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ycoris Recoil】请你抱紧我（9）
（八）
距离延空木事件，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
这一个星期内，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嘛，鉴于那些事情和我们的主角们关系不怎么大，还是没必要提了。
当然这一个星期对于千束和泷奈来说可不算是啥好日子。
这两位在沙耶的安全屋老老实实地呆了一周，虽然中间沙耶的私人医疗团队给两人用上了加速伤口恢复的药剂，但就两位在旧电波塔受到的伤害来看的话，真恢复起来还是需要时间的。
虽然沙耶的安全屋里有的是绘本和小说，但是两个人待久了之后必定还是会产生疲劳感的。
“好想出去走走”的想法萌生了出来。
最先提出这个想法的是泷奈。泷奈对沙耶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沙耶表示这个事情一得问问负责疗伤的大夫，二得征求一下张先生的意见。
然后大夫那边得到了“只要不很晚回来就行”的建议，至于张先生那边……
张先生说了一句“我马上过来”就挂断了电话。
没过多久，张先生就开着一辆雷克萨斯LC500h轿跑车来到了沙耶的安全屋。
“啊，抱歉来晚了点。上次泷奈说带千束出去的时候我没帮上忙，所以这次特意找了一辆车……虽说不是Supercar，但起码外观上已经很像了。”
也对，至少是跑车嘛。毕竟上次那就仅仅是一辆家用普及型轿车。
“不过，这一次你们两个出门，是要带着任务出门的。”张先生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你们要是能完成任务，那就可以出门自由活动。”
“那……是什么任务呢？”千束和泷奈对于张先生提出的要求有点好奇。
“任务呢……很简单。”沙耶笑着说，“就是让你们俩互相扮演对方——从容貌、动作思考方式，说话习惯上模仿对方。”
“啊？”千束和泷奈都处于十分震惊的状态。
“这个要求不算难啊，毕竟我们葵组Lilybell转正的题目也就是‘在Anime Japan中进行一个完美的女性角色的cosplay’，”沙耶摊了摊手，“更何况化妆不是女孩子应该具备的基本技能吗？”
看来张先生和沙耶真把事情看简单了。相对于千束丰富的化妆与服装搭配经验，泷奈在这个方面的认知简直是荒漠——毕竟她对于化妆的认识仅限于涂护肤霜和润唇膏，就这一点点经验还是千束和她的那个前辈教给她的。
“啊~看来天生漂亮的女孩子就是没有这方面的忧愁啊……”沙耶吐糟道。
“那么，请前辈教教我吧。”泷奈向前一步，拉着沙耶的手说。
“可以哦，但是你们先换好内衣和衬衫再说。”
“好的~”千束拉着泷奈跑进了卧室里。
卧室门关上，里面传出了泷奈娇羞的“请等等”的哀求以及千束放肆的笑声。
看来这次可怜的泷奈还是没逃离千束的魔掌啊。
过了有那么一段时间之后，两个人脸红着手拉着手出来了。
“太……太宽松了吧，”泷奈说着。
“呃……好紧，有点喘不过气来。”千束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快要撑开的衬衫。
也是，她们两人的身材本来就有点差别的。泷奈属于纤细一点的体型，千束则是偏丰满一点的身材。
“真拿你们没办法……”沙耶叹了口气，拿起一只小包，然后又把两个人推回卧室里。
“啊！等等！”屋里传来千束惊慌的呼声。
“这样……再这样，懂了吗？”沙耶的语气倒是很冷静。
“嗯……”千束很小声地回应着。
估计她的脸应该很红了吧。
“不要！呜……”这是泷奈的声音。
“很简单的嘛！你自己试试！”沙耶似乎在鼓励泷奈。
过了一会，卧室的门打开了。沙耶站在门口大声说着：“这就是缠胸布和胸垫的用法，现在给你们讲清楚了，剩下的事情你们两个自己去做吧！”
然后，他轻轻关上了卧室门。
卧室里传来嬉戏与欢笑的声音。又过了一段时间，两人再次手拉手走了出来。
这次虽然二人的脸更红了，但至少衣服上没问题了。
之后是化妆。沙耶叫来一个助手，这样可以同时进行两个人的化妆工作了。
考虑到千束是偏圆的脸型而泷奈是偏向于瓜子脸的样子，化妆时先是采用了胶带固定方式对脸型进行整体上的调节，然后采用多层粉底的方式进行微调；眉毛和睫毛的不同则通过不同颜色的眉笔和假睫毛进行调整；至于眼睛上的区别……则用上了美瞳。
随着两人分别戴上与对方的发色与尺寸相同的假发，化妆阶段的工作结束了。
“这一次时间比上次充分多了，在体型和脸型的调整上能更仔细些。”沙耶说着，“上一次那两个孩子……实际上如果靠到比较近的距离上是能感受到强烈的违和感的，不过她们俩当时通过完美的配合已经让那些Lilybell惊住了，估计他们也没法冷静下来去分析自己的眼前是谁吧。”
“上一次？”泷奈对沙耶提到的那件事情有点好奇。
“啊，就是你们俩从旧电波塔上下来那天啊。当时你们俩都处于昏迷状态，但Lilybell的空挺队又来了……”张先生解释道，“为了能震慑住他们，我们让风希和樱牺牲一下，扮成你们俩，把他们吓跑了。”
“吼吼？”千束脸上露出一丝坏笑，“风希竟然同意化妆了，这可真是意外啊。记得中第一次给她涂润唇膏的时候，风希的反应很激烈的呢。”
不过，有一说一，千束你现在用着泷奈的形象，然后一脸坏笑着说着极度腹黑的话……有点出戏啊。
“哦？不过那天的时候那个孩子很安静哟。”沙耶说着，“虽然一开始的确有些抗拒的样子，但最后还是安安静静地完成了化妆。这个孩子不化妆真的是太可惜了，毕竟本身的底子就很可爱的，明明化妆之后更漂亮的说……”
“啊~有点期待的说。”千束向前一步，用着“我很好奇”的眼光看着沙耶。
“嘛~虽然和你现在扮成的样子那位的平时表现相差甚远，但是考虑到你这个如同某部动漫里那个很好奇的女主角的表情，我决定奖励你一下。”沙耶晃了晃自己的手机，“照片，发给你了哟~”
“诶~诶？你怎么会知道我的邮箱账号的？”
“拜托，我们这一行的必修课不就是这个吗？”沙耶笑着说。
千束翻看着之前风希她们化装成千束的照片，泷奈也凑了过来。泷奈很自然地把头靠在千束的肩膀上，千束则轻轻地把头靠在泷奈的头上。
“嗯……泷奈。”千束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蝴蝶结！”
千束哼着歌拿来了自己常用的那根红丝带，在泷奈的假发上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换衣服，换衣服~?”
千束拉着泷奈到卧室换制服去了。由于之前的交战，千束和泷奈的制服都已经破损了，张先生这次过来特意给她们带来了备用的新制服。
过了一会，两人已经装扮完成了。
千束穿了泷奈的制服，由于身高和体型的缘故，看上去不但上衣有点紧，裙子也显得短了一些。
“这样就不用再卷裙子了~”千束似乎还有点得意。
至于泷奈，不但上衣看上去宽松了很多，裙子也显得长了不少。
“或许应该给泷奈配一副眼镜，这样就像少女漫画里面的文学少女了。”千束一脸坏笑地说着。
至于鞋子和袜子，因为两人的款式是一样的，所以还是各自穿各自的啦。
还有……包包。张先生把两人的背包拿了过来，两只背包在之前的作战中都有所损坏，为了修复它们张先生没少花心思。
至于手枪的问题……由于千束和泷奈的那两支特别的手枪出了点小故障需要等配件，所以趁着千束和泷奈在床上躺着的这一个星期，张先生重新对千束和泷奈的那两支格洛克进行了拆解保养。至于弹匣嘛，张先生以50:50的比例分配了实弹弹匣与非杀伤弹匣之间的数量。
“嘛，看到文静版的千束和元气版的泷奈，总让人想起某部披着机战和宗教外衣的番剧来呢……”张先生有感而发。
“拜托大叔，在女性角色设定上与之类似的番剧可不止那一部呢。”沙耶吐糟道。
“也是……”张先生挠了挠头，把车钥匙递给泷奈，“时间不早了，你们赶快去享受生活吧~”
“诶~为什么要把钥匙给泷奈啊？”千束对着张先生用撒娇的口吻说到，“明明是千束想开Supercar的啊。”
“我好像没给错吧？”张先生微笑着说，“我的确是给‘千束’车钥匙了啊。”
“那我呢？”
“你不是‘泷奈’吗？”
“啊~”一脸不情愿的千束被泷奈拉走了。
泷奈坐在驾驶位置，调整好座椅后，从车子的储物盒中拿出一副眼镜，戴上。
这是一副有着很大尺寸的镜片的黑色金属框眼镜。
“今天，我要挑战最高速度！328公里时速是车的极限，但不是我的极限……”
等等等等！这是什么发言啊！不过这种危险的发言在“千束”的嘴里说出来好像异常的合适？
泷奈开着车子驶出密集的居民区，进入首都高速道路系统的封闭路段。
“表演开始。”
泷奈在一个休息区将车停下，然后在制动的状态下不断提升车子的发动机转速。
车子像一只准备猎杀老鼠的猫一样不断扭动着车尾，后轮空转产生大量白烟。
“现在，出发。”
泷奈邪魅一笑，猛地松开车辆制动，车子像箭一样冲了出去。
“啊啊啊不好不好……”强大的惯性把千束压在座椅上不能动弹。想起自己以前开车的时候坐在副驾驶如同受到惊吓的小猫一样的泷奈，自己算是亲身体会到她当时的感受了。
等等，虽然泷奈现在是在模仿平时的千束，但这个造型……
千束突然想起来之前在营救胡桃的时候自己随口提过一句“好喜欢超级跑车”的话，结果泷奈跑去找张先生借了一大堆关于超级跑车的书去恶补关于超级跑车的知识。其中一本书里面提到的一位研究和调校超级跑车的大师就这个形象。那个人文质彬彬的外表下是无法掩盖的雄心，他曾驾驶自己改造的超级跑车在伦敦的高速公路上开出过328km/h的极速。
某些角度上看，泷奈也是这样的人呢。
跑车灵巧地在车流中穿行。这辆车是泷奈委托张先生聘请专业团队改装的，改进后的悬架系统非常适合在较高的车速下连续变线的需求。
“呐，‘泷奈’，你是不是很想开呢？”扮成千束样子的泷奈对着扮成泷奈样子的千束wink了一下。
“啊，啊，是的。”千束当然想开车了，但眼前这个化装成自己的家伙真的是太可爱了，。
“那我们到下个休息区交换一下吧~”泷奈快活地说着，看来她已经沉迷于扮演千束这个角色了呢。
在下一个休息区，千束终于坐上了她日思夜想的驾驶座。
系好安全带，调整好座椅。
说来，泷奈平时开车的时候，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的呢？
不是特别清楚呢。
千束想起了初雪的那天，泷奈精心准备的约会。
虽然泷奈是一个看上去很笨拙的人，但是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她会尽可能地做的滴水不漏的。
泷奈开车时的眼神……嗯……像《终结者 III》里面的那个T-X？不过之前泷奈打算认真做什么事情的时候，眼神都会变得锐利起来。
就像平时射击时自己的那种眼神吗？千束想着，深吸一口气：
“要出发了哟。”
跑车后轮空转产出大量白烟，随着制动解除，整辆车呼啸着冲了出去。
感觉……好轻快。仿佛和车子合为一体的样子。
泷奈那时候开车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吗？
千束眼睛的余光看到那个扮成自己样子的家伙竟然拿起手机咔嚓咔嚓地拍个不停。
“请把闪光灯关掉，已经干扰到安全驾驶了。”
千束学着平时泷奈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啊？为什么啊……”泷奈学着千束平时的语气说着。
“我说‘已经干扰到了安全驾驶了’。”千束似乎能理解以前自己缠着泷奈的时候，她生气的原因了。
“好吧……”泷奈扮演的“千束”很不情愿地收起了手机。“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呢？对了，泷奈的大衣~?”
“这样好吗？”千束对泷奈说，“我的尺码可是比你的要大一点的，你穿上会不会有些不合适呢？”
泷奈的脸突然变红了起来：“实际上……千束能穿上的衣服，我也能穿。更重要的是那是千束穿过的衣服。”
呃……这是何等糟糕的发言啊。
现在车上的两人脸都红了，估计在她们到达目的地之前不会再说话了吧。
…… ……
还是之前去过的服装商场。
这一次的目标很明确，给泷奈选一件能挡风的大衣。
传统的毛呢面料自然是王道的选择，但是新型的复合纤维面料更加轻便，花色也更丰富。
该选哪件呢……
泷奈在想着此刻千束应该会选哪件。
等等，那一天，千束的外套颜色是……
泷奈和千束的手同时拿起了一件紫色的毛呢面料大衣。
“就这一件吧。”
两人对视一笑。
千束走进更衣室，泷奈跟在她的身后。
千束穿上了那件大衣，而泷奈从身后把千束抱在怀里。
是被人拥抱的感觉呢。之前的自己就这样拥抱过泷奈。
但在自己来看，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虽然千束一直很信赖自己的观察能力。但对于自己眼睛所看不到的地方，她的心里多少还是有所害怕的。
此前在电波塔上的交战，真岛几次出现在千束的背后，虽然当时她在表面上还是保持着冷静的样子，但心里却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恐惧。
但这一次不同。这一次是被熟悉的人抱在怀里。
她的手臂围绕在自己的身体上，她呼吸出来的气息吹拂着自己的后脖颈，甚至即便是隔着衣服能感受到她的体温、她的心跳。
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是此时此刻，千束的心里是彻底的安宁。
身为刀尖舔血、瞄准线上舞蹈的Lycoris，这一片刻的安宁已经是极大的奢望了。
但也直到这时候，千束才意识到自己这一年来犯了个巨大的错误。
自己本来也就是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和后辈玩玩的，但没想到，自己却爱上了对方。
而对方，也爱上了自己。
这么看来延空木事件前后的那些事情，以及为什么泷奈如此的拼命这已经说得通了。
这一切的过错，都在自己身上。
大衣穿在身上，很暖和。但更暖和的，是此时伏在自己背上的那个孩子的心。
可能，是时候要好好考虑一下与她的关系了呢。
…… ……
离开服装店，千束和泷奈在停车场遇到了两个熟悉的家伙。
嘛，虽然一开始是真没认出来是她俩。关键是一开始和她们之间的确还有点物理上的距离，看不清楚也正常。
风希今天画了个淡妆，还特意戴上了与自己瞳色相同的美瞳，并在自己的头发上别了两个卡通图案的发卡作为装饰；至于樱……她仔细的修剪了自己的眉毛并贴了假睫毛，甚至还戴上了亚麻色的长直假发。嘛，这么一来风希那眼神凶狠的问题和樱那过于阳刚的问题都得到了解决，至少她俩看上去不像是“哪所高中溜出来的不良少女”了。
嘛，其实两组人本来也就是“平安路过，相安无事”的事情，但高等级Lycoris的感知能力也不是吹的，风希老远就感受到了千束的气息。
“千束！”风希大喊着向千束跑了过来。
说话的语气还是很凶狠，但看到她现在化妆后的样子，明明就是凶狠不起来嘛。
千束把风希抱了起来，如同抱起一只小猫一样。
“泷奈，你放开我！你到底在干什么啊……”两脚离开地面的风希大喊着，但她突然意识到抱起她的“泷奈”有点不对劲：
“千束？这又是什么鬼？”
“你猜啊~”
“前辈~等等啊……”由于担心自己的假发套掉下来，樱只能一只手捂着头跑了过来。她把风希从“泷奈”的手里接过来，然后很高兴地抱在怀里。
呃……这个动作怎么看怎么觉得像在传递一只小猫猫的样子呢。
“说来……一直都没注意，原来樱的脸型有点像欧洲人的样子呢。”泷奈往前走了一步，仔细地打量着樱的脸。
泷奈的指尖从樱的鼻梁上滑过，“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个样子的脸庞……是什么来着……对！是《亚麻色头发的少女》！”
“啊啊啊，你在说什么啊~”樱的脸变得通红。
她完全没有之前的毒舌假小子的样子了呢。
千束在手机上检索出那一幅法国画家雷诺阿的画作，然后拿给樱看。
“实际上……那天在返回的路上……”樱的脸变得更红了，“前辈说她喜欢樱留长发的样子……说长头发的樱……很可爱。”
“对嘛，很可爱的说~”千束对风希的审美还是很信任的。
毕竟同一“年级”的Lycoris里面，风希的美学和绘画成绩是最高的。
“但是啊，化了妆的风希更可爱。”千束坏笑着说。
被樱抱在怀里的风希脸变得通红。
“啊，前辈害羞了呢~”樱似乎发现了什么很可爱的情景呢。
“才！才没有呢！”风希一边害羞地扭过头去，一边往樱的胸口轻轻锤了一拳。
“话说，你们下一站去哪里？”风希问千束。
“我们打算去水族馆呢，”泷奈抢先替千束回答了。
“好耶！前辈，我们也去水族馆吧！”樱像个小孩子一样拉着风希的手臂撒娇。
“……好吧，真是服了你了。”
今天的风希非常满足。毕竟和樱一起在化妆之后出去玩，是很高兴的事情；而看到千束和她的搭档平安无事，是更高兴的事情。被这两件事情环绕的风希，感觉就像咖啡中的方糖一样，被温暖包围着。
啊，要是每天都是这样就好了。
…… ……
水族馆门口。
“泷——奈——”蓝色短发的少女三步并作两步把泷奈抱了起来，“今天怎么换造型了啊，我很好奇哟~”
“没什么，就是和搭档之间的小游戏罢了。”
“啊~泷奈脸红了哟，好·可·爱~”心用手指戳戳泷奈的脸颊，“像洋娃娃一样呢……”
“这个孩子的力气挺大的嘛……”没想到风希的第一反应是这个。
不过风希有点惊讶也正常，毕竟心比风希还要矮一些，而且关键还很瘦的样子。
进入水族馆之后，想看企鹅的樱拉着风希跑开了，现在又回到了千束和泷奈独处的时光了呢。
两个人手拉着手，在水族馆的长廊中漫步着。
“鱼鱼~（Sakana~）”千束跑了两步，向前伸出双手做出鱼的动作。
这是当时泷奈做给千束看的动作呢。
“花园鳗~（Tinanako~）”泷奈举起双手，身体做出随波浪摆动的样子。
然后泷奈往前一步，一把把千束抱了起来。
“我很高兴遇见你”
“很高兴，很高兴……”
这是当时千束对泷奈说的话语，现在从泷奈的嘴里说出来。
“所以，我们能一直在一起吗？”
千束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扼住一般。
自己明明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
但是，看着眼前那充满期盼的眼神，千束还是犹豫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住了泷奈。
千束一个人坐在长椅上。
泷奈去买饮料去了，为了防止千束浪费宝贵的电能，她给千束下达了“在这里等我”的命令。
当突然变成孤身一人的时候，千束感觉到一丝来自心底的躁动。
好像时间就此停止，这样自己就能和泷奈多待一会了。
哪怕一会儿都行。
忽然，千束的目光被一个拿着平板电脑记录水缸情况的大叔所吸引。
从着装上看，大叔应该是水族馆的工作人员，但他身上的那个小包吸引了千束的注意。
那个小包上有着闪烁的LED指示灯，好像是什么装置的样子，然后有一根很粗的缆线从小包深入大叔的衣服里面。
在检查完四周的水槽之后，那个大叔也来到长椅上坐下，然后从他的小包中拉出一根USB数据线，连接在长椅上的充电插口上。
“您好，”千束问这位大叔，“请问您这个是什么装置呢？”
“这是人工心脏的供电模块哟~”大叔笑了，“你就是馆长经常提起的‘千束’吧，我是这里的饲育员樋口，很高兴认识你。”
“馆长？”千束似乎有点没搞清楚情况。
“对啊，心小姐是我们馆的馆长，她经常和我们提起你呢……也说过你的心脏的事情。说来你的运气真的不错，那款人工心脏是实验性的新产品，结构更紧凑，不像我们现在用的量产型人工心脏，还要经常充电……”樋口先生说着，“虽然这个机器拖着这么多的附件，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他。一方面我的生命得以延续，另一方面我通过它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从樋口先生的自述中千束知道了这个大叔的经历：他本是美国海军的海豚训练员，后来因为一次训练中的意外晕厥才得知自己患上了扩张型心肌病，为此他离开了自己所热爱的工作接受的漫无天日的保守药物治疗，这种治疗方式既慢效果还差，为此他还几度萌生了想结束自己生命的念头，直到后来他从医生口里得知了人工心脏这个新技术的存在，于是有了现在的他。
“啊，充电完成。我要去工作去了，和你聊天很愉快。”大叔整理好自己的小包，与千束告别后，向下一个展示区走去。
“传统的人工心脏啊……好像也不错。”千束自己小声念叨着。
一颗希望的种子在她的心底发芽。
…… ……
夜幕降临。
千束和泷奈回到了葵大人的安全屋。
换下制服，卸掉妆容。
看着镜子里重新回来的自己的样子和手机里自己化装成泷奈的样子，千束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千束……你的发带……”
泷奈推门而入，迎接她的是千束给她的一个大大的拥抱。
千束的手指从泷奈的背上划过，隔着薄薄的居家服，可以触碰到泷奈背部的肌肤。
泷奈的脸变得通红，呼吸开始加速：“千束……”
“泷奈，”千束认真地说，“我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决定，之后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你一定要等我啊。”
…… ……
客厅里，张先生和沙耶迎来了之前约他们过来商谈重要事项的千束。
“我想……我想更换一个普通型号的人工心脏。”
千束很严肃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张先生。
“这个嘛……我建议你先和胡桃聊聊吧，她有很多话想跟你说的。”张先生拿出一台平板电脑，拨通了与胡桃联系的专线。
“胡桃吗？她同意了呢……具体的话你和她讲吧。”
自从胡桃得知千束的心脏是人工心脏之后她就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为此她开始了查找心脏研制和生产者的旅程。
山岸医生诊所的那次事件，更是加速了胡桃调查的速度。
皇天不负有心人，胡桃的确查到了研制人工心脏的那位女学者。
那个女学者也是亚兰机关资助的孩子之一，在了解了千束的大体情况，并看了山岸医生出具的数据后，惊讶的发现自己原来用来改进人工心脏所参考的数据就是千束的数据。激动之余她又发现，千束的人工心脏仅仅是两个老式的供能模块被击穿而已，可以通过直接更换新款的供能模块实现性能升级。
也就是说，千束有救了。虽然进行手术的风险依然很大，但活下去的希望是确确实实地增加了。
但当然这样的事情不可能没有代价，代价就是，那个女学者希望千束之后每次身体检查的数据都能提供给她，为她进一步完善人工心脏提供帮助。
这个小小的要求千束立马就答应了。
…… ……
卧室里，正在看书的泷奈再一次被兴奋地冲进屋里的千束抱了起来。
“泷奈，我决定了，我要去维修我的人工心脏。”千束很认真地向泷奈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泷奈期盼千束说出这句话已经很久了，她曾经幻想过很多种千束说出这句话的情景。但现在看，那些幻想都是多余的。
“嗯……”泪水从泷奈的脸颊上流下，“我等你……”
两人紧紧相拥，感受着对方的体温。
寒冷的冬天就要过去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