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搬巴哈姆特上关于将进酒的解读,大家怎么看?
大家怎么看? 前言: 在開始之前,請容我冒昧的請教一下:當你看完將進酒時,第一印象是什麼? 多半是混亂,我也覺得很混亂,哈哈。 那第二印象呢? 我想,可能會有許多人認為大炎被寫的過份,強大又太平恍如世外桃源 m,鷹角在敘事上使用許多浮誇的稱讚形容大炎現狀。 --啊,的確。 大炎國業昌盛民生安泰,尚蜀人民都對梁洵大人讚不絕口。移動城市乘載山水,即便它建成後便未曾移動過一次。 官員愛國,皇帝遠慮,整個社會是如此的安穩,安穩的如同-- 一灘死水。 是吧? 而現在,還請再容我稍微借用你的智慧,一起來想想看那些在國中時被歷史老師一語帶過的,那不重要的“知識”: ...歷代史官,如何記述當朝歷史? 也許你已經知道了,也許你還不知道。 但,當然,這題不會考,你可以慢慢想。 讓我們開始吧。 ---------------------------------------------- 將進酒,旨在講述一群人搶盞的故事: 司歲台搶盞,是因為司歲台想藉盞殺令,用歲相幻影逼迫天師府出手。 但,這會惹得禮部不爽,因為司歲台形同跳過禮部直接命令天師府做事,講白了完全是藐視禮部權威。 老鯉搶盞,是因為他答應梁洵。而梁洵知道司歲台只是表面上講得好聽,實際上天師大概會和令打到尚蜀半毀。何況令有恩於尚蜀,他作為知府不能容忍這種慘烈的情況發生。 夜半(禮部)搶盞,是因為寧辭秋捨不得梁洵被司歲台究責,否則禮部本來已經讓驚蟄打點好了,天師根本就不會有所動作。 鄭清鉞搶盞是為了交代司歲台,洗清鏢局的恥辱。 尚冢搶盞是為了報兒子被鄭清鉞害死之仇,他厭惡盞。 杜遙夜搶盞是為了擺脫她爸的陰影,再次復興鏢局。 媽的怎麼亂成一團,這什麼到底什麼聖杯戰爭歐齁齁齁。 但我不講這些。 畢竟,一堆b站up主講的比我好,再講一次顯得玷污你的智商。何況... 這只是表面上的故事。 所以讓我們再回頭仔細看一遍,就必然會在字裡行間中看見截然不同的將進酒。 而接下來,請容我為之後的大綱逐一條列。如果你願意撥些時間看看,那將會是我的榮幸。 因為以下,才是將進酒真正的重點。 1.尚蜀在梁洵上任前民怨四起,"太平盛世"根本就是他媽的笑話。 2.皇帝與門閥嚴重分裂,仇恨逐步積累,大炎停滯不前。 3.司歲台圖謀不軌,太傅力挽狂瀾。 4.歲的真相,"我",以及歲獸為什麼會害怕睡覺。 5.老鯉?:"我吃兩碗。" 嗯... 等等,請不要覺得我在公三小,我都可以解釋,它們只是被藏的很隱蔽而已。 至於為什麼隱蔽-- 這講起來就很傷感情了。 但撇開現實來說,這終究只是大炎,不是中國,就像沒人想的到卡西米爾指的其實是英國而不是波蘭一樣,這些國家是為了描述"現象"而存在的,不是為了民族。 多餘的話似乎太多了,總之讓我們進入正題。 1.梁洵就任前的尚蜀 說到尚蜀,最令人有印象的就是移動城市,它竟能乘載大炎山水,毫無疑問是彰顯大炎頂尖技術的標竿工程。 而大炎的強盛也在此具象化,這工程放到其他國家根本無法想像。 然而... 代價呢? 代價是什麼? 故事並沒有講出來,"表面上"。 但我們可以從烏有的感嘆裡看出不太對勁之處。 移動城市怎麼可能不勞民傷財,移動城市"必然"勞民傷財。 但土木天師用什麼藉口答應下來了? "放不下鄰里百姓" ...所以他們用這個虛無縹緲理由強壓著地方官答應師做這個工程。 見鬼去了這是什麼天線寶寶世界嗎? 這話怕是烏有自己也不太相信。畢竟,倘若真的只是這樣,地方官哪可能會反對?高興都來不及了。 所以,地方官一定看到了這工程案會造成巨大的問題才不願答應,可卻被土木天師用荒唐的理由-- 或者,用上面給的權力壓了過去。 再讓我們看看移動城市興建完成後的尚蜀吧。 以前礦藏豐富,現在都轉行當民宿了,為什麼? 噢,當然有可能所有石匠鐵匠突然都想轉職了,也可能他們全都發現民宿比較好賺。 但,最有可能的,是礦藏悉數枯竭。 因為建造移動城市。 這些人沒其他一技之長了,除了開民宿難有其他選擇。 然而這並非重點,重點是...需要怎麼樣誇張的人力才可以把礦藏短時間內挖到枯竭?又是誰來運送這些金屬物料? 其實不難猜,而我想你也應該猜到了--就是農民。 尚蜀在興建移動城市時大量徵召農民作徭役,於是農民荒廢了他們自己的莊稼,前來完成這件遠近馳名的大工程。 可問題接踵而至。 那些農民領的多嗎?有足夠令他們...養活自己嗎? 移動城市肯定需要為數甚鉅之挑夫。 然而別忘記了,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凡人走一趟要多久,他們還按趟計費。 而且更滲人的是--以前茶水很貴,他們卻還要自己買。 這樣搬下來還能賺到多少錢?多半只夠堪堪活著而已。 但,他們沒老婆小孩要養嗎? 於是真相呼之欲出了。 現在,你完全可以想像尚蜀的慘狀: 朝中大臣假借皇帝聖旨的模糊之處(例如尚蜀防災措施),偕同土木天師壓榨尚蜀地方官府,為了揩油水和升官強迫尚蜀答應這無理的工程。 而尚蜀官府無法違抗朝廷命令,只好大量徵召農民為奴工,可同時卻也因此使田地荒廢,尚蜀官府稅收因此降低。而且雪上加霜的是尚蜀因地形使得貿易不便,鮮少有其他經濟來源,致使越建移動城市尚蜀就越窮。 然朝廷給的經費經過層層轉手也剩沒多少,而官府都快破產了自然沒有補助,無數人民間接因興建移動城市餓死,餓死就算了怕是連墓碑也沒有,挖個坑就地埋了我們也看不見。 此乃人禍,且肯定不止尚蜀,而是頻發於大炎各地。 那些工程,那些奇蹟,都是用遺體堆出來的,不計其數的平民屍骸遍地皆是。 但歷史悲劇卻乏人問津,畢竟我們大中華思想的根本就是隱惡揚善。 而說到這裡就出現一個問題了:慘成難道這樣沒有人起義嗎? 有的,當然有。 但雨師給了我們一句相當恐怖的敘述。 大興土木,沒有野獸了。 這是什麼意思? 對,是隱喻,自然是隱喻,但隱喻什麼? --野獸是抗爭,雨師是前代地方官。 那麼現在,你明白了嗎? 那些反抗者,全被官府押著去充當移動城市的地基,全變成移動城市樑柱裡那微不足道的屍塊,一個都沒有回來。 久而久之,自然也沒有抗爭了。 人民敢怒不敢言,這就是大炎的"太平盛世"。 但即便在人民被移動城市折騰的槁木死灰數十載後,移動城市還是順利興建完畢。 執掌工程的土木天師肯定能順利升官,擅自曲解皇帝"尚蜀防災"意思的大臣肯定也能大受褒獎。苦的只有人民,但大炎人民多如草芥,終究是死不完的,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興建移動城市那可是大大的好啊,若可規避天災,則不必再令人民流離失所。如今竣工自該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畢竟,為了我們尚蜀爾後數千年的安泰,這些人至少不算白死,這些人的死總該有意義-- --嗎? ...有意義嗎? 想想看,尚蜀自古少天災。 興建移動城市-- 有意義嗎? 哈,沒有,根本沒有! 死在建設移動城市之上的人民遠遠比死於天災還多! 他們死得毫無意義,他們死的一文不值! 看看令的密錄吧-- 沒有人驗收那些移動城市究竟有沒有躲避天災的功能,說不定它哪天動起來就散架了-- 這就是尚蜀的“移動城市”,犧牲無數老百姓和經濟卻只換來一個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讓我們快速的回顧三山談,最近一次天災,三山仍有十八峰時,官府做了什麼? 是叫老百姓快逃,因為連他們也不相信移動城市能有什麼作用,尚蜀沒蒙受大損完全只是因為令在那裡,因為令孤身一人獨抗天災! 可結果令做了這麼多換來了什麼? 殺掉,殺掉,殺掉,殺掉。 ...是啊,多麼諷刺啊,歲怎麼比得上大炎朝廷殘暴,歲的碎片又怎麼會比大炎朝廷殘暴? “大炎”... 才是那肆虐大地的巨獸,豈是區區歲可比擬。 而這,就是為什麼梁洵對於令的信任遠超過大炎朝廷。 因為他知道真相。 當所有人急著逃離尚蜀,被視作奇蹟的移動城市不過是榨乾油水的殘缺工程時,只有令留了下來,承擔大炎本該承擔的災厄。 因此,他也繼承了力扛尚蜀的意志,救起委靡不振的尚蜀經濟,扶起被大炎忽視以久的民生問題,甚至為了令獨自與司歲台和禮部交鋒。只因他壓根就不相信大炎朝廷,要選邊站他還寧願站在令這一側。 而尚蜀也確實因為梁洵得救,如果看得夠細,你可以發現,在所有人社稷來社稷去把社稷當作逃避問題的手段時,只有兩人把"民生"放在"社稷"之前,一是梁洵,一是太傅。 ...誠然,尚蜀會好轉也不僅如此就是了。 事實上,比起梁洵,還有個更重要的因素促使大炎轉趨繁榮-- 那就是皇帝。 這就是下一段我們將探討的重點。 2.鏢局 好好的將進酒橫插進一個莫名其妙的鏢局恩怨情仇,看完之後的感想只有: 我是來看老婆打架的,不是來看兩個大男人搞基。 什麼他媽的叫他媽的突兀,這就是了。 ...... ...然而,真的只有這樣嗎? 非也,經歷過長夜臨光的洗禮,你應該知道這全是隱喻。 而我們只需要一個起頭,一切就會豁然開朗。 那就是-- 鏢局即為大炎。 鏢局,就是代指大炎。 現在,所有象徵全都明朗起來了。 鄭清鉞,即為前朝皇帝。 杜遙夜,即為太子魏炎吾。 尚冢,即為被皇帝肅清之門閥世家。 鏢師,即為朝廷大臣。 學徒,即為年輕一輩接班人。 物流,即為他國政府。 客棧,即為省分。 盞,即為嚴政厲法。 器倀,即為人民起義。 雨師,即為地方父母官。 那麼,再讓我們重新瀏覽一次鏢局的故事。 你看見了什麼? ...是的,你會看見歷史,活生生的大炎歷史。 而我想,你將無須任何人多作解釋,但,還請容我再次統整吧: 前朝皇帝早年行厲法以至於結怨太多、百姓苦不堪言,暮年只盼顧好國家現狀。 所以,他不再執著大興土木、不再頒布嚴刑峻法,只因這麼做結怨太多,若給日後的不諳世事的太子接下國家只會令他死於非命。 太子魏炎吾眼看周遭諸國崛起,急於上位改朝換代,雖知朝野分裂已深卻仍一意孤行,最終栽在門閥與皇帝的衝突中,即使因此延緩國家矛盾,可不過是把問題往後拖延罷了。 結尾杜遙夜前往玉門,一如魏炎吾被放逐至龍門。 權臣的派別遭前朝皇帝厲法犧牲,門閥忠臣滿腹恨意卻只能急流勇退。眼看浩大工程死傷無數最終卻總是不盡人意,國家因皇帝後期顧慮太多頹喪不起,現在的他們只求政變,只求一死,但更可悲的是皇帝本人也只求一死。 人民則因早年皇帝“勵精圖治”生活淒慘,民不聊生,揭竿而起卻被朝廷押解至工程項目勞動至死,已對朝廷不抱任何期望。 雖然當前無“盞”,沒有政令使大炎看似國泰民安,但只要政令一出,大炎人民又將回歸地獄。 這便是所謂的鏢局鬧劇。 事實上,不過是一齣魏炎吾敗退的重現。 然而,倘若僅僅如此,二哥不會特意讓令看見。 因此必須在這裡加上一個至關重要的因素,使這齣爛戲的影響無遠弗屆-- --那就是“循環”。 人變了,政令變了。 但是過程沒變,影響沒變,所有的結局沒變。 大炎被困死在這齣戲曲裡無法脫逃,一個百年之後又一個百年,永永遠遠在重蹈覆轍。 最終,國度停滯不前,累積的只有仇恨,這便是大炎的“太平盛世”... 多麼可笑。 ...太無聊了,毀滅吧。 皇帝與門閥相殘而亡--本應是大炎的結局,無奈出了些差錯,給魏炎吾阻止了,但結果終究不變。 大炎會覆滅的,遲早而已。 而這,便是二哥送給令的小禮物。 3. 司歲台圖謀不軌 其實將進酒的事件起因本該非常簡潔才對。 司歲台親自去龍門拿盞,沒了。 可事實上,一切卻被秉燭人和司歲台搞得亂七八糟。 司歲台到底在想什麼? ...是的,往好處想,司歲台殺歲是為了大炎。 但倘若往壞處想呢? 是上次二哥犯的錯讓司歲台意識到“殺歲”可以變成他們掌權的渠道! 仔細想想看,這次殺令的事件跟年和夕有關係嗎? 欸幾乎沒有餒,他們其實最初不知道年和夕在哪,也不知道年和夕最終會來到山上。 但盞卻在這節骨眼率先送到尚蜀。 而別忘了,太傅下“找盞”的命令是在一年前,要找早就找到了,怎麼會現在才剛好找到? 這就是因為--司歲台意識到年和夕的消失會是一個很好的動手藉口。 還“走私”,騙傻子呢,走私販根本是司歲台自己人,盞的競標價錢那麼低就是避免被盯上。 然而,即使手段拙劣,司歲台也達到目的了。 盞到尚蜀天師就必須出手,至於為什麼司歲台如此確信,這八成和上次二哥搞出來的大事有關-- 那次二哥很有可能透過三姐將歲相召喚出來,還造成不可忽視的重大傷亡。 這致使天師府完全不敢怠慢,畢竟,他們只知道二哥的意識碰觸到其他歲的碎片時會發生很嚴重的事態,卻不清楚二哥是有意還無意這麼做。 因此,司歲台將計就計把黑子挪到尚蜀,搞得老實待在尚蜀的令好像是二哥的一步棋一樣。 但實際上令根本連二哥打的算盤是什麼都不知道,她只是喝著酒唱著歌就被司歲台衝到臉上了。 可這卻還沒完。 在此之後,司歲台打的算盤則更加惡劣。 因為天師府假若真的和令起衝突,情況發展不外乎-- 尚蜀重創。 天師府損失慘重。 令可能會死也可能不會,但不重要,因為只要證明歲的碎片也十分危險就足夠了。 屆時,司歲台不僅話事權大漲,甚至凌駕於禮部都有可能。 而就為了這他媽的破爛原因,司歲台要殺死戍守邊疆多年還順帶保護尚蜀一把的令。 雖然年對此是沒說什麼,但夕直接氣到從畫裡彈出來,因為這就是太傅的"大考",她們的死就是部分人的利益--而更甚者,她們的死最終會成為整個大炎的利益。 難怪夕揚言要把左樂關進畫裡三百年,太傅、禮部、知府、肅政院、歲獸都知道司歲台打的歪主意了,就這大炎來大炎去的年輕傻子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就算了還敢在禮部欽差和歲獸面前皮。 然而,太傅也提點了一下歲獸,現在司歲台"很得人心"。 他的意思其實正透露出朝廷目前分裂之情況: 大炎朝廷現在已大致分成三派, 一派是司歲台,主張殺歲獸,不計代價。 另一派是禮部,主張利用,但真要殺那殺掉便是。 最後一派聲音非常非常的小,礙於朝廷顏面幾乎無法進諫,但這派有個最為強大的代表人-- 就是太傅。 實際上,太傅主張與歲獸合作。 他並沒有將歲視做該處理的威脅,反而是應該平起平坐對待的友方。看二哥願意和他互動就明白,他確實把歲獸當作朋友。 但太傅遇到了一個難以擺脫的困境:他身邊的人太少了,致使他做什麼都礙手礙腳,甚至要把"合作"偽裝成"交易"才能向年提出而不至於被懷疑叛國。 ...叛國...哈哈... 太他媽現實了,但這就是事實。 是的,太傅要是提議與歲獸合作很容易被解讀為叛國,這就是大炎朝廷最迂腐不化之處。 尚蜀鬧劇就是大炎朝廷的縮影,明明每名官僚為了私情可以對工作內容放水流,諸如太合之於左將軍,左樂之於克洛絲,寧辭秋之於梁洵,但只要最終是"為了大炎"就都沒有關係。 "為了大炎"彷彿變成一道免死金牌,你否定我,你就是否定大炎。 這叫什麼?這叫“取忠捨義”。 或者,一個更簡潔的詞彙... “愚忠”。 然後呢? 然後這頂帽子扣上去大家都不敢講話了,最終好啦好啦不要再打了都是為了大炎,誰都不想明天被皇帝一個滿門抄斬。 結果太傅過來一看,噢我的大炎皇帝,我下"找盞"的命令不是讓你們拿去玩權力遊戲欸,你們禮部和司歲台弄到尚蜀差點沒了還裝做一副大家都有苦衷的樣子,我是要怎麼期待大炎朝廷能把事情做好? 所以太傅亟需能真正聽命於他的人,能讓他好好和二哥對弈的幫手。 而這個人首先不能依循私情辦事, 再來不能對大炎愚忠, 並且不能仇視歲獸, 還得真正站在大炎人民這邊... 因此梁洵被太傅當伴手禮帶走了。 其實仔細想想就知道太傅無比正論,北邪魔南海嗣就搞得大炎焦頭爛額,天師部隊像死不用錢的,哪還有餘力打歲? 是啦,講好聽點是殺完歲後軍隊“十不存三”,但講難聽點... 大炎被綁死在北域的軍隊看起來就快過半了,這不拐著彎說大炎和歲一起陪葬? 噢,我知道這邊可能會有人覺得多慮了,這不會發生,畢竟現在的年、夕、令、二哥都只是歲的“碎片”,並不是歲,司歲台要殺掉應該很容易。 但我現在要請你去反思一個問題: --為什麼千年以前歲沒有死? 答案太簡單了,三歲小孩都會。 因為根本就殺不死。 歲只會回歸“意識”,不存在死亡。 4.我是誰 榮格將意識分成三層: 意識,潛意識,以及集體潛意識。 意識與潛意識比較有名,也就是當前歲與十二歲獸的相處情況。 所以我不會多做贅述,我想講的是第三層--集體潛意識。 關於集體潛意識,榮格說了,「一不可計數的,千百年來人類祖先經驗的成果,一種史前社會生活經驗的回聲;且每次往往僅增加極小極少變化和差異」 然而,若要解釋歲獸,這還遠遠不夠。 我要你腦洞開大一點,如果這個集體潛意識... 不是死的,而是活的呢? 如果這個集體潛意識,它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存在呢? 如果集體潛意識包括的範圍根本沒這麼窄,而是涵蓋一切的多呢? 如果意識和潛意識根本不是榮格認為的那麼具體,而是全都是這“集體潛意識”所造就出來微不足道的幻覺呢? --那麼,你所看到的世界就是假的。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們看到的世界是假的。 你有沒有想過狗看到的世界跟你不一樣,但那對狗來說卻是“真實的世界”。 蛇看到的世界也跟你不一樣,但那對蛇來說就是“真實的世界”。 那麼, 人又差在哪裡? 我們永遠接觸不到那個完全真實的世界,我們只能從“意識”感受到這個虛假的表象世界。 所有的度量衡都是人類感知的延伸,包括時間,包括空間,人類感知不到的就是無法想像。 然而,卻有一種“意志”可以感知一切真實。 這意志愚笨,盲目,但在它感受到這個真實世界時,它也製造出了一個幻境--或者,表象世界。 對,那個我們感受到、我們意識存在於其中的“表象世界”,就是它製造的。 所以,表象世界的一切都自當俱足該“意志”,包括我們的意識、包括藉由意識接收到的事物、包括莫名的衝動都源自於“它”,所有都源自於“它”這個意志。 而至於空間...對它根本沒有意義。 時空間只是我們記憶的錯覺而已,可我們的記憶也源自於“它”。 那“它”這個意志叫什麼? 叔本華的自在之物、尼采的權力意志、佛教的如來...隨便找一個喜歡的名字,大同小異。 但最重要的是,我們,以及這個表象世界,對這意志來說都是虛妄而不切實際的“幻夢”-- 畢竟,只有它是真的,而我們都是假的。 可至於歲... 誠然,祂也是假的,但歲的意識非常接近這個自在之物。以一個比較容易想像的比喻解釋,就是“清醒夢”。 祂知道自己是意志,他也因此繼承了一部分意志的能力。 於是它定義時空間座標、它定義規則、它定義自己的“主體”之後...落到了大炎本土上。 這就是歲,肉身毀滅最多回歸意識,除非大炎能追著打到意識崩毀,否則就只是肉身暫時消滅,過了數百年後以嶄新的身份再臨大炎。 但上次大炎是成功的把歲給打昏了。於是意識翻轉,那些本來不構成意識的潛意識成為混沌,混沌之中的靈感又奔騰衝撞,喊出了第一聲-- 我是誰? --後,誕生了十二歲獸。 所以年才能製造不存在的金屬。 夕才能開闢不存在的空間。 令才可以在夢中穿梭時間。 二哥才可以分裂自己的意識。 因為這些都源於歲,歲又源於“它”,那個自在之物,這些看似蔑視規則的能力對“它”而言都太簡單了。 畢竟,“它”就是規則本身。 所以你現在明白,令常常“我”來“我”去,她口中那個“我”究竟是指什麼-- 就是那個“它”,那個“自在之物”,那個“真我”。 那麼再來,我們終於可以回到不那麼枯燥的問題: 歲獸為什麼會害怕睡覺? 關於這點,我更想請你先反過來思考。 為什麼你會從夢中醒來? 當然,是扣除現實裡生理上的情況。 為何你會從夢中醒來? 因為你感到違和,因為你覺得這不貼近現實,因為你覺得不合理,因為你認為有些東西出錯了-- --對,都對。 你用了一切判斷去證明了現在站在此處的“你”不應該是“你”,你不會處於當前這種情況。 ...但倘若你辦不到呢? 你就永遠都醒不過來。 所以她們才怕。 年太像人了,她有七情六慾。 夕太像人了,她有愛恨情仇。 但... 歲也有。 歲也太像人了。 那她們要怎麼醒過來?她們除了一丁點記憶的斷垣殘壁外就沒辦法證明自己是誰,最終理所當然的在某天被歲吞噬殆盡。 可令不同,因為令差太多。 令對一切泰然處之,萬物拿得起放得下,沒了就沒了,也不會有什麼情緒波動。 當她睡著夢見自己成為歲時,令只會受到到強烈的違和感所衝擊,告訴她那並非她自己,而是某種異質的存在。 接著她就自然而然的醒來,輕松愜意。 只是,她卻越來越不輕鬆了。 這就是二哥想提醒她的問題,她的情緒愈發像人,也愈發接近歲,再放任自己改變下去,她遲早變得和年與夕一般害怕睡覺。 --只是一個小小的提醒... 或者,來自二哥的惡意嘲諷。 5."我吃兩碗" 整部將進酒最炫炮之處。 ...但,這句話是誰說的? 是老鯉嗎? ...呵呵,看過一些懸疑小說的人應該立刻明白我在說什麼了。 是老鯉嗎? 如果你覺得是老鯉,那麼,你從哪裡判定這句話是老鯉說的? 是因為他立繪的臉沒有被遮起來? 還是因為他的名字不是"老鯉?"? 還是因為... 你被二哥騙了。 說這句話的人不是老鯉,而是二哥。 從某段時刻起,老鯉就完全被二哥奪舍,直到最後二哥被令責罵才變回來。 自這裡開始。 整段敘述看似沒有問題,應該是老鯉在獨白。 但中間出bug了。 "是為了我,和那只盞。" 這句話怎麼看怎麼怪,是為了誰,為了老鯉嗎?為什麼要為了老鯉? 可別忘了,老鯉只是個送盞的,根本就沒人在乎他。 而既然打從一開始就沒人在乎老鯉... 那說這段話的"我",還是"我"嗎? 一個不想踏出大炎的中年男人,卻如此了解雷姆必拓的特有種眠獸。 沉默變多,說話方式顯得自貶又侵略,而且知道老鯉原先不該知道的事--器倀是衝著"他們"來的,但老鯉不可能推得出這個結論,他最多只能推導出器倀是衝著"盞"來的。 最後直接不演了。 器倀會怕他,完全只因為他就是二哥,沒有其他理由。 這便是令口中那"無聊的小把戲"。 所以二哥才被令責罵,奪舍一個平凡人有意思嗎? 還真是有意思的,這就是二哥不出京城卻知天下事的方法。 181枚黑子就是二哥的眼睛,他只是看著,就能學會那些爭鬥互搏背後每一著隱含的思緒。 而不光是大炎,維多利亞、烏薩斯、卡西米爾、薩米、萊塔尼亞...也許早都有他的眼睛,他一直盯著大地各處的棋盤,越瞧越廣,愈學愈快。 而他執著至此,皆是因為他仍惦記著太傅那句話: “棋盤上沒人。” ...他可是很不喜歡輸的,又或者,輸了對他才有意思。 所以,二哥會不計一切的令失敗成為日後勝利之奠基,滿盤皆輸只是他滿盤皆贏的過程。在輸給太傅一甲子後的現在,二哥可謂今非昔比。 因他如今明白,棋手是活的,但棋子是死的;棋譜是死的,但棋路又是活的。 那麼,既然號稱對弈,不妨再更貼近一些。 他抓住因果江濤萬里中那巍然不動的老鯉,誘使老鯉將盞帶至尚蜀。而後,以老鯉代為棋手,二哥為棋子,尚蜀為棋盤,人情交錯為棋路。 接著... 便是拉著大炎所有人陪他下一盤棋。 不只太傅執白,他想請“大炎人”執白。 一甲子前,他以蒼生為子,博弈太傅。 一甲子後,他以自身為子,博弈蒼生。 博弈蒼生,不勝不休。 誠然,這局是令贏了,歲相遭她隨手一拍消滅。 但以二哥對令的了解,恐怕只是他需要令贏下這一局。而其摸透令之程度,甚至能用寥寥數句便惹怒這不問世事的神人。 至於這段話... 其實是赤裸裸的威脅。 劇情曾說過,二哥只願與黍和令往來,那是因為二哥認為與其交流能學到東西,而令十分接近"中觀",能給出他所忽視的思想及棋路。 但令開始入世,她跑遍大江南北,對這片土地的感情開始從"歡喜"變成"愛"。可她的愛形塑了某種難以察覺的偏執與盲目,致使她的感情被二哥認為太過單純,單純到堪稱可笑。 或者,說白一點,二哥覺得令太蠢了。 你似乎越發像個"人",令,可你的情緒卻如此的...單調。 你自以為不在乎那些愛恨情仇,覺得那些與你無關--噢,令當然可以這麼認為。 但你那虛偽的漠視,還能持續到什麼時候? 倘若... ...年和夕被我蓄意害死的話,你是否還能如此泰然處之? 這是宣戰,二哥打算殺害其餘歲獸。 所以令非常不悅,她將酒盞扔進天災,扔進誰也無法預謀的"無常",不屑地告別二哥: 分明連"無常"都無法對抗,卻擺出一副盡在掌握之神色,難道不自慚形穢? 然而,令這行為的起心動念最終又被二哥給逮住,他得理不饒人地狂妄嘲弄著: 昔日你向天災敬酒,昔日你鏖戰無常--何等的諷刺啊,令,真正放下的你應該看著他們逃亡,看著他們死去! 可看看你做了什麼? 如今你還認為我對你的建議是對你的嘲諷? 現在的你憤怒嗎?你悲憫嗎?你嫉妒嗎? 將此時的情緒銘刻於心,因你的罣礙只不過證明我無比正確! 謹記了,令,大勢將起-- 而後,誰都無法置身事外! 後記: 到這裡大概告一段落了,很感謝你看到這裡。 送你一個自己畫的令,雖然你可能不想要。 不過我寫的落落長應該很無聊,哭啊。 首先得在這裡道歉一下,這篇分析邏輯很跳,而且語氣還蠻衝的,如果讓你看得不舒服我很抱歉。 但...我總得想個敘述方式讓你不至於看到一半無聊到睡著,哈哈。 當然,這篇的本意不只是告訴你將進酒的隱藏意涵,而是讓你看見我所看見的故事後,有自己的想法和評斷,再超越我對將進酒的理解。 我的分析並不是終點或答案,更甚者,這篇很可能有錯漏,只是我沒有發現。 可管那麼多幹啥呢,你現在看完了。 那麼我寫的文章就有意義,文案藏的內容也有意義,而這是你賦予的,你給了我們一個機會。 你可能不曉得這意義對我有多麼重大,因為...我也只是需要一個證明將進酒不該被埋沒的機會而已。 總之,謝謝,以及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