囊,放在井然的怀里,然后才收拢双臂,微微往后倾倒,好让井然靠得更舒服些。

  过了好一会儿,井然终于吐出吸管,双手捧起沈巍的脸,额头紧贴,嘴唇轻轻碰了碰娇猫的嘴角,开心微微弯起一个弧度:“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傻乎乎的,放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沈巍瓮声瓮气的回了句。

  同时快速的将身上的防弹服脱下,又将井然的衣服脱下,给他在里面穿上防弹服,再在外面套上他原来的衣服。

  沈巍手上的动作不停,嘴里的话也没停。

  “有没有吃过东西?饿吗?”

  “嗯。”井然哑声道。

  沈巍在心里暗骂一声,抽出一支能量棒剥开,放到井然手里,然后又掏出一根新的,放到井然的口袋里:“慢点吃,这是部队里专门调制出来给重伤员补充体能的东西,一会你会需要用到体力。”

  “外面有很多人。陈念山把你爸、我舅都弄来了,就在楼下。一会我们的人会尝试救援和突围,到时你就跟着我,知不知道?”

  “嗯。”井然挪动拇指,不舍地摸着沈巍的脸。

  天知道,他之前还做好了可能这辈子都见不着娇猫的思想准备。

  没想到,他的小娇猫真的找来了。

  他不可抑止地抬手扣住沈巍的后颈,卷住那处柔软轻轻吮吸了两下,确定人在面前,才不舍的放开,“我都听你的。“


小剧场:

然然:老婆来接我回家了,好开心!

巍巍:敢动我的人,陈念山你小子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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