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我把战斗机写成了红楼梦
洛克希德先生一直喜欢在宴会前搞点不落俗套的花样。今天晚上的晚宴，他希望能聚齐整个北美最优秀的学生。同时，他还要提防着点，不然不论是波音还是麦克纳马拉[1]，都可以轻易破坏他完美无缺的计划。
正篇 02
“红队，10：8！”内利斯基地中响起一阵欢呼声。摘下飞行头盔，脱下姿态控制服，伊格尔长吁一口气，一天的训练终于结束了。“怎么样，莺歌？”塔伦·诺丝罗普（T-38）走进更衣室，大大咧咧的拍了拍伊格尔。“还行吧，就是有点跟不上前辈们的编队......攻防转换太快了。”伊格尔有些无奈的苦笑道。“哪有，我看你都已经很到位了，今天不是还取得了first strike吗？你要请客莺歌！”伊格尔被说的红了脸：“请客下次吧，我今晚有点事情，脱不了身。”
场馆行将闭馆，预备队员们有说有笑的离开了竞技场。这时一个声音占据了广播：“听着，我是苏维埃飞行队的МиГ-21,看了你们的表演，觉得不过如此。如果你们有点种，想推翻我说的话，就来和我比试比试吧！”
场内传来了一阵嗡嗡的议论声，大家都在看这个猖狂的家伙是谁，竟然敢挑衅全北美技术最精湛的雷鸟飞行队。一个身着苏式飞行服的矮小女人爬上了中央高台，所有的目光顿时汇聚到这个“踢馆者”身上。
“Silence!”一个声音突然从场馆入口响起，虽然不大，但却让整个内利斯的空气骤降了几度。伊格尔向入口望去，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潘芬姐！”潘芬·麦克唐纳从容的走上高台，正对着代号“МиГ-21”的挑战者。“Пожалуйста, примите мой вызов”（请接受我的挑战。）苏联人用粗犷的俄语自白。潘芬流利简单的回复：“Я приложу все усилия, чтобы победить тебя”（我会全力以赴的击败你！）
МиГ-21从高台上信步走到半空中，正背着太阳的方向，右手在空中划了一条弧线，缓缓指向潘芬。她先动了，左腿凌空踢出，在空中挥出一记残影。但高台上却不见人影。潘芬已经到了200米外的空中。拉开距离，准备打BVR吗？МиГ-21揣度了一下时势，甩出一道环礁。潘芬不为所动，待其接近双方的中点时，突然向上做了一个强势的高G爬升。环礁瞬间就失去了目标，斜斜的飞向地面。苏联人惊讶的发现对手在大迎角爬升的情况下居然依旧在加速，不敢怠慢，迅速抬头，尽全力加速赶过去。两人你追我赶的上升到了1000米空中，在场内的观众眼中化为两个几乎看不见的点。内置耳麦一直提示着自己在接近速度极限，“зеленые елки（真见鬼）！”苏联人扯掉了耳麦线，开始全加力飞行。但对方依旧晃荡在环礁雷达导引头的边缘，突然目标做了一个向下急坠的机动，在信号上显示为0空速，抓到你了！МиГ-21转向到内圈全力冲刺下去，以期换取发射角。对手急降的高度蓦地稳住了，就像刚刚断了线的风筝被另一根线扯住一般。МиГ-21停不下来，眼看着狡诈的对手从瞄准锁定区一闪而逝，落入了自己的后半球。经过一系列的追逐，潘芬始终保持着将对手套入嗡嗡作响的不可逃逸区。
内利斯响起了排山倒海的掌声，潘芬轻松自若的走下高台。和台下的伊格尔击掌。“潘芬姐，你真厉害！”
’“a piece of cake，那些苏联人总是很狂妄自大。”潘芬解开发带，任一头秀发倾泻而下。“最近怎么样，父亲还好吗？”
“我在学校过的很棒，父亲一直在想你。”伊格尔低头，犹豫了下：“姐姐，你有空的话，可以回家住几天的......我们大家都欢迎你。妹妹一直都盼着见到你。”潘芬默默地收拾完物品，准备离开：“伊格，代我向家父问好，还有亲爱的小蜜蜂。”
小石榴匆忙挤进地铁。还有一刻钟就7点了，她必须抓紧时间。通往洛府所在的贝塞斯达街还有8站，她盘算着自己迟到的概率，面前突然有人流朝她的方向挤来，小石榴不得不退到角落里，突然听到身边有人“咦”了一声。她转过头，看到一个人正拿着报纸把脸捂得严严实实。她用力扒下报纸，第六感告诉她这只可能是蜜可儿。“你烦不烦？为什么要跟踪我？”蜜可儿像吃了火药一般。“谁要跟踪你了？我倒好奇你这么晚要去哪？”小石榴反驳道，正要说自己的去处，突然忍住了，觉得骗一骗蜜可儿似乎更好。“我约好了和凯莉去派克广场逛街。”
“逛街？和猫女？”这个答案倒是出乎蜜可儿预料：“我嘛，陪伊格姐去太空针[2]的旋转餐厅看夜景。话说，你和猫女是怎么好上的？”小石榴白了她一眼：“要你管，对了你上周被桌子磕到的伤好了吗？”
“哼，我也想知道泳池的水好不好喝。”
两人话不投机，立刻进入了“敌对”状态。今晚的列车格外拥挤，两人被挤得只剩一点空间，就算捏着鼻子也不得不面对面，大眼瞪小眼。小石榴狠狠的想用目光杀死对方，但不一会就扭过头去看向窗外，虽然蜜可儿并不算高挑，但小石榴确实偏矮，在高度上吃了小亏[3]。蜜可儿也停止了目视攻击，对手更成熟的身材令她颇为不爽。
派克广场就要到了，蜜可儿挑衅的盯着小石榴，看她还有什么花样要使。“我可不信你们有闲情雅致去逛街，图书馆就是猫女的家，”蜜可儿心想，“反正我说的太空针在你后面，我倒要看你会不会下车。”车门缓缓打开，小石榴绷着脸无动于衷，蜜可儿拿手推她：“喂，你要错站了。”
“我打算在下一站下，凯莉说在贝塞斯达街等我。”小石榴面不改色的扯谎，蜜可儿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恐怕是你的同伴把你甩了，你一个人怪难堪吧。”
“凯莉才不会像你一样不信守承诺呢。”
“维佩尔，虽然你我平时关系确实不好，但我也不介意你来蹭我们的晚饭。”
“你别做梦了！”看着肆无忌惮的蜜可儿，小石榴气的想跺脚，要是凯莉也在这就好了。蜜可儿吐了吐舌头，心想这只是故意气你，要是你真来蹭饭，鬼才愿意哩。
终于到贝塞斯达街了，小石榴箭一般的飞出地铁。总算甩掉那个讨厌鬼了。她径直冲向洛府的方向。看到那标志性的哥特大屋顶灯烛辉煌。当她迈进大院门时，教堂的种刚好敲整了七下。
市郊的礼拜六一点也没有市区的喧闹，别墅区像周边的树林一样静谧。小石榴看到大厅的大门刚刚闭上，想了想， 没有去敲那足足5米高的雕花正门，而打算从某个侧门溜进去。这时，一个黑影从不远的草坪上闪过，溜进一间后屋不见了。小石榴何等眼力，心里暗暗奇怪。她转了一圈，不仅没找到入口，反而在这迷宫一般的大院中迷失了方向。这时有声音从后屋传来，小石榴鼓起勇气朝那声音走去。发现一间后屋的们虚掩着，射出一束昏黄的光。
“有人吗？”小石榴问了一遍，见没人回应，就走了进去。屋内的桌上立着一盏老式油灯，四处是生了锈的铜器与老旧的飞行服。墙上挂着伦勃朗风格的人物画像。小石榴朝一副画像贴上去，感觉有点眼熟。画面上是一道飞行的残影，不，是两道连在一起的残影[4]，在太平洋上的暴风中飞翔。
脑后突然传来玻璃破裂的声音，接着昏黄的灯光就熄灭了。整个屋子完全笼罩在夜色中。小石榴吓得一抖，转身用后背贴住墙，摆好防御姿态，极力眨着眼睛，以适应昏暗的环境。外面传来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似乎要变天了。黑暗中有脚步在逼近，声音不大，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小石榴心头。“你，你是谁？你不要过来，我，我很擅长打架的。”小石榴感觉自己的声音在发抖。“砰！”头顶的画像突然掉在地上，小石榴看准方向，朝那个“幽灵”扑了过去。她扑了个空，黑暗中有一股劲风从耳后袭来，小石榴扭头一闪，左腿直扫对手的下盘。对手似乎起了个凌空，小石榴只觉得眼前一黑，急忙回拳交叉于面门。哪知又是虚晃一枪，心里暗叫不好，急忙就地翻滚到墙角。“咚--”的一声撞在了桌脚上，痛的闷哼一声。
冰凉的木地板让她的感官顿时清醒，眼角余光察觉到对手慢慢走近的脚步。刷的一记扫堂腿，踢中一团空气。再发现对手时已经在自己身后。小石榴感到空前的绝望，对手明明没有灯，却把夜色当成了最完美的掩护，自己刚才一阵招架竟然完全没碰到对方。她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机会，只是对手似乎并不想置她于死地。那脚步渐渐地靠近了，一步，两步，小石榴靠耳朵判断着距离，当对手迈第三步时，她猛扑过去，抱住那只脚。得手了！她感到对手愣了一下，似乎不相信自己还能反抗。脑门突然被冰凉的手指戳中：“First strike.”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是一个不陌生的女声。这时小石榴感觉自己抱住的腿就像泥鳅一般，使不上劲的被溜走了。她站起来，知道这场游戏还在继续。窗外传来雨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西海岸的雨总是在这种时候降临。
“你很厉害，但我会赢。”小石榴冷静的说。她在之前的混战中竟然忘记了自己的迷你手电。她把手电筒贴在裤腿边，凭着触感触发了闪光灯。频闪模式，这是ESM对抗中的经典模式，也只有她能把教条活用到格斗中。夜色中对手开始朝她跑来。来吧，她默数到三，突然打开频闪，耀眼的白光瞬时在四壁闪烁。小石榴看准了对手，那是一个戴着面具的女人。她一拳挥向了正处于短期失视状态的对手。没想到对方几乎凭直觉扭头，闪开了她的一击，并主动贴了过来投怀送抱，用强有力的腰顶住她，小石榴只觉天旋地转，转眼就被压在了地板上。
“你是...”小石榴不甘的扭头去看对方，面具女拧开手电筒立在地上。“莱娅·洛克希德[5]。你是....康维尔的女儿？”她脱下“面具”，小石榴才发现那是一张面膜。“康维尔是我舅舅。”
“哦哦，你是法尔肯小姐？”莱娅扶起小石榴，帮她拍了拍灰——刚才她起码在地上滚了五圈。“扑哧，我说你好好的正门不走，干嘛要闯我的房间......洛克希德先生他们都在等你呢。我刚才发现后屋有动静就过来看看，还以为又有轻浮的少年摸进来呢。”
此刻如果蜜可儿看到小石榴，一定会捧腹大笑，因为她就是一只小花猫。“快进卧室洗脸，我帮你找一件衣服凑合着穿。”小石榴被哄进了房间，对镜苦笑：这哪是洛家大小姐啊，分明就是体术教练。
波音公司与洛克希德公司很早就开始在航空领域竞争，其三星客机在商用航空中被波音击败。麦克纳马拉，60年代国防部长，战争机器与铁腕裁军的矛盾体，许多老牌航空公司都在他任期破产
派克市场、太空针：西雅图的知名地标。派克市场有很多西海岸独有的商品
按照战机空重和尺寸，设定四人身材。因此凯莉最高，伊格尔几乎一样高；蜜可儿中等，小石榴就偏矮啦。身材方面大家可以脑补，谁最有优势2333
“两道连在一起的残影”：洛克希德研发的P-38闪电，又被称作双身恶魔
莱娅·洛克希德：F-104 starfighter，名字灵感来自星战的莱娅公主
客厅的气氛就像暴风雪中的一处有壁炉的地下室，温暖而舒适。休斯和西屋正在象棋盘上鏖战，萨布尔塔正为父亲金德伯格先生捶背。洛克希德先生看了看表，笑着朝诺丝罗普太太说：“我们这一辈的守时观念，怕是在以后的时代吃不开了。”
“那些孩子还没经历过真正的打磨，她们有太多的东西要学了。”
“格鲁曼小姐是一个例外，她比我见过的任何同龄人更自立。”洛克希德向凯莉投来欣赏的目光，这让诺丝太太很快慰：“你别说，她父亲还怕她上不了大场面，不让她出席晚宴呢。”
“格鲁曼先生总是很谨慎，这有时是不好的。”洛克希德说话的当儿，一个体型丰满的女学生大摇大摆的从他身边走过，撞掉了一只陶瓷盘子。“桑德波特[6]，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费尔柴尔德厂长大大咧咧的走过来，向洛克希德先生赔罪。“只要有经费，没有什么是搞不定的。”远处下棋的休斯大声朝着西屋嚷嚷道。
这时洛克希德小姐从后门领着小石榴走进来，向迎面走过来的麦克唐纳夫妇颔首致意。“瞧瞧，这就是大家闺秀的风范，”道格拉丝夫人向来喜欢评头论足：“至于她后面的女孩，就明显在气质上不如。”小石榴装作没听到，这时她看到了正在下棋的西屋和休斯。“嗨，西屋老师！还有休斯老师！”她大声朝他们招手，西屋微笑着招手回应她，休斯则装作没听见。
“你的计划充满了不切实际的空想，只能空耗国会的金条。你这么多年，就没培养出比我的潘芬更优秀的学生！”西屋看着形势不错的棋局，喜洋洋的自夸起来。“棋盘是方的，天空是圆的，”休斯沉吟良久，来了一手Ba6，意图引离西屋的后：“在你以为稳操胜券的时候，总会有出乎意料的转机发生。”他也暂时从棋局脱身出来，看了看满客厅的青年才俊。桑德波特正专心致志的对付水果蛋糕，莱娅和克努斯得攀谈甚欢，萨布尔塔正在洛克希德和金德伯格间插话。“这些人要么是时代栋梁，要么是未来之星，你同意吗？”西屋给了个肯定的回应。
“姐姐怎么还不来？”蜜可儿心不在焉的吃了一口布丁，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身边的道格太太。“蜜可儿，你姐姐真的记得今天的晚宴吗？”公爵夫人已经问了无数遍这个问题了，她看到洛克希德先生正和金德伯格会长相谈甚欢。“还好洛府已经没几个有出息的在校子弟了，不然以洛克先生的人脉，这里没有人能和他相提并论。”
“难道我们家也不行吗？”
“蜜可儿，你要记住永远不能用家族的名誉作为筹码，这是我们麦道家族长盛不衰的根源。”道格太太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起她的公爵家族往事了，什么空中骑士啊，环球霸王啊[7]，都是道格拉丝家族黄金时代的事情。
“后来呢？”
“后来，就是嫁给你父亲，成就一段业内传奇啊。”道格太太历经风霜的脸还是泛起了红晕。“我娘家兴盛那时候，你爹还是个创业不久的穷小子呢，当时他和波音家还是格鲁曼家的小子一同来求亲，我一眼就相中了他。就因为他说，要做只属于我一人的约克郡布丁，那时的人多浪漫啊。”
“格鲁曼和波音当时也是名门大族吧？”
“可不是，格鲁曼家和我们家世代都是Navy人，不过格鲁曼家脑筋没我们活，家业也越做越小；波音......让我们聊点更有意思的事情吧孩子。”蜜可儿分明看到了道格太太谈及波音家族时的颤抖。“lier！蜜可儿，波音家的人全是不可靠的lier，你千万不要乱传，心里有底就行。”道格太太压低了声音，说完后还警惕的张望了一下，确保这句话不会传到波音家的耳目中去。蜜可儿咋了咋舌，再有想问的话也只好缩了回去。
“Oh！我的伊格，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快先把东西放下，去见洛克希德先生吧，你让人家等的好辛苦！”道格太太大声的嚷道，把客厅一半的目光都吸引到这里。伊格尔刚收起雨伞，将湿淋淋的手提包放在矮茶几上，一边和母亲拥抱。蜜可儿在旁边干看着，手上接过公爵夫人刚才没吃完的布丁。一见到伊格尔，这位喜爱议论的母亲就对其他人不再有丝毫兴趣，包括蜜可儿。她只好转过身去，帮姐姐放置雨伞和包裹。这时她看见了小石榴。
“哟，这不是要去太空针的蜜可儿吗，怎么也来这里了？”小石榴模仿她的口气戏弄起蜜可儿来，蜜可儿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哼...我不过是，临时改变主意，来这里避雨也不错。”说着挥挥手中的雨伞，心里责备自己太失算。之前看到小石榴在贝塞斯达街下地铁时，她就知道自己怎么也免不了被揭穿了，为了不当面丢面子，她故意坐过了一站，再往回坐到贝塞斯达街，只为不让小石榴发现自己的狼狈。但现在看来，都是多余。“你不应该撒谎，这样就能早点和你母亲见面了，你不知道她在你来之前提了多少次你们的名字。”小石榴本想继续讽刺，但看到蜜可儿突然变得很沮丧，于是不再乘胜追击了。
蜜可儿迷迷瞪瞪的走回了大厅，眼前的嘈杂都变的无声。母亲多次提到她和姐姐？谈的是什么？蜜可儿痛苦的摇头，肯定又是拿姐姐和自己比较吧。没人明白道格太太的打击对她意味着什么。作为一个没有在生身母亲照顾下长大的孩子，蜜可儿的童年一直在姐姐的“优秀阴影”里度过。她羡慕姐姐，羡慕她不论做什么都有亲人的支持，羡慕她哪怕不拿A也有玩过山车的权利。姐姐的淘气被视为天真无邪，她的淘气令父母头疼；姐姐的用功传遍家族内外，她的用功只换来“A slow sparrow should make an early start.”......但她一直都喜欢姐姐，觉得她的温柔与才智是无人能比的。
小石榴走向洛克希德先生：“洛克希德老师，不，洛克希德先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洛克希德笑着接过两杯热咖啡，递一杯给小石榴。“我想知道，你问什么会邀请我，来今晚的晚宴呢？”洛克希德俊朗的笑了：“法尔肯小姐，你有疑问是很自然的，别急，我会慢慢告诉你的。”他喊来莱娅：“我听莱娅说你的格斗技术很不错，如果你是慕名追求她的男子，她说不定就嫁给你了。”莱娅笑着拉她父亲的胳膊：“爸你别在法尔肯小姐面前丢脸了。”洛克希德正色道：“嗯，康维尔先生最近可好？还有你的斯沃德表姐，我女儿这些日子老是想她，也不知你们康维尔家的小姐为何都如此有吸引力，呵呵。”小石榴和莱娅相视而笑，被洛克希德先生的风趣逗的莞尔。“表姐在北美防空司令部上班，经常要离家很远去阿拉斯加，所以没法来拜访你们。”
“她确实算我们’百系列[8]’里出名的飞毛腿，当年曾在六万英尺的高空拦截过Backfire[9]，据说空速表一度上过2马赫。”莱娅谈起斯沃德的事情，让小石榴格外入迷。“莱娅，不要再谈你的好姬友了，带法儿肯小姐去大厅入座吧，晚宴要开始了。”
“Ladies and gentlemen，各位远道而来，屈尊光临鄙府，实乃洛某不上荣幸。谨奉上我最明亮的刀叉，最鲜嫩的牛排，以回报诸位业界巨擘，英才学子，祝各位晚餐愉快！”洛克希德用他标准优雅的的伦敦腔，向在场所有人致予问候。
小石榴坐在莱娅和凯莉中间，正对着蜜可儿。“这位就是已故的康索尼夫人的爱女吗？”诺丝罗普夫人小声问凯莉。“嗯，这位是我的同学维佩尔，诺丝罗普夫人。”凯莉向诺丝太太介绍道。小石榴微笑着和诺丝夫人握手，觉得她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不由悄悄戳了戳凯莉：“这是你的亲人吗，感觉好有范呀。”凯莉摇了摇头，抿嘴微笑。 挨着诺丝太太就座的是麦克唐纳和金德伯格先生。麦克唐纳似乎感到了诺丝罗普的不适情绪，只是简单的向她寒暄。
“金先生，我一直都说，是你们家族拯救了美国。”麦克唐纳吹捧起理事会主席来：“我们的空军希望再出现像野马、佩刀那样的顶尖天才，再次领导她们征服世界。”
“不行啦，我们北美家族已经不复当年了，未来还要看你们麦道家族的青年才俊了。”金德伯格谦逊的说，作为NAAWC的理事会会长，他深谙平衡之道。“哪里，萨布尔塔不依旧是北美最优秀的空军指挥官之一吗？”
“哈哈，那也不如你家的“Phantom”，谁人不知雷鸟的王牌？”洛克希德见两人商业互吹，笑着拍拍两人的肩膀：“我知道你们两位成功人士一见面就会聊个不停，所以把你们安排在一起，不让道格夫人插过来。”说罢朝桌另一边的道格拉丝夫人挤了挤眼，女公爵笑着朝他摆了摆手。
“我们几个先生刚好凑一齐，让女人家玩她们的。”洛克希德开始向四位先生倒酒。“我倒想多接触我的学生，了解年轻人的思想对我这老头有好处。”西屋悠悠的说，一边切下一块牛排。“你不是已经不再招收弟子了吗，再了解她们又有什么用，”休斯不以为然的说：“你的实用主义会让你停留在AWG-10的成功经验中不能自拔。所以潘芬就是你最后的弟子。”
“麻雀术式有其局限性，这个我自然清楚，不过嘛，你的不死鸟理论就是一个乌托邦[10]。”西屋不以为意，开始评价休斯“追24打6”[11]的构想：“洛先生，金先生，如果你们要对付2000码外的野鸭，你会选择直接射击，还是靠近到500码再瞄准？”看着自己的理论被轻视，休斯颇有点挂不住面子，洛克希德向金先生使了个眼色，开始聊起两人的孙女。
外面的雨声渐渐变小，屋内的气氛依旧热闹。“这红酒鹅肝的味太淡了。”桑德波特抱怨道。“费小姐，你可以加一点胡椒和耗油，虽然我觉得已经够腻人了。”莱娅建议道。她身边的小石榴正忙着对付鲜嫩的火腿。表姐一直提醒她，不论有多饿都要讲宴会礼仪，不要像一匹饿狼一样。不过她一看到好吃的东西就装不了淑女。凯莉停下刀叉，好奇的看小石榴用“拉锯”的方法锯开一片火腿。对面，伊格尔正招架着她过分热情的母亲，“蜜可儿怎么还没有来？”伊格尔小声的说，她悄悄给蜜可儿切了几片牛排，不然第二轮菜就要清盘了。
第三轮的鲜虾沙拉被端上了桌，蜜可儿依旧不见踪影。伊格尔借口去洗手间，离开了餐桌。她转过一排橱柜，向拐角一条长廊走去，直觉告诉她蜜可儿会在那里。
转过长廊拐角，伊格尔从一排花花绿绿的长伞中看到一个小小的身躯，蹲在那里，头深深埋在肩膀下。她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再悄悄的走过去，轻轻盖在了蜜可儿身上。蜜可儿的肩头开始颤抖，两人都没开口，整个回廊都默默的听着她们。
6.桑德波特：费尔柴尔德·共和研制的A-10Thunderbolt音译 。直译为雷霆，戏称为疣猪。
7.空中骑士：F3D，美国海军的全天候双发双座战斗机；环球霸王指畅销500余架的C74和C124运输机
8.百系列：美国50年代在二代喷气的各种尝试，形成了从F100到F106等多型战机，被称作世纪战机系列。文中指这几位的作战代号的别称。
9.Backfire：图22M 逆火轰炸机，最大速度高达2.3马赫。76年才服役，文中提前了时间线。
10.麻雀术式：西屋公司的AIM-7系列中距弹，在越战中表现不佳。不死鸟：AIM-54远距弹，休斯公司研制的超越时代的导弹，74年才服役。
11.AWG-9雷达和不死鸟导弹：F14的雷达在当时具有开创意义。在倒卡雷达蔚然成风的年代，选择复杂的平板缝隙雷达，保证小体积高扫描速度，在300km外探测大RCS目标，追24打6.在那个预警技术不成熟的年代简直连想都不敢想。
“西屋先生，请再稍留一会吧，这里不能缺少你。”洛克希德强留不住，因为雨已经停了。“洛先生盛情难却，但我们已享受您的款待多时，是时候离开了。”休斯见西屋去意已决，也站起身应和道。洛克希德有点为难，毕竟宴席才刚刚过半，他的计划并没有预料到这一点。“洛先生，你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吗？”老西屋意味深长的说。“哈哈，让西屋先生见笑了，我只是希望，两位如果有雷达制导研发上的需求，在下尽可以尽微薄之力。有两位大师指导，也是这些学生们的大福。”西屋和休斯罕见的相视一笑，“敢情是因为此事，洛先生客气了，贵家族也是领域巨擘，我们还指望用您的博物馆做研究呢，实在太客气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女声，如黄石公园的涌泉:“各位都太客套了，反而隔了一层距离。”洛克希德笑着转过身，心中却如惊雷过地：“失敬失敬，波音大小姐驾到，敝府有失远迎。”
“别用那些漂亮话了，洛前辈这是想把我置于不速之客的罪过啊，我怎生禁得起。”一袭白衣从门框走入，像莫奈的水彩活了过来。这时就连餐桌上的众人都转过身来，看到Boeing小姐款款而来。“这是谁家的小姐？”小石榴啃着火腿，含含糊糊问凯莉。“没见识的，这是波音家族现在的掌门人。”莱娅掐了她一下。此时休斯和西屋正和波音小姐热切的交谈着，把洛克希德先生晾在了一边。
趁着波音的到来，伊格尔牵着蜜可儿回到了餐桌上。小石榴惊讶的发现对面的蜜可儿眼圈红红的。“都到哪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害的你姐姐到处找你。”道格太太不满的说，眼下的情况可让她高兴不起来。但女孩子们都因为新人的加入而精神一振，波音家的新掌门自继任后露面不多，小石榴和蜜可儿甚至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位夫人的衣品真不错。”桑德波特自作聪明的评论道。“像我们的礼仪课老师，”小石榴说道：“我好像在泛美的电台里听到过她，声音简直绝了......”
洛克希德走到桌前，身后跟着Miss.Boeing和波塞西小姐，“各位，由于我的疏忽，忘了邀请我们西雅图最受欢迎的波音女士，和她的侄女波塞西小姐。现在我诚挚的把她们介绍给你们。”大堂里响起了掌声，波音笑容可掬，朝众人欠身致意。“据说伊丽莎白女王也是这么行礼的。”蜜可儿悄悄的说，她已经从失落中恢复过来了。波音和波塞西刚好补上了刚走的西屋与休斯，宴席得以继续。
酒过三巡，麦克唐纳先生已经喝的面色红润：“波音小姐，我冒昧的猜测你应该不比那些孩子们大多少吧。”波音礼貌的点头：“麦克唐纳先生真富有观察力，不过请容我保留这个秘密。”麦克唐纳虽然被拒绝，但因为对方迷人的笑容，就像被接受一样愉快。“待会的露天派对，我能邀请你跳一曲吗？”这时道格拉丝从桌下踢了麦克先生一下，不想不仅没起到作用，反而让身旁的诺丝罗普夫人和波音小姐察觉。“麦克先生之邀，我怎能拒绝。舞会之事待会自有洛克先生安排。”
这姑娘看着年轻，但待人接物真是圆滑的可怕。诺丝太太心想，看着麦克先生渐渐酒醉失态、女公爵的脸越拉越长，不由替她们解围：“波音小姐，听说你擅长钢琴，我七岁的女儿每次在街上听到钢琴声就不肯挪步，敢问你何日有闲工夫，我带她去贵府陶冶心性，如何？”波音略惊喜的说：“真的吗？诺丝夫人太客气了，您的可爱女儿来谁家谁不欢迎。要不是有您呀 ，我早就把她抢到府里了。”凯莉听到这里不禁莞尔，这也没被波音放过：“凯莉妹妹，你也是，几次邀请都不肯来姐姐家玩，我都当被人厌了。”
“这你就错怪凯莉了，她只是很听她父亲的话。”诺丝太太笑着说。“嗨呀，等我哪天拜访格鲁曼先生，好好跟他谈一谈，我们的凯莉不能整天被关在书斋里。”小石榴听着波音的声音入了迷：“凯莉（小声），波音姐好像很喜欢你哦~”凯莉笑着摇摇头，心想波音的心事你知道就怪了。随着宴会的进行，洛克希德先生之前所有的儒雅与随和，就像上了一层釉，立刻就被Miss.Boeing的魅力给压了一头，大有反客为主之势。
道格夫人吃着蔬菜沙拉，脑子里全是恼人的念头。“遇到波音，准没好事”这句格言几乎刻在了道格家历代人骨子里。她不去想DC精英们如何在商业航空被波音系的人四处打压[12]，单单想到这个波音小姐居然敢在她眼皮子底下与麦克先生套近乎，简直像扇她巴掌一般难以接受。她越想越气，刀叉在沙拉盘里深深的切入，让伊格尔看在眼里。“妈妈你看，这是下午遇见潘芬姐时，她让我带给您。”伊格尔把上午买的佛罗瑞斯[13]小绿瓶给母亲看，骗她说是潘芬买的。“这孩子，明明光训练就够辛苦了，还给我买这买那的。”道格夫人大声说道，总算缓了缓心头之气。“真羡慕你们有这样优秀的女儿。”波音由衷赞叹。“哪里，你侄女不也有在Navy出彩吗，毕竟保家卫国的Defender就那么点名额，孩子们的选择都值得尊重。”道格太太名褒暗贬，意在讽刺波音家族没出过真正的行伍军人[14]。“哎，我们都不容易，都为了家族东奔西走。不过只要对孩子们好，再苦都是值得的。”波音以退为进。
晚宴之后，大家到了洛府的露天草地上散心。刚刚被雨洗过的天地散发着泥土的芬芳。波音依旧和麦克唐纳打得火热，洛克希德见对波音讨不到便宜，便转过身来攀谈诺丝罗普太太：“诺丝，我听说凯莉想去海军，不知是真是假。”
“这你得问她父亲，不过‘格鲁曼家的孩子是属于大海的’。”洛克希德真诚的对格鲁曼小姐说：“凯莉，你的名字和我们家族老先知的名字一样[15]，有没有想过去AF开拓一片新天地。”凯莉笑着摇摇头，她还没忘记父亲的告诫。“你们两家一个在AF扎根，一个离不开甲板，就别逗格鲁曼小姐了[16]。”诺丝夫人扑哧一笑，突然意识到自己心里早就把凯莉当成了女儿，不禁泛起了红晕。
“空军海军最近似乎都有大动向了，据说在越南那边闹得很厉害[17]，”金德伯格提到时事：“听萨布尔塔说，潘芬、斯沃德、克努斯得都要去。所以两个部门现在又开启征兵了。这对孩子们可是十年难得一遇的机会。”
“哎，我的大女儿一直在欧洲活动，小女儿又太小，没运气赶上这次的征兵了。凯莉好像报名了Navy的项目，是吗？”诺丝夫人见凯莉点了点头，又说道：“不过这次招募令也真奇怪，GD教育[18]一插进来，就感觉什么事都得乱套。据说他们的阿德法也参加了Navy招募[19]。”这时麦克唐纳醉醺醺的说道：“潘芬，我的潘芬在哪里？”波音笑着替麦先生解围：“洛克希德先生真不厚道，硬给麦先生灌醉了。”
“他在家从没喝过这么多，让波音小姐见笑了。”道格拉丝话里带刺。
波音并不接话，越过道格夫人，亲切的问候两位麦家小姐：“道格夫人一直夸你们俩多才多艺，今日一见，才明白她是个多幸福的母亲。”伊格尔含蓄的和她握手，蜜可儿受宠若惊，她从没听到过别人把自己和姐姐相提并论，除非是为了对比。“伊格，蜜可，我想送你们一件礼物。”波音的芊芊素手伸进手提包，掏出两枚精致的钥匙袋：“这里面是我们家的府门钥匙，二位如有意，可以随时来府上找我的波塞西玩。”蜜可儿惊喜交加，惊的是波音并没有道格夫人说的那般不堪，喜的是自己第一次出席高级酒宴，就被业界巨擘波音家族相中：那可是29年就建立商业帝国的波音家族啊！正欲接过波音的礼物，道格拉丝无情的挡在了她们之间：“谢谢波音当家的好意了，不过这份礼物如此厚重，我担心两个孩子无意丢失，给贵府带来麻烦。”然后回头给蜜可儿使眼色：还不谢谢波音姐姐。蜜可儿不情愿的低头：“谢谢波音姐，礼物不必了，我们一定会常来拜访您的。”
伊格尔礼貌的和波音聊起学业和未来的打算，蜜可儿跟着道格夫人，颇不舍的回头看向波音那边。“蜜可儿，记住自己是麦道家的人，切不可随便让外人看扁了。”
“......我明白了。”蜜可儿条件反射的说，她已经不知多少次面对过这种情况，这时府外照来一束接客的灯光。
“道格太太！别来无恙。”康维尔先生热情的问候道，对方只予以淡淡的颔首。罐头批发商并不在意，领着斯沃德进了洛府。“维佩尔！我和你表姐来接你了。”
“舅舅，姐姐！”维佩尔停止和莱娅闲聊，飞身扑进了康维尔表姐的怀中。“斯沃德！”莱娅几步上前，强行抑制着内心奔涌的情愫。
“好久不见，洛克希德小姐。”
“斯沃德，你什么时候和我这么生分了，”莱娅走到近前，拍了拍她笔挺的空军军装：“...你明天就要出征了吗？”斯沃德没有回答，看着她复杂的眼眸，两人都感到了离别的伤感。“你俩别把气氛弄坏了，姐姐你不知道，莱娅姐刚才一直跟我说....”莱娅急忙捂住了小石榴的嘴，笑着骂她不知分寸。斯沃德柔情的目光不离二人身上。“Leia，答应我一件事情，”小石榴停止了戏耍，看向表姐。“我去越南后，照顾好我妹妹。”看着挚友大海一样深沉的眼睛，莱娅缓慢坚定的点了点头。“喂！干嘛要来这一出，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小石榴突然觉得心里莫名的痛。这时康维尔舅舅走过来：“维佩尔，我们和洛叔商量一些事。”
12.道格拉斯的DC系列客机，自50年代到70年代都是波音最大的竞争对手。在70年代，麦道的DC9、DC10系列不敌波音737/747，DC10更是被称作“只有掉了的和还没掉的”
13.Floris of London（佛罗瑞斯）是英国著名的老牌香水公司。
14.波音无军用战术飞机的魔咒：虽然长久占据美国航空的皇冠，但波音从未成功主持战术战机的研制，从活塞战机到X-32，无一成功
15.指洛克希德的凯利·约翰逊，被称作靠肉眼就能做风洞实验的“风之子”，成就了臭鼬工厂的传奇。
16.格鲁曼在60多年里没有研制过空军战斗机，洛克希德则长时间无缘涉足舰载机。可以说是镜子的两面
17.越战：1964-1975.美军参与了1973年前的各项军事行动，例如滚雷行动和后卫行动
18.GD教育：指通用动力教育集团。通用动力自53年接受康维尔军机研发部后，就一跃成为业务横跨海空的军火巨头。剧情时间正研发海军的F-111B战机。
小石榴走到草地中心，洛克希德正在与金德伯格先生告别，萨布尔塔朝她招了招手。看着校理事会主席逐渐走远，康维尔先生开口说道：“洛克希德先生，我觉得是时候告诉维佩尔一些事情了。”小石榴一惊，又想到了西屋先生那天在办公室的暗示。“嗯，说来话长，转眼间，小维佩尔都长这么大了。康索妮夫人九泉有知也会欣慰吧......”
“舅舅，洛老师，你们有什么一直瞒着我吗？”小石榴紧张中夹杂着一丝期待。“维佩尔，你对你父母的事知道哪些吗？”洛克希德循循善诱。“emmmm我只记得出生没多久后的事，好像在那之前我就住到舅舅家了，母亲好像只有我一个...”
“不错，不过我要告诉你，你母亲其实还有一个女儿，你的在USAF服役的姐姐，阿德法。”有那么一两分钟，小石榴的世界静止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魔幻的感觉：一个从小无父无母、无家可归的孩子，却被告知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姐姐。她体会着复杂而奇妙的情绪。“小石榴，你表姐出征之后，我也接下了德州的业务，很快就会搬过去，你是在这里继续一个人求学，还是跟我到沃斯堡去[20]？”康维尔舅舅终于谈到了最不愿提的乔迁：“我知道你已经是NAAWC不可分割的一员，所以我也写信给你在GD教育的姐姐阿德法，她愿意资助你继续攻读，你可以住到通用在西雅图的分部。”此时小石榴眼前有两条路，一条是离开学院，前往未知的沃斯堡；另一条是去见从未谋面的亲姐姐。看到她为难的样子，洛克希德温和的说：“维佩尔，其实你舅舅太客气了，一直不让你搬到我们府和莱娅同住，不过你要知道，洛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小石榴眼圈微红，见舅舅和洛老师都温和的看着她等她做决定，内心被某样东西触动，终于决然道：“谢谢舅舅和洛老师！我想到阿德法姐姐那里去住。”康维尔笑着说：“你要想好了，你姐姐并不常住西雅图，你很少能见到她。”
“我想好了！”小石榴此时最想做的就是找到她唯一的血脉之亲。诺丝夫人也走过来劝道：“就依着法尔肯小姐的决定吧，如果姐姐走了嫌孤单，就来我家和泰戈一起住。我还可以把凯莉也叫上，更热闹。”凯莉脸一红，走过去拉住小石榴的手，她感到小石榴的手在发烧。
蜜可儿从洗漱间走出来，看到洛克希德正在对麦道家做最后的挽留。她急忙整理了下头发，急急地朝走廊尽头跑去。不想波音小姐正绕过拐角，两人撞在一块。
“不，不好意思，...你没事吧，波音..夫人？”蜜可儿结结巴巴的，把Miss和Mrs都用错了，脸红到脖子根。“没事，我亲爱的。你没伤着吧？”波音优雅从容的理了理礼服：“蜜可儿，姐姐刚要找你呢，这不正巧。”她亲昵的握着蜜可儿的手：“你母亲的心情我理解，不过我实在太喜欢你了，所以还请你偷偷收下我的礼物。”她抽出钥匙袋囊，将它放进了蜜可儿口袋里。并把食指放在了嘴唇边，神秘的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不要告诉你母亲哦，不然我可要被怪罪喽。”蜜可儿被对方强大的魅力所控制，迷的不知所措，只有一个劲的嗯嗯答应。波音见她面色绯红，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像清风一样飘走了。留下蜜可儿在走廊里怔怔的抚着脸。
洛克希德送走了金德伯格家和麦道家，又与费尔柴尔德姑娘挥手作别。这时看到波音面含“胜利者”的微笑朝他款款而来，心里叹了口气。
“波音小姐心情好，在下做东的职责看来是尽到了。”洛克希德微微欠身，波音笑着还礼：“我冒昧来访，洛先生不但不怪罪，还顺水推舟，礼待甚优，真是折杀我了。”
“贵家族光临本就是我府荣幸，哪有怪罪之辞。小姐此行收获如何？”波音听出洛克的弦外之音：“不敢不敢，洛先生学子满堂，令我心生追慕。我当然是抱着仰慕之情而来，可惜洛老师不肯收我这个愚钝之人。”两人相视，同时感到对方犀利如电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的铿锵有声。这时波塞西小姐出来劝波音回府，洛克希德无限遗憾：“波音小姐，我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讲。”
“请问怎讲？”
“我真希望成为你相投的朋友，而不是相惜的对手。”
波音坐进车内，摇下车窗和洛克希德做最后的握手：“祝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
诺丝罗普夫人的小女儿，不知怎么回事，竟然一个人从家里到了洛府。洛家的侍者将她领到洛克希德面前。“洛克希德先生，我是来接我妈妈回家的。”洛克希德蹲下来，亲切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厄文，厄-文-史-布-莱-特-[21]”7岁的小丫头一字一顿的说。洛克希德向来对小孩子毫无抵抗力，此刻也顿生怜心，笑着逗她：“你妈妈真不公平，一个人出来玩也不带上你。”
这时屋内阴影中一个颀长的身影隐然现身，长久的凝视着那个小女孩。厄文就像被飞虫骚扰一般感到异样，朝躲在黑暗中旁观者的方向张望。那旁观者[22]似乎被惊到了，之前整场宴会她都在隔岸观火，从未预料到自己会被一个学龄前小姑娘发现。草坪上诺丝夫人和格鲁曼小姐正朝洛克希德走来。“厄文？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不是让你在家里待着学习吗？”诺丝太太不满的说，看着凯莉走过去抱起小厄文。“洛克希德先生，今天真是辛苦你了。不过我们已经在外面待得太晚了，格鲁曼先生要不放心了。”
“诺丝夫人请慢走，凯莉千万小心，别摔着那个小丫头了。”洛克希德也不再强留，眼看着所有客人都渐渐散去。算上波音带来的各种意外，他的目的至此算是勉强达到了。
19.阿德法：F-111 Aardvark战斗轰炸机。通用动力希望让这款变后掠翼的大飞机上舰，统一空海。
20.沃斯堡（Fort Worth）：德州的航空工业中心。沃斯堡工厂著名的“一英里流水线”从二战开始就闻名世界，至今仍是F35的最大生产线。
21.诺丝罗普女儿厄文·史布莱特（all-wing spirit B-2）：97年服役，由诺斯罗普研制，波音也有参与。
22.神秘的旁观者：据我推测，应该是洛克希德的U-2 龙女高空侦察机
写的有点偏离画风了，最初本来是想带着一点洋气的翻译腔。这一篇不知不觉的偏向红楼西厢的表达习惯了......写波音出场时，我满脑子想的都是王熙凤（捂脸）。看来大型多人场面还不是我能驾驭的。
其实有很多bug，比如如何处理巨头们的年龄问题,,,按照历史的话那从活塞机到喷气机都是他们的儿女，但那样设定就成妖怪了。另外，道格拉丝太太如果按文化习惯应该称麦克唐纳夫人（随夫姓），不过为了区分各巨头就不改了（单纯lan癌）。还有开头内利斯的对决想致敬越战，不过效果似乎很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