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净化卡蒂洛斯——黑暗大教堂（下）

除了码头地区被浓烟覆盖的蜿蜒道路，卡蒂洛斯港的街巷和屋顶都被信号弹的爆炸所照亮。在佩利尔中士旁边，波瑞阿斯从两条街外的一处工人公寓阳台看向大教堂的轮廓，这座城市中的制高点之一仍然掌握在黑暗天使和皮希纳武装部队的手里。附近原本整齐的花坛已被覆甲的战靴所践踏，栏杆上满是兽人远距离射击留下的散乱弹痕。

伴随着一声低吟的指令，波瑞阿斯增强了他的自动感官，将大教堂的尖顶放大。同时他还将自己的视野连接至了短程指挥系统，以便佩利尔也可以通过自己的头盔看到这些。

“这不仅仅是我们战团的遗产，兄弟，虽然这条理由已经足以让我们夺回那座圣所，”牧师平静地说着。“大教堂所提供的视野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当我们重获这个位置时，本地武装将可以部署他们的炮兵观察员，并向码头周围的兽人阵地倾泻炮火。”

着甲战靴的脚步声预示着技术军士赫菲斯托斯的到来，在他后面跟着两个头戴兜帽身披长袍的奴工。他们为波瑞阿斯的盔甲带来了替换的零件。他下意识地弯曲手臂，测试稍早前药剂师内斯特为他完成骨骼复位和皮下支撑处理的成果。关节虽然有些僵硬，但他并没有感到不适。

“我不得不给你的盔甲换上一些MK VI的部件，”技术军士说道。他背包上的四个伺服臂中的一个向前伸出，其上的管状部分发出嗡嗡的响声。“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但你仍然应该小心不要让自己的右侧承受太多的伤害。”

“我明白，兄弟，”波瑞阿斯回答道。“我敢肯定，你所做的完全足够应对现在的状况。”

技术军士和他的随从们开始了修复波瑞阿斯盔甲的工作，点燃焊枪着手拼接陶钢部件。牧师则将他的注意力转而投向佩利尔。

“你有些不情愿，中士兄弟。”

“是的，”佩利尔回答。“我们向大教堂发起了四次进攻，四次遭遇反击并被驱逐了出来。我不认为继续在直接进攻上花费精力是明智的。我们应该将兽人们从中央广场赶出去，然后从各个方向包围大教堂。”

“我们缺乏人手完成这样的包围行动，”波瑞阿斯说道。“突袭——那才是我们所擅长的，兄弟。一但我们完全控制了大教堂，兽人们就再也无法将其夺回去了。”

“行星防卫部队有足够的士兵来完成包围，牧师兄弟，”佩利尔说着将手挥向东边示意。

“更多来自外围防御工事的武装力量正在赶来。”

“延迟，延迟，延迟！”波瑞阿斯啐声道。“我发现你对这场战斗缺乏热情，中士兄弟。我绝不容许我们让皮希纳的大教堂落入兽人手中，然后需要让行星防卫部队将其夺回这种事记录到战团的历史当中！你难道会将自己的名字放在这样的条目旁边吗？”

“不，牧师兄弟，我绝不。”佩利尔低下头以示歉意。“我不想被评判为缺乏战斗热情。我只希望能够帮助评估你的策略。请原谅我刚才的无礼。”

“等夺回卡蒂洛斯之后，我们会在大教堂里再讨论你的忏悔，”波瑞阿斯说道。

“或许可以和贝利亚大导师再商讨一下最佳的行动方案？”佩利尔建议道。

波瑞阿斯向后退了一步-喃喃地向赫菲斯托斯抱怨着他的盔甲-并对这位中士怒目而视。

“连队大导师正忙于指挥整个码头的部队，他将这场位于城市中心的战斗委托给了我，他不需要为此分心。”

“我明白，牧师兄弟。但如果—”

“够了！”波瑞阿斯吼道。“我的命令是我们要夺回大教堂。你要把你的评论限制在那些能够对此提高成功几率的目标上。你担任中士的时间还不长，佩利尔兄弟。通过行动证明贝利亚大导师对你的信任是正确的。”

“当然，牧师兄弟，”佩利尔懊恼地说道。他的下一句话伴随着一股狂热的信念。“我的小队将引领下一次进攻。我会把大教堂交到你的手上，牧师兄弟。”

“很好，中士兄弟。不要只是用言语来证明你的勇气与奉献精神，而是要在战斗中用行动证明。那些兽人试图羞辱我们；他们必将为此付出代价。”

佩利尔久久凝视着大教堂。头盔掩盖了他脸上的表情，但他的声音充满了热情。

“没有兽人可以在试图挑战黑暗天使的力量后还能活下来。”佩利尔说着将一只手伸到牧师的胸前。“感谢你的引导与耐心，波瑞阿斯兄弟。你的智慧与正直是我们所有人的榜样。”

“做好准备，中士兄弟，”波瑞阿斯说道“今晚的战斗将会格外激烈。”

“我会比所有人都更加奋力地战斗，”佩利尔承诺道。之后转身大步走下通往公寓的台阶。

“这个还需要多久？”波瑞阿斯问向赫菲斯托斯。

“只要再一小会儿，牧师兄弟，”技术军士回复的同时，他的伺服臂收到了背后。

赫菲斯托斯对着他的一个奴工做了个手势，他便带着波瑞阿斯那颅骨外形的头盔走上前来。上面的裂痕已经修补完毕，破损的镜片也替换成了新的；在外面燃烧建筑的火焰映衬下闪闪发光。

波瑞阿斯戴上头盔并锁定气密接口。他进行了一系列快速的自动感官检测，确认所有系统都处于工作状态。结果令人满意，随后牧师又试了试右臂动力甲内替换的纤维束。他的拳头毫不费力地击碎了栏杆上的石头。

“干得好，兄弟，”波瑞阿斯笑着说道。“现在，如果我能催促你再帮我弄一把替换的手枪，那我将以战团的名义为你送上祝福……”

 

 

教堂中厅弥漫着诡异的宁静，只有星际战士们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大厅中冰冷地回响。热成像感应在这里没有发现任何兽人的存在，动力甲上所有的探测读数都向波瑞阿斯表明，兽人们似乎满足于只占据建筑的上层空间。

“让我们缩小战场的范围吧，中士兄弟，”波瑞阿斯对佩利尔说道。

中士向他的两个隐蔽在大堆废墟后面的小队发出信号。在两名战斗兄弟的掩护下，星际战士们进入了地下墓穴。其余的十五名星际战士在楼梯井周围占据了掩护位置，纷纷将枪口对准了头顶上方的走廊和中厅尽头的正门。

“已就位，牧师兄弟，”报告传来。“设置定时。”

“确认，”波瑞阿斯回答道，“与主力重新集结。”

星际战士们返回了中厅远端的掩体后面，远离地下墓穴的入口。波瑞阿斯视野右下方的倒计时器刚好显示至零，随之而来的爆炸使整个大教堂都为之晃动，滚滚浓烟自下喷涌而出，填满了大厅。伴随着隆隆响声，部分地板发生了位移，掩埋了台阶，将下方的走廊完全封死。

牧师留下了五名星际战士警戒剩余的入口，并示意其他人跟随他深入上层。这一次，兽人将无法再将黑暗天使们驱逐出去。

 

 

上层房间的战斗和之前的一样激烈。兽人们早先已经通过被攻破的地下墓穴获得了增援，他们用刀林弹海防守着每一个楼梯间和门廊。血腥的数小时间，黑暗天使们穿过迷宫般的房间和通道，伴随着爆弹与手雷、导弹发射器与火焰喷射器。许多地方的墙壁都因激烈交火而倒塌，开辟出新的空间让星际战士与兽人展开鏖战。

兵力不足的黑暗天使小队随着战斗的深入不断重组，有时一个星际战士需要拖住一群异形，有时波瑞阿斯的战士们聚集在一起突破最为坚固的防线。有时战斗变得极度混乱，连波瑞阿斯也不确定隔壁房间里的是友军还是敌人；连续不断的报告传遍通讯频道，汇报着星际战士和他们敌人的持续减员。

波瑞阿斯大部分时间依靠他的热成像视觉作战，在夜色的笼罩下落于兽人之间，在硝烟弥漫的走廊间犹如战团许多壁画作品中出现的传说中的复仇天使一般。其他战士也纷纷为黑暗的房间内增添着闪耀的火舌；对于星际战士而言，这正是适合展示他们完美作战技巧的环境。虽然兽人们在近战中不容小觑-他们都是热衷于肉搏的野蛮斗士-就经验而言，而星际战士们的协同性与精良装备带来了决定性的优势。一个房间接着一个房间，一层接着一层，黑暗天使们驱赶着兽人，直到仅剩尖顶周围的抵抗。

波瑞阿斯集结他的星际战士们准备进行最后的攻击。佩利尔是在最后一段楼梯下加入牧师队伍的八个人之一。

“胜利前的最后一击，牧师兄弟，”中士说道。“让我们向敌人发起进攻，结束这一切！”

“你的热忱将被记录下来，中士兄弟，”波瑞阿斯回答道。“你也许可以被光荣地赋予领导这次进攻的任务。”

佩利尔举起拳头表示感谢。随后中士转向其他在场的五名队员。波瑞阿斯则专注地聆听着佩利尔的发言，寻找其中任何消极的暗示。但这一次完全没有。

“敌人已经无处可逃了，兄弟们。执行清剿方案。我们将如莱昂之利剑出鞘，迅猛而致命。绝不怜悯！”

“绝不怜悯！”星际战士们齐声说道。

佩利尔和他的战士们领头冲上楼梯，脚步重重踩在石质的阶梯上。波瑞阿斯跟在后面，当他刚刚踏上楼梯时，上方就响起了爆矢枪的嘶吼。剩下的三名星际战士准备好武器跟在他后面，以便随时应对任何突发情况。从通讯频道的信息来看，佩利尔的进攻很顺利，他的命令在尖顶处的枪声与手雷碰撞声之间回响。

交火持续了几分钟。波瑞阿斯紧紧握住他的真理权杖，压制着登上台阶加入佩利尔的冲动。是中士的决心引起了他的关注，无关能力，重要的是给他证明自己的机会。在星际战士们猛攻下残存的兽人几乎不会构成威胁。随着最后一声枪响，寂静降临了，波瑞阿斯通过外部发声器与他的同伴交谈。

“和你的兄弟们回到中厅去，我们很快就会与你们会合，准备好防御工事。”

当这三名黑暗天使确认并从过来的方向返回时，他快速走上了台阶。楼梯通向尖顶房间的中央。绿皮的尸体到处都是，至少有两打那么多；超过了波瑞阿斯的预期。佩利尔和他小队成员们盔甲上的凿痕表明了被困兽人的狂暴。中士手持动力剑在昏暗的房间内踱步，将每一具仍有头颅的尸体斩首。这是面对兽人的标准流程，他们的韧性足以令其从看似致命的创伤下存活，并出其不意地从他们倒下的尸堆中爬起来再次发动进攻。

一个厚重的梯子通向天花板上方一扇敞开的门，透过它可以看到晨曦的第一缕阳光。波瑞阿斯警戒地瞥了一眼。佩利尔一定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

“屋顶上的敌人已经被清理掉了，牧师兄弟，”中士说道。“没有放过任何一只。”

“很好，让你的小队去支援其他地方，然后跟我来。”

波瑞阿斯穿过活板门，爬上了尖顶的屋顶。从这个有利位置他可以看到整个卡蒂洛斯港，东边的幕墙和西边的码头都尽收眼底。在这里可以通过被毁的建筑和浓烟追溯兽人们的进攻路线。那是一个奇怪且目标明确的路线。而非杂乱地在城市间四处蔓延，如同波瑞阿斯所预料的那样，一连串的破坏几乎直接从码头作业区的一个外门通向发电厂。

波瑞阿斯奇怪为什么兽人要如此坚决地夺取港口。猜不透兽人们的动机令他感到蒙羞，就像他们在大教堂中的行为一样。

牧师身后传来佩利尔登上梯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波瑞阿斯走到尖塔楼顶的边缘，前面一堵厚厚的围墙高至他的腰间。拥有天使羽翼的娇小石像沉默地蹲守在围墙上面，每个都手握一把利剑。

“大教堂是我们的了，牧师兄弟，”佩利尔宣布道，同时加入波瑞阿斯也望向主广场。他可以看到两遍都有动静，但这时枪声已经停止了。

“你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奉献精神，中士兄弟，”波瑞阿斯说着转头看向佩利尔。“这里会为希曼中士和他的毁灭者们提供一个理想的火力点。”

“的确如此。或许也同样适合纳曼中士和他的斥候狙击手们。”

“纳曼？纳曼还有些不沉稳，他太容易自作聪明了。也许这对于他长期从事的事业来讲是一个理想的特质，但对于那些他正在训练的人来讲这并不是一个好榜样。不，我会联系希曼告诉他大教堂已经准备好了。”

“你认为兽人会对这里再次发动攻击吗？”

波瑞阿斯确实这样认为。在逐渐变亮的日光下，他可以看到有东西在西边的建筑和小巷间穿行。敌人已经在集结他们的兵力了。

“毫无疑问。我不认为兽人们会放弃大教堂，就如我们必须夺取它一样。显然他们无法理解大教堂对于我们的精神意义，但我也怀疑他们是否明白其所具备的战略重要性。”

“这里是他们进入城市后袭击的首批目标之一，牧师兄弟，”佩利尔反驳道。

“只是碰巧，中士兄弟。”波瑞阿斯指出第一波兽人们入侵的路线说道。“大教堂坐落于贯穿城市的主要路线上，我们选择保卫这个地方，所以他们不可避免地会攻击这里。兽人的头脑并不复杂，中士兄弟。哪里有敌人他们就去哪，他们热衷于战斗本身。如果我们选择守卫贸易区或鱼市，他们也会以同样的狂热来进攻。”

“你的防御计划是什么，牧师兄弟？”佩利尔一边询问，一边探出身子审视着其他通往大教堂的道路。

“既然地下墓穴已被封闭，那么保护其他进入大教堂中厅的入口将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如果我们可以把他们控制在中厅，阻止他们再次进入上层，那么只需要单个小队就可以完成这项任务。我们必须尽可能地筑起路障和防御工事，然后就是等待的问题了。”

“目前为止可以看出这些兽人在战术上有些狡猾。从下水道进入地下墓穴出乎我们的意料。难道我们不该提防他们采取其他手段尝试直接进入上层建筑吗？比方说跳包部队，也许？或者用一些其他方法避开我们地面上的防御工事。”

“你说得很对。在屋顶部署一个战斗小队，并安排一个监测仪，应该足以应对这种情况的发生。”

他们二人透过塔顶看了看大教堂其他顶部倾斜的砖瓦。一百多米长的单一屋顶占据着主导地位，两边各有几座小的塔楼。在远端，大教堂的后部，阁楼与附属建筑群依偎在一起。四周到处可见爆炸造成的冒烟窟窿。从屋顶到他们所站的尖顶之间相隔大约有30米的距离。

“如你所言，牧师兄弟，”佩利尔说道。“一个机动的战斗小队足以应付来自任何方向的攻击。”

波瑞阿斯又瞥了一眼西边的方向。他不知道连队其他人在码头是否顺利，他们在那里将直接和兽人的主力作战。正因他们的战斗才使得城市中心免于面对敌人那势不可挡的兵力数量，在码头与发电厂的争夺中，兽人将自己的兵力一分为二：一支在港口，另一支则前往大教堂西北边的商业区和居住区。不与这两支部队交战至关重要。大教堂只是计划的第一部分，波瑞阿斯和他的星际战士们将领导自由民兵对抗那些较小的威胁。

这是一个绝妙的策略，但这仰赖于贝利亚大导师能在码头地区阻止兽人们突破出来。一股奇怪的气象干扰-可能是某种未知的兽人造物-使得远距离通讯无法进行。波瑞阿斯只能期望贝利亚可以成功执行他的计划。

“我们该回去找其他人了，牧师兄弟，”佩利尔说着走回梯子处。“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以你今天的行动为荣，”当佩利尔准备向下爬的时候波瑞阿斯对他说道。

“是的，牧师兄弟。感谢你对我的信任。”

波瑞阿斯又稍微逗留了一会。毫无疑问，兽人们会知道这座大教堂已经再次被星际战士们所占领。他解开头盔的气密锁并将其摘下，将肺部灌满皮希纳的空气。海洋的咸味，爆炸的硫磺味，烟囱的浓烟，以及下方兽人的鲜血，这一切形成了一种奇怪的混杂味道。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尊守护天使雕像上。它的左翼因之前的战斗而受损，在它们之中非常显眼。那块缺失的碎片就掉在墙后面的屋顶上，他将其捡起并握在手中，上面的羽毛形状被摔得粉碎。他将手伸向背包下方腰带上的口袋，从中取出两块原本用于修复盔甲的树脂片。他将树脂揉捏成一小块，并巧妙地把折断的翅膀固定回原位，随后将多余的树脂扔出矮墙外。这只是临时的修补，但还算管用。当兽人们被赶出皮希纳后，他会让一个清理奴工前来专门进行永久性修复。

战火将卡蒂洛斯港和大教堂周边一半非关键地区化作了废墟。在这里，他所立之处，周围所有的东西-或者说他目力所及的。如果这些都因渺小而被忽视，那么牧师还有什么用呢？

他对自己的努力感到满意，随后转身去与其他人汇合。

 

 

没有一扇窗户保持完好，每一寸地板上都布满了灰尘与碎片。大教堂内的壁挂被悉数拆掉，其中许多已被烧得面目全非。祭坛的桌子也都被毁坏了，它们被用作建造石质或木质的路障。中厅和走廊之间用于忏悔的屏风被推倒，它们挡在了通往上层的通道入口处。怪诞的雕像四散在地板之上。

在大厅尽头矗立着一尊雕像，有四个成年男子那么高，无目地怒视着这一切。那是一个身穿长袍头戴兜帽的形象，面部被隐藏起来，一柄巨剑紧握在双手之中，其尖端立于雕像的基座上。长袍的褶皱被炮火砸得粉碎，白色的大理石上沾满了灰尘与血渍。这片区域在被兽人占领期间，有绿皮觉得这尊雕像缺乏色彩，所以在上面用红漆涂抹了一行符号。

波瑞阿斯对这一在战斗中完整幸存的东西没有在意。自从五天前兽人们第一次进攻大教堂时，他就一直忙于争夺这里的控制权。完全没有时间进食或睡觉，这段时间全凭动力甲内的维生系统所支持，他们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疲劳的迹象。战斗损伤了他动力甲内的几根纤维束，尤其是赫菲斯托斯之前帮他修复的地方，只要快速伸展肘部就会产生令他恼怒的延迟。他头盔内的循环空气有一股苦涩的味道，这表明过滤系统需要进行清洗维护了。牧师的血管中还残余着由其盔甲注射的兴奋药剂。他的内脏隐隐作痛，主要是因为他体内的移植器官正在努力排除血体中的杂质。

尽管有些不适，波瑞阿斯仍如往常一样敏锐。他扫视着被毁坏的门廊和窗户，不断注意着大教堂西侧兽人们下一次攻击的信号。当天晚些时候，星际战士们已经决定先不清理尸体，希望这些能对接下来的兽人袭击者起到震慑的作用。许多苍蝇已经开始聚集在臃肿、血淋淋的尸体上方。

过去两天，弹药存量一直处于危险的低点。而现在那已经不再是问题：来自码头的雷克塔小队抵达了这里，受贝利亚大导师之命带来补给品和最新消息。连队大导师已经成功将兽人封锁在了船坞的东南弧形区域内，这是一个围绕着为卡蒂洛斯港提供能源的地热发电站区域。大导师将尽快向波瑞阿斯这边派出更多的援军。牧师知道在黑暗天使第三连到这里汇合之前-突破兽人的防线-他只需要再在大教堂坚守几个小时的时间。

“你觉得兽人们明白他们目前所处的困境吗，牧师兄弟？”安德雷尔中士询问道。他的临时小队抽调自第三连，在走廊被封锁之前，他们被部署于一排从上层搬下来倒置的桌子和诵经台后面。

“也许，但这种可能性不大，中士兄弟，”波瑞阿斯回答道。“我不认为他们的战术观察技能可以认知到目前对他们位置的威胁。”

附近瓦砾废墟的响动引起了所有星际战士们的警觉，数把武器瞬间抬起瞄向西面的门窗。那阵嘈杂的声响停了下来，随着一声响彻整个大教堂的嘶哑吼叫，大量绿皮战士涌入了这栋建筑。穿过街道和破碎的门扉，还有很多从损毁的窗户处爬进来。

兽人的战吼被来自黑暗天使开火的轰鸣所回应。波瑞阿斯使用他的爆矢手枪射向从他左边窗户入侵的大量异形。奔流的火焰从他右边喷出，席卷了从门廊进入的一群敌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令他震惊。这一幕已经上演了十几次了：有时兽人们迫使星际战士撤退；有时他们刚站稳脚就又被击退。胜利近在咫尺，牧师决心这一次绝不会将大教堂再次拱手让人。

随着更多绿皮涌入大厅，波瑞阿斯不停地射击，每一发爆弹都正中目标，直到打空他的弹夹。他在快速更换弹夹的一瞬间想了一下到底还有多少绿皮，现实令他失望，他们在意识到自己位置的困境后最终选择孤注一掷向港口推进。兽人并没有在城市中心地区重组他们剩余的兵力这点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虽然黑暗天使的火力令他们承受了惨重的代价，但绿皮们还是冲到了掩体前。异形与星际战士们在碎石与破木组成的瓦砾间展开战斗。波瑞阿斯避开一把咆哮着向他挥来的链锯斧，戴着头盔用一记头槌砸碎了攻击者的脸，瞬间让对方皮肉开裂。一股鲜血从伤口处流了出来。那头兽人向后退了一步，舔了舔流到嘴唇边上的粘稠液体然后向牧师发出怒吼。当对手呼呼作响的武器迎上真理权杖时，波瑞阿斯用他的爆矢手枪射中了敌人的腹部。兽人倒下时血液与肠子从他破裂的肚皮处溅出。牧师走到刚才那个兽人所站的位置，将他的权杖击打在另一个兽人的头上，将其颅骨碾碎。

一枚急促的火箭击中了牧师的胸甲，将他撞到一边。他努力调整步伐试图保持平衡，瓦砾在他的重量下变形，不料踩在一个小斜坡处令他向后摔倒。波瑞阿斯在跌倒时扭动身体，同时伸出他的右臂。但当其关节发出呜呜声并锁定时，他暗自咒骂着这本能性的动作，当他摔在地板上时整个手臂都在发抖。兽人的踩踏和刀刃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他挣扎着向后滚去，那只无用的手臂妨碍了他。而且似乎有什么东西撞到了他的头令其视野变得模糊。

他竭尽全力地踢出，将三个兽人击倒在地，他们腿部的骨头全都被踢碎了。随着咕哝声，他将自己挪到右边，并用左手的权杖挡开其他兽人。一记重劈嵌进了他的左手腕部，自密封的盔甲深至骨头。波瑞阿斯的手因痉挛松开了他的权杖，闪闪发光的鹰首装饰武器咔哒地落在了兽人的脚边。

佩利尔刚好及时赶到，他的手中紧握一柄散发着蓝色光晕的动力剑。中士的挥砍斩断脖子和肢体，当他抵达倒地牧师的身边时已经砍倒了半打兽人。几秒钟的喘息后，波瑞阿斯已经可以将自己的上身挺直。随后他抓着佩利尔的背包将自己从地上拉了起来。牧师的右臂无声地垂到一边，手枪仍握在手中。他扭动身体将武器对准兽人，射出了他武器中最后的三发爆弹。

又有两名佩利尔小队的成员赶来，携带着爆矢枪和战斗刀，将兽人们赶回了门廊。波瑞阿斯集中精力驱动他的右臂让其垂下。他的双眼扫视地面寻找着他的真理权杖，但除了废墟什么也没看到。

波瑞阿斯和他的同伴们慢慢沿着大厅向雕像处前进。突然一阵枪火吞噬了他们。佩利尔随即倒地，一发幸运的子弹炸开了他脖子处薄弱的盔甲连接处。波瑞阿斯上前弯腰捡起倒下中士的剑时刚好一枚手雷落在了他的脚边。爆炸将星际战士抛向雕像的基座，并将那把武器弹到了相反的方向。在一阵浓烟中，波瑞阿斯发现自己与其他人脱节了，一只手臂无法使用而且身上没有武器。

一阵来自雷克塔小队的电浆武器火力穿透了兽人们，白热的能量团将他们的躯体蒸发。借此兽人们注意力被分散的时机，波瑞阿斯滑向了雕像基座的后面评估着形势。安德雷尔和雷克塔小队被围困在走廊下方。街上再没有更多的兽人进入这里；目前这里的似乎是最后一批。他们中有十几个躲在柱子和瓦砾后面与星际战士交火。在他右边，波瑞阿斯看到一支小队正在偷偷摸摸地穿过暗处，试图绕过雷克塔的位置。他识别出了对方手中真理权杖发出的能量闪光-这些一定是几天前从地下墓穴将佩利尔他们击退的那些兽人。

牧师本能地朝着兽人的方向走了一步，但随后马上停住了自己。即便两只手臂全部完好，他也不可能徒手制服他们。他四处寻找想看有没有被丢弃的战斗刀或爆矢枪或任何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一无所获，此时他的目光被那尊巨大的雕像吸引住了。这尊黑暗天使石像和墙壁之间仅有很窄的一段空间。波瑞阿斯将自己推入其中，用他那条完好的手臂和双腿将自己拉升了几米。

他将肩膀顶在墙壁上，收腰把双脚抬起来，随后蹬在了雕像的背上。他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集中在腿上，尽最大努力向外推出双脚。牧师绷紧起身上每一块肌肉，额头上很快出现了一层厚厚的汗珠。动力甲因其纤维束对抗雕像的重量而闪烁起橙色的警告标识。

当雕像被从基座上分离时大厅里回荡起一声巨响。它摇晃着向前倾了倾随后静止下来。

“为了莱昂！”波瑞阿斯用他剩余的所有力量吼道。

起初很慢，但速度越来越快，雕像倒下了。带着沉重且优雅的姿态，它撞向了兽人们的身上，将他们砸碎在瓦砾之中，溅起的石块切碎了那些在冲击中幸存的家伙。没有了支撑，波瑞阿斯摔了下去，脑袋贴着墙撞到了基座上。

耳鸣，半盲，波瑞阿斯拖着身子站了起来。借助雕像基座撑起自己，一瘸一拐地穿过瓦砾去查看他的杰作。雕像残骸下满是被碾碎的躯体，几头兽人正拖着血迹试图从尘埃中爬出来。此时传来扎米尔火焰喷射器的噼啪声，一团火焰吞没了那些幸存的兽人。周围爆矢枪的枪声逐渐停下，寂静再次降临。

“所有敌人已被清除，牧师兄弟，”通讯频道中安德雷尔的声音平静且嘶哑。

波瑞阿斯望向大教堂的中厅。瓦砾中堆满了绿色的尸体；破碎雕像的头部依靠在被压碎的兽人残骸之上。他在脑中过滤掉了被砸碎的窗户，烧焦和撕破的挂毯，以及被烧毁的木架。他想象着这座大教堂将会再次成为的样子，被成千上万支蜡烛所点亮，与黑暗天使及其仆役们庄严的诵读声交相呼应。在这些被损毁的地板和诵经台上，抄写员们将会再次抄录战团伟大的篇章，记述和传递帝皇与莱昂的智慧。

有时你必须将一件事物带向毁灭的边缘才能保护它，这样它才可以被从废墟中重新建立；就如同黑暗天使他们自身那样。

“为莱昂的永恒意志献上赞美，”波瑞阿斯念诵道。

 

 

从高墙塔楼上，波瑞阿斯可以看到向东的部队沿科思山脊行进所造成的滚滚扬尘。在西南方向，港口周围仍在进行着恶斗，兽人们已被困在了发电厂周围。

“接下来的只是时间问题，波瑞阿斯兄弟。”

牧师转过身来看到贝利亚大导师正从幕墙踏入塔楼。身上全副武装，他的个人徽记悬挂在背后的旗帜上，死亡之翼的白色长袍覆盖在他绿色盔甲的外面。袍子下遮盖着大导师与兽人军阀战斗的证据，而波瑞阿斯仅能凭此猜测贝利亚的受伤程度。

“这将是黑暗天使的伟大胜利，”连队指挥官说道。“情报显示我们的敌人是战争军阀碎骨者，哈米吉多顿臭名昭著的野兽。毁灭这头怪物将为战团赢得许多荣誉。”

“的确如此，连长兄弟，”波瑞阿斯说道。“我已经开始为当我们回到战团面见至高大导师阿兹瑞尔的时刻起草了一份特别的战斗兄弟名单，包括活着的和已经牺牲的。”

“在我们从这里完事之前，我预计还会有更多的名字加入进来，”贝利亚回答道。“兽人们的着陆点位于这里以东的某个地方。我们的部队已经占领了科思山脊，这能阻止任何更多的援军抵达这座城市，但这仅仅是一项预防措施。我无法想象卡蒂洛斯港外剩余的兽人力量还能构成什么威胁。”

“我们将要进攻着陆点吗，连长兄弟？”

贝利亚注视着波瑞阿斯，当他说话时语气中带着一丝幽默。

“你渴望参与突击任务吗？虽然意志可能一如既往地坚定，但恐怕你的盔甲和身体需要先接受治疗，必须如此。我会考虑这件事，目前为止着陆点的位置还没有被确定。但我们会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在等着我们。也许我们敌人的数量不足以展开轨道轰炸行动。但在那之前，我们也必须将这些兽人从他们在码头占领的防御激光发射井处驱逐出去。虽然兽人们不太可能理解如何操作这些武器，可我不愿冒险当我们在低层轨道让无情怒火号支援时，这些武器仍掌控在敌人手中。”

“你认为碎骨者夺取这座城市的目的是为了防御激光阵列吗，连长兄弟？”

“这是一个明显的可能性。当兽人的舰船降落时，没有防御激光阵列会让我们失去轨道上的优势。我确信兽人的登陆舰仍在地表：没有探测到任何发射信号。当我们夺回防御激光阵列时，无情怒火号的轨道火力将会在我的命令下倾泻至敌人头上。”

“你打算什么时候将我们在这里胜利的消息汇报给战团？”

贝利亚转身凝视着东边窗户上的强化防弹玻璃。

“很快。在第三连和皮希纳自由民兵的合力之下，兽人在城市内的抵抗将被粉碎。我已经派斥候和鸦翼中队在城外搜寻剩余残存兽人的踪迹。异形的存在如同尸斑。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能将这最后一点污秽彻底清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