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英】被生命所厌恶
米英七夕99H企划文,搬运
cp:米英only
普设
有英尝试自/杀的情节
设定阿尔亚瑟同岁
太阳随着篮球比赛的散场渐渐西沉,远处的夕阳像一个红透的火球,血一样的颜色染红了大片天空,云也好像在燃烧。
好不容易挣脱啦啦队和和其他女孩热烈追捧的阿尔弗雷德在换完衣服后同同伴们道别,向教学楼走去,他准备像往常一样到天台上吹风散心。
踏着被夕阳无限拉长的影子,一步步慢悠悠地走到楼顶,随后伸手轻轻推开了天台的门,映入眼帘的不是如往日一般几近破碎的夕阳和血红的天空,而是一个靠在围栏旁的瘦削身影,从背影来看,他瘦的几乎快挂不住那件校服了,那头炸开的金发在夕阳的照射下镀上了一层红色的外边。
平常身边总是围满人的阿尔弗雷德唯独在这种时间这个地方不喜欢和别人待在一起,他推开门的时候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于是他准备关上门之后调头就走。
手刚碰到门把手,阿尔弗雷德就被眼前这个人震惊到睁大双眼——他爬上了围栏,张开双臂,校服外套被风吹起,露出被衬衫包裹住的纤细腰身,影子被拉的更长了,甚至到了阿尔弗雷德的脚边,此刻,他看起来就像一只即将起飞的飞鸟。一秒都没有犹豫,身体行动的速度甚至超过了大脑思考的速度,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冲到了那个人的身后,影子几乎完全重叠,他抱住了“飞鸟”的腰,将他向后拽,却因为重心不稳,两人一起重重的摔在地上。
第一感觉是痛,随后便是后怕,在阿尔弗雷德15年的人生中,他还从未遇到过这种事,他被吓得冷汗直流,衣服也被冷汗浸湿,好像刚刚站在围栏上的那个人是他。阿尔弗雷德转过头,对上了一双毫无神采的祖母绿眼睛,这双眼睛实在是太过显眼了,阿尔弗雷德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亚瑟·柯克兰,他们的学生会会长。这双绿色眼睛算是亚瑟的标志了,毕竟他是这个学校里唯一一个绿眼睛的人,同样显眼的还有他粗粗的眉毛,这在学校里同样是他的特有,阿尔弗雷德也只不过是在去学生会办公室里申请加入篮球队是多看了几眼,便记住了这双如祖母绿宝石般美丽的眼睛和那与众不同的眉毛。此刻这双眼睛却黯淡无光。
他们就这样维持着四目相对的姿势躺在地上,一言不发,直到阿尔弗雷德终于反应过来,坐起来朝亚瑟大喊:“你知道你刚才在干什么吗?上帝,如果我没有出现你难道就打算这样跳下去吗!?”亚瑟的眼睛还是那样,没有一丝波澜,就像一摊死水。
阿尔弗雷德突然感到一股没由来的生气,尽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亚瑟的死活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视线从眼睛上移开,阿尔弗雷德看到亚瑟的鼻子上贴了一个创口贴,下巴旁还贴了绷带,袖口微微卷起,露出手腕上若隐若现的淤青。印象中,亚瑟也总是带着这样的伤口,脸上经常贴着创可贴和绷带,手臂上则时常带有或青或紫的淤青,严重的时候还会缠绷带,但没有人知道这些伤口从何而来,沉默寡言的他除了学生会的事务几乎不会说多余的话。和阿尔弗雷德相反,亚瑟没有一个朋友。
“我……我的行为让你感到烦恼了吗?”闷闷的伦敦腔从亚瑟口中传出,话语却让阿尔弗雷德难以理解,什么叫让他感到烦恼?不等阿尔弗雷德想清楚,亚瑟就站了起来,低着头,眼睛却看向别处,“……对不起,让你烦恼了。”抛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后,亚瑟就转身离开了天台,独留阿尔弗雷德一人坐在原地发懵。
天边的夕阳已经接近消失,月亮挂在东方,血红也渐渐消失,看着被亚瑟关上的天台门,回想着刚刚他们的第一次正式交流,阿尔弗雷德揉了揉刚刚因为跌倒而发痛的腿部肌肉,脑中只剩下一个想法:这个人还真是奇怪啊。
第二天过得很充实,阿尔弗雷德很快就把昨天的事情抛到了脑后,今天阿尔弗雷德没有比赛,放学后他便直接往天台走去,直到门口时,他才想起昨天的事,夕阳下站在围栏上张开双臂的亚瑟·柯克兰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把门推开,然后将头探出去——果不其然,亚瑟盘腿坐在地上,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
阿尔弗雷德本想转头就走,但亚瑟站在围栏上的场景又浮现在脑海里,他再三犹豫,还是推开了门走到亚瑟旁边坐下,他可不想让昨天的事再次发生,谁叫他是hero呢。
瞟了一眼亚瑟,亚瑟像是没注意到他来了一样,头也不抬,甚至没有转头看他一眼,只是静静的翻阅手中的书本。阿尔弗雷德也知道亚瑟经常看书,在学校的读书排名上,亚瑟总是得分最多的那一个,之前去图书馆借书是也遇到过他。
出于好奇,阿尔弗雷德凑了过去,却因阳光反射看不清右上角那小小的书名,正当阿尔弗雷德想放弃时,亚瑟开口了:“《莎士比亚十四行诗》”声音很轻,像是要被风吹散,阿尔弗雷德恰好捕捉到了这细若游丝的声音,他很惊讶于惜字如金的亚瑟会回应他,同时也觉得这本书很符合英国人的爱好,但阿尔弗雷德从来没有碰过这类书,亚瑟又不像是会主动聊天的人,从这方面来找话题来调节气氛显然成为了不可能,平时能说会道的阿尔弗雷德此刻竟变得无话可说。
初夏的风轻轻吹动两人的发梢和衣摆,除了风声和翻书声,这里只剩下一片寂静,阿尔弗雷德挠了挠自己的金发,感到有些尴尬,又想到他好像还没有做自我介绍,于是他清了清嗓,打破了寂静。阿尔弗雷德朝亚瑟伸出手,“我叫阿尔弗雷德·F琼斯,教我阿尔弗雷德就行了。你应该认识我的,我是校篮球队队员,到学生会办公室找体育部登记过的,额……我也知道你是学生会会长亚瑟·柯克兰,嗯,总之,很高兴认识你。”
亚瑟的眼睛终于离开了书本,他的视线在阿尔弗雷德的眼睛和伸出的手来回扫了几下,才伸出手握住阿尔弗雷德的双手,“亚瑟·柯克兰。”亚瑟的体温偏低,手感觉凉凉的,与阿尔弗雷德一年四季都温热的手形成对比。手很快就被亚瑟抽了回去,但视线依旧停在阿尔弗雷德的眼睛上,“如果你要待在这里的话,可以当我不存在,我不会打扰你,无论什么事,当然,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也可以离开这里。”亚瑟停顿了一下,低头将视线再次移到书本上,“就当做昨天的道歉。”
昨天的……道歉?阿尔弗雷德实在是想不清楚亚瑟的脑回路,在阿尔弗雷德眼里,自己被救了,应该道谢,而不是道歉。看着那一双森林般的眼睛,所有问题都被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口,“没事,你继续待在这里吧,我可不会在意。”尽管亚瑟根本没有看着他,阿尔弗雷德还是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毕竟我是hero嘛!”
亚瑟没有抬头,连余光都不在阿尔弗雷德身上,阿尔弗雷德挠了挠鼻头,又感到些许尴尬,亚瑟不说话,他也不好再开口,只能拿出手机打发时间。
时间渐渐流逝,太阳渐渐西沉,天空逐渐由天蓝变成橘红,两人坐在夕阳之下,一言不发。直到书本被合上的声音出现,打破了沉闷的气氛,阿尔弗雷德转头看向亚瑟,后者正在把书放进手提包,仔细一看,会发现黑色的外壳上有许多刮痕,和它的主人一样满身伤痕。亚瑟提起手提包,转身向门口走去,这次阿尔弗雷德没有像昨天一样干坐在原地,他把手机塞进裤兜,捡起双肩包跟了上去,亚瑟对此毫无反应,阿尔弗雷德也早知如此,但他还是跟着亚瑟并排走到了大门口,亚瑟身上像是有一种一种奇怪的吸引力,亦或只是好奇心作祟,促使阿尔弗雷德靠近亚瑟。
走出学校,亚瑟向右走去,阿尔弗雷德挑了挑眉,看来他们的家在同一个方向,这真是一个奇妙的巧合。他们两个并排走在夕阳照射下的柏油路上,阿尔弗雷德哼着歌,亚瑟则一言不发,就这样走到了分别的十字路口,阿尔弗雷德向左转时,亚瑟停在了红灯闪烁的斑马线前。
阿尔弗雷德向亚瑟挥了挥手,“亚瑟!明天见!我先走了!”亚瑟仍没有看他一眼,直到红灯转为绿灯时,才以两个点头作为回应。
明明只是浅浅的点头示意,但阿尔弗雷德的心底却涌上一股名为兴奋的暖流,他看着亚瑟跟随人流消失在街道转角,才继续哼着那首耳机里常放的流行曲走回家中,与以往不同的是阿尔弗雷德没有戴上耳机来缓解寂寞了。
自此以后,每天天台上的无言相会似乎成为了两人心照不宣的约定,自相识那天以来,就再没断过。回家路上两人也不说一句话,属于他们的时间里存在的声音只有翻书声,风声,手机里传出的各种声音以及放学路上阿尔弗雷德的哼歌声。偶尔在学校里相遇,他们也都当做没看见对方,但每次阿尔弗雷德经过亚瑟选课的班级时,总会在窗前多看几眼,每每看到亚瑟时,他总是坐在书桌旁阅读。
五月末的平常一天,期末考试马上就要到来了,不少学生投入到了期末复习中,平时一向懒散的阿尔弗雷德也开始复习书本。
第二节课上到一半,阿尔弗雷德被老师喊去办公室搬作业,途中经过了亚瑟的教室,如以前一样,阿尔弗雷德透过窗户向亚瑟的座位看去——亚瑟不在座位上,阿尔弗雷德揉了揉眼睛,座位上还是空无一人,他把眼镜摘下再戴上,座位上还是空无一人,书桌上甚至没有摆一本书。直到靠窗的同学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阿尔弗雷德才抱着作业快速走开。
亚瑟看上去可不像会逃课的人,那他去哪里了?坐回座位后阿尔弗雷德就陷入了头脑风暴,再没有听进去一句话,明知不该这么想,但阿尔弗雷德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往最坏的方面去想……
“嘿!”阿尔弗雷德的肩膀被重重拍了一下,被下了一跳的阿尔弗雷德转过头,发现戴维的脸上堆满了恶作剧成功的喜悦。“在想什么呢,呆毛都萎了。”
思绪被强行打断,阿尔弗雷德有些不快,但他也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对好友发脾气,只得无奈的扶正刚刚歪掉的眼镜,说:“没什么啦,你要干嘛?”
戴维从裤袋中掏出一些零钱,拍拍阿尔弗雷德的肩膀,笑着说:“买可乐去,我请你。”
拉环被拉开,滋滋的所有从易拉罐里传出,上课时产生的困意被一扫而空,两人拿着可乐坐在教室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突然,戴维凑到阿尔弗雷德面前,故作神秘似的小声说:“你知道吗,今天那个学生会会长没来哦。”
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空荡荡的书桌,心中的不安躁动起来,但阿尔弗雷德只是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怂怂肩膀,说:“是吗,为什么?”
“听说是去医院了。”戴维也怂了怂肩膀,“他身上不是总是有很多伤吗,可能这次很严重吧。”
“这听起来可不太妙啊。”当然不太妙啊!阿尔弗雷德的思绪再次乱成一锅粥,不会是因为校/园/霸/凌吧,还是他开始自/残了?越想越觉得不妙,戴维仍在涛涛不绝的讲一些琐事,但阿尔弗雷德时不时心不在焉的附和几句。
“兄弟,感觉你今天不在状态啊。”戴维一句话又把阿尔弗雷德从思想沼泽里拉出来,“昨天晚上不会通宵打游戏了吧。”
“对,我……”上课铃及时想起,戴维快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回头给阿尔弗雷德留下一句唇语,“下次通宵记得叫我。”阿尔弗雷德当然没有听进去,胡乱点了点头,便又陷入了无止境的,毫无理由的担忧。
一个上午浑浑噩噩的过去了,午饭也只是草草结束,阿尔弗雷德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担心亚瑟,思来想去却什么结论都得不出,最后只能回到教室玩手机消磨时间。
下午也和往常一样无聊,不同的是阿尔弗雷德看表的频率增加了,鉴于反复去教室门口观察无果,他现在只能祈祷自己还可以在天台看见亚瑟的身影,祈祷亚瑟不会缺席每天的“必备节目”。
放学后,阿尔弗雷德提着早已被收拾好的书包朝天台快步走去,甚至忘了和戴维他们打招呼。
阿尔弗雷德猛的推开天台的门,熟悉的瘦削背影出现在眼前,阳光有些晃眼,衬得这个背影是那么的渺小。不用问,阿尔弗雷德也知道了亚瑟请假的原因——亚瑟的左臂上缠满了绷带,很难想象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阿尔弗雷德轻轻走到亚瑟旁边,像往常一样坐下。转头看过去,亚瑟今天并没有看书,但头依然低着,看不见脸上的神情,黑色的手提包上似乎又多了几道刮痕,难以形容的气氛围绕在亚瑟周围。他看上去就像被承重的打击了,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打击。
这一次阿尔弗雷德打破了他们的“沉默传统”,“亚瑟,你今天没来学校我真的非常担心。”亚瑟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看到这些绷带我真的很抱歉,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见亚瑟还是没有动静,阿尔弗雷德又开始感到大脑打结,安慰的话一句都想不起来,他值得把视线转到别处,开始思考该如何安慰亚瑟并鼓励他说出事情全貌,毕竟总是忍着在各方面来说都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沉默又一次发酵,越想大脑越是混乱,阿尔弗雷德简直想给自己一拳,好让自己清醒一点。“啪嗒”的声音从亚瑟那边传来,声音虽小,但仍被阿尔弗雷德听的清清楚楚。视线再次落到亚瑟身上——他刚刚在脑海中编出的为数不多的安慰话语像是被放了一把火,连灰都没剩下一点,因为他看见了亚瑟颤抖的身形,听到了极小的呜咽声,他很快就意识到,平时一言不发的亚瑟,在哭。
阿尔弗雷德立马就慌了神,他蹲到亚瑟身前,看着汇聚成滴的眼泪掉落在地上,安慰的话却卡在喉咙里一句都说不出,想给亚瑟一些纸擦一擦,翻遍书包却连一张卫生纸都找不到,这下他彻底束手无措了。
鬼使神差,阿尔弗雷德伸出手,摸了摸亚瑟的头,他感受到亚瑟的身体明显一怔,随后哭声又大了一些,仿佛在彻底崩溃的边缘,岌岌可危的大坝好似会在下一刻就全数崩塌。
冷静的表面下隐藏的又是怎样的悲伤?阿尔弗雷德当然不知道,不过毕竟他是hero,释放情感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阿尔弗雷德收回了手,随机轻轻抱住了亚瑟,这是他才真正的意识到亚瑟到底有多瘦,背部凸起的蝴蝶骨甚至有些硌人,简直就像几天没吃饭一样,自己可以轻松的把亚瑟整个纳入怀中。亚瑟又是一怔,大坝彻底崩塌,名为感情的液体像洪水一样涌出,泪水夺眶而出,亚瑟立马就回抱了阿尔弗雷德,头埋在阿尔弗雷德的肩膀上,右手搭在阿尔弗雷德的脖子上,左手轻轻抓住阿尔弗雷德的衣服,声音也由原来的呜咽变成了大声哭泣,像是攒了几年的泪水被全数倒出,染湿了阿尔弗雷德的衣服,后者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有节奏的拍着亚瑟的后背……
几分钟如同几个世纪那样漫长,亚瑟泪水流尽的时候,阿尔弗雷德的衣服右肩已经被完全浸湿了,阿尔弗雷德送开抱着亚瑟的手,看着亚瑟伸手揉了揉哭到红肿的眼睛,脸因为刚刚的发泄变得通红,那双含着眼泪的绿眼睛看着被自己眼泪打湿的衣物,露出慌乱的神情,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亚瑟。”阿尔弗雷德还是保持着蹲在亚瑟身前的姿势,语气像是在哄孩子,“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受伤吗?”
“说出来……说出来你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怎么会!”阿尔弗雷德摆出一个他自以为很帅的pose,“我可是hero!我肯定可以帮助你的!”
这一下让亚瑟感到有些好笑,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这算是亚瑟第一次在阿尔弗雷德面前露出笑容,破涕为笑的样子有些狼狈,但也很可爱。
“你真的愿意听吗。”
“为什么不呢?”
亚瑟闭上了眼睛,“是家暴。我父亲是个酒鬼,每次喝醉之后就喜欢骂母亲和我,而母亲就会把气撒在我头上,我也经常被他们又打又骂。”语气简直就像是在讲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至于这道伤口,是父亲昨天喝醉了,用酒瓶子碎片刮的。”亚瑟转头看向那个黑色手提包,“当时到处都是血,手提包上也是,不过被我擦干净罢了,至于当时穿在身上的那件校服,肯定是报废了。”
阿尔弗雷德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他万万没想到会是家庭导致。
“我经常会想,我真的是父母爱情的结晶吗?我真的是他们相爱而生下来的人吗?自我记事以来,生活中一直充斥着他们的叫骂。”亚瑟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完全找不出呢,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阿尔弗雷德犹豫了一下,“你为什么不报警呢?家暴的话警察会出面的。”
亚瑟愣了一下,随后又扯出一个自嘲的笑,“报警的话,这一切就真正完蛋了不是吗。我时常会天真的想,时间会不会磨平一切呢,就像书上说的一样,‘回忆里的伤,说不清,道不明,只是,这一切,真的能被时间冲淡吗’,我总是觉得这一切都会过去,我也可以拥有一个幸福的,美好的家庭。不过从外人看来,你们一定觉得我很愚蠢吧。”声音越来越小,好像下一秒就会再次哭出来,“不过,我真的就是抱着这种愚蠢的心理才走到了现在。”
夏日的风吹动两人的发梢,看着亚瑟缠着绷带的左臂和那自嘲般的微笑,再次伸手拥抱了亚瑟。过高的体温突然贴过来,暖暖的,虽然有些意外,但并不讨厌。
“那以后亚瑟有什么不愉快的都可以来跟我说哦,我随时都在的。”阿尔弗雷德把脸凑到亚瑟面前,蓝和绿都被无限放大,森林和蓝天接壤,“毕竟我们是朋友啊。”
朋友,这对于亚瑟来说是一个比较陌生的词,孤单之人也可以拥有友情吗?答案是肯定的。于是亚瑟用右手轻轻回抱了阿尔弗雷德,“嗯。”
时间还早,阿尔弗雷德和亚瑟走在回家的路上,阿尔弗雷德终于放开了话匣子,和亚瑟说过不停,亚瑟也会附和两句,就这样走到了那个十字路口。
“亚瑟,明天见!”
“嗯,明天见。”绿灯还未到来,亚瑟站在原地等候,这时阿尔弗雷德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塞给了他一张纸条。回头一看,阿尔弗雷德已经跑开了,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跟他挥手告别。打开纸条,上面是一个和阿尔弗雷德挂着一样笑容的大脸。一股暖流从心中流过。好吧,至少,继续下去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期末考试就在明天了,阿尔弗雷德坐在教室里复习了一整天,直到放学后他才收起在短短两天内就被翻了十几遍的书,打完招呼后就往天台走去。本想着可以和亚瑟聊聊天放松一下,推开门却只看见满眼天蓝和白云。原以为是是因为某种不可抗逆因素导致亚瑟来晚了,但直到夕阳西沉,亚瑟都没有出现,阿尔弗雷德有些难以置信,这算是被放鸽子吗?认识一个多月以来,这还是第一次,亚瑟没有出现在天台。
不会又发生了什么事吧?阿尔弗雷德的选课和亚瑟几乎没有重叠,必修课程也和亚瑟错开,今天也并未出门闲逛。没有思绪,阿尔弗雷德也只好独自一人离开学校,已经几乎习惯了每天和亚瑟一起回家,今天居然有些不习惯。到了十字路口的时候,不自觉的往亚瑟家的方向看去,绿灯亮起,人潮开始涌动,熟悉的身影也没有再出现。
第一天的考试结束了,数学考场里,戴维凑过来说:“阿尔弗,你对这次的考试有信心吗?”
“还好吧。”阿尔弗雷德一边回答一边收拾书包,“之前发的study guide上不是都有吗。”
“那倒也是。”戴维把收拾好的挎包背起来,“今天去打篮球吗?”
“不了。”阿尔弗雷德站起来,“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干。”
“真可惜啊。不过你天天这么早就走,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阿尔弗雷德被这个说法吓了一跳,连忙出声反驳:“怎么可能!你以为我是弗朗西斯那样的人吗?”
“哈哈哈哈哈哈。”戴维看上去一副恶作剧成功的样子,“我知道了,你去吧,我去和安迪他们打球了。拜拜!”
“拜拜!”挥手告别戴维,走到教室外面,窗外俨然黑压压的乌云,阴天还真是给人沉闷的感觉。转过头恰好看见一双熟悉的绿眼睛,那双绿眼睛的主人刚从隔壁考场出来,不过他并没有向楼上的天台走去,而是急忙忙的往楼下走。阿尔弗雷德自然是意外的,他也急忙冲上去,沿着楼梯追随亚瑟一路跑到校门口,直到抓住亚瑟的手前,他似乎都没意识到阿尔弗雷德一直跟在他身后。
“亚瑟!”阿尔弗雷德抓住亚瑟的右手臂,“怎么了?你看起来很急。”
亚瑟现在看上去慌张极了,他支支吾吾的说:“唔,没,没什么。”
“发生了什么,可以和我说说吗?”
“什么都没发生!”亚瑟尝试挣脱阿尔弗雷德的手,但力量差距摆在那里。
“那你为什么连续两天都没有来天台?”阿尔弗雷德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心,“我们是朋友,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解决啊。”亚瑟停下了挣扎,绿眼睛又一次盈满泪水,看上去就像要哭了一样。阿尔弗雷德立马松开了抓着亚瑟的手,神色慌张起来,“额,实在不想说就别说了,我也没有……”
“我要去警察局。”亚瑟出声打断了阿尔弗雷德,声音比平时听起来还要低沉很多。
“……警察局?”阿尔弗雷德顿时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大事,现在的亚瑟看上去比任何时刻看上去都要无措。
“嗯。”亚瑟揉了揉眼睛,小声说,“父亲,用啤酒瓶打了母亲的头部。”
“……”
“然后,母亲因为失血过多,当场死亡,父亲当场被捕”
气氛沉重到了极点,阿尔弗雷德被震惊到哑口无言,这几乎是掐灭了亚瑟人生中最后一点星火。以后他还能去往何处呢,一个学生可付不起房租和生活费,去福利院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讲未免有些困难,申请低保也无法做到完全保障生活,那他该何去何从呢。
亚瑟轻轻碰了一下阿尔弗雷德的手,将他拉回现实,亚瑟小声的说:“你可以,陪我去一趟吗。”
“当然!”阿尔弗雷德快速回答,这肯定是亚瑟最需要陪伴的时候,自己又怎么可以拒绝呢。
“谢谢。”
“毕竟我们是朋友嘛,这种事情不需要道谢。”阿尔弗雷德揽过亚瑟的肩膀,“陪你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哦。”
“嗯……”
直到到达警察局前,阿尔弗雷德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很难相信这个事实,也许亚瑟也是这么想的吧,毕竟无论如何亚瑟才是受害者,他充其量只是个旁观者罢了。
亚瑟没花多长时间就从警察局里走了出来,阿尔弗雷德就站在门前等他。看到亚瑟后立马就迎了上去,“亚瑟,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特别好吃的冰激凌店哦,一起去放松一下吧!”
用意很明显,但亚瑟还是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他现在累极了,无论精神还是身体。
冒着寒气的冰激凌驱散了夏日的燥热,好似可以扫除一切不顺,阿尔弗雷德和亚瑟坐在冰激凌店里,与店里轻松愉快的气氛格格不入。
“警察说,之后会开庭审会。”亚瑟挖下一块冰激凌放进嘴里,“不过证据确凿,估计会在里面呆一辈子吧,家暴和故意杀人什么的。”
阿尔弗雷德看着有些消沉的亚瑟,小心翼翼的问:“亚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亚瑟又扯出那个自嘲的微笑,“没什么感觉,伤心的话,几乎没有吧,毕竟我也没感受过爱这一类的东西,更多的……”亚瑟停下来,像是在思索什么,“更多的是迷茫吧,房东一定会赶我走的,学费也不知道怎么办。这样的我,大概是被生命厌恶了吧。”
“亚瑟。”阿尔弗雷德的手碰上亚瑟捧着冰激凌杯的手,眼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要不你来和我一起住吧。”
亚瑟的眼睛惊讶到睁大,“这怎么可能?阿尔弗雷德,不要开……”
“我是认真的。”阿尔弗雷德出言打断了亚瑟,“你大可以搬到我家来,这样可以省很多事不是吗。”
“就算你这么说,你父母……”
“其实,我也有些难以启齿的事情没告诉你。”阿尔弗雷德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说:“其实,我从小就一直是一个人住。”
亚瑟看上去有些不可置信,“一个人?你的父母呢?”
“他们总是在外面工作,况且他们之间本来就不相爱,只是因为家长催促才成为家庭生下我,就像完成一个任务一样。”阿尔弗雷德摘下眼镜,天蓝的眼睛是如此美丽,但此时眼睛里却像有乌云,“一年几乎回来圣诞节一次,其余时间都在满世界乱跑,虽然家境不错,但我也会希望可以拥有家人,希望有人可以多陪陪我,所以我才会广交朋友。”
亚瑟一言不发的听完了全故事,冰激凌开始融化,甚至有几滴滴到了亚瑟的手上,不过他也没精力去关照这种事了,“我很抱歉听到这个。”
“没事,对了,你可千万不要往外说哦。”
“谁会往外说啊。”
“那……”阿尔弗雷德向亚瑟投去可怜巴巴的眼神,“你愿意和我成为家人吗?”
亚瑟愣住了,两个没有家的人组成一个家吗?好像,也不赖。“嗯,不是不行……”
“真的吗!”阿尔弗雷德满脸激动的看着亚瑟,像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礼物。
“是真的了,当然这只是为了我自己,不是看你……”
“太好了!”阿尔弗雷德抓住亚瑟的手,“有什么准备工作要做?要不今天你先住进去,明天再搬东西?”
“怎样都无所谓了,你小声点。”不知何时,两人之间的的低气压不见了,他们的气氛已经完全和冰激凌店融为一体,霎时间,未来的光明大道又展现在两人眼前,而他们也不再是孤单一人。
“真的只有这些吗?”阿尔弗雷德看着那些他一手就可以全数拿下的物品。
“是的,我本来就没什么要搬。”亚瑟摊了摊手,“书都是借的图书馆,衣服我平时就穿校服。”
“看来我有必要帮你多购置一些物品。”阿尔弗雷德提起那袋行李,“毕竟我是hero啊,怎么可以让我的家人受苦呢。”
亚瑟又被逗笑了,“行行行,大英雄,我们可以先走吗?”
“走吧!”
搭出租车没用多久就到了家楼下,乘电梯上楼,阿尔弗雷德把门的密码展示给亚瑟看,“192313,看,打开了。”阿尔弗雷德打开门,“指纹之后再录就可以了。”到客厅,摆在桌子显眼位置上的swich和电视下面的ps5都彰显了这是一个游戏爱好者的家,亚瑟想象了一下阿尔弗雷德独自一人坐在电视机前打游戏的样子,荧光笼罩着阿尔弗雷德,这样他会感到孤单吗?
家里设施齐全,地方也很大,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感到寂寞也在所难免。被领到房间里,被提前铺好的绿色床单,桌上摆着一盆绿植,和阳台上的是同一品种。是很不错的住宿环境,比之前住的不知好了多少倍。
“亚瑟。”阿尔弗雷德在亚瑟面前挥挥手,把亚瑟从想象中拽出来。
“怎么了?”
“你觉得怎么样?”阿尔弗雷德的语气里带着些许期待,如果阿尔弗雷德有尾巴的话,现在一定在疯狂摇动。
“还不错。”
“好耶!”阿尔弗雷德欢呼到,随后,他向亚瑟伸出手,“欢迎到家,亚瑟。”
看着阿尔弗雷德明亮的眼睛,亚瑟也伸出手,“谢谢。”
半夜时分,阿尔弗雷德从床上爬起来,翻下床,向厕所走去,本打算解决完之后就直接上床继续睡的,但他还是稍微有些在意亚瑟,于是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床/上的亚瑟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缩在床角,慢慢走到亚瑟前,可以发现亚瑟的手紧紧抓着被子,眉毛皱起,嘴里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眼角还有眼泪落下,濡湿了枕头。阿尔弗雷德的睡意立马消失了,他抓住亚瑟的肩膀,想摇醒亚瑟,但他刚抓住亚瑟的肩膀,那双绿眼睛立马睁开,对上了阿尔弗雷德的视线。阿尔弗雷德立马把手收了回来,小声询问到:“亚瑟,你做恶噩梦了?”
亚瑟立马翻身坐了起来,“没事,老毛病罢了。”亚瑟揉了揉眉心,“你去睡吧,我没事。”
“你看上去可不像没事的样子。”阿尔弗雷德拍了拍亚瑟的枕头,“还睡得着吗?”
亚瑟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感谢黑夜,阿尔弗雷德看不见亚瑟微红的脸颊。“和你没关系,你去睡你的就是了。”
“怎么可能没关系?”阿尔弗雷德开始怪叫,但很快,他就笑起来,“正好我也睡不着,你喜欢看星星吗?”
“星星?”
阿尔弗雷德二话不说,拉住亚瑟的手,“我们去屋顶吧,那里有很漂亮的景色哦。”
“诶,但是你……”
“不接受反对意见哦☆”
感受着从手心传来的温暖,亚瑟点了点头。
乘坐电梯来到顶楼,再从楼梯走上去,推开门,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悬挂在空中的圆月,但一颗星星都没有。阿尔弗雷德松开亚瑟的手跑到屋顶边缘,趴在围栏上——下面灯火通明,从这里可以俯瞰到城市夜景,斑斓的招牌依旧闪亮,让人眼花缭乱。
“笨蛋,这种大城市里怎么看星星?”亚瑟也走过来,抬头看着那轮满月。
“看!”阿尔弗雷德朝天空中指去,“那里有一颗哦!”
亚瑟看着他指的方向开始寻找,但无论何处都只有黑色的天空和皎洁的月光。阿尔弗雷德看着亚瑟的侧脸,月光盛入他的眼睛,绿眼睛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显得迷人,就像是月光笼罩下的森林,美丽又神秘。
找了半天没找到的亚瑟回过头,和阿尔弗雷德的视线撞了个正着,阿尔弗雷德的蓝眼睛被月光衬得更加耀眼,像是璀璨银河倒映在碧蓝的大海中,绚烂无比。
也许宇宙就在此处,散发着绚烂光芒,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想。
普通的高中生活,亚瑟除了上课之外还需要打工来支付学费(他严词拒绝了阿尔弗雷德帮自己交学费的建议)阿尔弗雷德也不再去那个天台了,放学后总是会和戴维他们打打篮球再去亚瑟打工的店子找他,然后两人在一起回家。
普通的日子一天又一天过去,冬日的寒冷取代了夏日的炎热,美国也开始下雪了,白雪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圣诞节还早,离寒假也还有好一段时间。
放学后,因为下雪,阿尔弗雷德一行人把地点转移到了体育馆,每每都要打到太阳几近下山才散场,这时候亚瑟的兼职也差不多要下班了,两人相约在店子门口碰面再回去。
白昼时间不断减短,黑夜的占比越来越大,这天雪下的不小,天气也很寒冷,他们提早结束了篮球,好赶在天黑之前回到家中。
阿尔弗雷德急匆匆的赶到亚瑟兼职的店铺门口,因为天气,一向不怕冷的阿尔弗雷德都被冻红了鼻头,把伞收起,推开店门走进去,却没看见亚瑟的身影。
好巧不巧,经理从后厨里走了出来。“经理!”阿尔弗雷德冲到经理面前站定,“亚瑟呢?”
“哦,是阿尔弗雷德啊。”经理笑了笑,“亚瑟今天请假了。”
“啊?”阿尔弗雷德看上去十分疑惑,“为什么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请假?”
“好像是因为私事吧,和他的父母有关。而且,他还说,如果你来了,让你直接回家,没必要等他。”
父母?阿尔弗雷德已经许久未听到亚瑟说这个词了。“那好吧。”阿尔弗雷德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沮丧,“谢谢,那我就先回去了,再见。”
“再见。”
撑着伞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大概是因为一个人的缘故吧,平常每次感觉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现在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明明自己已经独自走了十几年了,此时看着漫天的白雪,还是有了久违的孤独感。
打开暖气,裹一条毯子坐在客厅,阿尔弗雷德开始和遇见亚瑟之前一样通过打游戏消磨时间。时间流逝的速度再次慢了下来,游戏换了一个又一个,从动森换到重生细胞,平常一眨眼就消逝的时间此时也被无限拉长看表的频率都快赶上英语课了,直到时针指向10点,门口甚至连脚步声都没有。阿尔弗雷德算是再也无法忍受了,拿起刚刚随手丢在沙发上的羽绒服套上,乘电梯一路到楼下,屋外仍是大雪纷飞,银装素裹为世界添加了一份肃静,阿尔弗雷德随意盘腿坐在紧闭的玻璃门口前,边刷手机边等待。看一分钟就要往外眺望三次,鼻子又被冻得通红,平常温暖的手也开始降温,需要靠摩擦和哈气才可以勉强保证手不会被冻僵。
时针指向11点,阿尔弗雷德再次向门外望去——大雪离隐约出现一个身影,阿尔弗雷德揉了揉眼睛,确实如此,撑着一把伞的小人正在往这边走来。
阿尔弗雷德立刻打开门,寒风唰唰的挂进了,钻进他的衣领,不过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把帽子戴上,朝那个人影奔去,“亚瑟!!”
寂寥的世界被阿尔弗雷德的声音打破,听到自己名字的亚瑟愣了愣,就注意到了那个在雪中奔跑的人影,还在朝他不停挥手。身影越来越近,雪阻碍了视线,但凭借刚才的声音,也足够证明这是阿尔弗雷德,亚瑟很是意外,他没有想到阿尔弗雷德会下楼等自己,也没有想到阿尔弗雷德会冒着这么大的雪来迎接他。惊讶之余,阿尔弗雷德已经冲了上来,等亚瑟反应过来后,他已经被阿尔弗雷德抱了一个满怀,阿尔弗雷德在他的肩颈处蹭了蹭,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委屈:“亚瑟,你怎么回来这么晚,我等你等了好久。”
亚瑟红了耳根,但还是推了推阿尔弗雷德,“先回家吧,外面冷。”
“嗯……”阿尔弗雷德抬起头,那双蓝眼睛里他是这么近,让他心跳加快,但阿尔弗雷德并没有放开抱着亚瑟的双手,“走吧。”
“你这样我怎么走?”亚瑟的语气里带上几分无奈。
“但我冷。”阿尔弗雷德换上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亚瑟。
“……”亚瑟算是认命了,于是他只得在拥有一个超大号颈部挂件的情况下慢慢走到家门口,输入指纹,门打开后,暖气就冲了出来,本来被冻得僵硬的脚部也开始恢复知觉。虽然有些浪费电,但这种一回家就感受到温暖的感觉真的很棒。
现在阿尔弗雷德和亚瑟一起坐在沙发上,喝着刚刚倒出来的热水。
“我去了一趟警察局,去看望我的父亲。”
“他现在怎么样了?”
亚瑟摊了摊手,“他瘦了不少,感觉也憔悴了不少,看上去就像老了10岁。”
只能说意料之中,但阿尔弗雷德没有讲出来,“那之后呢,不可能在警察局待到这么晚吧。”
“我还去了一趟墓地。”
“墓地?”看着窗外纷飞的大雪,“这么冷的天,你去墓地?”
“从警察局出来后,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去看一看。”
“好吧。”
电视机上还是刚刚玩到一半的游戏,欢快的音乐充斥着客厅。“亚瑟,我几天前做了一个梦哦。”
“是吗,什么梦?”
“我梦到我可以飞上天空,还可以在宇宙里遨游。”阿尔弗雷德眨了眨眼,“亚瑟做过什么梦呢?”
亚瑟拖着下巴像是在思考,“我以前梦到过魔法,当时我刚看完哈利波特不久。”
“真是魔幻啊。”阿尔弗雷德笑了起来,但随后,阿尔弗雷德就握住了亚瑟的手,这倒是把亚瑟吓了一跳,他转头看着阿尔弗雷德的微笑,“怎么了?”
“亚瑟,我想对你说。”阿尔弗雷德往亚瑟那边靠了一些,距离被缩短,亚瑟好似可以感受到拍在脸上的呼吸,“我不会留你孑然一身,可以请你不要让我形影单只吗?”
亚瑟的脸红起来了,心脏开始狂跳,情愫在心底疯狂肆意生长,“我,不会这么做的。”
“那亚瑟要一直陪在我身边哦。”
“嗯。”亚瑟微微点了点头。
“亚瑟,你的脸红了哦。”阿尔弗雷德戳了戳亚瑟的脸。
“这,这是因为暖气啊!”亚瑟拍开阿尔弗雷德的手,摸摸了自己的脸,好烫。亚瑟仓皇起身,“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吧。”
“OK☆”阿尔弗雷德给了亚瑟一个wink,满意的看着亚瑟的脸又红了一个度,然后转身跑向洗浴间。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份本应属于家人的感情变了味,开始朝自己都从未想过的方向发展,不过他们都已经不在意了,只要对方还在自己身边,无论是以什么身份,都已满意。
寒冷的日子悄然过去,冬去夏来,炎热很快就取代了春季的温暖,有一个学期过去了,他们之间还是没有人主动站出来戳破那层薄薄的纸。阿尔弗雷德当然知道等亚瑟主动是不太可能的,但他也在等待一个时机,等一个最佳的时间。
8月4日的清晨,天微微亮,朝霞渐渐浮现。阿尔弗雷德跑到亚瑟的房间,“亚瑟!”
“干嘛啊。”亚瑟揉了揉眼睛,明显还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但下一秒,阿尔弗雷德就直接把他拽下床铺,然后拉着他的手往门口走去。
“你这是要去哪?”亚瑟被他这一顿操作扫除了睡意,但对于自己的清梦被打断仍有些不满。
“跟我来你就知道了。”阿尔弗雷德拉着亚瑟上了电梯。
又一次到达屋顶,天空像是燃烧了一样,云层像是层层叠叠的红色鱼鳞,太阳则还未露脸。
“你是想拉我起来看朝霞吗?”亚瑟抬头看着火红的云层。夏日清晨的风吹拂着,吹动着少年的心。
“亚瑟。”阿尔弗雷德轻声呼唤着亚瑟,在亚瑟回头后,他走上前去又一次牵住了亚瑟的手,不过不同的是,他选择了与亚瑟十指相扣。
亚瑟一惊,脸红了起来,但并未挣扎,而是同样回扣了阿尔弗雷德的手。
“其实这里,看不到星星,除非全城性的大停电。”阿尔弗雷德停顿了一下,“但有一次我却在这里看到了整个宇宙。”
“难道那一天全城都停电了吗?”亚瑟不合时宜的开了一个小玩笑,但已经没有人在意这个了。
“不,你还记得你搬来的第一天吗。”没等亚瑟回答,他就继续往下说,“每当我抬起头的时候,天空中总是没有一颗星星,但唯有那天,我看到了整个宇宙。”亚瑟的脸更红了,“你可以做我的宇宙,绽放绚烂光芒吗?”
为什么不呢?但亚瑟没有回答,他微微抬头,看着那双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明亮的蓝眼睛,闭上眼睛,吻了上去。阿尔弗雷德有些吃惊,但他也很快闭上眼睛,环抱住亚瑟。太阳从东方升起,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此处。
被生命厌恶又如何,只要有你在,太阳依旧会照常升起,照亮属于你我的宇宙。
END
小剧场
亚瑟:为什么选在8.4表白
阿尔弗雷德:我有一个中国朋友,告诉我今年的8.4是中国的七夕,类似于情人节的存在,其他节日离得都太远了,所以选了这个日子,怎么样,喜欢吗。
亚瑟:还,行吧。
很感谢你可以看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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